摘要:夏侯令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玉娘在水中扑腾的样子,这池子当初挖的深,玉娘情急之下没有一点防备被踹下去,在水里扑腾着就是站不起来。
我打了夫君新带回家的女人一巴掌后,
又一脚将她踹进了荷花池,
终于换来了一纸休书。
“齐思言!”
夏侯令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玉娘在水中扑腾的样子,这池子当初挖的深,玉娘情急之下没有一点防备被踹下去,在水里扑腾着就是站不起来。
“你个毒妇!”
齐思言刚想让婢子下去将她拉上来,就见夏侯令连外袍都没顾上脱,急匆匆的跳下水。
“爷,救我,救……”
玉娘此时的狼狈模样和可怜兮兮的声音,全然不似方才那耀武扬威的样子。
冲动过后,被玉娘气到手抖的齐思言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前厅有客,要不是有人去找了他,夏侯令这时候是不可能到后院里来的。
被夏侯令吼了两次,齐思言一直没有说话。
婢子瞧她脸色不好,夏侯令救人后又怒气冲冲的朝她来了,忙上前一步挡住了她。
齐思言静静的望着夏侯令失态的样子,他在生意场上杀伐果断,即使是当初求娶她,也没见这般模样。
“玉娘是我接进府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冲我来就是,何必为难她!”
玉娘瑟瑟发抖的缩在夏侯令的怀中,也不看齐思言,只是隐隐的啜泣着。
这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像是在映衬着夏侯令的话。
“夏侯令,我早已说过,你若想让她安然无恙的进了你的府,便一纸和离书拿来给我。”
夏侯令怒目圆睁,指着齐思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见玉娘哭的实在可怜,夏侯令也不与齐思言多说,一挥袖就抱起她离开了。
齐思言这几天没少遭气,她与夏侯令成亲五年,城内人人赞叹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这玉娘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日独自上门,开口便说自己是夏侯令的人。
齐思言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又想讹上一笔,刚想叫人打发了她,夏侯令就光脚冲了出来。
玉娘进了府,齐思言多番想办法,均没有让夏侯令改了主意。
见他们走远,齐思言身后的冬芫脸色沉沉。
这婢子是齐思言从娘家带来的,是她兄长精挑细选的伶俐人儿。
见齐思言无甚反应,气不过的就想给那玉娘些教训。
“主子,奴去给她点教训。”
摁住了她的手,齐思言冷冷道:“夏侯令护的紧,咱们犯不着去做那些事,她若是真有个好歹,就算不是咱们做的,也成了咱们的了。”
冬芫见不得自家主子受气,当即就红了眼。
“主子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齐思言总觉得心中有口气喘不顺,心烦意乱的将脑海中关于那俩人的事都抛开。
“回吧,也是我沉不住气,知道她没安好心,还着了道。”
主仆两个往回走着,齐思言一路默然。
刚进了门,夏侯令身边的小厮阿南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进屋,竟是连礼都不行了。
“夫……齐……嗨,算了!”
见他磕磕绊绊就是说不清话的样子,冬芫还以为是出了何事,也顾不上计较他的失礼。
“这是怎么了?何事这般惊慌?”
阿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嗫嚅了半天,视死如归的往前两步,将手上的东西丢在了桌上。
见他这扔烫手山芋的样子,齐思言一瞬间还以为是边境来信了,匆匆的就拾起了那信。
动作猛然顿住,冬芫眼瞧着主子全身一僵,接着是滔天的怒火涌上了眼底。
阿南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到了门口处,才哆哆嗦嗦的说话。
“夫,夫人,爷叫我告诉您,您今日晚上便离开夏侯府,要是您未走,明日他就叫人去张榜……”
阿南被扔来的茶杯吓的缩了脑袋,忙不迭就跑了。
即使他声如蚊讷,可齐思言还是听了个清楚,气的大口的喘着气。
冬芫赶紧去重新倒了杯水送上,才看清阿南送来的是一纸书信。
其上龙飞凤舞写着的,正是“休书”二字!
猛地抬首看向齐思言,只见她以袖轻拭眼角,抿着唇打开了信封。
冬芫没胆子去看,只在一边候着。
薄薄一张纸,齐思言足足看了半柱香的功夫。
“夏侯令啊夏侯令,你这休书写的,可真是诛心……”
随着她靠在椅背上的动作,信纸从她指尖慢慢滑落,垂首站着的冬芫余光里看见了几个字。
“我善妒,夏侯令,分明是你发誓此生只我一人……”
“我无子,夏侯令,我曾有过一个孩子的……”
饶是要强惯了的齐思言,看见夏侯令休书上写的那些缘由,也还是忍不住哽咽。
她要和离书,夏侯令却送了一纸休书。
不仅要休了她,还要以张榜毁了她的名声为要挟,胁迫她离开夏侯府。
玉娘真真是好命,只几日便将她赶了出去。
冬芫也气的紧,可是主子偏偏拦住了她,什么都不许她做,只叫她去收拾东西,一刻后便走。
“主子!”冬芫的声音也满是哭腔。
齐思言不是不在乎,可她还是说:“我曾答应夏侯家的长辈,遇事饶他一次,这次便全然当做还了夏侯家的恩情。”
站起身来,齐思言从木架上拎起了一件外衫,吩咐着冬芫收拾细软,再拿些方便的碎银。
“还了这次,等下次再遇上他,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主仆两人默默收拾,没用一刻,冬芫就拉上了门,两人往外走去。
齐思言什么也没拿,只是将那封休书折好了,整整齐齐的装在了袖里。
齐思言没有回一次头,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夏侯令一直躲在廊后看着她。
阿南看他紧攥着拳头,面露不忍的劝着:“爷,您现在去追上夫人说清楚,她必不会同您计较的……”
夏侯令扶着柱子,捂着胸口,声音落寞的说:“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她能平安无事的离开,现在追上去,岂不是又将她至于险地。”
阿南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扶着夏侯令,眼睁睁的看着夫人走远。
出了府,冬芫刚想问要不要去买两匹马,就有人从后头追了来。
“夫人稍等……”
齐思言闻声看去,是个眼熟的小厮。
“我已不是夫人,不用再如此唤我。”
“这……齐夫人,主子让我来送一样东西。”
依旧是一个信封,齐思言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那小厮东西送到,弯着腰一步一步退了回去。
齐思言打开信封,见是两张前往江南的船票,饶是已经决定了要离开,看清楚字后还是没忍住气笑了出来。
“想的可真周到……”
她字字带泪,愤然拔下了头上的一枚玉簪,摔碎在了夏侯府的正门上,而后转身离开。
夏侯令在码头早就安排好了人接应齐思言,用的还是和齐思言的娘家有关系的人。
凭着齐思言的性子,只要是走,就一定会走的远远的,他们住的这地方三面环水,想要离开唯有乘船这一条路。
可人在码头直等到天黑,也没见齐思言来。
所有的船都已歇下,这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夏侯府复命。
进了门,就看见夏侯令黯然伤神的坐在那里,手中紧紧的握着摔得看不出样子的碎玉。
这下人犹豫了一瞬,还是壮起胆子说:“爷,夫人没去码头……”
夏侯令并不意外,齐思言早就说过,要是他负了她,她便远走高飞,任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齐思言向来说到做到,又怎么肯接下他的船票,叫他知晓了动向。
收了收心思,夏侯令看着惴惴不安的下人,只沉声让他退下。
等一室寂静的时候,夏侯令才又重新扶额,眉宇间尽是疲态。
“玉娘那里怎样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从梁上传来的声音虽小,但铿锵有力。
“她入夜时放了只鸽子,夫人离府,李禁坐不住了。”
这李禁正是夏侯令忌惮的要送走齐思言的原因。
那人的姨母是朝中二品大员府上的夫人,又买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这些年作威作福惯了。
他们无权无势,只是家中有些钱财,自然无法与他对抗。
夏侯令前些日子外出经商,不知怎的就引起了这李禁的注意,回府后,他竟也跟了来。
恰逢齐思言接到了他回家的消息,来前门迎他,虽然他急急地拦住了齐思言,可还是叫那李禁瞧见了。
同为男人,又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商人,李禁眼中的贪婪夏侯令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位是……”
李禁眯着眼直勾勾的看,哪怕是已经看不见齐思言了,他还是没转移视线。
“回大人,那是小民的妻子!”
夏侯令侥幸的想着这李禁能收回心思,可悄悄抬眼一瞧,只瞧见了李禁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当时就知道糟了,可是李禁身份贵重,身边跟的又尽是好手,他什么也做不了。
强颜欢笑的陪着李禁扯些有的没的才送走了他,夏侯令当时就想将齐思言藏起来。
可这小城就这么大,藏在哪里都不安全,再说了,齐思言知道有危险,也一定不会独善其身。
李禁的动作快极了,隔日,玉娘便到了夏侯府。
想起李禁说的要给她送个美人来,夏侯令生怕这玉娘会对齐思言不利,连鞋子都未穿好就冲了去。
他喊得急,声音大了些,听在他人耳中,就像是一声厉呵一样。
心中焦急的夏侯令真真切切的看见了齐思言眼中的伤心,顿时,一个臭主意就出现在了他心头。
在齐思言问他玉娘到底是谁的时候,夏侯令强迫自己冷下脸,揽着玉娘的肩,说:“她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见齐思言笑的勉强,夏侯令几乎就要忍不住想推开玉娘,好好地和她道歉了。
可李禁还在暗处盯着,像匹饿狼一样盯着齐思言,他不能,不能将她陷入危险之境。
从玉娘进了府,夏侯令便不再外出,他时时刻刻的盯着,就怕这玉娘对齐思言不利。
可当齐思言反击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出现,假意护着玉娘。
回想起当时,玉娘用热茶泼湿了她的衣襟,他咬着牙才忍下去看她有没有烫伤的念头,可嘴上还得说着偏袒玉娘的话。
“不过就是一杯茶水,能有多大的事情,思言,玉娘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齐思言定定的看着他,像是看明白了他的立场,本来还欲辩解的心思也歇了回去。
看得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齐思言说:“夏侯令,我最怕烫,只是你这一说,我倒是觉得,烫也没什么,比不得恶语伤人。”
因为这句话,夏侯令烧了滚烫的水,叫人一杯一杯的泼在他身上。
那日,又是李禁来了前厅,夏侯令恨得牙痒,可还是得笑着作陪。
“夏侯掌柜,我府上的玉娘可是好手,她这几日可有好好地伺候你啊?”
夏侯令咬牙,皮笑肉不笑的回:“大人调教出来的人,自然是无处挑错去。”
李禁要拿以色侍人的侍妾来羞辱他,夏侯令当然听得明白,可这软刀子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把玩着茶杯,李禁漫不经心的继续说:“我这玉娘可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给了夏侯掌柜你,可真是叫我好生心疼呢。”
夏侯令抱拳作揖,“大人,我并不曾碰过玉娘,您——”
“哎?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你只消收下便是。”
李禁打断他的话,翘着腿,吊儿郎当的继续说。
“除了玉娘给你,我再给你三城的茶叶生意,保你赚的盆满钵满,而这交换条件嘛……”
茶杯落在桌上,轻响一声。
“用你夫人来换如何?”
来源:中华文化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