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赵营长,您这是什么表情?"通讯员小王抱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站在门口,营部外面的风沙还在刮着。
赵刚手里的卫星电话滑落在地,屏幕摔裂的纹路像极了边境的铁丝网。
他盯着刚刚走进来的陈峰,突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陈峰上士,接军委命令......"
01
戈壁的风沙已经刮了三天三夜,细密的沙粒像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敲打着哨所的每一扇窗户。陈峰走进营部时,靴子在门框上蹭了蹭,带起一小撮黄沙。
营长赵刚正对着墙上的卫星云图骂娘,桌案上摊着一张边境地形图,上面插满了红色的小旗。
"营长。"陈峰站在桌前,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得工整的纸,轻轻放在赵刚面前。
纸张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某种即将断裂的东西。赵刚瞥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
"退伍申请?"赵刚的声音带着沙哑,"8年了,上士满期,该回家了。"
陈峰点点头,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晒得黝黑的手腕。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白色疤痕,那是去年巡逻时被铁丝网割伤留下的。
"去年提干名额给你留着,你非说让给新兵,现在装什么怂?"赵刚一巴掌拍在桌上,桌角的搪瓷缸子跳了一下。
陈峰没有说话,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暖水瓶。玻璃内胆碎裂的声音在营部里显得格外清脆,碎片溅起细小的沙粒,在地面上划出几道蜿蜒的痕迹。
"收拾干净再走。"赵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奇怪的疲惫。
陈峰蹲下身子,一片片捡起玻璃碎片。每一片都反射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光,像某种破碎的镜子。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似乎在捡拾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门外的风声越来越大,沙粒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雨,但这里从来不下雨。
02
第二天清晨,哨所里响起集合号。陈峰整理装备时,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通讯员小王背着背包站在门口,看见陈峰把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塞进背包最深处。
"班长,今天巡逻带什么好东西?"小王凑过来问。
陈峰拉上背包拉链,"压缩饼干。"
这是陈峰在哨所的最后一次巡逻。队伍走出哨所大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飘扬的国旗。旗帜在晨风中发出啪啪的响声,旗杆顶端的红色在苍茫的戈壁上显得格外鲜艳。
巡逻队沿着熟悉的路线向前走,脚步声在硬化的戈壁地面上踏出沉闷的节拍。陈峰走在最前面,步伐比往常慢了半拍,像在丈量什么距离。
路过第三号界碑时,陈峰突然停下来。界碑是花岗岩制成的,经过多年的风沙侵蚀,表面已经不那么光滑。他蹲下身子,从水壶里倒出一点水,用袖子擦拭碑上的"中国"二字。
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
擦到"界"字时,陈峰的手指在字体的一个缺口处停顿很久。那个缺口是三年前形成的,当时巡逻车刹车失灵,陈峰徒手推开失控的车辆,飞溅的碎石在界碑上留下了这道永久的痕迹。
小王站在一旁,看见陈峰从红布包里取出一个小东西,在界碑前放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
"班长,那是什么?"
"护身符。"陈峰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
返回途中遇到沙尘暴。天空突然变成铅灰色,风声如同无数只野兽在咆哮。能见度急剧下降,前方三米外就是一片混沌。
陈峰摘下自己的防风镜,递给身边的新兵小王。
"班长,您怎么办?"
"我闭着眼都能走回哨所。"陈峰的声音在风中变得模糊。
他确实闭着眼睛在走,脚步依然稳健。八年的巡逻,这条路线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个坑洼,都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脚底。风沙迷了眼,但路还在脚下。
回到哨所时,陈峰的眼睛通红,泪水在脸颊上冲出两道白色的痕迹。
03
邮递员把信件送到哨所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陈峰的那封信被风沙打湿了一角,信封上娟秀的字迹有些模糊。
他在煤油灯下拆开信封,小心地展开信纸。信纸是淡蓝色的,带着淡淡的花香,这种香味在充满汗水和硝烟味的宿舍里显得格外突兀。
第一遍读完,陈峰把信纸重新折好。然后又展开,再读第二遍。一共读了五遍,每一遍都很慢,很仔细,像在阅读某种重要的文件。
信里说,父亲的腿疾加重了,上次摔的那一跤让老毛病复发。乡里的学校缺老师,她原本准备的《随军申请书》已经改成了《辞职报告》。"等你回来,咱们在镇上开个小超市。我算过了,你的退伍费加上我这些年的积蓄,应该够首付。"
陈峰摸出枕头下压着的存折,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翻看。存折上的数字刚好够付小超市的首付,这是他八年来攒下的所有积蓄。每个月的津贴,除了寄给家里的一部分,剩下的都存在这本存折里。
窗外传来营长的咳嗽声,脚步声在宿舍楼的走廊里回响。陈峰赶紧把信塞进床板的缝隙里,然后熄灭煤油灯。
黑暗中,他躺在硬邑的行军床上,听着外面的风声。风从山口吹来,经过哨所,然后消失在更远的戈壁深处。它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没有人知道。
床板缝隙里的信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某种秘密在黑暗中呼吸。
04
炊事班长老王是陈峰的同乡,两人都来自河南的一个小县城。早上蒸馒头时,老王总喜欢找陈峰聊天,说些家乡的事情。
"听说你要退伍?"老王在面案上撒了一把白面粉,开始揉面。
陈峰在旁边帮忙翻馒头,蒸屉里的热气让他的脸颊有些发红。"申请交上去了。"
"可惜了。"老王的手在面团上用力按压,"去年你救的那个考察队,听说有大人物?怎么没见给你请功?"
陈峰的动作顿了一下,"巡逻救人为本分。"
老王压低声音,"我听赵营长打电话,说你的提干材料被压着,是不是得罪谁了?"
面案上的面粉因为陈峰手里擀面杖的停顿而扬起细小的尘雾,在晨光中缓缓飘散。他没有回答老王的问题,继续翻着蒸屉里的馒头。每个馒头都是标准的圆形,大小一致,就像军队里的其他东西一样。
"你小子心里有数就行。"老王又加了一把面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有蒸汽从蒸屉里冒出来的嘶嘶声。陈峰看着那些白色的蒸汽,想起家乡冬天的炊烟,想起小雅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但这里不是家乡,这里是边疆。
05
陈峰把打包好的行李放在床脚,正准备给小雅写回信。这是他在哨所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上午就要乘坐班车离开。
信纸摊在小桌上,钢笔在他手里转了几圈。他想写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八年的军旅生活,如何用几页信纸说清楚?
突然,营部的紧急集合号响起。
刺耳的号声在夜空中撕裂开来,像某种警报。陈峰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跳起来,抓起装备就往外冲。宿舍楼里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战士们从各个房间里涌出来。
营部门前的空地上,赵刚举着卫星电话站在旗杆下。听筒的长线被夜风吹得笔直,在月光下像一根银色的蛇。
"是......是......保证完成任务!"赵刚的声音劈了叉,在最后一个字上明显颤抖了一下。
他挂断电话,突然抓住陈峰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五根白色的钉子。"你小子......"
话没说完,电话又响了。这次的铃声不同,更急促,更刺耳。赵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大变——
这是上级直接打来的加密线路,只有最重要的事情才会用这条线。
"是!是!明白!"赵刚在电话里连说了十几个"是",声音越来越大。
挂断电话后,他猛地后退一步,手机从手里滑落在沙地上。屏幕摔裂了,裂纹从中心向四周扩散,像一张破碎的蜘蛛网。在月光下,那些裂纹看起来像极了边境的铁丝网。
赵刚盯着陈峰,眼神中有某种陈峰从未见过的东西。然后他突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上的示范。
"陈峰上士,接军委命令,立刻终止退伍程序,授予......"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突然卷过哨所,把后面的话吞了进去。风声如雷,淹没了一切声音。
通讯员小王抱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盒子跑过来,脚步匆忙得几乎绊倒。盒子不大,但看起来很重,小王抱得很小心。红布在风中轻微飘动,露出盒子一角的金色光泽。那是一个金色的五角星,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而陈峰的退伍申请,正被风从营长办公桌上吹起,像只白色的鸟,飘向漆黑的戈壁。纸张在空中翻滚着,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06
天亮后,一切都清楚了。
原来去年陈峰救下的考察队里,有位从事边境地理研究的院士。老人回去后仔细研究了陈峰在巡逻日志里标注的几处地形数据,发现这些看似普通的批注,纠正了国家新版边境地图的三处关键误差。
更重要的是,陈峰在那次沙尘暴中保护的新兵,是某新型雷达系统总工程师的儿子。那个孩子回去后把边疆哨所的情况详细告诉了父亲,工程师被陈峰的专业素养深深震撼,专门写了一份报告上报。
上级的嘉奖令连夜送到:授予陈峰"戍边英雄"称号,破格提干晋升少校,任命为新成立的边境观察站站长。
赵刚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哽咽:"你小子藏得够深!知道提干材料被压,是在等这个?"
陈峰摸着那枚一等功勋章,金属的触感冰凉而沉重。勋章的表面反射着阳光,把光斑投射在营部的墙上,一闪一闪的,像某种信号。
"我只是在做该做的事。"陈峰说。
小王站在一旁,终于明白了陈峰枕头下那本翻烂的《边境地形测绘图》上的密密麻麻的批注意味着什么。那些用铅笔标注的高度、距离、方位角,比任何教科书都要准确,都要有用。
八年的时间,八年的巡逻,陈峰用脚步丈量了边境线的每一寸土地,用眼睛记录了边境地形的每一个变化。这些数据,现在成了国家的宝贵财富。
勋章盒子里还有一封信,是那位院士亲笔写的。信中说:"小伙子,你守的不仅仅是边境,你守的是国家的安全。你的专业精神和敬业态度,让我这个老头子都感到惭愧。"
陈峰把信收起来,想起小雅信里的那句话:"你守的不是界碑,是咱们的家。"
现在他明白了,边境和家,从来就不是两个地方。
07
一个月后,小雅来哨所的时候,行李箱里装的不再是《辞职报告》,而是《随军家属登记表》。
她到达的那天,陈峰正在给新兵讲解边境地形。他站在电子沙盘前,手指在屏幕上划出的路线,和他八年巡逻走过的路径完美重合。每一个转弯点,每一个观察点,每一个危险区域,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三号界碑,地形相对平坦,但容易起雾。这里是五号界碑,有一个隐蔽的观察点,视野很好......"陈峰的声音平静而专业,像在介绍一张熟悉的地图。
新兵们听得很认真,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下要点。这些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敬畏,就像当年的陈峰第一次听老兵讲解巡逻路线时一样。
小雅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陈峰。他的肩膀上多了两道金色的杠杠,脸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清晰。那道疤不再是伤痕,而是某种荣誉的标记。
傍晚时分,赵刚在食堂宣布了一个决定:"从今天起,陈峰少校的巡逻路线,就是咱们哨所的新坐标。"
老王端上刚蒸好的馒头,热气腾腾。热气里,陈峰看见自己脸上的疤,在阳光下不再是缺陷,而是最骄傲的勋章。
小雅坐在他身边,轻声说:"超市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陈峰点点头,"边境观察站需要建设,我想把它建成最好的哨所。"
窗外,国旗在夕阳中飘扬,红色在苍茫的戈壁上格外鲜艳。风还在刮,沙还在飞,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峰的退伍申请被裱进了营史室,旁边挂着他新拍的军官照。照片里的他穿着崭新的军装,肩章上的星星闪闪发光。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那是戈壁风沙刻下的勋章,是八年坚守留下的印记。
小王在日记里写道:"今天我明白了什么叫坚守。坚守不是被动的等待,而是主动的担当。陈峰班长用八年的时间证明了这一点。"
夜深了,哨所里安静下来。陈峰和小雅站在哨所的最高处,看着远方的群山。山脉在月光下呈现出柔和的轮廓,像睡着的巨龙。
"你后悔吗?"小雅问。
"不后悔。"陈峰的声音很坚定,"这里需要有人守着。"
风从远山吹来,带着戈壁特有的干燥和清冽。在这风声中,有八年岁月的回响,有无数次巡逻的脚步声,有界碑下的誓言,有战友们的笑声。
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组成了边疆特有的乐章。陈峰听着这音乐,知道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远处传来夜班岗哨的口令声,清晰而响亮:"祖国在我心中!"
陈峰跟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越传越远,最终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但这声音不会真正消失,它会一直在这里响起,一代又一代,直到永远。
08
三年后,陈峰和小雅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是在边境观察站的医务室里响起的。
那天正好刮沙尘暴,孩子的啼哭声和风声混在一起,显得格外有力。陈峰抱着孩子,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突然笑了。
"他像你。"小雅虚弱地说。
"希望他不要像我这么傻。"陈峰轻抚着孩子的脸颊。
但他知道,如果这个孩子长大后选择了军装,他不会阻止。因为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有些地方,总要有人去守。
边境观察站在陈峰的建设下,已经成为整个战区的标杆单位。新的设备,新的理念,新的管理方式,让这里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但不变的是那面国旗,依然在戈壁的风中飘扬,依然是这片土地上最鲜艳的颜色。
陈峰的故事传开后,很多人问他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退伍。他总是微笑着说:"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离开。"
其实真正的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就是:有些根,一旦扎下,就再也拔不起来了。
戈壁的风还在刮,沙还在飞,界碑还在那里静静地站着。而陈峰,也还在那里,和风沙为伴,与孤独共舞,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
这就是边疆,这就是坚守。
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动人的音乐,只有风声、沙声,和那永远不会停息的脚步声。
来源:一才的篮球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