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省流:美国圣经博物馆的死海古卷藏品为赝品,不代表全部死海古卷都是赝品;相反,正如甲骨文的价值被学界认可后刻字甲骨赝品层出不穷,之所以有文物贩子费尽心思制造死海古卷赝品,恰恰说明死海古卷有价值。现在的伪史人喜欢说“资本不会骗人”。既然如此,文物贩子越是造假,越是
省流:美国圣经博物馆的死海古卷藏品为赝品,不代表全部死海古卷都是赝品;相反,正如甲骨文的价值被学界认可后刻字甲骨赝品层出不穷,之所以有文物贩子费尽心思制造死海古卷赝品,恰恰说明死海古卷有价值。现在的伪史人喜欢说“资本不会骗人”。既然如此,文物贩子越是造假,越是说明文物做对了。而今年的新书《红海古卷》则介绍了另一批重要的纸草文献,这批文献对研究胡夫金字塔具有重要意义,推荐大家阅读,读点正经书可要比买黄河清那几本玩意好一万倍。
陈年老谣:死海古卷全是假货?
我曾在《 》一文中介绍了死海古卷的基本信息,这里我再炒个冷饭:死海古卷是约公元前2世纪-公元1世纪的文献,以宗教文献为主,大部分是羊皮纸,也有莎草纸、青铜片,写字用的墨是炭黑,碳14鉴定做过。由于气候干燥+洞穴环境的保护,死海古卷方能保存至今。保存状态有好有坏,并非“完好无损”。
读者常提及的“死海古卷造假 ”之事 的确存在,但这一表述极具误导性,往往有人把圣经博物馆藏品等极少数死海古卷文献当成全部,以至于一提到“死海古卷”便视之为赝品 。关于讨论度最高的圣经博物馆藏死海古卷残片造假一事,请 参见上海书评的《》一文。简而言之,这次事件只不过说明了圣经博物馆这个私人博物馆从文物贩子手里买来的16份死海古卷是假的,而死海古卷“绝大部分集中于耶路撒冷的“圣书之龛”和洛克菲勒博物馆,这两个博物馆都由以色列博物馆管理”(引自上述文章)。如果看了这个新闻就认为死海古卷全是假的,那就好比洋人附庸风雅买到几片甲骨赝品,然后便气急败坏叫嚷所有的甲骨文都是假货。不会真有人这么想吧?
红海古卷:胡夫金字塔之谜
死海古卷很著名,那红海古卷又是什么?今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了《红海古卷》一书,书中所说的“红海古卷”指的是 瓦迪·贾尔夫(Wadi al-Jarf)港口发现的莎草纸文献,其中的《梅勒日记》尤为著名,记载了胡夫统治时期基层官吏梅勒负责将石头从图拉的采石场运到吉萨高原,以建造国王的陵墓之事。参与发掘的皮埃尔·塔莱特(Pierre Tallet,即该书作者)介绍道:
“瓦迪·贾尔夫纸莎草纸主要是在遗址 G1 长廊前发现的:在这里,在用于封闭洞穴的两块大石灰石块之间,有近1000份文件碎片,相当于至少30卷不同大小的纸莎草纸。这些包括会计文件和日志。……
他在日志中记录了他的团队每天做了什么,以及他们在哪里过夜。尽管内容非常重复,但多亏了其中一些文件(纸莎草纸 A 和 B),我们甚至仍然有可能跟随他的行动,了解到埃及人为了方便运送建造金字塔所用的材料,在吉萨高原脚下建造的水力装置。另一份文件(纸莎草纸 D)为我们提供了此时吉萨陵墓的写照,并命名了在那里建立的一些皇家机构(粮仓、皇家住所、档案馆、山谷神庙)。”
引文出处:
塔莱发现的文献详细记录了梅勒团队的工作日常,以一手资料的形式揭示了胡夫大金字塔工程的幕后运作细节,证明了胡夫金字塔不是外星人亦或拿破仑的杰作,而是靠扎实的组织管理、朴素的古老技术和古人的血肉之躯建造起来的。
https://www.sinobook.com.cn/comment/newsdetail.cfm?iCntNo=24774
死海古卷是真的,红海古卷也是真的,莎草纸撑起的古代地中海世界文明更是真的。《法老的宝藏》一书中有这样几段话,阐明了以莎草纸为代表的日常生活用品对古埃及文明的意义。本文也就以这几段话草草作结:
2015年,塔莱接受了作家兼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教授亚历山大·斯蒂尔(Alexander Stille)的采访。斯蒂尔表示,塔莱教授觉得报刊和大众传媒的评论很有意思,但也有一点令人恼怒。不过,谁又能责怪他恼怒呢?塔莱认为梅勒的日记是“迄今为止埃及境内出土的最古老的、有文字记录的莎草纸” ,然而,如此重要的事物似乎被大众传媒界广告宣传式的舆论导向刻意忽略了。在这些人眼中,古埃及就是“三个M”:纪念碑(monuments)、大金字塔(massive pyramids)和木乃伊(mummies)。在他们的认知范围内,那些真正推动古埃及发展、使之成为伟大文明的关键——世俗生活中的日常用品——只是学究们的研究对象,可以像路边行乞者一样被忽略,无人问津。烧造陶器的窑炉、炼铜的熔炉、简单的水力提升装置、农夫自制的犁,还有耕牛等为农业生产而饲养的牲畜,这些都必须靠边站。相比之下,还是纪念碑和金字塔等建筑更有炒作价值。
诚然,金字塔对王国经济的发展具有刺激作用,也为资源的配置提供了焦点。但是,经济学家告诉我们,古埃及伟业的真正根源在于农业和农业生产的管理。每一次洪水退去之后,古埃及人都会在原有土地划分的基础之上重新测量和分配土地,他们会评估农作物的预期产量,征收一部分农产品作为税收,将这些农产品储存起来,再作为工资分配给为王国工作的人。各地区都设有由数百座仓库构成的地方储存机构,以防出现歉收。所有这些都用数据表进行记录和跟踪,因此,这个国家很快便对轻型纸张产生了依赖,整个王国都需要纸张来记录和管理浩如烟海的数据。
于是,纸张成为造就古埃及时代传奇的诸多基础物品之一。梅勒所使用的数据表在古埃及的生活方式中发挥着无法估量的作用。这种纸张也被用来记录神职人员灵光一现的想法或语录、法老的旨意,以及古代世界最重要的历史事件。因此,纸张比胡夫和他的金字塔都重要得多。从本质上说,纸张才是法老最珍贵的宝藏。
来源: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