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卡西诺镇背后的山上(从车站这个位置依稀可以看到),毛利营上方2000英尺处,在陡峭的蛇头山上,第4英印师拉其普特来复枪营17日深夜对593高地再次发动的进攻依然乏善可陈。在不间断的进攻中,确实曾有几个战斗小组成功地攻上了593高地最高点,但最后无一例外地遭到
“灌木丛”边的廓尔喀人
在卡西诺镇背后的山上(从车站这个位置依稀可以看到),毛利营上方2000英尺处,在陡峭的蛇头山上,第4英印师拉其普特来复枪营17日深夜对593高地再次发动的进攻依然乏善可陈。在不间断的进攻中,确实曾有几个战斗小组成功地攻上了593高地最高点,但最后无一例外地遭到德国人似乎无处不在的火力的射杀,到了18日早上2:00,4个连长1死2伤,他们的命运和苏塞克斯营前两个晚上的遭遇毫无两样,虽然他们进行了一切可能的努力。
在拉其普特营左方仅仅300码处,第9廓尔喀团1营向1000码开外的修道院直接发起进攻。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444高地,但从一开始他们就处在德国人从该营左侧高地和593高地两边组织起的交叉火力的猛烈打击之下,他们不自觉地向右侧的拉其普特营靠拢,一起对593高地攻击,希望能先拿下593高地,减轻德国人的火力压力。但令人感到绝望的是,593高地即便此时同时受到2个营的攻击,由于守军能得到邻近高地的火力支援,依然能从容应付,这个廓尔喀营就这样和拉其普特来复枪营一起只能匍匐在德军的严密火网之下,毫无用武之地。
第2廓尔喀团1营也出发了,他们的位置在拉其普特营的更左边一些,试图通过450高地对修道院发动进攻。在黑暗中他们到达了修道院山北坡下,在这里他们隐约地在山坡上看到了一长列像是灌木丛的东西,出发前仔细研究过航空侦察照片的廓尔喀人对此并不陌生,虽然这在航空照片上只是一串长长的、突出的阴影。现在从近距离看上去这列灌木丛也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它的枝叶似乎不是很茂盛,但这或许是长时间遭受炮击的缘故。
战斗中的廓尔喀士兵
先头排悄悄摸了上去,突然间,一阵雨点般的手榴弹从灌木丛上方的高地上投了下来。先头排的士兵们凭着千锤百炼的战术本能,迅速地一个冲刺,跑到了灌木丛下方,希望有所掩护来和对手交火。
猛然间,灌木丛中响起了阵阵沉重的爆炸声,在火光中,可以看见先头排的士兵们的身体的各个部分从灌木丛中飞了出来,散落在山坡上……原来这片灌木丛是德国人给进攻部队精心准备的一个见面礼,上面早已被德国人挂满了铁丝网以及串连在一起的防步兵地雷、手榴弹等等,只要触动一颗,就会引起连环爆炸。先头排几乎一大半的人在这阵猛烈的爆炸中魂归喜马拉雅,剩下的人员惊魂未定,又被德国人绵密的机枪火力压制得丝毫不能动弹。在激烈的交火中,这个廓尔喀营的上校营长,也被子弹击中了腹部。
廓尔喀人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子孙,稍稍整顿了一下,紧随先头排的各个连奋勇地发动了进攻,但是德国人在修道院山的这个正面山坡上排列了一长列机枪,组成了一道泼水般的弹幕,几乎是在几分钟之内,廓尔喀士兵们躺满了山坡,活着的或是死去的。此时,他们距进攻的目标-修道院只有区区400码,但这肯定是世界上最遥远的400码。
2月18日的第一缕阳光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任何两样,英印师这一晚的战果仅仅是有3个营而不是原来的1个营被压制在蛇头山上一个无名的大约3英亩大小的区域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只能在天亮前把幸存者撤退下来。
拉其普特来复枪营损失了196人,包括全部连长;遭遇“灌木丛”的那个廓尔喀营损失了7名英国军官(包括他们的上校),4名廓尔喀军官,以及138名军士和士兵;另一个廓尔喀来复枪营损失了96名人。代价如此高昂,但结果是寸土未得。
第二次卡西诺战役的教训
在特罗齐诺山新西兰军的炮兵阵地上,汗流浃背的炮兵们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注视着卡西诺火车站方向,这个他们不停歇地发射了8个小时烟雾弹的地方,他们全都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次卡西诺战役就这样结束了,惟一的收获也许就是那座新西兰工兵们在拉皮多河上建起的浮桥。教训是非常多的,主要的有两个,首先,一支可以随时召唤600辆坦克、800门大炮、500架飞机和7000辆各种车辆的军队发现地形和天气使得它所拥有的所有这一切机械都毫无用武之地,战斗还是要靠步兵小部队用步枪、机枪和手榴弹去解决,而它的所有给养也要依赖骡子的背。有人曾这样评论,在1944年2月的卡西诺山头上,对盟军来说,一头骡子的价值也许可以比得上12辆坦克。其次,地面部队和空军的协同进攻必须要有统一的指挥和紧密的协调,事后看来这方面的努力实在是不充分的,盟军优势的空军并没有给新西兰第2军的进攻增加多少力量。这一次的南北钳型攻势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第1伞兵师出阵
第二次进攻刚刚结束,盟军就开始积极准备第三次战役。但是一个之前盟军未曾认真考虑过的(此刻我们或许才能理解患病的英印第4师师长特克的阅读工作的意义)情况延迟了进攻的发动,从2月22日起,连绵的冬雨准时地来到了这个地区,整个卡西诺地区都变成了一个泽国,所有的进攻计划都无从谈起,攻守双方惟有以炮火互相袭扰以度过这难熬的冬雨季节。
2月18日,就在第二次卡西诺战役结束的时候,德军对安齐奥的进攻也达到了最高潮。这天,第14集团军的冯·马肯森将军尽了最大的努力,仅仅是由于盟军海陆两方面炮兵不惜一切代价的支援以及各支美英地面部队的顽强努力(其中美军第179团的表现十分突出),德军的进攻才被挡住了。第二天早上,美军第1装甲师和第3步兵师对德军延伸的侧翼发动了果断的反击,在4天里,德军遭受了超过5000的伤亡,德军的进攻遭到了彻底的失败,被迫转入了防御。显然,意大利的冬天并不偏好任何一方,德国人在进攻的时候并不比盟军干得好多少。
就这样,在安齐奥的滩头阵地上,攻守双方也陷入了僵局。此时正在筹划对卡西诺新的攻势的弗里博格看到这幅情景,不禁苦涩地想起老上司蒙哥马利将军曾大加赞许的新西兰师的出众的机动能力,如果当初按照蒙哥马利的设想,把新西兰师用在大有用武之地的安齐奥,也许乐观一点,此刻盟军已经打到罗马了吧。但是目前新西兰师只有面对卡西诺这块硬骨头,一寸一寸地啃。
经过激烈的争论,亚力山大、克拉克和弗里博格对于对卡西诺的最后一次冬季攻势的最佳方案终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在第二次卡西诺战役中,新西兰师和英印师从东西两个方向发动钳型攻势,在实战中这个方案已经被证明是失败的,尤其是从左翼渡过拉皮多河的进攻毫无指望。而这一次,它们将并肩在一个狭窄的正面发动进攻。具体来说,它们准备从北面对卡西诺镇和修道院山实施进攻,之所以选择北面这个方向,是因为只有在北面还有3条可以利用的道路,其余各个方向都由于德国人的地雷阵以及人工洪水(德军爆破了拉皮多河上游的一个水库)而变得无法通行。
让我们认识一下第三次卡西诺战役所要发生的战场。6号公路在穿越了长达3英里的拉皮多河谷后,到达了卡西诺镇的南端,在这里它和一条次要公路-卡如索路汇合,随即急剧地左(南)转,绕过卡西诺山的山缘,向罗马方向延伸。
卡西诺镇周边示意图
在卡如索路东面100码处,还有一条平行的次要公路--帕拉来尔路,新西兰第2军的进攻就将从这条路上发起。在帕拉来尔路的东面,还有一条平行通往卡西诺镇的帕斯奎勒路,也可供进攻部队使用。
卡如索路和6号公路汇合的地方,是一个关键的瓶颈地带。在瓶颈的右方,是卡西诺山;在瓶颈的左方,则是已经城堡化的卡西诺镇。盟军的进攻终极目标是强行通过这个瓶颈地带,向南攻克卡西诺车站,从卡西诺车站再沿着6号公路向西前进一英里,就来到了里日河谷的入口处。这个重要的瓶颈地带的确保,或者说古斯塔夫防线的突破,需要依靠清除卡西诺镇的德军守军和夺取修道院山和修道院来达到。
盟军方面计划使用新西兰第6旅和英印第5旅(新西兰第4装甲旅将为它们提供支援)发动进攻,新西兰师和英印师的其余部队将随时待命,新到来的英军第78师和美军装甲部队则作为预备队。
根据计划,新西兰人将在大轰炸停止后立即进人卡西诺镇,占领卡西诺山正前方的犹如稍矮一些的石头复制品的一个重要的制高点--城堡山(因为山上有一座古城堡的残迹而得名),并且扫清一切镇中可能的残余德军。晚上印度部队将接手城堡山,把它作为下一步进攻卡西诺修道院的跳板。
卡西诺战场的左半部,或者说卡西诺山的西侧,有3个关键点是我们要牢牢记住的。第一个就是位于修道院山山角处的城堡山,这是一座陡峭的、岩石嶙峋的300英尺高的山,城堡山的那座许多个世纪以前的古城堡非常有利于防守,城堡山通过一个山脊和修道院山相连,这使它成为一个进攻修道院山的良好的出发点。实际上这也就是十世纪时卡西诺修道院的院长在这个地方修建城堡保卫修道院的原因;在城堡山和修道院之间,有一个天然的防御区域。
在地图上的165和236两个高地所表示的就是这个区域,这个山脊区域和城堡山之间以一个峡谷隔开;最后一个要点是被称为汉格曼山的435高地,距离165和236大约600码的修道院的另一个“肩膀”,435高地在高度上仅仅比修道院低250码,它与修道院的围墙的直线距离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字,这个高地和修道院以斜坡相连,使它成为一个向修道院发起最后攻击的阵地的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个高地上原来建有高压电缆架,这个残留的高压电缆从山下面看上去和绞刑架极为相似,所以435高地被盟军称为汉格曼山(英文“Hangman”,“悬挂着的人”的意思)。
新西兰军的这个进攻计划原定于2月24日,也就是前一次进攻结束6天后实施,但是它先天不足地需要连续三天的好天气,以便使地面情况适合坦克运动,而轰炸的那一天也需要很好的能见度。不幸的是,这场战役中最恶劣的天气在进攻前两天准时到达,盟军为此特意制定了一个“布雷德曼”的暗语,每天他们密切注意天气的变化,到下午16:00用板球暗语“布雷德曼明天击球”或者“布雷德曼不在击球”通知各部队第二天是否可以准备行动,而连续21天盟军传递的暗语都是“布雷德曼不在击球”。可以想象,盟军士兵们在潮湿、寒冷的山谷中忐忑不安地等待了这么长时间会是什么滋味。
德军方面也在积极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准备。在第一次和第二次卡西诺战役中,白尔德将军的第90装甲掷弹兵师打得很顽强,也很成功,现在他们被暂时地撤到后方进行短暂休整。2月20日,理查德·海德里希将军的在战斗力方面毫不逊色的第1伞兵师(实际上该师被许多人认为是德军最好的师之一)接替了第90装甲掷弹兵师的阵地,该师受命负责防守这8 英里长的阵地。海德里希指派海尔曼上校的第3团担任卡西诺镇和修道院山的防守任务,其中第1营负责修道院山和附近的防御,第2营负责卡西诺镇的防御。
以后的战斗过程表明,作为德军最后撤出西西里岛、然后又在意大利本土重创过英军加拿大师的这个部队绝对是一个可畏的对手,以至于以后亚力山大将军要略带怜悯地对新西兰军的军官们说:“如果你们面对的不是这个对手(德国伞兵),你们早就胜利了。”我们将发现,他的观点是很有道理的。
伞兵们奉命加强卡西诺镇的防御,这个任务交给了由海因兹·奥斯特曼中尉指挥的第1伞降工兵连,卡西诺镇是用石头建造的,但德国伞兵们还是加固了地下室,并在许多石头建筑里用混凝土构筑了机枪阵地,特别是将城内的“欧陆”旅馆变成了坚固的堡垒,并且在各个防御支撑点之间修筑了地下隧道,他们还在街道上埋设了数以万记的地雷(在卡西诺战役最终结束后这里令人不可思议地清出了50万颗地雷),卡西诺镇实际上被他们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堡垒。
德国伞兵从修道院山上观察盟军,注意他的视野是多么开阔,还有与其他德军所装备的外形迥异的头盔
3月2日,正当新西兰军在紧锣密鼓地为下一步的进攻做准备时,如同发生在第二次战役前的第4英印师一样,这一次,新西兰第2师也失去了他们的师长,柯本博格将军不幸触雷受伤。当时,他正在对特罗齐诺山的炮兵阵地进行一次例行的视察,在一条已经扫“干净”地雷的小道上踏上了一颗防步兵地雷,他的一只脚当即炸飞,另一只后来也不得不切除。盟军被迫临阵换将,由巴金森担任新西兰第2师师长。临阵先折一员大将,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尤其是对于新西兰师这样非常需要富有战略眼光的高级军官的部队。
之前的2月28日,克拉克曾认为第三次卡西诺战役的胜利有50对50的机会,而在3月2日这一天,弗里博格心情沉重地在他的日记里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困难的任务。
3月15日,在连绵的冬雨结束后,地面情况稍好一些了,第5集团军总部命令再次对卡西诺发动进攻。此刻,在如此众多的战友在这个地方倒下后,参战的各支盟军部队早已经是悲愤满腔,不需要动员地就能继续全力投入激烈的战斗。
卡西诺镇和修道院山,包括已经进驻了德军部队的修道院,一共有7个德军营,新西兰军进攻部队拥有10个营。但是德军占据了高地,并且其防御阵地之间的交通壕早已密如蛛网,所以双方力量实际上还是势均力敌。双方的炮兵力量对比是盟军大约600门对德国200门,但德军有地形观察优势。在空军和坦克方面,盟军的优势是德军无法相提并论的,但前提是必须有天气和其它条件的配合。
从前往后,一片废墟的卡西诺镇、城堡山和修道院山
此外,由于美国人不可救药的自由散漫,进攻的日期、时间、方法早已通过后方的意大利平民被德国军队得悉,进攻已经毫无突然性可言。
来源:心如止水HJL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