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回到婚礼现场,却发现父母阴沉着脸,助理:你去看台上站的谁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27 02:26 3

摘要:一年的时间,足够让草木完成一个枯荣的轮回,也足够让一座花园的面貌焕然一新。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草木完成一个枯荣的轮回,也足够让一座花园的面貌焕然一新。

我站在“伊甸”的入口,那扇雕花的白色铁艺大门半掩着,像一只欲说还休的嘴唇。空气里飘浮着香槟玫瑰和白百合混合的香气,甜得发腻,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幸福感,一丝不苟,无懈可击。这种气味,我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呼吸。一年前,它曾是我全世界的背景音。

阳光从茂密的梧桐树叶间筛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像一地打碎的琉璃。我抬起手,一片光斑恰好落在我的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皮肤在那一小块地方,因为常年佩戴而显得比周围白皙一些,像一个无法褪去的烙印。

我的助理小文跟在我身后,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而迟疑的“嗒、嗒”声,像在为我此刻的心情打着节拍。她手里抱着一个文件盒,里面装着这片庄园的交接文件。今天之后,“伊甸”就不再属于我了。

“林姐,我们真的要……”她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鼻腔里除了花香,还有初秋微凉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落叶的清冽气息。这种混合的味道,让记忆变得异常鲜活。

穿过梧桐道,视野豁然开朗。巨大的中央草坪上,宾客的座椅已经摆放整齐,白色的椅背上系着香槟色的绸带,风一吹,像无数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草坪尽头,那个我们曾交换誓言的白色穹顶仪式台,此刻正被鲜花簇拥着,比我记忆中更加繁盛。

一切都和我一年前的婚礼一模一样,仿佛时间在这里打了个盹,醒来时忘记了挪动脚步。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的目光越过那些空着的宾客椅,落在了仪式台的侧前方。我的父母正站在那里,和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母亲穿着一身深色的套装,背脊挺得笔直,但那种紧绷的姿态,我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父亲则微微弓着背,双手交握在身前,这是一个他内心不安时下意识的动作。

他们的脸上没有我预想中,故地重游时会有的那种复杂的伤感,而是一种……我形容不出的阴沉。像暴雨来临前,被乌云压住的天空,沉闷,压抑,透不进一丝光。

为什么?

我以为他们会劝我不要来,或者至少,会陪着我,用一种沉默的温柔来分担我的情绪。可他们只是站在那里,像两尊沉默的雕像,周身散发着一种“闲人免进”的气场。

“林姐,”小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叔叔阿姨的脸色……不太好。”

我当然看到了。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那种熟悉的、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感觉,顺着脊椎一点点爬上来,让我的后颈泛起一层细密的凉意。

我迈开脚步,想走过去,问问他们到底怎么了。可刚走了两步,小文却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大得有些失控。

“别过去。”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怎么了?”我蹙起眉,看向她。小文的脸有些发白,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她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孩,做事一向沉稳,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你……”她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你先别看叔叔阿姨,你去看……你去看台上。”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仪式台?

我顺着她的目光,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将视线移向那座被鲜花和白纱装点得如同梦境的仪式台。

阳光正好,洒在穹顶之下。那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和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

他们正在举行婚礼。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我以为今天这里只是被新买家预订了场地,没想到……竟然是另一场婚礼。在同一个地方,甚至可能,是同一个时辰。这算什么?命运开的一个恶劣玩笑吗?

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发疼。我想收回视线,想立刻转身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可我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那个男人……

他微微侧着身,正低头为他的新娘戴上戒指。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从发梢到肩膀,再到修长的手指。每一个线条,每一个角度,都熟悉得让我心悸。

怎么会……

不可能。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这荒诞的景象。可那个人影依旧清晰地立在那里,像一把刻刀,在我已经结痂的心上,重新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小文,”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那个人……是谁?”

小文没有回答,只是抓着我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似乎完成了戴戒指的动作,他抬起头,转向宾客席的方向,脸上带着微笑。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风声,鸟鸣,远处隐约的音乐声,全都褪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脸。

那张我曾在无数个日夜里亲吻、抚摸,曾在我最幸福的梦里,也在我最痛苦的噩梦里,反复出现的脸。

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以及笑起来时,唇边那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温柔和包容的弧度。

陈劲言。

我的丈夫。

一年前,在我们的蜜月旅行中,因为一场意外,永远离开了我的人。

可他现在,就站在那里。穿着笔挺的礼服,胸前别着新郎的胸花,正准备亲吻另一个女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时间、空间、现实、记忆,所有的一切都搅成了一团混沌的浆糊。我是在做梦吗?还是因为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尖锐的刺痛感传来,明确地告诉我,这不是梦。

那么,他是谁?

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双胞胎?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否决了。我和陈劲言从相识到相爱,整整五年,我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有任何兄弟。他的家庭关系很简单,父母早逝,只有一个远在国外的姑妈。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却只捞到一手冰冷的、令人绝望的虚空。

我的目光再次转向我的父母。他们依旧站在原地,却没有看台上那对新人,而是直直地看着我。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阴沉,而是掺杂了愧疚、痛苦,和一种……我看不懂的决绝。

他们知道。

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从指尖,到手臂,再到全身。小文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扶着我的胳膊,焦急地喊着:“林姐?林姐你还好吗?”

我听不见。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我的视线死死地锁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他拥抱着他的新娘,在宾客的欢呼和掌声中,低头吻了下去。

那个吻,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眼睛里。

一年前,在同一个地方,他也曾这样吻过我。他的嘴唇温暖而柔软,带着淡淡的薄荷香。他身上的气息,是雪松和阳光混合的味道。他说:“林舒,从今天起,你的余生,我来负责。”

那时的风,那时的阳光,那时他眼里的星光,和他许下的诺言,还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对另一个女人的承诺。

不。

我不能就这么站着。

我不能就这么看着。

我甩开小文的手,像一头发了疯的困兽,不顾一切地朝仪式台冲了过去。

我要去问个清楚。

我要去看看,那个顶着我丈夫的脸,偷走我人生的男人,到底是谁!

我的脚步踉跄,高跟鞋在柔软的草坪上深一脚浅一脚,有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周围的宾客被我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惊动,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那些目光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林舒!你站住!”

身后传来我父亲急切的喊声。他想上来拦我,却被母亲一把拉住。我回头的一瞬间,看到母亲对我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眶是红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那个表情,不是在阻止我,更像是在……默许我。

我的心,沉得更深了。

仪式台上,那个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他松开怀里的新娘,转过身,朝我这边望了过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隔着攒动的人头,隔着一年漫长的、充满了泪水和思念的时光。

他的脸上,那抹属于新郎的幸福微笑,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瞬间凝固了。取而代de的,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慌乱,还有一丝……狼狈。

是他。

真的是他。

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那双眼睛。那里面曾盛满了我整个青春的爱恋,也曾是我在无数个深夜里,赖以支撑下去的唯一星光。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活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和另一个女人结婚?

那我算什么?我们之间那五年,那场婚礼,那些海誓山盟,又算什么?

无数个问题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理智的堤坝。我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阵阵发黑。

“陈劲言!”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个名字。

我的声音嘶哑,破碎,像一片被风撕裂的旗帜。

那个男人,我的丈夫,陈劲言,在听到我声音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我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向他索命的幽魂。

他身边的那个新娘,也转过头来看向我。她长着一张很漂亮的脸,但那份美丽,在看到我之后,迅速被惊恐和不安所取代。她抓着陈劲言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整个婚礼现场,因为我这个不速之客的闯入,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的宾客都站了起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但我什么都听不清。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男人。

我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向他。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每走一步,那些和他有关的记忆,就疯狂地涌入我的脑海。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大学的图书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我为了拿一本放在最高层的书,踩着凳子摇摇欲坠,是他扶住了我。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他说:“同学,小心。”

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一家很小的日料店。我紧张得连筷子都拿不稳,他却体贴地为我布菜,笑着说:“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宿舍,在楼下,他轻轻地牵起了我的手。

我们第一次争吵,是因为他为了一个项目,连续一个星期都睡在公司。我冲他发脾气,说他不在乎我。他没有反驳,只是疲惫地抱着我,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就去旅行,好不好?”

我们……

那些甜蜜的,温暖的,琐碎的,争吵的……所有关于他的记忆,此刻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我心里反复切割。

我终于走到了仪式台下。

我抬起头,仰视着他。

“陈劲言,”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那种眼神,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因为它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真的还活着。

他也真的,背叛了我。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你不是……你不是已经……”

那个“死”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一年来,它像一个魔咒,日日夜夜地折磨着我。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他已经离开的事实。可现在,现实却给了我一个如此荒诞、如此残酷的耳光。

“林舒。”他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低沉,而富有磁性。只是此刻,那声音里,多了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沙哑和疲惫。

“你先冷静一下,这里人多,我们……”

“人多?”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干涩,凄厉,像夜枭的啼哭。“一年前,你就是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求婚的。你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怎么,现在嫌人多了?”

我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身边的那个新娘,终于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挡在了陈劲言的面前,用一种戒备而敌视的目光看着我。

“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和我先生是什么关系。但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在婚礼结束之后再说?请你不要在这里,破坏我们的婚礼。”

她的声音很温柔,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针。

“你的先生?”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沉默的男人,只觉得荒谬至极。“你的婚礼?”

我一步踏上仪式台,走到他们面前。我死死地盯着陈劲管的眼睛,问那个女人:“你问问他,我是谁。你问问他,一年前,站在这里,和他交换戒指的女人,是谁!”

那个女人被我的气势所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求助似的看向陈劲言,但陈劲言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她。他就那么站着,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任由我们两个女人,在他一手导演的这出荒诞剧里,对峙,撕扯。

“够了!”

一声暴喝,从台下传来。

是我的父亲。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冲了上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想把我从台上拉下去。

“林舒!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

“爸!”我挣扎着,不肯离开,“你放开我!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你们是不是都合起伙来骗我?”

我的目光扫过父亲,扫过台下脸色惨白的母亲,最后,又落回到陈劲言的脸上。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几乎是在哀求,“陈劲言,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信。”

哪怕是一个谎言,也好。

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的理由。

然而,他没有。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灰暗的阴影。那个动作,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判。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死了。

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我不再挣扎,任由父亲将我从仪式台上拖了下去。

高跟鞋的鞋跟,在台阶上磕了一下,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应该是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了。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掌心流淌下来。

但我感觉不到疼。

因为,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趴在地上,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我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最后看了一眼台上的那个人。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愧疚,不舍,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然后,他转过身,拉起他新娘的手,在司仪的指引下,继续完成他们未完的仪式。

没有一句解释。

没有一句道歉。

他就那么,在我面前,亲手将我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伊甸”的。

记忆是断裂的,破碎的。我只记得,父亲和母亲一左一右地架着我,几乎是把我从那片充满了虚伪花香的草坪上拖走的。小文跟在后面,不停地抽泣。

周围宾客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像无数只看不见的虫子,啃噬着我最后一丝尊严。

我被塞进车里。父亲坐在驾驶座,一言不发,只是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那一声闷响,让整个车厢都为之震动。母亲坐在我身边,抱着我,泪水无声地打湿了我的肩膀。

“舒舒,我的女儿……是爸妈对不起你……”

她反反复复地,只说这一句话。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眼神空洞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大脑因为承受了过度的冲击,进入了一种奇异的、麻木的平静状态。

陈劲言还活着。

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的父母,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三件事,像三座大山,压在我的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我家小区的楼下。

父亲熄了火,却没有下车。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母亲压抑的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为什么?”

我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父亲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用一种极其疲惫的声音说:“舒舒,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好?”我重复着这个字,只觉得讽刺无比,“你们觉得,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为他守了一年的寡,然后,再亲眼看着他另娶他人,这样就叫‘好’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向他们。

“爸,妈,我是你们的女儿。就算天塌下来,你们也应该告诉我一声,不是吗?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母亲哭得更厉害了。她抓着我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舒舒,不是的,我们不是想骗你……我们只是……我们只是怕你受不了……”

“我现在就受得了吗?”我甩开她的手,情绪终于失控,“你们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他出事时的样子!我不敢关灯睡觉,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我辞掉了工作,卖掉了房子,就是想离开那个充满了他回忆的城市!我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结果呢?结果他根本就没死!他活得好好的,好到可以马上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一场新的婚姻!而我呢?我算什么?一个被他抛弃的,可笑的前妻吗?”

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泪终于决堤。

那些我强忍了一路的,委屈,痛苦,不甘,愤怒……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父亲转过身,看着我。他的眼眶红了,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此刻,脸上却写满了无力和痛苦。

“舒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艰难地开口,“劲言他……他有苦衷的。”

“苦衷?”我冷笑一声,“什么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他假死骗我?什么苦衷能让他心安理得地看着我为他痛苦一年,然后转身就娶了别人?爸,你别再为他找借口了!”

“我没有!”父亲的声音也拔高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但是,我劝你不要去。有些真相,远比谎言更伤人。”

“我偏要去!”我推开车门,冲了下去,“我一定要问个清楚!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当成傻子耍!”

我跌跌撞撞地往小区外跑,想去拦一辆车,回到那个该死的“伊甸”,去找到那个男人,问个究竟。

父亲和母亲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拉住我。

“舒舒!你冷静点!”

“我不冷静!我怎么冷静!”我用力地挣扎着,“你们放开我!让我去!”

我们三个人,就在小区的马路边上,拉扯,争执。引来了不少路人侧目。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们身边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小文从车上走了下来。

“林姐。”她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陈先生托我转交给你的。”

我愣住了。

我看着那个信封,白色的,很普通,上面没有任何字。

我的手,在发抖。

我不敢接。我怕。我怕这里面,装着的是我无法承受的,残酷的真相。

“林姐,”小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还是……看看吧。看完,或许你就明白了。”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个信封。

信封很薄,里面应该只有一页纸。

我的指尖,触碰到信封的边缘,像是被烫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撕开了信封。

里面,果然只有一张信纸。

是陈劲言的字迹。龙飞凤舞,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不羁的洒脱。

“林舒,亲启。”

只是这四个字,就让我的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一切。

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知道,很苍白,很无力。它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万分之一的伤害。但我还是要说。

林舒,对不起。

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也请你,忘了我。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今天站在台上的那个女人,她叫安然。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她能给我想要的,也能给我父母想要的。和她在一起,我才能真正地,过上我应该过的人生。

至于你……

我们之间,就当是一场梦吧。梦醒了,就该回到现实。

你是一个好女孩,值得更好的人来爱你。不要再为我浪费时间了。

卖掉‘伊甸’的钱,你都拿着。就当是我,对你最后的一点补偿。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祝你,安好。

陈劲言,绝笔。”

信,很短。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什么叫“她能给我想要的”?什么叫“我才能过上我应该过的人生”?

什么叫“就当是一场梦吧”?

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那张薄薄的信纸,在我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不……”

我摇着头,喃喃自语。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他会说的话……”

陈劲言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一个会用金钱来补偿感情的人。他更不是一个,会用如此冷酷、如此绝情的话,来伤害我的人。

这封信,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有人,在冒充他的名义,想让我死心。

“我不信!”我把信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不是他写的!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我转身,想再次跑开。

“林姐!”小文却再次拦住了我。

这一次,她的眼神,异常的坚定。

“信是他亲手交给我的。”她说,“他还说,如果你不信,可以去一个地方。去了那里,你就会明白一切。”

“什么地方?”我抓住她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递给我。

“他说,答案,就在这里。”

我颤抖着手,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个地址。

“城南,静安疗养院。”

静安疗养院?

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劲言为什么会让我去那里?

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同时,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事情真的有反转。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巨大的误会。

“爸,妈,”我看向我的父母,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送我过去,好不好?”

父亲看着我手里的地址,脸色变得更加复杂。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送你去。”他说,“舒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车子再次启动,朝着那个我陌生的地址驶去。

一路上,我的心,都悬在半空中。

我不断地在脑海里,设想着各种可能性。

也许,陈劲言有什么苦衷,真的像我爸说的那样。也许他得了什么病,不想拖累我,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逼我离开。

也许,今天婚礼上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他之所以不解释,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

也许……

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比信上那绝情的话,要让我好受一些。

我宁愿他是有苦衷,也不愿相信,他是真的不爱我了。

车子在城南一片僻静的林区停下。

“静安疗养院”几个字,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里,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一座隐藏在山林里的庄园。环境清幽,空气清新,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治病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度假村。

我们在门口下了车。父亲对我说:“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你自己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疗养院的大门。

院子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散步。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我按照纸条上的指示,找到了B栋三楼的307病房。

房门是虚掩着的。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抬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安静。

窗帘拉着,光线有些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背对着我,坐在窗边的轮椅上。

他的身形,很消瘦,肩膀的线条,显得有些单薄。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地,转动了轮椅。

当我看清他的脸时,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那张脸,和陈劲言,一模一样。

但是,却又完全不一样。

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曾经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手背上,还留着输液的针眼。

他看着我,扯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对我笑一笑。但那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你……来了。”

他的声音,虚弱得像一阵风,随时都会飘散。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陈劲言……”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握住他冰冷的手,“怎么会……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那双黯淡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婚礼……你都看到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开口。

“林舒,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父母,都是因为遗传性的心脏病去世的。”

我愣住了。

我当然记得。他曾经跟我提过,但当时,我们都还年轻,觉得死亡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半年前,我被查出来,也得了这个病。”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医生说,是晚期。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我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治好的!”

“没用的。”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病,目前,无药可医。”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林舒,我不能拖累你。你还那么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能让你,把最好的年华,都浪费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所以,你就假死骗我?”我哭着问,“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个人,痛苦那么久?”

“对不起。”他伸出手,想为我擦去眼泪,但那只手,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了下去。“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意你看着我,一天一天地,在你面前衰弱下去,最后,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不在乎!”我抓着他的手,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哪怕只有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我也愿意!”

“可是,我在乎。”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无尽的温柔和悲伤。“林舒,我爱你。正因为爱你,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

“那今天的婚礼呢?又是怎么回事?”我追问道,“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个男人,是我的双胞胎弟弟,陈劲松。我们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我跟了母亲,他跟了父亲。后来,父亲再婚,带着他去了国外。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联系了。”

“半年前,我查出这个病之后,通过姑妈,联系上了他。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我求他,帮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

“一出,能让你彻底对我死心的戏。”他说,“我知道,如果我只是单纯地‘病逝’,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活在痛苦里,很久都走不出来。所以,我必须让你‘恨’我。只有恨,才能让你忘了我,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你们就策划了那场婚礼?”我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那个新娘,也是你们找来的演员?”

他点了点头。“安然,是劲松的朋友。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她知道所有的事情,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那封信……也是你让他写的?”

“是我口述,他代笔的。”他说,“我知道,那些话,很伤人。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深爱了多年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我,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将我推出了他的世界。

他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的骂名,宁愿让我恨他,也不愿意我陪着他,走完这最后一段,痛苦而没有尊严的路。

这个傻瓜。

这个,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我趴在他的腿上,放声大哭。

这些天来,所有的委屈,痛苦,不甘,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尽的心疼。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动作,很轻,很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舒,别哭了。”他说,“忘了我吧。好好地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一份,一起,精彩地活下去。”

“我不要!”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陈劲言,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管你还剩下多少时间,我都陪着你!”

“傻瓜。”他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容,不再那么勉强。那双黯淡的眼睛里,也重新,泛起了一丝光亮。“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苦。”我握着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能陪着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在那个昏暗的病房里,静静地对视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窗外,有鸟儿的叫声传来,清脆,而悦耳。

我忽然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同学,小心。”

是啊,陈劲言。

你让我,小心了一辈子。

可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栽在了你手里。

而且,心甘情愿。

后来的日子,我搬进了疗养院,和他住在了一起。

我辞退了保姆,亲自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我每天给他擦身,喂他吃饭,陪他说话,给他读他最喜欢看的书。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有时候,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他只要睁开眼睛,看到我,就会对我笑。

那个笑容,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他的弟弟,陈劲松,和那个叫安然的女孩,也经常来看我们。

劲松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截然不同。他更活泼,更开朗,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

他总是想方设法地,逗我们开心。

安然则是一个很温柔,很细心的女孩。她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陪我聊天,开解我。

我们四个人,形成了一种很奇妙的,又很和谐的关系。

有时候,天气好的时候,我会和劲松一起,推着陈劲言的轮椅,在疗养院里散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的身上。暖洋洋的。

陈劲言会靠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听我们聊天。

他的呼吸,很轻,很浅。

但我知道,他很安心。

有一次,我们走到一片草坪上。劲松指着远处的一对新人,笑着说:“哥,嫂子,你们看,像不像你们当年结婚的样子?”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场,很简单的草坪婚礼。没有那么多的宾客,也没有那么奢华的布置。

但新郎和新娘脸上的幸福,却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耀眼。

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陈劲ayan。

他也正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歉意。

“林舒,”他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对不起。欠你一场婚礼。”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不。你没有欠我。那一天的你,是全世界,最帅的新郎。”

他笑了。

“等我好了,我们再办一场,好不好?”他说,“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我点了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知道,这个承诺,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兑现了。

但是,没关系。

只要有这句话,就够了。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

疗养院里的枫叶,红得像一团火。

陈劲言的身体,也像那些枫叶一样,一天一天地,凋零下去。

他开始,长时间地陷入昏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知道,那一天,快要来了。

我没有害怕,也没有悲伤。

我只是,更加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昏睡的时候,我就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给他讲我们以前的故事。

从我们相遇,到相爱,再到结婚。

那些甜蜜的,美好的回忆,像一部老电影,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放映。

他清醒的时候,我们就静静地,看着对方。

什么也不说。

但一个眼神,就足以,抵过千言万语。

那天晚上,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雪花,很大,很美。

陈劲言,难得地,清醒了过来。

他让我,把他推到窗边。

我们一起,看着窗外,那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林舒,”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我爱你。”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也爱你。”我哽咽着说,“陈劲言,我爱你。”

他笑了。

那个笑容,很浅,很淡,却是我见过,最满足的笑容。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握着我的那只手,也慢慢地,失去了力气。

我知道,他走了。

在他最爱的雪天里,在我最爱的,他的怀里。

我没有哭。

我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仿佛,要将他,揉进我的骨血里。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洁白。

干净,而纯粹。

就像,他留给我的,那份爱。

陈劲言的葬礼,很简单。

只有我们几个人。

我亲手,为他选了一块墓地。

就在“伊甸”后面的那片山坡上。

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庄园。

可以看到,我们曾经交换誓言的,那个白色穹顶。

我把他的骨灰,和那封,他写给我的“绝笔信”,一起,埋葬在了那里。

我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可以不再有痛苦,不再有遗憾。

可以,真正的,“各生欢喜”。

葬礼结束后,劲松和安然,要回国外了。

临走前,劲松给了我一个拥抱。

“嫂子,保重。”他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你们也一样。”

安然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

“林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她说,“陈先生在天上,也希望看到你,开开心心地生活。”

我笑了笑。“放心吧。我会的。”

送走他们之后,我一个人,回到了“伊甸”。

这里,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但那个白色穹顶,还保留着。

我站在那里,仿佛又看到了,一年前,那个穿着白色婚纱的自己,和那个穿着黑色礼服的他。

风,吹过耳边。

好像,又听到了,他那句,深情的誓言。

“林舒,从今天起,你的余生,我来负责。”

陈劲言,你这个骗子。

说好负责我一辈子的。

结果,却只负责了,那么短,那么短的一段时间。

但是,没关系。

因为,你用那么短的时间,给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爱。

这就够了。

我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一朵白云,飘过。

像极了,你那天,对我笑的样子。

我知道,你没有离开。

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

对不对?

我转身,离开了“伊甸”。

阳光,洒在我的身上。

很暖,很暖。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会带着他的那份爱,勇敢地,走下去。

因为,我是林舒。

是陈劲言,用生命,去爱的那个,林舒。

这就够了。

来源:张小凡动画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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