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些地方,一听名字就让人起鸡皮疙瘩。你想象的是热带山林、湿气弥漫的晨雾,还有那些让人背后一凉的传说。缅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它和云南只有一道山沟,可那边的世界,和咱们在厨房里煮饭都能听见邻居唱戏的小日子,全然不是一路。
佤邦之王:鲍有祥的命运转身
有些地方,一听名字就让人起鸡皮疙瘩。你想象的是热带山林、湿气弥漫的晨雾,还有那些让人背后一凉的传说。缅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它和云南只有一道山沟,可那边的世界,和咱们在厨房里煮饭都能听见邻居唱戏的小日子,全然不是一路。
有人说,这里天一黑,贩毒的拖着步子、骗子的电话响个不停,连夜色都带着一股子“别惹我”的凶狠气味。其实,没人会空穴来风。偏偏就在这样的地儿,有个人什么都不怕,愣是从无名小子熬成了这里的“王”。他是鲍有祥。你要是问佤邦人,“要没有中国送的东西,你们吃什么?”他们大概会笑着告诉你,这不是开玩笑,是命根子。
讲鲍有祥的故事,避不开这个地方本身的怪绕。佤邦,地图上归缅甸,可这里的人,大半心思始终搭拉在中国一头。往前数几十年,佤邦和我们云南这些寨子,其实就是一个锅里捞出来的亲戚。只不过,外头人分家分得狠,砍下一道边界,人也顺势被切成了两拨。
佤邦的命运,总是和大人的“分赃游戏”扯不开。英国人那阵子膀子硬,世界各处画地为牢,能张罗就张罗。刚开始,佤邦归中国。后来国民党在台面上走背字,英国人觉得跟缅甸对账合适,干脆就把佤邦往南推了一脚。那些留在这片山里的老百姓,哪问得明白这些道道——还是得过日子、种谷养猪。
日子甭管怎么分,山里的一条路,总归还是奔着云南。可国共打仗是翻了天,败走的国民党残军里,有一窝人退进了佤邦,干上了门头。鲍有祥的日子,也就是那个时候,一下子给彻底搅乱。
鲍家原本在昆马地界,算是村里说得上话的人家。鲍有祥还小,满打满算不过是个觉着牲口贵却不知粮贵的小子。国民党残军闯进来之后,镇子的天,天天有飘不散的霉气。牛羊夜里被牵走,大人们的目光躲着不说话,家家都把门闩得死死的。鲍有祥的父亲,知道硬抗不过这群身上带着杀气的外头兵,就咬牙带着一家人逃去云南。那是他头一回见到“家”能说散就散。
云南给了鲍有祥第一段安稳。这里学得到汉人的章程、也摸得着共产党到底是怎么回事。鲍有祥不是那种只知道混日头的小孩,他的脑子比同龄人灵些,也耐熬。可这安生日子并没维持太久——国民党败退,佤邦还是乱得不成样。
残军卷土重来,还是老样子,烧杀抢掠愈发狠辣。鲍有祥跟一群同乡窝在一处,大家彼此一商量,憋出一腔怒火。那时候,他已经不是只会想着家里几亩地的小年轻了。什么道义、什么家国,头一次对鲍有祥来说,不再只是窗外的风声。
他们搞起了游击队,最初不过是十来号人,武器不成样,靠着和邻居借来的老枪,能用能修全凭运气。有次偷袭国民党据点,鲍有祥脚底一滑,险些把命丢在河里。他之后回忆起这事,常常自嘲,要不是命硬,谁还有机会当什么“王”?
为了让这群人站得住脚,他带着伙计们北过国境来到云南,参加中国的军训。这里,他第一次理解,一支队伍想成气候,不靠意气,更靠章法。有人偶尔夜里叹气,说咱们是不是该听天由命。鲍有祥总是说,咱们没路,自己造路走。
练了一身本领再回来,鲍有祥带人跟残军正面死磕。有仗没赢的回头路,但每次失手,倒下的鲜血都让剩下的人咬牙更狠。百姓说,有鲍有祥那伙人,村口的夜晚至少能睡个囫囵觉。那时鲍有祥在当地已经有了点号召力,前来投奔的年轻人不少,甚至有老人一夜喝醉,把自家长子都托付给了他。
日子在枪炮声里一天天挨过去。缅甸政府本就管不了佤邦,缅共嗅到机会,集结起一干力量,要跟军人政府叫板。鲍有祥对共产党的内容不是一知半解,早年在云南的时日让他明白些理想的味儿。于是,他带着队伍干脆投了缅共人民军。
打仗讲实力,六年过去,鲍有祥就从“跟着喊口号”的炮灰熬成了副司令。可事情越做越大,他发现周围人的味儿变了,谁都想着往自己碗里多添一勺——罂粟地蔓到天边,贩毒成了明面上的生意。外头人都说缅共在走下坡路,鲍有祥瞧着这副景象,心里早就打起别的算盘。
大厦将倾,鲍有祥主动和缅甸政府递话,收了兵回了自己那摊子地。缅共算是散了锅,鲍有祥凭着手头的硬实力,成了佤邦的实际老大。名义归缅甸,实际上谁管得了?鲍有祥的牌桌,就是他的王国。
那会儿佤邦,经济别说繁荣,能不饿肚子就是好运。鲍有祥成了老大,光面子哪儿顶饱?他动过心思,要不变着法子吸引外头有钱人来投资。可山林密布,路烂泥,外头人来看一眼就缩回去了。没招了,罂粟成了生活的唯一出路。外头人看佤邦,这地方慢慢成了恶名远播的毒窝,各种小势力、黑道,夜夜生歌。
鲍有祥不是不明白这路子不是长远办法。他想过断了罂粟,可那意味着断了全村老小的饭碗。两难之间,他也只能每日在山头上踱步,望着远方夜色出神。据说有一回,他连着几晚没合眼,急得嘴里都起了火泡。
到了90年代,缅甸政府开始大张旗鼓地打击毒贩。鲍有祥自己也坐不住。他跟缅甸政府联手,先去收拾了盘踞在金三角最大的毒贩头子坤沙。坤沙倒下,鲍有祥顺势成了金三角的“毒王”。可他心里明白,风头太劲,早晚也有自己的下场。
于是鲍有祥拍板,签了《禁毒宣言》,定下死命令,2005年以前必须把罂粟砍得干干净净;还专门自组了队伍打击走私贩毒。事情真做起来不容易,可佤邦的毒品生意的确大为收敛。
毒没了,钱也就见了底。佤邦百姓怎么办?鲍有祥自己也没法子,只能抹不开面子,向外“求人”。中国,这时候出了一把力。八座水电站拔地而起,送去的电,让山寨第一次“从来不懂亮灯”的夜晚有了点不怕黑的意思。金、铜、锡的矿竟也卖得出去了。外头的粮食、经济作物一样样试着种。他们说,没有中国送进来的物资,日子就还得倒回去吃树皮。
佤邦慢慢好转,鲍有祥才敢在公开场合笑着讲:“没中国,咱这帮人怕是都散了伙。”这句话没人觉得污辱,反倒是诚实。人有时候真没别的法子,天给哪步路,你就得顺哪步走。
人生起伏,谁能料得准?鲍有祥不是什么英雄,更不是什么彻头彻尾的枭雄。命把他扯到哪儿,他就在那儿扎下根。他和中国的这份“近得发烫”的亲缘,究竟只是相互取暖,还是一场长久的依靠?谁现在敢说得准呢……
总之,这山高林密里,人情世故,错综盘旋,不只是官场翻云覆雨,更多的是柴米油盐下的几声叹息。佤邦的明天,和鲍有祥的明天——说不明,也写不尽。如果你有机会进了这片山,夜里听那树梢的风声,说不定会觉得,每个人都在等下一道天亮。
来源:草原中尽情驰骋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