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由作者根据身边的人和事虚构创作而成,为方便阅读,本文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请理性阅读!)
(本文由作者根据身边的人和事虚构创作而成,为方便阅读,本文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请理性阅读!)
推开院门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
往常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在灶房里忙活,父亲则会坐在屋檐下刷手机。可今天院子里却静得吓人,连叽叽喳喳的麻雀都不见了踪影。
“爸?妈?”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在屋里。”母亲的声音从东屋传来,闷闷的,像是刚哭过。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见母亲侧躺在炕上,见我进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妈,我爸呢?”我坐到炕边,轻声问。
“还能去哪?在地里!”母亲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带着几分怨气,“你爸非要承包你三爷爷家的那几亩地,我说你都六十多了,种那么多地干啥?他就跟我吵,说我管得太宽......”
自从被厂子里辞退之后,父亲就总想着再多种点地,说趁着还能干动活多攒点钱。可母亲的话也没错,去年收玉米的时候,父亲的腰疼得直不起来,最后还是我和母亲一起把他扶回家的。
“妈,爸也是想为家里多挣点钱。”我试着劝道。
“挣钱?”母亲突然坐了起来,眼圈更红了,“他那是逞能!去年腰疼得直不起来,还不是我天天给他贴膏药?现在倒好,又要种地,我看他就是嫌我管得多!”
劝了几句后,我站起身朝地里走去。
路上,我的脚步有些沉重,心里乱糟糟的。一边是母亲的担忧,一边是父亲的固执,我夹在中间,像是一块被拉扯的布,不知道该往哪边倾斜。
远远地,我看见父亲蹲在地里,正低头查看麦苗。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是闷声说:“你妈又让你来劝我?”
“爸,你跟妈又吵架了?”我蹲下来,帮他拔掉几根杂草。
“你妈就是不讲理。”父亲重重地扔下一把杂草,“我种点地怎么了?她倒好,非要拦着不让种。”
“爸,妈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我低声说。
“担心?”父亲冷笑一声,“她就是嫌我种地脏,天天念叨我把泥巴带进屋里。你妈现在可讲究了,天天往镇上跑,买些没用的东西,我说她两句,她就跟我急。”
我无奈地看着父亲,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指甲缝里全是泥土。我知道,这些泥土里埋着他的倔强,也埋着他对这个家的责任。
“爸,妈买的那些东西,哪样是没用的?”我轻声说,“电磁炉不是为了让您少烧柴火吗?按摩椅不是看您腰疼才买的吗?就连上周买的那个保温杯,不也是让您下地干活时能喝上热水吗?”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轻声说:“爸,该吃饭了,回家吧。”
父亲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又蹲下身继续拔草。
我叹了口气,转身往家走去。
推开家门,母亲还躺在炕上,听见我进来,她侧过头问:“你爸呢?”
我摇了摇头。
“妈,爸他就是闲不住,你别生气了。”我试着劝道。
“我不是生气,我是心疼。”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爸那腰,去年疼得连炕都下不来,现在又要种那么多地,他以为自己还是年轻时候啊?”
“妈,爸他......就是不想闲着。”我轻声说。
“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他也不想想,万一累倒了,这个家怎么办?你还在外面工作,总不能天天回来照顾他吧?”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得对,可我也明白父亲的倔强。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被人说没用。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父亲的咳嗽声。
母亲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滑动。她抬起头,冷冷地说:“你还知道回来?”
父亲推门进来,看都没看母亲一眼,径直走到柜子前翻找东西。
“爸,您找什么呢?”我问。
“钱。”父亲头也不回,“我得去镇上买化肥。”
母亲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住了。她抬起头,语气硬邦邦的:“钱我收起来了。你要买化肥,就用你那张卡里的钱。”
父亲猛地转身,脸色铁青:“你!”
“我怎么了?”母亲站起身,毫不退让地看着父亲,“你不是嫌我管得多吗?那好,从今天起,你的钱你自己管,你的地你自己种,累倒了也别找我!”
我站在两人中间,劝完这个劝那个,可他们谁都不肯退让一步。父亲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母亲的眼里闪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单位催我回去的电话。
我看看固执的父亲,又看看毫不退让的母亲,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在这场持续了三十多年的拉锯战中,永远也找不到平衡点。
我望着墙上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
照片里的父母还很年轻,母亲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碎花布衫,父亲则是一身粗布衣裳,两人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笑得那么灿烂。
记得小时候,我总爱缠着奶奶讲父母年轻时的故事。奶奶常说:“你爸妈就是一对冤家。你爷爷说龙兔相克,不让他们在一起,可你爸偏不听。”
那时候,父亲还是个愣头青,整天在地里忙活。母亲是邻村的,来我们村走亲戚时,一眼就看上了正在地里翻地的父亲。
“你爸翻地可有劲了,”奶奶总爱这么说,“一锄头下去,能翻出老深。你妈就站在地头看,看得都忘了回家。”
后来,父亲就天天往母亲家跑。母亲家养猪,父亲就帮着挑猪食;母亲家种菜,父亲就帮着浇水。姥姥起初不同意,说父亲家太穷,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可你爸有股子倔劲,”奶奶说,“你姥姥不让他进门,他就在门外等着。下雨天也不走,就那么淋着。”
父亲为了娶母亲,硬是起早贪黑干了整整一年,把家里的土坯房翻新成了砖瓦房。
“你爸就是认准了你妈。你爷爷拿扫帚打他,他都不改口,说非你妈不娶。”
现在想来,也许正是这份执着,让母亲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嫁给了父亲。
记得母亲说过,她嫁过来那天,就穿着一件红布衫,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
“可我不后悔,”母亲常说,“你爸虽然穷,但对我好。”
确实,在我的记忆里,父母总是恩恩爱爱的。
“你爸啊,就是嘴笨,不会说好听的,可心里有我。”
我看着墙上那张老照片,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有争吵,有冷战,但更多的是割舍不断的牵挂与爱。属相什么的,哪有真心重要呢?
回忆被哭泣声打断。我转过头,发现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丫头,你说这是怎么了?以前咱们家穷的时候,我和你爸从来没红过脸。现在日子好了,反而天天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
“你爸现在可倔了,我说东他偏往西。昨天就因为我说他种的豆角太密,他就跟我急,说我不懂种地。”
“还有前天,我说让他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他就说我管得多,连抽根烟都要管。”
“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们都成家了,家里就剩我们两个老的了,你父亲觉得没意思,所以才......”
我愣住了。
确实,自从我和弟弟都成家后,父母就开始了这种无休止的争吵。从前,他们忙着照顾我们,忙着操持这个家,哪有时间吵架?现在,家里空了,他们的注意力就全在对方身上了。
因为单位还有事,我不敢多做停留,又劝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
三天后,我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能这么干!你都多大年纪了,还种那么多地,不要命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趁着还能干,多种点地怎么了?”
我赶紧推门进去,看见父亲母亲站在屋里,脸红脖子粗地对峙着。
“爸,妈,你们这是又咋了?”
“丫头,你来得正好,你爸不但把三爷爷家的地种了,还背着我又问别人种了几亩地,这不是要累死自己吗?”
我这才知道,原来父亲背着母亲又偷偷要了几亩地。眼看就要春耕了,父亲要拿钱买化肥,母亲坚决不同意。
“你妈就是瞎操心!我种了一辈子地,还能不知道轻重?”
“你!”母亲气得直跺脚,“去年收玉米的时候腰疼得直不起来,你都忘了?现在又要种这么多地......”
“去年是去年,”父亲更生气了,“我现在身体好着呢,用不着你管!”
我看着父母,突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父亲在地里干活,母亲就在旁边帮忙。父亲累了,母亲就递上水壶;母亲热了,父亲就给她扇扇子。可现在......
“爸,妈,”我试着劝和,“要不这样,咱们少种点,就种原来的地......”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打断我。
“我都答应人家了,说种就种!”
“你!”母亲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爱种多少种多少,我不管了!”
说完,母亲转身就往屋里走。父亲却一把拉住她:“你把钱给我,我要去买化肥!”
“钱?”母亲甩开父亲的手,“想都别想!”
“你!”父亲猛地扬起手。
我赶紧冲上去拦住:“爸!”
父亲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由红转白,最后重重地放下手,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我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蹲在地上哭泣的母亲,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丫头,你给评评理!”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爸是不是太过分了?”
“妈,您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母亲打断我,开始掰着指头数,“你看看,这都是第几次了?上次偷偷要了老王家两亩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这次又要种老张家的地,他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我正要劝,母亲已经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要我说,就是属相不合!龙兔相克,这话一点不假。我得去找别人看看......”
“妈!”我赶紧拦住她,“您别信这些。爸他就是太固执......”
“固执?”母亲冷笑一声,又开始掰指头,“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十二那天,他要了老王家两亩地,我说他,他还跟我急。二十那天,他腰疼得厉害,还不肯休息,非要下地......”
母亲越说越激动,手指都快掰不过来了:“你看看,这还只是这个月的!去年更过分,为了多收点玉米,连命都不要了。我说他,他就说我不懂种地。可我不懂,难道医生也不懂吗?去年住院的时候,医生都说了......”
我看着母亲颤抖的手指,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心里记着父亲的一举一动,担心着他的身体,可父亲却从不领情。
“妈,”我轻声说,“要不您先去我家住几天?让爸冷静冷静。”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也好。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
她没说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看着母亲收拾行李时颤抖的手,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这场争吵,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姥姥,吃糖!”女儿举着一颗水果糖往母亲嘴里塞。
母亲笑着躲开:“姥姥不吃,姥姥血糖高。”说完这句话时,她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
我知道,她是想起了父亲——父亲也血糖高,却总是不听劝。
晚上,母亲帮我收拾厨房时,突然说:“丫头,你家这个酱油快没了,明天我去超市买一瓶。”
我随口应道:“好啊,正好带您逛逛。”
可第二天在超市,母亲却径直走向了父亲常吃的那个牌子的酱油。拿起瓶子时,她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放回货架:“算了,你家的酱油挺好的,不用换了。”
我知道,她是想起了父亲只吃那个牌子的酱油。
夜里,我起床上厕所,看见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透过门缝,我看见母亲正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家里的监控画面。父亲一个人坐在堂屋里,面前摆着一碗泡面。
母亲的手指在拨号键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她轻轻叹了口气,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早上,母亲起得特别早。我醒来时,她已经做好了早饭。
“丫头,”母亲一边盛粥一边说,“我记得你爸最爱吃这个咸菜,你......你回去的时候给他带点。”
我接过咸菜罐,感觉沉甸甸的。母亲虽然不说,可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父亲。
没有了争吵,父亲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第一天,他泡了碗面,打开电视,享受着难得的自由。
第二天,他翻遍柜子才找到药瓶,却不知该吃几粒。
第三天,他站在地里,突然觉得孤单。往常这时候,母亲总会送来热茶。
第四天,他盯着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最后只是发了条短信:“地里的豆角该搭架了。”
第五天,他早早起床,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看着空荡荡的堂屋,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少了母亲,真的不行。
母亲在我家过得也挺轻松愉快,可每到夜深人静时,总会偷偷打开家里的监控。她看见父亲笨拙地煮着泡面,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个老东西,连个面条都煮不好。”
而父亲呢,每天都会“不经意“地路过监控摄像头。有时故意大声咳嗽,有时对着镜头整理衣领,仿佛在说:“你看,我过得挺好。”
我劝母亲:“妈,给爸打个电话吧。”
母亲摆摆手:“不打不打,让他先打来。”
我又给父亲打电话:“爸,妈可想你了。”
父亲哼了一声:“想我?那她怎么不回来?”
就这样,两个倔强的老人,一个在城里默默想着对方,一个在乡下暗暗担心着彼此,可就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直到那天,父亲在地里突然晕倒......
父亲在地里晕倒的时候,母亲正在我家包饺子。
手机突然响起,她瞥了一眼,是父亲的号码。
“不接不接,”母亲嘴上说着,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手机,“准是又找不到东西了......”
“喂?”母亲故作冷淡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村医张大夫的声音:“嫂子,老李在地里晕倒了,我们正送他去县医院......”
母亲的手一抖,饺子皮掉在了地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什么?我......我这就来!”
母亲接完电话,整个人都慌了神。她手忙脚乱地解下围裙,声音都在发抖:“丫头,快、快送我去医院......”
我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慌张。
路上,母亲一直紧紧攥着手机,不停地念叨:“这个老东西,叫他别逞强,就是不听......”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到了医院,母亲几乎是跑着冲进急诊室。看见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还打着点滴,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玉梅......”父亲虚弱地叫了一声。
母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但她很快板起脸:“活该!叫你逞强!”
“谁让你来的......”
“你以为我想来?”母亲嘴上这么说,却已经走到病床前,仔细查看点滴的速度。
“这么大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小伙子?地里的活能比命重要?”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父亲还想争辩,却被母亲打断。
“你知道?你知道还会晕倒?你要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那天晚上,我坚持要留在医院陪床,可母亲说什么也不肯走。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点滴瓶。
“玉梅,你回去吧......”父亲虚弱地说。
“闭嘴!”母亲瞪了他一眼,“躺你的病床去!”
父亲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假寐。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点滴的声音。
我出去打水时,听见母亲在自言自语:“都怪我......要是我在家看着你,你也不会......”
母亲的手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老东西,你要是敢有事,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攥着父亲的手。
我悄悄退开,给父亲母亲留出空间。
回到病房时,母亲已经擦干了眼泪,又恢复了那副严厉的样子:“以后不准再种那么多地了,听见没有?”
父亲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夜深了,母亲终于撑不住,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我轻轻给她披上外套,看见她即使在睡梦中,手还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角。
第二天早上,我提着早餐来到医院时,远远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争吵声。
“我都说了不用你喂!”父亲的声音中气十足。
“不喂你,让你把粥洒一身?”母亲不甘示弱。
我站在门口,看着母亲一边数落一边给父亲擦嘴,父亲虽然板着脸,却乖乖张嘴的样子,突然笑了。
是啊,争吵是他们生活的常态,就像地里的庄稼,一茬接一茬,永远割不完。可正是这些争吵,让他们的生活有了温度。一个愿吵,一个愿挨,这不就是最真实的生活吗?
生活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却又分不开。
重要的是,在争吵之余,别忘了给对方一个拥抱;在固执之后,记得给对方一个台阶。
因为爱,从来都不是没有争吵,而是争吵之后,爱还在......
王叔有话说:
这个故事,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多少家庭的影子:老两口因琐事生隙,各执一词,却不知彼此心中那份牵挂从未改变。直到一场意外,才让倔强的他们明白: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眼前人的陪伴。
生命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暮年。那些无谓的争执,不过是岁月长河中的一粒沙。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辜负了相守一生的缘分?父母之恩,夫妻之情,都是上天赐予我们最珍贵的礼物。
让我们学会珍惜眼前人,莫待失去空余恨。在还能相守的日子里,多一些包容,少一些计较;多一些理解,少一些固执。因为有些人,一旦错过,便是永远;有些情,一旦失去,再难重来。
愿我们都能懂得:珍惜眼前人,不负此生缘。
来源:王叔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