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千年来,浙江苍南南山头村那座古墓就像村民家里的老挂钟——一直在那儿,从未有人能说出它的由来,但却人人觉得该守着它。这墓没立碑、没写名字,老一辈传下来只一句话——埋的是位皇帝。哪个皇帝?没人讲得清。你说巧不巧,这么大的事儿,却让后人像打散的豆子似的,谁也捡不齐全
千年来,浙江苍南南山头村那座古墓就像村民家里的老挂钟——一直在那儿,从未有人能说出它的由来,但却人人觉得该守着它。这墓没立碑、没写名字,老一辈传下来只一句话——埋的是位皇帝。哪个皇帝?没人讲得清。你说巧不巧,这么大的事儿,却让后人像打散的豆子似的,谁也捡不齐全。
后来有专家一番寻摸,觉得那墓有可能是吴越国王钱俶的。可,钱俶的墓不是已经在洛阳北邙山了嘛?说是被活活毒死在宋太宗寿宴上,之后“国葬”进了北邙。事情搞得越来越像一锅粥,不仅让村民犯迷糊,也让咱们这些后来看故事的人直挠头——难不成他后来又被人千里迢迢移回了浙江?
你要说这事得从更早聊起,其实整个吴越的江南安稳生活都跟钱家的命运绑得死死的。钱镠——这号人物,祖上可就不体面。他小时候长得“让人发愁”,据说丑到让他爸嫌弃想扔井里。幸亏家里老太太心软,一把拎出来,命才留下。他小名叫“婆留”,听着就带点生活气——那种你街坊大妈喊孩子回家吃饭,顺口的地头称呼。
等到长成,钱镠靠着一身扎实力气和点子(坊间传说还喜欢琢磨八卦、算卦什么的),也没什么银子,做的都是讨饭式的小生意,后来还偷偷倒腾盐。他这代人哪有多少选择?有本事才有饭吃,日子过得跟裹条儿紧箍咒似的,谁也不敢松懈。
二十四岁那年,机会来了。他参了军,赶上董昌这地头蛇拉人当兵,钱镠就顺水推舟干了起来。兵荒马乱的年代,黄巢起义炸了锅,钱镠打着力气、玩着策略,居然混出点名堂。董昌看他能耐,升他当副将。你回头想想老一辈的命运,很多都是在乱哄哄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旋转着年轮,到了公元895年,董昌竟然自称皇帝了,跟杨行密勾勾搭搭对着朝廷捣乱。钱镠这时候被唐昭宗看上,直接委了个大官,叫他去收拾董昌。说起来简单,那时候每一步都刀锋舞动、你死我活。次年,董昌被抓,钱镠让他自行了断。朝廷顺势把钱镠捧上天,画像供在凌烟阁。那可是朝廷对功臣的最高褒奖,连“名画上墙”都算是大半辈子的荣耀。
等过了十来年,唐朝倒了,朱温出来做皇帝,改朝换代跟变天一样快。钱镠立刻跟上,接受新头头的册封。后面这些年,他就把“小富即安”挂在心头,别的军阀喜欢征战,他专心种地。你说富庶吗?真富庶。没有破屋子、饿肚子,大伙活得稳稳当当。哪怕后来陆路被割断,钱镠还改海路,把贡品运到中原,只求别让自家土地遭秧。其实老头子再有心眼,也不过是一腔子“安全第一”的本事。
后来,其他几个小国家也都跟土豆似的从地里钻出来——西川、南吴、南汉,家家都争当老大。钱镠呢,还是不愿意称帝。大家斗得昏天黑地,他六神无主也不乱叫唤,只专心过自己的日子。等到王朝稳定了,他被封做吴越国王,收拾旧衙门改称朝廷,模仿起中原天子的规矩。八十一岁过完,钱镠把保守和低调传给了后代,一直到孙子钱俶接手。
钱俶这人,真的有种书里才写得出来的“贤明”。刚继位就免了百姓压得喘不过气的苛税,还把荒地给大家种。你要说仁厚,他确实不含糊;对王子钱倧,手下胡思进让他杀了省事,他却放不下亲情,反倒派兵保护。这种选择其实挺难,外人看着窝里斗,其实心里头打着复杂算盘——人心都是一团乱麻。
不过,仁厚是一回事,真碰上乱世,还得看谁拳头硬。宋太祖赵匡胤把兵权收了起来,开始扫荡天下,那段日子割据政权像麻子一样遍地,最后就剩下南唐和吴越这两个硬茬子。南唐跟宋军死磕的时候,钱俶治下的吴越却像在午后喝茶,丝毫没慌神。
他一边减税鼓励纺织业、海塘工程,一边琢磨怎么把水利和海外贸易都发展起来。吴越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他玩的是“独立经济学”,硬是在兵戈声里活出小日子的歌谣。江南那片土地,成了没烟尘的乐园。逃离北方战火的流民,顶风冒雨跑来吴越,也只是想找口安生饭吃。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钱俶对佛教的执着。杭州那座保俶塔,高高立在西湖边,和雷峰塔齐名。佛教在江南,正是他一手推起来,南来北往的高僧常一起讲经,百年之后,塔影还印在湖面上,谁都说得出那是钱俶留下的痕迹。
有时候我想,那些当年逃难的百姓,到了吴越,看见安稳生活的时候会不会偷偷掉眼泪?没人在意的角落,他们可能就在诉说“终于安生了”。人口滋生,经济像被春雨一浇,野草疯长,人人捧着日子,珍惜得像捧初生的婴儿。
只是天大的好景,总得有个尽头。赵匡胤哪能容得下别国割据?刚平了南唐,马上兵锋指吴越。钱俶心里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他倒也拎得清,早早选边站队,帮宋打南唐,还主动送国土,按现在的话说就是“主动退出群聊”。这样做,在大人物的嘴里是失节,但在老百姓心里,至少没让家破人亡。
钱俶舍弃个人权力,只为了让“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变成历史上的一个小插曲,不再让家乡沃野变焦土。佛家讲“救人一命”,他是真信,宁愿自己落个失败名声,也不愿让百万百姓沦为战乱牺牲品。
可惜,这种善良到了最后,还是像被推落的棋子,没有“善有善报”。他六十寿宴那天,赵炅赐了一碗酒,晚上钱俶就死了。说凑巧也罢,说阴谋也罢,反正天下终归是这样的结局。你看那多情的李煜,被毒酒送走;钱俶这么一根善良的柴,也终究烬灭在床头。
不过钱俶一死,江南人的嘴里还是常念他的好。钱家后代也没被咱们做皇帝的朱元璋当仇人,反而得了照拂,家族绵延,子孙做了驸马,还跟欧阳修这种文人交好。
到乾隆皇帝下江南,还亲自祭钱俶,出了句赞词:“端因识时务,可以号英雄”。说到底,混得好的人,倒不是每一个都必须极权冷酷,也有为人留一口温情。
至于钱俶到底埋在哪儿,洛阳的墓专家多半说是衣冠冢。钱家人做得绝,就把棺材里装的是衣冠,真正遗体偷偷送回浙江。南山头村的古墓才有这么一茬流传,守墓的人守了千年,守的既是家族,也是那段没说出口的传奇。
西湖的水面,泛起涟漪。保俶塔倒映其中,像一只遥望远方的眼睛。或许,有些人的灵魂,就是要落叶归根的吧?钱俶的一生究竟值不值?值不值一句“世外桃源”的称赞?像我们这样的后人,到今天还会悄悄追问——善良,真能护住家国全安吗?或许答案,还飘在江南的薄雾里,至今未沉。
来源:王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