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天，田幺娥到王张湾村去寻新闻，这个村的工作在全镇比较靠前，书记的点子也多，工作中总是出一些花样。问了半天，就是计划生育上，他们搞了组长盯人，超生了，组长的补贴就要扣掉。田幺娥想了想，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办法，但她没有说明。

（文 / 刘曙甲）一天，田幺娥到王张湾村去寻新闻，这个村的工作在全镇比较靠前，书记的点子也多，工作中总是出一些花样。问了半天，就是计划生育上，他们搞了组长盯人，超生了，组长的补贴就要扣掉。田幺娥想了想，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办法，但她没有说明。

中午正在村里的小餐馆吃饭的时候，镇上孵化场的赵老板也进来准备吃饭。赵老板办孵化场好几年了，赚了一些钱，在镇上有些影响，还是镇里的人大代表。书记是乖巧人，连忙喊赵老板一起吃。田幺娥本来就和赵老板熟，加上又是村里请吃饭，自然是笑脸相迎。书记和赵老板喝了一点酒，气氛就热烈起来。原来，村里有几户贫穷村民，买了他的鸡苗鸭苗，付不出全款，他今天就是给这几户村民送鸡苗鸭苗，一是告诉他们喂鸡苗鸭苗需要注意哪些问题，二是讲好什么时候付余下的一半钱，要村民写一个欠条他拿在手里。这两年鸡苗鸭苗不太好卖，这样做他才能保住销路。

田幺娥听了之后，就想，这好像是一个新闻啊？她反复想：人大代表，贫穷村民，人大代表，贫穷村民。她想到，人大代表帮助贫穷村民？不新颖。人大代表扶持贫困村民发展多种养殖？好像还不错。人大代表贴钱扶持贫困农户多种养殖脱贫致富，这个方向应该还行。田小娥和赵老板一起骑车回到镇上，又问了一些赵老板卖鸡苗鸭苗的事，知道他还孵化鹅苗，野鸭苗，心里想，这个新闻应该可以了。

晚上，田小娥洗了澡后坐在桌前，铺开稿子开始写了起来。想了半天标题，最后定了下来：“孤山镇人大代表赔钱扶持贫困农户 发展特种养殖脱贫致富”。写的就是赵老板那天下村送鸭苗鸡苗，然后就是说人大代表怎么样多少年钻研技术，成功孵化了鹅苗，野鸭苗，怎么教贫困户养殖，那几家贫困户在他的帮助下摆脱了贫困。

她把稿子投给了县报、县电视台、县广播电台，没想到电台第三天就发表了，电视台第四天开播，报社因为不是日报，第五天也全文刊登了。又过了两天，地区报纸全文转载了县报的这篇文章。田小娥在镇上一下子出名了，全镇机关干部都知道田小娥搞出了一个大动作，居然上了地委的报纸。

周一上班，机关开早会，镇委樊书记在会上特地表扬了田小娥，说她工作主动积极，作风踏实肯干，主动深入实际，成绩明显，开创了孤山镇多年没有的宣传工作的新局面。镇长讲话时也强调，政府的工作要让上级指导，要让上级认可宣传工作非常重要。他说，我们做了，上级不知道，等于白做，我们做了，上级知道了肯定了，那才是成绩。会后宣传委员张洪亮跟田小娥谈话，有成绩，组织上会看到，组织上用人，就是要用肯吃苦，善于动脑筋，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年轻人。好好干，继续干出成绩，不要考虑个人问题，个人问题组织上会替你考虑。

田幺娥回家后和丁光宗仔细分析书记、镇长、宣传委员的话，觉得如果能加一把油，再出一些成绩，宣传干事继续干下去应该没有问题。而根据宣传委员的话来分析，结合全镇干部的特长，目前没有人能写出比田幺娥更好的新闻稿，有几个能写一点，但是快到退居二线的年龄了，这样一分析，觉得田幺娥的事业编制转行政编制有蛮大的可能性。

隔了几天，赵老板亲自来到镇上，请丁光宗、田幺娥上他们家吃饭。晚上到了赵老板家，才看到工办的李有才也在。工办不在镇机关，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地点，就是造船厂附近的一个办公楼的三楼一整层，办公条件相当好。赵老板也请了我，说是今后要我多多关照帮助，他的野鸭苗孵化，是水产部门管理的范围。但我知道，我就是搭头，陪客。从请的客人来看，赵老板很会来事，一个镇主要领导都没请，这样，年轻人在一起就好放开喝，放肆吹。其实赵老板这也是埋伏笔，你知道几年十几年之后，今天的哪个年轻人当书记当镇长？赵老板不仅有商业头脑，还有政治头脑。当晚吃的那是一个开怀，酒都喝了几瓶，晚上麻将打到了两点。

过了两年，樊书记高升到县委办公室做副主任，兼县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大家都说他这是准备接县委办公室主任的班，那样他就进入常委了。樊书记走之前解决了几个遗留问题，帮田幺娥转了编制，田幺娥经过几年的辛苦努力，终于成了行政干部。李有才也解决编制，还成了工办主任。

如果田小娥今后的发展顺利的话，她最大的可能是在本镇升任分管文教卫的副镇长，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冲到宣传委员的位置；本镇没有空缺，升不起来，就可能交流到其他乡镇，担任副镇长和副乡长，宣传委员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可能性很低。

新来的镇委书记叫罗建功，身材魁梧，面目清秀，本科毕业，隐隐约约地听说有些后台，具体情况没人知道。他大概就是来镀金地干满一届，也许一届都干不满就会调走。他的工作是求稳不求新，圆满完成各项任务就可以了。

不久，樊书记又把宣传委员张洪亮也调到了县委政策研究室，做副主任兼调研科的科长。孤山镇镇委中一时就没有了宣传委员，宣传委员的工作由镇委专职副书记甘维德兼管。甘维德书记是地区农校毕业的，对农业有深厚的感情，樊为民书记的时候，甘维德书记主动提出来分管农业，也很有成绩，田幺娥为农业还写过不少新闻稿。甘书记对写写画画的事情兴趣不是很大，加上对田幺娥的印象又蛮好，就对田幺娥说，宣传办的事，大事，需要拍板负责任的事，你找我，小事，一般的事，不需要负责任的事，你就看着办，该怎么搞就怎么搞，你也到了负责任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甘书记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话有无限的想象空间。罗书记来了，他要用自己的人。张委员调走了，宣传委员的位子空出来了。田幺娥在宣传办就是一根柱子撑着。宣传办一共有4名干部，行政干部宣传委员，宣传干事；事业干部文化站长，广播站长；再就是两个站下面的若干人员，没有宣传委员，宣传干事自然就得顶起来。

田幺娥的宣传干事也干了六七年了，成绩也干得蛮不错，两次被评为县报的优秀通讯员，四次被广播电台评为优秀通讯员，三次被县电视台评为优秀通讯员，田幺娥该是进步的时候了。

1995年初夏的一天，罗建功书记找田幺娥谈话。田幺娥刻意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略微露一点胸的淡绿色短套裙，洒了一点若有若无的香水。罗书记说：“田幺娥同志，你的成绩有目共睹，听同志们介绍，说你这几年为孤山镇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宣传工作做得很扎实。还听说你不拉关系，做人也很正派，我欣赏的就是一心一意工作，不搞歪门邪道的人。只要工作做得好，我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积极向上级反映和推荐。”

田幺娥向书记表态，希望组织上尽快派一位水平高能力强的宣传委员来，领导大家工作，有直接领导的支持，才能大胆地开展工作，才能出成绩。她还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工作了十多年，因为能力差，没有做出大的成绩，所以不能像别的同志那样进步快，和她同一批的干部中，有的人做了党委委员，有的人当了副镇长，还有人升了副书记，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她要向进步快的同志学习，她会努力学习，提高水平，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让领导满意。

谈话的过程中，罗书记几次直视田幺娥，田幺娥也几次直视罗书记，气氛还算和谐。罗书记只比田幺娥大个五六岁，双方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田幺娥和以前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孤山镇的新闻稿三不五时地在县里的报纸啊，电台啊，电视台啊发表。

一次，县里召开全县宣传工作会议，孤山镇是先进典型，要有主要领导发言。孤山镇的宣传委员一直没有落实，据说是问题出在上面，竞争太过激烈，管干部的领导就有意把这个位置晾一晾。没有宣传委员，就没人协调沟通镇里主要领导，而副书记甘维德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参加。田幺娥一时没了主意。

回到家里，田幺娥和丁光宗商量，这事该怎么办。丁光宗说，主要领导发言，那就是书记镇长发言，书记镇长都不参加，就该宣传委员发言。你只需要上交书面发言稿，但是，你绝对不能上台发言。如果有宣传委员，你上台发言，那是宣传委员安排你上台发言，现在没有宣传委员，你上台发言，那就是你抢宣传委员这个位置，就会被人议论。你还是请示书记镇长，他们说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第二天上午，田幺娥正在犹豫要不要找书记汇报，书记刚好走办公室门前经过。田幺娥连忙壮起胆子喊：“罗书记，我有重要事情汇报。”

罗建功书记听说有重要事情，站住了。问：“什么事？”

田幺娥把县里召开宣传工作会议，请主要领导参加的通知给罗建功看了。田幺娥说，这次我们镇是先进单位，要作典型发言。别的乡镇有宣传委员参加会议，主要领导不参加，宣传委员可以代替，我们镇没有宣传委员，主要领导再不参加，那就只有她一个办事员参加，就没有人做典型发言。

罗书记问，甘书记呢？田幺娥说，甘书记说他对宣传工作不熟悉，再加上这些日子农业上又忙，他就不去了。罗书记问，非要我去不可？田幺娥说，您和镇长哪个去都可以，我尽量做好服务。罗建功说，这是党务工作，那就我去吧。

会期三天，在县城过两夜。先做典型发言，再安排今后的工作重点、任务与要求。孤山镇的典型发言受到了大家的好评，尤其是主管宣传的县委副书记，对罗建功领导的孤山镇的宣传工作充分肯定，说孤山镇宣传工作办法先进，成绩突出，体现了党的方针、政策、路线的正确性，反映了孤山镇工农业的飞速发展。

晚饭后，田幺娥在宾馆刚刚洗浴完，穿好衣服，正在吹头发，听见门铃响起，她连忙开门。罗建功站在门口看着田小娥，她刚洗完澡，脸上有些红晕，皮肤也显得娇嫩，有些风韵，他开了一句玩笑：“美人出浴啊！”一句话说得田幺娥满脸都红了，显露出了一丝媚态，一丝娇嗔。罗建功本以为乡镇干部，开得起玩笑的，没想到田幺娥这样羞涩。

田幺娥忙请罗书记坐，泡茶。罗建功说你不用忙，我就几句话，说完我还要出去办事。罗书记说，之前听说田干事的工作做得好，没想到做得这么好，居然排在全县的前三名，为我们孤山镇争了光，我代表镇党委感谢田干事。也请田干事认真考虑一下，今后主要开展哪些工作，准备取得哪些成绩，需要党委、政府的哪些支持。回到镇里后，向党委汇报，党委、政府认真研究一下，该给的支持一定要给。

谈话的过程中，田幺娥满脸笑容，眼睛咪咪的，看着罗书记，她从罗书记的口中听到了一些弦外之音，她觉得罗书记是最好的书记，最为下属着想的书记，这个男人还是蛮可亲的。罗建功看着田幺娥一脸的真诚，想到刚才一句平常的玩笑话，她就满脸通红，他觉得这个田干事不像那些人油滑世故，不是那样虚情假意。他想，这个田干事值得人还不错。

罗建功谈完几句话，就出去办事去了。罗建功的家也不在县城，而是在地区，离县城也不算太远，大约八九十公里吧，他是在地区某个机关任职，需要有乡镇基层工作的经历，他在乡镇干不了多久就会调走。

第二天晚上，会议安排了酒席，整个大厅里，基本上是男的和男的在一桌，女的和女的在一桌，男的这边拼酒很热闹，女的几桌早早吃完就散席了。

田幺娥回到房间洗浴过后，有其他乡镇的女干部来她房间聊天。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过来喊，孤山镇，孤山镇，孤山镇有谁在？田幺娥马上出来答应，我，我是孤山的，什么事？来人就走近了低声说，你们书记过量了，在他房间里，你去照顾一下。田幺娥马上回到房间，对客人说声对不起，客人其实也听到了，说你去吧，先离开了。

田幺娥把衣服整了整，重新梳理了头发，洒了一点淡淡的香水，来到罗建功的房间。看到罗建功斜躺在床边，胸前搭着薄薄的被子，双脚挑在床边，鞋袜也未脱，很是狼狈。

田幺娥站立了片刻，走过去帮罗建功脱掉鞋袜，把他往床中间推了推，很沉，用了很大的力，才推进去一些。田幺娥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罗建功翻了一个身，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田幺娥连忙起身，去帮他重新盖好被子，并且，把他的胳膊拿起放进被子里面。实际上，这个时候罗建功的酒劲已经过去，他正处在将醒未醒时刻，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醒。罗建功晚餐时只是多喝了杯把两杯，略微有些过量，并不是那种大醉。他感觉到有一个女人在给他盖被子，一股香气幽幽地钻进了自己的肺腑，好像有什么软绵绵地擦着了自己的手臂。

他伸出双臂抱住了这个女人，用脸挨着了女人的脸，挨了片刻，他伸出右手，摸向女人的胸。（待续）

来源：中国艺术鉴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