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阿姐当了娘娘,为补偿往日恋人,她给我们赐婚,可我已有心上人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19 08:04 1

摘要:前一天,他满脸笑意地对我说:“这珍珠稀有,我实在舍不得卖掉。青墨,我打算找个手艺精湛的工匠,用它为你打造一件独一无二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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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姐进宫当了娘娘。

为了补偿她青梅竹马的恋人,阿姐给我们赐婚。

可是,我有心上人的啊!

他虽然是个低贱的商人,却会搜罗天南地北有趣的小东西哄我开心。

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1

世上最好的谢今安死了。

他离世之时,手中还紧紧握着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珍珠。

前一天,他满脸笑意地对我说:“这珍珠稀有,我实在舍不得卖掉。青墨,我打算找个手艺精湛的工匠,用它为你打造一件独一无二的首饰。”

可如今,当我再次望向他,眼前只剩一具冰冷的尸体。

负责验尸的仵作判定,他是饮酒过量,醉倒在路边,恰逢一夜大雪,最终被活活冻死。

但我深知,他向来不酗酒。

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了他,可我却遍寻不到任何证据。

我轻轻取出他手中的那颗珍珠,购置了一口棺材,将他入土为安。

葬礼上,没有披麻戴孝的哀伤,没有低沉悲戚的哀乐,更没有亲朋好友前来吊唁。

身后的锦儿焦急地催促着我,提醒我时辰已近。

我把手中的纸钱拢作一堆,付之一炬,随后转身返回府邸。精心梳妆,戴上凤冠霞帔,手持一颗频婆果,在喜娘的搀扶下迈出家门。

楼聿率领的迎亲队伍,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爹娘将我的手郑重地交到楼聿手中,满脸愧疚地说道:“绿黛这孩子太任性,往后还望你多多担待。”

绿黛,正是我的孪生姐姐。

她与楼聿曾倾心相爱,却在皇上外出礼佛时,有意展露身姿,被皇上看中,就此召入宫中,成为了娘娘。

入宫后的她一路顺遂,皇上对她独宠有加,短短三个月,便从昭仪晋升为贵妃。

此时,她才想起自己那青梅竹马的恋人,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于是,她下旨将长相与她极为相似的我,赐给楼聿为妻。

爹娘为楼聿感到委屈,可他们从未想过,若楼聿不愿,完全可以拒绝这门婚事。真正沦为这场闹剧受害者的,唯有我和谢今安。

“只要娘娘开心就好。”

楼聿言罢,便将我轻轻扶进了花轿。

夜晚,宾客散尽,屋内红烛摇曳。

楼聿缓缓掀开我的盖头,看到我精心修饰的面容,微微一怔。

“该喝合卺酒了。”我轻声提醒道。

楼聿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冷冷说道:“青墨,你应当清楚,我心有所属。

不过既然我娶了你,便会给予你丞相夫人应有的尊荣。只要你乖巧顺从,除了情爱,我什么都能给你。”

他对姐姐的爱意如此深切,竟连这合卺酒都不愿与我共饮。

“可今晚,毕竟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低下头,小声说道。

他顿时怒从中来。

“我有事要去书房处理,你先歇息吧。明日记得早些起身,与我一同进宫,向娘娘请安。”

话音刚落,他便甩袖离去。

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起身关上房门,缓缓走向摆放着合卺酒的喜桌。

“今安,该喝合卺酒了。”

我端起一杯酒,洒在地上,随后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我又怎会想与他楼聿喝这合卺酒呢?

我心心念念的,唯有与我的谢今安共饮此酒。

次日清晨,楼聿早早便来催促我洗漱。

“我们要进宫向娘娘请安谢恩,你可别误了时辰。”

“好。”我温顺地应道。

途中,我与楼聿同乘一辆马车,可他却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

很快,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我们需步行前往沈绿黛的宫殿。

楼聿腿长步子大,走得飞快,我只能一路小跑,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这一路下来,我跑得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踏入玉环宫,楼聿似乎才察觉到我的狼狈,他掏出自己的手帕,细心地为我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我刚想躲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姐姐那张明媚娇艳的脸庞上,神色极为难看。

2

请安、谢恩、赐座,一切按部就班。

我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眼睁睁看着我的丈夫与我的姐姐,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打情骂俏。

黛贵妃满脸笑意地说我是她唯一的妹妹,嘱托楼丞相一定要好好待我。

楼丞相则一脸诚恳,夸赞我乖巧懂事,感激黛贵妃赐下这桩美满姻缘。

黛贵妃佯装吃醋,结果被一口茶水呛到。

楼丞相满脸心疼,语气瞬间柔和下来,轻声安慰她,说她明明知晓自己的心意,又何苦这般折腾。

黛贵妃眼眶泛红,委屈地说男子终究要成家,她不能害得楼家断了香火。

楼丞相赶忙安抚,称自己已依照她的意愿成了家,让她切莫再为此事内疚。

黛贵妃这才转怒为喜,打发楼丞相先行回去,说要留下我这个妹妹,好好聊聊知心话。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也没有谁过问我是否愿意留下。

楼聿离去后,沈绿黛起身朝我走来。她当着宫女们的面,猛地一把拉开我的衣襟,匆匆扫了一眼,随后冷笑一声,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与她对视。

“沈青墨,我们沈家亏欠楼聿一个妻子,所以才便宜了你。否则,就凭你这个灾星,哪有资格成为丞相夫人!你最好乖乖听话,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绝不会轻饶你!”

我望着她那张傲慢且轻蔑的脸,轻声说道:“娘娘,楼相昨晚并未与我喝合卺酒,他只把我当作妹妹看待。”

这话显然取悦了沈绿黛,她嗤笑一声:“什么,妹妹,你迟早要给阿聿生个孩子,延续楼家的血脉。”

“全听娘娘的吩咐,只要娘娘不愿意,旁人谁也别想生下楼相的孩子。”我卑微地回应道。

沈绿黛这才心满意足,让人端来一盘子红鸡蛋,示意我吃下。

依照祖宗定下的规矩,只有在洞房花烛夜辛勤操劳的新娘子,次日清晨才有红鸡蛋吃。

我昨夜独守空闺,她心里也清楚得很。

我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剥了一个红鸡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沈绿黛满意地笑了,她向来就喜欢我这副卑微听话、任人拿捏的模样。

3

我十分识趣,楼聿对我的识趣颇为满意,他从不亲近我,反而一股脑将家中的庶务都交给我打理。

与其说我是他的正妻,倒不如说我更像是府中一位任劳任怨的管事。

我并无怨言,毕竟这些事务,我在沈家时早已做惯了。

姐姐隔三岔五便召我进宫,询问我与楼聿是否已经圆房。

当得知答案是否定的后,她便会满脸“惋惜”地对我说:“楼聿他真的很不错,你若能让他爱上你,就会明白他在那方面有多厉害。你身为他的妻子,却从未体会过,实在是可怜。”

她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我对她毕恭毕敬,低声回道:“我远不及姐姐,本就配不上楼相。”

姐姐听后,笑得花枝乱颤,笑罢,又略带挑衅地对我说:“青墨,你可得加把劲啊,你可是我特意选给楼相的正妻,比其他女人都要有优势。”

“楼相心中已有他人,我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我无奈地回答。

姐姐听了,愈发高兴,还赏赐了一些女子承欢时用的脂膏给我,让我带回去。

我自然明白,她这是在向我炫耀我的丈夫对她有多么忠贞不渝,同时也是在羞辱我。

可我又能如何呢?她如今是天子宠妃,我的丈夫和爹娘都死心塌地地拥护她。若我的表现不能让她满意,他们便会像当初杀害谢今安那样,毫不留情地置我于死地。

我还未替谢郎报仇,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日子就在我的小心翼翼中,悄然来到了除夕。

本朝太祖皇帝定下规矩,每年除夕的宫宴,都会邀请群臣及官眷一同赴宴。

我如今身为楼相的正妻,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宫宴上男女分席而坐,女眷这边,坐在主位的并非沈绿黛,而是邬太后。

邬太后今年四十有余,她并非皇上的生母,而是皇上的小姨。

皇上今年四十岁,与邬太后年龄相差无几。

皇上的生母当年将自己的幼妹带在身边悉心教养,本想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不料幼妹刚到及笄之年,她却突然身患重病,与世长辞。幼妹便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为了继后。又过了十年,继后成了太后。

这些事,朝堂上下众人皆知。

我看着女眷们一个接一个地奉承邬太后和黛贵妃,不动声色地将汤碗放在桌子边缘。

待宫女前来上菜时,我装作侧身避让,恰到好处地碰到汤碗,浓稠的鸡汤瞬间浇在我身上,我被烫得惊呼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我。

上菜的宫女吓得连忙请罪。

尚书夫人满脸关切地说道:“烫得严重吗?赶紧随宫女去涂些烫伤膏,换身衣裳吧!”

我咬着嘴唇,轻轻摇头,目光望向沈绿黛。

邬太后开口说道:“看你姐姐做什么,烫伤可不是小事,赶紧跟宫女去处理一下。上菜的宫女没做好事,回头自有人惩罚她,你不必担心。”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妇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不懂宫里的规矩,一个人不敢去更衣,想请姐姐陪我一同前往。”我缩着脖子,怯生生地回答,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沈绿黛皱了皱眉,其他原本劝我赶紧跟宫女走的命妇们也都闭上了嘴。

她们以为我是害怕遭人陷害,进而连累到我的姐姐黛贵妃。

邬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指了指身边的老嬷嬷,对我说:“这位是林秋,是哀家身边的老人,让她陪你去,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皇宫啊,可不会吃人。”

邬太后显然是生气了。

沈绿黛瞪了我一眼:“还不快谢过太后娘娘,然后跟着林秋姑姑去!”

我诚惶诚恐地谢恩,低着头,乖乖跟着林秋姑姑离开了。

林秋姑姑将我带到一间空无一人的宫室,双手抱在胸前,眼皮耷拉着,说道:“就是这里了,丞相夫人,是您自己上药换衣裳,还是由我来伺候您?”

她嘴上虽说伺候我,可站得离我足有十步远,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莫说是我,就算是沈绿黛亲自来了,也没资格使唤她做事。

“不敢劳烦姑姑,我自己来就好。”

我并未急着擦药换衣裳,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林秋姑姑面前。

林秋被我吓了一跳,神色一凛,沉声问道:“丞相夫人这是想做什么?”

“姑姑既然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那想必知晓娘娘二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我仰头望着她,眼圈瞬间泛红,“他叫谢今安,一个月前,冻死在了雪地里。我无力为他报仇,今日这般莽撞行事,只求太后能见我一面,听我诉说冤屈。”

“丞相夫人,你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你身为楼相的妻子,却跑到这里来为另一个男人申冤!”林秋的脸色变得冷峻起来。

“林秋姑姑,谢今安是被装进麻袋,用棍棒打晕后,丢到雪地里,活活冻死的。”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凄厉,“他临死前,嘴里还在喊着娘。”

林秋听不下去了,她踉跄着转身,匆匆往外走去。

“你在这里别乱跑,我去请太后过来。”

等林秋走后,我才缓缓起身,擦烫伤膏,换衣裳。衣裳刚换好,太后便在林秋的陪同下赶来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目光威严地逼视着我。

“臣妇不敢撒谎。”我坚定地回答。

“哀家早年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但他掉进御花园的水池里淹死了。”邬太后缓缓说道,“你凭什么断定,那谢今安,就是哀家的孩子?”

“是谢今安亲口告诉我的。他是个孤儿,自幼只有一个老嬷嬷照顾他,后来老嬷嬷临终前,告诉他,他其实是邬太后的儿子。”

“那他为何一直没来找哀家?”太后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他不想给太后您添麻烦。”我说。

“那你们是如何相识的,他又为何如此信任你,连这般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你?”

我垂下眼眸,鼻子一酸,声音略带哽咽:“我十三岁那年,险些被地痞流氓糟蹋,是谢今安救了我。

他虽是地位低贱的商人,我又是不被家人重视的灾星,可我们彼此倾心相爱,本以为能结为夫妻,可他却在我大婚前惨遭杀害。”

“太后娘娘。”我望向邬太后,恳切地说道,“谢今安被我葬在城西郊的杏树林里,他最爱吃杏子。”

邬太后听完我的话,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道:“楼夫人,时间不早了,故事也讲完了,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是。”

邬太后并未承认谢今安。

但我心里清楚,她定会去杏林查探一番。只要她去查了,就必定会成为我复仇的有力助力。

4

三天后,一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敲响了登闻鼓。靖州发生雪灾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盛京。

皇上龙颜大怒,他万万没想到,靖州知府竟如此大胆,将灾情瞒得密不透风。

邬太后组织后宫嫔妃和百官命妇们捐赠银两首饰,借此机会,她召见了我。

我来到慈安宫时,邬太后已遣散了所有宫人,整个大殿内,只有她和林秋姑姑在。

我刚一进门,邬太后便红着眼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那些天杀的人贩子,哀家去看了谢今安的尸体,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儿子。”太后娘娘痛哭流涕,“他脚心的胎记,和我儿一模一样。”

邬太后告诉我,当年先帝不愿让邬家女再有第二个皇子,因此她的孩子刚出生,一发现是男孩,先帝便下令将婴儿沉塘。

她悲痛欲绝,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就在她打算追随孩子而去时,有位老宫人告诉她,她们趁着放归老年宫女的机会,偷偷将孩子救了下来,送出了宫。

后来,宫外传来消息,说那孩子和照顾他的宫女一起,被人贩子拐走了。

邬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寻找那个孩子。

“没想到,哀家好不容易找到他,他却已经被人害死了。”邬太后悲痛万分地说道。

我低下头,咬牙切齿地说:“是楼聿和沈绿黛害死了他。”

邬太后心中充满恨意,对我说:“这仇一定要报,你先回去,等哀家想好对策,再通知你。”

我跪在地上,恭敬地告退:“只要能为谢郎报仇,青墨一切听从太后娘娘的吩咐。”

“我的儿,去吧。”邬太后掩面挥手。

我上午回到楼相府,下午,林秋姑姑便带着邬太后的懿旨来到府上。

楼聿恰好在家,他与我一同跪在地上接旨。

邬太后在懿旨中,夸赞我在此次赈灾募捐中贡献突出,说我上午捐献了一颗珍珠,中午太后娘娘小憩时,便梦到那颗珍珠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救活了许多即将被冻死的灾民。

邬太后说,这是吉兆,我是福星,靖州的雪灾定会很快过去,她决定顺应天意,收我为义女。

那颗珍珠,正是谢今安离世时,紧紧攥在手中的那颗。

我身边没有其他值钱的物件,嫁给楼聿时,一切从简,爹娘给我的嫁妆也只有几套被褥。我心系灾民,无奈之下,只能将那颗珍珠捐了出去。

谢今安是个极为善良的人,他生前做了无数好事,想必积攒了不少功德。我希望这颗珍珠能让更多灾民得以存活,也希望这些功德能算在谢今安头上,让他在地下能过得安稳些。

接旨时,林秋姑姑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太后说,城东的白马街有一家茶楼,新来一位女琴师,你可以带楼相去听听。”

“臣妇明白了。”我微微弯了弯嘴角。

邬太后不愧是历经宫斗的佼佼者,这么快便找到了切入点。

楼聿出身寒门,他能与沈绿黛相识相恋,正是因为琴艺。

楼聿的父亲本就是一名琴师,楼聿自然也琴艺不凡。

沈绿黛年少时,爱慕楼聿的容貌,便借口学琴,接近他。

起初,沈绿黛是真心想嫁给楼聿,所以她出钱出力,督促楼聿读书。楼聿也十分争气,考中了状元。

当今皇上也喜爱听人抚琴,于是楼聿时来运转,凭借皇上的宠信,成为了本朝最年轻的白衣卿相。

可惜,沈绿黛见识过妃子回娘家省亲时的奢华场面后,便不愿再嫁给楼聿。

她凭借楼聿教她的琴艺,吸引了出宫礼佛的皇上,成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邬太后这一招,直击要害。

林秋姑姑走后,楼聿质问我:“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太后怎么无缘无故收你为义女?”

我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小心翼翼地回答:“听说这次宫妃捐赠,出力最多的是姐姐,再加上皇上把赈灾的事务交给了相爷您,我本微不足道。

但我是黛贵妃的嫡亲妹妹,也是您唯一的正妻,太后想必是看在您和姐姐的份上,才收我做义女,不过是个名分罢了。”

楼聿信了。

毕竟,在他眼中,我确实无足轻重,不过是一只蝼蚁。

没有人会想到,一只蝼蚁竟胆敢反咬一口。

5

“相爷,姐姐喜欢鱼缸造景,我想去白马街为姐姐挑选一番。可我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样式的,您今日有空吗?”我盯着自己的脚尖,犹豫着问道。

楼聿接了赈灾的差事,本应十分忙碌,但此刻户部还未核算出能用于赈灾的银两数目,所以今日他恰好有空。

在涉及沈绿黛的事情上,楼聿向来都好说话。

于是,我顺利带着楼聿前往白马街。

路过林秋姑姑提及的那家茶楼时,我故意说道:“姐姐以前最爱这家茶楼的绿豆酥,可惜之前听闻厨子要回老家,以后怕是吃不到了。”

“那就进去买一些。”楼聿说着,便转身朝茶楼走去。

刚踏入茶楼,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琴技丝毫不逊色于沈绿黛。

“这是我们老板新请来的女琴师,她叫桔瑶,听过她演奏的客人都说好。”店小二热情地介绍道。

“上去看看。”楼聿毫不犹豫地朝楼上走去。

谁知刚到楼梯口,琴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女子惊恐的呼喊声和纨绔子弟调笑的声音。

我和楼聿快步上楼,只见三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壮汉正拉扯着一名女子。

女子的侧脸,与沈绿黛极为相似。

楼聿见此情景,不可能坐视不管,他上前亮明身份,将女子救了下来。

被欺负的女子正是琴师桔瑶。

她跪地向楼聿谢恩,楼聿却并未正眼瞧她。等绿豆酥打包好后,便带着我离开了茶楼。

回到相府后,楼聿叫来心腹,提及茶楼和桔瑶的名字,让心腹去调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楼聿生性多疑,桔瑶与沈绿黛长得如此相像,他怀疑桔瑶的来历。

他的心思都放在赈灾和调查桔瑶上,暂时无暇顾及沈绿黛了。

我进宫给沈绿黛送鱼缸造景,沈绿黛一眼便看出造景是楼聿挑选的。

她看起来十分高兴,故意对我说:“阿聿真是有心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造景是前几日选的,昨日听闻店里来了一批新货,我本想请楼相再为姐姐挑选些样式,可楼相说自己很忙。”

“他身为天子宠臣,又接手了赈灾的调度,确实应该很忙。”沈绿黛伸出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抚摸着造景里的一朵红花,神情宛如为丈夫的忙碌辩解的妻子。

“贵妃娘娘,我有个疑惑。男人……到底是喜欢女人的容貌,还是喜欢女人的才华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话音刚落,沈绿黛便猛地扭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我。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教过你,嫁给楼聿后要安分守己,不许做我不喜欢的事。”

“我没有,我不敢的。”我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沈绿黛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伏在地上,卑微地回禀:“我与贵妃娘娘您是孪生姐妹,长相相似,可楼相对我向来冷淡,甚至厌恶我。但白马街那个叫桔瑶的女琴师,琴艺高超,楼相对她却很上心。”

我抬头望去,只见沈绿黛的脸已完全阴沉下来,她葱白般的手指掐碎了那朵红色的花,花汁染在指尖,宛如溅出的血花。

“沈青墨,你胆子不小,居然学会挑拨离间了。你以为,我会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去怀疑楼聿吗?”

沈绿黛语气冰冷,仿佛在对一个死人说话。

“娘娘,青墨不敢说谎。”我的膝盖早已跪得生疼,但我伏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

许久之后,沈绿黛对我说:“后天我会和太后去白马寺祈福,你带楼聿一同前往。若是有人撞见询问,你就说是你们夫妻去求子。”

她向来沉不住气,得知外面有个桔瑶,便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楼聿,确认他是否依旧如从前那般爱自己。

6

楼聿无法拒绝沈绿黛的邀约。

两天后,我与他一同前往白马寺。

有邬太后和黛贵妃在,旁人自然无法靠近。但我和楼聿一路畅通无阻,楼聿猜测是沈绿黛早已打点好了守卫。

我送楼聿到与沈绿黛约定的厢房后,便坐在外面的大槐树下,为他们望风。

厢房里很快便传出质问和解释的声音。

我默默计算着时间,半炷香过后,林秋姑姑搀扶着邬太后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等她们走近,我故意高声喊道:“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厢房里的人顿时慌乱起来,然而还没等他们整理好,林秋姑姑已一脚踹开厢房门。只见沈绿黛眼尾泛红,楼聿也没了平日的沉稳,两人的模样,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邬太后厉声说道:“哀家来得不是时候,竟撞见了一出西厢记!黛贵妃,你如此行径,对得起皇上吗?”

“娘娘误会了。”楼聿反应迅速,当即跪地辩驳道,“臣今日与贱内前来上香,是为求子。贱内与黛贵妃谈及幼时之事,所以情绪有些激动。贱内本在房间内,只是觉得憋闷,出去透透气,马上就会回来。”

黛贵妃也连忙说道:“母后,您怕是误会了,臣妾今日真的只是在和妹妹聊天。”

他们笃定我会配合他们,便直接拉我来为他们未曾偷情作证。

“你觉得哀家会信?”邬太后冷着脸说道,“此事回宫再说,看皇上信不信你们的鬼话!”

几个老嬷嬷突然出现,押着我、沈绿黛和楼聿三人回宫。

林秋姑姑趁着押送我们上马车的间隙,悄悄对我说:“娘娘交代夫人,等进了宫,无论沈绿黛和楼聿说什么,你都配合他们,不必多想。”

于是,等见到皇上,皇上听完邬太后和沈绿黛、楼聿各自的陈述后,问我沈绿黛和楼聿所言是否属实,我点了点头。

“夫君和姐姐是为了我才聚在一起的,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邬太后怒不可遏:“皇帝,哀家到的时候,沈青墨坐在外面的大槐树下,像个呆子一样,而沈绿黛和楼聿孤男寡女在厢房里,若说他们之间毫无瓜葛,谁会相信!况且,哀家早就听闻相爷和夫人感情并不亲密。”

皇上看向沈绿黛,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平静地说道:“黛贵妃,你和楼相今日的行为,确实有些瓜田李下之嫌。”

沈绿黛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急忙辩解道:“皇上,楼相确实不太喜爱青墨,但他也不可能爱上本宫。楼相他心有所属,那人叫桔瑶,就在白马街。”

皇上扭头看向楼聿:“是真的吗?”

楼聿没有开口。

沈绿黛急切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们今日之所以见面,也是因为青墨跟我说了这事,楼相在外面有了心上人,青墨为此十分痛苦。”

邬太后冷笑道:“黛贵妃还真会编故事。”

皇上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亲自给邬太后递上一杯茶,安抚道:“母后消消气,绿黛的性子朕了解,她不会说谎。她年纪小,不懂避嫌,母后您日后多教教她便是。”

然后他又看向楼聿和我,说道:“楼聿啊,朕知道你们这些风流才子,难免会有些风流韵事,但无论多么喜爱外面的女人,也不能冷落了家中的夫人……要不要朕下旨赐桔瑶做你的良妾?”

“多谢皇上关心,臣会处理好家事,并无迎娶桔瑶的打算。”

这场声势浩大的捉奸,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我并未感到遗憾。

因为我清楚,事情还远未结束。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皇上也不例外。

但皇上不会允许自己沦为笑柄,所以他将此事暂时压了下来。

他把事情压下后,会亲自去调查。等查到桔瑶身上,发现桔瑶与沈绿黛长相相似,沈绿黛和楼聿的话,他便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7

离开皇宫时,林秋姑姑悄悄塞给我一封信。

“这是楼相的信。”

她小声说道。

回到相府,楼聿无暇顾及我,他叫来自己的心腹,吩咐道:“安排人假扮匪徒,毁了桔瑶的脸,若来不及,直接杀了她。”

他很聪明,明白不能让桔瑶顶着那张脸出现在皇上面前。

我趁着这个机会,将那封信藏进了楼聿的书房。

一个时辰后,楼聿的心腹回来禀报,说桔瑶不见了,询问茶楼老板,说是回老家了。

“她老家在哪里?”楼聿焦急地问道。

心腹回答:“坪洲。”

楼聿顾不上许多,亲自带人骑马朝坪洲追去。

楼聿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三天后,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在早朝时同时上奏,称已查明,靖州雪灾之所以这么晚才传到京城,是因为起初灾情较轻,知府认为上报朝廷也得不到多少赈灾银两,于是派兵阻拦灾民外逃,延误了灾情。

而靖州知府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朝中有人为他撑腰。

两位尚书话音刚落,百官震惊,皇上震怒。

“谁是靖州知府的靠山?”有人问道。

“是楼聿!”户部尚书说道,“靖州知府有个庶出的女儿,名叫桔瑶,出事后,靖州知府派桔瑶入京传递消息。我的人盯了桔瑶许久,只有楼聿与她有往来迹象。”

“证据呢?商大人,楼相向来清正廉洁,总不能仅凭你们空口无凭就定他的罪,他与桔瑶往来的证据在哪里?”楼聿在朝中并非孤立无援,自然有人为他说话。

“证据就在皇上口中。”商尚书向皇上奏问道,“皇上,臣听闻前几日黛贵妃亲口说桔瑶是楼聿的心上人,此事是否属实?”

“确有此事。”皇上点头。

商尚书又道:“查明真相后,我等立即派人捉拿桔瑶,谁知此女狡猾,立刻逃离京城,楼聿负责断后护送。

我们虽未捉到桔瑶,但拦住了楼大人。所有证据,我等都已整理妥当,请皇上下令,彻查楼聿这个国贼!”

楼聿的罪名,被坐得死死的。

原本,他身为天子宠臣,凭借皇上的宠信,还有翻案的机会。

可桔瑶并未出城,她早已被邬太后提前截住,送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如今对楼聿恨之入骨,自然不会再保他。

林秋姑姑受邬太后派遣,来到相府,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说完后,林秋姑姑对我说:“楼聿这次死定了,太后娘娘让我转告您,让您沉住气,别害怕,您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娘娘不会让您出事的。”

我应了下来。

正如她所叮嘱,这段时间我沉住气,闭门不出,静静等待审判结果。

半个月后,这桩大案尘埃落定。

楼相勾结靖州知府,残害靖州万千灾民,私吞国库赈灾银两,证据确凿,被判斩首抄家。

而我,因为是太后娘娘的义女,早先又曾被称为靖州灾民的福星,所以并未受到楼聿的牵连。

给楼聿定罪的两件关键证据,一是我放在他书房的那封信,二是沈绿黛说桔瑶是他的心上人。

楼聿到死都不知道,害死他的,竟是他最爱的女人,和他最不放在眼里的女人。

8

丞相府被抄后,我无处可去,便回到了沈家。

爹娘骂我是灾星,不愿与我同住,邬太后得知后,派人将我接入了慈安宫。

楼聿被斩首的那天,恰逢花朝节。

本该由黛贵妃带领宫妃们拜花神,可黛贵妃却病倒了。

我身为太后的义女,领了太后的旨意,出面主持拜花神的仪式。

此时春暖花开,靖州灾情得到控制,赈灾银两已抵达靖州,由钦差大臣亲自监督当地官府,帮助灾民重建家园。

皇上因此心情大好,朝堂上也不再人人自危。

只是,他不再前往黛贵妃的宫殿。

近来宫中崭露头角的是谢嫔,她的兄长是戍边大将,她自幼在边关长大。

半年前,楼聿向皇上进言,称谢家军只知谢将军,恐怕难以掌控。

皇上便听从楼聿的建议,让谢将军唯一的妹妹入宫。

但谢嫔进宫后,不擅讨好皇上,因此一直被冷落。

今年元宵节,谢嫔身着红色骑装在梅林舞梅枝,被前来解酒的皇上撞见。

皇上就此对谢嫔上了心。

他对沈绿黛的宠爱,瞬间转移到了谢嫔身上。

就连这次沈绿黛病倒,他也毫无怜惜之意,反而让宫人将沈绿黛搬到夜碧宫,以免病气冲撞了自己的龙体。

夜碧宫是距离皇上寝宫最远的宫殿,本朝虽无冷宫之名,但夜碧宫与冷宫无异。

听说沈绿黛大发雷霆。

可皇上不再宠爱她,她即便再愤怒,也只是徒然。

我特意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探望她。

她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往日高高在上时的精致模样已荡然无存。

“贱人,你也敢来笑话我!”她看到我时,眼神依旧充满轻蔑。

“姐姐,我怎会笑话你,你可是我的亲姐姐啊!”我用事先抹了姜汁的手擦了擦眼睛,“相爷走了,青墨如今只有姐姐了。要是姐姐出了什么事,爹娘一定会恨死青墨,青墨也活不下去了。”

沈绿黛看着我红肿的眼睛,似乎被我的真情所打动,嘲讽道:“你装什么,你现在不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吗?”

“我算什么,太后娘娘收我为义女,本是看在相爷和姐姐的面子上。如今相爷没了,太后不过是想通过拿捏我来拿捏姐姐。”

沈绿黛听了这话,渐渐动容。

最后,她终于信任了我,无奈地说道:“皇上如今冷落本宫,本宫怕是护不了你了。”

“皇上只是暂时冷落姐姐,前朝的武皇也曾被打入冷宫,后来不也重新掌权了吗?姐姐,这世上没有比你更优秀的女子,皇上只是一时生气,您只需一个契机,便能重回皇上身边。”

我咬了咬牙,补充道:“皇上会杀相爷,不就是因为吃醋了吗?他心里其实是爱您的。”

我的话,让沈绿黛重新燃起了希望。

“该怎么做?”她问道。

我思索片刻,说道:“您可以在夜碧宫为皇上和江山祈福,引来祥瑞。皇上被您的真情所打动,自然会回到您身边。”

“好,你帮我安排祥瑞之事。”沈绿黛下定决心。

9

第二天,我带了一个宫女去见沈绿黛。

我告诉沈绿黛,这名宫女叫福儿,擅长书写古字,让她用混了花蜜的墨汁在夜碧宫的宫墙上写下古时祈福的唱词,这样便能吸引蝴蝶停留,然后再让小太监去禀报皇上,说夜碧宫因黛贵妃日夜祈福,出现了祥瑞之象。

沈绿黛实在愚蠢,竟信了我的话,还让我为宫女磨墨。

需要磨的墨太多了,我的手都磨出了水泡。

沈绿黛一脸傲慢地在旁边催促:“磨快点,福儿那边墨汁快不够用了。”

我看着她那近乎癫狂的模样,加快了磨墨的速度。

手指上的水泡钻心地疼。

但我的心中却涌起一阵快意。

谢今安,你很快就能大仇得报了。

我磨了两天墨,宫墙上的唱词终于写完。

沈绿黛精心打扮,满心欢喜地等着蝴蝶到来。

我劝她:“姐姐,您应当穿得素雅些,面容憔悴些,这样皇上见了,才会心疼您。而且,哪有辛苦祈福多日的人反而容光焕发的呢。”

“你说得在理。青墨,本宫忽然觉得,有你这么个妹妹倒也不错。”沈绿黛满心欢喜地去换了素衣,又用脂粉将自己的脸和嘴唇弄得苍白。

很快,蝴蝶翩然而至。

沈绿黛迫不及待地吩咐小太监去请皇上。

然而,小太监还没走出宫门,皇上便大步跨了进来。

“皇上!”沈绿黛眼中闪过惊喜。

然而,她并未等来皇上的怜惜。

帝王的脸上满是怒意,伸手指向宫墙上的蝴蝶,语气中充满了恨意与怒火:“沈绿黛,朕给过你机会,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悔改,居然在宫闱之中为楼聿那个贼子守孝!你既然想效仿梁祝,朕今日就成全你!”

“不是这样的。”沈绿黛惊恐万分,尖叫着辩驳,“皇上,臣妾怎会为那乱臣贼子守孝,臣妾是在为皇上和皇上的江山祈福啊!这些蝴蝶,是祥瑞,对,是祥瑞,青墨说的,皇上一定会喜欢这些祥瑞的。”

说着,她慌乱地拉住我的衣袖:“青墨,是不是,你快告诉皇上,这是我为皇上祈福的祥瑞。”

我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扑到皇上脚下,跪地哭求:“皇上救我,娘娘说我是楼相的未亡人,把我拘在夜碧宫磨墨,我的一双手,几乎被折磨废了。娘娘她疯了,我好害怕,她说要让我去地下陪楼相,我不想死,皇上,求您救我,给我一条活路。”

我哭得凄惨,将一双红肿不堪的手呈到皇上眼前。

“沈青墨,你在胡说什么?”沈绿黛震惊地看向我,回过神来,“沈青墨,你想毁了我!”

她扑上来欲对我厮打,却被皇上一脚踹倒在地。

沈绿黛还想再说,皇上却已懒得听,他让两个老嬷嬷按住沈绿黛,堵住她的嘴。

吩咐道:“黛贵妃重疾不治,归天了,让礼部按照贵妃的待遇,将人下葬。”

他说完转身欲走,似觉不解气,又停下脚步吩咐:“立个衣冠冢就行,尸体,丢去乱葬岗喂野狗吧!”

我瘫坐在地,看着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眼中满是惊恐的沈绿黛,又哭又笑。

今安,你看,我为你报仇了。

即便我只是个既不聪慧,又无能力,还遭所有人厌弃的女子,可我还是做到了!

老嬷嬷当着我的面,给沈绿黛灌下了毒药。

在沈绿黛断气之前,我求老嬷嬷让我和姐姐说几句话。

她们知道我是太后的义女,便给了我这个面子。

沈绿黛被穿肠烂肚的毒药折磨得满地打滚。

我走上前去,蹲在她面前。

“姐姐。”我唤她。

“你……这个……贱人。”沈绿黛一边吐血一边骂我。

我并不在意,她骂了我这么多年,多这一句也无妨。

我生怕沈绿黛听不清,特意凑近,对她说:“姐姐,你知道吗,楼聿真的很爱你。桔瑶和你长得极为相似,又会弹琴,楼聿以为是有人安排她来对你不利,所以在百忙之中抽空调查她。

若不是你在皇上面前一口咬定桔瑶是楼聿的心上人,我只怕无法如此顺利地将贪墨赈灾银两的事栽赃到他身上。姐姐啊,是你亲口害死了最爱你的人。”

沈绿黛听了这话,瞳孔骤缩,脸上既有恨意又有悔意。

此刻的她,狼狈得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你……为……”她想对我动手,可毒药已让她没了力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我畅快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恨声道:“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害死了谢今安!谢今安是我最爱的人,我们计划好了成亲,计划好了生一儿一女,还计划好了去南方定居。

是你不知廉耻,害死了他。他死了,我就是他的未亡人,我要为他复仇。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就要让你死得凄惨,我要让你亲手杀死最爱你的人,沈绿黛,我做到了,不是吗!”

沈绿黛死不瞑目。

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10

沈绿黛死后,邬太后让宫人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与我一同庆祝。

她拿出一颗珍珠。

“青墨,这颗珍珠,哀家没有送去靖州,而是用自己的私库将它换了回来。”邬太后对我说,“它是安儿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你就留着,做个念想吧!”

我看到珍珠,仿佛又看到谢今安死后,手中紧紧攥着珍珠的模样。

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哀家没了儿子,以后你就是哀家的女儿。”邬太后说,“青墨,你叫哀家一声母妃吧!”

“母妃。”我声音哽咽,心中颇为动容。

“好孩子!”邬太后将我搂进怀里,轻声说道,“你沈家的爹娘,不配做你的父母。如今沈绿黛死了,他们才想起你,向皇上递了几次折子,想要见你,都被我驳回了。”

“哀家想过了,你若留在京城,一来沈家那两口子会纠缠你,二来安儿死在京城,对你而言,这里始终是伤心之地。因此哀家为你谋划了一条出路。”

“什么出路?”我红着眼圈问道。

邬太后道:“桔瑶其实是云南王的女儿,十几年前,云南王与青楼妓女往来,留下了遗腹子。此事无人知晓。

云南王求我安排人照顾那位妓女,后来妓女生下他的女儿,云南王也是知道的。云南王和桔瑶这些年从未见过面,他只看过桔瑶的画像。”

“过几日,哀家会派人护送桔瑶去云南认亲。青墨,你和桔瑶长得相像,哀家给你准备了一包药,你找机会下到她的茶水里,让她服下,然后顶替她去云南。”

我皱了皱眉,不敢去接邬太后手中的那包药粉。

“青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是太善良了。你只需狠下心做这一次,你就是云南王的女儿,会成为尊贵的郡主,再没人敢欺负你。”

我盯着那包药粉,依旧不敢伸手。

邬太后继续劝说:“青墨,安儿那么爱你,你若被人欺负,他在天之灵也会难过的。”

“好!母妃,青墨听您的!”我终于接过了那包药粉。

邬太后脸上露出笑意:“好好好,青墨,愿你此去,一路顺风,从此逍遥自在。”

11

三天后,我见到了桔瑶。

她打扮得雍容华贵,脸上已不见初次见面时的楚楚可怜,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矜傲。

“桔瑶郡主,太后信不过别的宫女,让我随行伺候您,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我恭恭敬敬地对桔瑶说。

桔瑶听了,理所当然地使唤起我来。

车队在路上行进了半个月,终于,护送的侍卫头领说道:“前方翻过那座红菇山,便是云南府地界了。”

桔瑶兴奋不已,拉着我的衣袖说:“青墨,本郡主马上就能见到父王了。听说父王很爱我娘,他肯定准备了盛大的排场来迎接我。青墨,你好好伺候我,到时候我让你做我身边的第一女官。”

“恭喜桔瑶郡主,云南王一定会好好补偿您这些年所受的苦。”我笑着附和,衣袖里的手,隔着布,捏了捏香囊里装着的那包药粉。

马车上了红菇山,道路变得崎岖难行。

我和桔瑶只能下车步行。

侍卫头领叮嘱我们:“千万不要擅自乱走,这里地势复杂,又有瘴气,若是走散了,山里还有野兽,怕是性命不保。”

桔瑶被这话吓得不轻,紧紧跟在侍卫头领身后。

我却趁着浓雾弥漫,蹑手蹑脚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自幼被爹娘姐姐视作灾星,没什么大本事,但我有个优点,谁都不知道,那就是我的记忆力和眼神极好。

我不打算毒杀桔瑶,顶替她去云南府做郡主。

也不想做桔瑶郡主身边的第一女官。

我渴望真正的自由。

我要去谢今安的家乡,看看他成长的地方。

我要去见谢今安的家人,告诉他们谢今安的死讯,也告诉他们我已为谢今安报了仇。

没错,谢今安是有家人的。

谢今安是蜀地一个商贩的独子,他并非邬太后的儿子。

邬太后的儿子当年确实沉塘淹死了,先帝担心她真的病逝,便让一个老宫人撒谎骗她,说她们把婴孩救下来偷偷带出宫了。

谢今安和我曾经帮助过一个被儿子赶出家门的老妇人,那老妇人就是被放归的宫女之一。

她和撒谎骗邬太后的老宫人是好姐妹,因此知晓了这件事,又在吃饱喝足时,将这些醉话讲给了谢今安和我听。

我原本并未当真,可谢今安死了,我要报仇,需要找一个能利用的靠山,便大胆在谢今安尸体上伪造了胎记,让他假冒邬太后的儿子。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险棋,没想到最后竟成功了。

想必是谢今安在天上保佑着我。

我在红菇山拼命奔跑,很快便找到了被丢弃的马车,我骑上马,朝着蜀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阳光洒在身上,我看到了自由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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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林秋。”邬太后被殿外的雨声扰得难以入眠。

林秋姑姑走进来,剪了剪烛火,问道:“娘娘可是要喝水?”

“不喝。”邬太后摇头,披上衣服坐起身。

她问林秋:“你说,青墨会杀掉桔瑶吗?”

“大概会吧。”林秋说,“沈青墨这人,看着胆小怕事,任人拿捏,可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陷害,杀桔瑶对她来说,或许也不是难事。”

“你说得对。”邬太后点头,“她会照我说的,杀了桔瑶,顶替桔瑶的身份,去云南府,然后被云南王丢进万毒坑喂蛇喂毒蝎。”

“桔瑶的娘当初竟敢算计云南王,害得云南王妃流产,云南王恨透了她娘。

如今沈青墨顶替桔瑶出现在云南王面前,恨屋及乌,云南王手段狠辣,沈青墨可要倒大霉了。”林秋语气平静地说道。

邬太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若不是安儿因她而死,我心中对她恨之入骨,我还是愿意留她一条生路的。可怜我这颗做母亲的心,仇人啊,一个都不能放过。”

完。

来源:晴若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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