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妻子洗内衣时发现污渍,丈夫拿去化验检测员:树林里才有这东西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22 19:02 4

摘要:它不是寻常的污迹,既不像油,也不像墨,更不是女人家每个月都会有的那种痕迹。

那块陌生的污渍,就那么突兀地印在李慧的内裤上。

它不是寻常的污迹,既不像油,也不像墨,更不是女人家每个月都会有的那种痕迹。

颜色是暗沉的褐绿色,一小片,像是用什么粗糙的东西反复摩擦后留下的,边缘还带着些许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草木碎屑。

我叫王建诚,在红星机械厂干了三十年车工。我的手,稳得能给苍蝇腿上刻字。我的眼,尖得能分辨出千分之一毫米的误差。

这双手,这双眼,伺候了半辈子冰冷的钢铁,也伺候了半辈子我和李慧这个家。

我们结婚二十八年,她的里里外外,都是我洗。不是她懒,是我心疼她。她那双手,是用来做饭、织毛衣的,不是用来跟肥皂和冷水较劲的。

洗衣盆里泛着白色的泡沫,我把那条小小的内裤拎起来,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仔仔细细地看。

那污渍,像一个沉默的、充满挑衅的记号,烙在我的眼睛里,也烙在了我的心上。

心里头“咯噔”一下,像是车床上某个零件松了轴,发出了不祥的异响。

李慧最近有些不一样。

她开始爱打扮了,以前从不碰的口红,现在每天都要抹上一点,说是见客户,气色要好。

她的话也变多了,嘴里总蹦出些我听不懂的新词儿,什么“渠道”,什么“下沉市场”,什么“赋能”。

她说她从供销社的岗位上退下来,不适应闲着,找了个医药公司跑销售的活儿。活不累,就是总要出差,陪客户。

我懂,时代变了,不像我们过去,一个萝卜一个坑,在厂里待一辈子。现在的人,都得往外跑,才能挣到钱。

我信她。就像我相信我手里这把跟了我三十年的游标卡尺一样,我相信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感情,都有着最精准的刻度,不会出偏差。

可是,这块污渍,它来自哪里?

我想象不出,在怎样一个体面的场合,会留下这样一片带着草木气息的痕迹。

晚饭时,李慧回来了,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情绪不错。她哼着小曲,从包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说是客户送的。

“老王,尝尝这个,大红袍,贵着呢。”她把茶叶塞到我手里,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捶着腿。

我看着她光洁的脚踝,问:“今天跑哪儿了?累成这样。”

“城西那个新开发的度假山庄,跟他们谈个合作。”她随口答道,眼睛却没看我,盯着电视里正放的言情剧。

度假山庄?我心里又是一“咯噔”。

那地方我去过,帮厂里一个老师傅的儿子焊过一个铁艺大门。那里山清水秀,绿树成荫,确实是个好去处。

可那地方,除了酒店客房,就是大片的树林和草地。

我把那条内裤悄悄收了起来,用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包好,塞进了我工具箱最底层。

那个工具箱,装着我吃饭的家伙,也装着我这辈子所有的安身立命。

现在,它装进了一个我无法测量,也无法看透的秘密。

那一晚,我失眠了。李慧在我身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甚至带着轻微的鼾声。

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被月光映出的窗棂影子,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三十年的夫妻,我们之间像一台磨合得天衣无缝的老机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默契。

可现在,这台机器里,好像被塞进了一粒沙子。它硌在那里,让你心神不宁,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坏。

第一章 洗衣盆里的陌生印记

第二天,我揣着那个塑料袋,心里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走进了红星机械厂的大门。

空气里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机油、铁屑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这是我闻了半辈子的味道,曾经让我心安,今天却让我觉得有些窒息。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我走到我的那台16型车床前,它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静静地等着我。

我伸手抚摸着冰凉的床身,心里却比这钢铁还要凉。

今天,我大概是没法干活了。

我跟车间主任请了假,说家里有点急事。老主任拍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问,只说:“建诚啊,有事就去办,别耽搁了。”

我们这代人,情分都在这不言不动的关心里面。

我没回家,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穿过大半个城市,去了市里最大的医院。

挂号,排队,我坐在医院嘈杂的走廊里,感觉自己像个小偷。

我不知道该挂哪个科。这东西,算什么病?

最后,我硬着咬着牙,走到了化验科的窗口。

窗口里坐着一个很年轻的姑娘,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清澈但没什么表情的眼睛。

我把那个塑料袋从怀里掏出来,手都在抖。隔着一层塑料,我指着那块污渍,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同志,我想……我想化验一下这个。”

姑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她接过袋子,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内裤夹出来,看了看。

“化验什么成分?”她问。

我愣住了,是啊,化验什么?我总不能说,我想知道我老婆是不是背着我跟人钻了小树林吧?

这话要是说出口,我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我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就看看……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对身体有没有害。”

姑娘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再多问,开了单子,让我去缴费,然后把东西留在了样本窗口。

“三天后过来取结果。”她把缴费单递给我,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的心上。

三天。

这三天,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在厂里,我出了好几次错。一次是尺寸看走了眼,废掉一个精加工的轴承。还有一次,走神了,差点让飞出的铁屑崩到眼睛。

老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泡了杯茶,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他满是关切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家丑不可外扬。这六个字,像一把锁,把我的嘴牢牢锁住了。

回到家,李慧还跟往常一样。她会给我做好饭,会跟我聊她那些“客户”和“渠道”,会抱怨今天又走了多少路,见了多少人。

我看着她,努力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可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神坦然,笑容也跟以前一样,带着一点点对我这个“老古董”的嗔怪和亲昵。

是我多心了吗?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也许,那真的只是不小心蹭到的。她在度假山庄谈生意,累了,在林子边的长椅上歇了歇脚,不小心蹭到了什么。

这个解释,听起来那么合理,可我心里那个疙瘩,却越来越硬。

因为我发现,李慧开始悄悄地处理自己的内衣了。

以前,她总是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手扔在卫生间的脏衣篮里,等着我一起洗。

可这几天,我发现脏衣篮里,再也找不到她的内裤。

我问她,她只是笑笑,说:“你洗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我自己顺手就搓了。”

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那粒沙子,就磨得我越疼。

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玻璃。我们能看见彼此,能听见对方说话,却再也触摸不到对方最真实的心了。

第二章 老厂房里的悄悄话

等待结果的第三天,是个阴天。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脏兮-的纱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没心思去厂里,一大早就骑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荡。

最后,车子不知不觉就骑到了老刘家楼下。

老刘,刘卫国,是我一个车间的老师傅,比我大五岁,明年就退休了。我们俩,算是一起从学徒工熬过来的交情。

他家住在厂里的老式家属楼,红砖墙,水泥地,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弥漫着一股陈年的油烟味。

我上楼的时候,老刘正端着个大茶缸子,坐在阳台上看报纸。

看到我,他有点意外。“建诚?今天没上班?”

我“嗯”了一声,在他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烟,点上,猛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我看着老刘那张被岁月和油污刻满了痕迹的脸,心里那些憋了好几天的话,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老刘,我问你个事。”

“说。”老刘呷了口浓茶,言简意赅。

“你说……要是两口子过日子,有一方心里藏了事,不跟对方说,这日子还能过下去不?”

我的声音很低,几乎被风吹散。

老刘放下报纸,眯着眼看我,他那双老花眼,好像能看穿人心。

“建诚,你跟弟妹吵架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苦笑了一下。“比吵架还难受。”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从那块污渍,到李慧的反常,再到我去医院化验。

我说得很慢,很艰难,每说一句,都像是在揭自己的一块伤疤。

老刘一直沉默地听着,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灰落了一地,他也没管。

等我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建-诚啊,这事……不好说。”他把烟头在水泥地上摁灭,“时代不一样了。”

“以前咱们在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圈子就这么大,谁家有点风吹草动,不出半天全厂都知道。可现在呢?人心都野了。”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弟妹现在做销售,天天在外面跑,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老板就是经理,一个个油头粉面,有钱有闲。”

“你想想,她跟着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那点死工资,够干啥的?人家一顿饭,可能就顶你一个月工资了。”

老刘的话,像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心上。

虽然难听,可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我一个月工资,加上各种补贴,不到五千块。在这个城市,只够勉强糊口。

李慧以前在供销社,工资比我还低。我们俩,一辈子没穿过什么名牌,没下过几次馆子,更别提出去旅游了。

她以前也抱怨过,说谁谁家的男人,下海做了生意,买了车,换了房。

那时候,我总跟她说:“钱够花就行,咱俩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她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可现在想来,她或许不是不说了,只是把那些不甘和向往,都藏在了心里。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看着老刘,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等结果。”老刘斩钉截铁地说,“要是结果没事,你就烂在肚子里,以后对弟妹好点,多关心关心她。女人嘛,都是要哄的。”

“那要是……有事呢?”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老刘沉默了。

阳台上的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楼下,有孩子在追逐打闹,笑声清脆,传到这五楼来,却显得那么遥远。

过了很久,老刘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建诚,咱们都是普通人,要的就是个安稳。真到了那一步,你得想清楚,你要的是一个真相,还是要一个家。”

“有时候,糊涂一点,日子才能过下去。”

从老刘家出来,我的心更乱了。

他说的对,我要的是真相,还是要一个家?

我想象了一下,如果化验结果证实了我的猜测,我该怎么办?

跟李慧大吵一架?然后呢?离婚?

我们这个年纪,离了婚,还能剩下什么?

房子是厂里分的,离了,一人一半,都住不成。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到时候,我一个人守着半个空荡荡的屋子,守着我那台冰冷的车床,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可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跟她过下去,我又做不到。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虚假和欺骗。我手里的零件,差一分一毫都不行。我的生活,也容不下一粒沙子。

骑着车,不知不觉就到了医院门口。

我抬头看了看那栋白色的住院大楼,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要知道。

我宁可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痛苦,也不要一个稀里糊涂的安稳。

这是我,王建诚,一个老工人的最后一点固执和尊严。

第三章 化验单上的三个字

我走进医院,径直走向化验科。

还是那个窗口,还是那个年轻的姑娘。她好像认出我了,没等我开口,就从一沓报告里抽出一张递给我。

“王建诚,是吧?结果出来了。”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那张薄薄的纸。

那张纸,此刻在我手里,重如千钧。

我低着头,不敢看。我怕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那些字眼。

姑娘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轻声说了一句:“大叔,只是常规的微生物和成分分析,没什么特别的。”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缓缓地把目光移到了化验单上。

上面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和数据。

我直接跳到最下面“结论”那一栏。

结论栏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串拉丁文的学名。

那三个字是:苔藓孢子。

苔藓?孢子?

这是什么东西?

我愣住了,心里那块悬了三天的大石头,非但没有落地,反而悬得更高了。

这算什么结果?是好,还是坏?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窗口里的姑娘。

“同志,这……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大概是见多了我们这种对化验单一脸懵的人,很有耐心地解释道:“就是苔藓植物的孢子,一种繁殖细胞。这东西很常见,墙角、树根、潮湿的石头上都有。”

“没什么特别的,也不致病,您放心。”她以为我担心的是健康问题。

我还是不明白。

“那……那这种东西,一般在什么地方才会有?”我追问道,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也许,马路边,公园里,甚至家里的花盆里,都有这种东西。

姑娘想了想,扶了扶眼镜,说得更具体了一些。

“苔藓孢子哪儿都有,但您送来的这个样本,我们做了活性分析。”

她指着报告单上的一个数据,“您看这个活性指数,非常高。说明这些孢子是从活体苔藓上脱落不久,而且环境非常适宜。”

她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

“这种孢-子活性这么高,一般只有在那种常年不见光、阴暗潮湿的老树林里才有。比如,山沟里,或者那种几十年的老林区。”

老树林。

山沟里。

这几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李慧说的那个城西的度假山庄,旁边就是一片绵延好几公里的西山老林区。

那里,确实有很多山沟和老树林。

我拿着那张化验单,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

天还是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要下雨。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汽车的鸣笛声,小贩的叫卖声,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句“老树林里才有这东西”在反复回响。

一个女人,跑到那种荒无人烟的老树林里去干什么?

谈生意?哪个老板会把生意谈到山沟里去?

唯一的解释,就像老刘说的那样,跟某个男人……

我不敢再想下去。

那个画面,只要一在脑海里浮现,我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钢针扎着,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骑上车,拼命地蹬。

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吹得我眼睛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在大街上,一边骑车,一边流泪。

我想,我那个样子,一定很狼狈。

回到家,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李慧还没回来。

我把那张化验单,平平整整地放在了餐桌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我走进厨房,从米缸里舀米,淘米,下锅。

我切菜,开火,倒油。

油在锅里“滋啦”作响,冒出青烟,呛得我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做着每天都在重复的事情。

可我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不同了。

这顿饭,或许是我们这个家,最后一顿团圆饭。

第四章 沉默的晚餐

李慧是踩着饭点回来的。

她推开门,像往常一样喊了一声:“老王,我回来了。”

看到我正在往桌上端菜,她笑着说:“哟,今天这么丰盛?知道我要回来,特地犒劳我啊?”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

她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怎么了?拉着个脸,谁惹你了?”她一边说,一边在桌边坐下。

然后,她看到了那张化验单。

她的目光在上面停顿了足足有十几秒。

我看到,她的手,在桌子下面,不自觉地攥紧了。

但她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医院的化验单。”我给她盛了碗饭,放在她面前,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去医院了?哪儿不舒服?”她没有去看那张单子,而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演。

“我没病。”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是你的东西,我拿去化验了。”

我说得很慢,很清晰,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李慧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终于拿起了那张化验单,低头看了起来。

屋子里很静,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每一声,都像是在为我们这段二十八年的婚姻,进行着最后的倒计时。

“苔藓孢子……”她轻声念出了那三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好像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对,苔藓孢子。”我冷笑一声,“医生说,这东西,只有在老树林里才有。”

“老王,”她放下化验单,抬起头,第一次正视我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尖锐,像一根针,刺破了我们之间那层虚伪的平静。

“我不是怀疑你。”我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胸口积攒了几天的怒火、委屈和失望,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李慧,你告诉我,你去老树林里干什么了?你那个该死的度假山庄的生意,是要谈到山沟里去吗?”

“你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说是见客户。你的客户是谁?是不是姓张?是不是开着小轿车,比我这个骑破自行车的强一百倍?”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口不择言地咆哮着。

那些最伤人,最刻薄的话,就那么从我嘴里冲了出来。

李慧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睛里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最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变成了深深的伤害和失望。

她的眼圈红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桌子精心准备的饭菜,正在一点点地变凉。

我们的心,也跟着一起,沉入了冰窖。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开口了。

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王建诚,王建诚……”她摇着头,一遍遍地念着我的名字,“我们做了二十八年的夫妻,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在你眼里,我李慧,就是那种为了钱,可以随随便便跟男人去钻小树林的女人?”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桌面上那张化验单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

“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给我定了罪。”

“你拿着我的内裤,像抓贼一样跑到医院去化验。王建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站起身,因为情绪激动,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好,你想知道真相,是吗?”

“你想知道我去老树林里干什么了?”

“我告诉你!”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第五章 她口中的另一个世界

“我没有在做什么医药销售。”

李慧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了。

“我早就从供销社下岗了,快半年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苦涩,“我怕你担心,怕你跟着我一起发愁,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

下岗了?半年了?

这半年,她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跟我聊着她那些编造出来的“客户”和“业绩”。

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那我每天吃的饭,穿的衣服……”我喃喃自语,心里乱成一团。

“是我挣的。”李慧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哽咽,“我没文凭,年纪也大了,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我去家政公司给人做过保洁,去饭店后厨帮人洗过碗,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干过。”

她撩起自己的袖子,我看到她的小臂上,有几块深浅不一的烫伤疤痕。

“这是在饭店端菜的时候,被热油溅的。”

她又伸出自己的手,那双手,我曾经最熟悉的手,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

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泥垢,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子,还有几道刚刚结痂的口子。

“这些,是在山上留下的。”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你说我为什么去老树林?”李慧惨然一笑,“因为我去山里采草药了!”

“城西早市有个收山货的老板,他说现在城里人讲究养生,一种叫‘石上草’的野生草药特别好卖。那东西就长在西山老林子那些阴暗潮湿的石头缝里。”

“一斤,能卖八十块钱。”

“我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坐第一班公交车到山脚下,然后一个人钻进林子里找。那林子深,没人去,有时候一整天都碰不到一个人影。饿了就啃几口自己带的干粮,渴了就喝点山泉水。”

“为了多采一点,我经常要跪在那些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一点一点地往下摳。我的裤子,我的手,我的身上,全是泥和草屑。”

她指着那张化验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你说的那个‘苔藓孢子’,就是这么来的!”

“我每天累得像条狗,回到家,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高高兴兴地跟你说我又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我买口红,买新衣服,不是为了给什么野男人看,我是怕你看出我的寒酸,怕你发现我过得不好!”

“王建-诚,我辛辛苦苦瞒了你半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一句都没跟你抱怨过。我就是想让你安安稳稳地在厂里上班,不想让你为这个家操心。”

“可你呢?”

“你怀疑我,你跟踪我,你把我看成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在你心里,我们这二十八年的情分,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那哭声,充满了委屈、心酸和绝望,像一把锥子,一下一下,扎在我的心窝里。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李慧,看着桌上那张刺眼的化验单,看着这一屋子的狼藉。

我像一个傻子,一个天底下最愚蠢、最可恶的傻子。

我以为我抓住了她背叛的证据,却不知道,那张薄薄的纸上,写满的是她对这个家沉甸甸的爱和付出。

我怀疑她的清白,却不知道,她用她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撑起了我们这个家的天。

我的手在抖,我的心在抖,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我慢慢地,慢慢地走到她身边,也蹲了下来。

我想抱抱她,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可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只能伸出我那双摸了一辈子冰冷钢铁的手,笨拙地,颤抖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第六章 老槐树下的约定

第二天,我向厂里请了长假。

我没有告诉李慧,只是在她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悄悄起床准备出门时,我已经穿戴整齐,等在了客厅。

我的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包里有水,有干粮,有我从工具箱里翻出来的手套和一把小巧的工兵铲。

李慧看到我,愣住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陪你去。”我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坚定。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红了眼圈,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坐上了那趟最早的公交车。

车上人很少,大多是些去早市卖菜的农民。

李慧靠在我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她太累了。

我看着她憔-悴的睡颜,眼角的细纹,还有鬓边不知何时冒出的几根白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个女人,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而我,却用最不堪的想法,深深地伤害了她。

到了西山脚下,天刚蒙蒙亮。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李慧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沉默,有时候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她没有带我去那些平坦好走的大路,而是拐进了一条几乎看不见路的小径。

树林越来越密,光线也越来越暗。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一不小心就会打滑。

我看到,那些长满青苔的岩石和倒下的树干上,果然长着一种细小的、翠绿色的植物。

那就是“石上草”。

李慧熟练地戴上手套,从包里拿出她的小铲子,跪在一块大石头前,开始小心翼翼地工作。

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生怕伤到草药的根茎。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跪在另一块石头旁。

膝盖接触到冰冷潮湿的青苔时,我才真正体会到,这是一种怎样的辛苦。

那阴冷的感觉,顺着膝盖,一点点往骨头缝里钻。

我只跪了不到十分钟,就觉得双腿发麻,腰也酸得直不起来。

而李慧,她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在这里跪上好几个小时。

我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后背,看着她沾满泥土的裤腿,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一僵,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慧,对不起。”

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哽咽,“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

李慧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过了很久,她才转过身,用她那双沾满泥土的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老王,别说了。”她的声音也带着哭腔,“都过去了。”

“过不去。”我摇着头,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我的手心里,“慧,你受的这些苦,我会用下半辈子,一点一点地,全都补偿给你。”

我们在那片安静的、只听得见鸟叫和风声的树林里,相拥而泣。

所有的误会、猜忌和伤害,都在这一刻,被泪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那天,我们没有采多少草药。

下山的时候,李慧带着我,走到了山腰处的一棵老槐树下。

她说,这是我们年轻时,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她还是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大姑娘。

我就是在这棵树下,把用半个月工资买的一支钢笔送给了她,涨红着脸,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处对象。

二十八年过去了,老槐树的枝叶更加繁茂,而我们,都已不再年轻。

我们并肩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就像二十八年前那样。

“老王,”李慧靠着我的肩膀,轻声说,“以后,家里的事,我们一起扛。别再一个人瞎琢磨了,行吗?”

“行。”我握紧她的手,“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吃苦了。”

“还有,”她顿了-顿,看着我,“以后我的内衣,还是你来洗。”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想告诉我,她对我,再无任何秘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好,洗一辈子。”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安详。

我知道,我们的生活,或许依旧清贫,依旧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艰难。

但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心还在一起,手还牵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

那张化验单,我没有扔掉。

我把它带回了家,和我们的结婚证放在了一起。

它不再是一个猜忌和伤害的证据,而是一个警醒。

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家人间的信任和理解,比任何东西都更加珍贵。

它也提醒着我,那些最平凡的爱,往往隐藏在最不起眼的细节里,需要用心,才能看见。

来源:小小咸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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