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打了那么一场大输特输的仗,回来估计不死也要被撸了爵位,现在假死不仅逃过一劫,还和小三美美隐居了,爽死他了。】
余靖安的死讯传回来的时候,我几乎哭得昏死过去。
从此一力支撑起摇摇欲坠的侯府。
五年后我正抱着于靖安的遗物睹物思人的时候,却在婆娑的泪眼中看到了几行字幕:
【其实是尸骨无存才方便死遁吧。】
【渣男拍拍**假死,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女主。】
【打了那么一场大输特输的仗,回来估计不死也要被撸了爵位,现在假死不仅逃过一劫,还和小三美美隐居了,爽死他了。】
【听说后来还把女主辛苦养大的白眼狼认回去了,让他帮着害死了女主,让自己亲妈进门,想想就能气死。】
1
我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余靖安的遗物,人却已经愣住。
因为字幕上说得没错。
当年边疆来信,余靖安在率兵夜袭突厥时被敌所伤,不幸落入悬崖,尸骨无存。
我发了疯似的派人寻找,却一无所获。
只带回这一个包裹的遗物。
包裹里有我们当年的定情玉佩,一支做工粗糙还未完成的簪子,和一封情真意切的家书。
信中字字恳切,愧疚于以身殉国后不能照顾我,小心翼翼地恳求我能否照拂老夫人几年,侯府稳定后再自行改嫁。
我收到家书哭得几乎昏厥,想到往日种种情谊,决心替余靖安撑起侯府的门楣,不再改嫁。
我摩挲着手上已经被我摸得光滑的桃木簪,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信。
眼前的字幕却闪了又闪。
【渣男在路边摊子上随便买的几文钱破簪子,也就女主还拿它当个宝了,好几年了还在睹物思人。】
【男的就是有心机哈,假遗书上搁那忆往昔爱惨了女主,实际上还是小三给研的墨。】
【要不是女主这个金玉其外的侯府早就没了,他跟小三花着女主的钱倒是潇洒。】
【前世的部分能不能快点啊,太憋屈了,我想看后面重生复仇的部分。】
【就是就是,真想快进到刀渣男的地方,可惜一天就更新一集,按剧情走估计至少还得三集。】
我手中下意识一用力,桃木簪瞬间断为两截。
「夫人!这怎么断了!」
丫鬟青禾正进来帮我倒茶,惊呼着拿起簪子就要出去派人找工匠。
毕竟平日里我对箱子东西宝贝得紧,就连贴身丫鬟都不让碰。
我沉默着把两节截簪子放回木匣子里,示意她出去。
字幕没有再出现,我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要是早几年我或许还会觉得是自己眼花多疑,但是五年下来,我也确实感觉到府里有些东西在悄无声息地变化。
种种往事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在我脑中闪现,原本那些不解的地方在「余靖安假死」这个前提下似乎也变得合理起来。
比如爱子如命的老侯夫人仅仅找了半个月就接受了余靖安身死尸骨无存的事实,甚至反过来安慰我。
比如侯府没了继承人老侯夫人却一点都不着急过继旁支稳住爵位,在我提起的时候还总是转开话题。
以前是觉得老侯夫人伤心过度在刻意回避这件伤心事,现在想来未必真的伤心。
我在房里枯坐了一夜,直到天擦亮才头疼得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2
一大早我是被院里的争吵声吵醒的。
还伴着青禾压低声音的阻拦:「李嬷嬷,我们夫人刚睡下不久,有事还是晚些再来吧。」
李嬷嬷的声音却扬得更高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夫人怎么还在睡,林府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老太太让我去库房里再取几件得意的礼品,等下一并带去。」
说着又嘀咕起来:「还不是夫人非要管着库房的钥匙,要我说当初要是放在老太太那儿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各府打听打听,哪有老太君还在就让媳妇儿管家的道理。」
李嬷嬷是老侯夫人的陪嫁丫鬟,伺候了她几十年,打狗看主人,她说的话就等于是老太太的意思。
这是摆明了觉得我该让出管家权。
青禾向来老实,一时语塞,咬着唇不知道该不该喊我,但仍然挡在门口不让李嬷嬷闯进来。
一抬眼看到刚进院子的绿意,青禾连忙招手:「绿意你来!」
我收回刚要推开门的手,忍住不笑出声。
青禾虽然嘴笨,但每次吵架讲理都要喊上绿意,名副其实她的嘴替。
绿意脚还没迈进院子,已经撸着袖子开口了:「这话说的,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库房里装的都是我们夫人的嫁妆,平日里吃穿用度靠我们夫人也就算了,难不成还想连锅端?」
「你去各府打听打听,谁家老太太能觊觎儿媳妇的嫁妆?赶明儿我就跟夫人说,让她把东西都搬回来,库房还给你们,也能落个清净。」
李嬷嬷被气得「你你你」了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伸手就想打绿意。
这下院子里原本都低着头装聋作哑的丫鬟们一下涌了上来拉偏架,李嬷嬷没打到人,推推搡搡中自己反而挨了好几下,最后放了句狠话就哭天抢地地出了门。
我伸了伸压麻了的半边身子,这才推开门朝着绿意笑道:「你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李嬷嬷也敢骂。」
绿意丝毫不慌:「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以往夫人都拦着,今天外面这么大动静夫人却一直不出来,想必也是看不下去李嬷嬷这嚣张样。」
说着还朝着李嬷嬷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口。
我一时语塞。
绿意是我的陪嫁丫鬟,从小在沈府里就是出了名的泼辣,哥哥都要让她三分,来了侯府后却被我要求处处忍让,避免起冲突。
果然主子窝囊丫鬟也受气。
我从匣子里拿出库房的钥匙递给绿意:「我倒是觉得你说的没错,现在你们就去库房里对着嫁妆单子,把我的东西全都搬回和风苑。」
绿意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地接过钥匙,立刻拉着青禾出门。
3
我刚用完早饭,换了套衣服打算出门,院子里又是一阵吵嚷声。
这一大早的,还真是热闹极了。
这次来的是小姑子余婉欣:「沈沁阳你什么意思,李嬷嬷说你不仅不给她库房钥匙,还让丫鬟打她,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
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余婉欣:「一个下人算得上什么长辈。」
「别说我没打,就是真打了那又怎么样,我可没喝过她的奶。」
「况且,真要算起来,长嫂如母,我才是你的长辈。」
李嬷嬷不仅是老侯夫人的陪嫁丫鬟,还是余婉欣的乳娘。
当年老侯爷在边关纳了一门妾室,还生下一个庶子。
老侯夫人收到消息后又急又气,担心余靖安世子地位不稳,也担心老侯爷再搞出其他的庶子庶女,连夜带着年幼的余靖安去边关住了几年,出生不久的余婉欣独自留在侯府,可以说是李嬷嬷一手带大的。
两年前老夫人给余婉欣定下婚事,是首辅的孙子林远安。
首辅林家虽然不如我们家财力丰厚,但也是清贵世家,还有不许纳妾的家规。林远安自己也很争气,年前已经中举,往后得个三甲也未可知。
余婉欣从小娇纵,林家家里关系简单,兄友弟恭,确实是门很好的婚事。
我想着余婉欣没了父亲和哥哥,为了给她多些保障,也私下添补了不少。
话音刚落,余婉欣已提着裙摆冲上台阶,指甲几乎戳到我鼻尖:
「你算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己是沈家的大小姐呢,你现在不过是靠着我们侯府过活的寡妇。我劝你还是赶紧把库房钥匙交出来,免得到时候撕破脸被赶回沈家。」
廊下忽然刮起一阵穿堂风,吹得我腕间白玉镯叮当作响。
这镯子是余靖安用第一份军饷买的,此刻倒像在嘲讽那句寡妇。
我有点疑惑,以往余婉欣虽然说不上多尊重我,但是为了从我手里多捞点油水至少表面上客客气气,一口一个嫂子喊得亲热,近来却越来不将我放在眼里。
难道就因为觉得自己即将要嫁出去了?
我正要开口却又见到了字幕。
【拿儿媳妇的嫁妆给自己女儿陪嫁,这家人还真是不要脸到一块儿了。】
【一个觊觎儿媳的嫁妆,一个眼红嫂子的财产,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母女俩几乎把库房搬空了,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进林家上下打点,全家都让她几分,也是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害,要不怎么说嫁妆是女人的底气呢。】
我这才明白过来她们一个两个突然要争抢管家权的原因。
原来是打我嫁妆的主意。
刚巧绿意也回来了,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理理衣襟摘下镯子扔到地上,叮当一声镯子碎成几截,吓了余婉欣一跳。
「这可是我哥哥的遗物!沈沁阳你竟然敢摔了!」
我顺势抓住她的手往外走:「那我们便一起找老夫人评评理。」
余婉欣原本还在挣扎,一见我是往老夫人的松鹤院去,倒是松了口气得意起来:「蠢货,我才是侯府的大小姐,难道你以为娘会帮你说话?」
我径直走进老夫人的院子,李嬷嬷正站在婆母身边捂着额头说些什么,老太太也一脸不满。
没等她们开口,我直接拿过绿意手中的匣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
「母亲,方才李嬷嬷和妹妹两个人轮番来我的院子里说我不该管家,当年母亲身体不适让我帮忙执掌中馈,现在娘的身体大好,如今我便将库房的钥匙和账本如数归还。」
老太太原本还以为我是来闹事的,正准备和稀泥,见我直接交出了库房钥匙,一下喜出望外,嘴里斥责了几句李嬷嬷和余婉欣,安慰着让我别多想,手上却暗示着身边丫鬟上来拿东西。
想来也是好笑。
当初我一进门老侯夫人就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把管家权和钥匙给了我,口口声声说是信任我。
结果我接手了才发现侯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
老侯爷去世,余靖安没有正经职务,府里各种旁支体系复杂,各项支出全靠以前的老底撑着,经年累月下来已经是不堪重负。
而他们又要面子,每年人情送礼都价格不菲。
我刚拿到账本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侯府名下的大多铺子都已经抵押出去,甚至还欠了不少钱,最后只能用我自己的嫁妆钱补上。
这几年靠着我的补贴和经营,账上才逐渐有了些结余,没想到这就有人想来摘桃子了。
若是以前我还会觉得都是一家人,谁管家都一样,现在有了那些字幕的提示,无论真假,我自然是不可能继续被侯府一家吸血。
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我的嫁妆,只剩四堵墙的库房还能掏出什么东西给余婉欣当嫁妆。
4
刚出松鹤院,绿意就给了我一把钥匙:
「夫人,我照着嫁妆单子全都搬回咱们后院了。」
想了想绿意又补充了一句:
「现在库房里就剩个房了。」
我知道侯府穷,但没想到已经穷到这个程度了。
搬完我的嫁妆竟然什么都没剩下。
我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厢房,有些是当年我带进来的嫁妆,有些是婚后哥哥嫂子时不时送来的补贴,感觉精神格外爽利。
我特意吩咐小厨房多做点菜,院子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没想到菜刚上桌,老太太就不请自来了。
李嬷嬷和余婉欣两人一左一右地搀着。
三个人面色阴沉,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咚咚作响:
「你就是这么管下人的?一个个一点规矩都没有。」
吓得正欢快聊天的丫鬟们连忙噤声低头。
我故作不解地开口:「母亲特意过来有什么事么?」
老太太没说话,余婉欣率先开口:
「沈沁阳!你竟敢阳奉阴违,偷偷把库房搬得什么都不剩!」
余婉欣的远山眉扭曲成两团,又看向老太太:
「娘—沈沁阳前脚刚说要交出管家权,后脚就把东西全搬走,我看她就是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
「您就是太心善了,当初外面都在传哥哥是被她克死的,您就应该把她休了赶回沈家。」
余婉欣这话虽然刻薄但也是事实。
我和余靖安新婚不久他就奉旨出征了,直到他身死的消息传来,我们都没再见过。
当初京城里关于我克夫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我一度觉得有些对不起侯府,还是婆母力排众议为我正名。
想到这里我为原本打算干的事情犹豫了一下。
老太太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瞪了余婉欣一眼,出乎意料地开口维护我:「你这是什么话,沁阳和我们是一家人,她本来就该留在侯府。」
【这老太太还有两副面孔呢,当初那克夫的谣言不就是她派人传出去的么。】
【对啊,就是为了败坏沈沁阳的名声让她不能再嫁,手段还怪脏的。】
【也就是女主这个傻白甜,还对这老太婆感激地不行,心甘情愿留下来守寡。】
【毕竟是前一任宅斗冠军,女主在她面前就像个新兵蛋子。】
我看着清晰的文字气得发抖,原来我从头到尾就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我为自己刚才闪过的一丝心软感觉可笑。
深吸一口气,我慢条斯理地接过绿意手中的帖子,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搬回院子里的可都是我当年的嫁妆。」
「这是当年我与靖安成婚时礼部存档的嫁妆单子,共一百二十八抬。除去历年节礼往来的消耗,还剩——」
「胡说!」
这几年我对老太太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精神和物质的双重养尊处优让她比以前当侯夫人的时候还风光。
只要她提出来的,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尽量满足。
现在突然被我这样忤逆,她差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侯府百年基业,岂会贪图你那点……」
「母亲莫急,」我继续开口,
「我当然知道您看不上我那点嫁妆,所以这不是全都带回来了吗,免得以后被那些不知情的人嚼舌根。」
「不过,亲兄弟明算账,这是五年来各商铺的收支账本,城东绸缎庄抵押给钱庄的契书,西市酒楼转手的文书,还有……」
我抽出最底下泛黄的纸页:「三年前为给婉欣置办及笄礼,从我的嫁妆里支取的三千两借据。」
【感觉女主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怎么这么硬气。】
【就是就是,前几天还窝窝囊囊的,一下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喜欢,这剧我追了,就爱看有仇立刻报不等到下辈子的。】
【全家人吃一个媳妇的嫁妆,这什么吸血鬼家庭啊。】
余婉欣得意洋洋的表情愣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涨红脸的屈辱。
顾不得继续在老太太面前伪装乖巧,愤恨地招呼着下人:
「娘,何必跟她废话这么多,直接抢回来便是。」
「你嫁进了我们余家,自然都是我们侯府的财产,哪里还有你的嫁妆。」
「来人,把和风苑的钱财全部搬回库房。」
说着余婉欣率先上前,将挡在我面前的青禾一把推倒在地。
我蹲下扶住青禾,死死盯着余婉欣:「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余婉欣挑了挑眉:「沈沁阳,你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么,现在是在侯府,这里没有王法,只有侯府的家法。」
余婉欣身后的人一拥而上,和我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搡成一团。
【这个小姑子也太可恶了吧,明抢也干得出来。】
【我记得上辈子这个余婉欣不仅早就知道了她哥没死,还跟小三处成了闺蜜,女主的死她可出了不少力,就因为怕女主跟她拿回那些财产。】
【看得我火大,真想冲进去囊死她。】
【快看门外!林远安来了!】
几乎同时,小厮惊慌的通传声响起:「林公子到——」
5
余婉欣脸色唰一下白了,下意识想要转身离开,但是又硬生生忍住。
我看着远处走来的颀长身影勾起唇角,拉着青禾跌坐在地。
院子里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此刻正满地狼藉。
拿着笤帚板凳的小厮丫鬟,扔到地上的账册箱子,和跌倒在余婉欣面前的我……
林远安停在了院门口,惊愕了片刻,显然没想到该怎么面对目前的状况。
「看来是我来的不巧了。」
他拱手欲退,却被我喊住:
「林公子来得正好。」
我呲牙咧嘴地起身,将手中的借据举到他的面前:
「贵府既与侯府结亲,那这笔三千两的债务……」
「沈沁阳!」一直作壁上观的老太太终于出声了。
她还欲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李嬷嬷慌忙上前搀扶,老太太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嬷嬷连忙招呼着人七手八脚地将老太太扶回去,嘴里还不忘让小厮送客。
我看着顿时做鸟兽散的众人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
听说林远安正直善良,最恨弄虚作假。
况且林远安的母亲张氏是安国公嫡女,今日我派人当着她的面声称余婉欣出事了有急事请他过府,即便是林远安回去对此事闭口不谈,张氏也自会调查。
辱骂长嫂,强抢钱财,长幼无序,目无王法,任何一件事都足够林家退掉这门婚事。
如今余婉欣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6
果然第二天张氏就借口看望生病的老夫人上门来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连忙招呼绿意替我换衣裳,匆匆赶过去看热闹。
刚进院子,我的腿就被重重撞了一下。
要不是绿意眼疾手快,指不定我要摔一跤。
「放肆。」
「怎么照看的小少爷!」
绿意一边扶住我,一边呵斥出声。
一旁的嬷嬷连忙牵着余恒往后退一步向我道歉:
「对不起,夫人。小少爷来看望老夫人,心里着急,一时不察,冲撞了您。」
看似道歉,实则搬出了老夫人来压我。
以前我竟然没发现这松鹤院个个都没将我放在眼里。
我还没说话,余恒却不以为意地开口:「不就是撞一下嘛,母亲何必这么娇气。」
说着又将齐嬷嬷护在身后:「嬷嬷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祖母说了整个侯府以后都是我的。」
余恒是余靖安副将的孩子。
当初余恒和余靖安的遗物一起被送回来。
信里提到了在边境的时候遭遇埋伏,副将为了保护他而牺牲,只留下一个 1 岁的孩子,而他的母亲也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
原本余靖安是打算归朝时将这个可怜的遗孤带回来与我一同收养,现在希望我能把余恒当做亲生孩子抚养长大,也算留给我的一个依靠。
我感动极了,认为余靖安到死都在为我们的将来考虑,极力说服老太太同意留下余恒。
没想到的是老太太比我更喜欢余恒,当时余靖安刚去世,我没有心思带小孩,老太太愿意接手,我也高兴,从小余恒就在她身边长大,被宠得无法无天。
果然下一秒字幕就帮我解惑了。
【渣男的孩子果然还是劣质基因,一点都不讨喜。】
【没错,女主还担心老太太把他带歪了,特地要回去教养,给他铺路,最后培养成状元,可惜是个白眼狼。】
【谁能想到呢,以为是忠臣遗孤,结果是私生子。】
【就我觉得副将很惨吗?一辈子单身却被造黄谣。】
原本再过几个月余恒就要入学了,我甚至已经花重金定好了京城最有名的先生,打算等开学就把他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现在看来,似乎也没这个必要了。
余恒送过来的时候一岁不到,而余靖安出征一年就身死了,算算时间他一早就与人勾搭上了。
难怪连二房名正言顺的孙子都不喜欢的老太太一见到余恒就爱不释手,说自己跟他有缘,原来有的是血缘。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才五六岁的余恒,和躺在屋子里的老太婆。
这个侯府,真是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我蹲了下去,看着余安的眼睛慢慢说道:「谁说侯府以后是你的?祖母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你不是我亲生的?」
「你不过是一个下人的孩子,我看着可怜收养的罢了。」
7
当初为了余恒的健康成长,我和老太太说好不告诉他身世,也严禁下人在他面前多嘴。
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把他当侯府的主子,他自己也一直这么认为。
现在突然收到这个晴天霹雳,余恒愣住了,一时连反驳我都忘了,嘴巴一瘪就喊着「祖母」往屋里跑去。
屋里老太太正跟着张氏说好话,试图挽回余婉欣的婚事。
「昨天就是个误会,我们欣儿向来善良孝顺,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哭着扑进怀里的余恒打断:「祖母,母亲说我不是她亲生的,我是下人的孩子......」
老太太一见宝贝孙子受了委屈,哪里还顾得上余婉欣,左手搂住余恒,右手重重拍上一侧的案几:「哪个不长眼的嚼舌根,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恒儿就是我们侯府名正言顺的孩子,以后可是要当世子的。」
「是母亲说的,祖母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余恒把头埋进老太太怀里哼哼唧唧,老太太也慈爱地拍着他的后背,好一副母慈孙孝的场景。
我站在门口看够了才迈了进去:「确实是我说的。」
「母亲糊涂了,恒哥儿再亲还能亲得过咱们侯府的血脉?」
「刚巧我跟弟媳在说泉哥儿的事,没想到被恒哥儿听到了,那正好咱们今日就把日子定下来。」
「什么事?」老太太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我拉着在门口遇到的梁氏的手:「靖安去世也已经五年了,孝期已过,侯府不能没有继承人,我打算正式把泉哥儿过继过来,请封为世子。」
二房媳妇梁氏一脸受宠若惊。
虽然我从未跟她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儿子能从普通的旁支一跃成为侯府世子,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几句话的功夫梁氏就品出了我不喜欢余恒也不和老太太不对付,虽然她摸不清原因但还是没有任何犹立刻感激地接话:
「是啊母亲,泉哥儿才是您正儿八经的亲孙子,父亲的血脉。」
「这位置就是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外人身上啊。」
二房是老侯爷的庶子,当初从边关回来,老夫人既不待见他们但又怕被人说苛待庶子,只能咬着牙让他们住下。
就连议亲的时候,老太太也故意给老二选了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对他的仕途毫无助力,到现在还是一个聊以为生的小官。
二房倒也识趣,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上都在自己院子里关起门过日子,这次也是听说老太太病了才照例过来看望。
不过面对这种大喜事,再淡泊的人都难免动心,更何况是有点野心的梁氏。
老太太年轻时就嫉妒柳姨娘能一直陪在老侯爷身边,老了也厌恶二房。
恐怕她宁愿把爵位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不愿意让它落到二房手里,更何况现在余恒
来源:桔子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