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放弃了丞相夫君 这一次,我没有花万两黄金救他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16 03:41 1

摘要:身上盖的是江南进贡的上品云锦被,滑腻得像凉水,从我手臂上流淌下去。

再次睁开眼,闻到空气里熟悉的冷檀香时,我恍惚了很久。

身上盖的是江南进贡的上品云锦被,滑腻得像凉水,从我手臂上流淌下去。

雕花木窗半开着,能看到院子里那棵我亲手栽下的海棠,正开着一簇簇半梦半醒的花苞。

一切都和我上辈子自尽前,没什么两样。

除了……

除了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卷书,蹙眉细读的沈宴。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家常长衫,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束着,侧脸的轮廓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俊。

那是我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的男人。

上一世,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因为被政敌构陷,贪墨库银,下了大狱。

我,当朝首富林家的独女林晚,为了救他,不顾父亲的劝阻,几乎搬空了整个林家的家底。

我至今都记得,我爹看着我,那双精明了一辈子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那样深的失望和痛心。

他说:“晚晚,爹不是心疼银子,爹是心疼你。沈宴这块石头,你是捂不热的。”

我不信。

我天真地以为,我为他付出所有,总能换来他的一点真心。

我花了整整十万两黄金,上下打点,才把他从天牢里捞出来。

他出来后,官复原职,甚至因为这次“冤案”得了陛下的垂怜,步步高升,不出五年,就坐到了当朝丞相的位置。

而我呢?

林家因为被我掏空,资金周转不灵,在一次朝廷主导的盐引改革中,被昔日的对手挤兑,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我爹,一辈子要强的男人,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

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泪。

我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一个散尽家财,倒贴夫君,却连娘家都保不住的“贤妻”。

沈宴的母亲,我的婆婆,从前对着我满脸堆笑,一口一个“我们林家真是我们沈家的福星”。

后来,她当着满屋子宾客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一个商贾之女,能嫁进我们书香门第,已经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今娘家败落了,就更该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在我面前摆你那大小姐的谱?”

沈宴的妹妹,我那小姑子,从前最喜欢跟在我身后,甜甜地叫我“嫂嫂”,从我这里“薅羊毛”,什么时新的首饰、料子,她都要分一杯羹。

后来,她挽着新贵夫人的手,用扇子掩着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瞧她那样子,真是晦气。要不是我哥心善,早把她休了。”

而沈宴呢?

我的夫君,当朝最年轻的丞相。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对我说:“晚晚,你如今的身份,确实不该再像从前那般任性。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我爹的灵堂前,他甚至因为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诗会,一面都没露。

他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莫要太伤心。我这里,也是为了我们沈家的将来,走不开。”

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我终于明白,我爹说得对。

沈宴这块石头,我捂了十年,依旧是冷的。

不,他不是冷的。

他只是把所有的热,都给了他自己,给了他那光辉灿烂的前程。

我林晚,和我的万贯家财,不过是他青云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用完了,就可以一脚踢开。

最后,我在一个雪天,穿着出嫁时那身火红的嫁衣,在我和沈宴的卧房里,悬梁自尽。

我只想用我的死,在他那光鲜亮丽的人生履历上,添上最难堪、最耻辱的一笔。

我要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他曾亏欠过一个女人。

……

“醒了?”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沈宴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书卷,正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做噩梦了?脸色这么白。”

他朝我伸出手,似乎想探一探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

空气,一瞬间有些凝固。

沈宴的眉,蹙得更深了。

“晚晚,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这张脸,曾经是我全部的爱恋与信仰。

如今再看,只觉得陌生,甚至……有点可笑。

我竟然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赔上了一切。

我上辈子,是有多眼瞎心盲?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无比僵硬。

“没什么。”我掀开被子,自顾自地下了床,“许是昨夜没睡好。”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没有哭,没有闹,没有歇斯里地质问他为什么。

那些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在重活一世的震惊和荒谬感面前,竟然被压制得服服帖帖。

也好。

老天爷既然让我重来一次。

这一次,我不想再哭了。

我要笑着,看这一家人,没有了我林家的钱,还能演出怎样一出“富贵荣华”的戏码。

沈宴看着我疏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在他看来,我这个妻子,一向是温顺体贴,对他言听计从的。

像今天这样公然的躲避和冷淡,还是头一遭。

“晚晚。”他又叫了我一声,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命令的意味,“过来。”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铜镜里映出的,是一张还带着几分少女娇憨的脸。

真好啊。

这时候的我,才十八岁。

我爹还健在,林家还是那个富甲一方的林家。

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晚!”

沈宴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带着被人忤逆的怒气。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我身后,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我从镜子里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没有关心,只有不耐烦。

是了。

他总是这样。

他永远不会觉得是自己错了,只会觉得是我在“闹脾气”。

上辈子,我总会因为他这一点点的不耐烦而心慌意乱,忙不迭地道歉,哄他开心。

但现在,我只觉得累。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深的疲惫。

“沈宴,”我平静地开口,连名带姓地叫他,“你弄疼我了。”

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些。

我趁机挣脱开,站起身,与他面对面。

“我没有闹脾气。”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

“你……”

沈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的表情。

就好像,他在重新认识我一样。

“我是你的丈夫。”他似乎想用这个身份来压我。

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

“丈夫?”我歪了歪头,学着上辈子小姑子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沈大人,你可别忘了,若没有我林家,你现在,不过还是个穷酸秀才。”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官职,宅邸,下人,哪一样,不是我林家的钱给你铺出来的路?”

“我敬你爱你,你才是我的丈夫。”

“我若不敬你,不爱你,”我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我被打得偏过了头,耳朵里嗡嗡作响。

沈宴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自己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动手打我。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但随即就被更深的愤怒所取代。

“林晚,你放肆!”

他大概觉得,我刚才那番话,是戳到了他最隐秘的痛处。

他最恨别人说他“吃软饭”、“靠老婆”。

他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心,比天还大。

我抬起手,慢慢地,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他,笑了。

“沈宴,你打我?”

我的笑容,一定很难看。

因为我看到,沈宴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想来拉我的手,“晚晚,我只是……被你气昏了头。”

“是吗?”我轻声问,“气昏了头,就可以动手打自己的妻子?”

“我……”

“沈宴,”我打断他,“我们和离吧。”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沈宴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

他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我重复了一遍,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日子,我过够了。”

“你疯了!”他低吼道,“林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和离?你一个下堂妇,以后还怎么做人?”

“怎么做人,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淡淡地说,“反正,总比跟着你强。”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往外走。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个令人窒息的沈府待下去了。

我要回家。

回我自己的家。

“站住!”沈宴在我身后怒吼,“林晚,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再回来!”

我脚步一顿。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永远不回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

我回到林家的时候,整个沈府都快炸开锅了。

我那婆婆,沈老夫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寿字纹锦袍,被人扶着,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一个女人,竟然敢跟自己丈夫提和离?还一大早就跑回娘家?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沈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小姑子沈月在一旁煽风点火:“娘,您消消气。我看啊,就是嫂嫂被我哥给惯坏了。仗着娘家有几个臭钱,就不把我哥,不把我们沈家放在眼里了。”

“就是!什么东西!”沈老夫人一拍桌子,“月儿,去,备车!我倒要去林家看看,他林万金是怎么教女儿的!教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目无尊长的东西!”

我回到林家,扑进我爹怀里的时候,眼泪才终于掉了下来。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

是庆幸。

庆幸我爹还好好地活着,身体硬朗,声音洪亮。

他看见我脸上的巴掌印,整个人都炸了。

“哪个天杀的打的?!”我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是不是沈宴那个小王八蛋?!”

我抱着我爹的胳膊,把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地点了点头。

“他娘的!”我爹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老子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嫁到他家,是让他打的?!”

“走!跟爹回去!爹今天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我拉住我爹:“爹,别去。”

“怎么能不去!他都欺负到你头上了!”

“爹,”我抬起头,擦干眼泪,看着他,“女儿想和离。”

我爹愣住了。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像上辈子一样,劝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但他没有。

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头。

“傻丫头。”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受委"屈了这么久,怎么才想明白?”

我的眼泪,又一次决了堤。

原来,我爹一直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在等,等我自己想明白。

“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了就好。”我爹拍着我的背,“和离!必须和离!我林万金的女儿,金枝玉叶,凭什么在他沈家受那份鸟气?”

“爹不求你光宗耀耀祖,爹只要我的晚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沈老夫人带着沈小姐,上门了。

我爹冷笑一声:“来得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他拉着我,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正厅的主位上。

“让她们进来。”

沈老夫人和沈月,是气势汹汹冲进来的。

一进来,沈老夫人就摆出了婆婆的款儿,指着我,就准备开骂。

“林晚!你这个……”

“沈老夫人。”我爹淡淡地开口,打断了她。

他甚至没站起来,只是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吹了吹。

“这里是林家,不是你沈家的后院。想撒泼,回你自个儿家去。”

沈老夫人被我爹这一下,噎得脸都青了。

“林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是你的亲家母,是长辈!”

“长辈?”我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你也配?”

“你儿子打了我女儿,你这个当娘的,不问青红皂白,就跑到我林家来兴师问罪。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

沈老夫人大概是没想到,一向在生意场上和气生财的林万金,竟然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她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

还是沈月反应快。

“林伯伯,您误会了。我哥他……他也是一时失手。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再说了,也是嫂嫂说话太难听,顶撞我哥在先……”

“哦?”我爹挑了挑眉,“这么说,我女儿挨打,还是活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爹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我林万金活了半辈子,只信一个道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现在,是我女儿被打了。那错的,就是你哥。”

“我不管你们夫妻之间说了什么,动了手,就是不行!”

我爹这番不讲理的“护短”,让我心里又酸又暖。

这才是家人啊。

不问对错,只问你有没有受委屈。

沈老夫人缓过劲来了,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腔调。

“亲家,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可是晚晚她,她竟然闹着要和离啊!”

“这要是传出去,对我们两家的名声,都不好听啊。”

“尤其是对晚晚,她一个和离过的女人,以后还怎么见人?”

我爹笑了。

“名声?我林家是商贾,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虚名。我们只在乎真金白银。”

“至于我女儿以后怎么见人,那更不用你操心。我林万有的是钱,我养她一辈子,让她天天见人,见得比谁都风光!”

沈老夫人彻底没话说了。

她大概终于意识到,用对付上辈子那个孤立无援的我那套,来对付我爹,根本行不通。

我爹,就是我最硬的底气。

“行了。”我爹站起身,下了逐客令,“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们回去告诉沈宴,让他准备好和离书,三日之内,送到我林家来。”

“否则,就别怪我林某人,不念旧情了。”

沈老夫人和沈月,是灰溜溜地被我爹“请”出去的。

临走前,沈月还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等着。

我等着。

我等着看,你们沈家,还能得意多久。

……

事情的发展,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沈宴没有送来和离书。

他大概觉得,我只是一时之气,过几天,就会像以前一样,自己乖乖地回去。

他甚至,连派个人过来传句话,都没有。

在他心里,我这个妻子,大概就是这么不值一提。

我也不急。

我开始帮着我爹,打理家里的生意。

林家是做丝绸生意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上辈子,我为了沈宴,洗手作羹汤,把家传的经商天赋,全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最后,眼睁睁看着林家偌大的家业,毁于一旦。

这一世,我不会了。

我捡起了算盘,拿起了账本。

我爹一开始还不放心,怕我累着。

但我很快就向他证明了,他林万金的女儿,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我对数字的敏感,对市场的判断,甚至比我爹的一些老掌柜,还要精准。

我爹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欣慰和骄傲。

“好,好啊!我林家,后继有人了!”

我甚至还抽空,盘下了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的一家三层酒楼。

我给它取名“临江仙”。

我要开京城最大,最气派的酒楼。

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钱,才是女人最大的底气。

这期间,沈家那边,倒是闹出了点动静。

我爹派人去打听了。

回来的人说,沈宴在朝堂上,被他的政敌,御史大夫张承,参了一本。

说他私德不修,纵容家人奢靡无度,与民争利。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看酒楼的装修图纸。

我一点也不意外。

这件事,上辈子也发生过。

只不过,上辈子,这件事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因为沈宴动用了我给他的五千两银子,去疏通关系。

而这一次……

我笑了笑,提笔在图纸上加了一道回廊。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沈大丞相,要去哪里弄这五千两银子。

沈家,早就被他那个好高骛远,又毫无理财观念的母亲,给败得差不多了。

平日里的光鲜,全靠我林家的嫁妆在撑着。

如今,我走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那层华丽的袍子,还能撑多久,才会被人发现,里面爬满了虱子。

果然,没过两天。

沈老夫人,又上门了。

这一次,她的姿态,放得比上次,低了很多。

她甚至,还带了礼物。

虽然那礼物,我一眼就认出来,是我当初带过去的陪嫁之一,一对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

用我的东西,来求我办事。

真是好笑。

“晚晚啊……”沈老夫人拉着我的手,一脸的亲热,“前些日子,是娘不对。娘也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

“你和阿宴,是结发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快跟娘回去吧。阿宴他,心里也是想着你的。”

我抽出自己的手,笑了笑。

“沈老夫人,您有话,不妨直说。”

沈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晚晚,你这孩子,怎么跟娘这么生分了……”

“您要是不说,我可就去忙了。”我作势要起身,“我这酒楼,还等着开张呢。”

“别别别!”沈老夫人急了,一把拉住我。

她也顾不上再绕弯子了。

“晚晚,你是个聪明孩子。想必,朝堂上的事,你也听说了。”

“你家阿宴,现在遇到点难处。需要一笔银子,去上下打点一下。”

“娘知道,你手里有钱。你嫁过来的时候,你爹不是给了你一个压箱底的铺子吗?那个铺子,一年的红利,就不止五千两吧?”

我看着她,心里冷笑。

记我的钱,倒是记得比谁都清楚。

“娘希望你,能先把这笔钱,拿出来,帮你家阿宴,渡过这个难关。”

“等他这事儿过去了,以后,肯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她一副“我这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我差点就笑出声来。

上辈子,我也是这么信了她的鬼话。

结果呢?

补偿?

我等来的,是家破人亡。

“沈老夫人,”我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您是不是忘了?我跟沈宴,正在闹和离呢。”

“我凭什么,要拿我的钱,去给他填窟窿?”

沈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林晚!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是你的丈夫!你帮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经地义?”我反问,“他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他的妻子,是天经地义该被他疼惜的?”

“你……”

“再说了,”我放下茶杯,看着她,眼神冰冷,“我的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也别想从我口袋里,拿走一个铜板。”

“你……你这个不孝的媳妇!自私自利!冷血无情!”沈老夫人气得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让你这种商贾之女,进了我沈家的门!”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要是不拿出钱来,阿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那您,就等着去做鬼吧。”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送客。”

……

沈老夫人是被下人架出去的。

据说,回到沈府,就大病了一场。

沈宴,到底还是没能凑够那五千两银子。

他被御史大夫张承抓住了把柄,穷追猛打。

最后,虽然没被定什么大罪,但也被罚了半年的俸禄,还被皇帝申斥了一番,让他“闭门思过”。

这对于一向顺风顺水,心高气傲的沈宴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临江仙”酒楼,正好开业。

开业那天,宾客盈门,流水席摆了三天。

我爹看着我,笑得合不拢嘴。

“我女儿,就是厉害!”

我站在酒楼的三楼,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景象,心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踏实。

原来,靠自己,是这种感觉。

真好。

就在我以为,我和沈家,会就此断得干干净净的时候。

沈宴,来找我了。

他是在一个黄昏,出现在“临江仙”的。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身形消瘦了一些,脸色也有些憔悴。

但那双眼睛,依旧是亮的,带着一种执拗的光。

他站在大堂里,看着这满室的繁华,眼神复杂。

伙计不认识他,见他气度不凡,便热情地上前招呼。

“客官,您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沈宴没有理伙计,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正站在柜台后,跟掌柜的对账。

察觉到他的视线,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喧嚣,仿佛都退去了。

我们之间,隔着人来人往,隔着一辈子的爱恨情仇。

最终,还是我先移开了目光。

我对他,已经无话可说。

我低下头,继续拨弄着手里的算盘。

沈宴却迈开步子,朝我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周围的议论声,就大一分。

京城里的人,谁不认识这位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却有些落魄的沈侍郎,和我这个“闹和离”的林家大小姐?

“这……这不是沈大人吗?”

“他怎么来了?来找林老板的?”

“啧啧,有好戏看了。”

沈宴在我的柜台前,站定。

“晚晚。”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有抬头,算盘珠子在我手下,拨得噼啪作响。

“客官,吃饭请上楼,住店请往里。要是来找茬的,”我顿了顿,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出门右转,报官,衙门离这儿不远。”

沈宴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怠慢。

“林晚。”他几乎是咬着牙,叫我的名字,“你非要这样吗?”

“哪样?”我明知故问。

“你明知道我……”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你明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你开了这么大的酒楼,却连……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沈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第一,我们马上就要和离了,你不再是我的丈夫。”

“第二,我开酒楼,是我林家的事,我凭什么要知会你?”

“第三,”我笑了,“我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怎么了?”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我这番大胆的言论,给惊呆了。

一个女人,竟然敢当众,这么跟自己的丈夫(前夫)说话?

沈宴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拳头,在身侧,握得咯咯作响。

我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像上次一样,给我一巴掌。

但这一次,他没有。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有愤怒,有屈辱,还有一丝……狼狈?

“林晚,”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很好。”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那背影,仓皇得,像是在逃跑。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觉得,可笑。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乎他那点可怜的面子。

他来找我,不是为了挽回,不是为了道歉。

他只是,来质问我,为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人,真是从始至终,都只爱他自己。

……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我的酒楼,生意越来越好,成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

我赚得盆满钵满,我爹每天都乐呵呵的。

而沈家,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沈宴被罚闭门思过,没了俸禄,家里没了进项。

沈老夫人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儿,没过多久,就撑不住了。

开始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

今天卖个古董花瓶,明天卖个前朝字画。

到后来,连沈月头上的金簪,都给当了。

整个沈家,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而就在这时,一件更大的事,发生了。

一件,足以彻底压垮沈家,也彻底改变我命运轨迹的事。

江南大水,堤坝决口。

朝廷派去赈灾的钦差,在回京途中,暴毙而亡。

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他写给沈宴的密信。

信里,详细记录了他如何与沈宴勾结,贪墨赈灾银两,用豆腐渣工程修建河堤,导致决堤的全部过程。

人证物证俱全。

龙颜大怒。

沈宴,以贪墨赈灾款的重罪,被打入天牢。

按律,当斩。

消息传来的那天,我正在后厨,研究一道新菜,蟹粉狮子头。

我爹冲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解恨又复杂的表情。

“晚晚!出事了!沈宴那小子,要被砍头了!”

我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舀起一勺刚刚炖好的汤,吹了吹,尝了一口。

“嗯,火候正好。”

我爹看着我平静的样子,愣住了。

“晚晚,你……你听到了吗?沈宴他……”

“听到了。”我点点头,“要被砍头了嘛。”

我的反应,太平静了。

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

我以为,我听到这个消息,会大笑,会痛哭,会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但没有。

我的心里,一片空茫。

就好像,在听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故事。

或许,从我决定和离的那一刻起,沈宴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就已经死了。

……

沈家,彻底乱了套。

沈老夫人听到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月哭得死去活来,六神无主。

整个沈府,愁云惨淡。

然后,她们想到了我。

想到了我这个,被她们扫地出门的“下堂妇”。

沈老夫人和沈月,是被人抬着,送到我“临江仙”门口的。

两个人,都穿着一身素白的孝衣,跪在酒楼门口,哭天抢地。

“林晚!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嫂嫂!求求你,救救我哥吧!只有你能救他了!”

她们这么一闹,整个朱雀大街,都给堵了。

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我的酒楼围得水泄不通。

我站在三楼的窗边,冷冷地看着楼下那出闹剧。

我爹气得脸色铁青。

“我这就叫人,把她们轰走!”

“不用了,爹。”我拦住他,“让她们闹。”

“她们这是在逼你!”

“我知道。”我笑了笑,“不过,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我让掌柜的,搬了一张太师椅,放在了酒楼门口。

然后,我穿着一身最新款的蜀锦长裙,披着金丝羽毛斗篷,慢悠悠地,走了下去。

我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下。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婆媳二人。

“说吧。”我端起伙计递上来的热茶,吹了吹,“想让我怎么救?”

沈老夫人见我肯搭理她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晚晚!娘知道你最有办法!你爹是首富,你一定有办法,把你家阿宴,从天牢里捞出来的!”

“是啊,嫂嫂!”沈月也哭着说,“只要你能救我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当牛做马!”

我听着,只觉得好笑。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我慢悠悠地说。

上辈子,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吗?

只不过,上辈子贪墨的是库银,这次是赈灾款,罪名更大。

但流程,都差不多。

无非就是,花钱。

花大钱。

花足以让所有相关人等,都闭嘴的钱。

上辈子,我花了十万两黄金。

这一世,要想把他从斩刑下捞出来,恐怕……得翻倍。

“要多少钱,你尽管说!”沈老夫人急切地说,“只要能救阿宴,倾家荡产,我们也愿意!”

“你们?”我嗤笑一声,“你们沈家,现在还有‘家产’可‘倾’吗?”

沈老夫人和沈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

“行了。”我懒得跟她们废话,“要救沈宴,也不是不可以。”

“黄金,十万两。”

我伸出一根手指。

“只要你们能拿出十万两黄金,我,林晚,就豁出这张脸,去替你们奔走一趟。”

“至于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十……十万两?!”

沈老夫人和沈月,都惊呆了。

她们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怎么?拿不出来?”我挑了挑眉。

“林晚!你这是趁火打劫!”沈月尖叫起来。

“对啊。”我坦然承认,“我就是,趁火打劫。”

“那又如何?”

“你们现在,除了被我打劫,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看着她们,一字一句,说得残忍又清晰。

“或者,你们就这么跪着,一路跪到宫门口,去求皇帝开恩?”

“看看是你们的膝盖硬,还是王法硬。”

沈老夫人和沈月,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们的脸上,只剩下绝望。

我站起身,理了理我的斗篷。

“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凑不齐十万两黄金,就别再来烦我。”

“沈宴的死活,也与我林晚,再无半点干系。”

说完,我转身,回了酒楼。

身后,是母女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一步,也没有停。

……

我当然知道,她们凑不齐十万两黄金。

别说十万两,就算是一万两,她们也拿不出来。

我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彻底断了她们的念想。

也为了,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

不是我林晚,见死不救。

是你们沈家,自己没用。

果不其然。

三天后,沈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倒是天牢里,传出了消息。

说沈宴在狱中,得知家人无法凑钱救他后,一夜白头。

他托狱卒,给我带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

“晚晚,救我。”

字迹,潦草而绝望。

我看着那封信,看了很久。

然后,把它,扔进了火盆里。

火苗,瞬间吞噬了那张纸。

也吞噬了,我对他,最后的一丝,也是最残忍的一丝怜悯。

沈宴,你也有今天。

你当初眼睁睁看着我林家家破人亡,看着我爹含恨而终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

……

秋后,问斩。

沈宴被押赴刑场的那天,京城万人空巷。

我没有去看。

我只是让伙计,在“临江仙”的门口,放了一挂十万响的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响,震耳欲聋。

喜庆得,像是过年。

所有人都知道,我林晚,是在庆祝。

庆祝我,终于摆脱了那个男人。

庆祝我,新生。

那天,我爹喝了很多酒。

他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晚晚,爹对不起你。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他。”

我摇摇头,给我爹倒了一杯酒。

“爹,不怪你。”

“是我自己,眼瞎心盲。”

“不过现在,好了。”

“女儿的眼睛,亮了。”

是啊。

亮了。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

我林晚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至于沈家。

沈宴死后,沈老夫人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就跟着去了。

沈月,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了依靠,又好吃懒做,很快就变卖了最后的祖宅,流落街头。

后来,听说被一个死了老婆的货郎,给收了房。

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只是偶尔听人说起,付之一笑。

我开了更多的酒楼,更多的绸缎庄。

我把林家的生意,做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模。

我成了大周朝,名副其实的女首富。

有很多人,上门提亲。

王孙公子,少年将军,新科状元。

我爹问我,有没有看上的。

我摇摇头。

“爹,女儿这辈子,不想再嫁人了。”

“一个人,也挺好。”

我爹看着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确实,很开心。

我常常在午后,一个人,坐在“临江仙”三楼的窗边。

泡一壶好茶,看一卷闲书。

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看着这,被我亲手挣回来的,大好河山,现世安稳。

心里,一片宁静。

真好。

这一世,我没有花十万两黄金去救他。

我用那些钱,救了我自己。

也救了,我本该灿烂辉煌的一生。

来源:嘟嘟嘟嘟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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