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我必须说。"母亲艰难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纸条,"这个地址...你帮我去见一个人。他叫江明远,就在H市。"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明明......"母亲的声音很轻,"我有件事想托付给你。"

"妈,您别说话,好好休息。"我握住她枯瘦的手。

"不,我必须说。"母亲艰难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纸条,"这个地址...你帮我去见一个人。他叫江明远,就在H市。"

"他是......"

"他是我年轻时的一个故人。"母亲的眼神忽然变得柔软又悲伤,"这些年,一直没能当面跟他道个歉。你替我去看看他,就说...就说我很抱歉......"

陈志远点头，心头却浮现无数疑问。

数日后，他站在一栋豪华别墅门前，敲响了门。门开的一瞬间，他彻底愣住……

南方的夏天总是漫长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个闷热的下午，我正坐在广告公司的办公室里，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却还是压不住令人心烦的燥意。

窗外，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像是要把整个城市的喧嚣都揉碎在这个黏腻的季节里。

设计部的年轻人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只有我还在不停地修改一份重要客户的方案。这是一个价值上百万的项目，如果能谈成，可能会让公司的现金流好转一些。

创业这些年，日子过得并不容易。三年前的一场失败差点让公司倒闭，要不是有贵人相助，恐怕现在连这个小公司都保不住。

妻子小芳经常抱怨我太拼命，说女儿都五岁了，每天放学后就念叨着要见爸爸。可我没有选择，为了这个家，为了当初向母亲许下的承诺，我必须咬牙坚持下去。

"周总，您太太在前台，说有急事。"助理推开门时的表情有些异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看起来...好像出了什么事。"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小芳很少来公司找我，更别说是在这个时间点。走到前台时，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怀里熟睡的女儿，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明明......"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妈妈晕倒了，现在在市一院急救......"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崩塌。母亲一向身体硬朗，即便是重感冒发烧也总是自己扛着，从不让我操心。

自从父亲因车祸去世后，她就像变了个人，把所有的柔软都藏了起来，任劳任怨地把我拉扯大。

"走，我们马上去医院。"我胡乱收拾了办公桌，抱过女儿，拉着小芳就往外冲。

电梯里，我的手一直在发抖，脑子里全是母亲早上打来电话时的声音。她说要去买菜，说晚上给我们做饭，声音还是那样中气十足。怎么会突然...

出租车上，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我刚上高中，父亲出了车祸，被送进急诊室。母亲站在手术室门口，浑身发抖却硬是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一遍遍地念叨着："没事的，没事的......"

可最终，父亲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出租车在傍晚的车流中缓慢前行。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手机响个不停，都是客户在追方案的事。小芳默默地帮我按掉了电话，轻声说："公司的事先放一放吧。"

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灯还亮着。小芳抱着熟睡的女儿在走廊长椅上坐下，我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在门口来回踱步。

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人难受，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发出嗡嗡的响声，一切都让我觉得烦躁又无助。

"周先生？"护士推开急救室的门，"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是突发性脑溢血，需要立即住院观察。"

我跟着护士走进病房，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各种仪器的导线缠绕在她消瘦的身体上，显示屏上的数字一跳一跳，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母亲老了，不知不觉间，她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比我印象中深了许多。

"你先回去休息吧。"小芳轻轻拉住我的手，"我和你换班守着，明天你去妈妈家收拾些换洗衣物来。"

我摇摇头，却被小芳强行推出了病房。她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凌晨时分，我干脆起床开车去了母亲家。

推开那扇许久未回的老房子，我愣住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是母亲最爱的味道。记得小时候，她总说这香气让她想起年轻时的事。

每次说起这话，她的眼神都会变得温柔又忧伤，好像藏着什么说不出的心事。

母亲的房间整洁得有些过分。衣柜里的衣服按照季节和颜色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件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这么多年，她从不肯给自己买新衣，却总在我生日时送我一件新外套。即使是最困难的时候，这个习惯也从未改变。

在收拾衣物时，我无意中碰到了床头柜最里面的抽屉。那里藏着一个布满铁锈的铁盒子，看起来年代久远。

我记得小时候曾见过母亲深夜独自打开这个盒子，每次都是在她以为我睡着的时候。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打开了它。

那一刻，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信件，最上面那封的信封上写着"阿江收"。

信纸从我手中滑落。阿江？这个名字我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颤抖着翻开其他的信件，我发现最早的信件竟然写于二十多年前，而最近的一封，居然就在上个月。

在盒子最底层，我找到了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母亲年轻得让我几乎认不出来，她笑得那么灿烂，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两人的手轻轻相扣，背景是杭州西湖的断桥。

翻到照片背面，我看到了母亲熟悉的字迹：1985年夏，和阿江在西湖。这个日期...正是我出生前一年。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二天一早我回了医院，母亲靠在病床上,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看到我进来,她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明明......"母亲的声音很轻,"我有件事想托付给你。"

"妈,您别说话,好好休息。"我握住她枯瘦的手。

"不,我必须说。"母亲艰难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纸条,"这个地址...你帮我去见一个人。他叫江明远,就在H市。"

"他是......"

"他是我年轻时的一个故人。"母亲的眼神忽然变得柔软又悲伤,"这些年,一直没能当面跟他道个歉。你替我去看看他,就说...就说我很抱歉......"

说完这些话,母亲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心里充满疑惑。母亲从未提起过这个人,为什么临病重时却如此牵挂？

小芳在门口等着,看到我的表情,轻声说："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妈。"

坐在开往H市的高铁上，我的心情格外复杂。

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我的思绪却停留在那个铁盒子里的往事中。那些泛黄的信件，那张微笑灿烂的照片，还有母亲说话时的表情，一切都让我感到困惑。

H市比我想象的还要繁华。按着地址找到翠湖别墅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保安仔细检查了我的证件和母亲的那张字条，才放我进去。

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两旁的法国梧桐高大挺拔，树影婆娑，遮住了毒辣的阳光。

空气中飘来若隐若现的茉莉花香，和母亲房间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A栋，7号。我站在这座三层欧式别墅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按不下去。

深吸一口气，我按下门铃。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让我更加紧张。终于，门内传来脚步声。

"咔嗒"一声，门开了。

我的身体突然僵在原地，眼前的场景让我一时难以接受。

门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他看起来六十多岁，身材挺拔，面容清瘦却不显衰老，一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

"请问您是......"他的声音温和有力。

"江先生您好，我是周明，周秀兰的儿子。"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片刻的沉默后，他侧身让出门口："进来吧。"

跟着他走进客厅，我不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宽敞明亮的空间里，一整面墙都是书架，另一面墙上挂着各国的风景照。最引人注目的是茶几上那盆盛开的茉莉花，香气淡雅清幽，和母亲房间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你母亲...她还好吗？"他给我倒了杯茶，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住院了，脑溢血。"我低头看着茶杯里的水纹，"她让我来找您...说要向您道歉。"

江明远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茶水差点洒出来。他放下茶杯，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沉默良久才开口："她不需要跟我道歉。是我...是我辜负了她。"

我有些困惑："您和我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吗？"

我摇摇头。

他长叹一口气，走到书架前取出一个老旧的相册："1985年，我在杭州遇见你母亲......"

随着他的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渐渐展开。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笑靥如花，身边站着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正是年轻时的江明远。西湖边的柳树、断桥的石栏、江南的雨巷，定格了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那时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在一家外企工作。你母亲在茶馆做服务员，我每天都去，就为了看她的笑容......"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隐约预感到什么。

"后来我被公司派去国外工作，走之前...我们相爱了。"他的手微微发抖，"可是当我半年后回国，她已经......"

我猛地站起来："您是说......"

江明远看着我，眼中含泪："明明，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不敢相认。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撞倒身后的茶几。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血液在耳膜中轰鸣的声音。

"不...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却又在看到茶几上那张年轻时的合影后，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五官轮廓为什么总和养父如此不同。

"那些年，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们。"江明远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上大学时的助学金，你创业失败时的资金周转......"

我跌坐在沙发上，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看似巧合的转机，原来都是眼前这个人的暗中相助。可是......"为什么？既然您一直都在，为什么不来相认？"

江明远苦笑着摇头："我有什么资格？当年是我抛下你们母子。你的养父，他才是真正承担起责任的人。"他走到书房，拿出一个档案袋，"这些年，我把你们的每一张照片都保存着。你第一天上学、高中毕业、大学典礼......"

照片一张张摊开，我看到自己从懵懂童年到青年时期的蜕变。每一个重要时刻，角落里总能找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藏在更远的地方。

"对不起，明明。"他的声音颤抖，"我欠你们太多。你的养父去世前找过我一次，让我保证永远不要打扰你们的生活。他说，他这一生最骄傲的事，就是把你抚养成人......"

我突然想起养父生前常说的一句话："明明，做人要懂得担当。"现在才明白，那是他用生命诠释给我的道理。

"可是现在，我还有资格...叫你一声爸爸吗？"我哽咽着问。

江明远猛地抬头，眼中含泪："你...你愿意原谅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母亲病了，她需要您。而我，也想要一个完整的答案。"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探着要拥抱我，却又缩了回去。我主动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我，无声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

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茉莉花的香气在室内静静弥漫。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总是偏爱这个味道。

"我们去医院吧。"松开怀抱后，我轻声说，"母亲的病情不太好。"

江明远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却又在玄关处停下："等等，我去拿点东西。"

他快步上楼，很快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下来。路上，他告诉我那是他珍藏了几十年的普洱茶："你母亲最爱喝茶，以前在茶馆时......"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哽咽了。

开车回医院的路上，我们都沉默着。透过后视镜，我看到江明远不停地整理着西装领口，神情既紧张又期待。他说自己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近距离见过母亲了。

"明明，"他忽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住在翠湖别墅区吗？"

我摇摇头。

"因为从我的书房窗口，能看到你们以前的老房子。"他望着窗外，"这些年，我经常站在窗前，看着那个方向的灯光。只要能看到灯还亮着，我就知道你们都还好......"

听到这里，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原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默默守候了这么多年。

到达医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病房的门虚掩着。江明远的脚步明显变得迟疑，我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进去吧。"

推开门的一刹那，母亲正靠在床头，小芳在给她削苹果。听到响动，母亲抬起头，在看到江明远的瞬间，手中的苹果咚地掉在了地上。

"阿江......"她颤抖着喊出这个埋藏了大半辈子的名字。

"秀兰......"江明远快步走到床前，却在即将触碰到母亲的手时停住了。

小芳识趣地拉着我退出病房，带上了门。但透过门上的玻璃，我依然能看到母亲和江明远无声的泪水。

站在门外，我忽然想起很多事。母亲为什么从不让人碰她的铁盒子，为什么总是在深夜独自泡茶，为什么每次我取得成就时都露出愧疚的表情。

原来，她一直活在愧疚与思念的双重折磨中。

"你还好吗？"小芳轻轻握住我的手。我点点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病房里隐约传来交谈声。

"这些年，你还好吗？"是母亲的声音。

"我很好，在H市开了个建筑设计公司。"江明远顿了顿，"秀兰，对不起，当年我......"

"别说对不起。"母亲打断他，"是我没有勇气等你回来。如果当时......"

"不，你做得对。"江明远的声音有些哽咽，"明明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成长，有一个好父亲，这才是最重要的。老周他...是个比我强太多的人。"

听到养父被提起，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记忆中的养父总是笑呵呵的，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会变着法子给我们制造快乐。

直到他去世前，我都不知道他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他走的时候，还特意交代我要照顾好你们。"江明远继续说，"这些年，我只能远远地看着。明明上学、创业，我多想走上前去拥抱他，可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雨伞、助学金、还有公司的事，我猜到是你。可我不敢确认，也不敢去找你......"

"现在，我们都老了。"江明远轻声说。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我和小芳对视一眼，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母亲和江明远都红着眼睛看向我们，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明明，"母亲向我伸出手，"过来。"

我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另一只手却被江明远颤抖着拉住。

一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一刻，我们终于不再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而是真正的一家人。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