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快六十的人被拥戴上皇帝位子,时值后唐天下风雨飘摇。李嗣源的鹤发在龙椅上显得格外刺眼,一朝登基,身边就再无片刻安生。谁能想到,黄袍加身那一刻,旁人艳羡,他心里只剩反复的琢磨和犹豫。岁月不由人,天下更不由人。江山还没坐热,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平定藩镇的风波刚落下帷
快六十的人被拥戴上皇帝位子,时值后唐天下风雨飘摇。李嗣源的鹤发在龙椅上显得格外刺眼,一朝登基,身边就再无片刻安生。谁能想到,黄袍加身那一刻,旁人艳羡,他心里只剩反复的琢磨和犹豫。岁月不由人,天下更不由人。江山还没坐热,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平定藩镇的风波刚落下帷幕,继承人的难题就成了他百般踌躇的心结。
李嗣源打小马背上长大。少时从李克用、李存勖征战江北江南,无畏拼杀惯了。论战功、气魄,在乱世中也算响当当的人物。可就是生儿这事,他不算走好运。亲生的李从审,早早由李存勖收做养子,后来死于非命,还不是败于仇人,偏倒在养兄弟李绍荣手里。一道噩耗传来,李从荣成了名正言顺的长子。这也不算福气。
剩下三个儿子,别说各个文武双绝,反倒没一个让人省心。李从荣、李从厚、李从益,除了名字带着点富贵气,真要托付大业,一个也顶不上。反而那个义子李从珂,虽说没血缘,倒跟了三十来年。风雨里拼命护着义父,外人看他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混小子,事实可不是这么简单。关键时候,他出去做零工,连拾马粪也不嫌脏,满城找活干,攒点钱胳膊肘地孝敬回家。李嗣源的命能熬过来的时候,脑海里总剪不断这些苦日子的影子。说不心动是假的,但终究,皇帝哪能光凭心里那点疼惜来做决定?
纠结没用,他登基这几年,把天下折腾得几乎清了个遍——藩镇、宦官、党争,无一不复杂,眼下偏是家里难题最让人心累。养子的能耐摆那,亲儿子气势全无,这胆小的要不就自暴自弃,要不就只会玩乐,手无缚鸡之力。李嗣源有意向李从珂,但转身一想,自己的骨肉怎么也不能丢开,他们会服么?会不会明争暗斗,闹出腥风血雨?
更险恶在于,人心难测。他若在世,自可震得住风波。可身后事如何琢磨都不踏实。说到底,李从珂只是个外姓人,不管再怎么贴心,顶多是自己认下的儿子,朝堂大员,宗亲们,谁愿意让这么个出身微妙的“外人”统领?更有意思的是,大臣个个明面上支持李从荣,私下笑他能力跟皇帝的椅子一样虚,根本坐不稳,啧啧。
可偏偏这位“嫡长子”还不自量力。整天斗诗拼文,以为吟诗作赋、溜须拍马能把天下拢住。他自编《紫府集》,号称文采冠绝古今。脸皮不薄,士人簇拥,皇帝听了嘴下留情,那句“将门子弟,宜勤国政,少饮酒赋诗”,说轻了也不中用。李从荣听了进一耳出一耳,出宫就忘干净,风流依旧,权臣、贵族围着他转,他自当一派主角气度。每当朝会结束,不觉间信心暴涨,可底下多少人看他笑话?
角力的事在宫墙内外都能碰见。朝臣们不大乐意看李从荣太得意,像范延光、赵延寿,一听他发号施令就心烦。亲兄弟李从厚、养兄李从珂、姐夫石敬瑭也跟他不对付。这些人表面服软,心里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皇帝在天平两端徘徊,再难拿定主意。
局势真正变味是在长兴四年。老皇帝病体亏虚,一日比一日差,谁都知道他可能快到大限了。一天他昏迷过去了,从荣收到了第一手消息,赶去宫里守着。他也不傻,想趁机让父皇当场立了自己当太子。可父亲这个时候冷眼相对,连一声回应都没有。场面一度尴尬。李从荣悻悻出门,没走多远就听宫里哭声大作。难不成父皇真走了?他脑中一炸,扭头撒腿回府。
到底宫里是什么情况?说白了,李嗣源只不过是昏过去一阵,不久又醒了,周遭的内侍吓得够呛,哭得稀里哗啦。李从荣真以为爹死了,这才反应过来,该要抓紧。主意打定,叫来朱弘昭、冯赟二位宰相,摊牌问策——“我要带兵入宫照应父皇,何处合适?”说得光明正大,其实一层纸快要戳穿。
两位老臣也是人精,哪敢掺和?故作镇静甩了句“殿下自有定夺”,转身溜之大吉。李从荣没吃到甜头,心里来气,立刻派人去敲打二位:不听话的后果自个儿想好!
谁能想到,把人逼急了也会有反效果。朱弘昭、冯赟怕万一李从荣真成了皇帝,性命堪忧,和了一声,转脸就奔宫把一切向皇帝高密。此刻,天下的戏码走向最尴尬那幕。李从荣带一帮全副武装的士兵高调闯宫,各路宫人四散逃命,宫里乱成一锅粥。有人大声疾呼:“秦王造反了!”老皇帝虽卧病榻前,听闻此言,气得一个哆嗦。
那瞬间,父子情分没了分量。李嗣源下令,由李从珂的儿子李重吉领兵镇杀李从荣,族灭党羽。权力游戏,一旦开场就是你死我活。李从荣走到宫闱,再近一步就感觉天色不对,骤然得到皇帝醒来的消息,再一听诏令剿杀自己,吓得腿都软了。昔日簇拥他的小人,转眼散了个精光。
他无奈,只能往家里逃。回府找到老婆,拖拉着挤到床下,心知大势已去。李重吉倒也干脆,率兵杀进门,床下拉出李从荣和老婆刘氏,一阵乱刀了结。堂堂皇子,结局不过如此。
有意思的是,李从荣虽然如此下场,独有个孩子机灵聪明,李嗣源其实很喜欢,准备留到身边教养。可皇家向来斩草除根,许多满腹狐疑的大臣齐刷刷跪请皇帝处置。李嗣源哽咽着不愿:“孩儿年幼,无罪。”场面僵持,群情激愤。终究抵不过天意和人心。士兵夺过那孩子,甩地而死。那一刻,父爱的伪装和无力暴露殆尽。
李嗣源经过这场家门腥风,病情恶化,一夜白头。时局已不容他徘徊,他派人急召三子李从厚回京,权力的交接,不再儿女情长。长兴四年十一月,李嗣源终究还是去了,享年六十七岁。三日后,李从厚风尘仆仆赶到,灵前即位,一切尘埃落定。
天下大势,终究不是某一家几个人能握紧。亲情、义气、利益,血缘未必比养子再多一分忌惮。可也有人说,乱世没有好下场,姓李的、姓什么的,都一样。人总觉得,至亲至疏是传奇,倒不如讲,命里长短无所谓,有人有气魄就有人扛。
事情回头一看,李嗣源如果真立李从珂,也许局势会更平稳——怎么讲呢?权力之争总归让人头大,没那么多清楚账。李从荣固然无才,被废也罢,但李嗣源最后选择李从厚,未必是真正的理想,都是权宜之计。对不对,有时候也不是自己能选的。
不过,也有人讲,李从荣好歹有点文采、胆气,比某些只会观望的更有几分血性;但话说回来,太子之位本该德才兼备,这年头就没有完人。更别说他冲动反扑,自己断送了最后机会。怜悯他、鄙视他,各种声音都有。
最终如何?后唐朝局动荡、权力流转,本就一场场轮回。父与子、臣与主、血缘与义气全都乱成一团。谁又能料到下一个轮回又到谁手?多数人的命,无非被时代裹挟,挣扎于其中。谁又能真正左右结局呢?
来源:喵喵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