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哭包又闯祸了?"裹着靛蓝布衣的老人拄着花椒木拐杖,白发间别着去年清明采的葛藤花。祖母拾起散落的葛根块,沟壑纵横的手掌擦去她脸上泪痕:"走,教你认认这些山灵子。"
梅雨时节的山雾漫过青石板,十二岁的林棠跪在祠堂冰凉的地砖上。打翻葛根粉陶瓮的惊慌还未消退,身后忽然传来枯枝轻点地面的笃笃声。
"小哭包又闯祸了?"裹着靛蓝布衣的老人拄着花椒木拐杖,白发间别着去年清明采的葛藤花。祖母拾起散落的葛根块,沟壑纵横的手掌擦去她脸上泪痕:"走,教你认认这些山灵子。"
晨光穿透百年香樟的瞬间,林棠第一次看清那些山野精灵。淡紫葛藤花在露水中舒展,祖母教她触摸葛根粗糙的表皮:"这层褐衣里裹着的,是千百年的天地灵气。"老人将晒干的葛根放进石臼,木槌敲击声惊飞了竹篱上的红蜻蜓。
那年深秋,林棠揣着大学录取通知书跪在坟前。新培的黄土堆旁,竹篓里静静躺着最后半罐葛粉,封口的红绸还是祖母用凤仙花染的。
十年后CBD的落地窗前,熬夜提案的林棠被胃痛刺醒。茶水间里,她颤抖的手指碰倒同事的养生茶包,褐色的葛根片撒了满桌。山雾、木槌声和花椒木拐杖的触感突然穿透记忆。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二月风」古法葛粉的鎏金罐时,林棠终于读懂了祖母写在族谱背面的小楷:"葛者,通络而不伤正,如春风化雨。"她用青瓷碗盛起琥珀色凝脂,水雾氤氲间仿佛看见老人正往灶膛添柴,柴火噼啪声与城市早高峰的汽笛声在晨光中相融。
生日那天收到老家包裹,褪色的蓝布包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葛根,最大那个系着泛黄纸条:"给棠棠的嫁妆"。山风穿过三十八层的玻璃幕墙,轻轻掀起她新染的栗色卷发。
来源:科技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