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日，一篇发表于《科学》（Science）杂志的最新文章提出颠覆性观点：当前引发全球热议的人工智能大模型，本质上应被视为一种新型“文化和社会技术”，而非具备自主意识的智能体。这篇由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亨利·法雷尔（Henry Farrell）、加州大学伯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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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篇发表于《科学》（Science）杂志的最新文章提出颠覆性观点：当前引发全球热议的人工智能大模型，本质上应被视为一种新型“文化和社会技术”，而非具备自主意识的智能体。这篇由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亨利·法雷尔（Henry Farrell）、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艾莉森·高普尼克（Alison Gopnik）、卡内基梅隆大学科斯马·沙利齐（Cosma Shalizi）及芝加哥大学詹姆斯·埃文斯（James Evans）联合撰写的文章，呼吁从历史视角重新理解技术变革，扭转当前围绕AI的讨论方向。

文章指出，当下关于AI的争论过度聚焦于“大模型是否具备人类级智能”或“通用人工智能（AGI）何时诞生”，这种思维将技术简化为“智能体”，掩盖了其真正的社会属性。作者类比称，正如印刷术通过重组知识推动启蒙运动，市场机制通过价格信号协调经济活动，AI大模型本质上是一种“信息协调技术”——它们将人类数千年积累的文字、图像、音视频数据压缩为可操作的统计模型，使分散的文化信息实现全局性重组。

文章进一步揭示，当前的AI系统主要依赖互联网时代数字化的全球知识库、数万名标注员通过强化学习人类反馈（RLHF）优化输出，以及用户通过提示词工程提供的即时引导。模型看似自主生成的文本，实则是“人类文化数据的概率性投影”。例如，模型频繁出现的“幻觉”（虚构事实）问题，恰恰暴露其本质——它们没有真假概念，仅能生成符合统计规律的数据，却无法理解其意义。

文章同时警告，若将AI简单视为“智能体”，将导致政策制定严重偏差。历史经验表明，印刷术、市场机制这类“文化技术”既能催生科学革命，也可能加剧不平等。当前AI可能引发两大矛盾：一方面，由于训练数据中主流文化占据主导，模型的输出天然倾向于强化既有模式，无形中加剧了文化同质化；另一方面，其信息处理能力可能重塑权力结构——掌握AI系统的机构将获得空前的信息控制权，而普通数据贡献者可能沦为“数字劳工”。

不过，文章也提出积极前景：若将AI系统设计为“文化多样性加速器”，可帮助人类发现跨领域知识关联。例如，通过构建模型间的“观点辩论生态”，或能突破单一文化视角，催生创新解决方案。现代科学体系本身便依托17至18世纪新兴文化和技术的支撑（如咖啡馆、快速邮政、学术期刊与同行评审机制），而AI或许能成为21世纪的“知识连接器”。

文章强调，AI的社会影响并非由技术自主决定。历史上，印刷术催生了版权法与学术规范，金融市场孕育了证券监管机构，这些“制衡机制”均需通过多方协作主动构建。同时，建立针对AI的监管框架，既要防止文化垄断，也要探索新型知识模式。文章作者最后呼吁：与其争论“机器能否超越人类”，更应关注如何通过技术设计、政策框架与公众参与，使AI成为文化多样性的守护者。

原文《AI大模型是文化和社会技术》（Large AI models are cultural and social technologies）于2025年3月13日发表在《科学》杂志（Science）第387卷，第6739期。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见习记者 马斌

校对 盛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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