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不是司机：算法才是凶手！

摘要：3月16日，山西省应急管理厅发布了《2024年呼北高速临汾乡宁段西家塔隧道“3·19”重大道路交通事故调查报告》。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3月16日，山西省应急管理厅发布了《2024年呼北高速临汾乡宁段西家塔隧道“3·19”重大道路交通事故调查报告》。

呼北高速临汾乡宁段西家塔隧道“3·19”重大道路交通事故，是一起由于驾驶人事发时处于疲劳状态，进入隧道后超速行驶、未按照规定开启车辆前照灯，涉事企业、相关监管单位履职不到位造成的生产安全责任事故｡事故造成14人死亡、37人受伤。

有网友是这样评论的：闭眼3秒，毁掉一生，这起隧道惨案是一场本可避免的‘困意谋杀’。

笔者以为，也算是一场谋杀吧！虽然没有主观恶性，但是由于司机本人的过失，造成了这么多人员伤亡。

其实，真凶另有其人。

更有网友看出了诡异之处，14时37分，造成14人死亡、37人受伤，数字上竟然是如此的巧合。这一点，就不做分析了，就是这么地巧合。

笔者关注的是事件本身。

有媒体详细介绍了事故的细节：2024年3月19日14时37分，呼北高速公路西家塔隧道内，一辆载有51人的长途客车以98公里/小时的速度（隧道限速80公里）撞向隧道壁。

撞击瞬间，未开启的前照灯，让驾驶员在昏暗环境中彻底失去反应时间，14条生命在金属扭曲的巨响中消逝。

事后调查发现，驾驶员王某已连续驾驶12小时，期间仅靠红牛和槟榔提神。更令人痛心的是，涉事运输公司过去3年因疲劳驾驶被处罚7次，却仍在“罚款换通行”的潜规则下照常运营。
这场悲剧，撕开了中国货运行业冰山一角。

正如事故幸存者李女士哽咽道：“如果司机能多睡1小时，如果公司少催一次货，如果隧道里有一盏灯提前亮起……可现实没有如果。”

当困意爬上了方向盘，死神便握住了刹车线。

没有哪个司机愿意疲劳驾驶，甚至边睡觉边开车。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司机产生困意，导致了车祸事故？

是算法！算法才是幕后的凶手。

算法是谁？

它是何方神圣？

算法，简单来说，就是一系列解决问题的步骤或规则。它是计算机科学的核心，也是现代科技发展的基石。从搜索引擎的排序到社交媒体的推荐系统，算法无处不在。它们通过分析大量数据，帮助我们做出更高效的决策。

它本质上是一套解决问题的明确指令。就像一本精心编写的菜谱，规定每个步骤的细节，从“输入食材”到“输出佳肴”，中间的火候、调味、操作顺序都被精准量化。

在计算机科学中，算法通过代码转化为程序，驱动搜索引擎的排序、社交媒体的推送、自动驾驶的决策，甚至医疗诊断的精准度。

算法是工具，但设计者的价值观会通过数据与规则悄然嵌入其中。

比如短视频平台的成瘾算法，通过分析用户停留时间、点赞频率等数据，不断推送高刺激内容，形成信息茧房，提升用户黏性。

再比如，新闻推荐算法可能放大社会偏见，招聘算法可能因历史数据中的性别歧视而排斥女性求职者。2018年，亚马逊被曝其AI招聘工具因学习了过去十年男性主导的招聘数据，自动降低女性简历的权重，最终被迫停用。

这揭示出一个关键的问题，算法没有中立性，它是人们意图与数据痕迹的镜像。

当算法成为隐形的主宰者，人们的选择自由便成了被精心设计的幻觉。

算法就在我们身边。

它早已渗透到现代社会的每个角落，已经深入到我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是网购时的个性化推荐，还是导航软件中的最优路径规划，算法都在背后默默运作。

在物流行业，算法被用来优化配送路线，提高运输效率。外卖平台通过算法调度骑手，确保订单准时送达。网约车平台则利用算法匹配司机和乘客，最大化资源利用率。

其应用场景，还有更多远超普通人的想象：

在医疗领域，算法正成为“数字医生”。谷歌DeepMind开发的AlphaFold，通过分析蛋白质结构数据，成功预测了98.5%的人类蛋白质三维形态，将原本需要数年的研究缩短至几天。在临床诊断中，IBM Watson Oncology能基于患者基因数据和全球病例库，为癌症治疗提供个性化方案。

但是算法的误诊也可能致命。2021年，美国FDA警告某AI影像诊断系统存在种族偏差，由于训练数据中非裔样本不足，其对非裔患者肺癌的误判率高达34%。某医院引入“床位分配算法”后，优先将资源分配给“治愈概率高”的患者，导致重症老人被系统性边缘化。

当生命被量化为概率，伦理的灰色地带便悄然浮现。

在金融领域，算法提高效率。华尔街高频交易公司依靠算法，能在0.0001秒内完成股票买卖，占据美股70%的交易量。蚂蚁金服的“310模式”（3分钟申请、1秒放贷、0人工干预）通过分析数万个用户行为数据点，为小微企业和个人提供信用贷款。

在城市管理中，更加精准定位。杭州“城市大脑”通过算法实时调控1300个路口信号灯，使高峰拥堵率下降15%；新加坡用算法预测登革热疫情，精准定位蚊虫滋生地，将病例减少50%。

但在印度，政府推出的“人脸识别抓嫌犯”算法因错误率过高，导致数百名无辜平民被误捕；洛杉矶警局犯罪预测系统PredPol被曝将巡逻警力过度集中在贫困社区，加剧种族矛盾。

算法赋能的“智慧城市”，也可能成为“数字圆形监狱”。

困在算法里的人们。

在中国庞大的物流网络中，数以千万计的货运司机日夜奔波，他们是经济发展的“毛细血管”，却也是算法规则下的“困兽”。呼北高速西家塔隧道事故的驾驶员王某，正是这一群体的缩影。事故前一天，他接到平台派单：从山西临汾运送一批建材至陕西西安，全程500公里，限时8小时送达。

但是，堵车、装卸货、加油站排队等不可控因素，让他的实际驾驶时间远超预期。为了不被平台扣罚超时费，王某选择压缩休息时间，最终在隧道内因疲劳驾驶酿成惨剧。

这种算法倒逼疲劳的现象，已成为货运行业的普遍困境。以某头部货运平台为例，其调度系统通过“准时率”“接单率”“客户评分”三大指标对司机进行考核。司机若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订单，将被扣除信用分，甚至面临封号风险。北京交通大学2023年发布的《中国货运司机生存状况调查报告》显示，76%的货运司机每日驾驶时间超过10小时，其中43%坦承曾边开车边打瞌睡。

更令人担忧的是，平台算法的冷酷不仅体现在时间压力上，还渗透到司机的每一单收入中。以王某为例，他每单收入的30%被平台抽成，剩余部分还需扣除油费、过路费、车辆维修费等成本。为了多赚一点，他不得不抢单，即使明知自己已经疲惫不堪。

这种多拉快跑的行业潜规则，背后是资本逐利与人性弱点的双重博弈。某物流公司负责人坦言：“平台算法追求的是效率最大化，而司机追求的是收入最大化。两者的矛盾，最终以牺牲安全为代价。”

同样面临这样困境的还有外卖骑手和网约车司机。2023年6月15日，成都一名外卖骑手李某为完成“冲单奖励”，连续工作14小时后骑车睡着，撞上行人致1死2伤。事后调查发现，李某当天接单量高达62单，远超平台建议的40单上限。某网约车平台录音曝光，司机因疲劳驾驶多次哈欠，系统却反复播放“再接一单即可获得高峰补贴”。司机无奈道：“我也想休息，但平台不让我停。”

清华大学社会学教授李强指出：“平台经济将人类劳动异化为数据指标，司机在算法面前成了工具人。这种模式不仅损害了劳动者的身心健康，也对社会公共安全构成威胁。”

如何正确运用算法？

要解决算法带来的问题，需要重新审视算法的设计理念。算法不应仅仅追求效率和利润，还应考虑人类的生理和心理极限。

技术上，可以通过更智能的监测系统来预防疲劳驾驶。例如，日本脑电波监测头盔通过EEG传感器实时检测驾驶员脑波活跃度，准确率92%。特斯拉最新专利AI路况预判系统结合驾驶员状态与道路复杂度，自动限制车速。滴滴出行在部分城市试点“AI预警系统”，通过分析驾驶员行为数据，如打哈欠频率、方向盘抖动幅度，预测疲劳风险。试点期间，疲劳驾驶事故率下降30%。

制度上，需要构建“事前预防-事中监控-事后追责”的全链条闭环。事前，要求企业将利润的固定比例投入司机健康管理，如配备备用司机、建设休息站等。建立全国统一的驾驶行为数据库，通过区块链技术确保行车数据不可篡改。2023年欧盟推行的“数字行车记录仪”已实现该功能，疲劳驾驶违规率下降40%。事后追责，对屡次违规企业实施“行业禁入”，对主要责任人追究刑事责任。日本《道路交通法》规定，企业主若默许疲劳驾驶，最高可判处5年监禁。

此外，公众监督和企业文化也至关重要。借鉴食品安全领域的“吹哨人制度”，鼓励司机举报企业违规行为，举报者可获得罚款金额的20%作为奖励。美国卡车司机协会统计，该制度使疲劳驾驶举报量增加4倍。重塑行业文化，日本物流公司的“安全驾驶禅修营”，通过冥想、团队协作训练，让司机理解“慢即是快”的哲学。参与者的交通事故率下降68%。

在肯尼亚长途货运行业，流传着一句斯瓦希里谚语：“Haraka haraka haina baraka”（匆匆忙忙没有祝福）。这种将安全驾驶融入民族文化的智慧，值得现代社会借鉴。

19世纪英国“红旗法案”曾规定汽车不得超过步行速度，看似阻碍技术发展，实则避免了早期交通体系崩溃。今天的我们，或许也需要这样的“减速思维”。

想象这样一个场景：自动驾驶卡车在夜间静谧行驶，人类司机在房车中安然入睡；AI系统根据脑波数据调整行程，沿途休息站提供免费健康检查；物流企业年报首页不是利润增长，而是“司机幸福指数”......这并非乌托邦幻想，而是技术伦理学家维贝克所说的“道德物化”，让善意长入技术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