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我们倾其所有,先后拿出六千元,购买非农业户口 结果…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5-13 18:30 2

摘要:1984年暑假期间,已经考上承德农业学校,跳出农门转为非农业户口,并吃上皇粮的我,开始谈恋爱了。而女方就是我的初中同学,她当时在我们老家所在的乡政府当广播员,属于临时工。

1984年暑假期间,已经考上承德农业学校,跳出农门转为非农业户口,并吃上皇粮的我,开始谈恋爱了。而女方就是我的初中同学,她当时在我们老家所在的乡政府当广播员,属于临时工。

承德农业学校大门口。拍摄于1983年10月。

那个年代,也讲究门当户对。可是,19岁的我不知道要找个非农业户口的女孩做老婆,只知道我的这位初中女同学,字写得好看,人长得也漂亮。所以,那天隔着乡政府广播室的窗子,见到我的这位女同学时,我心跳加快、心花怒放,并很快就决定和她谈恋爱了。

乡政府广播员。

作为母亲唯一的儿子,我必须要把自己谈恋爱的心事先告诉母亲的。

1984年8月初,老家发过河的河套中河水清澈、溪水欢跳。母亲坐在河套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正弯腰低头捶打涮洗我们的脏衣服。我悄悄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子,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母亲。

当得知我与一位临时工女孩谈恋爱时,母亲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没有强硬反对,只是言语上给了我提示,让我好好想清楚,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当陈世美,以免毁了人家的前程和青春。

尽管没有得到母亲的明确支持,但那个暑假,我忍不住几次到沟门子乡政府大院,去看望我的这位女同学。有时我趴在窗台外,有时走进广播室,以同学关系为借口,以所谓的谈理想、说未来为谈话内容,我不断接近她,不断了解她,以至于心中越来越放不下她,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我媳妇(左)与她的师傅。拍摄于1984年6月。

1984年8月30日,暑期结束,在返回承德农校后的第二天,我果断拿起笔,展开纸,用自己极其难看又非常潦草的字体,勇敢地给她写了第一封情书。

我写的第一封情书。

本该是蹲下身来,认真又诚恳地向女孩求爱的一封情书,却被我写成了大人教育小孩式的书稿了,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阅历有多深,资格有多老……

收到我的情书后,我的这位女同学明显感觉到了我语气的生硬和身姿的高大。所以,在回信里,针对我用“不嫌弃你的高中学历和农村户口”向她表白,她则以“不图你的商品粮和非农业”等语句,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矜持和需要时间的考虑。

这是我收到我媳妇写给我的第一封情书。

读着她的回信,我悔恨自己的鲁莽行事与自高自大,当我越发感觉没有多大希望时,我却忽然读到了让我“好好练练字”的字句,还说我的字太难看。第一次回信,就对我提出了要求,让我好好练字,而且在信的结尾处,还有“下次再叙”四个字。种种迹象表明:这事儿,也许还有门儿!

于是,在我的死缠烂打下,我的这位女同学保持与我书信的来往,我也逐渐确信:我们这就是在谈恋爱。

我们的情书。

可是,每每在校园里,看见男女同学成双成对出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时,我还是有些失落和不满,看着他们都是门当户对的非农业户口,而远在沟门子乡政府里我的恋人,却是个临时工时,我就特别希望我的恋人,也能有朝一日挣国家工资,也转为非农业户口。

1984年10月,我又收到我恋人的来信,信的开头就是:“乡干部我考上了!”

我媳妇给我写的信。

当年为充实乡镇基层干部队伍,我县组织部和人事局联合组织考试,从全县青年当中选拔干部。我的恋人充分准备,加之高中毕业才一年多,数学、语文、政治三科,她考了191.5分,考了个全乡第一名,并成功被县政府录用为国家干部。

考上乡干部后,我的恋人继续在沟门子乡政府工作,只是不在广播室接听电话了,她入职了乡财政所,与财政所的同事们一起,负责全乡的财政与税收工作。

得知我的恋人不再是临时工了,而是成为了一名国家干部,我心里为她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因为我没有选错人。在回信中,我鼓励她好好工作,我甚至告诉我的恋人,我毕业后也要回到沟门子乡政府,做农业技术员,我们并肩工作,携手前进,为家乡的发展建设做贡献。

然而,我们的愿景是美好的,可现实却不遂人愿。

1985年7月,从承德农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我县下台子农中,教学生种植玉米和棉花。由此,我和我的恋人依然相隔百里之多,我们只能继续书信来往诉衷肠、念彼此。同时,我的恋人是农业户口,这件事让我念念不忘,并决心要改变。

同办公室的边老师,他很了解我的心事,他知道我的恋人是农业户口,他知道我在自学英语,于是他就告诉我:你考研,你考上研究生,你的恋人就可以转为非农业户口。教书育人,心底清净,时间充足,为了我恋人的户口,我真的萌生了考研的想法了。

我给河北农大写信,我给北京农大写信,真诚诉说自己考研的愿望与梦想,但得到的答复却如出一辙:考研要具有本科学历。至此,我才明白:我这个只有承德农校中专学历的教师,是不具备考研资格的!

由此,我的考研梦想搁浅,我在自学英语的同时,我与我的恋人继续书信往来,并最终走到了一起。

1988年2月,我的恋人出西沟、进东沟,爬上我的老家大西山,在我家的三间草房里做了我的新娘。

我家的三间草房,早已人去房空,摇摇欲坠。

由于当时买不起相机,也买不起婚纱,我的新娘没有穿着婚纱,我也没有戴着胸花。“婚礼”结束,所有的喜庆气氛随之很快散去,我们的“婚礼”,竟没有留下一丝的影像资料。

1988年4月,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在我媳妇的提议下,我和我媳妇各自特意打扮了一番,我骑车带着我媳妇,从她上班的沟门子乡政府出发,到十几公里以外的半壁山镇门师傅照相馆,拍摄了我们从恋爱到结婚后的第一张合影。

我和我媳妇的第一张合影。

我享受洞房花烛,但我更渴望金榜题名。我没有大专学历,我媳妇还是农业户口,这些事情依然萦绕我心间。我要考大专,我要上大学,我还要考研究生,我要让我媳妇也转为非农业户口。

1988年9月,通过成人高考,我扔下新婚妻子,来到河北教育学院学习,终于实现了读大学的梦想了!这期间,我把写给我媳妇的情书,从省会石家庄邮寄到沟门子乡政府;我媳妇则把写给我的情书,从沟门子乡政府邮寄到省会石家庄。

1990年3月8日,我给我媳妇写信,信的结尾处我问我媳妇:“那天我做梦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我给我媳妇写的信。

结果得到我媳妇的证实:我真的怀孕了,你要做爸爸了!

真是父子连心啊,我儿子在他母亲的子宫里时,就知道给我托梦了!

1990年7月,我从河北教育学院毕业,被分配到半壁山镇中学教化学,我媳妇则在安子岭(原沟门子)乡政府做团委书记。我们相隔十几公里,每周都可以见面。

1990年10月,经过几次阵痛,在安子岭乡政府宿舍的半截炕上,我亲爱的媳妇拼尽全身的力气,终于生出了我们的儿子。

按照当时的政策,夫妻双方一方是农业户口的,所生子女也是农业户口。所以,儿子出生后便要随他母亲的户口属性,属于农业户口了。

1990年11月,儿子满月后,半壁山镇中学校长杨国清,给我腾出了一间学生宿舍,面积十几平米。杨校长还请了泥水匠,把一间宿舍隔成了里外间,里间搭了个火炕,外间的地面下挖个炉子,北侧窗外还搭起了一个几米高的烟囱。一切拾掇完毕,我又买了锅碗瓢盆等简单餐具。当我们的三口人之“家”基本成型时,杨校长又雇了一辆拉矿石的车,让我跟着车,去老家大西山接我媳妇和我儿子。

我媳妇抱着我们才满月的儿子,坐在车楼里,车厢里是父亲给扔上来的几捆柴火,我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的都是母亲给她大孙子准备的褯子。

我双手紧紧抓住车帮上的扶手,脚下的车辆左右摇晃,带着一股灰尘,开进了半壁山镇中学的校园里……

我托举着我的儿子。拍摄于1991年4月。

上图右侧的烟囱处,就是我们位于校园中的“家”。白天,我媳妇在“家”里哺乳我们的儿子,我则在校园的教室里,教书育人。课间还会偶尔跑回“家”中,看看正在休产假的媳妇,亲亲襁褓中的儿子,欣喜高兴之余,心中不免对他们母子俩的农业户口有些不甘……

1992年6月,已经调到半壁山镇政府工作的我媳妇,下班回到“家”后告诉我,说按着政策,她可以买非农业户口,价格是五千元。

当时我俩每月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两百元,我们手中根本没有五千元。可是,对于一个农村青年来说,当时能够拿到非农业户口,简直胜过金榜题名与洞房花烛,生活和工作好像就有保障了。何况我媳妇有了非农业户口,我儿子也就农转非了。于是,我媳妇让我做决定,我果断决定:花钱买户口!

然而,当我们梳理存折时,满打满算,存折上只有三千多元,其中两千多元都是我媳妇结婚前攒的。过年过节时,别人家的准儿媳妇,婆婆都是给十元或顶多二十元,我母亲给她的准儿媳妇,都是一次三十元。这些钱,我媳妇很少买袜子和衣服,都给存起来了,这次买户口都要支取出来了。

父母含辛茹苦供我读书,就是为了让我吃上皇粮,转为非农业户口。所以,当得知他们的儿媳妇可以花钱买到非农业户口时,我的父母更是拿出了仅有的一张定期存折,让我们把里面的钱全部支取出来,连同利息一共一千多元,终于凑够了伍仟元。

1992年7月11日,我媳妇兜里装着伍仟元,心情激动又忐忑地坐上了开往县城的班车。来到兴隆县财政局综合计划股,我媳妇把伍仟元交给了工作人员,换来了一张收据,也买来了一纸非农业户口。

我媳妇购买户口的发票。

本以为我有非农业户口了,我媳妇也有非农业户口了,我儿子就应该也是非农业户口了,但是,派出所户籍人员告诉我们,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还得再交一千元,孩子才可以转非。

大头都花了,就不在乎这一千元了。于是,为了孩子的非农业户口,我们又从孩子他大姨家借了一千元。

1992年8月15日,还是我媳妇,还是那辆班车,还是兴隆县财政局综合计划股,还是承德地区非经营性统一收费票据,只不过票据上的字迹不再是“开发基金”,而是“农转非户口”的字样了。

为我儿子购买户口的发票。

1992年,我们倾其所有,外加借钱,先后拿出六千元,为他们母子俩购买了非农业户口,其结果有得有失,且失大于得。

据我媳妇回忆,她拿到非农业户口后,就转为非农业合同制了,工资涨了17%。这应该是得到回报了。

我的父母甘愿拿钱,为儿媳妇买户口,但当我媳妇和我儿子都有非农业户口时,我父亲又不得不忍痛割爱,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土地和板栗树,拿出去两口人的。二十几年下来,两口人板栗树的收入,一定是远远大于六千元的。

后续的故事发展,似乎与我们买来的非农业户口越来越不相关了。

1998年11月,我媳妇成功竞选半壁山镇副镇长,主抓文教卫生工作。这其中需要的是基层工作能力,需要的是老百姓的口碑,与农业或非农业户口根本无关。

2004年5月,我媳妇的身份转为了公务员,这其中也与户口无关。

2020年4月,我媳妇以主任科员的身份,结束自己近40年的乡镇基层工作生涯,光荣退休。退休后的我媳妇,与我生活在北京。

1999年9月,在我媳妇的包容和支持下,我扔下儿子和媳妇,只身来到北京师范大学,开启了期盼已久的研究生学习生活。

2002年7月,北师大研究生毕业后,受贵人引荐,我进入北京一家出版社工作,实现由教书育人到出版育人的转变。

如今,尽管我有编审职称,尽管我再有一个月就退休了,可是直到退休,我都没能拿到一纸北京户口。其中故事一言难尽,但我无悔并早已坦然了,因为我儿子有北京户口了。

原以为给我儿子买了非农业户口,他将来就可以考技校,技校毕业后也可以分配工作的。

2010年7月,我儿子考上了大学,家族中终于出了一位大学学生了。大学毕业后,儿子又考取了香港大学的研究生。港大研究生毕业后,儿子入职了北京一家国企,还拿到了北京户口。

目前儿子红心向党,自立门户,勤勉工作的同时,静待心上人的到来……

这就是两张发票背后的故事,这就是我们花钱购买非农业户口的故事。

有人可能会说我们太傻了,那个时候,花六千元买来两张非农业的户口页子,根本不值得。

现在看来,我们当时的做法确实傻而愚,甚至被某些政策忽悠了。可是,户口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身份证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拥有一纸非农业户口,依然是出身农村的每个人的热切向往与期盼。

30多年前,我们用钱买来了自己所期盼的东西,不论是否值得;30年后,购买户口的两张发票,又演绎出美好的故事,故事中有夫妻爱情,有母子亲情和父子情深,还有生活的逐年向好,这可能又是非常值得的。

谨以此文,感谢我媳妇对家的付出,对儿子的培养,对我忠贞不渝的陪伴。

祝愿天下所有的夫妻爱情甜蜜,生活幸福,不再为一纸户口烦恼与分心。

来源:编书故事与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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