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回响】一粒土泥——金剑啸与东北文艺抗战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15 09:15 2

摘要:一个名字,纵使声震寰宇,若未曾浸入其血脉奔涌的故事,终究不过是纸页上冰冷的符号。唯有当你循着时光的裂隙,踏入那名字深处激荡的河流,一个鲜活的生命才如淬火之剑,铮然出鞘,映照于前,直令观者心魂悸动,血液为之灼烫。

金剑啸与东北文艺抗战

□伏桂明

一个名字,纵使声震寰宇,若未曾浸入其血脉奔涌的故事,终究不过是纸页上冰冷的符号。唯有当你循着时光的裂隙,踏入那名字深处激荡的河流,一个鲜活的生命才如淬火之剑,铮然出鞘,映照于前,直令观者心魂悸动,血液为之灼烫。

金剑啸,便是这样一个名字,一团燃烧在东北冻土之上、足以燎原的烈火。

从最初的陌生,到探寻,再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这位前辈的精神轮廓在我心中日益清晰、巍峨。他的身影与杨靖宇的坚毅、赵尚志的勇猛、赵一曼的凛然交织;在硝烟弥漫的岁月里,他与萧军、萧红、罗烽、白朗这些以笔为戈的东北作家战友,结下了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深情厚谊。

他是一枚复杂的文化徽记,凝聚着画家、诗人、小说家、剧作家、导演、木刻家的多重光影。而最初,如同他精神上的导师鲁迅先生,他也曾手握手术刀,志在悬壶济世。这位生于沈阳的传奇,最终将自己锻造成潜伏于敌人心脏的锋利匕首,生命却永远定格在风华正茂的二十六岁。提笔写他时,一个念头倏忽闪现:何不梳理一番“辽宁人、沈阳人在黑龙江”的壮阔图景?那定是别开生面、意味深长。这群体,如同暗夜星辰,数量可观。譬如辽宁人张永兴,便与金剑啸一样,将热血洒在了齐齐哈尔的土地上。

回望中国抗战十四载,尤其是前六年的漫漫长夜,整个东北山河破碎,皆为沦陷之域。抵抗的火焰从未孤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东北抗日联军的健儿们,身影出没于白山黑水间的密林深壑,游击转战,足迹纵横辽、吉、黑三省。今日或隐于辽宁的莽原,明日便可能现身于黑龙江的冰河。这本身就是一部血脉相连、难以割裂的“东北抗战往事”。因此,我们更应立足这片土地共有的悲壮与坚韧,凝聚区域共识,共同讲述这部浸透血泪的宏大史诗。如此,方是对历史最深的鞠躬,对先辈精魂最真的传承。否则,当我们再提及沈阳人在齐齐哈尔的牺牲,哈尔滨人在沈阳的奋战,再书写金剑啸、张永兴们的英名时,心中那份因割裂而产生的惴惴,岂非愧对先烈?抗日战争,是中华民族空前团结、宁死不屈的磅礴证明。金剑啸和他的战友们,正是这铁血丹心最铿锵的注脚。他们以惊世的才华与宝贵的生命,倾力熔铸,共同为我们留下了今日可歌可泣的“东北抗战往事”。

金剑啸,满族,原名金承裁。

1910年寒冬,沈阳一个刻字工人的家中,响起了他的第一声啼哭。三岁稚龄,随家迁至哈尔滨,栖身于道外十六道街,后又辗转至桃花巷三十九号。父亲经营着一爿名为“文业堂”的石印社,油墨的气息或许是最初滋养他艺术灵性的土壤。

1928年,风云突变。日本贪婪攫取在东北修筑五条铁路的特权,东北大地瞬间怒潮汹涌。“反五路”斗争的烈焰席卷而来。11月9日,在中共哈尔滨县委的号令下,三千余名大中学生走上哈尔滨街头,呐喊抗争。就读于医专的金剑啸,热血沸腾地置身于这洪流之中。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冰冷的枪口。军警悍然开枪,三百多名学生血染街头,酿成骇人听闻的“一一·九”哈埠惨案。金剑啸,亦在伤者之列。

这场血与火的洗礼,彻底点燃了这个青年心中炽烈的火焰。

医学院那严谨却沉闷的课堂,再也无法安放他沸腾的灵魂;那些冰冷的医学典籍,再也无法满足他对救亡图存的渴望。他幡然顿悟:疗愈国人精神上的沉疴痼疾,唤醒沉睡的民族之魂,远比医治肉体上的伤痛更为迫切,更为根本。1929年秋,他毅然中断学业,投身晨光报社,执掌“江边”副刊的编辑之笔。他以笔为矛,发表《敌人的衣囊》、《王八蛋日记》等檄文,并首次启用“剑啸”为名——此名如金石掷地,是他心中郁积不平的雷霆咆哮,是他渴望以锋利之剑劈开沉沉黑夜的铮铮誓言。1930年夏,得友人襄助,金剑啸辗转南下,考入上海新华艺术大学(后更名新华艺专),潜心绘事。此时的上海学潮澎湃,他如鱼得水,积极参与,常于校园内散发革命传单。同年严冬,他加入了“少共”(共青团)。翌年春天,转入上海艺术大学艺术教育系。不久,他正式成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并活跃于上海左翼戏剧家联盟和美术家联盟的革命洪流之中。

1931年6月,上海艺术大学遭国民党当局查封。金剑啸受党组织派遣,重返哈尔滨这座冰封却暗流涌动的城市。接上组织关系后,他迅疾组织起“抗日剧社”,并觅得一份社会职业作为掩护——在道里中央大街一家地方法院公证事务所担任书记(文书)。

1932年初,中共满洲省委机关由沈阳迁至哈尔滨,建立群众性组织“反日会”。金剑啸在时任哈尔滨市委书记杨靖宇的直接领导下,肩负起团结文艺界投身反日斗争的重任。

是年秋,松花江怒涛决堤,哈尔滨沦为泽国。大水退去,满目疮痍。杨靖宇约见金剑啸,指示他与罗烽携手,团结爱国左翼文化人,共举义旗。于是,1932年11月间,一场名为“维纳斯助赈画展”的义举在灾后废墟中酝酿。金剑啸、萧军、萧红等成为这场艺术赈灾的核心力量。

正是在这次画展上,辽宁台安籍的进步青年方未艾,初识金剑啸。其时,方未艾入党刚满一月,在立场鲜明的民办报纸《国际协报》主编“国际公园”副刊。据他后来深情回忆:一个上午,一位身着蓝色西装的青年步入报社寻他。来人留着垂肩的背发,鼻梁架一副硕大的近视眼镜,面容清癯,带着几分书卷气的苍白。他自我介绍:“我叫金剑啸,是三郎(萧军笔名)介绍来的。”并说明与朋友筹办赈灾画展,两日后即将开幕,恳请方未艾在“国际公园”刊发一则简介。方未艾早从萧军处听闻过这位才华横溢的画家,当即应允。

金剑啸热情邀请方未艾观看画展。展地位于道里同发隆百货商店(今哈尔滨市人民政府大楼)后身二楼,距国际协报社不远。翌日,方未艾欣然前往。金剑啸、萧军不在,当时笔名“悄吟”的萧红守候其间。在展出的150余幅作品中,金剑啸的画作数量最丰,其次是白涛、于浣非、吴寄萍、王关石、冯咏秋和萧红。方未艾对金剑啸的画作印象尤为深刻:《地下的火焰》炽烈奔突,《从地下来》深沉有力,《长白山下》雄浑苍茫,《密林深处》幽远神秘……他的画,总在苦难中透出激励,于黑暗中点亮憧憬,卓尔不群。而萧红则展出了两幅静物:一为两根萝卜与一棵白菜,质朴无华;一为一双破趿鞋旁,静卧着一个硬面烧饼,满是生活的粗粝质感。

回到报社,方未艾挥笔写下《助赈画展观后记》,次日见报。

画展正式展出的两日后,作家杨朔(时名杨莹叔)到《国际协报》编辑部送稿。他已看过画展,并订购了金剑啸的《松江风雪图》。他对金剑啸的画作击节赞叹:“观其《地下的火焰》,似见革命熔岩即将喷薄;《从地下来》,如闻矿工走出地底投身罢工的呐喊;《长白山下》,那疾驰的骑兵分明是人民的武装;《密林深处》,林梢几缕炊烟,恰是游击健儿营地的无声宣告;《海上雷雨》,惊涛裂岸,乌云压城,海燕于电闪雷鸣中高傲穿行,预示着革命风暴的必然降临……”他尤其钟爱《松江风雪图》:画面风雪漫天,松花江冰封如镜,一位围着火红围巾的少女,正扬鞭催马,驾着爬犁在江道上无畏飞驰!

萧军亦撰文《一勺之水》,肯定了画展的成就。虽因时局所限,售画所得赈款有限,但在日伪严密统治下的哈尔滨,这场画展如暗夜投石,激起了思想的涟漪,更开创了直面现实、鼓舞人心的新画风。

1933年5月,中共满洲省委宣传部决定创办机关报《满洲红旗》。为增强揭露日伪罪行的力度,文章急需配以犀利插图,需寻觅一位可靠且技艺精湛的党内画家。金剑啸慨然担此重任。他严格遵照组织指示,每次都将精心绘制的插图,通过特定接头地点和暗号,悄然递交给上级联络人姜椿芳。一日,方未艾造访商市街25号院萧军、萧红的居所,竟发现萧红也在伏案刻画钢板。萧军外出,萧红正坐在木凳上,伏于床边专注工作。她刻画的是一幅令人心碎的景象:一个日本兵手持火把焚烧民房,另一个正凶残地将一位老人推向熊熊烈焰。方未艾见萧红也在为党秘密工作,内心激荡,不禁问:“你也会画这些?”萧红神色平静:“学着做嘛!剑啸忙不过来,我帮帮手。”方未艾压低声音:“可知刻画这些,若被日本人发现……”萧红淡然一笑:“怎会不知?!瞧见窗台那面镜子没?正对着大门,谁进来我一眼便知。方才门响,镜子里就映出你那八字步了。”

同年7月,金剑啸与罗烽、白朗、萧军、萧红、舒群、白涛等志士,共同发起组织“星星剧团”,他亲任导演兼舞台设计。这个党领导下的抗日文艺团体,在道外十六道大街一处被称作“牵牛坊”的地方悄然生长。房主是热心进步事业的青年画家冯咏秋(亦是助赈画展的组织者之一)。他家三间房,中间是一间宽敞的大客厅,窗外爬满盛开的牵牛花,绚烂如霞,“牵牛坊”由此得名。这里成了“星星剧团”成员和左翼文化人经常聚会的秘密港湾。罗烽回忆:“有的人是在这里无意相识,有的是为了解谁,特意约到牵牛房来。”坊间文化气息浓郁,尤以研读鲁迅为风尚,更将先生对“牛”的赞美奉为精神圭臬。冯咏秋自号“傻牛”,还常给友人赠以带“牛”字的绰号。每当新朋友到来,大家便笑言:“牵牛坊又牵来一头牛!”萧红在《牵牛房(坊)》一文中生动写道:“新年除夕,主人邀我们同度,新识的朋友们皆表欢迎。有人说:‘牵牛房又牵来两头牛(指萧红、萧军)!’”

“星星剧团”如流星般短暂而璀璨。仅存续两月,因演出场地难觅,加之一位演员突遭逮捕,剧团被迫解散。然而,“牵牛坊”作为左翼文人从事进步活动、反满抗日的秘密据点,其灯火却愈发坚韧。时任中共满洲省委秘书长的冯仲云,亦是这里的常客。

日伪当局严控舆论,私人文艺刊物几无生存空间。

为拓展革命文艺阵地,金剑啸殚精竭虑。在组织剧团的同时,他与姜椿芳、罗烽等商定:借敌之报,发我之声!他们通过萧军结识的长春伪满洲国机关报《大同报》副刊编辑陈华,于1933年8月13日在该报副刊开辟了“夜哨”文艺周刊。“夜哨”那寓意深远的刊头,就出自金剑啸之手:漆黑的夜空下,铁丝网森然林立,无声宣告着这是在黑暗王国里顽强挺立的斗争前哨。金剑啸是“夜哨”的绝对主力,连载短篇小说《星期日》,发表剧本《穷教员》《艺术家与洋车夫》等,锋芒暗藏。周刊坚持至12月末,共出23期,终因一篇揭露日军在乡间暴行的文章触怒日伪,被勒令停刊。旋即,党组织又通过《国际协报》副刊编辑白朗的关系,于1934年1月在该报开辟了新的阵地——“文艺”周刊。金剑啸在此发表了大量作品,笔法更为曲折隐晦,于无声处听惊雷,诉说苦难,呼唤反抗。

此时,金剑啸被公证事务所辞退,失去了文书工作的掩护。他与友人遂在道里中国十五道街(今西十五道街)创办“天马广告社”,承揽绘画、广告业务。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既为革命活动披上合法外衣,又能接济生活困顿的进步文艺青年。萧红、侯小古都曾在此担任金剑啸的广告助手。萧红后来创作的短篇小说《广告员的梦想》,正是这段生活的艺术映照。“天马广告社”,悄然成为党领导下的左翼文化运动的重要联络点与活动阵地。1934年4月,中共地下组织遭受破坏,形势骤然紧张。为保存力量,金剑啸建议部分同志转移至关内。6月11日夜晚,金剑啸在“天马广告社”为即将南下的萧军、萧红饯行,罗烽、白朗、侯小古等作陪。酒入愁肠,化作慷慨悲歌。他们畅谈理想,依依惜别,仿佛要将这离愁与信念一同饮尽。席间,金剑啸提笔凝神,为萧军、萧红各画了一幅油画像,将战友的音容笑貌永久定格。1934年秋,“天马广告社”在敌人的政治高压下,被迫关闭。

如今,那座曾承载着“天马”梦想的小楼,外墙依然保留着旧日模样,内部则已改造为哈尔滨党史纪念馆。在纪念馆的二楼,有一方独立展区,专门为金剑啸而设,无声诉说着那一段烽火艺魂。

此后,金剑啸先在“东三省商报馆”短暂担任记者,后转至“大北新报画刊社”任编辑长。因画报系日本《大北新报》的附属刊物,内容竟意外逃脱警特机关的严苛审查。金剑啸敏锐地抓住这一缝隙,继续在这特殊的阵地上顽强战斗。1934年末,《国际协报》“文艺”周刊在日伪高压下被迫停刊,金剑啸愤懑难平,撰文《结束吧“文艺”周刊》,于1935年1月15日发表于《大北新报画刊》。文中字字泣血:“‘文艺’周刊早就应当结束的,虽然这话残忍得使人痛哭。但是眼泪不值钱,人在患难的时候,亲爱的孩子是可以杀的!”他继而慷慨陈词:“我们两年来没有做什么轰轰烈烈的英雄事业,仅是无声无息地支持了两个周刊:一个是《大同报》的‘夜哨’,一个是《国际协报》的‘文艺’……一个‘夜哨’,一个‘文艺’算得了什么。难道说,我们就再不会冒出个什么‘艺文’吗?”文末,他掷地有声:“伤心是无聊,要的是力量。在这里记下我们朋友的辛辛苦苦的劳力吧!记念着彭勃君吧(彭勃是罗烽笔名,时已被捕)。就是这样,只要下种,就会长苗。垂死的狗屁,不会喘延几天!”其不屈之志,跃然纸上。

1935年4月1日,哈尔滨口琴社宣告成立,共青团员袁亚成任社长。在姜椿芳、金剑啸等地下党人的帮助和领导下,口琴社团结了一批左翼文化人士,排练《义勇军进行曲》《沈阳月》《大路歌》《开路先锋》等进步乐曲。口琴队由共青团员侯小古担任队长。他们的演奏,如同在阴霾浓重的哈尔滨天空,骤然划开一道耀眼的闪电,刺破黑暗,振奋人心。

然而,在此期间,“大北新报画刊社”将金剑啸辞退了。

经党组织同意,1935年6月,由罗烽、白朗介绍,金剑啸奔赴齐齐哈尔,出任《黑龙江民报》副刊编辑。他甫一到任,便使副刊焕发勃勃生机,并赋予其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芜田”。他亲自设计了刊头木刻:一位雄伟健壮、朴实勇敢的农民,肩扛镐头,目光坚定地奔向远山开荒。这形象,正是他要在精神荒芜之地播撒火种的宣言。他为这座沉寂的边城带来了盎然春意,传播革命新文艺的种子,迅速成为当地文艺青年心中的旗帜。

在“芜田”副刊上,他实现了在哈尔滨文章中呼唤的愿景——创办了“艺文”周刊!在这片新辟的园地里,他最重要的作品、叙事长诗《兴安岭的风雪》磅礴问世。这首献给东北抗日联军的英雄赞歌,字字铿锵:“耐过冬天的寒冷,不就是温暖的春天;穿过黑夜的暗网,不就是黎明的曙光。只要有春天,只要有曙光,伙伴们:斗争下去吧!这就是我们共同的方向。”“我们爬过了死亡。前进,待到光明的来临!我们是铁铸的,又用铜汁贯在一起。……只有前进。前进是我们唯一的生存。”署名“巴来”。这名字源于他对高尔基《海燕之歌》的热爱,取“暴”“来”二字的谐音,寓意抗日的暴风雨必将涤荡侵略者,而他,誓做那暴风雨中高傲飞翔的海燕!

1935年冬,《黑龙江民报》举行发刊2000号纪念庆典。金剑啸抓住时机,组织起业余剧团“白光剧社”,亲任导演,集结三十余人,在博济工厂礼堂上演了歌颂爱国精神的《黄昏》《母与子》,苏联名剧《大雷雨》,以及他改编自美国进步作家高尔特的话剧《钱》。从编导到剧务、化装、舞美,事无巨细,皆由他一人运筹帷幄。演出轰动北满,也立刻刺痛了日伪当局的神经。禁演令下,特务如影随形。

1936年,金剑啸重返哈尔滨,接办已停刊的《大北新报画刊》。在这方险地,他将红军喻为“出山猛虎”,热情讴歌其英勇善战。更于画报上刊登“高尔基突然病危”的消息,引发读者广泛关注,也彻底暴露在日伪鹰犬的视线之下。1936年6月13日下午,日本驻哈尔滨总领事馆的便衣特务闯入画刊社,逮捕了金剑啸。敌人因他曾任《黑龙江民报》编辑,认定其为共产党要员。在哈尔滨关押一周后,他被押往齐齐哈尔审讯。狱中,酷刑如炼狱,但他铁骨铮铮,将所有责任一肩扛下,至死未吐露半点党的机密。

1936年8月15日,齐齐哈尔北郊刑场,枪声撕裂长空。金剑啸仰天大笑,英勇就义。那笑声,是他刺向黑暗的最后一声长啸,是灵魂不屈的绝唱。

1937年8月,噩耗传至上海。

旅居沪上的萧红、萧军、姜椿芳、舒群、罗烽、白朗等十位东北左翼作家,悲愤难抑。他们每人撰写一篇纪念文章,集体捐资,出版文集悼念亡友。萧红饱蘸血泪,写就悼诗《一粒土泥》:“将来全世界的土地开满了花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全要记起/亡友剑啸/就是这开花的一粒土泥。”

1996年,经国务院批准,哈尔滨为金剑啸、李兆麟、杨靖宇、赵尚志四位英烈铸造铜像。金剑啸的雕像,如今静静伫立在哈尔滨市清滨公园。他手握画笔与刻刀,目光穿透岁月,深情凝视着脚下这片他曾经以笔为剑、以命相守的黑土地。

来源:沈阳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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