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华万里1942年5月20日生于重庆,做过工人、小学和师范学校教师、文工团编剧、杂志和报社编辑、文化馆文学辅导干部。代表作有诗集《轻轻惊叫》《别碰我的狂澜》《石榴马》《花雀》等,曾获四川省文学奖、建国四十周年重庆文学奖等奖项,诗作和小传编选入200多部诗选和辞典
3月16日,重庆市作协发布讣告,著名诗人华万里因病医治无效,于当日晨在重庆市渝北区逝世,享年82岁。
华万里1942年5月20日生于重庆,做过工人、小学和师范学校教师、文工团编剧、杂志和报社编辑、文化馆文学辅导干部。代表作有诗集《轻轻惊叫》《别碰我的狂澜》《石榴马》《花雀》等,曾获四川省文学奖、建国四十周年重庆文学奖等奖项,诗作和小传编选入200多部诗选和辞典,部分诗作被译介到国外。
“华老成名于20世纪80年代,他的诗歌极富个性和质感,对中国新诗的表现力进行了拓展。随着时代发展,他对新诗的贡献一定会被更多人关注和讨论。”市作协副主席,西南大学中国诗学研究中心教授、博导蒋登科获悉噩耗,深感悲痛,他告诉记者,华万里是典型的浪漫主义诗人,“在华老最珍视的代表作《风吹过花朵和文字》中,他留下了名句‘月光下站着一个满怀蝴蝶的人’,我相信,这个意象,正是他的诗意的自比。”
一举成名
《星星》诗刊一次性发表22首作品
“我跟华老相识30多年了,我从他的粉丝,一路成长为他的研究者、忘年交。”蒋登科回忆,1987年前后,他还在西南大学上本科时,就经常读到华万里的诗,“那个年代,诗人就等于今天的明星,在著名诗人公刘推荐下,1987年10月号的《星星》诗刊,以前所未有的版面发表了共计22首的《华万里诗选》,同时配发了公刘等名家的评论文章,更让华老一举成名,响彻诗坛。20世纪80年代,也是华老创作的第一个高潮时期。”
华万里本人最看重的代表作《风吹过花朵和文字》,最早就发表在《星星》诗刊,2011年的“青春回眸”诗会之后,由《诗刊》重新发表,并选入《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蒋登科介绍,这首代表作集中体现了华万里的诗歌美学,“有评论指出,华老在诗中列举了20多种花草,写得晓畅而明快,繁复而疼痛,运用了断裂、破碎、飞白的手法,既以气格为主,又以和声相伴,将一首准情诗渲染到了极致。读到最末,仍感到‘风在吹’,花朵和文字在随风摇曳。待到惊转过来,方发觉‘月光下站着一个满怀蝴蝶的人’。”
这种极致浪漫的表现力,与华万里的诗歌启蒙有关。他生前曾在深度访谈时告诉蒋登科,自己18岁时就在日记本上练习写诗,“大概是读了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的缘故吧,写了不少的爱情诗。1975年,开始正式创作,诗句在报刊上变为铅字。最初的创作动力,显然是爱情。我能够坚持创作的主要原因是对诗歌的热爱。”
老骥伏枥
年过七旬笔耕不辍再迎创作高潮期
2013年,72岁的华万里凭借组诗《不敢轻易转过身去》荣获“2013中国·星星年度诗歌奖”年度诗人荣誉,主办方《星星》主编梁平宣读了获奖理由:“华万里是这个世间的梦想者……他的诗以深切的个人经验出发,总能在人心最温暖的未维度上,唱出让人动容的乐章。”当时,华万里正卧病在床,没能从重庆赶赴成都领奖,他给出了这样一段获奖感言,“半生与诗歌为伴,与诗歌同行,认诗歌为信仰。青年时代是诗歌让我得到了爱情,危难之际,是诗歌让我突破四面楚歌。感谢诗歌让我永远年轻。”话语虽简短,但句句都意味深长。
这段过往,也为蒋登科留下很深印象。“华老一辈子喜欢诗,不断探索和创新使他的作品一直显得年轻而有活力。直到七八十岁,他依然笔耕不辍。2011年我跟他深度访谈时,他曾表示自己第二个创作高潮期始于21世纪的头10年。有人说他‘老树发新枝’,但他却说,自己内心确实‘有一种强烈的蓬蓬勃勃的创作欲望’。”
欲望何来?华万里曾对媒体表示,几十年诗歌创作给他带来了充实、寄托和荣誉,因此他晚年的爱好仍是阅读和写诗,“阅读如同在花园赏花,活到老赏到老;创作是一条神圣的道路,即使泥泞溅到衣上也暗含光辉。”
在蒋登科看来,华万里创作力始终蓬勃,还在于他一直活得很快活,且从不回避自己对爱情的追求,“他曾说,自己缺乏灵感的时候就‘打望’美女和听音乐,这种追求使他成为了以爱情诗成名的诗人,也让他始终保持旺盛的创作激情。我们俩很熟,有时我开玩笑称他为‘花万里’老师,他也一点也不生气,总是乐呵呵的。”
痴迷爱情诗
要为中国新诗带来新的实验和探索
事实上,华万里成名虽早,但诗集的出版却颇多艰辛和曲折,直到2009年,67岁的他才迎来首部诗集《轻轻惊叫》的问世。“不过,他一直心态很好,他最看重的是,‘一个诗人的天职是写诗,写好诗’。他的确写出了太多好诗,这些诗歌的最突出的特点,是唯美观念和理想主义的追求和时时流露。“蒋登科介绍,评论界曾说华万里和李钢、傅天琳形成了重庆诗坛“金三角”,“对此,华老似乎有些谦虚,‘这美誉是否成立要让时间来检验’,但当我问他觉得自己处于重庆诗坛何种地位时,他直言:一直位居一流。这,是诗人的自信。”
2010年10月的《诗刊》“青春回眸”专号上,曾有这样一段文字:“华万里用地道的重庆话表达了他对当下中国爱情诗创作的不以为然。”在蒋登科看来,用爱情诗为中国新诗带来新的实验和探索,正是华万里的执着追求。70多岁时,华万里仍痴迷爱情诗,“一想到爱情,就热血沸腾,激情燃烧。因为他坚信,爱情是人生中的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并且,他认为自己的爱情诗大多不是单纯的爱情诗,而是借爱情诗的瓶,装着抒发美的酒,‘它们是我借爱情诗的壳还我忧伤、愤懑、憧憬的魂‘。他说自己写爱情诗的目的,在于刷新中国爱情诗,为爱情诗的写作进行新的实验和探索,从而扩大爱情诗的写作范畴和深化爱情诗的本质因素。”
诗人一生的艺术探索,一定会遭遇的困扰,是如何自我突破。华万里曾说,自己解决的办法只有一条路径:不断创新。他在年过七旬时被大家尊称为年老的“青年诗人”,对此他曾坦言:“我已是白发飘飘的年龄了,但在诗会上,我依然语气铿锵地自我介绍:‘青年诗人华万里!’因为我有一颗永不泯灭的童心,我有先天的爹娘给予我的写诗才气和壮丽山水赠我的写诗禀赋,以及我后天的孜孜不倦的对诗歌的敬畏、热爱和操练。”
“华老曾写下一首《遗嘱》:‘当我死后,请把我葬在白纸一样的地方。用文字作泥/垒一座少典故的土坟。然后,在墓碑的上方/刻一朵简单的云,象征我的自由、纯洁和清贫/在中间端端正正写上我的名号,时时透露出鹧鸪的叫声/再在下方,种植几茎细草,让它们在我寂寞时轻轻地摇曳……’春天来了,花开万里,华老应该是穿过了百花林、驾着百花云离开的,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他的诗意的快活。一路走好!”蒋登科说。
来源:渝北融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