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微微同居十年,她都没发现真蠢”助理:这是夫人给你的离婚书下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8-13 18:39 1

摘要:席牧时将一个纸箱带到她的住处:“这是当年叔叔阿姨留下的东西,我收了起来。”

席牧时将一个纸箱带到她的住处:“这是当年叔叔阿姨留下的东西,我收了起来。”

一沓沓手稿被拿了出来,所有的内容都指向一款新药的研发。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望向一旁的席牧时:“这是?”

“你想的没错,这款药物是当时他们的研究重点,只要将这药物研发出来,将会解决千万人的药物费用。”

黎晚很快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所以有另外一组人在阻止它的问世。”

席牧时点点头,将一个老款笔记本电脑打开,点开了邮件。

“信箱里,我发现黎教授出事前曾发了封邮件。”

而收件人是商砚白的父母。

他们是大学同学,结婚后两家人又因为孩子年纪相仿,感情一直没淡过。

后来商砚白父母从商,而她父母则出了国继续药物研发的事情。

黎晚没觉得不妥,毕竟是两家的婚事,肯定会有交流

只是点开邮件的内容,是没有想过的药物的制备过程。

回信里,商砚白父母写到:「老黎,你怎么这样固执,这个东西我不会给你在国内推广,你我都是有家庭的人,不是当初那满腔热血的二十岁了。」

「算我看信错了人,你就当我没提,晚晚的婚事我们会赶回去,这些年多谢你们照看晚晚了。」

席牧时挽了挽袖口,正色道:“我们初步怀疑,叔叔阿姨的车祸应该和商家脱不了干系。”

她的眼眸微动,起伏的胸膛随着黑沉沉的夜归于一片安宁死寂。

她转头看他,目光恳切:“席教授,我想继续我父母的事业,你可以帮我吗?”

席牧时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像隔着屏幕一层雾,但还是答应道:“你本身就有天赋,不必那么拘礼,叫我牧时就好。”

她德语退步很多,席牧时就每天来教她专业词汇,做她行走的听力播放机。

可无论多晚,席牧时都会将一切收拾好回到自己家里,下大雨时还不忘嘱咐她关紧门窗。

很快她的德语水平已经可以在课题汇报时游刃有余,讲解内容也时常让台下的老教授眼前一亮。

席牧时就在台下不远处看着闪闪发光的她,某根心弦似乎也随着她的致谢乱得一塌糊涂。

黎晚独立研发的药物已经通过了两期试验,即将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第十二章

几天后,商砚白将车停到一所私人宅院门口。

孟时微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商念初跑下车,一脸高兴:“这是我和爸爸妈妈的新家吗?”

商砚白故作严肃,伸手摩挲着孟时微的耳垂,闷声低笑:“刚才——叫我什么?”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有些羞涩地贴到他的怀里,极小声地叫道:“老公,你最好了。”

“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吗?”他眼眸一弯,扬唇:“有证在手你怕什么?”

这本来也是他准备让孟时微假死后给她准备的居所,现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些。

想起黎晚,他掏出手机,除了工作群的消息,那道独属于黎晚的专属提示音从没响起。

他发出的那条消息,就像是水滴到湖里,不见了一点踪影。

“嫂......黎小姐一个人在家,她会不会生气?”

商砚白听到黎晚的名字心里莫名觉得很烦,拉着孟时微和商念初进了屋子。

冷哼一句:“绑架了念初,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随意点了几个菜让阿姨去做,他则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滑动着某个文件的电子版。

不到十页的文件,商砚白来来回回翻动好多遍愣是一点内容都进不了脑子。

孟时微抢走他的手机向他撒娇:“我和念初都想吃你做的饭。”她噙着几丝娇羞,眼波流转:“你去做好不好?”

曾经独属于黎晚的那些偏爱,她都要一一从她身边夺走。

商砚白犹豫了下,还是拿起了围裙,只是他下意识把绑带递到身后,很自然喊了句“晚晚”。

空气一下子陷入安静,他自己胡乱绑了个结走到洗菜池。

拿起案板上的刀准备切菜,脑子却控制不住地在想黎晚在干嘛?

她一个人在家吃什么?点外卖的话她的胃受得了吗?

胡乱切了几个香菇后,刀口落在了他的手指上,瞬间渗出血来。

孟时微赶紧找来医药箱包扎,他却有些魂不守舍地看着渗血的手指担心着远方的某个人。

“阿砚,你怎么了?”

他才回过神来,安慰着眼前的女人:“我有点累了,晚饭还是交给阿姨做吧。”

心里满是不甘心,孟时微还是咬唇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商砚白书房的门被敲响,商念初从门缝探出一个脑袋:“爸爸,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

他看着她那双盈盈动人的眼睛,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商念初的卧室里,她躺在商砚白和孟时微中间眉眼弯弯:“终于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啦。”

他拿起一本儿童读物,很认真地读着上面的文字,只是到后来不像是讲故事,像机械性地播报文字。

好在商念初已经睡着了,他也停了下来。

看到女儿熟睡后,孟时微翘起小腿蹭起他的裤管,眼神里的暧昧之意溢于言表。

商砚白避开了她的暗示,伸手推开她,将故事书放到一边,略带歉意:“今晚还有工作要处理,你先睡吧。”

然而回到书房里,他没拿起一份文件而是打开了手机。

他点开输入法,几个字删了又打,打完又删,到最后还是发了出去。

「小哭包,晚上吃的什么?」

没回,隔了二十分钟后,他再次点击发送。

「我恰好在家附近,要不要给你带宵夜?」

凌晨两点:「别不回我,是睡了?」

还是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他捂住狂跳的心口,只觉得这种心慌感似曾相识。

上一次心慌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黎晚在国外撞破他亲吻孟时微,是那次出租屋她看到他和孟时微共处一室,是她高烧不退打通他电话的时候......

好像每次黎晚要离开他时,他的那颗心都会报警。

然而这个想法却被他硬生生按了回去,他一直隐藏的很好,况且是黎晚派弟弟绑架的念初,她是没有资格生气的。

而且她会绑架念初,说明一定是还在生气上次他没有救她,在吃孟时微和念初的醋。

可整整一晚他书房的灯都亮着,天刚亮他就借上班为由到了车里。

他清清嗓子,还不忘整整衣领,拨通了他昨夜目光停留最多的那个号码。

滴——滴,两声后,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用力捶了下方向盘,他有些气急:“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连说一下都不行了。”

十五分钟后,他却鬼使神差地开到了他和黎晚的家,打了通电话出去,问助理要了黎晚定期买花的地址。

在一条僻静狭窄的小街上,他看到了那个花店,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黎晚独独钟爱这家的白玫瑰。

木质的招牌和有些斑驳的外墙昭示着这个花店开了很多年。

他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前台:“一束白玫瑰,谢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头,看到商砚白的一刻,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惊呼出声:“小伙子真是你啊。”

见商砚白满脸不解,她笑着解释:“十几年前你在我这买过花,你忘了?”

十几年前,他大概在上高中,那时候他怕分班会把他和黎晚分开,想在分班考试前表白。

那时候家里给的生活费不多,只能在街边一个老太太那里买花。

他提前买好花,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她,然而每次向她靠近时,他都会因为各种理由退缩。

他们太熟了,熟到他怕表白失败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不知道买过多少次老太太的花,可每次都会以花瓣落了,或者有些蔫了,终止计划。

最后一次放弃时,他苦笑着把花退了回去:“我怕这花和我这人一样不够好,配不上那么优秀的她。”

老太太把一束包好的白玫瑰递给他:“当年我忘了告诉你,你想表白的女孩早就知道你的心意,她每次都来我这买花,还说你是她先生好多年了。”

他看着怀里的花,眼角却湿润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开车回家。

然而打开门后,屋内只剩一片死寂,他拿着新买的花来到花瓶旁,却发现花瓶早已空了。

就连桌旁的合照也被人撤走了,紧接着他又发现洗手台上少了黎晚的洗漱用品,水台上没了他们定制的情侣茶杯,她的衣柜里除了几件挂着吊牌的衣服,其余东西都不见了。

商砚白打给了保卫处调门前的监控,被告知黎晚前几天拎了个行李箱背着个包出门了。

行李箱?是出远门吗?

他像是想到什么,有些不耐烦地拨通一个号码:“不是说不让她出差吗?她身体不好,出点事的话我......”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懵:“商总,夫人已经离职了啊。我以为是您的意思,就盖章了。”

胸膛中传来急速的心跳声,他挂断电话后立马打给助理:“不管用什么方法,用尽一切手段,给我去查夫人的行程。”

第十三章

十分钟后,他看着助理发来的短信陷入沉思。

「查了各个机场和车站,没有任何夫人的行程信息。」

「商总,夫人的身份信息失效了,就连户籍信息也没有了。」

......

他闭了闭眼,将翻涌的情绪压在心底,动用所有力量将黎晚常去的地方一一搜寻。

直到那张显示着查无此人的照片被传送到他手机,他手中的咖啡杯应声落地,褐色液体溅上裤管也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一定是查错了,这不可能......”

黎晚消失后,商砚白像只鸵鸟将自己埋在他和黎晚的小屋内。

希望从她遗留下来的东西里发现她去向的蛛丝马迹。

然而在房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发现黎晚什么都没给他留。

诺大的屋子里,和她有关的仅有几十捧摆放整齐的白玫瑰和那枚她带了六年的婚戒。

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除了有关黎晚的信息,他一条都不回。

孟时微敲了好几次门,都被他安排的人赶了出去。

她在门外哭喊着:“阿砚,我和念初都很想你,你不要我和女儿了吗?”

他没有回应,因为他在心里,孟时微和商念初本就是他们之间感情的润滑剂,没了黎晚,她们什么也不是。

商砚白看完了花束上缀着的所有卡片,端详着那枚戒指看了好久。

他立刻联系了制作这枚戒指的厂家,将三个月内的定位信息调了出来。

最近的一次就是别墅。而前一次竟是郊外的精神病院。

他盯着左下角的日期,心脏像突然裂开道缝隙。

他吩咐助理:“给我去查精神病院着火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他接到助理的回话:“商总放心,那次的火烧得彻底,连尸体都能烧为了灰烬,就是楼梯上有一路血脚印,我一会儿找人去清理掉。”

商砚白握着手机没有回话,忽然想起什么,他点开了黎晚离开那日门口的监控。

那天她出门时,步频很慢,有很明显的跛行,总是后脚跟先着地。

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直到他看到血脚印的图片,他一眼就看出那是黎晚的。

所以那天被绑在天台的人是黎晚,被放在木炭上炙烤的人也是黎晚,亲眼目睹弟弟跳楼的人也是她。

他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像有把生锈的刀在心脏上反复拉锯。

“这一切不都是她安排的吗?又怎么会......”他将头埋进臂弯,不可相信地陷入沉思。

聪明如他,唯一的答案是,黎晚绝对不是这件事的主谋。

而真正的主谋不仅对商念初的行径了如指掌,还对黎晚有所了解,并能轻而易举将她打压成解救黎泽的人。

十几分钟后,一辆黄色的跑车如电闪雷鸣划破暮色,停到孟时微家门口。

商砚白推开房门上到二楼,听到了孟时微的声音。

“妈妈,我已经听话说是那个哥哥绑架的我,为什么爸爸还不回家?”

她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柔声道:“爸爸只是太忙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

房门被一脚踹开,商砚白神情阴郁地站在门口,眼里闪出暴怒的寒光。

孟时微慌乱起身:“阿砚,你怎么来了?”

“是你找人绑架了念初?”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针,带着细密而危险的震颤。

孟时微后颈发凉,肩膀不自然地紧绷着:“怎么可能,念初是我的女儿,阿砚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故意引我去精神病院”他钳住她的双肩,五指深陷皮肉,“还将黎晚说成绑架的主谋,是不是你干的?”

孟时微痛得流出眼泪:“不是的阿砚,我怎么会......会拿亲生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呢?”

他审视的目光从孟时微身上扫过,有些嫌弃地松开手,居高临下告诉她:“我会找人查,要是你干的,我定要千百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回公司后,他立刻安排人查那日的“保镖”,随后一张张银行流水单子出现在他眼前,所有的汇款人都来自一个卡号,户主是孟时微。

当他再次到达别墅时,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搜查孟时微的行踪,发现她们去了商家老宅。

他刚一进门,就听到孟时微的哭声。

她跪在商父商母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旁边的商念初也在不停抽泣。

商砚白看着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那天黎晚摔下楼,她们也是这般跪在地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商父敲了敲桌子,正色道:“砚白,黎晚的事时微已经跟我们说了,既然她已经走了,你也赶紧和时微准备场婚礼,不能让自己家的孩子流落在外了。”

商砚白拳头因用力过度微微泛白,他一字一顿道:“不可能,我商砚白的妻子只能是黎晚。”

在这里不能直接绑走孟时微,他也不想多停留,只能另寻时机。

刚出大门,他忽然想起黎晚还有些东西在老宅,又转身回来。

可没想到孟时微并没有离开,而是趾高气昂地坐到沙发上,和两个老人相对而坐。

“爸妈,你得给我做主,现在我都给商家生下个女儿,怎么还不能当商家的少夫人?”

老两口无奈地叹气:“你不是不知道砚白的脾气,为了那个黎晚什么疯事都做得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啊”

孟时微忽然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露出得意的笑:“当初可是你们让我开车去撞死黎晚父母的,当时的通话我还留了录音,二老应该还记得吧?”

商父拍桌而起:“可当年我们给了你五千万,你答应我们永不出现,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商砚白怔愣地站在门外,像被重石砸了胸口,说不出的闷痛。

和黎晚结婚前一晚,他先接到了孟时微的电话。

她哭得撕心裂肺:“阿砚是我太着急了,我只是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爸爸,没想到撞死了人。”

当他赶到现场,知道她撞的人正是黎晚的父母时,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你这个疯子,我要报警,要你为叔叔阿姨偿命。”

拨通报警电话前,孟时微跪在他脚下,泪眼婆娑:“阿砚我怀了你的孩子,到时候这一切可能就瞒不住了,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坐牢,但黎小姐要是不和你结婚,我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发白的脸,孟时微的哭腔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阿砚我怀了你的孩子\",这句话像根细针,正往他太阳穴里扎。

他已经欺骗黎晚三次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早就有了孩子,她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头了......

商砚白的指尖在手机键盘上悬了三秒,报警界面的\"通话\"键被按得泛白又松开。

最后他选择挂断了电话,将早就死亡的黎晚父母送到了自家医院的抢救室,把案件进展整整拖到了他和黎晚结婚后。

商砚白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人死不能复生,他也接受不了失去黎晚,以后他会用一辈子弥补她珍爱她......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意外,结果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可为什么孟时微说是他爸妈叫她干的?

然而二老没有多说,直接甩出一张卡:“这是最后一次,念初你不能带走,我们商家不能绝后。”

第十四章

孟时微刚心满意足地拿着卡从老宅出来,下一秒却被人套上了麻袋塞进了车里。

她被带到一间空旷的办公室,头上的麻袋被拿走,眼前是商砚白那张满是戾气的脸。

他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整座城市的灯火都在他的脚下,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霾。

她虽然心里一阵恶寒,却还是心怀侥幸地走向他:“阿砚,你想见我就直说,这是干什么啊。”

他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身体前倾到她的耳旁,声音低沉犹如炼狱讨命的恶鬼:“当然是向你讨债。”

一厚沓文件被他甩到桌上,一条条她和被收买人之间的聊天记录和转账通知被印在A4纸上。

她无力辩驳,只好跪地求他:“不是的阿砚,我就是太害怕,害怕她抢走你,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和念初。”

他冷笑:“你所谓的害怕就是一次次从我爸妈手里夺出银行卡?”

他狠狠把那些转账单扔到她脸上,赤红的双眼里满是愠怒:“孟时微,你真叫我恶心!”

“阿砚,这钱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她颤抖着手将卡递到他面前,期待着他的回应。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卡被踢飞了出去,他眉头微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当初晚晚这么求你,你会放过她吗?”

见孟时微呆愣,他冷哼一声,随后一脚将她踹到墙上:“我说过你用在黎晚身上的手段,我会一一从你身上讨回来。”

孟时微唇角流着血,却强撑着疼痛站起身,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你以为你爸妈是什么好鸟,还不是满身都是铜臭味,几十年的朋友说撞死就撞死,就为了所谓利益,商砚白你说我恶心,虚不虚伪?”

商砚白神色骤然僵住:“不可能,你胡说。我妈爸一定是有把柄落在你身上,他们不是这样的。”

见他否认,她眼底的讥笑又盛几分:“哦,说起来,这件事你可是帮了不少忙。”

她顿了顿,故意拉长声调:“你的婚礼就是你岳父岳母的催命符。”

商砚白情绪已有些失控,一拳狠狠砸到她身后的墙壁上,情绪崩溃:“怎么可能,你在骗我是不是!”

“那你看看你自己的手,你当时可是一枚枚骨钉打到那个叫了你十几年哥哥的人身上,是你用药毒哑他的嗓子,让他在所谓的疗养院里不人不鬼的。承认吧,商砚白,你和你父母是一路货色。”

商砚白眼底尽是血丝,伸手凶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勾引我,要是没有你,我和晚晚根本不会发生这些。”

她笑得瘆人:“那你呢?当初是谁抵不住诱惑,离开黎晚没一年就和我偷尝禁果,你所谓纯洁的爱,抵不过距离和欲望,又是谁到国外名为历练,实则让我意外怀孕,商砚白,你就是一个控制不住下半身的人。”

那些久远的记忆侵蚀着他的神经,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一遍遍摇头极力说着不是的。

孟时微的兴致却越来越高:“其实黎晚早就看透了,她只是一遍遍容忍你罢了,你以为我和你的事她不知道吗?什么狗屁养女,她会信?从你带我回家那天开始,你就已经留不住她了。”

“是,是我的错。”商砚白颓丧地走向她,却一下掐住她的脖子怼到墙上,满眼都是血丝:“所以只要你消失,晚晚就会回来。”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孟时微脸憋得通红,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停求饶:“商砚白,你松手,还有......念初,你是她爸爸,你不能......”

商砚白松了手中的力气,用力将她甩到墙上,冷笑:“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查吗?亲子鉴定就在这,孟时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孟时微瘫软到地上,拽着他的裤腿不肯松手:“别,砚白,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你别杀我。”

他一脚踩在她的手指上,力道加大仿佛要碾碎她的骨头:“杀你?这对你来说算是赏赐,你这条贱命还得留着给晚晚赔罪呢。”

第十五章

郊外一个废弃多年的别墅里,商砚白眼神冰冷地看着一间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对着身旁的人吩咐道:“把她丢进去。|”

孟时微抓着门上的早已生锈的铁棍,声音嘶哑:“阿砚我错了,我不想被关着。”

他嗤笑:“关着?那也太便宜你了。”

“啪啪”两道手掌相击的声音后,两道泛着诡异绿光的眼睛从暗处逼近,它没叫,只是垂着舌头,嘴角却往上扯,露出半截森白的犬齿。

孟时微这才发现身后一直藏着只可怖的藏獒。

他板着眼,神色冷然:“她要是快被阿默咬死了,就找人给她缝伤口,恢复差不多再把她丢进去,直到晚晚回来为止。”

走廊的的灯是透着暖意的黄,落在商砚白脸上,却冷的彻骨。

孟时微的惨叫声从不停地从地下室传出来,商砚白却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回到别墅,托着下颌反复回想黎晚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觉得黎晚身后绝对有帮手。

光是注销身份和隐藏行程信息这两件事她一个人绝对做不来。

他再次查看了戒指里的定位,企图从她去过的地点里找到她身后的组织或人。

接着他发现那天黎晚回家很晚前去了一家医院。

赶在黄昏橘黄色的光影消失的最后一刻,商砚白终于赶到了她就诊的医院,地面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直接闯进了进去,揪起医生的领子逼问他:“你是不是有个叫黎晚的患者,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医生被吓得得不轻,颤抖着声音回答:“她…她怀孕了。”

怀孕二字像一枚爆炸的定时炸弹,商砚白耳中响起一阵嗡鸣。

冷白的灯光落到他脸上,在他冷峻的眉眼上铺开一片难得的脆弱。

声音也不由得柔和起来:“那宝宝情况怎样,现在多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医生不禁后背一身冷汗,神色紧张:“她是来预约流产的。”

他难以置信地厉声质问道:“流…流产?”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战战兢兢解释:“黎小姐预约过,我让她想好后一个月再来,但现在早过了时间她也没来找我,孩子可能还在。”

听到这句话,他心里像是突然炸开了一朵烟花,所有的情绪都涌上来,压也压不住,只能任由它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连心跳都快得像是快要蹦出胸膛。

“晚晚,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

第十六章

他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架空了商父商母的执行权,将他们软禁在老宅,并把商念初交给他们照看。

他没有把商念初不是商家血脉的事告诉二老,他们那么看重血脉,那就一直养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吧。

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躺在他和黎晚曾经相拥而眠的床上睡不着了。

下意识去翻西装的内口袋,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直接开车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别墅,踹开笼子将角落里浑身是血,裹满污泥的孟时微拎出来:“我给你的香囊呢?”

她讥笑着后退几步,随后掏出香囊,疯癫地将它撕碎。

布料早就有些老化,在剧烈的撕扯下直接变成两半,里面的香料和药材洒落一地。

他疯了一样跪在地上,想把那些香料捡起来,可地上潮湿一片,很多都被尘土包裹,再也拾不起来。

从那之后,商砚白开始做针线活了,非要亲手缝制那坏掉的香囊,手指被扎破无数次,他总觉得不像。

几个月后,终于有人查到了黎晚的消息。

是在社交媒体上被发现的,那张照片里是在德国街道上一个很模糊的身影。

但商砚白还是一下子认出了她,命人去查这究竟是哪里。

后来助理带来消息:“夫人应该是在慕尼黑中心的圣叶学院。”

顿了顿他又说:“只是,听说进那里的人会在那里至少封闭四年。”

商砚白后面的话没听进去半分,满脑子只想着黎晚找到了。

而后,他直接飞去慕尼黑,所有会议都变成线上,不顾七小时时差,硬是在异国他乡待了三年。

他会在圣叶学院门口的蛋糕店过生日,眼睛却直勾勾看着街道,生怕不注意间遗漏她的身影。

他许愿后未曾吹灭一根蜡烛,那是他心口的一根刺,他固执地想等到黎晚一起来吹,好像唯有这样那个愿望才会实现。

某次他半夜回家,他照例买了一束根本不会被送出去的白玫瑰。

走在路上一条小巷上,一群小混混见他衣着不凡起了歹心,可他们哪里是商砚白的对手,没多久就被打得直不起身,一人不小心踩在了玫瑰花上。

他凌人的气势一下子败下来,宁愿将自己腕间千万的手表送出去也不愿让玫瑰花损坏一点。

四年有多长,商砚白已经完全没有概念。

他只知道过了很多个春夏秋冬,抽出嫩芽的时候他看到路边的花,下意识拍照发了出去,置顶的人却再也没有冒起过红点。

夏日暴雨,他看着门口的雨伞沉默了许久,好像这里本该有一把橙黄色的伞。

可是现如今只有一把孤零零的黑伞了。

好像黎晚走后,他的时间停止了,只有和黎晚有关的事情才能让他的时钟转动半分。

四年后,一场在德国举办的世界药物发布会,各大有名药企都到了慕尼黑。

圣叶学院作为药学界的顶级药学院无疑受到了更多关注的目光。

与往年不同的是,此次宴会正值建校120周年,会给这次药物研发最佳的研究员颁布终身荣誉奖。

商砚白站在角落里无心商谈,但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对这次新星有些了解。

有人说她是休学了七年才继续药物研发的

有人说她只用了三年就受到院长的青睐,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还有人说她这次的药物将会成为临床的一线用药。

原来,不在商砚白身边的黎晚依旧闪耀。

他的腰板不由得挺直几分,嘴角里洋溢着难以名状的自豪。

一个药企老板不禁感叹:“要是能娶她当老婆,我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听我同学说她已经有孩子了。再说她的身价是你付得起的?”

话音落下,商砚白身子一震,手中的香槟杯应声落地。

他激动地拉住刚才说话的人,脸上满是惊讶:“你刚说她有孩子了?几岁?”

那人不解地瞥他一眼:“才刚上幼儿园啊。”

那就是三岁多,商砚白一遍遍心里盘算着时间,直到得出的答案和心中的猜测重合,他激动地笑出了声。

灯光暗下,黎晚穿着一身高定女士西装,长发微卷垂落肩头,耳垂上是简约的锆石耳钉,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她不凡的气质和极高的学识。

她信步走到发言台,对准话筒流利地用德语介绍了本次药物的配比以及在体内的代谢过程。

后面又有几人对他们的药物进行了介绍,然而大多人的目光却停在了黎晚身上。

黎晚也当之无愧获得了最多的选票,院长亲自上台给她颁发了终身荣誉奖。

合影留念环节,她面带羞涩地朝台下某个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上台。

随后,一个宽肩窄腰的男子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站到了他的身旁,那男人很高,拍照时故意弯了身子,他俯身看向她,像倾倒的山峦。

黎晚发现了男人的小心思,不由得轻笑一声。

然而只是这一笑就勾得台下的商砚白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查清黎晚和此人的关系。

第十七章

他视线越过众人,目光灼灼落在她的身上。

颁奖后,黎晚被邀请到另一间会议室,接受台下记者和企业代表的提问。

她举起话筒不紧不慢地将设计思路和研究心得讲给提问的人,目光也在不经意间瞥到了角落里的商砚白。

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却还是很快恢复正常。

然而在接近尾声时,他紧握着话筒,眼里泛着泪光站起身来。

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他问了一个和药物毫不相关的问题:“黎教授是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淡淡开口:“总之我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宴会结束,黎晚在席牧时的护送下坐上了回家的车。

车窗外的城市夜景像幻灯片一样从她的脸庞一侧飞速后退,点点霓虹透过砖瓦缝隙流进弄巷。

席牧时看到后视镜里在车流中不断靠近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在学院周围绕了好久才把黎晚送回家。

黎晚顺手在学院的咖啡馆里点了杯冰美式,可端上来的却是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热牛奶,她看着眼前颈项修长的男人长吁一口气,还是乖乖地喝了杯中的牛奶。

送她到门口时,他波澜不惊的眼里藏着一丝担忧:“晚晚,别想太多,我一直都在。”

黎晚点点头,回到了家里,可右手指节早已泛白。

凌晨两点零八分,席牧时枕边的手机发出了刺耳的报警声。

他条件反射般跳下床,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黎晚的房门,直冲向阳台。

窗帘被风卷起,冰冷的月光照在她纤细的身躯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的半只脚已跨出围栏,整个人如风中浮萍,轻轻一推就再也直不起身。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从身后将她抱了回来。

他轻拍她的后背,慢慢安抚她颤动的身躯,让她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明。

几分钟后,她渐渐恢复神志,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她略带歉意地抬起头,注视着他的双眼挤出一个笑容,弯弯如新月,光耀一室。

他不忍戳破她的伪装,只是递给她一杯温水:“今晚我会在外面陪着你。”

在他关门的一刻,黎晚叫住了他:“牧时,你知道阿泽是怎么死的吗?”

她握着手中的杯子,像耗尽所有的力气,继续问道:“你知道站在高楼上往下跳是什么感觉吗?”

见他愣住,她只是淡淡一笑看着窗外:“你知道吗?阿泽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但是那天站在十几层的高台上,他看着我笑了,那是他最后一次叫我姐姐。”

“我问过医学院的同学,他们听那些跳楼中活下来的人说,那是一种在急速中奔向死亡。”

她压住喉咙的梗塞:“在持续耳鸣后会迎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如果恰好你的脑袋还有意识,你会感到自己浑身被摔得四分五裂,四肢百骸都痛不欲生,直到血液流尽。”

她的泪再也止不住,跪倒在地板上抱头痛哭:“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当时跳了,他就能活,他就…能再喊我一声姐姐。”

席牧时拿出纸巾不发一言,其实这些他早就知道,在上飞机前他就知道了。

他只是觉得有些槛,她得自己过,他帮不了她,只能默默在身边陪伴她。

人人都说黎晚有天赋,只有他知道她这些年有多少时间用在制药上,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别人都味同嚼蜡,她却一口口地将那些苦楚咽回肚子里。

第十八章

黎晚醒来时,窗外已晴空万里,她睡眼惺忪间一个小男孩冲到她的怀里。

他拉着黎晚的手,语气里满是喜悦:“妈咪,爸爸说要带我们去游乐园玩。”

厨房里正在烤吐司的的席牧时,回过头和她解释:“院里没什么事,多多刚好没课,我就自作主张说带他去了。”

黎晚一向最宠多多,看着两人恳切的目光,她只好点头答应了。

多多是黎晚师姐的孩子,是单亲家庭。

当年师姐执意继续她的专业,可她的丈夫并不支持,还以离婚要挟,可师姐没有退缩,一个人愣是把孩子生了下来。

可是,她一个人不光要带孩子还要工作,产后没能好好休息,婆家那边又找人来闹,在实验室里因过度劳累猝死了。

组里的人都不忍心把多多送进福利院,也不愿把孩子交给师姐的前夫,黎晚就主动收养了多多。

郊外车流冷清,不一会就到了游乐园。

可这天气实在有些晒,没一会儿黎晚和多多脸颊就微微泛红。

席牧时让他们在阴凉处先休息会,去找小摊贩买遮阳伞和冰饮。

黎晚正给多多扇着风,多多眼睛一亮,惊喜地喊道:“哇,是我最爱的巧克力圣代。”

她转过头刚想朝来人训斥多多牙不好,怎么又买巧克力的,可在看清来人后还是脸色一紧,抓住了要冲出去的多多。

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看向他的眼里有疏离与讥讽,甚至还有淡淡的防备。

商砚白被她的反应刺痛却还是蹲下身子,将手中的圣代递给多多,眼里满是宠溺:“晚晚,你太不细心了,这么热的天带孩子出来玩,也不知道给孩子带降温的。”

多多拿着手里的圣代,拉了拉黎晚的衣角小声询问:“妈妈,我可以吃吗?”

她点点头,随即冷着脸打开钱包拿出五十欧递给他:“不用找了,谢谢。”

商砚白抱着胸没有收,而是摸了摸多多的头:“我给自己孩子买东西,收什么钱?”

见黎晚愣神,他长腿一迈到她身旁,音调放的很低满是讨好的意味。

“晚晚,这些年你辛苦了,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这四年我一直在找你,今后你也不必那么辛苦了,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多多的。”

黎晚后退一步和他隔出距离,平静说道:“不必了,多多是我的孩子,和商先生没有关系。”

可商砚白没有在意,而是牵起多多的手细心解释:“多多,我是爸爸,你想玩什么和爸爸说,要不要爸爸把整个游乐场都包下来,想玩什么都不用排队。”

多多满脸喜悦后又忽然垂下了头:“不排队的确很好,可我还是想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她心里划过一丝欣慰,厉声说道:“够了商砚白,你有自己的女儿,就别在这里乱认儿子了。也别用你的那套价值观来污染多多。”

“晚晚,你误会了,商念初不是我的孩子,都是孟时微——”

黎晚直接打断他:“你和孟时微的事都和我无关,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她抓起多多的手转身要走,可商砚白却沉声道:“晚晚,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来找你的吧,你知道我的手段,我不想闹得很难看。”

话音落下,黎晚动作一滞,心脏像被压上了前进的重石,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

眼看商砚白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她的呼吸也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多多却眼睛一亮,欢快地跑了出去:“爸爸,你终于来了!”

商砚白瞳孔骤然一紧,指着后面的席牧时愣在原地:“你叫他什么?爸爸?”

第十九章

多多跳到席牧时怀里,自豪昂起头:“对啊,我爸爸可是圣叶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商砚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可置信地看着黎晚:“晚晚,他真的是——”

黎晚走到席牧时身边,挽住他的小臂:“没错,他就是多多的父亲。”

心底一阵翻涌,他看着眼前的情景脸色难看:“我不信,我要带他去做亲子鉴定,多多一定是我和你的儿子。”

商砚白要过来抓多多的手,却被席牧时一把推开。

“商先生,请自重。”

他嗤笑,认为他不自量力:“你以为,你一个教授就能从我身边抢走晚晚吗?”

“我确实是一个教授,但我还是圣叶学院院长的儿子。”他顿了顿,眸光里闪过一丝杀意,“你想动黎晚,我是绝对不许的,商先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圣叶学院拥有绝对的权力,他的背后不止是医药企业的龙头,更是和各国政府有着紧密的联系,他们项目组的成员更是各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有人敢动,那明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见商砚白愣在原地,他牵起黎晚的手,带着多多一起离开了这里。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席牧时有些担心黎晚的状况,只好先开车带黎晚和多多到了自己的父母家。

席父是圣叶学院的院长,可在家里完全没有院长的架子,尤其是在看到黎晚和多多后,更和蔼可亲了。

晚饭时,黎晚看着桌上菜品不由得眼眶一酸。

靠近她这一边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还是席牧时妈妈还特意去中餐馆学的中餐。

反观席牧时倒显得有点可怜,他面前只有一大盆爽口的蔬菜沙拉。

不经意间晃动杯子,冰块会随着动作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色浓稠,衬得万家灯火越发柔和。

席牧时替她铺好床铺,燃了助眠的香薰才敢离去。

但还是不放心,在门外等了半刻,却听到了黎晚抽泣的声音。

他倒了杯热牛奶,故意把脚步声放得明显,敲了敲她的房门。

不擅长在别人面前展露情绪,他进来时她早就擦干了眼角的泪痕。

他将牛奶放到一边,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小声问询:“要出去转转吗?”

车开到礁石边,夜风把湖水吹皱,也在黎晚心中掀起波澜。

目光淡淡望向远方,她将手放到小腹上:“这里曾孕育过一个生命,可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他也没能看看这世界。”

可席牧时却问她:“有没有可能他也一直在你身边?”

见她怔住,他眉眼里多了几分柔软缱绻。

“他只是跳出了时间,变成宇宙里最原始的分子和原子,重新构建成你身边的其他事物。”

“以后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是他,为你抵挡严寒的毛衣是他,散步时迎面吹来的晚风是他,他散落四周,无处不在。”

第二十章

从席牧时父母家回来时,黎晚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商砚白。

见她回来,他赶紧递上了手中的蛋糕:“我特意做的蛋糕,尝尝?这边的饭菜你肯定吃不惯。”

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打开门锁:“不用了,我过得很好。”

快关门的时候,商砚白拉住了门把手,强硬地闯了进来。

黎晚没有刻意阻拦,有些事她也需要跟他说清楚。

一进门商砚白就左顾右盼,眼里的失落愈发明显:“晚晚,多多不在吗?”

黎晚端了一杯咖啡坐到沙发上,觉得好笑极了:“他在不在和你有什么关系?”

“晚晚,你别骗我了,你最后根本就没去做流产手术。”

他慢慢朝她靠近,嗓音里多了几分沙哑:“多多一定是我和你的孩子。”

黎晚抿了抿杯中苦涩的咖啡,心里多了一层化不开的寒冰,她打开抽屉的最后一层,拿出一个资料袋。

“你所谓的孩子,早就在那次我被推下楼时,就成了一摊无生命的血肉,商砚白,是你亲手放弃的他。”

他猛地一震,仿佛被雷电击中,踉跄着后退一步。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如同搁浅的鱼。

黎晚拉开房门,示意他出去:“商先生,你从来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然而商砚白却从身后将她捞到怀里,声音低哑疲倦,近乎失神地呢喃着:“晚晚,都是我的错,我们回去,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我一定…一定好好保护你们。”

他的拥抱让黎晚顿觉窒息,她奋力挣脱却依旧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忽然间一声闷响过后,商砚白被重重摔到地上。

席牧时握紧右拳眸若寒冰:“看来商先生没听明白,连我的妻子都敢动。”

商砚白强忍身体疼痛站起身,讥笑道:“妻子?你配吗?这屋里根本没有一点男人生活的痕迹,你算哪门子的丈夫。”

他步步紧逼,嘴角笑意渐浓:“你知道黎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吗?”

可下一秒,黎晚直接拉过席牧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商砚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眼里只剩茫然的黑洞。

第二十一章

随后,几名圣叶学院的安保直接将商砚白拖了出去。

他如同被拆了骨架的娃娃,没有一点反抗之力被安保架上车。

那之后,商砚白没有再出现在黎晚的世界。

只是某次从实验室回来,她收到一个包裹,里面躺着一个纸条和一根录音笔。

字条上是商砚白的字迹:「晚晚,当年叔叔阿姨的事我很抱歉,也不知道我父母竟瞒着我和孟时微干了这样的事,证据都在这只录音笔里,你想怎样我都尊重你,只是我们能不能回到以前?」

纸条下方写了见面在周三下午四点的蛋糕店,而那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可黎晚却觉得没有任何必要,不管真相如何,是商砚白害得黎泽惨死,她没有资格替谁原谅。

只是第二天上午,她忽然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对方语气焦急:“黎小姐,多多今早没来上学,看监控是在校门口被一个男子带走了。”

黎晚猛地站起:“那人什么样子?”

“多多似乎和那人认识,看外貌是个华人。”

挂断电话,黎晚直接开车来到了那家蛋糕店。

意料之中,她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朝她挥手的商砚白。

闯进蛋糕店,黎晚迫不及待地问:“多多在哪?”

商砚白却拿起面前的蛋糕,含情脉脉:“晚晚,你知道这四年里我每次生日许愿都许什么吗?”

他苦笑一声:“我希望晚晚能回到我的身边。”

她知道他的秉性,只好耐着性子:“我可以和你回去,但多多是无辜的,我需要确保他的安全。”

他赶紧点头,一手开车,一手握着她,生怕一松开她就会不见。

他打开他公寓的门,黎晚抢先闯了进去,朝里面喊:“多多,妈咪来接你了。”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屋内也没有多多的身影。

忽然,商砚白手中的电话响了。

助理焦急向他汇报:“商总,孟时微逃走了。”

他心里一颤,骂道:“你们怎么办事的,阿默没看住她吗?”

“她从医务室藏了剪刀直接杀死了阿默,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几乎同时,席牧时赶了上来:“警方说,一个浑身伤疤的女子劫持了多多,目前定位在郊外的废弃工厂。”

当他们赶到现场,看到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肉的孟时微,她躲在一根石柱后喊道:“叫黎晚和商砚白上来,要有其他人我就把这小孩杀死。”

她的刀子在多多脖颈处留下血痕,黎晚没有丝毫犹豫上了楼板。

商砚白将黎晚护在身后,向孟时微规劝:“你恨的是我,把孩子放了,我来做你的人质。”

孟时微笑得疯癫:“这样可没有意思。”她指了指楼板边缘的绳子:“你把绳子绑在自己腰间。”

而绳子的另一头则绑在多多的腰间。

商砚白一下明白她的意图,她指着身上的针脚哭笑着:“商砚白你最是精明,那这次让你从你自己和孩子身上选,我倒想看看你究竟作何选择。”

她笑得渗人,拉着多多直直走向另一边。

眼看多多即将被她推下楼,商砚白纵身跃下的同时,对孟时微身后使了个眼色。

席牧时不知何时上来夺下了孟时微的刀,砍断绳子,将多多拉了回来。

黎晚下意识去拉绳子,奈何下坠速度过快,在她手上拉出一串血泡。

她耗尽全身力气阻止绳子下坠,可自己却被拉着向下。

马上被拉到边缘时,黎晚感到手中的绳子松动了。

商砚白的手正放在腰间的绳结处,他垂下眼帘,掩盖眸中的慌乱与自卑,一如很多年前他护她在身下:“晚晚,这次我就不给你选择的机会了,还有…对不不起!”

第二十二章

孟时微很快被警方控制住,所有案件都得到了昭雪。

她因故意杀人加绑架等罪名被判死刑,暂缓执行。

昔日辉煌的商家资产近乎全部没收,商家夫妇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商砚白从四楼摔下,索性下面都是杂草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念在救人的功劳上减轻了罪行。

黎晚研究的药物已通过临床试验,并在各个药厂逐批生产,减轻了国内外千万患者的医药费用。

黎晚研究室成立那天,圣叶学院宣布了她和席牧时的婚讯。

这一次,没有精致的花艺,没有高档的殿堂,甚至没有一支专业的乐队,只是在休斯高原的小山坡上,举办了这场属于新人的婚礼。

参加的人除了几十名挚友还有来这里旅游的游客,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但都甘愿见证在这一刻送上新婚的祝福。

席牧时一身黑色西装衬出他卓而不群的气质,微风拂过,扬起他额头的金发,沉稳的眼眸里似乎可以装下一片银河。

晨露被风吹走,带来阵阵清香,刚开放的雏菊如同他们的爱情般,在漫山遍野间徐徐绽放。

在四月的风中,面对神圣的雪山,他们交换婚戒并许下共白头的誓言。

那天商砚白的助理也来了,并递给她一个精致的木盒。

“黎教授,这是商......他入狱前让我务必给您的新婚贺礼。”

移开盖子,是一个天蓝色缎绣金丝香囊。

“里面的香料,是他等你那四年,在各地搜寻来的。”

黎晚却随手把它送给了一位路过的外国旅客:“还是让它成为宣扬非遗的信物吧。”

孟时微死刑执行那天,商砚白正好出狱。

他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还是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连绵的天气,他的关节都会像蚂蚁蚀骨般疼痛。

后来去了南半球的一座小岛上,跟以前一位合作商学着打理药园。

飞机飞入云层,无数羁绊从此相隔万里。

彼时,席牧时正划着小舟,与黎晚荡漾在被山峰环绕的艾布湖,感受着八月的晚风。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自由洒脱的背影,直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瑰丽的云霞。

夕阳的余晖染尽碧波万顷,小舟融入醉人的晚霞,红透了少女的脸颊。

一群候鸟正穿过晨昏的雾霭,飞向远方,不曾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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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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