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午休那会儿，我穿着高跟鞋，一脸春风得意地从华建民的办公室里迈了出来。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午休那会儿，我穿着高跟鞋，一脸春风得意地从华建民的办公室里迈了出来。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聚到了我身上。
那眼神里，有鄙夷的，也有不屑的。
可这些，跟我有啥关系呢？
我照样干着最少的活儿，却拿着全公司最高的薪水。
整个公司，不管是谁，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地喊一声“杨特助”。
至于他们背后怎么琢磨我、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压根儿就不往心里去。
我心里想要的，他们根本猜不到，至少现在猜不到。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靠出卖身体上位，傍上了一个比我大二十五岁的老男人，才混到今天这个地位的。
他们觉得我图的是华建民的钱，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要的是他的命。
想当年，我也是个扎着马尾辫，一脸青涩的小丫头。
华建民就是看上了我的单纯无知，才不管公司里那些人的眼光，非要在办公室里对我动手动脚。
就这样，我揣着自己的秘密，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表面上，我成了和华建民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背地里，我却像一只潜伏的狼，随时准备出击。
他贪恋我的青春活力，我呢，就趁机收集能让他一下子倒下的证据。
但，我可不是什么小三。
因为华建民的原配早就去世了。
听同事们闲聊说，原配是因为他出轨，被活活气死的。
也因为这事儿，他唯一的儿子华晨光跟他关系特别僵。
好几年都没回过家了。
我在华建民的生活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一朵娇艳欲滴的解语花，从来不多提要求。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出现；不需要的时候，我就自动消失。
正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还一直受宠。
华建民问我，想不想做华夫人。
我低头一笑，摇了摇头。
“华总，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想做华夫人的人，恐怕能从城南排到城北呢。我就是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福气？”
我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更高兴。
果然，华建民听了哈哈大笑，一把把我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
“所以说你聪明呢，从来都不贪心那些。晚上跟我去我家吧。”
他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这次也没在我面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
他邀请我去他家，这可是头一回。
我心里那个激动啊，觉得离计划成功又近了一步。但表面上，我还是装作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下班的时候，我大大方方地挽着华建民的胳膊，从办公室走到停车场。
一路上，自然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华建民喜欢这样，因为这样更能显示他的魅力。我呢，当然愿意配合他。
在车里，华建民就开始不老实了，动手动脚的。再加上我的刻意迎合，他激动得从别墅门口一直拥吻我到客厅。
他直接把我压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上下乱摸。
“能注意点场合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慌忙推开华建民，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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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灰色运动套装，脸上阴云密布的男人，正站在二楼楼梯口那儿，冷冷地盯着我们。
“你咋突然回来了？”
华建民被这么一打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这是我儿子。”
他跟我简单解释了一句，接着就去了洗手间。
我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后背挺得直直的。
华晨光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随后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就算面对同事们审视的目光，我都没这么不自在过，可不知道为啥，在他面前，我总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无处躲藏。
“你，你好，我叫……”
“你叫啥，我没兴趣知道，不过你能成为华建民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这手段可真够厉害的。”
他直接打断我的话，还“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跟传言里说的一样，糟糕透顶。
甚至都到了直接喊对方名字的地步。
这突然冒出来个搅局的，我夹在中间别提多难受了，等华建民从卫生间出来，我打了声招呼，就打算赶紧离开。
第三章 新同事
“小沈。”
陈主任敲门的时候，我正低着头在病历上做批注，一抬头，就撞进了男人那深邃得像潭水一样的眼底。
顾慕知穿着白大褂，身形显得愈发挺拔，金丝眼镜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骨，那冷峻的下颌线，让“高岭之花”这个称号有了新的代言人。
陈主任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小沈啊，这是新来的顾医生，你带他熟悉熟悉咱们科室。”
科室里这爱当月下老人的陈主任又忙活起来了，单身名单上的人，早被她筛查了个遍。
我也没跟她提过我的婚姻状况，看来她还把我当成待字闺中的姑娘呢。
陈主任走后，我把楼层导览图推到顾慕知面前。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图册的边角：“沈医生对新同事这么冷淡啊？”
当年玩冷暴力那一套的人，现在倒学会装无辜了。
我一边整理病理报告，一边说：“下午还有两台手术呢，哪有时间带人。”
我瞥见门缝外有几个小护士在偷瞄，又补了一句：“真想找个人陪着，她们可比我有空多了。”
晚上十点，我从手术室走出来，在便利店买了串鱼蛋。
一个阴影笼罩过来，落在桌面上，顾慕知盯着我手里的食物：“就吃这个啊？”
他的目光在我光秃秃的无名指上扫过。
我放下竹签：“顾慕知，你到底啥意思？”
婚礼上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现在居然成了我的同事，这也太巧了吧，巧得让人觉得刻意。
“我……”
“叩叩叩——”玻璃窗被敲响了，徐琛拎着保温桶站在路灯下面。
我示意他稍等一下，等着顾慕知给我一个解释。
他却突然笑了：“没啥意思。你先生还在等你呢，我就不打扰了。”
又是这样，跟三年前一模一样，连个解释都不给。
我抓起包就往外走：“简直不可理喻。”
第四章 变心
我正想问徐琛怎么突然来送饭，他却把保温桶往身后藏了藏。
眼神有点躲躲闪闪的：“菜都凉了，咱们出去吃吧。”
我坚持要打开饭盒：“没事，我饿了，而且……”
当我看到饭盒里剩下半盒的饭菜时，我愣住了，保温层里还残留着一种陌生的甜香。
“有个朋友住院了，我顺路带的。”
啥样的朋友能让他亲自下厨做饭啊？徐琛向来嫌医院晦气，从来都没来过。
他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指了指科室：“刚才坐在你旁边的是你同事？”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然呢？难不成是我老相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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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琛的胳膊突然僵了一下，随后他用手臂环住我的肩膀，轻声说：“是不是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深夜时分，徐琛在客厅里待了很久很久。
我悄悄地跟了出去，只见他靠在沙发上打电话，手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语气是我从未感受过的那种温柔劲儿：
“宝贝儿，这次你就听我的，行不行？
“听话，比中心医院好的多了去了，我给你找家私立医院。
“你知道我……行行行，不喊老婆。
“和沈漫在同一家医院太容易碰面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扶着墙，才勉强稳住自己颤抖的双腿，一步一步地挪回了卧室。
床头柜上，徐琛的手机屏幕亮着——原来之前他主动上交手机，不过就是个障眼法罢了。
那些年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忠诚，原来不过是演技超群的假象。
自从华晨光来了公司之后，华建民就变得特别低调。
作为华晨光的秘书，我每天都被他安排得晕头转向，要是他不找我，我根本连见他一面都难，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去楼下拿文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华建民的新助理。
他看到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把文件一股脑儿塞到我怀里，嘱咐了一句，就急急忙忙跑去卫生间了。
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换上最得体、最迷人的笑容，敲开了华建民办公室的门。
我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后很自然地绕到他办公桌后面，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一句话也不说，满眼都是埋怨地看着华建民。
华建民的手在我的腰上轻轻地摩挲着，有些事儿根本不用明说，几个动作就能心领神会。
就在办公室里气氛越来越暧昧，眼看就要陷入一片火热的时候，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华晨光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
“杨秘书，不好好上班，在这儿干嘛呢？”
我还坐在华建民的大腿上，整个人都懵了，下一秒就被华晨光一把拽到了一边。
华建民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我能感觉到他在拼命压制自己的怒气，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和华晨光出去。
华晨光一句话也不说，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不用说，我肯定又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以前这种事儿我都习惯了，可这次，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得特别难堪。
在快要走到华晨光办公室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同事压根儿就没压低声音的话：
“这杨智雅怎么回事儿啊？在华总和小华总之间左右摇摆、讨好卖乖啊……”
类似这种酸溜溜的话被一道门给隔开了。
华晨光一脸冷气，猛地一转头，把我困在了门和他的胸膛之间。
我还在那儿发呆呢，他就已经捏起了我的脸颊，强迫我和他对视。
他那双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眼睛，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伸手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按住。
“杨智雅，你可真行啊。”
我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避开他那犀利的眼神。
耳边传来他的一声冷笑：
“就这么喜欢华建民？”
喜欢？
我巴不得他早点儿死呢。
不过这些话我可不能跟华晨光说。
我的脸上露出一丝娇羞的神色，低着头，就像一个被说中心事的少女。
什么都没说，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华晨光气得咬牙切齿，两腮都耸动起来，掐着我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我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倔强地抿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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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智雅，你迟早会为你今天做出的这个选择后悔的！”
他开口说话，那声音就跟腊月里吹过的寒风似的，冷飕飕地灌进我耳朵里，冷得我骨头都发颤。
“小华总，我可是个成年人了，自然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担起责任。”
为了把“菟丝花”这个人设稳稳立住，我装出一副为了华建民能豁出一切的样子，然后缓缓闭上双眼，任由他去瞎琢磨。
“好，行，你可真行。”
话刚说完，我就感觉他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紧接着，我的腰上突然多了两只手。
等我再睁开眼睛，就瞧见他那张脸近得几乎要贴到我脸上来了。
“华晨光……”
“砰！”办公室的门猛地一下被推开了。
我下意识地一转头，就看到华建民满脸怒气地冲了进来！
“华晨光！你是不是又欺负智雅了！”
还好我反应够快，在他冲进来之前就把华晨光推开了，所以华建民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被我推得往后退了两米远的华晨光。
我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完整的话，还故意把侧脸朝着华建民，让他能看见。
想到刚才华晨光那手劲儿，我脸上肯定得留下红印子了。
要是能让华建民心疼我，然后把我调回他身边，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啊，华建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脸上的红痕，光顾着瞪着华晨光了。
“我欺负她？她可是你的人，我哪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啊。”
华晨光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华晨光这态度，把华建民气得一阵头晕，他赶紧扶住门把手，这才勉强站稳。
“你……你这个不孝子！”
我赶紧上前扶住华建民的胳膊，还轻轻地帮他顺着气。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他拍了拍我的手，让我先出去。
我心里正巴不得赶紧离开呢，几乎是撒腿就跑出了华晨光的办公室。
转身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华晨光眼睛里射出来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在华建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宠辱不惊的本事。
大概是因为华晨光突然出现，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虽然一开始我慌慌张张地逃走了，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了。
要是我真的贪图华建民的钱财，那华晨光的提议还真挺完美的。
只可惜啊，他看错人了。
夜深了，我独自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手边那杯红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种特别诱人的暗红色。
我一仰头，把酒全倒进了嘴里，可头脑却清醒得很。
华晨光会这么说，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
从我最近对他的了解来看，原因无非就两点。
一呢，是因为我站在华建民那边，就他们父子俩这关系，华晨光想通过我来恶心华建民，也不是没可能。
二呢……
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就算他们俩闹得再凶，我也始终是个外人。
华晨光为了能让华建民看清我的真面目，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我要是不接招，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好意”？
把这些事儿都想明白了，我对华晨光的警惕也少了几分，反而多了那么一丝想要挑战他的快意。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面对华晨光的时候，我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的眼神。
没想到，这反而让他盯着我看的时间越来越长。
对不同的人，就得用不同的手段。
对华建民，我可以热情得像一团火；
但对华晨光这种危险人物，还是得小心谨慎点。
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在暗示华晨光，我对那天发生的事儿上了心，但还差一个合适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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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建民打算要出差，心里琢磨着带上我一块儿去。
这里头藏着啥心思，大伙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我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娇声娇气地跟他说：
“华晨光指定不会让我去的，他好像特别讨厌我。”
说完，还拿那委屈巴巴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华建民。
就这一眼，立马就把他的大男子主义给勾起来了。
他气势汹汹地给华晨光发了通知，压根儿就没打算跟他商量。
华建民走了之后，我孤零零地站在华晨光的办公室里，脑袋耷拉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上的花纹，心里头正盘算着华晨光啥时候会发火。
比我想得还快呢，他猛地一拳就砸在了我旁边的墙上。
我吓得一哆嗦，慌慌张张地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憋了好半天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华晨光那股子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你……你就这么想跟他一块儿？”
“不……不是，华总怎么说也是老板……”
我赶忙反驳，说完又赶紧用手捂住嘴，就好像自己说错话了似的。
这场景跟那天被他逼到墙边的情形简直一模一样，可带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他对我这反应特别满意，轻轻笑了笑，接着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睛里满是深情，我也特别配合地红了脸。
华晨光比我小七岁呢，可我在他跟前就跟个慌里慌张的小姑娘似的，啥事儿都得靠他来给我解决。
“行，这事儿交给我。”
留了这么一句话，华晨光就不知道跑哪儿忙活去了。
没过多会儿，华建民就宣布陪他出差的人换成他的新助理了。
我看他眼里那股子不甘心，忍不住怀疑这事儿跟华晨光脱不了干系。
我不由得对华晨光的手段有了新的看法，心里也在犯嘀咕，跟他搅和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华建民这一走，华晨光对我那可就更肆无忌惮了。
不过他跟他爸可不一样。
真就跟个刚陷入爱河的毛头小子似的，哪怕偷偷摸摸碰到我的手，都能抿着嘴乐呵半天。
华建民出差这一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所以我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老天爷还真帮我。
华建民走的第三天，华晨光得了重感冒，在家里病恹恹的，有气无力地给我打电话。
我到他家的时候，瞧见他满脸烧得红彤彤的。
我埋怨了他几句，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就跑到厨房给他煲汤、烧水冲药。
一开始他还在我身后黏着我，抱着我的腰，脑袋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躲了好几次，他就用那种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眼神看着我。
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
我强忍着心里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躲着他乱动的手，还不忘假装生气地瞪他几眼。
这就够了。
吃了药的他，困意一下子就上来了，被我推着回房间，彻底睡熟了之后，才松开了一直拉着我袖子的手。
我立马收起那副假惺惺的样子，脸色变得冷冰冰的，眼睛在别墅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华建民的书房。
我把厨房的煤气关掉，朝着书房走去。
不出我所料，华建民的书房上了锁，不过我早有准备。
我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里面看着有点乱糟糟的。
因为华建民不让保姆来书房打扫。
这里头，肯定藏着啥重要的东西。
我轻轻把门关好，然后打开电脑，拿出U盘。
这些动作我在脑子里都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了，可还是紧张得不行，U盘插了好几次才插进去。
他的电脑里文件多得很，乱七八糟的。
我一个文件夹一个文件夹地找，终于在一个特别隐蔽的文件夹里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捏了捏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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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忍辱负重，如今，总算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数据传输速度慢得要命，搞得我心脏都扑通扑通地狂跳。
“阿雅，你到底在哪儿呢？”
华晨光那声音冷不丁地就响了起来，我反应比脑子还快，一下子就把U盘给拔了出来，又满心不甘地瞅了电脑一眼，没办法，只能关机。
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等我回到华晨光的房间，他正虚弱无力地用双手撑着身子，靠在床头。
他问我刚才去哪儿了，我就跟他说厨房正煲着汤呢，一直没敢离开。
华晨光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拉着我的手，这儿揉揉那儿摸摸的。
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焦虑、遗憾，各种情绪搅和在一起……
明明再给我十几分钟，这事儿就成了，结果却功亏一篑。
“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
华晨光说道。
我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橘红色的太阳正慢悠悠地往下落。
我就说了句“时间不早啦”，然后拿着手包就走了。
不是我不想留在这儿，想着半夜再找机会接着找我想要的东西。
而是华晨光那态度让我心里直发毛。
他明明知道我是他爸的情人，还跟我保持着这么暧昧不清的关系。
我感觉自己就像在悬崖边上疯狂试探，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可我一直都没忘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男人，只会是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就算这个男人是华晨光，也不例外。
不是说他是个独生子嘛？
那我就让你尝尝众叛亲离，变成孤家寡人的滋味。
我是华建民的情人，这确实是事实。
但除了这个身份，我还有另一个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的身份。
十年前，我刚高中毕业，满心欢喜地盼着通过高考改变命运，让家里摆脱贫困。
可谁能想到，就在高考那天早上，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华建民带着一群工人来到我家，就因为拆迁款没谈拢，我爸妈一直没在协议上签字。
那是我头一回见到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害怕得要命。
他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轻轻一挥手，我家就被强拆了。我爸爸当时正在厨房做饭，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埋在了废墟下面，当场就没了命。
我妈妈在去讨公道的路上出了车祸，也离开了我，就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我想接着完成妈妈的遗愿，可我一个弱女子，势单力薄的，找了好多人，都被人家给打发走了。
后来有人跟我说，我们惹到的是青州市的商业巨头华建民。
从那以后，华建民这个名字就成了我的噩梦，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是那个让我冷汗直流的主角。
我在父母的坟前跪了整整两天，等到黎明的时候，看着东方的太阳慢慢升起，我下定了决心。
于是，我开始在网上到处查找华建民的资料，在公司官网看到招聘启事后，我就去黑市买了一张假文凭。
靠着这张假文凭，我成功混进了华建民的公司。
我用自己清纯的外表去接近他，成了他的“特助”。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他身边偷偷摸摸地收集证据。
偷税漏税的证据虽然能让他吃点苦头，但远远不够。
我要让他偿命。
可惜，我一直都没找到当年他强拆我家时打点关节的证据。
所以，我把目标盯在了他的书房。
U盘里那些残缺不全的文件，让我心烦意乱。
我倒了一杯红酒，独自站在阳台上，一边喝一边思索，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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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明确知晓证据的藏匿之处了，当下最要紧的任务，就是设法让他们父子二人离心离德。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我特意给华晨光带了从餐厅打包回来的养生粥，还故意暗示这粥是他自己亲手煮的。
华晨光脸上的神色那叫一个复杂，不过最后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把粥接了过去。
瞧这情形，我的计划推进得还挺顺溜。
我就这么若即若离地靠近他，感觉华晨光好像已经掉进我精心设下的圈套里了。
我掐着时间，算准华建民回来的那天，果断拒绝了华晨光一起吃晚餐的邀请。
我低着头，脸上满是为难的神情，跟他说：“华建民马上就要回来了。”
他看着我紧紧咬着嘴唇的模样，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就想要你一句话。”
“啥话？”
“我，还是他。”
嘿，终于要进入关键环节了。
我都装模作样这么久了，也该适可而止啦。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把自己早就编好的“心里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小华总，我没啥背景，全靠华总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父子俩……”
话还没说完呢，华晨光就把我给打断了。
他递给我一把钥匙，让我先去他家等着他，还说一切都有他来处理。
我来到华建民家，一进门就火急火燎地冲向他的书房。
打开电脑，找到上次那个文件夹，结果里面啥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疯狂回忆上次操作的步骤，心里直犯嘀咕，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操作失误，把文件给删掉了。
可不管是回收站，还是电脑里的其他文件夹，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我要的东西。
就在这一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我心里清楚，只有一个可能……
我被人发现了。
我赶紧关掉电脑，心里纠结得不行，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唯一有可能知道我行为的华晨光对质。
我能说啥呀？
难道跟他说：“我打算弄死你爸，你赶紧把资料还给我？”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荒唐得没边儿了。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华晨光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出现了。
“你想要的，我全都能给你。”
我定睛一看，那些文件，正是我上次没拷贝完的证据！
我看着一脸认真的华晨光，嘴巴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你啥时候知道的？”
他一边帮我整理资料，一边跟我解释起来。
“从咱俩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华建民曾经害过的那家的孩子。”
啥？那时他不过才十岁？
他居然会记得我？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张已经没了青涩模样的脸，实在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我现在这长相，和十年前那可是天差地别，而且我清楚地记得，他当时根本就不在现场啊。
华晨光跟我说，他无意间看到过华建民拍回来的视频，虽说容貌变化挺大，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他还说，当时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就认定华建民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哪怕现在年纪大了，手段没那么狠辣了，可本性还是改不了。
要是让华建民知道我一直潜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那我肯定死得很难看。
“我会帮你，只有我，才能让你真正地报仇雪恨。”
我不明白，他们可是父子，按理说应该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两个人，就算关系再差，也不至于真的决裂吧。
华晨光现在跟我说这些，实在是不应该啊。
“为啥要帮我？”
我满心疑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哪怕一瞬间的表情变化。
华晨光坐到我旁边，双手捂着脸，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他和华建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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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母跟华建民是那种商业联姻，本来两人之间就没啥感情基础。
可华母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尽着华家夫人的本分，把家里家外的事儿都料理得妥妥当当的。
但华建民这人，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家里老婆稳稳当当的，他在外面却风流得很，情人一个接一个。
在华母怀着华晨光那会儿，华建民在外面养的小三居然跑到家里来闹腾，把华母气得差点儿就流产了。
好不容易，华晨光平平安安地出生了，可华母却得了产后抑郁症。
她一个人拉扯孩子，那叫一个累啊，再加上丈夫对她漠不关心，隔三岔五就有小三上门来挑衅，这日子过得，彻底把华母这个一心为家庭付出的女人给击垮了。
在华晨光五岁那年的除夕夜，华母选择了自杀，离开了这个世界。
华母基本上是独自把华晨光拉扯大的，就这么坚持了五年。
可就在那个冷冷清清的除夕夜，她还是没能挺过去，走了。
华母这一走，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受不了这个打击，老两口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双双住进了医院，没过多久，就先后去世了。
华建民呢，就这么顺顺当当、理所当然地接手了外祖家的公司。
那会儿华晨光已经记事儿了，所以对于那个很少在家、几乎没怎么管过他的父亲，心里头充满了怨恨。
哪怕华母去世以后，华建民也尽量尽了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可仇恨的种子早就已经在华晨光心里头生根发芽了。
华晨光从小就盼着，有一天能让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亲自跪在母亲的坟前忏悔。
这个故事，听着实在是让人心里头揪得慌。
作为女人，我实在不知道，是该可怜华母，还是该怪她自己太懦弱……
说着说着，华晨光的眼角就流出了眼泪。
一个大男人，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鼻尖也红红的。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想给他点儿微薄的力量。
“你应该清楚，要是这些事儿都交给警方去处理，华建民会落个啥下场。”
我心里头想看看，华晨光到底恨华建民恨到了啥程度。
“呵……”
华晨光冷笑了一声，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那还用说，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些证据给你。”
其实啊，华晨光生病那天，就已经发现我在搞小动作了。
毕竟我嘴上说在厨房看着汤呢，可他下楼的时候，那汤早就凉得透透的了……
这样的失误……
我微微一笑，心里头庆幸，幸好华晨光跟我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不然我这复仇计划，说不定就泡汤了。
“那，咱们下一场戏，是不是该演一出父子关系破裂的大戏？”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还把详细的计划都告诉了他，这也算是对他主动给我送证据的回报吧。
华晨光不太愿意让我在这场戏里头扮演太多角色，用他的话说，华建民已经对我够糟糕的了，如今他走投无路，没必要再把我卷进这场纷争里头。
但我可不这么想，我作为华建民的“所有物”，要是被他自己的独生子给“拐跑”了，还闹得满城风雨，那不是更有看头吗？
华晨光拗不过我，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计划。
我们俩商量了老半天，直到夜幕降临，我才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公寓，满心期待着第二天的好戏开场。
华建民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喊我去他的办公室。
我去了，不过可不止我一个人去的。
公司里好多人都看到，华晨光和我手挽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华建民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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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互相瞅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接着便伸手敲响了华建民办公室的门。
刚一迈进办公室，华建民的眼神就跟钉子似的，死死钉在我们紧紧牵着的手上，脸色瞬间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华晨光！”
华建民猛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直接喊出了华晨光的名字。
华晨光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满脸不在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给了个回应。
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我就在旁边站着，当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好让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瞎琢磨。
华建民气得，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华晨光，破口大骂，说他不要脸，居然惦记上自己老子的女人了。
“你的女人？她都能当你闺女了，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要不要脸呐。”
华晨光这话一出口，华建民的脸“唰”地一下就变得铁青，目光“唰”地一下又转向我这边。
可下一秒，华晨光就往前一站，把他的视线给挡住了。
“有话冲我来，为难一个女人，华建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副德行。”
我们进来的时候，故意没把门关严实，留了一道缝儿，我还悄悄地把百叶窗也打开了，就为了让外面的人能看得更清楚，好好“欣赏”这场戏。
盛怒之下的华建民，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他抄起桌上那个烟灰缸，狠狠地就砸了过来，结果被华晨光轻轻松松就躲开了。
这父子俩，一个气得火冒三丈，一个阴阳怪气地挑衅，气氛一下子就被推到了最高点。
我看外面看热闹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使劲儿挤出几滴眼泪，拉着华晨光的手。
“华总，你要怪就怪我吧，可我跟小华是真心的啊，要不是你当初……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啪！”
华建民气得，把办公桌上的电话狠狠摔在地上，那飞起来的话筒差点就砸到我脸上，还好华晨光反应快，一下子挡在我前面。
“你没事儿吧？”
他一脸关切地问着，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查看。
我摇摇头，把他推开，走到华建民面前。
我眼底里的恨意一点儿都没藏着，可声音听起来却满是委屈。
“华总，是你让我这一辈子都过得这么惨，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想离开，这有错吗？”
华建民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身子晃了晃，差点儿站不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好，你们，你们可真行啊！”
他怒吼一声，突然脑袋一歪，一头栽倒在地上。
外面看热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和华晨光对视一眼，嘴角都不约而同地往上翘了翘。
华建民因为气急攻心，血压一下子飙升，被送进了医院。
华晨光作为他的独生子，暂时接手了公司。
而我呢，拿着证据，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警察局。
等我再从警察局走出来的时候，那阳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用手遮住眼睛，朝着远方望去。
这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感觉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三个月后，华建民因为行贿、漏税，还有故意杀人罪这些罪名，数罪并罚，被判处了死刑。
宣判那天，我去监狱里看望了华建民。
当我把过去那些事儿，一件一件地讲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全是恐惧，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我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临走前，我还不忘再给他补上一刀：
“其实，你本来是有机会逍遥法外的，这还得感谢你的好儿子。是华晨光亲手把最重要的证据交到我手上的。
10
“华建民啊，你这辈子风流成性，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最后会栽在亲儿子和女人手里吧？”
这话一出口，他直接被我气得背过气去，晕倒了。
可这跟我有啥关系呢？
大仇总算报了，我再次来到父母的坟前。
在他们墓前，我一坐就是老半天，直到腿都坐麻了，才打算起身离开。
“爸妈，你们可以安心了。仇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要开启新的人生旅程了。”
说完，我最后恋恋不舍地鞠了一躬。
刚转身，就瞧见华晨光手捧一束雏菊，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虽说他和我一起报了仇，可对于这种行事狠辣的人，我打心底里还是想离他远远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跟他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他却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阿雅，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我点了点头，那可不，仇人马上就要受到法律制裁了，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
只是，我再也没有家了。
这是华建民那个坏蛋死上一千次、一万次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后来，我把华建民给我买的那套公寓给卖了，买了张回老家的机票。
临上飞机前，那个一直找各种借口出现在我面前的华晨光又冒出来了。
他说不想让我走。
“不走？不走我能去哪儿？接着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我冷笑一声，故意避开他那受伤的眼神。
他之前可没少说喜欢我，还说不在乎他父亲做的那些事。
可他的喜欢来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了。
说到底，我们俩互为杀父仇人，要是真在一起，那剧情也太狗血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刚过完二十一岁生日的男人，一身笔挺的正装，整个人器宇轩昂，跟他那老子还真没半点相似之处。
我走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吧，我要开启全新的生活了，你也一样。”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眼圈又红了起来。
我觉得这场景实在无聊透顶。
我使劲甩开他的手，跟他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华晨光，咱们合作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也为你外公和母亲报了仇。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你要是想用强硬手段把我留在你身边，我确实没办法反抗，但你父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保重。”
说完，我转身就往登机口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身后的华晨光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说他愿意，不管怎样他都愿意。
可我，不愿意。
从今往后，我明明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凭什么还要重蹈覆辙，去祸害一个已经家破人亡的年轻人呢？
更何况，从他对付华建民的那些手段来看，真正成长起来的他，恐怕只会比华建民更加心狠手辣。
而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
仅此而已。
【全文完】
来源：一遍真命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