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8年云南边境出了桩大事:有个汉子一口气砍下七个人头,说是要拿去祭谷子。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连北京都惊动了。
1958年云南边境出了桩大事:有个汉子一口气砍下七个人头,说是要拿去祭谷子。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连北京都惊动了。
人头和谷魂——这怪习俗是咋来的,又咋传下来的
在佤山那片地方,人头在老辈人眼里不是人命,倒像是给谷子保驾护航的护身符。
没人说得清这人头祭祀是从啥时候开始的,能找到的最早记载是清末那本《滇南边防纪略》。
书里写着佤族人"杀牛割头,或者砍人的头来祭神",这在当时也不算啥稀罕事。佤族祖祖辈辈住在中缅边境,他们没自己的文字,信的是鬼神山神这些,谷子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而人头,就是种谷子必须付出的代价。
关于这习俗的来历,现在还流传着三种说法:
• 第一种是说诸葛亮传下来的。传说他当年南征时,用熟米跟佤族人换了真正的谷种,又怕他们再种回不好的种子,就哄他们说必须用人头才能"把谷魂叫回来"。这说法没啥根据,可佤族人信了上千年。
• 第二种说法是,自从汉人教他们种庄稼后,谷子老是歉收。佤族人就寻思是"谷魂被人偷了",非得用"新鲜的人头"才能把山神请回来。
• 第三种说法是女神司欧布下的命令。佤族老百姓口口相传,这位管山林和庄稼的神仙,只收人头当祭品,不然就让谷子全烂在地里。
不管哪种说法,最后都一个结果:种谷子之前,必须得有人头当祭品。
祭祀的规矩可严了,必须挑黄历上写着"谷日"或者"丰日"的日子,全寨子的人都得参加。领头的队伍由寨主亲自带队,有个死规矩:只能砍外寨人的头,本寨的人一个都不能碰。
砍下来的头颅得挂在树杈上,让血滴到田边,然后敲响木鼓,全寨子的人喝酒跳舞,这祭祀就算完事了。之后,那些头颅要么埋地里,要么挂在寨门上。
说白了这就是迷信。
1953年的《云南民族志》里记载着:那年闹虫灾,猛卡寨和他里寨互相指责对方把谷神给得罪了,就因为这打起了猎头冲突,死了14个人,7个被砍了头,木鼓整整敲了三天三夜没停。
有些寨子想用牛头代替人头,可大家觉得"谷神不认这个",非得用人头才管用。
以前,缅甸佤邦和云南边境几乎每年都有人因为这事儿送命。公安档案里写着,1950到1957那几年,光沧源那片地方,因为人头祭祀闹出人命的就多达82人。
说到底,让这吓人习俗传开的,主要还是因为穷和没文化。
山区缺水利设施,化肥也少见,土地又贫瘠,佤族人只能靠天吃饭。粮食不够就信神,种不出庄稼就去砍人头。寨子越穷,砍头的事儿就越常见。在佤山,大伙儿宁可信"人头"也不信"农业技术"。
祭祀这事儿不是哪个人的私事,是整个寨子的大事。全寨人凑钱、出人、组织队伍,谁要是反对,谁就是"把谷魂引走的罪人"。寨子允许你去砍外族人的头,可绝不允许你挡着"神的路"。
1958年的七口人头案
这不是传说,是刑案卷宗里记着的真事。
1958年4月,云南双江县勐勐乡,有个佤族汉子在深山里杀了一家人,整整七口人,砍下他们的头,说是要用来"献祭谷神"。
被杀的是刚搬来没多久的汉族垦荒户,一家老小八口人——父母、两口子、三个孩子,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太太。那汉子本来只打算砍两颗头,可瞧见那些孩子后改了主意。
他说:"娃娃的头太小,神吃不饱。"最后把七颗脑袋全砍了,拎回寨子邀功。
出事的地儿离缅甸不到二十公里,山沟沟里特别偏僻,报警都得靠两条腿跑。案发后第四天,公社民兵才得到消息,赶紧封山搜查。公安带着警犬进山,找到了带血的衣服和斧头。
尸体在竹林里躺着,摆得整整齐齐,就是脑袋不见了,脖子上的刀口特别齐整。孩子们的衣服是家里人自己缝的,还缝着红布条,看着跟刚过完年似的。
凶手姓岩,二十来岁,读过初中,在外面打工没挣到钱,回寨子想"立个功"。他说因为"谷子三年没长出来",寨子里决定"得砍几个人头回来改改运气"。抽签时他主动站出来:"要砍七颗,我去。"
他压根没跑,被抓时正在寨子里给那些人头擦牛油。问他怕不怕死,他说:"人死了,谷子就能活了。"
这案子惊动了中央,周总理批示:必须彻底查清楚,严肃处理。
审讯录像里,岩某从头到尾都挺平静,他认了罪,但一点都不后悔。他说那些头是给神的,不是人的。那些头挂在寨门上挂了三天,血顺着山沟流到田边,那年的谷子确实比往年高出了一尺。
1958年6月,县政府开了场万人大会,岩某被当众枪决。
那天没下雨,处决地点在公社大操场上。最前排站着他老娘,她说:"他杀人是为了尽孝,为了寨子,为了谷子,他错了,但不是坏人。"
枪决完当场就埋了。从那天起,这个寨子再也没挂过人头。
整个佤山都传遍了这事儿。
打那枪声一响,对人头的迷信头一回被打破了。这一枪不光是惩罚了一个人,更是把那种落后的老规矩给否定了。
后来政府下了通告:从今往后,全省范围内禁止任何形式的人头祭祀,谁要是再敢干这种事儿,就按谋杀罪论处,绝不轻饶。
政府进山了——禁令和新制度就这么来了
不是先有法律条文,而是先有人进了山。
1958年下半年,云南省公安厅派了个工作组,直接扎进了沧源、双江、西盟这些佤族聚居的地方。
目标很明确:禁止人头祭祀,取消部落自治。这不是商量着来,是直接宣布;也不是劝着改,是依法执行。
文件里明明白白写着:"凡是猎杀人头祭祀谷神的,按杀人罪论处。"可光有纸面上的禁令不管用,语言不通,信仰也不同。
那些寨主坐在那儿,听不懂干部在说啥,就是不点头。没辙,那些不听劝的就给带走了,佤山头一回见着了手铐。
要推行新政策,靠的是三样:法律、粮食、水利。
工作组刚进山,头一件事不是讲大道理,而是开仓放粮。1958年国家粮食也不宽裕,可还是给边疆调来了救命粮。
人头祭祀这事儿说到底不是啥宗教信仰,根子上是因为饿肚子。人饿着的时候没法讲道理,得先让大家吃饱饭,才能听得进去法律。
第二件事就是挖沟修水渠。
佤山那地方水土流失严重,春天播种全看老天爷赏脸,夏天灌溉就靠几口破水井。工作队带着测量仪器上山,挨个村子拉线测量,用手扶犁翻地,教大伙儿撒尿素、盖土、覆薄膜。白天带着村民修水渠,晚上拽着寨主去看样板田。
政府用"亩产多少"来说话:用人头换来的谷子,还没撒化肥种出来的多。
第三件事是教那些寨主说普通话。这不是为了方便交流,是为了削弱他们的权威。
寨子里寨主的话最管用,大伙儿都觉得他们能替谷神传话。1959年春天,政府把42个寨主集中起来培训,在县里办了三个月的语言班。开头教农业技术,中间讲法律知识,最后放电影,放的是《刘胡兰》,连放了三遍。
有个老寨主回去后,再也不敲木鼓了,他说神不来了。其实不是神不来,是他不再装着能跟神说话了。
最关键的是1950年那次见面。
毛主席在北京接见了佤族代表拉勐,就说了句大白话:人头砍了长不出来,牛头可以。
这是有公开史料记载的,还有照片为证,就是在咱中南海拍的。主席握着拉勐的手,没拿稿子,就说了几句话。
拉勐回去后,在老寨门口立了块牛头石碑,碑底下刻着:"人头不长谷,牛头也能敬神。"
那块碑现在还在,它不是摆设,是个信号。
血腥味儿没了,日子慢慢好起来
杀人这事停了以后,山里头好像一下子空荡荡的。不是说没人了,是那种吓人的动静没了。以前每到春耕时节,寨子里准得敲木鼓,人头挂着,鼓声震得山响。现在呢,就剩木鼓声了,再没人头挂着了。
木鼓也不再跟杀人扯上关系,成了普普通通的乐器。
1959年以后,西盟、沧源一带慢慢恢复了节庆活动。以前的"祭谷节"改成了"丰收节",该跳舞跳舞,该喝酒喝酒,该击鼓击鼓,只不过把人头换成了牛头,有时候干脆就放个空鼓。
政府鼓励大家搞这些活动,组织青年队、文艺队,送到县里比赛。1961年,《云南日报》还登了西盟木鼓舞的照片,配的文字写着:"传统节日现代化的成功转型。"
这就是变化,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老人们心里明白:没人头了,就不是以前那种祭祀了。不过年轻人压根不知道这些老底子。
年轻人都进学堂读书去了。
1960年起,国家在沧源办了民族初级中学,用佤语和汉语双语教学。课本从县印刷厂运来,每年招30个学生,特意挑了那些以前参与过猎头的家庭的孩子。这不是啥优待,是想慢慢改变他们的想法。
老师大多是内地来的志愿者,有个姓刘的老师,课间教学生写"粮"字,写"牛"字,就是不教"头"字。教室墙上贴着大字报,写着:"谷子不认人头认汗水。"
十年后,佤山的年轻人都能写信了,能寄出去也能收到回信,信里头没人提什么谷魂,光说种地的事儿。
日子也慢慢好过了起来。
1962年,省农科站引进了橡胶苗,先在西盟试种。佤族人以前靠砍柴卖钱,有了橡胶就改成卖橡胶了。
1965年,沧源开了第一家集体加工厂,能榨茶、晒蜂蜜、做干果。大伙儿这才明白,地种得好,比求神靠谱多了。
寨子也重新翻盖了。
以前住的是草屋,一下雨就塌。现在盖起了土木房,还带瓦片。寨门以前挂人头,后来换成了布旗,上面写着:"勤种地,不打仗。"
政府搞"安居工程",鼓励大家搬到别处去住。佤族人从高山搬到了中山,从边境挪到了镇上。
不是强迫搬迁,是引导着来的,还给发砖、水泥和粮食补贴。寨子之间也修了路,第一条路叫"拉勐路",从老寨门一直通到公社。
有人问,搬下山后还祭神吗?回答是:神不住在路边,早就走了。
信仰也没全没了,就是换了个样子。
佤族人还是敬谷魂,只不过用稻草人、木雕代替了人头。过节时还敲木鼓,但再也不见血了。现在你去西盟,还能看到木鼓房,里面供着牛头,不是人头。寨里的老人说:这叫"改过了,但不能忘了根"。
后来搞起了旅游业,佤族人跳木鼓舞、唱古歌、讲传说给游客听,可没人说自己以前砍过头,只说鼓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不提鼓声背后的那些血事儿。
那块牛头石碑还在,有点歪了,碑身上裂了道缝。
碑上刻的字被岁月磨得模模糊糊,小孩爬到上面玩耍,压根不知道这是换掉人头的见证。老人不说啥,年轻人也不问。
佤山还是那么高,谷子照样一年年熟,只是啊,再也没人相信砍个人头就能种出好庄稼了。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