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公公说弟妹,你找我就对了,不瞒你说,垒锅台是我的强项。我垒的锅台既省柴禾又旺火,还不回烟,俺村很多人家的锅台,都是我垒的。
文/耕田故事会
第二天,公公就去给任真家垒锅台。
公公说弟妹,你找我就对了,不瞒你说,垒锅台是我的强项。我垒的锅台既省柴禾又旺火,还不回烟,俺村很多人家的锅台,都是我垒的。
任真说松哥,你会垒锅台,昨天收工时你咋不说?公公说弟妹,咋说啊?我不知道你咋安排的啊,你要是找好师傅回绝了我,我不是难堪吗?任真笑了,说松哥,没想到你还是个细心人啊,比冒哥稳重多了。
公公当然知道“比冒哥稳重多了”话里的话,故意不接话茬往下聊,提醒任真说,弟妹该上班了,你中午回来,锅台我都给你垒好了。
任真这时掏出一百块钱,认真地说,松哥,这钱你得收了。公公以为任真要还他昨天放碗底的饭钱,坚持不接,任真说松哥,这是你今天的工钱。任真这一说,公公更不收了,说弟妹,我已经赚你那么多工钱了,这点小活儿算我送你的。
任真无奈,只好把钱收起来上班去了,等她中午回来,公公已经把锅台垒好了。
公公说弟妹,本来我不想等你,干完活直接回去了,可我不能走,有话要当面对你说。任真有点意外,不知道公公什么重要的事不打电话发微信,非要等她回来说。
公公说弟妹,房子建好了,剩那些砖、水泥、瓷片和沙也没什么用,堆在院内既占地方也不好看……公公说到这里,任真心里“忽腾”一下,她顺着公公的思路往下想:难道这个老男人的厚道是装出来的?现在原形毕露了,要打这些建材的主意?
任真错了。
公公是打这些建材的主意,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任真。当公公把话讲完,任真的脸红了,她真想扇自己一耳光。
原来,公公建议任真把剩下的砖铺院子地面上。公公说,这些东西放那也是放那,不如让它们发挥作用,这样,你这处宅子的品质整体上就提高了、也实用了,最主要的是,这个钱你已经花了,不用追加预算。公公说完问任真:弟妹,你看中不中?
真是意外、感动加自责啊,任真没想到公公不光人品好,还是个有规划、会过日子的男人。她冲公公使劲儿地点点头,说中中中,太中了!同时心里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得干多久?”
“一两天吧。”
“工钱呢?”
“不要工钱。”
“……?”
公公看任真迷瞪了,忙解释说,弟妹,这点小活不谈工钱了,算哥帮你个忙,完工后,你要觉得过意不去,请我喝杯酒就行了。任真听明白了,也笑了,边笑边说,中啊松哥,到时候咱俩得比比酒量。
公公说,女人一端杯,男人准吃亏,你这样一说,我都不敢和你喝了。任真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公公突然发现,任真笑的时候五官生动,很是好看。任真被公公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慌忙说松哥我去做饭了,晌午咱还吃面条。
任真家小院不大,地坪建房子的时候已平整好了,公公只用半天就把砖给铺上了。铺完,公公坐那歇歇喝杯水,边喝边看边想,突然,公公笑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真是老糊涂了,我咋给忘了呢!
任真下班回来,公公说弟妹啊,你堂屋东夹道的干厕改改吧?不方便不说,天热了既招蚊蝇还有味。
“咋改?”
“改成冲水的卫生间?”
“污水排哪?”
“排东院墙外面的水塘里。”
“那不把水塘弄脏了?”
公公说不会,我挖个小化粪池,污水先排化粪池里进行沉淀,沉淀后,再通过排水管排墙外水塘里。任真想了想,冲公公点了点头,算是对公公改造厕所意见的赞同。
“不过……”
“不过什么?”
公公说,你们村没自来水管道,冲厕所得提水进去。任真说提水也好啊,总比干厕强吧,公公说那是。
三天后,公公大功告成:任真家的小院经他一倒饬,干净利落,功能齐全,美观实用。任真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夸公公人好,手艺好,眼光好,把公公夸得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问:
“弟妹,有句话哥一直没好意思问。”
“松哥没事,你尽管问。”
公公嘴张了张,看着任真,欲言又止。任真笑了,心想:这个老男人一把年纪了还害羞呢,有什么问题就问呗,磨叽个啥?
任真这一笑,把公公的问题给“笑”出来了。公公问:那天冒老弟问你个人问题,你说没遇到合适的,我想知道,你既然想再往前走一步,花这么多钱建房子干嘛?你要是嫁出去了,这房子不是白盖了吗?
公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这一问,把任真的眼泪问得在眼眶里直打转。公公不知道哪里不对,他呆呆地看着任真,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是的,公公问到了任真的痛处,问到她埋在心里多年不愿提起的话题。可公公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任真还是想把她心中的苦,说给眼前这个可以信任的大哥听。
任真忽闪几下大眼睛,把快要掉下的眼泪给“喊”了回去。她平静了一下心情,向给公公讲述了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任真说:松哥你知道吗,我才四十二岁,就有两次不幸的婚姻,确切地说,我这大半辈子,碰上两个陈世美!
“你说啥?!”公公吃了一惊。
任真说:我现在又黑又瘦,全是那两个混蛋给害的,你知道我上高中时候多漂亮吗?全班男生都追我。后来,他追到了我,高中毕业后我俩定了亲。再后来他当兵去了,到部队考上军校把我抛弃了。由于我有这段“不光彩”的历史,或者说“前科”,高不成低不就,多年嫁不出去。二十八岁那年,嫁给了第二个陈世美。
“就是沟庙这个男人?”
“对,他叫关军。”
任真接着说:关军比我大五岁,二婚,还带个三岁的男孩。我一开始不同意这门婚事,可这是一道必答题,没选择啊,无奈,我嫁给了关军。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关军还不如等一个陈世美,他在打工时和一个外地女人好上了,我再次被人抛弃。
我可怜,关军的儿子关虎比我更可怜,当时他才四岁,如跟着他那个狠心的爹,还得再摊上个后妈。我看关虎可怜,就主动向关军提出这孩子由我抚养,关军巴不得这样,为了孩子,他选择了净身出户。
说是净身出户,关军其实就留给我三间瓦房和五千块钱。松哥,我一个单亲女子,你知道这些年我带着关虎过日子有多难!
“你和关军没孩子吗?”
“没有。”
任真说到这里,已是满眼泪花……她掏出纸巾把泪擦干,然后打开手机看看时间,突然破涕为笑:松哥,不说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做饭。公公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是的啊弟妹,天快黑了,我得回去了。
公公刚起身,就被任真拦下了,任真说松哥,咱说好的,今晚我请你喝酒,下班的时候酒菜我都买回来了,吃完饭再走。
公公说,我就一句玩笑话,你当真了?任真说松哥不要客气,这几天你起早贪黑帮我干活,一分钱的工钱没挣着,我要是不表示表示说不过去,再说了,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未完待续)
来源:耕田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