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潮湿的凉意顺着我身上单薄的蕾丝睡裙往上爬,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右脸还火辣辣地疼着,那是许志成扇的一巴掌。我摸着发烫的脸颊,蜷缩在墙角,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头顶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财经频道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恒生指数,那声音在这黑暗又压抑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地下室的霉味像一群无孔不入的小虫子,直往鼻腔里钻。
我刚一吸气,那股刺鼻又潮湿的气味就填满了整个呼吸道。
许志成把我推进来的时候,嘴里还恶狠狠地说着:“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烂在泥里。”
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又带着无尽的恨意,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
潮湿的凉意顺着我身上单薄的蕾丝睡裙往上爬,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右脸还火辣辣地疼着,那是许志成扇的一巴掌。我摸着发烫的脸颊,蜷缩在墙角,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头顶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财经频道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恒生指数,那声音在这黑暗又压抑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突兀。我知道,许志成就坐在二楼书房,他肯定还在紧盯着屏幕,分析着那些股票走势,就像他一直想牢牢掌控我的生活一样,他现在肯定像等待猎物咽气的豹子,满心都是报复后的快感。
“怀生......”这个名字刚从我的喉咙里溢出,就被黑暗迅速吞没了,没有激起一丝回响。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手脚并用地爬到铁门边。透过三指宽的门缝,我看见了旋转楼梯的木质雕花,那雕花精致又熟悉。去年冬天,赵怀生还在这里帮我修过松动的栏杆。那时候,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阳光洒在他身上,暖烘烘的,可现在,一切都变得这么可怕。
手机在牛仔裤后袋震动的时候,我正在给赵怀生裁宣纸。那墨汁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在裁刀下晕开了一朵蓝花,像一幅随性的水墨画。来电显示“妈妈”跳了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晓云啊,志成说你去老宅总待到七八点?你要多关心自己丈夫......”我一边听着,一边盯着窗边修画框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灰衬衫,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小臂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充满了力量感。蝉鸣声一阵接着一阵,他忽然转头,熟练地比划着手语:「要红茶吗?」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睫毛上,映出眼角细细的细纹,就像水墨画里的飞白,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我看着他,一时间竟出了神,忘了回答妈妈的话,等反应过来,才匆匆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暴雨如注,砸在挡风玻璃上,那密集的雨点就像要把世界砸个稀巴烂。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地抖着,眼前的视线也被雨水模糊了。后视镜里,赵怀生正在擦我发梢的雨水,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着体温,一点点漫过来,让我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在这时,他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我的耳垂,那轻轻的触碰,像一道电流划过我的身体。可就在这瞬间,车载广播突然爆出许志成的声音:“......所以我说金融市场就像婚姻,容不得半点不忠。”这声音像一道雷,把我从那片刻的恍惚中惊醒。
“小心!”赵怀生打手语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他的眼神里满是焦急。我猛地打方向盘,避开了前面的积水潭。一个急刹车,让赵怀生的助听器掉在了我的大腿上,那金属外壳贴着皮肤,烫得厉害。他弯腰来捡的时候,呼吸轻轻扫过我膝盖内侧的淤青,那是昨晚许志成喝醉后掐的。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难过,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温暖。
指甲缝里渗出血丝的时候,我终于摸到了门缝里塞进来的纸飞机。在这黑暗的地下室里,这纸飞机就像一道光。我迫不及待地展开皱巴巴的烟盒纸,借着那微弱的光线,赵怀生的字迹映入眼帘,只是被泪水晕开了一些:「我在挖墙」。凌晨三点,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那凿墙声混着我的心跳,震耳欲聋。每一下凿墙声,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让我又紧张又期待。
许志成的怒吼从楼上砸下来的时候,赵怀生正把凿通的水泥块往外搬。月光从那凿开的洞里漏进来,照见他血淋淋的手指,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可他比划的手语却那么温柔:「别怕」。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那一刻,我闻到了铁锈味,那是他为了救我受伤留下的,还混着老宅书房里的松烟墨香,那熟悉的味道让我觉得安心。
被囚禁在这地下室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我常常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想着赵怀生,也回忆着和许志成的过往。刚结婚的时候,许志成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金融精英,我们一起参加各种聚会,他总是能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我也为能成为他的妻子而感到骄傲。可慢慢地,我发现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他开始限制我和朋友的来往,对我每天的行踪都要问得清清楚楚。只要我回来晚一点,他就会大发雷霆。
有一次,我和大学闺蜜一起逛街,回来晚了一个小时,他就冲我吼道:“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当时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愤怒的男人,心里满是委屈。从那以后,这样的争吵越来越多,我们的婚姻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房子,随时都可能崩塌。
而赵怀生,他和许志成完全不一样。他虽然是个聋哑人,但他的世界却充满了色彩。他是个手工艺人,擅长书画篆刻。每次去老宅帮他,我都能沉浸在那个充满艺术气息的世界里。我们一起讨论书画,他会耐心地教我篆刻,用手语给我讲解每一个细节。那些无声的交流,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理解和温暖。
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完成了一幅书法作品,他看着那幅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用手语对我说:「这是我们一起创造的美好」。那一刻,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悄悄发芽。从那以后,我总是期待着去老宅,期待着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我们的感情在那些书画和篆刻中慢慢升温,虽然我们从未说过一句爱,但那眼神里的温柔,那不经意间的触碰,都让我明白,我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流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赵怀生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们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那次暴雨天送姜汤,我们之间的禁忌被彻底打破。可没想到,这一切都被许志成发现了。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对我又打又骂,然后把我囚禁在了这个地下室。
在这黑暗的地下室里,我每天都在忍受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地下室里又潮又冷,没有阳光,也没有新鲜空气。我饿了只能吃许志成偶尔扔进来的干面包,渴了就喝那带着铁锈味的水。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头发也乱成一团。有时候,我会在黑暗中绝望地哭泣,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出不去了。但一想到赵怀生,我又有了希望,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救我。
赵怀生在外面也在想尽办法救我。他知道许志成的脾气,也知道直接和他对抗可能会让我的处境更危险。他先是偷偷地找了许志成的朋友,想让他们帮忙劝劝许志成,可那些朋友都怕惹祸上身,不敢插手。赵怀生没有放弃,他开始四处打听法律知识,想通过法律途径来解救我。他还找了私家侦探,调查许志成囚禁我的证据。
在那些日子里,赵怀生每天都在老宅和许志成家之间奔波。他的手上又多了很多伤口,那是他为了挖通地下室的墙留下的。他一边挖墙,一边还要小心不被许志成发现。有一次,许志成差点就发现了他的行动,好在他反应快,及时躲了起来。
终于,在赵怀生不懈的努力下,他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到了许志成家,许志成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警察控制住了。当地下室的门被打开,阳光照进来的那一刻,我眯着眼睛,看到了赵怀生熟悉的身影。他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痛苦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从那以后,我和许志成离了婚。赵怀生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安慰我。我们一起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在那个充满阳光的小屋里,我们一起继续着书画篆刻的爱好。赵怀生用他的温柔和爱,慢慢治愈着我内心的伤痛。我也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爱情不是控制和束缚,而是理解、包容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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