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渝生｜（大院故事）我的童年在桂林步校（三）

摘要：第三次搬家，住在挨着“火烧大楼”的中区，依然傍水而居。小孩子用大头针弯成鱼钩在水塘钓鱼，那鱼真多真大，却不敢拿回家里，怕大人骂偷钓。有的孩子聪明，送去别人家做熟了分一点吃。有个小女孩抱着弟弟在塘边玩，不小心失手弟弟落水，石头一般扑通沉底。呼喊中一个战士飞奔而来

第三次搬家，住在挨着“火烧大楼”的中区，依然傍水而居。小孩子用大头针弯成鱼钩在水塘钓鱼，那鱼真多真大，却不敢拿回家里，怕大人骂偷钓。有的孩子聪明，送去别人家做熟了分一点吃。有个小女孩抱着弟弟在塘边玩，不小心失手弟弟落水，石头一般扑通沉底。呼喊中一个战士飞奔而来，将小孩救起，让我这个旁观者好不敬佩解放军叔叔的勇敢。母亲干了一件从来不说的大事，是赵阿姨说的。她有个少女妹妹，我们称她小姨，不知怎么就掉进了水塘（水塘边有小鱼小虾）。等母亲看见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母亲喊来一位叔叔，一起把她救了上来，然后控水和复苏抢救，结果给救活了。赵阿姨那个感动啊，给我提起过好几次。如今“小姨”已经年近八旬，她的生命能够延续至今，在于母亲的那次施救。母亲的社交能力很强，她与许多战友保持着联系，尤其在北京的，关系没有断过。回老家时，乡亲们都来来看她。虽然她的父母早已离世，但是对曲阳老家念念不忘。曲阳是全国著名的石雕之乡，母亲离休之后，年年回去。而亲戚来干休所看她时，带的石磨、石狮子、石枕头，每个都有一二十斤重。母亲喜欢养小动物，养兔子让它们在山脚下打洞生崽；还养了番鸭，又称“洋鸭”，在水塘里戏水；还养了来航和洛岛红鸡，我从八一小学回来，总要带上一瓶子在学校逮的蚂蚱喂它们。母亲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葡萄藤，在家门口搭了架子，也真结出了串串果实。母亲还种了木耳菜，吃它的新鲜叶子。她很喜欢读书，订了《中国妇女》杂志，这样我也成了读者。受母亲的影响，我养了几十条蓖麻蚕，还在山脚种了长形的南瓜，切成丝炒辣椒非常好吃。桂林的米粉4分钱1两，1角2分可以吃饱。但我们都说桂林什么都贵。除米粉外，我没有在街上吃饭的记忆，当年生活是很简朴的。不知母亲从何处学的太极拳，我和弟弟头一次见到，笑她是在摸鱼。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多次住181医院治疗肝炎。在八一小学时她不在家，我和弟弟不能回家，只好在老师家里吃饭。小学四年级时我得了肺炎，发高烧，一天打四针青霉素，半夜还得来一针。门诊部有个几间屋子作观察室，我单独一间。白天躺在床上读《登高英雄杨连弟》，这是铁道兵在朝鲜战场的故事。后来退休，落户于铁道兵干休所，结识了许多铁道兵子弟，好像是有缘分啊。由于肺炎难愈，我还去了象鼻山下的181医院诊治，但没有住院。有一回在学校后面的山上玩，不小心把腿划破了，送去门诊部缝了三针。尽管打了麻药，仍然哭得稀里哗啦，小男孩真脆弱，跟被老鼠咬的那回一样。班里的男生轮流背我，体现了极大的关心爱护。桂林的冬天很冷，有时会结薄冰，还总有下不完的毛毛细雨。而夏天极热，一些孩子穿了松紧带裤衩上学，里面没有内裤，称为“单挂号”。有人开玩笑冷不防扯掉人家的短裤，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暑天我和弟弟不避海城的妹妹，在水龙头下冲澡，而在家里则一丝不挂。没有姐妹真好，无须避讳。而传敏同学有姐有妹，他在家里担负起带妹妹的任务，扛在肩膀上四处行走，是个尽责任的好哥哥。暑假的晚上和弟弟正光腚啃着西瓜，突然有人敲门，母亲一问，竟然是女老师来访，我和弟弟慌得跟斗轱辘从后门逃走。老师离去后，母亲说是来通知我参加夏令营的。桂林市的夏令营在七星岩公园举办，来自各个学校的学生住在地质学院。将军桥小学的班长谭小弟也去了，我看见了八一小学班花莲菊的妹妹莲梅。莲菊是步校校务部长、红军大校的女儿，有音乐天赋，《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是她的招牌节目。冯力行老师让她再唱慢一点，拉长声调，于是音调更加地优美动人。她的哥哥援朝善画骏马，班里的男生善画武将，而女生善画仕女。桂林彩调剧团来将军桥小学挑选演员，若被选中，可能会出演《刘三姐》桂剧，而有人说要学三年才行。步校的孩子虽然会说桂林话，但基本为北方人，不仅我没被选中，班长谭小弟的形象虽好，也跟我一样落选。我的父母亲都有家乡口音，小时候母亲给我们喂饭，用河北曲阳话念着：“凉凉凉凉，小狗尝尝”，父亲则有一些束鹿口音，但我的普通话却很好。在将军桥小学老师让我念课本，是越南人著的《南方来信》，里面有美军侮辱妇女的情节，我羞于出口，就跳了过去。后来当兵，干过几回播音员，字正腔圆地念稿子。新华书店开车到各校售书，非常受学生的欢迎。我家有两抽屉的连环画，常有好朋友借阅。平时上街最爱去的地方是书店，探家到北京也要买回一本孙犁的《白洋淀纪事》。将军桥小学的劳动不多，除了锄草，还用酒瓶、稻草、黄泥做一种“营养钵”。将草与泥糊在酒瓶上，再抽出来，形成圆筒可以培育树苗，以美化桂林。有时学校要求积肥，我们借了扁担、簸箕，去西区的马厩收集马粪，然后挑去学校。桂林植物的种类不算多，除了桂、樟、苦楝、乌桕、大小叶桉，果树有枇杷、柚子，一般不到季节看不到什么花果。大叶桉开花时，其伞形花序可以串成金黄色的项链，女孩子喜欢戴在脖子上。

十桂林人很自豪地说，桂林有山必有洞，有洞必有水。而幽深的山洞有个特点，非常的凉爽，所以自古桂林的游人极多。桂林编了一本《桂林山水的传说》，是了解桂林的最佳读本。桂林有“两江四湖”：漓江和桃花江，四湖为：榕湖、杉湖、桂湖、木龙湖，形成一个环城水系。游客可以通过乘船游览，欣赏到象鼻山、伏波山、叠彩山、老人山、宝积山等十多座名山。而在步校，遍布水塘，感觉占了校园一半的面积。所以不管你住在哪里，都是临水而居。我家的前后都有水塘，而火烧大楼的山根之下，有个不可测的深潭，偶见垂钓者下钩。步校如果放大百倍的话，可以说是个建在湖面上的学校。水塘的中央还有小岛，是学员挖土堆积而成。上面种了桃树。由于无桥相连，我们只能望桃兴叹，但也有人游过去摘取。有次步校发生命案，为寻找凶器，在塘边架上抽水机抽水，那塘底的鱼可真多啊。校园有一处水洼地，有人在黄昏插上几十个鱼竿，第二天一早来收，过半的竿上挂鱼。桂林多塘角鱼，又称塘鲺，非常贪吃，吞钩于喉咙深处，老百姓也不取出，剪断鱼线售卖。水多总有危险，桂林每年要淹死几十个人。将军桥的女生与同伴在漓江游泳，见到老师来了，忙没于水中，结果同伴没有上来。流传水猴害人，有声有色的不得不信。步校要求军人学会游泳，先前在桃花江没学会，这下好了，可以在漓江玩痛快了。我们随了步校门诊部的叔叔阿姨来到漓江边上，女的穿泳衣，男的穿短裤，走进清澈见底的水中。小孩子套了救生圈和球胆，又学又玩，还兼顾抓几只螃蟹。不久，步校在北区开挖游泳池，孩子们高兴极了，纷纷参加运土方的劳动，我们多么希望有个经常游泳的地方啊。泳池建好了，有着高高的跳台。我们从电影《女跳水队员》中学会了“冰棍式”，孩子们下饺子一般入水。尤其周末，泳池最为热闹，浅水区里尽是人头。步校的灯光球场也很热闹，叔叔们龙腾虎跃，屡屡战胜来访的外地球队。步校举办游园晚会，甚至还有投掷匕首的飞刀活动。这时大人、小孩都集中到了离东门很近的篮球场玩，步校的快乐达到了高潮。步校是院校也是军营，但也是儿童的乐园。每到春节临近，在食堂前会贴一张红纸，上面写满春节每天的文娱节目安排，整个军营充满欢乐的气氛。步校的孩子喜欢看47军141师“打野外”，长长的队伍从东门前经过。既有美国十轮道奇大卡车，也有各型火炮。这是早期的“野营拉练”，每年都有几次。141师距步校不到20公里，是抗美援朝时勇救朝鲜落水儿童而牺牲的罗盛教所在部队。可惜我没有去过奇峰镇，在广西所欠缺的是走出桂林，熟悉广西。桂林每年都会遇上几次大水，步校的积水淹到我们的大腿根。有学生找来木板当筏子，左边撑几下，右边撑几下，驶向学校。而崇信路上，有人撒网捕鱼，这是桂林的特色。一年年孩子们大了，破坏与捣乱的事情少了，明显规矩了许多，也会叫叔叔、阿姨好了。不过还是不跟女孩子玩，也见不到八一小学的班花和多数女生了。既不住一个区，也不在一个班，都没有往心里去。步校的叔叔、阿姨结婚，孩子们去看热闹。婚事很简朴，只有水果，没有酒菜，金桔必不可少。新郎说：“妹妹墙上有朵花”，新娘说：“哥哥我爱它”，于是男的抱了女的去摘高挂的鲜花。门诊部的黄叔叔有了女儿，找韩叔叔起名“倩”字。我们不懂字意，在后面加了个“债”来取笑他。韩叔叔江苏人，有文化，常在舞台上表演诗朗诵。步校的女军人主要在门诊部，她们有肩章、领章、武装带，还有裙子和黑皮鞋，穿在身上真是好看。步校建了个“上游剧社”，据说从桂林的广播电台、市文化馆、181医院找了一些漂亮的女演员。当报幕员从舞台的幕后走出时，和电影《党的女儿》田华穿的军装一个样。步校的文化气氛很浓，广播喇叭整天播放军民歌曲，每天不少于十几首，甚至还有苏联歌曲《红梅花儿开》。而作息则是军号，学员按时作息，按时出操。最令人激动的是女播音员说出：同志们注意了，今天晚上在我校大礼堂放映国产彩色故事片····大家纷纷竖起耳朵要听清影片的名字。将军桥小学每学期有4角钱电影费，可以看5场电影，每场8分钱。于是学生列队向桂林市工人电影院进发，走过南溪山和榕湖、阳桥，尽览桂林市的街景。电影院面前买冰棍的很多，两分一根。学生念道：冰棒，好人吃了好打仗，冰条，坏人吃了硬翘翘。步校的冰糕是5分一根，家里买了个冰桶，经常买上一桶享用。另外，果子露是一种很好喝的饮料，类似现在的果汁。步校的孩子多是教员子女，父辈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少数参加过抗日战争。小孩子平时不与学员接触，有时学员拉住孩子问爸爸有几条杠几颗星，有的要看书包装了什么。他们来自广州军区所属部队，也有我后来当兵的海南军区榆林要塞。想不到步校还有军乐团，各种亮闪闪的西洋乐器一大堆。八一节前夕排练《解放军进行曲》，雄壮有力的吹奏回荡在校园上空。叔叔们走正步训练一丝不苟，两臂有力、两腿有劲、两眼坚毅、口号震天。这使我长大要当兵的信念更加的坚定。八一小学同班同学：女生：班长杨建辉、班长王小萍、穆全玲、陈春安、陈平安、周莲菊、王小明、王卫华、刘淑兰、刘菊芳、常小玲肖瑞霞、曹卫芳、盛利民、男生：裘育川、孟蜀军、田川、周援朝、匡文勇、纪传敏、穆泉、杨建军、苏援朝、牟顺里、李双林、房荆江、曹凯军、赵志坚、赵卫国、石渝生

十一

步校的大喇叭从不闲着，每天教学的课间休息时间，花样翻新地播放歌曲，仿佛是个音乐学院。《我是一个兵》、《当兵为什么光荣》、《真是乐死人》、《说打就打说干就干》、《打靶归来》、《骑马挎枪走天下》等等。不过也有听不懂的歌词：我家种棉花；我家来了个胖嫂嫂，提着裤子往外跑。是啥意思呢？当吹过熄灯号，然后播放一曲《战士歌唱东方红》，校园随之安静下来，一盏盏灯光熄灭，男女老少进入梦乡。步校有过贴小字报运动，一张张写了个人意见的白纸挂在绳子上。有个女护士说她去给首长看病，被拉住手不放。步校的首长都是老红军、老八路，难得被部下说长道短。当时太小不懂事，如果将这些收集起来，绝对能成为非常有意思的一本书。六月的某日，突然播放一首好听的新歌《全军上下一片红》。孩子们看见，叔叔、阿姨都换了领章、帽徽，很是新奇。在门诊部的会议室里，堆满了大盖帽、武装带、四四方方的肩章和圆帽徽。这是都要上交的，以后永远用不上了。我一万次后悔怎么没有拿几个私藏起来，那是一个时代的见证。穿上65式军服，军人形象焕然一新。大家见面都要多看两眼，仿佛刚认识似的。不久学生们参加全市的高小毕业考试，列队来到其他学校的教室，和陌生的学生坐在一起。老师庄重地打开封闭的试卷，发到每个学生手里。作文考试的题目是《给越南小朋友的一封信》，对此我有信心，编故事是我的特长。往常上学的路上，身边总有听我讲故事的同学。步校向南一公里，是64年9月才成立的桂林八中，我考中该校。步校的高小毕业生就近入学，这样将军桥小学、八一小学的校友，仍然朝夕相处。八中的条件极好，教室、课桌、宿舍、食堂全是新的，校园周边种了许多叶子散发出香味的柠檬桉树。因操场在建，我们用铁锹、锄头干了几周后，学校雇了推土机施工，大大加快了进度。学校又组织学生到纺织厂清理卫生，挣点劳务费作为施工费用。工厂的垃圾很多，我们习惯了劳动，干活很有劲头。课桌须到到木工厂搬运，男生背桌子，女生扛椅子，长长的队伍行走在崇信路上。这种翻盖式的课桌从未用过，看了满心喜欢。将军桥的课桌，破旧得没个样子，大概建校十年都没有换过，到处被小刀刻划出累累伤痕，桌面的裂缝是玩竹节小人舞刀弄枪的台子。现在一切崭新，觉得八中是来对了。在八中一样踢球，包括女生在内一样的打赤脚。住校每月学费、伙食费7元，经常一顿饭一块豆腐乳或一小勺辣椒酱。听说桂中条件最好，不晓得伙食怎样。尽管如此，八中学生并无怨言。他们对于吃苦已经习惯，我发现桂林的孩子从来不抱怨生活，精神都很乐观，玩玩闹闹，情绪饱满。八中有过一次“有没有天才”的讨论，这比批判林彪的“天才论”要好几年。学校为什么想到这个了，搞不明白。我的态度是天才是不存在的，是迷信的。其实我是错的，天才肯定有。八中有位知识渊博的宋锡福老师，他对班里秦天生同学引用一句“天生一个仙人洞”，说是毛主席的诗作，当时我们从来没有听说毛主席的诗词。他还吟苏东坡诗：琵琶不是此枇杷，乃是弟弟落笔差，要是琵琶能结果，安知萧管能开花。宋老师为我口占一诗：“共产主义风格高，离校前还把劳动搞”。因为我快转校去海南了，仍然积极参加劳动。宋老师用的是一把损坏修理过的工兵铲，这种铲子步校学员多有装备，是用来挖工事的。宋老师在黑板上写出“鍚荼壸”三个字，我们都说是锡茶壶，他告诉我们全是错的，应该念“阳图困”音。以后我拿这三个字去考别人，几乎无人全答对的。短短数月，我便认为他是最好的语文老师，因此很喜欢听他的课。文革中，文勇同学给我写信，说宋老师是个右派分子，是暗藏的阶级敌人。进入中学，步校的孩子更分散，很少在一起玩了，也明显长大了。晚上到工厂看电影，23点不归家父母也不着急，毕竟是男孩子。

十二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官兵在步校调进调出，已经司空见惯。1966年春节前夕，我家要迁往海南岛了，电影《南海明珠》的向往即将实现。但也舍不得离开桂林的小伙伴们，而有些在重庆就相处了。我决心在海南，给每一个八中班里的男同学写一封信，虽然我们在一起才半年时间。尽管对宋老师印象极佳，但自离开就再没有联系。后来得知，他调去了南宁广西师范学院。在广西籍老教授名录里看到，他生于1928年，广西玉林博白人，在中文系古代文学教研室工作。这时才明白他的一些情况，原来他教我们的时候才37岁。在宋老师50多岁时，有人写文章说他慈眉善目，身材修长，儒雅温和。上课最能调动学习的气氛，其评价非常之高。我在海南岛上中学的语文老师朱星耀，湖南人，转业上尉，也是这样的形象。但文革中被学生斗得很惨，心想不知宋老师吃了多少苦。我的语文老师都这么好，所以我能成为喜欢写作的人。南岛中学的班主任朱老师在文革中挨斗，他的学生翻脸不认人了。后来他去了乐东县尖峰岭教中学，退休在浙江安吉县落户，我们之间有许多的通信，也曾经去看望过他。在他的帮助之下，我写成了《南岛少年》一书，送了他十多本。八中的支部书记杨洁是杨大易将军的夫人，她的经历不了解。所感受的是，父母受杨校长的领导，我们还受他老婆的领导。后来我参军了，榆林要塞司令员王必芝上校，曾是桂林甲山二外校副校长，而我的一些战友，则是步校的学员。可见步校播下的种子，在广州军区的部队四处开花。“二外校”又称解放军第二外国语学校，早先是步校三大队的驻地。步校代号是301，“二外校”代号是701。1966年9月，以广州军区桂林步兵学校外语训练大队为基础而组建，是个师级单位。校长陈云祥是我同学的父亲，政治委员于斯夫，河北巨鹿人，38年兵，其孩子于惠深是校友。自该校成立后，不少同学随父亲搬了过去。校机关设训练部、政治部、校务部，下辖9个学员中队。主要招收高中毕业生，学制二年，以越语为主，少数泰国语。战友说他在校吋只有二、四、六、九中队上课，其它在越南当翻译。他们定期回国学习，穿的是青色衣服。1969年5月学校撤销，学员毕业回原部队，所有资料全部上交不能带走片纸只字，所很快全忘记了。步校校长杨大易为13兵团38军112师师长，后来我当兵在老部队13兵团的49军146师436团，算是在一个兵团。虽然他的孩子名芳、惠芳也是校友，但却没有往来。八中仍然男女生不交往，虽然同班又住在一栋大楼，但记不住女生的名字，更不知住址。我在65（1）班，一些步校同学在65（2）班。大概是杨洁书记与将军丈夫的关系，学校教室的墙壁上贴满了美军飞机的图片，估计是从步校拿过来的。老师又对我们初一学生讲些国际形势，什么世界大战早打、中打、晚打；小打、中打、大打。若在68年打的话，算是晚打。估计也是从步校移植过来的，真有点小军校的样子。学校宿舍楼后是条铁路，半夜有火车轰隆隆驶过，惊醒了少年人的美梦。不过这些孩子并无怨言，他们什么环境都能适应。在离开学校之前，我给同学绘画枪支和美军图像以作纪念。1966年初，我到海南继续读初中，把八中的形势教育内容说给同学听，他们惊诧不已，觉得不可思议。海南偏远闭塞，人们的见识远不如桂林。我还说打枪能看见子弹（曳光弹），还说太监是被阉割的人，他们都不相信，还去问老师。但是海南的校园之美桂林是无法比的，到处是龙眼和荔枝树，开了花有蜜，结了果解馋。同学围了满箩筐的荔枝大快朵颐，这在桂林是不敢想的。从中学开始讲阶级斗争，八中组织女生合唱《不忘阶级苦》，又组织学生乘火车加步行到灵川县潭下镇甘棠渡，参观阶级斗争教育展。学生住村里的木板民房，男生楼上，女生楼上，晚上放电影《红色娘子军》。清早在美丽的甘棠江边洗漱，抬眼四望，乡村的景色美不胜收，小桥、薄雾、田园、耕牛、农夫、凤尾竹。首次置身广西农村，令人心动。后来在海南学校搞“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活动，才有机会密切接触海南农村。将军桥小学的农家孩子，带了当地的山歌集子上学。刘三姐说她的歌有十万八千箩，可知是写在本子上的。民间的山歌虽然不乏情色，却挺有意思。有一句是，两个和尚打架，没有头发抓耳朵。虽然在广西多年，农村却不曾去过，更没有吃过农家饭。而5公里远的观音阁，已经算很远了。下乡，使我喜欢广西农村。广西人很好相处，民风淳朴，大人称小孩“小弟弟”，也很亲切。桂林八中65（1）班男生：班长周再吉、秦来发、刘夕保、莫光理、林发棋、葛积送、唐双高、刘贵苟、曾大平、莫付连、谭发胜、黎瑞卿、倪诲葵、秦天生、关玉宽、邱凤强、骆开广、苏武贵、申群正、张伯伟、吴大忠、吴建姑、唐来发、石渝生《桂林八中校歌》那宽广的天空，清澈的我的心胸那灿烂的鲜花，辉映的你笑容我们真诚握手，一起走过春夏秋冬青春飞扬，看桃李一片青葱我的校园，我的八中求实的气势，在我的眉宇间闪动团结一心，向前冲进取的精神，在我血液里流动哦——我的校园哦——我的八中团结一心，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