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5. “查比”·詹姆斯的军旅之路（下）

摘要：詹姆斯在东南亚总共执行了78次战斗任务，其中许多次是在猛烈的高射炮火中进行的。无论是担任第4453联队负责作战的副指挥官，还是后来担任第8战术战斗机联队的副指挥官，詹姆斯都与王牌飞行员、联队指挥官罗宾·奥兹搭档——詹姆斯之前在五角大楼任职时便与罗宾·奥兹相识。

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875篇原创文章，作者：阿登的苦林。

作者简介：阿登的苦林，山东人，喜欢二战及冷战军事，尤其是太平洋战争、苏德战争和冷战武器装备，曾在“空军之翼”等网站发表过若干文章。

全文共4020字，配图6幅，阅读需要15分钟，2022年6月30日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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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期（第873篇）

詹姆斯在东南亚总共执行了78次战斗任务，其中许多次是在猛烈的高射炮火中进行的。无论是担任第4453联队负责作战的副指挥官，还是后来担任第8战术战斗机联队的副指挥官，詹姆斯都与王牌飞行员、联队指挥官罗宾·奥兹搭档——詹姆斯之前在五角大楼任职时便与罗宾·奥兹相识。这两个人组成了强大的领导和战斗团队，并不可避免地被手下称为“黑人和罗宾”。

图8.表现詹姆斯与“传奇小胡子”、王牌飞行员罗宾·奥兹在一起的绘画作品，名字就叫《黑人和罗宾》

“砍刀行动”可能是这二人合作关系的巅峰。该行动最初是由奥兹设想的，是一个为北越空军的米格机设下的空中陷阱，因为北越的米格机一直在规避美军的护航机，并在挂满炸弹的F-105战斗轰炸机飞往目标的途中对其进行攻击。

1967年1月，行动正式开始，首次参战的是一支F-4战斗机部队，其将冒充F-105战斗轰炸机。F-4机队使用的是F-105的加油高度、接近航线、空速、无线电呼号和其他特有指标。根据《王牌和空中胜利》（Aces and Aerial Victories，这是关于美国空军在东南亚作战的官方历史著作）一书的记载，此战中F-4战机还首次配备了电子对抗吊舱，以欺骗敌人的导弹及高炮瞄准和跟踪雷达。

这种冒充其他机型的飞行任务每次都由四架F-4C组成。奥兹带队执行了首次飞行任务，他们准时出现在了河内西北部的福安机场上空，时间是下午3点。可天空中没有米格飞机。原来，由于天空中阴云密布，因此北越的地面控制人员已经将米格飞机的起飞时间推迟了15分钟。

接着，是詹姆斯带领的飞行小队，即第二组F-4，无线电呼号为“福特”。该小队在奥兹之后5分钟准时钻出了云层。就在这时，米格机出现了。随之而来的是双方的短兵相接，也可能是越南战争中最著名的战斗机空战。

图9.在“砍刀行动”中，奥兹让F-4C挂上QCR-160电子干扰吊舱伪装成F-105D，以吸引米格机进行攻击

有三架米格战斗机立刻向詹姆斯带领的飞行小队扑了过来。两架从高空10点钟方向袭来，一架从低空6点钟方向袭来。詹姆斯驾机向左倾斜转弯，然后猛地升起了右侧的扰流板，结果他突然飞到了对手的右侧（他后来称之为“一次奇怪的遭遇”）。

詹姆斯在行动结束后的一份报告中写道：“一瞬间，他（对手）和我几乎并驾齐驱。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飞行员和鲜亮的红星标志。”

为了发起进攻，詹姆斯做了一个桶滚机动与米格机分离，同时发射了一枚“响尾蛇”空空导弹。然而，这架米格机向左急转弯，导弹没有命中。这位北越飞行员已经驾机飞到了“福特”飞行小队2号机的飞行路线上，从而规避了詹姆斯的攻击。驾驶2号机的飞行员是小埃弗雷特·拉斯伯里上尉。在进行了若干机动动作之后，拉斯伯里上尉用一枚“响尾蛇”导弹瞄准了这架米格机的尾喷管。

当天，美国空军的12架F-4战斗机与北越的14架米格战斗机进行了交战。当一切都结束后，美军取得了7个确认的战果，且自身没有遭受任何损失。

“米格机的反应恰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战斗结束后不久，奥兹在西贡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这样说道。“整个故事冗长而精彩，但简而言之一句话：对手被打败了。”

图10.奥兹和他的老伙计詹姆斯在一起

詹姆斯于1967年12月回到美国本土，在佛罗里达州的埃格林空军基地担任联队副指挥官。这个职位算不上是晋升，但部分工作需要在社区发表演讲；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华盛顿特区的官员们开始注意到詹姆斯的公关技巧。当时，由于越战给穷人和少数族裔带来的负担，导致五角大楼和白宫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批评，而詹姆斯则努力地为美军在越南的战斗辩护，他是位坚定而有说服力的发言人。最终，詹姆斯赢得了一位特别有权势的大人物的青睐：尼克松执政时期的国防部长梅尔文·莱尔德。

在莱尔德手下，詹姆斯成了一名联队指挥官和惠勒斯空军基地的基地指挥官。在利比亚，他巧妙地推进了无比艰难的撤离工作，通过在晚上撤离各类飞机而及时清理基地，以便按时实现基地的移交。

1970年3月，莱尔德打电话给詹姆斯，让后者担任负责公共事务的国防部副助理部长。詹姆斯不接受这一任命，并表示他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而不是公共事务专家。对此，莱尔德评论说，“查比”曾经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他其实是在隐晦地指出，詹姆斯职业生涯中的飞行部分已经结束。于是，詹姆斯接受了这份工作，并最终出任莱尔德的首席公共事务官。

图11.在一次活动中，“查比”·詹姆斯将军正在向佛罗里达州众议院敬礼

詹姆斯在从事公共事务工作时被擢升为一星准将。莱尔德离职后，曾在接受一次采访时表示：“詹姆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作为发言人，詹姆斯的强项是公开演讲，而不是与媒体打交道。他将幽默、轶事和爱国主义融为一体，吸引了众多听众。他的儿子丹尼尔·詹姆斯三世中将在其空中国民警卫队的口述历史中回忆说：“他是一位优秀的演说家，一位非常强大的激励者，而且他还是一位非常气派的人物。”

1974年9月1日，詹姆斯在伊利诺伊州斯科特空军基地担任军事空运司令部副指挥官时，被擢升为三星中将。1975年9月1日，作为北美防空司令部的指挥官，他被晋升为四星上将，并担任美国和加拿大所有战略空天防御部队的指挥官。他也成了美国武装力量各军兵种中首位肩扛四颗将星的非裔美国人。

“如果我的进步可以成为激励某些年轻黑人或其他少数族裔的星星之火，那么这些年来，我为了获得这一切而付出的全部鲜血和汗水就都是值得的”，詹姆斯在获得他的第四颗将星时这样说道。

图12.在晋升四星上将时，詹姆斯说道：“这次擢升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它会对一些贫民窟灼热人行道上的孩子产生影响。如果我的进步可以成为激励某些年轻黑人或其他少数族裔的星星之火，那么这些年来，我为了获得这一切而付出的全部鲜血和汗水就都是值得的。”

詹姆斯知道，一些黑人觉得，他是通过与白人建制派中的权势人物混在一起才有了这样高的军衔。他对这种想法予以坚决的否认，而且他认为，他的人生贯穿了一个动荡时代的开始和结束，因此就算是授予四星上将这样的荣誉也不足以抚慰他的艰辛。

早年，当詹姆斯还是一个青年时，在彭萨科拉市，他曾被一名海军军官勒令坐到公共汽车的后面去，他照做了，并在做完之后为自己感到羞耻。他后来说，他发誓，永远不会再让任何人或任何东西“挡住自己的路”。他曾在种族隔离的陆军航空兵部队服役，并充分抓住了为少数族裔提供的最初几次机会之一，即在塔斯基吉学院开展的训练计划。而在美军开始推行各种族融合的最初几年里，他一直忍受着沉默（因为白人官兵拒绝同黑人官兵讲话），同时继续探寻让自己变得优秀和晋升的方法。

他在接受电视记者托尼·布朗的采访时说：“无论何时，只要你决定成为一名黑人领袖，或是成为一名白人领袖，成为一名天主教领袖，我认为你都需要约束自己。”在布朗的联合电视节目中，詹姆斯还说：“只有准备充分，领导力才会来临。”“领导者是后天培养出来的，而不是天生的。他们需要通过全心全意的奉献和准备来成为领导者。”

1977年年底，詹姆斯从北美防空司令部任上卸职，他总共干了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当时的一些新闻报道推测，他的卸任与他曾给空军参谋长写过一封措辞严厉的信有关，这封信是关于北美防空司令部重组计划的。卸任后，他又在五角大楼工作了两个月，最终于1978年2月1日正式退役。詹姆斯和空军方面都表示，他的退役是出于健康原因——当时他已经患有心脏病。1978年2月25日，詹姆斯因心脏病发作去世，此时距离他从所钟爱的军队退役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1987年5月，时任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前往塔斯基吉学院，并在以小丹尼尔·“查比”·詹姆斯将军的名字命名的空天科学与健康教育中心的成立开幕式上作了发言。里根指出，当詹姆斯将军担任北美防空司令部的指挥官时，整个美国在面对核威胁时能否生存都依赖于詹姆斯的判断和勇气。里根总统说：“他的肩膀上有四颗星，心中却有五十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