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见义勇为等，可谓做人立命之上乘抉择。若不作好人，道德沦丧，底线不顾，即便本事再大，赚钱再多，花天酒地而遭人不齿乃至唾弃，这样的人生又意义何在？可怎样才能既做个好人，又能过上好日子呢？继央视综频播毕的《六姊妹》之后，又一部家庭剧《北上》，接踵
好人的失意与落寞
杨水河
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见义勇为等，可谓做人立命之上乘抉择。若不作好人，道德沦丧，底线不顾，即便本事再大，赚钱再多，花天酒地而遭人不齿乃至唾弃，这样的人生又意义何在？可怎样才能既做个好人，又能过上好日子呢？继央视综频播毕的《六姊妹》之后，又一部家庭剧《北上》，接踵而至。略观数集，还是一出家家难念的“日子经”。运河边长大的谢望和等一群青春族念书（高三）、叛逆、怀梦、立志北上奋斗创业的故事。暂时还看不出眉目，也不必预测。笔者觉着“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不妨稍作搁置。先侃侃命系运河的中年一代——他们的父母爸妈吧。
如果说悠久厚重的半部中国史，写在洛阳五华荟萃、兴衰垒叠的烟尘里，写在埋藏阴虚的甲骨残片上，写在河洛中州的秦砖汉瓦中，那么另半部记载着的一定是流淌了数千年、流在华夏儿女骨子里的大运河。它也曾流进了有着中枢之称、隋唐之都的铜驼暮雨、天津晓月、含嘉仓与回洛仓。自春秋时期开凿邗沟至隋朝完全连通通济渠、邗沟、永济渠、江南河四个段落、成为京杭大运河以来，这条贯通故国南北的水运大动脉，不仅政治、军事意义颇大，而且更是繁荣了经济，促进了社会发展，养育了滨河而居的一代又一代运河儿女。《北上》里的谢天成、夏茂田等一帮船家汉子，无不是吃着运河鱼、喝着运河水长大成人，立业成家，并又繁子衍女，淘着欢悲喜厄的五味日子。离开了奔腾不息、情深意重的运河之水，或许他们会迷茫得不知如何过活。
花街前后、众人口里的谢老大（谢天成），缘何被尊为老大？缘于他集良善正直、能干大度、乐助好施、嫉恶如仇、抱打不平于一身，四邻街坊，妇孺老幼众口一词：大好人一位。往昔岁月里，他夜以继日地常年领着跑船，带着花街大院里的好几家，集资购船，小船换大船，跑一趟赚一把，分红分得马奶奶、华子妈、星驰母亲们的脸上个个乐开了花。可运河还是运河，大船还是那条大船，谢老大还是那个谢老大，自打高速公路咋眼间雨后春笋般东西无阻，南畅北达，先前生意红火的运河，热闹喧腾的码头，萧条了，冷落了：货都从水上“跑”到了旱路，船上的营生被大货车们硬生生地抢走了。高速公路运货方便快捷，价格低廉。怕只有傻子才会价高耗时地走水运。
运河风光不再了，大堆的船纷纷歇着了，以河为生、以船为命的船家，无不如泄了气的皮球、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不仅新购的大船跑一趟，賠一趟，而且想吐血贱卖大船都没人理。大家盼分红盼成了梦。当老大的谢天成，愁而又恼，连别人耍赖久欠的账也讨不回。无奈逼急了，与债主动了粗，怕欠帐的钱也弄不好会要打水漂。
谢老大，谢天成，名副其实、里里外外的好汉一条，好人一个，大神一尊，可再好的人也得吃饭过日子啊！孩子要养，学费要缴，全家人吃喝拉撒，哪儿样能少？退一步说，自家的日子还能将就，能勒勒腰带。可四邻却都眼巴巴地指望着集资购船的钱与跑船分红度光景啊！谢老大的招呢？
俗话说，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水路不通走旱路，东方不亮西方亮。可眼下谢老大的“旱路”在哪儿呢？除了跑船别无一技之长，又不愿学习转岗，另起炉灶，还拉不下脸，曲不了身。剩下的只有闷酒加牢骚。儿子劝了几句，就想举鞋耍老子威风。逼得妻子实在是豁出去了：一大把年纪的婆娘，只得去报驾校、考大照、开大货车，没明没夜、劳累、安全不顾地跑长途运输了。这下谢老大再也“没脸”让妻子养，才入了邻居夏茂田开“水上超市”的伙儿。人秉性难移。谢老大也不例外。不管货好不好卖，只管往船上垛；买货的又大都是熟人，这又抹不开面子了。做生意怕赚熟人的钱：批发价进，批发价出，利润不仅为零，还要亏本。夏茂田一劝再劝，他还听不进去。美其名曰：这叫培养客户，要有格局。
进了一大堆的瓶装水与面包什么的，结果客户还不买帐。卖不掉的他，又回来死气白脸地央求进人家货的老板退货。好说歹说，几箱瓶装水好赖算给退了，接近保质期的面包，人家死活也不退。做生意又不是搞慈善，不赚光賠，长此以往，还能干下去吗？你都赔干了，倒闭了，即便你赔本赚吆喝地培养来了客户，又有什么用呢？熬日头披月亮地忙了好几天，到头来退不掉的临期面包，只能一箱一箱塞给同院邻居们当饭吃。这好人当得窝囊不窝囊。
身子累得散了架、又一腔委屈心酸的妻子，回家来一进屋门，看到墙上又多了面“见义勇为、舍生忘死”的致谢锦旗，就猜到丈夫又拼了命地跳河救人（谢天成干水上超市行船时，确实又一次奋不顾身地救起了一名落水老太太，获救者家人敲锣打鼓地给送来了锦旗）了。妻子爱恨交加又后怕，哭诉嚎啕。一是丈夫总是生死不顾，令人担心，要秃顶的老公，毕竟也不年轻了。二来自己连住几天跑车一回来，丈夫除一句“辛苦了”的话，再无别词。正如她的泣不成声：白天一整天驾车，再累再困也不敢分神。夜里睡浅了吧，怕第二天困累出事；睡着了，既担心盗贼来偷汽油，更怕坏人欺负。前一夜倒头睡下的她，就险些被同车的色鬼吃了自己的“豆腐”。正在写作业的儿子心疼得再也忍不住了，冲着父亲怒声道：大不了这高考不考了，我的妈我来保护！
妻子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儿子一声力竭震天的咆哮。如雷瞬间“炸”醒梦中人。谢老大怔住了，谢天成顿悟了，谢丈夫懊悔了，谢爸爸陷入了深深的自惭与反思。他自责地安慰、扶起妻子上床安睡；他默默来到夜半下的运河岸边，烧掉了被救者奉送的致谢锦旗；他可能一夜未眠地辗转反侧，提前为早出的妻子做好了餐饭，并轻轻摇起“瘫”睡难醒的妻子，郑重表示：从今天起，他天天要陪着、护着妻子跑车。
天色微明里的夫妇俩相携没入大雨中；看不到尽头的高速路上，穿行于雨雾中的驾驶室里，音乐悦耳，气氛温馨，妻子专心开车，丈夫捱肩护守，谢天成夫妻俩相泯微笑……
今后的日子里，大好人谢天成如何会脱胎换骨，凤凰涅槃，重塑自己，与时俱进，观众会续观其详。古往今来，前朝后世，做好人、立德行，莫不令人赞叹不已，敬仰崇拜。但人在做好人的同时，不敢老拿“曾经的辉煌以往”说事，以“当年勇”观天下，固步自封，“躺平”束手，而是应勤其学，动其脑，尽其力，追其梦，瞄准目标，持之以恒，久久为功，拿得起放得下，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作者简介：杨水河、河南省洛阳市偃师人。热爱文学，练笔不辍：创作和采写的四十余万字的报告文学、散文、随笔、剧评、杂文等，在市级以上主流报刊等媒体上发表，有些篇目入书出版，其中十二篇获地市、大军区和国家征文比一、二、三等奖 。近年相继出版《年华无悔》《年轮无声》和《年岁无负》三部散文（随笔）集，并被洛阳市图书馆、三门峡市图书馆等机构收藏。
来源：赤子匹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