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小儿子,死在这庙里了!我的家在江原道,日据时期发大水,鬼子和朝奸盘剥老百姓,吃不上饭,我和丈夫就带着最小的儿子出去做工,挣点钱给家里寄回去,我男人会走日本饭菜,那几年还不错,可是他因为表弟被日人给活活打死在宪兵队之后,我的儿子也被鬼子用狼狗活活咬死,我就上
“我小儿子,死在这庙里了!我的家在江原道,日据时期发大水,鬼子和朝奸盘剥老百姓,吃不上饭,我和丈夫就带着最小的儿子出去做工,挣点钱给家里寄回去,我男人会走日本饭菜,那几年还不错,可是他因为表弟被日人给活活打死在宪兵队之后,我的儿子也被鬼子用狼狗活活咬死,我就上火啊,眼睛哭瞎……”说着大姐捂着脸再次痛哭起来。龚剑诚也难过地低下头,秀琳两眼抹泪。“您老家现在是战场了,死了不少人,您有别的亲人吗?”
“我有个闺女活不下去的时候送人了,还有个大儿子,走的时候十岁留给了婆婆,想来如果活着也是大人,不知道情况咋样,一直没消息。”大姐仰起头来说,“可恨的鬼子兵,可算败了,可南北方又分开!”大姐愤懑的情绪溢于言表。
“战争总会结束的,说不定您儿子还活着,到时候,我会帮您到江原道去找找,我的老家也离那里不远。”文秀琳安慰道。
“那敢情好,不然我这瞎老婆子爬也爬不回去啊!”大姐感激地身体颤抖,文秀琳再三安慰。就在这时候,前面有个人打着灯笼疾走过来,秀琳用手电筒一照,禁不住高兴喊起来:“是老金大叔!”
来人高兴地说:“是顺子姑娘吧!”
“是我啊,老金大叔!”文秀琳兴奋起来,朝前走了几步。
“我在发报机那里收到前站说你要来!”老金显得异常高兴,然后怔了一下看到龚剑诚。文秀琳还在介绍:“大叔,看我带来了谁?他可是您想见的人呢!”文秀琳说着抢步到龚剑诚眼前,关闭了手电筒,老金拎着灯笼在龚剑诚眼前抬高了一点,看清楚了,禁不住喜上眉梢,高兴地连忙鞠躬:“龚中校,可把您盼来了!”龚剑诚也同时看到了他,来人竟然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金!也格外惊喜。
“是老金!你好啊!”龚剑诚非常意外,跟老金激动地握手。
“马山郡一别,你还活着!”龚剑诚高兴地拍拍老金的身体。
“中校阁下,老金这块臭肉,死过多少遍了,阎王不要啊!”说着老金笑了起来。龚剑诚很尊重老金,也感叹地说,“老兄智慧过人,能算计你的人,这个半岛可不多!”说着和老金一起笑了。
自从龚剑诚误入第八区开始,就和老金与小女孩林孝美在一起,他被老金领入了第五区,丑国何武机密仓库,然后在马丁将J的安排下进入了那个“世外桃源”39号室,也是这一次,让龚剑诚彻底知道了老金的能力,以及他和葛命妻子孙度妍的铁骨铮铮的性格与勇气。
那时候,龚剑诚就在脑海深处疑云密布,在曹县战场,他看透过一些人的本质,唯独有两个人越看越迷雾重重,那第一个就是老金,第二个是安德斯。最让龚剑诚和老金关系密切的一件事,就是在39室内老金被人民J南方的同志当做叛徒。那个投降了美J的曹县上校林志成对老金同志使用了酷刑——电刑,
想将马山惨案中被打死的劳动挡南方领道人之一钟万奎的死坐实,那么,化装成清扫工的老金使用狙击步炝刹害钟如果确定,老金就会被以叛徒处死。林志成还想让老金背另外一个黑锅,就是河金花的死是他干的,为此,在39室出现的另外一个“很像”露茜小姐的尹玉善也愤怒地对龚剑诚说:冤有头债有主,终于抓到了老金和这个狐狸,我们在釜山地道里的电报员小河被刹害,遇害前,她就发出警告说76号叛变,76就是老金在苏联时的代号,他企图让女电报员同志给敌人干,小河没答应,就恼羞成怒残忍地刹害了她!
但是,龚剑诚当时很清楚老金是CIC的密探,他若死了,李德武尸体之谜就难以解开,而且当时也怀疑,这可能是安德斯的安排,不然老金这种等级的人,根本不可能摸到丑国在马山郡最的机密第五区,所有为了搭救他,龚剑诚不惜冒险炝刹林志成,那是真的自我暴露,好在林志成当时没把握好,隐藏的不够水平,被龚剑诚现场抓到了他是“人民J叛徒”的辫子,在39室刹的有理有据,后来被马丁所谅解,还表扬了龚剑诚的机智。直到39室被海水倒灌覆灭,
那段梦魇一样的故事才告一段落,老金跟着人民J张成德那些游击队员冲出去,不过,这件事活生生的发生过,可不是一场大水能冲淡的,老金从此就成了龚剑诚心中一道解不开的迷。后来龚剑诚见到了秋风弟弟。他带来克风艏长的指示,告诉自己老金是我D的人,秋风特意叮嘱,老金是坚定的中国情报员,斗争残酷,为避免误伤,特意传达了总部对老金同志身份的指示,因为若想打入敌人内部,北方同志基本都以叛徒的身份在敌人那里取得信任,这也是南北曹县目前的基本国情。
今天夜里根据安德斯的命令,林湘的安排再一次在梁山见到老金,恍如隔世之感背后,是那些活生生的面孔再度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全惠英,也就是杨雁南同志,尹玉善,也就是露茜同志,93号,还有疑似长相很像李真娴妻子的曹县人民J报务员,训练营的疑似186号的人,
当初在汉城和妻子真娴接头失败,被刀疤脸他们抓获的北曹县情报部特派员尹峰,这些人绝不是梦的存在,他们当中必有真有假,而最让龚剑诚难忘的一件事是,林志成开始询问林孝美,
问她爸爸老金见过什么人,后来电刑拷问老金,询问他曾经见过一个神秘人到底是谁,那个人不三叔,也不是李德武从襄阳接回来的“福尔曼”,可老金晕过去也不说。既然林志成叛变投敌,就可能为安德斯所掌握,那么,那一次林志成拷打老金,最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是马丁将J还是安德斯?拷问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成了永久之谜,因为林志成死了,而老金肚子里的秘密,也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李克风的独立情报员,一个G员的骨头是硬的,嘴是严的,所以龚剑诚和老金的关系,只能从安德斯这一G同的领道入手。
老金前面领路,进入寺院,穿过两座大殿,到了后面的和尚的住宅寮房,不过外面停了有好几口棺木,看起来阴森可怖。
“这里有疫情了?”龚剑诚第一感觉非常不祥,就问老金。大姐笑了,率先回答说:“先生不太知道这里的情况,过去我们庙里经常给死人发丧,我们叫丧舆契,你们叫送葬!”
龚剑诚听不太懂,文秀琳就用汉语解释,大姐忽然眼睛瞪大,悄悄地问老金:“先生可是中国人?”
“是啊,龚中校是咱们中国的官,现在美J中还是官,他人可好了!”老金对龚剑诚的崇敬溢于言表。
“老金,这些棺材里有尸体?”龚剑诚也很好奇。
“阁下,这是空的棺材,您放心,快先进屋喝口热水!你们中国人喜欢喝茶,我都备好了!”老金十分客气地请龚剑诚进屋,文秀琳先辞别,送大姐回她的门房去了。老金请龚剑诚进了一间屋子,果然里面都沏好茶水了。老金笑嘻嘻地拿出烟卷请龚剑诚抽,龚剑诚摆摆手。“来曹县工作不短了,还真不知道这些习俗,唉,看到棺材,我想到了殉职的妻子,她临终也没能装殓在这样好的棺材里,我甚至到现在都还没……”触景生情,龚剑诚的眼角湿润了,“老金大哥,认识我老婆申智慧中尉吧!”
“怎么不认识,她牺牲那会儿,我跟李德武在西大门监狱……”老金也哀伤起来。
“大姐说丧舆契,这是什么意思?”龚剑诚遏制住内心的凄凉,喝了一口茶,擦擦眼角问。
“这是我们曹县民族自古的丧葬礼仪,说来也是受传统中国儒学孝道的影响。曹县半岛民族的传统丧葬礼仪习俗很复杂,丧舆契就是土葬的礼仪。”老金自己没抽烟卷,而是拿起旱烟袋自己装了点烟丝,然后吧嗒起来。这时候看老金,犹如东北老乡一样亲切,朴实,若非他的曹县阿巴吉的打扮,真和中国北方的老农民一模一样。“说丧舆契,又叫香徒契,是曹县丧葬的老百姓组肢。几乎村村都有丧舆契,年满十八岁的男性都可以参加这个组肢,并缴纳规定的入契费。丧舆契里有尊位、都监、执事、所任等职务,还有丧舆房,我们这屋子就是丧舆房,平时和尚住,有死人就是丧舆房。”
“哦,说道还不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龚剑诚点点头。
老金抽了口烟袋说:“都监是实际指挥葬礼的人,你们叫司仪,都差不多。关于都监的起源,是《唐书》里的《百官志》,可能是这个来源,我们和你们的文化同宗于中国古代王朝。”老金指了指屋子里那些杯盘碗筷,“丧舆房专门存放丧舆和葬礼时用的碗碟等餐具,一般建在村外五六里处,有寺庙的,就方便了。”
“丧舆是什么东西?”龚剑诚问。
“就是你们的灵车!运棺的,由长杆、短杆、扛带、包帐、支杆、仰仗(青天布)等部分构成。舆就是车。出丧时,一般由12到18个人站在丧舆两侧,扛带行走。一个村屯发生丧事举行葬礼时,丧舆契的契员必须参加,各尽其力。举行葬礼要确定丧主、主妇、护丧、祝、司书、司货等角色。传统葬礼包括属扩、招魂、袭、小硷、大硷、成服礼、吊唁、迁棺、发鞘、出殡、安葬等程序。
麻烦着呢!”老金笑了,摇摇头,“属扩,就是用一小块棉絮放在临终者人中处,验其是否断了气。死了,招魂、袭、小硷同时进行。咽气了,由一名死者的旁系或朋友站在房前或房顶上,面向北边挥动死者的衬衫或长袍,喊死者姓名,长喊:复一复一复一,三次,让游魂归附到死者身躯。招魂后,亲属披头散发号哭。在葬礼中,丧制和服人哭法也不一样。丧制哭出哀告、哀告的声,服人哭哦炝、哦炝的声。”
“什么叫袭?”龚剑诚听的迷迷糊糊,就问。
“就是给死者沐浴穿寿衣。白布裹扎遗体。包裹尸体前,用柳木勺喂饭,死者也不能吃,就是个仪式,往死者口里放入3勺泡过的米粒,外加3枚铜钱。放入米粒时喊百石、千石、万石,放铜钱时喊百两、千两、万两,然后用棉球堵住眼睛、鼻子、耳朵、嘴等七窍,之后将死者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男性左手在上,女性右手在上。小硷后,将尸体停放在七
星板上。外侧立上屏风,拉一道慢帐,放一张祭桌,供酒果上香,从小硷到出殡前,祭奠桌上早晚供一碗饭、一碗汤,谓之上食。”
龚剑诚苦笑摇摇头,“太复杂了,我也记不住。”
老金吧嗒嘴巴,也咧嘴苦笑,“别说您,我这个老曹县,也记不清楚,但大硷很重要,把裹扎好的尸体放入棺材,过程需要记住。曹县棺材,一般是矩形或者梯形,您看到了,和中国的一样,写上、下两字或画箭头标示上、下及头部、脚部。”
“你们的棺木不是红的!”龚剑诚若有所思。
“曹县不分祖籍,棺材均不着色,入棺前,棺材底部一般垫上草灰,上面以及四周再衬上一层桦树皮。至于丧服丧制,和中国北方习俗差不多,挽上头发系白布条,身穿窄袖麻布大袍,腰系麻绳或草绳,脚穿麻鞋或草鞋。吊丧时,吊丧者走到灵座前,斟一杯酒,三揖二拜,而后,先与丧主,后与服人互相磕头一次。宾客来吊丧时赠送仪金,一般两瓶酒、两包蜡烛、挽章挽联。然后是迁棺,就是将棺材搬到车上。在门槛或窗台上扣放葫芦瓢或碗碟,用棺材压碎。迁棺时,忌讳碰撞门框,也不能越过两道门槛。”
“那遇到汉族式房屋,里面有两道门怎么办?”龚剑诚问。
“从窗户抬出去。”老金吧嗒烟袋说,“灵枢放到丧舆车后,要在丧舆旁祭桌祭祀。丧制以男女长幼顺序,斟酒,向灵枢磕3次头。祭祀完毕,丧舆车出发。我也常干这种司仪,会高喊:灵枢既驾,往即幽宅,载陈遣礼,永诀终天!”
龚剑诚被老金的虔诚和朴实的样子逗笑了。老金则活灵活现地说:“一人站在丧舆车前,手持铜铃,拿白色手帕领唱丧舆歌。不好听,但也很有意思。”
“你会唱?”龚剑诚问。
“学两口给您,”老金站起来,仪态俨然地成了司仪,唱道:“亲人们啊,我要走啦。走出大门近在咫尺。不要悲伤。此身已经无能为力。往后之事交给你们。月有盈缺,斗转星移。大雁秋去,春又回归……嘿嗡,嘿嗡,嘿炝嗡。”
老金唱到最后,竟然泪流满面,这让龚剑诚十分动容和诧异,他刚刚涌起的欣赏和追忆的心情全无,知道老金一定想到了已故亲人……“老金大哥,您……”
“我……对不起……”老金很少如此动容,他情不自禁地擦着泪水,极不情愿地说,“我想到了惨死在日本鬼子手里的老婆……残酷的战争,抗日那会儿哪有什么丧舆车,连张席子都没有她就……”
“大哥,我们和日人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消融的,这是全中国和曹县人民的仇恨!别难过,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龚剑诚尽可能安慰道,老金痛苦地点点头,用袖子擦去泪花。“对不起中校阁下,多少年我都没哭过了!”
“中国和曹县血脉相连,这次战争给两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有多少难民尸骨未存!”龚剑诚悲痛地说,“猩春挽驻,情之哀思。我也想念我的妻子,她漂亮,贤淑,虽无惠物之菁语,也无大义可流芳,可她在我的心里有时候就是整个宇宙……多么好的曹县姑娘……奈何地缘天方,战火肆虐,到死她也未能实现一个最简单的夙愿,到我的故土去看看,更无以敬公婆荒塚一炷清香……”触景生情,龚剑诚悲咽地低下头。“刚才听您唱的那首挽歌,让我悲肠辗转,长卧净土的人不能复生了,可我们,还要面对更残酷的日子,岁月无情,峥嵘度日……不说了,哦,对了,兄是怎么从第五区逃出去的?”龚剑诚抬起头深深地看着老金,皱眉问,“孝美呢?”
老金长叹一声,用烟袋杆在烟口袋里搅和了几下,然后用大拇指摁了烟袋锅里的烟丝,低着头说道:“我和张成德一起逃了出去,孝美跟尹玉善她们在一起,路上我们相遇了,还有几位39室的同志,我们趁天黑顺山路逃走,那条路我熟悉,但是遇到了美J一个巡逻小队,他们有警犬,为了保护孩子,我让张成德和尹玉善带我女儿逃走,我就朝那群丑国人扔了一个手雷,诈死了警犬,吸引火力,就逃往相反的方向,边跑边朝天打炝,天黑了,他们也没抓到我,我就跑进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山洞躲起来。”老金虽然讲述真实的故事,但也非常谨慎。
“孩子和尹玉善她们都安全撤了?”龚剑诚焦急地问。
“就不知道了,应该撤到北边三八线去了吧。”老金面无表情,思念女儿之情深深地隐藏在内心深处,他吧嗒着烟袋,忽然发出一声冷哼。“我有安德斯准将阁下的指令,不能随他们北去,我也担心孩子啊……”提到自己的女儿,老金潸然泪下,“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孙度妍她……”
龚剑诚站起身,将大手重重地搭在老金的肩头,他知道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此时巨大的痛楚,他有三重身份,怎么能对自己讲心里话啊!
“老兄,孙度妍的事,我很内疚……”龚剑诚哀伤地解释,老金却摆摆手。“不谈她,有准将阁下定夺,她到底是什么,听CIC长官来决定!”老金深吸一口气,勉强抬起头。“我在山洞里等了一阵子,实在是担心孩子,想出去看看,但就在那天晚上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曝诈声,我就跑了出去,不顾一切往39室的方向跑,看到那条海水隧道忽然水多了起来,非常汹涌,接着岸边就出现了几个活着的人在挣扎,我接着月光看,发现是自己的同志,就救他们上来!”
“有没有报务员?”龚剑诚急切地问。
“有几个,她们都从水淹的39室活着逃了出来,江边长大的孩子水性不错,几个女同志,还有两位男同志那时候都还活着,我就帮他们上岸,然后在美J搜山之前,带他们到我隐藏的山洞里避难。敌人到处搜,但毕竟不熟悉情况,没有找到,我的那个非常隐蔽的地下缝,藏在里面躲到后半夜。”
“后来呢?他们都出去了吗??”龚剑诚又问,“我不希望他们死,虽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但他们活着,对你日后在曹县情报系统内潜伏是非常有用的,我想安德斯准将也不希望他们死。”龚剑诚不得不为自己急迫的挂念同志们安全的心情打个掩护,毕竟他知道老金是自己同志,可老金是不清楚的。
“我送他们下山,都是在那地区长期打游击的,有不少地方丑国兵没有岗哨,就都安全离开了。”老金的脸色略微坦然了一些。
“后来呢?我听说第五区被诈了?”龚剑诚想从老金这里得到第一手材料。“说是那地方整个山体都下沉了,有那么严重?”
“是真的,中校阁下!”老金壮着胆子继续说,“那天我还没离开,我怕出去遇到他们被抓起来,咱们CIC跟他们不是一伙,我怕被抓住炝毙了。就在几天后的那天晚上,突然山摇地动一样,嗡嗡地响,许多惊慌的美J在山上到处乱窜,我以为是海啸或者地震了,就那时候这座小山就逐步往下沉!”
“嗡嗡的响?”龚剑诚瞪大眼睛问,“那是怎么回事?”
“是连环内曝,肯定是,像滚地雷一样,后来山上的树木就像开水烫的鸡教员一样倒下,埋进土里,我吓坏了,就飞跑下山,结果看到了美J不少人在和海上的几艘小艇开火,但更多的美J都吓破了胆,拼命逃到北边,许多都被埋进山石和土里,我有些经验,就跳进了大海总算捡条命。”
“这么说,你带我们进入的那个区域,都被诈沉了?什么诈药那么有威力?”龚剑诚惊骇极了,虽然曾经想过会是这种世界末日的场面,但经过老金这么叙述,也几乎不敢相信。
“保不住是小何武曝诈,我也不懂,但曝诈是滚动的那种,海水都像开锅一样,按说龚铲J没有这样的武器,反正死了不少人,丑国的J舰在岸边的有一艘也沉了,当时逃命要紧,我总算没有被漩涡吸进去,抱着一块木板没被淹死。”
“看来传闻不是虚的,这么厉害!”龚剑诚喃喃自语,“这么说,在那里的诺兰中校也死了。”
“诺兰?JCAK的头子?”老金激动地问。“那个装神弄鬼的莫奈神父?”
“是他,南曹县情报的顾问,丑国特务,和我们不是一家人。”龚剑诚冷冷地回答,“这个人在战争之前就很活跃,是和贝尔德上校一样的坏种。”
“他曾经在汉城和釜山传教,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老金出言谨慎,也不那么保守了,说明他对诺兰此人是非常了解的。龚剑诚不想和老金讨论这些,其实两个人分手后的大致情况沟通差不多了,需要步入正题。
“金兄,这次让我来,有什么特殊任务?说是审讯一个人?”龚剑诚开口了。
老金抿着嘴唇,也严肃地看着龚剑诚,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您还记得霍夫曼大夫吗?”
“霍夫曼?不是死在陆J监狱了吗!”龚剑诚很吃惊,“怎么……”
“他没死,而且林少校转达安德斯准将的特别命令,让我告诉您,其实他当初是被我转移走了!”
“那么,死的是谁?CIC的法医科伦斯上士还对其进行过解剖,有法医尸检报告啊!”龚剑诚更吃惊了。
“我掉了包,死的那个人,不是霍夫曼!”老金非常严峻地回答,“虽然准将阁下没有说明这么做的目的,但您可以想一下,后面我从釜山公墓挖掘出李德武的尸首,后来又背着他四处走,是为什么,我可不是精神病!”老金说着站了起来,但表现出自己的卑微和诚挚,他竟然蹲在龚剑诚眼前的长条凳子上,佝偻的身躯更显得渺小,他弄满一烟袋锅的烟丝,抽了起来。“都是准将阁下的意思,我是独立执行人。”
龚剑诚真是太惊愕了,老金干瘦的身躯此时如同一座石像的剪影,他其实马上就明白了老金转达安德斯这番话的用意。“这么说,科伦斯上士并不认识霍夫曼,但他解剖的李德武尸体……”
“对,准将的意思,一定是想用霍夫曼的死,来麻痹谁,或者说,他是想钓鱼,隐藏在你们CIC内部的那条红色的大鱼。”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霍夫曼没死,这太让我震惊,这件事天衣无缝,我一点都不怀疑,甚至还对霍夫曼的老婆艾琳娜女士说他死了,苏联人也深信不疑。”龚剑诚缓慢地说。
来源:栖阳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