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与这间破旧的出租屋格格不入。母亲坐在对面，双手紧紧握着围裙，脸色苍白。

李明推开出租屋的门，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与这间破旧的出租屋格格不入。母亲坐在对面，双手紧紧握着围裙，脸色苍白。

"明明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在颤抖。

男人转过头，目光在李明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那种眼神让李明很不舒服，像是在审视什么东西。

"您找我有事？"李明放下工具包，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感。李明忽然想起最近那些异样的事情——楼下总是出现陌生面孔，有人在打听他们家的情况。

男人笑了笑，但那笑容并不温暖。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01

七月的太阳毒辣得像要把人烤焦。

李明扛着一袋水泥，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工地上到处都是尘土，混凝土搅拌机轰隆隆地响着。

"小李，休息一下。"工头老张递过来一瓶水。

李明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是温的，但总比渴着强。

高考结束快两个月了。别的同学都在家里吹空调，等着大学开学。李明却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到工地搬砖。

不是他不想休息。家里实在需要钱。

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母亲正在缝补李明的工作服。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

"今天怎么样？"

"还行。"李明脱下满是灰尘的衣服，"挣了一百二。"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又暗下去。她看着那张贴在墙上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叹了口气。

"儿子，妈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李明在简易的洗手池边洗脸，"我会想办法的。"

出租屋只有二十平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破旧的衣柜。墙皮剥落，到处都是霉斑。

晚饭很简单。青菜豆腐汤，咸菜，白米饭。李明吃得很香，母亲却只是扒了几口饭。

"妈，你多吃点。"

"我不饿。"母亲把菜夹给李明，"你干体力活，要多吃。"

李明知道她在撒谎。母亲做清洁工，每天凌晨四点就要起床，比他还辛苦。

吃完饭，李明坐在桌前算账。工地一天一百二，做满一个月能挣三千六。大学学费八千，还要准备生活费。差得太远了。

"妈，实在不行就贷款吧。"

"贷款要利息。"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缝补衣服，"咱们还不起。"

李明看着那张录取通知书，心里五味杂陈。那所大学离家很远，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但现在看来，那个梦可能要破碎了。

外面传来邻居家的电视声，是某个娱乐节目，笑声很响。

李明趴在桌上，用手指摸着录取通知书上的字。那些字很漂亮，但对他来说，却像是遥不可及的星星。

"明明，早点睡。"母亲放下针线，"明天还要上工。"

李明关掉台灯。黑暗中，他能听见母亲翻身的声音，还有楼下传来的各种杂音。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大学校园的样子。但那些美好的画面很快就被现实击碎了。

钱。还是钱的问题。

02

那天下班比平时晚了些。

工地要赶工期，李明和几个工友加了班。拿到额外的四十块加班费时，李明心情不错。虽然钱不多，但总比没有强。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明觉得脚步都轻了一些。

夕阳西下，街道上人不多。李明路过一个小巷时，听见了呻吟声。

他停下脚步。

巷子里，一个老人坐在地上，手里的塑料袋散落一地。袋子里滚出一些盒子，看起来像营养品。

老人大概六十多岁，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裤子。脸上有擦伤，正用手按着膝盖。

"大爷，您怎么了？"李明快步走过去。

老人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

"摔了一跤。"老人的声音很虚弱，"腿疼。"

李明蹲下身，小心地扶起老人。老人的身体很轻，站起来时有些不稳。

"您能走吗？"

老人试着迈了几步，皱了皱眉。

"还行，应该没大问题。"

李明帮老人把东西捡起来。那些营养品包装精美，一看就不便宜。他把东西装回袋子里，递给老人。

"大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老人连连摆手，"就是摔了下，没事的。"

老人站稳后，仔细看了看李明。

"小伙子真是好心。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应该的。"李明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学生吧？"

"刚高考完。"李明点点头，"在打工。"

"打什么工？"

"工地搬砖。"

老人眼中闪过同情的神色。

"家里困难？"

李明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不太愿意跟陌生人说家里的事。

"好孩子啊。"老人拍了拍李明的肩膀，"有孝心。"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写下一个电话号码。

"我姓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

李明接过纸条，礼貌地道了谢。他并不觉得会真的给这个陌生老人打电话。

王大爷慢慢走远了。李明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老人说腿疼，但走路的样子看起来挺正常的。

也许是老人不想让他担心吧。

李明继续往家走。路过菜市场时，他买了几个土豆和一把青菜。今天多挣了钱，晚上可以做个土豆丝。

回到家，母亲还在缝补衣服。

"今天怎么晚了？"

"加班了。"李明把菜放在厨房，"多挣了四十块。"

母亲脸上露出笑容。

"那挺好的。"

吃饭时，李明把遇见王大爷的事说了一遍。

"你做得对。"母亲夹了块土豆给李明，"帮助别人是应该的。"

"我觉得那个老人有点怪。"

"怎么怪？"

"说腿疼，但走路看起来没事。"

母亲想了想。

"也许是怕你担心，不想让你送他去医院。"

李明觉得有道理。

晚上睡觉前，李明把王大爷给的纸条放在桌上。昏黄的灯光下，那些数字有些模糊。

他想起王大爷看他的眼神，那种同情中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但李明想不出是什么。

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次普通的相遇。

李明这样想着，慢慢睡去。

03

第二次见到王大爷，是在四天后的菜市场。

李明买完菜准备回家，王大爷从后面叫住了他。

"小伙子，又见面了。"

李明转身，看见王大爷笑眯眯地站在身后。老人今天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精神不错。

"王大爷，您腿好了？"

"好多了。"王大爷看了看李明手里的菜，"就买这点？"

李明手里只有几个萝卜和一小把菠菜，确实有些寒酸。

"够吃了。"

王大爷摇摇头。

"年轻人要吃好点。走，我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李明连忙推辞，"那天只是举手之劳。"

"说什么呢。"王大爷拉着李明往旁边的小餐馆走，"老人家说话算数。"

餐馆不大，但很干净。王大爷点了三个菜一个汤，对李明来说已经很丰盛了。

"别客气，多吃点。"王大爷给李明倒茶。

李明有些局促，但还是开始吃饭。红烧肉很香，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你考上哪个大学？"王大爷一边吃一边聊。

"省里的师范学院。"

"好学校。"王大爷点点头，"学费多少？"

"八千。"李明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话题。

"不少啊。"王大爷放下筷子，"家里准备好了吗？"

"还在想办法。"

王大爷沉默了一会儿。

"你爸爸做什么工作？"

"我爸几年前去世了。"李明的声音有些低，"就我妈一个人。"

"她做什么？"

"清洁工。"

王大爷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容易啊。"

两人继续吃饭。王大爷问了很多关于李明家里的情况，李明觉得老人很和蔼，就都如实回答了。

吃完饭，王大爷坚持买单。走出餐馆时，他从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大袋东西。

"拿着。"王大爷把袋子递给李明。

李明看了看，里面是一些营养品和水果。

"这太贵重了。"

"给你妈妈补补身体。"王大爷的语气很坚决，"一个女人拉扯孩子不容易。"

李明想推辞，但王大爷已经走远了。

"记住，好人有好报。"老人的声音飘过来。

李明提着袋子回家。母亲看见那些东西，眼睛瞪得很大。

"这些东西很贵的，你哪来的钱？"

李明把遇见王大爷的事说了一遍。母亲听完，眼圈红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

晚上，李明检查那个袋子。除了营养品和水果，最下面还有一个信封。

李明打开信封，里面是二十张一百元的钞票。

"妈！"李明叫了一声。

母亲跑过来，看见那些钱，手都在抖。

"这...这怎么能要？"

"王大爷说是给您补身体的。"李明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千块钱。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李明家来说是个巨款。够交大学报名费了。

母亲坐在床边，眼泪流了下来。

"明明，咱们遇到贵人了。"

李明拿着那些钱，心情复杂。他感激王大爷的好心，但又觉得有些不安。

天下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吗？

"妈，我们要不要还给他？"

"人家一片好心，还回去不是伤了老人的心？"母亲擦了擦眼泪，"咱们记住这份恩情就行了。"

李明点点头。他决定等上了大学，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有能力了再报答王大爷。

那天晚上，李明睡得很踏实。梦里，他坐在大学的教室里，认真听老师讲课。

梦很美。

李明不知道，有些梦，最后会变成噩梦。

04

有了那两千块钱，李明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他去学校交了报名费，买了一些必需品。母亲也能买点好菜了，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些。

李明继续在工地打工，但心情轻松了很多。

"小李，最近精神不错啊。"老张拍了拍李明的肩膀。

"要上大学了，高兴。"李明笑着说。

工地离家二十分钟路程。李明每天走同一条路，对沿途的一切都很熟悉。

最近，他开始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楼下的报摊换了老板。原来是个胖大叔，现在是个瘦高的中年人。新老板总戴着墨镜，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李明看。

"小兄弟，住几楼？"新老板问。

"三楼。"李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哦。"新老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还有楼下的理发店。李明经常看见里面坐着几个陌生面孔，他们不理发，就在那里聊天。

每次李明路过，那些人都会停下聊天，看着他走过。

"明明，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邻居王阿姨悄悄问他。

"没有啊。"李明有些紧张，"怎么了？"

"有人来打听你们家的情况。"王阿姨四处看了看，"问你爸做什么，你妈在哪上班，你在哪读书。"

李明心里一跳。

"什么人？"

"不认识，看起来不像好人。"王阿姨压低声音，"你们要小心。"

李明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脸色变了。

"会不会是坏人？"

"应该不会。"李明安慰母亲，"可能是推销的。"

但李明心里也开始不安。

晚上睡觉时，李明总觉得窗外有动静。他悄悄走到窗边往下看，楼下确实站着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发现了李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妈，要不要报警？"

"报警说什么？"母亲叹气，"人家又没做什么。"

李明觉得有道理。那些人虽然行为诡异，但确实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

第二天上工，李明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张。

"小李，你最近是不是收到什么贵重东西？"老张皱着眉头。

李明想起王大爷给的钱和营养品。

"有个老人给了我一些东西。"

"什么老人？"

李明把王大爷的事说了一遍。老张听完，表情严肃起来。

"小李，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您的意思是？"

"那个老人可能有问题。"

李明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他开始回想和王大爷的每一个细节。

老人确实问了很多关于他家的情况。而且在餐馆里，王大爷点菜很熟练，不像第一次来。

最奇怪的是，一个陌生老人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

下班回家时，李明特意绕了远路。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踪。

果然，在一家商店的玻璃上，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理发店里的那个男人。

李明故意停下来看橱窗，那个男人也停了下来。

李明确信了，有人在跟踪他。

而这一切，都是从遇见王大爷开始的。

05

李明决定弄清楚真相。

第二天下班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那天遇见王大爷的小巷。

巷子很安静，地面干净，没有任何摔倒的痕迹。

李明又去了附近的几家商店，询问是否认识王大爷。

"姓王的老人？"杂货店老板摇摇头，"没印象。这一带的老人我都认识，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李明的心沉了下去。

他去了那家小餐馆。

"老板娘，几天前有个老人带我来吃饭，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老板娘放下手里的活，"那个老人很大方，一看就是有钱人。"

"您觉得他像本地人吗？"

"不像。"老板娘很肯定，"说话有外地口音，穿着也不像我们这里的人。"

李明谢过老板娘，心情更加沉重。

一个外地老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

回到家，母亲正在收拾那些营养品。

"妈，您觉得王大爷怎么样？"

"挺好的呀。"母亲停下手里的动作，"为什么这么问？"

李明把今天的发现告诉了母亲。母亲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明明，咱们是不是收了不该收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李明坐在床边，"但我觉得事情不对。"

当天晚上，李明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李明吗？我是王建国。"

是王大爷的声音。

"王大爷？"李明有些意外，"您怎么有我电话？"

"我有办法。"王大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我想问问，我给你的那些东西还在吗？"

"在的。"

"很好。"王大爷停顿了一下，"记住，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听我的话就对了。"王大爷的语气变得严厉，"特别是那些营养品，千万别扔掉。"

电话挂了。

李明握着手机，感到一阵寒意。王大爷的语气完全不像那个和蔼的老人。

他想起王大爷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但他已经告诉母亲了，也告诉老张了。

李明忽然意识到，他们可能已经陷入了某种危险中。

那天夜里，李明几乎没有睡着。每次快要睡着，就会被楼下的声音惊醒。

凌晨三点的时候，李明听见有人在楼道里走动。脚步声很轻，但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明悄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楼道里站着两个黑影，他们在小声交谈着什么。

李明屏住呼吸，努力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距离太远，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

过了大概十分钟，那两个黑影离开了。

李明回到床上，心跳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邻居王阿姨就来敲门。

"明明，昨天晚上你们家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啊。"李明心里紧张，"怎么了？"

"我听见有人在你们门口站了很久。"王阿姨四处看了看，"你们真的要小心。"

李明点点头，心里的恐惧更加强烈了。

上工的路上，李明发现跟踪他的人更多了。至少有三四个陌生面孔在不同的地方出现。

他们不再隐藏，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跟着李明。

老张看出了李明的不安。

"小李，你脸色很难看。"

"张哥，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老张想了想。

"你们家最好这几天别出门。"

"为什么？"

"我打听了一下，有人在找你。"老张的表情很严肃，"而且来头不小。"

李明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什么来头？"

"说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善茬。"

下班后，李明硬着头皮回家。路上的陌生面孔更多了，他们不再假装，就这样直接跟着李明。

李明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回到楼下，他看见母亲站在窗口。她的脸色很难看，显然也发现了异常。

李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妈，您没事吧？"

"明明，有人来过了。"母亲的声音在发抖。

李明环顾四周，房间有被翻动的痕迹。抽屉被拉开，床单也被掀过。

"他们拿走什么了吗？"

"没有。"母亲摇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李明想起了王大爷给的那些营养品。

他快步走到储物柜前，那些营养品还在，但位置明显被动过。

李明拿起其中一盒，仔细检查。在盒子的夹层里，他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存储卡。

"妈，您看这个。"

母亲接过存储卡，手在发抖。

"这是什么？"

李明没有回答。他已经明白了，那些人要找的就是这个。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很重，很急促，不止一个人。

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越来越近。李明和母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李明紧紧握住那张存储卡。他忽然明白，这个小小的东西，可能就是一切麻烦的源头。

而那个看似善良的王大爷，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们。

06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明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他看见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有威严。

"开门，我们需要谈谈。"外面传来声音。

李明看了看母亲。母亲点点头，示意他开门。

李明打开门。

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另外两个人跟在后面。他们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李明身上。

"你就是李明？"西装男人坐在椅子上。

"是的。"李明站在母亲身边，"您是？"

"我姓陈。"男人掏出一张名片，"某投资公司的。"

李明接过名片，上面印着总经理的头衔。

"陈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陈先生笑了笑，但笑容很冷。

"李明，你前几天是不是遇到了一个老人？"

李明的心跳开始加速。

"遇到过。"

"那个人叫王建国，对吧？"

"他说姓王。"

"很好。"陈先生点点头，"他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李明想起口袋里的存储卡。

"给了一些营养品和...钱。"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李明摇摇头。

陈先生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房间里响起了王大爷的声音：

"...东西我已经处理了...放在那个小伙子那里...他们家这么困难，绝对不会怀疑...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明感到血液在血管里凝固。

录音里的王大爷，声音冰冷而计算，完全不是那个慈祥老人的样子。

"现在你明白了吧？"陈先生关掉手机，"王建国利用了你的善良。"

李明感到一阵眩晕。他想起王大爷关切的眼神，想起老人说的"好人有好报"，想起那顿温馨的晚餐。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王建国是什么人？"李明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们公司的前财务经理。"陈先生靠在椅背上，"三个月前离职时，带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些文件，一些数据。"陈先生的语气很平静，"对我们公司很重要的东西。"

李明想起那张存储卡。

"所以他把东西藏在了我这里？"

"聪明。"陈先生赞许地点头，"他知道我们在找他，所以想了个巧妙的办法。"

李明感到一阵恶心。

"因为我们家穷，所以看起来无害？"

"正是如此。"陈先生毫不掩饰，"谁会怀疑一个连大学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学生呢？"

母亲在旁边听着，脸色越来越苍白。

"所以...所以那些钱也是..."

"诱饵。"陈先生看了看母亲，"王建国很了解人性。他知道你们不会拒绝这样的'善意'。"

李明感到无比的屈辱。他们的贫穷，他们的善良，都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

"现在，把东西交出来吧。"陈先生伸出手。

李明从口袋里掏出存储卡，递给了陈先生。

陈先生接过存储卡，仔细检查了一遍。

"很好。"他把存储卡装进口袋。

"如果我交出来，你们会放过我们吗？"李明问。

陈先生沉默了一会儿。

"李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王建国的真实身份，知道了这些文件的存在。"

李明的心沉得更深。

"您的意思是..."

"你觉得我们会怎么做？"陈先生的笑容很冷。

李明明白了。即使交出存储卡，他们也不会安全。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多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陈先生站起身，"跟我们合作。"

"什么合作？"

"帮我们找到王建国。"

李明看着陈先生，感到一阵寒意。

07

"王建国还有其他的东西。"陈先生在房间里踱步，"我们需要全部拿回来。"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有他的电话。"

"他不会相信我的。"

"他会的。"陈先生掏出一张照片，"因为你会告诉他，有人要伤害他的孙女。"

照片上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在学校门口等校车。

李明的手开始发抖。

"您不能伤害无辜的孩子。"

"这取决于你的配合程度。"陈先生收起照片，"王建国很爱这个孙女。"

李明看了看母亲。母亲的眼中全是绝望。

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需要怎么做？"

"很简单。"陈先生掏出一部手机，"给王建国打电话，告诉他有人在找他孙女的麻烦。约他出来见面。"

李明接过手机。

"如果他不来呢？"

"他会来的。"陈先生很自信，"一个爷爷不会不管孙女的安危。"

李明拨通了王大爷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李明？"王大爷的声音有些意外。

"王大爷，我需要见您一面。"李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李明看了一眼陈先生，"关于您孙女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我孙女怎么了？"王大爷的声音变得紧张。

"有人在找她的麻烦。"李明闭上眼睛，"您最好出来一趟。"

"在哪里见面？"

"老城区的咖啡馆。今晚八点。"

"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了。

陈先生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记住，不要耍花样。我们的人会在附近。"

三个人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李明和母亲。

母亲坐在床边，眼泪无声地流着。

"明明，都是妈不好。如果妈没有让你收那些钱..."

"不是您的错。"李明坐在母亲身边，"是我太天真了。"

外面的夜很黑。李明看着窗外，想起一个星期前的那个黄昏。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还会去扶那个摔倒的老人吗？

李明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有些善意，会把人推向深渊。

而有些人，专门利用这样的善意。

晚上七点半，李明出门了。

陈先生的车就停在楼下。

"记住，只要让王建国放松警惕就行。"陈先生说，"其他的事我们来处理。"

李明点点头。

咖啡馆在老城区的一条小街上。李明提前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八点整，王大爷出现了。

老人看起来很焦急，四处张望着。看见李明后，快步走了过来。

"我孙女到底怎么了？"王大爷坐下就问。

李明看着这个老人。即使知道了真相，他还是很难把眼前这个焦急的爷爷和那个冷酷的骗子联系起来。

"有人在学校门口跟踪她。"李明说出了陈先生教他的话。

王大爷的脸色变了。

"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李明避开王大爷的目光，"但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王大爷沉默了一会儿。

"李明，对不起。"

"什么？"

"我利用了你。"王大爷的声音很低，"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李明看着王大爷，心情复杂。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老人还在为他感到愧疚。

"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善良。"王大爷苦笑了一下，"善良的人不会怀疑别人的恶意。"

窗外，陈先生的人正在靠近。

李明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结束，对谁来说都不会是好事。

王大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环顾四周，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李明，不管发生什么，记住一句话。"

"什么话？"

"有些真相，比谎言更危险。"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

陈先生走了进来……

来源：笑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