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被傅家三兄弟轮番捉弄整整三日后,苏青语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踏进傅家老宅。她望着客厅里端坐的傅老爷子和傅老夫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傅爷爷、傅奶奶,我想好了,联姻对象……我选傅二爷傅恒。"
被傅家三兄弟轮番捉弄整整三日后,苏青语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踏进傅家老宅。她望着客厅里端坐的傅老爷子和傅老夫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傅爷爷、傅奶奶,我想好了,联姻对象……我选傅二爷傅恒。"
傅老夫人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惊愕道:"青语,你是不是急糊涂了?阿恒可是那三个臭小子的小叔啊!"
苏青语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衣角,指节泛着青白。她抬起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鼓足勇气道:"傅奶奶,傅苏两家的婚约从未限定必须是傅祈年、傅钰川、傅彦舟他们同辈。他们三个打心底里厌恶这桩婚事,我又何必死缠烂打?"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却倔强地睁大眼睛:"就当是我求您了,帮我问问二爷可愿结亲!"
傅老夫人望着少女眼底化不开的哀求,长叹一声与傅老爷子交换了个眼神。片刻后,她轻轻拍了拍苏青语的手背:"阿恒此刻在国外处理公务,我这便拨电话过去。好孩子,你先坐下喝口热茶。"
苏青语只觉心跳如擂鼓,听着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指甲几乎要嵌进沙发扶手。不知过了多久,傅老夫人握着话筒的手忽然放松,眼角眉梢浮起笑意:"阿恒应下了。既然如此,我们两家长辈明日便商议婚期,尽早将这事定下来。"
苏青语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到茶几发出"咚"的一声。她顾不得疼痛,朝着傅老夫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时脚步踉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直到走出傅家大门,她才敢伸手按住狂跳的心口——压在肩头的巨石终于挪开,连呼吸都带着自由的甜意。
回家的路上,她摸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爸,妈,联姻对象换成傅二爷了。"电话那头静默两秒,苏母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换得好。傅恒掌管傅氏核心产业,比那三个毛头小子有用得多。婚期定了告诉我们,到时候会出席。"话音未落,听筒里已传来忙音。苏青语盯着黑屏的手机,嘴角扯出苦笑。从小到大,父母永远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同她说话,仿佛她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苏氏集团的一件联姻工具。
她仰头望着京市灰蒙蒙的天空,思绪飘回五年前。那场震惊全国的地震中,她拼死从废墟里扒出傅家三兄弟,自己却被钢筋刺穿小腿,在ICU躺了整整三个月。可他们醒来后,却将救命恩人的名头安在保姆女儿程凝头上。这五年来,她看着他们为程凝一掷千金,看着他们为了程凝对她冷嘲热讽,甚至在联姻前夕用最残忍的方式戏耍她——大哥约她民政局见面却让她淋雨等了一整日,二哥让她在花园翻找根本不存在的戒指,三哥将她独自扔在荒山顶吹了一夜冷风。
"叮"的一声,手机弹出消息。苏青语低头看去,是傅祈年发来的:【联姻无法逃避,我可以承担起责任和你结婚,民政局见。】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分钟,忽然笑出声。若是三天前收到,她或许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她面无表情地划开删除键,就像删除一条垃圾短信。
刚推开家门,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傅祈年黑着脸冲进来,声音像淬了冰:"苏青语,你还要不要脸?上赶着来我家商讨婚事,就这么恨嫁?"傅钰川紧随其后,清冷的眉眼间尽是厌恶:"哪家千金像你这样死缠烂打?我早说过,我心里只有小凝。"傅彦舟踹开虚掩的门,桀骜的脸上写满不耐:"我们三个,你到底选了谁?"
苏青语望着眼前三张相似的面孔,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她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冷得像冬日寒潭:"你们三个,我谁都没选。"
傅彦舟拧眉:"你什么意思?傅家同辈子弟里适龄的只有我们兄弟三个,难不成你还想嫁给个老头子?"傅钰川冷笑:"又在耍什么新花样?苏青语,我告诉你,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娶你!"
"我选的是……"苏青语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保镖惊慌的喊声:"三位少爷!不好了!程凝小姐知道你们要联姻,她……她割腕了!"
三兄弟脸色骤变,转身就要往外冲。傅祈年忽然回头,眼底翻涌着戾气:"苏青语,你最好祈祷小凝没事!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婚礼当天我会让你成为全京市的笑柄!"傅钰川声音冷得刺骨:"你要是敢选我,我就让条狗穿上新郎服和你拜堂!"傅彦舟握紧拳头:"你最好别选我,否则婚礼现场我砸得连块红布都不剩!"
苏青语站在原地,看着三人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忽然笑出声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却笑得愈发大声。原来在这些人眼里,她苏青语的真心就这般廉价,廉价到可以随意践踏,廉价到连条狗都不如。
她抬手抹掉眼泪,转身走向二楼卧室。书桌上摆着傅恒的照片,男人眉眼深邃,气质矜贵。她伸手抚过照片边缘,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从今往后,她苏青语不再是傅家三兄弟的跟屁虫,而是他们名正言顺的长辈。
次日清晨,苏青语刚解锁手机屏幕,便被程凝凌晨发布的朋友圈动态刺得瞳孔微缩。
"被三位少爷捧在手心里宠是怎样的体验?"
九宫格配图里,程凝将娇小的身躯缩在傅祈年怀中,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舀着瓷勺喂她喝粥,瓷白碗沿与冷白肤色形成刺目对比;第二张是傅钰川垂眸守在病床边的画面,修长手指与程凝的葱白指尖紧密相扣,腕间银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最下方那张更显暧昧,傅彦舟单膝跪在铺着羊毛毯的地面上,深邃眉眼低垂,正在给程凝膝盖处的擦伤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珍宝。
照片里的少女眉眼弯弯,绯色唇角扬起娇憨弧度,活脱脱像是童话里被三位骑士守护的公主。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酸溜溜的留言如潮水般涌来:
"傅家三位天之骄子同时倾心,程凝上辈子怕不是银河系总督?"
"别人求而不得的男神,她直接集齐三个召唤神龙,这什么爽文大女主剧本!"
当然也少不了想看苏青语笑话的。她指尖划过屏幕,几条刺目评论跃入眼帘:
"正主看到这画面怕是要气到吐血吧?之前追着三位少爷跑得那么欢实"
"舔狗能有什么出息?我猜她现在肯定在疯狂打电话求复合,你们赌她几分钟杀到现场?"
"我压十分钟!"
"我赌五分钟!新买的玛莎拉蒂做注!"
赌局越下越大,苏青语却突然轻笑出声。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她瓷白的侧脸上,映得指尖在屏幕上跳跃出细碎光影。她慢条斯理地敲下五个字:"我赌一辈子。"
消息刚发出去,私信提示音便叮叮咚咚响成一片。有人追问是否认真,有人质疑她在强撑颜面,苏青语却直接按灭屏幕,将手机倒扣在桌面。
玄关处突然传来门铃声。开门瞬间,傅家管家微微躬身,锃亮的皮鞋与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苏小姐,老夫人请高人看过黄历了,婚期定在下月五号,正是百年难遇的宜嫁娶吉日。"
"婚礼事宜自有傅家全权操办,您只需从设计师送来的三十八套高定婚纱中挑选心仪款式,婚戒也备了七套祖传宝石供您过目。"管家说着,将烫金请柬与文件袋双手奉上,"这是二爷名下云顶别苑的房产转让协议,钥匙也在其中,您可按喜好重新布置。"
见苏青语接过文件,管家又补充道:"二爷此刻正在瑞士处理跨国并购案,定会在婚礼前赶回,请您放心。"
目送管家离去后,苏青语捏着钥匙环在指尖转了转。金属冰凉的触感渐渐被掌心温度焐热,她当即联系了家居设计师,带着佣人直奔云顶别苑。红绸缎与金喜字贴上落地窗时,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瞬间有了烟火气。她亲自挑选的香薰蜡烛摆上玄关,从意大利空运来的鲜花插满客厅,原本冷清的别墅逐渐有了家的轮廓。
暮色四合时,佣人捧着檀木盒呈上拍卖行寄来的邀请函。苏青语本无兴趣,随手翻开拍品手册,却在最后一页停住目光——那只名为"永恒钟情"的古董腕表正静静躺在展柜里。表盘镶嵌着108颗粉钻,表链由铂金打造,据记载是安娜王妃为纪念结婚十周年特别定制,全球仅此一件。
"就它了。"苏青语指尖抚过手册上的图片,突然想起傅恒总爱用钢笔在文件上批注,腕间却从未戴过任何饰品。新婚之夜,她该为这个即将成为丈夫的男人准备份像样的礼物。
拍卖会当日,苏青语踩着七公分细高跟走进会场。刚要落座,身后突然传来椅子拖拽的刺耳声响。她踉跄着跌向前方,尾椎骨重重磕在硬质椅沿,疼得眼前发黑。还没等缓过神,冰凉的液体从头顶倾泻而下,暗红色酒液顺着发梢滴落在香奈儿高定礼服上,在胸前晕开大片污渍。
"苏大小姐这是改行演杂技了?"傅祈年双手插兜站在过道,深灰西装下肌肉线条绷紧,看向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不是说好这辈子都不再纠缠?怎么,三天不到就憋不住了?"
傅钰川抱着手臂冷笑,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比冰棱还冷:"我倒真信了你那套鬼话,结果今早收到婚讯通知。苏青语,你到底在傅家三位继承人里选了谁当接盘侠?"
傅彦舟更直接,长腿一跨挡住去路,皮鞋尖抵着她裙摆:"不管你嫁给谁,今天只是开胃菜。真进了傅家门,有的是手段让你后悔。"他弯腰时,领口若隐若现的咬痕刺得苏青语瞳孔一缩——那是昨晚程凝在酒吧直播时留下的痕迹。
周围响起细碎的嗤笑,有人举着手机偷拍,闪光灯在暗处明灭不定。苏青语深吸一口气,从爱马仕手包抽出湿巾,慢条斯理擦净脸上酒渍。直到礼服上的酒液不再滴落,她才扶正椅子坐下,指尖在真皮椅垫上轻轻敲击:"最后说一遍,婚期确实在下月五号,但新郎不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整个傅家除了我们三兄弟,还有谁能和你联姻?"傅祈年突然俯身,温热气息喷在她耳畔,"苏青语,你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真当我们会信?"
傅钰川直接扯过她手中的拍品手册,修长手指点在婚戒图册上:"昨天还在看婚戒,今天就说不是我们?你当傅家是菜市场,任你挑挑拣拣?"
"够了!"苏青语猛地抽回手册,纸页划过傅彦舟手背留下一道红痕。这时拍卖师已经走上台,聚光灯打在展柜上,第一件拍品是清乾隆年间的珐琅彩瓶。
程凝突然从后排挤过来,藕荷色纱裙蹭过苏青语裸露的手臂:"三位少爷别生气嘛。"她挽住傅祈年的胳膊,声音软得能掐出水,"苏小姐和傅家有婚约,迟早是傅太太,你们这样会让她难堪的。"
"傅太太?"傅彦舟突然嗤笑出声,金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也就配个名头,哪比得上小凝在我们心里的位置?"他话音未落,傅钰川已经举牌拍下程凝多看了两眼的翡翠项链,傅祈年则直接加价到八百万买下那对祖母绿耳环。
苏青语全程垂眸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最后一件拍品被推上展台。水晶罩揭开瞬间,全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那只传说中的"永恒钟情"正静静躺在黑色天鹅绒上,表盘粉钻在射灯下流转着梦幻光泽。她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摩挲,终于在拍卖师落槌前举起号牌:"一千五百万。"
拍卖师刚报出起拍价,苏青语便果断举起号牌。她一次次追加报价,直到傅家三兄弟都不约而同投来视线。
这只名为"钟情"的腕表,十有八九会成为她献给傅家三兄弟的礼物。
真是讽刺。
明明说过无数次厌恶她,这些人却心安理得接受她的示好。
最终苏青语如愿将腕表收入囊中。她摩挲着表盘上精致的纹路,指尖微微发颤——仿佛已经看见傅恒佩戴它的模样。
拍卖会临近尾声,苏青语正要离场,突然听见程凝面色惨白、声音微弱地开口:
"三位少爷,我突然腹痛难忍,怕是生理期提前……能否劳烦你们……"
话音未落,三兄弟瞬间变了脸色。三人交换眼色,动作默契地分头行动:一个冲向便利店,一个奔赴药店,最后一个掏出手机联系家庭医生。
待三人离开,程凝原本虚弱的模样瞬间消失。她踩着高跟鞋快步拦住苏青语,眼底闪过精光:"苏小姐,这只表真别致,能让我掌掌眼吗?反正是送给三位少爷的,我帮您参谋参谋谁戴更合适。"
苏青语冷冷扫过对方虚伪的笑脸,斩钉截铁:"不是给他们的。"
程凝表情僵住片刻,随即嗤笑出声:"苏小姐还不死心呢?欲擒故纵这套把戏,在他们面前只会显得更廉价。也是,掏心掏肺这么多年都换不来一个眼神,可不就得使些下作手段?"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抢过腕表,在苏青语错愕的目光中狠狠砸向地面。
价值上亿的珍品瞬间四分五裂。
苏青语瞳孔骤缩,怒意翻涌而上,扬手便是一记耳光。清脆的声响让程凝踉跄半步,白皙脸颊迅速浮起指印。
就在她准备追击第二巴掌时,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大手攥住。
"够了!"
三兄弟不知何时折返,正冷着脸将她围住。
程凝见靠山归来,眼泪说掉就掉,哭得楚楚可怜:"都是我的错,不该好奇苏小姐的礼物……她打我是应该的,你们千万别怪她。"
傅钰川心疼得眉头紧锁,指尖轻抚她红肿的脸颊:"小凝别哭,不过是个玩意儿,摔了就摔了。"
傅彦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厌恶的目光刺向苏青语:"为块破表就对小凝动手,苏青语,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当初拍下时怎么不想想,我们根本不屑要你的东西!"
傅祈年更是直接唤来保镖,声音冷得像冰:"把她扔进泳池!这是她伤害小凝的代价!"
保镖们得令即动,苏青语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架着拖到泳池边。
"扑通!"
冰冷水花溅起老高,苏青语瞬间被淹没。她不会游泳,在水里慌乱扑腾,咸涩池水灌入口鼻,肺部像被火灼烧。意识逐渐模糊时,她听见岸上传来刺耳对话:
"她好像不会水……"
"装的。她最擅长这种苦肉计,想博同情罢了。"
"小凝你就是心软,她这种恶毒女人,死了才好!"
苏青语听着这些诛心之语,身体缓缓沉向池底。黑暗漫过视线时,她最后想的是: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看着他们维护别的女人……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酸。
苏青语猛地睁开眼,常年照料她的家庭医生正眼眶泛红地劝说:"苏小姐,您不能再这样糟践身子了!上次地震救傅家三位少爷时断了两根肋骨,本就元气大伤,这次又泡在冷水里这么久……"
"哐当!"
病房门被暴力推开。傅祈年、傅钰川、傅彦舟齐声开口:
"你刚说当年地震是谁救的我们?!"
苏青语指尖颤了颤,平静望向三人:"当年地震,是我把你们从废墟里拖出来的。"
她早已决定嫁给傅恒,本不想再提旧事。可既然他们问起,她选择坦诚。
三人却瞬间暴怒。
"现在连医生都买通来演戏了?"
"苏青语,你真当我们好糊弄?谁救的我们,我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就算你演得再逼真,我们也不可能娶你!"
苏青语早料到会是这般结果,疲惫地阖上眼:"说完了?说完就请回吧。"
傅钰川却突然逼近:"地震的事暂且不论,小凝被你打的那巴掌,到现在脸还没消肿!你必须跪下道歉!"
苏青语难以置信地抬头:"是她摔碎我的东西在先!你们把我扔进泳池羞辱还不够?"
傅祈年眼神陡然凌厉,周身气压骤降:"今天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来人!把她拖到小凝面前跪着,什么时候小凝消气,什么时候放人!"
家庭医生试图阻拦,却被保镖反剪双手按在墙上。苏青语浑身虚软无力,滞留针被粗暴扯掉,雪白病号服上晕开血色。
当保镖拽着她往门外拖时,她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抵住门框。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嘶哑却坚定:"你们敢逼我道歉,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傅家三兄弟看着她眼底的决绝,心脏莫名抽痛。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苏青语流泪——这个总是一副倔强模样的女人,此刻的泪水像把锋利匕首,狠狠扎进他们胸口。
见她如此激动,在场众人皆是一怔,心底竟无端泛起几分无措。
沉默良久,傅祈年神色局促,语气森冷地警告:"这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你敢欺凌小凝,我们定不会轻饶!"傅钰川与傅彦舟亦面色缓和,没了方才的强硬。
"松手。"
苏青语被放开后,整个人紧紧贴着墙面,待三人背影消失在门外,泪水才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坠落。
苏青语在医院整整休养了三日。
待身体复原,这才办理出院手续。出院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并非归家,而是买了几束鲜花匆匆赶往婚房,打算完成最后的布置。
可当婚房大门推开,眼前的景象令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精心布置的婚房已面目全非。大红的"囍"字装饰与贴纸被尽数撕毁,取而代之的是粉白相间的气球与装饰,上面写着"祝小凝23岁生日快乐"。那些或可爱温馨或喜庆的摆件,此刻全被奶油与彩带覆盖。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人群在别墅里追逐嬉闹,五层的巨型蛋糕几乎成了他们蛋糕大战的"武器"。
目睹此景,苏青语只觉心跳骤然停滞。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形,上前拔掉了音响插头,音乐声瞬间停止。
傅家三兄弟面露不悦,齐齐转头看向她。
苏青语死死攥紧拳头,声音因愤怒而发颤:"你们为何要在我的婚房办派对?!"
傅祈年皱眉,漫不经心道:"这房子本就是傅家的,我们在此为小凝办生日宴,有何不可?"
傅钰川眸光冰冷,"苏青语,这婚房以后本就派不上用场,无论你选谁结婚,我们都不会回来,倒不如现在物尽其用。"
傅彦舟更是嗤笑出声,"能在这里给小凝办生日派对,是这房子的福气,你在这儿委屈什么?"
程凝抱着礼物凑上前,眼睛亮得惊人。
"苏小姐,你看,这是祈年送我的定制礼服,全球独一份,漂亮吗?"
"这个,是钰川送我的游轮模型。"
"还有这个,是彦舟送我的庄园地契,改日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她如数家珍地炫耀着,转身拉住苏青语的衣袖:"正好你来,不如一起参加派对吧?"
苏青语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失控地吼道:"我说过多次了!我的联姻对象不是你们!这里也不是我和你们的婚房!你们没资格进来!"
"苏青语,你又来了!演一次就够了,还演上瘾了?"
"傅家就我们三个适龄的,你不和我们联姻,还能和谁?"
"你说不是我们?好啊,你现在就打给你那个联姻对象,让我们看看是何方神圣!"
面对众人的嘲讽,苏青语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傅恒!
她心脏猛地一跳,红着眼一字一顿道:"好!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联姻对象是谁吗?他打电话来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他是谁!"
话音未落,她已翻转手机,将屏幕亮给众人。
刹那间,几乎整栋别墅的人都围了过来。
可三秒后,哄笑声便炸开了。
"苏大小姐,你不是要给我们看联姻对象吗?手机怎么黑屏了?"
"哈哈哈哈,这是演不下去,自己露馅了啊!"
苏青语脸色骤变,连忙翻过手机反复按动开机键,手机却毫无反应——没电了!
她正要冲去充电,傅祈年却伸手拦住去路。
"够了,闹到现在还不够丢人吗?"
"我……"
她刚开口,傅钰川已冷声下令:"来人,把这所谓的婚房给我砸了!"
几个黑衣保镖应声而出,冷着脸开始砸家具、摆件。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围观的人群也蠢蠢欲动,跟着动手。
"你们干什么!谁允许你们动这里的东西!"
"傅祈年!傅钰川!傅彦舟!住手!"
苏青语声嘶力竭地喊着,想要冲过去阻拦,却被保镖一左一右按住肩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看着精心布置的一切化为废墟,她又气又怒,只觉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傅彦舟嗤笑一声,望着她哭红的双眼,再无上次的慌乱。
"你不会以为这次哭了,我们就会放过你吧?"
"这就是你撒谎的代价,要聪明点,就别再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看着装修雅致的别墅沦为废墟,苏青语绝望到了极点。
人群闹哄哄地来,又闹哄哄地散去。
只剩她一人留在满地狼藉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如游魂般飘回家中。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才发现傅恒已拨来数通未接来电。
整理好情绪,她连忙回拨过去。等待接通的几秒里,她紧张得手指发颤。
她和傅恒虽是同辈,却隔着五岁的年龄差,更因他的身份,始终有种无形的距离与敬畏。此前接触极少,她对他的印象也模糊得很。
电话始终未接通,她的紧张渐渐消散。但很快,傅恒的信息回了过来。
【在开会,不方便接。】
【之前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明天回国,傅家会办接风宴,我会在宴会上宣布我们联姻的事。】
不知为何,哪怕只是短信,尚未听到他的声音,苏青语的心仍揪得紧紧的。
【我知道了,小叔……不,二爷。】
【还有件事想告知您,我们的婚房……被砸了。】
沉默许久,他只回了一句话,却让她的心瞬间安定。
【是我那三个侄子干的?】
苏青语指尖轻颤,回了两个字:
【是的。】
他只回了五个字,却如暖流般淌过心尖:
【以后,有我在。】
看着这行字,苏青语眼眶微微发红。
嗯,往后余生,都有他在。
次日,傅家设下接风家宴。
第三日,苏青语刚踏入傅家老宅雕花大门,便见傅家三兄弟正将程凝围在中央。
"小凝别慌,小叔虽看着冷峻,实则最是温和,不必如此拘谨。"傅祈年温声安抚,修长手指轻拍程凝肩头。
程凝垂着水润眼眸,额角沁出细密汗珠,指尖攥紧傅钰川的西装袖口:"可是...这是我与小叔的初次见面,你们说...小叔他...会喜欢我吗?"
"傻丫头,你这般乖巧可爱,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欢喜。"傅钰川俯身与她平视,眼底满是宠溺。
傅彦舟抱臂倚在红木柱旁,唇角噙着惯有的漫不经心:"放心,有我们三个在,长辈面前自会替你周全。若真遇着什么,躲在我们身后便是。"
程凝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我定会给小叔留下好印象的!"
苏青语望着这幕,唇角扯出几分凉薄笑意,径自寻了角落的紫檀椅坐下。
"倒是来得勤快。"傅祈年转身见她,俊脸骤然冷凝,"知道还有三日便要举行婚礼,急着来讨好小叔了?"
傅钰川嗤笑一声,琥珀色瞳仁里泛起讥诮:"可惜啊,任你如何讨好,这桩婚事终究是强摘的果子不甜。与我们三个中的谁结婚,婚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说过无数次,我的联姻对象并非你们。"苏青语指尖轻叩青花瓷茶盏,神色淡得像幅水墨画。
傅彦舟不耐地打断她:"这话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当我们是三岁孩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刻骨铭心?"
苏青语不再辩驳,目光越过雕花窗棂,望向庭院里那株百年银杏。金黄的叶在秋风里簌簌飘落,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无论怎样解释,落在他人耳中都是徒劳。
既如此,不如等那位被众人尊称"小叔"的傅家家主亲口宣示,总好过她百般辩解。
程凝端着白玉汤盅款步走来,藕色裙裾扫过青砖地:"青语姐姐,我记得你最喜这道冬瓜丸子汤,我替你盛一碗吧。"
热气氤氲的汤汁注入青瓷碗,却在递出时突然脱手。
"当啷!"
滚烫的汤汁全部泼洒在苏青语月白色旗袍上,瓷盅碎裂声惊得檐下鹦鹉扑棱棱乱飞。
"程凝,你故意的?"苏青语猛地站起,旗袍前襟洇出大片水痕。
傅祈年立即将程凝护在臂弯:"何需如此大声?小凝又不是存心,你偏要小题大做?"
"不过是洒了碗汤,能有多烫?"傅钰川抽出丝帕轻拭程凝眼角,"你瞧,都把小凝吓哭了。"
傅彦舟厉声喝道:"苏青语,给小凝道歉!"
道歉?
受害者向加害者低头?
苏青语只觉脑中轰鸣,正要开口,老宅朱红大门忽然被推开。
秋日斜阳如金纱倾泻而入。
众人瞩目中,一道颀长身影踏着光影走来,却不是傅恒。
而是他的特助周行。
"诸位久等。"周行朝众人颔首,目光径直投向苏青语,"苏小姐,请借一步说话,二爷有要事相告。"
苏青语随周行行至偏厅,檀香袅袅中,周行态度骤然恭谨。
他从鎏金漆盒里取出一物,锦缎展开,璀璨的钻石项链如星河倾泻。
"这是二爷给您的赔罪礼。"周行声音放轻,"二爷为赶回参加婚礼,将半月工作量压缩至七日,几乎不眠不休。方才登机便突发高热,我们实在忧心他身子,这才劝他暂缓行程。二爷说,必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婚礼上,还望您莫要怪罪。"
苏青语指尖轻抚项链上鸽血红宝石,摇头道:"周特助言重了,二爷身体要紧。婚礼不过是个形式,他平安康健才是最紧要的。"
得知傅恒已无大碍,只需静养数日,苏青语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既然傅恒未至,这接风宴也没必要继续。
她抱着锦盒转身欲走,却在回廊被傅家三兄弟拦住。
"方才与小叔特助在密谈什么?"傅祈年鹰隼般的眸子微眯,瞥见她怀中锦盒,"又是在讨好小叔?"
傅钰川嗤笑:"讨好不成小叔,便转而讨好他的特助?你倒是百折不挠。"
"小凝的道歉还没给!"傅彦舟伸手要抓她手腕,被苏青语侧身避开。
她望着三人胸前的程凝送的翡翠平安扣,忽觉疲惫:"让开。"
语罢,她提起裙摆转道抄近路,月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垂花门后。
子夜时分,急促的铃声刺破寂静。
苏青语摸过床头雕花木匣,见是傅祈年的号码,直接按断。铃声却锲而不舍地响起,她不耐接通,听筒里立刻炸开陌生男声:
"苏青语!祈年、钰川、彦舟赛车进医院了!你倒睡得安稳?"
她想起下午茶楼里的闲言碎语——三人为给程凝赢回珍馐阁的红豆酥,竟去参加地下赌命赛车,结果车辆失控撞上护栏。
"与我何干?"她冷声挂断,将号码拖入黑名单。
此后三日,苏青语足不出户。试婚纱时珍珠头纱垂落肩头,量婚戒时蓝宝石在无名指闪烁,看婚礼现场时玫瑰花墙铺满整个礼堂。
消息传到刚出院的三兄弟耳中,傅祈年的消息随即而至:
"苏青语,你当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说过,联姻可以给名分,但无论选谁,我们都不会出席婚礼。你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不怕成为全城笑柄?"
"最后通牒:二十分钟内,去城北珍馐阁排队买小凝爱吃的红豆酥。做到这点,婚礼那天我们或许考虑出现。"
苏青语盯着屏幕上"最后通牒"四个字,忽地笑出声。
那家红豆酥需排队三小时,她才不打算买。
不过,她的确有事要见这三兄弟。
她起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三个红木匣。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匣面,金丝楠木纹路里沉淀着岁月的光泽。
刚踏入包厢,傅彦舟的讥讽便如利箭破空:
"果然,还是那条没骨气的舔狗。给点甜头就巴巴地凑上来。"
满室哄笑中,程凝被三兄弟围在中央,正扯着傅祈年的西装袖口撒娇:"大少爷,我突然不想吃红豆酥了,想吃城西那家的熔岩蛋糕。"
"听见没?"傅祈年转头看向苏青语,眼底寒意如冰,"还不快去买?"
苏青语抱着红木匣,唇角勾起凉薄弧度:"没买,也不会去买。"
三兄弟同时蹙眉,异口同声:
"没买?那你来做什么?"
"扔垃圾。"
语罢,她将三个红木匣重重放在地上。
而后抱起最上方的箱子,走到傅祈年面前,将箱子直接扔在他身上。
“傅祈年,你近些年一直对人工智能十分感兴趣,为了了解你,和你有更多共同话题,我收集了许多相关资料,也买了不少最新研发的产品,以后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会再关注了!”
紧接着,她抱起中间的箱子,走到傅钰川面前,如法炮制。
“傅钰川,你睡眠不好,经常失眠,为了让你能睡个好觉,我跑去学了三个月的香薰制作,这里面的,都是我曾经实验过的失败品,如今,我学会了做香薰,也放弃你了。”
最后,她将仅剩的那个箱子丢给了傅彦舟。
“傅彦舟,你从小到大就喜欢各种极限运动,我为了你的安全,跑遍全城寺庙,求来的平安符,佛珠,数不胜数,但从今往后,你是否平安,与我无关。”
三个沉重的箱子分别砸在三人身上,他们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扔掉这些后,苏青语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她释然一笑,扫视一圈所有人,掷地有声道:
“正好今日在场所有人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给我苏青语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跟在傅家兄弟三人身后,也再不会来找他们!我和这三个人,自此再无干系!”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就要离开。
傅祈年,傅钰川,傅彦舟此刻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攥住她,怒火冲天道:“苏青语,玩一下得了,你真就不怕明天我们逃婚吗?!”
苏青语平静的转过身来,“新郎不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你们只是宾客,来不来我都不在乎。”
说完,她不在意他们的神情,直接迈步离开。
婚礼当天,傅家兄弟三人带着程凝和几个兄弟来到了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由无数鲜花点缀着,各种昂贵的装饰摆件随意摆放,将一切都装点得美轮美奂。
就连桌上的名牌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大气又别致。
一个兄弟心里有点没底,有些怀疑地开口:“怎么感觉这场婚礼办得有模有样的?要是欲擒故纵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啊,难道和苏青语联姻的真的不是你们三个中的一个?”
此话一出,傅祈年,傅钰川和傅彦舟脸色都变了。
但很快,他们便冷着脸否定。
“不可能,傅家和苏家两家联姻,除了我们三人,她还能嫁给谁?”
“对,她今天弄这一出,不就是想逼我们跟她结婚吗?等会儿就看她丢脸吧!”
“办得越是盛大,等会儿只会成为全城笑柄。”
话虽说得狠,可程凝却察觉到他们对苏青语的在意和慌乱,心无限下沉。
好像自从昨天苏青语送出那三个箱子后,一切都变了。
她不由得开始害怕自己之前在地震上冒领苏青语功劳的事情被发现,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苏小姐就是爱面子,她之前追了你们那么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现在应该只是在虚张声势,强撑着罢了。”
三人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在悠扬浪漫的钢琴曲中,司仪宣布:“有请新娘父母携新娘上台!”
大门轰然打开,苏青语一左一右挽着苏父苏母的手,徐徐走来。
洁白的婚纱层层叠叠,衬得她整个人皎洁出尘,将她优越的容貌完美地发挥了出来。
她走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只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傅家三兄弟眼里都不约而同地划过一抹惊艳,却又立马压了下去。
新娘上台后,司仪紧接着宣布新郎上台。
“有请新郎登台!”
一秒,五秒,十秒……
不知过了多久,新郎迟迟没有出现。
三兄弟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傅祈年讽刺一笑,“苏青语,演了这么久,够了吧。”
傅钰川更是冷冷一笑,直接拍了拍手,叫来几个保镖,“苏青语,既然你这么一意孤行,那么我们也不用再顾忌你的面子,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你要是非要办婚礼,那么办一场,我就砸一场!”
一片嘈杂中,傅父傅母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站起来厉声质问:“你们三个不在宾客席好好坐着,在闹什么!还敢砸婚礼,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是青语和你们小……”
话说到一半,傅钰川便直接开口堵住他们接下来的话。
“爸,妈,我们不是不愿意娶她,只是我们很早以前就说过,联姻可以,但是只有名分,没有婚礼,我们心里只有小凝,既然她非要一意孤行,那便怪不得我们。”
三兄弟声音淡漠,异口同声吩咐身后的保镖。
“从现在开始,给我砸!砸个精光,什么都不许剩!”
话音未落,婚礼现场大门轰然打开,一道清冷又矜贵的声音传来。
“谁敢。”
傅恒大步走进来,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优越,宽肩窄腰,气质卓越。
当然,最为出色的是他那张轮廓分明立体的脸,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额前的发丝被全部抓到脑后,露出深邃的眉眼,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苏青语。
像是在给她安慰,又像是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他胸前口袋处别着的胸花铭牌清楚地写着——“新郎:傅恒”。
刹那间,整个婚礼现场都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动作,呆呆地愣在原地。
跟在傅恒身旁的,是傅老爷子和老夫人,其后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他只一个眼神,傅祈年、傅钰川和傅彦舟身边的保镖就被按在了地上,无声无息地拖了出去。
婚礼现场依旧完美,没有一丝一毫被破坏。
哪怕只有一点的偏差,黑衣人都认真细致地将其摆好,一丝不苟。
傅祈年、傅钰川和傅彦舟三人都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今天苏青语婚礼的新郎,是他们的小叔傅恒?!
兄弟三人只觉得如遭雷击,眼前一片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们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欺负他们未来的小婶?
想到这一点后,三人觉得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分明他们一点都不想和苏青语结婚的,今天她嫁给别人,他们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们的心里没有一丝的高兴,反而心口处传来阵阵钝痛?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错愕和慌乱。
然而,婚礼还在按照流程继续。
傅恒走上台,牵起苏青语的手,一贯冷漠的眸子里难得透露出些许温柔。
傅老爷子傅老夫人满意地笑了,也算是解决了心里的一桩大事。
司仪激动得笑意根本止不住,尾音都止不住地上扬。
“请问新郎,新娘,你们是否愿意交换誓言,从今天开始相互扶持、相互理解,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彼此爱慕、尊重、扶持,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
傅恒和苏青语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说出这三个字的刹那,全场掌声雷动,纷纷由心地祝福这对新人。
只有傅祈年、傅钰川和傅彦舟三个是例外。
他们愣愣地站着,看着这一幕,放在身侧的拳头却不由得缩紧了。
“我不同意!”
傅彦舟按捺不住心里莫名的不甘,大喊道。
他脑子也乱糟糟的,根本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心里叫嚣着说出口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然而,他的声音却淹没在掌声中,根本没人能听见。
突然而来的勇气瞬间熄灭,掌声停止,他却连再次喊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他那么讨厌苏青语,不想和她结婚,如今她嫁给别人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身后死皮赖脸跟着的小尾巴了。
他应该满意这个结果的。
傅彦舟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傅祈年和傅钰川格外沉默,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上,久久没有挪开。
“接下来,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并亲吻彼此。”
花童蹦蹦跳跳送上鲜花和戒指。
傅恒神色自若地拿起女款钻戒,捧着苏青语的手,无比认真地帮她戴上戒指。
感受到无名指上冰凉的触感,她只觉得,她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再也没有人能拿婚约这件事来指责她了。
她嫁给了傅恒。
苏青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脏砰砰乱跳,根本不受控制。
大脑一片空白,连下一步要做什么,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傅恒看出了她的窘迫,低声一笑,牵着她的手,为他自己戴上戒指。
这个动作,落入在场所有人眼中,就像是他心甘情愿被她套牢一样。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激动的尖叫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层出不穷的欢呼尖叫,他们还起哄着:“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几乎是瞬间,苏青语白皙的脸红了个彻底,睫毛紧张地翻飞着,眼眸微垂。
傅恒体贴地撩起她的头纱,遮住了他们两个的脸,微暖的指节抬起她的下巴,吻在她唇角,从生疏到熟练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强劲有力的臂膀紧紧拦住她的腰肢,将她禁锢在怀里,缠绵一吻后,他抹了抹她的唇彩,确认无误后,才微喘着气松开她。
傅恒神色还算自然,苏青语却浑身发软,只觉得像是踩在了云朵上,只下意识靠在他怀里。
宾客席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傅祈年直接捶碎了桌子,右手鲜血淋漓一片,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双眼猩红地盯着台上。
傅钰川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桌上配套的刀叉在他骨节分明的手里,被玩出了花。
飞速旋转间,寒光闪过,看得人心惊肉跳的,都不由得担心他下一秒会不会拿着这把刀,冲上台杀人。
傅老夫人不知何时下了台,素来慈祥温柔的眼里,如今尽是冷漠。
啪啪啪,三声,三个清脆的耳光打在傅家兄弟三人脸上。
“给我滚出来!我不想破坏你们小叔的婚礼!”
她的声音冷到了极点,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休息间走去。
在她的威慑之下,傅祈年、傅钰川和傅彦舟根本不敢反抗,只乖巧地跟着走。
休息间的门合上,咔哒一声上锁。
傅老夫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黑红的藤鞭,上面荆棘遍布,油亮的颜色看不出年份。
但在拿出来的瞬间,三人都无比整齐地跪下了。
那是傅家的“家法”,小时候他们都被打过一次,就记住了那个痛苦的滋味,永远无法忘记。
之后只要拿出“家法”来,他们便根本不敢反抗。
傅老夫人看见他们的神色,冷笑一声,手里的鞭子飒飒作响。
“看来你们还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
“要不是我和你们爷爷在山庄隐居,只怕你们是要翻出花来!”
“联姻是早就定下的,青语那么好一个姑娘,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她!”
傅老夫人再也压制不住怒火,直接将鞭子扔给他们。
“你们三个,给我互相抽!抽到我叫停为止!”
兄弟三人根本不敢反抗,一人一下,都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抽彼此。
不过几下,他们身上的衣服都破开了无数个口子,鲜血不断地往下流,伤口皮开肉绽,十分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傅老夫人终于用手势示意叫停,神色凌厉地问:
“说说吧,自己都做了什么错事。”
沉默一瞬后,傅祈年先一步开口:
“奶奶,我没有错,我不想和苏青语结婚,她受到的那些委屈,都不过是因为她非要贴上来,我警告过她很多次了!”
傅钰川也嘴硬道:“奶奶,我也是,如果她没有一直巴巴地追上来,她根本不会受到那么多惩罚,她欺负了小凝,那是她该得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奶奶,这桩婚约我们都不满意,本来就不该存在,我们没有错!”
傅彦舟也硬气道。
“呵。”傅老夫人被气得冷笑一声,“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和青语联姻,那今天为什么要闹!青语都妥协了,嫁给阿恒了,你们如愿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来源:小九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