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雪一停，云铮就得去军营了，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了，走的时候外头天都还没亮，而云锐惦记着哥哥答应自己的话，也一大早就带着他昨晚连夜画的画，赶来让嫂子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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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鸡飞狗跳的日子

这雪一停，云铮就得去军营了，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了，走的时候外头天都还没亮，而云锐惦记着哥哥答应自己的话，也一大早就带着他昨晚连夜画的画，赶来让嫂子过目。

他过来的时候，崔琳琅刚吃完早膳。

“你哥哥一大早就走了，你早上吃过了吗?”

“吃过了嫂嫂。”

云锐面对崔琳琅，双手送上自己的画：“嫂嫂，这是我画的，您看一下。”

看崔琳琅接过了，他迟疑片刻又说:“嫂嫂，您能不能跟我哥说一声，我真的很想学点儿功夫。这样去国子学，也没人敢欺负我了不是。”

“我先看看。不过在国子学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可以去找我二哥，他毕竟比你先去几年，有什么事儿也能帮帮你。”

“谢谢嫂子！我来前见过明让哥的，他也跟我说了，让我去国子学有事儿就找他，他罩着我。”

云锐说这话的时候，还给崔琳琅模仿了她二哥的语气，简直活灵活现，看得崔琳琅是忍俊不禁，还说什么罩着不罩着，好好的去上学，说得跟去打架一样。

崔琳琅看过云锐的话，心里也有了计较，她嘱咐云锐:“就是学了功夫，也不能随便跟人动手，枪也不可带到学堂去。”

“肯定不会的嫂子……等等，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跟我哥学功夫了?!”

崔琳琅笑着点头：“你上次的画我也看过的，你进步很大，现在已经比你哥哥画得好了。”

“真的?”

“真的。等你哥一回来，我就跟他说。”

云锐一看就是正经学了一段时间的，云铮那三天临时抱佛脚跟他还是没法比的，云锐听到夸奖，听说自己比哥哥都厉害了，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

“谢谢嫂嫂!”

“也谢谢小饼!”

云锐直接把跟在他脚边的小饼一把抱起来转圈，没错，云锐昨晚那幅画，画的就是小饼。

小饼被云锐抱着转圈也不害怕，一人一狗玩儿的不亦乐乎，云铮早上回来的时候，还没从马上下来，就见门里冲出一人一狗来。

“哥！我今天把画给嫂嫂看了，嫂嫂说我可以跟你学功夫了。”

“你嫂嫂说的?那行啊，明儿起来你先扎一个时辰马步吧。”

“扎马步?我要学的是功夫，招式!”

云锐上来扒拉云铮，拉扯间看到他胸口鼓鼓囊囊的：“哥你带什么回来了?还有点儿香呢。”

“给你嫂子买的。”

云铮挥开云锐的手，不让他碰，转头又严肃道:“你以为功夫那么好学的?不扎扎马步，不练练你这下盘，小饼给你一脚都给给你踹倒，你学什么招式都没有用知道吗?”

“汪……”

“你看，小饼都听明白了，你要是跟它一样，四条腿走路你就不用扎。”

“行，我扎，我今天晚上就扎。”

“行，待会我看着你扎。”

“还有我的枪呢，你别忘了，你答应的。”

“明日让大山叔带你去库房挑一支。”

云铮说完，见云锐还在自个儿边上，便问他:“还跟着我干嘛?你还有事儿?”

“用晚膳啊，嫂子叫我跟你们一块儿吃。”

云锐走着走着，又跟云铮嘚瑟道:“哥，今天嫂子说我现在比你画得好了。”

听见这话，云铮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嫂子那是安慰你，看你是小孩儿，好赖话听不懂?我跟你说你以后去国子学也得谦虚点儿，聪明点儿，夸你你还真信了。”

兄弟俩还没进院，吵嘴的声音就先传到了屋里崔琳琅的耳朵里，她听见云锐说:“嫂嫂才不会骗我！哥你又不用考试，要画那么好做什么?”

她一听这个，就知道了云锐肯定是将她说的话说给云铮听了，她哭笑不得，看来今天晚上又得哄云铮了。

刚吃过饭，云锐就迫不及待跑到院子里，要给云铮扎马步看。

云铮一见他那动作，就想闭眼睛，小声跟崔琳琅说:“阿留，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他这样儿的我怕是教不会了，看着还没小饼端正。”

云锐身边，是并着小脚坐得端端正正的小饼。

“你以前从未教过他，谁一开始就能学得好了?”

“我!”

云铮挺着胸膛，骄傲道:“我第一回扎马步就被我爹夸了，说我是奇才呢。”

“知道你厉害，可也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的。”

云铮咂摸着这句话，乐颠颠儿地走下台阶，去指导云锐了。

云锐一开始手脚腰腿，没有哪个地方动作是没问题的，云铮指导也很不客气，就像之前他爹教他那样儿，哪里不对就直接上手要么上脚。

习武之人，这样也正常，云锐自个儿也没觉得他哥这样有什么不好，但是人知道这个理儿，狗可不知道。

小饼以为云铮这是在打云锐，它现在已经把云锐当成是好兄弟了，云锐一块肉塞嘴里了都得分小饼半块的关系，它哪能见着自己兄弟被欺负啊。

所以，弓着身子呜呜嗷嗷地冲云铮叫。

这可给云铮气得够呛：“我是你爹，他是你叔，谁跟你亲不知道啊?笨狗!”

崔琳琅已经没在廊下看着，但也能想象得到外头的鸡飞狗跳。春樱看着主子脸上的笑意，也笑着说:“锐少爷来了之后，府里真是热闹不少。”

崔琳琅听着外头又是狗叫又是人叫的，无奈地摇摇头：“热闹是热闹，就是好似有些热闹过头了。”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呢，奴婢觉着，热闹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崔琳琅点头，这话她倒也认同，吵吵嚷嚷，听着也挺有意思的。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才没声儿了，估摸着肯定是云锐走了，云铮一进屋，见着崔琳琅就要贴上来。

崔琳琅伸出一根指头按着他的头推开：“一身汗快去洗洗，我已经洗过了，别给我蹭脏了。”

云铮闻言，很老实地抬起了头，但是等崔琳琅收回了手，又立马猛地低头亲在崔琳琅侧脸上，蜻蜓点水的一下，崔琳琅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起身了。

转身要去洗漱时，还不忘留下一句:“身上没蹭着。”

第140章 有孕了?

没过一会儿，云铮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和皂角香气扑过来：“阿留，我这回洗干净了。”

像是为了补偿方才崔琳琅不让他蹭的，这回他一过来就紧紧抱着崔琳琅，像头熊似的把人罩得密不透风。

“阿留，你说云锐比我画得好。”

崔琳琅听见这话的时候，心道果然来了：“我是实话实说，你才好好学了几日，就想比他好不成?”

“….那倒也不是。”

画画好不好的，云铮其实不大在意的，他顿了顿，跟崔琳琅说实话:“我这么说，还不是想让你哄哄我。”

崔琳琅忍不住笑看他:“云铮，你比四弟大几岁?”

“阿留，我只跟你这样，在外头我不这样，在外头我可凶悍了。”

这话崔琳琅倒是相信，她虽然没见过云铮在外头凶悍的样子，但是才刚刚见过他耍枪的样子，可以说和平时判若两人。

崔琳琅在家时，时不时还能看到她爹跟她娘撒娇呢，所以她想，约莫在爱人面前，就是会这样吧，她侧头亲了亲云铮的下巴：“好了，我哄哄你。时候不早了，该睡了。”

“这可还不够。”

云铮努了努自己的嘴，跟崔琳琅示意，崔琳琅伸手在他嘴巴上碰了一下：“我觉得够了。”

“阿留不亲我，我亲你。”云铮自己俯身，在崔琳琅唇上轻啄。

云锐说要学功夫还真是铁了心的，白日里云铮不在家，他去挑了一杆枪后就自觉在院子里扎起了马步，怕自个儿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还去找周高来给自己指点。

周高和周远现在完全是跟着崔琳琅了，她不出门的时候，他们兄弟俩就在府中。

不过，他们在府里也不是闲着，西院儿那群孩子除了读书，也得学功夫，就是周高或者周远负责教他们，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学。

若是不愿意习武的，也可让府里绣娘教刺绣的手艺，或是云山将人带出去，找地方让他们学一门手艺，能养活自个儿的手艺。

现下，周高的学生又多了一个云锐，周高教学耐心细致，云锐白日里跟着他学，进步很快。

很快，就到了腊月里，云铮的生辰也没几日了，崔琳琅最近白天都在屋里准备云铮的生辰礼。

初五这天下午，还是跟往常一样，崔琳琅在书桌前站着，她手下这幅画，马上就到收尾的时候了。

这时，秋果却带着她娘萍姨过来求见。

“有什么事儿吗?”

萍姨上前行了一礼，起身后斟酌着跟崔琳琅说:“主子您……上个月好似没来月事。”

萍姨跟着来庭州，其中一个缘由就是崔琳琅她娘不放心女儿身边都是年轻丫鬟，万一以后有孕生产搞不清楚，她是带着吩咐来的，自然也很注意这个。

崔琳琅也一下就明白了萍姨的意思，原本拿笔的那只手也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不过这事儿，还是得谨慎些。

“原先我赶路时，月事也会有不准的时候......先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我这就去找!”

秋果撒丫子就跑出去了，快得崔琳琅都来不及说话。

崔琳琅算了算日子，她是十月初到的庭州，如此就算是怀上了，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其实大夫可能把不出什么来。

没多久，秋果就把大夫请来了，她去的保济堂，请的是据说看妇儿科最厉害的大夫。

“您最近可有觉着恶心，困倦?”

崔琳琅摇摇头：“不曾。”

崔琳琅一点儿没感觉到自个儿身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夫把脉把了好一会儿，最后告诉崔琳琅：“夫人您的脉象有些像是喜脉，不过约莫是月份浅，现在还不大明显。大概再过半个月，到时应当就能确定了。”

崔琳琅的几个丫鬟，还有萍姨都在边上等着，一听这话大家都喜不自胜，大夫是说不能确定，但是大家都知道，若真是不能确定，大夫八成就不会说这话了。

崔琳琅收回了手，捂着肚子怔愣了会儿，大夫看她的样子，露出一个善意的笑来，头一回有孩子，约莫都是这样儿的。

犹记得半年多前，将军还去医馆打听怎么才能不让夫人怀孕，结果这一转.....

她又细细地把要注意的事儿跟主仆几人道来，等送走大夫，萍姨高兴得直念佛：“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不知得有多高兴。”

崔琳琅还是有些懵懵的，还没从这个消息里头缓过神来。待听到萍姨的话，才缓过神来说:“先不跟爹娘他们说吧，万一不是，岂不是叫他们空欢喜一场?”

“您说的是。”

待丫鬟们都走后，崔琳琅又重新坐下来画她还未画完的画，屋子里只有在替崔琳琅磨墨调颜料的春樱。

春樱看着自家主子跟没事儿人一样，就问主子:“您可要告诉将军?”

“今日都请了大夫来，我要是不告诉他所为何事，他肯定会跑到医馆去问。”

春樱是个贴心能干的丫鬟，她道:“若是主子还不想说，奴婢就吩咐下去，不让底下的人告诉将军今儿府里请大夫了。”

“没事儿，将军那儿我实话跟他说就是。京城那边，还是等过段日子确定了再说，不然我娘说不定一收到信就坐上马车来庭州。”

崔琳琅猜得不错，云铮一回来就听说了媳妇儿今日请大夫了，立马脚下跟生风了一样卷进门里，来到崔琳琅面前。

“阿留，你怎么了?病了?哪儿难受?大夫怎么说?”

云铮这一大串话，跟连珠炮似的蹦出来，崔琳琅都插不上嘴说话了。等他说完了，崔琳琅才开口。

“我没生病，叫大夫来是有别的事儿。”

“什么事儿。”

崔琳琅抿了抿唇，指了指塌：“你先坐好。”

云铮立马坐下，动作间眼睛一点没离开过崔琳琅。

“我今天叫大夫来，是有事儿，但不是病了。而是......”

崔琳琅看着云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而是，我可能有孕了。”

离得近了，崔琳琅都能听见云铮的呼气声都停住了，他呆呆地抬起头，似乎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第141章 激动的新手爹

“阿留……你……”

云铮想说点什么，又反应过来现在应该先让崔琳琅坐下，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又小心翼翼地扶住崔琳琅的胳膊：“你先坐。”

扶上胳膊的力度轻得崔琳琅几乎都感觉不到。

“不用这样小心，你跟以前一样就是了。”

崔琳琅拉着云铮，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云铮将手伸向崔琳琅的肚子，想碰又不敢碰，只虚虚地放在崔琳琅的肚子跟前。

“这里头，有咱俩的孩子?”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再过半个月再叫大夫来看看。”

崔琳琅说完，就看到云铮原本呆滞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笑来，最后这个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嘿嘿。”

云铮笑出了声，笑得牙花子露出来了，看得崔琳琅也忍不住笑。

“这么高兴啊?”

其实，一开始知道自己可能有孕了的时候，崔琳琅除了高兴，还有点忐忑和心慌，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个好母亲。

现在看到云铮的傻样儿，她心里那股忐忑之感，竟然莫名其妙没了。

听到崔琳琅的话，他猛地点头：“高兴，我高兴死了!阿留，咱们俩的孩子……你一半我一半，合在一起，咱们俩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咱俩是咱俩，孩子是孩子。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

云铮还是傻笑：“阿留明白就好，我读书少不会说话。”

他一会儿看看崔琳琅的脸，一会儿又看看她的肚子，稀罕得不得了：“阿留，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给娘写信了吗?要不我去写?”

“没有不舒服。娘那儿我还没写信，等过段日子再说吧，现在还没确定不是?”

“好，听你的。”

听到方才云铮说自个儿没读过什么书，崔琳琅就有意说:“听说孩子在肚子里也能听见爹娘说话，以后你这个做爹的有空得给孩子多读书听。”

“还有这种说法?那我以后每天都读，不过要是咱家孩子日后喜欢习武呢?要不我就一天读书，一天练武，以后咱孩子就喜欢什么学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好，只要你不嫌麻烦就是。”

“我怎么会嫌麻烦！今晚就开始。”

晚上睡前，云铮果然就去书架上找了本书来，还是一本史书，他让崔琳琅半靠着身子，他自个儿坐旁边端着书读。他自己小时候读书时，都没坐得这么端正过。

第二天云铮去军营的时候，恨不得见着人就说自个儿要当爹了，不过他还记得媳妇儿说的，现在还不能出去讲，只能生生忍住。

不过嘴巴忍得住，脸可忍不住，一整天了，脸上那嘴角就没下来过，见谁都是笑容满面的，看见有训练偷懒儿的，都能笑容满面地给人一脚。

议事儿的时候，听到廖旬乱说话也没虎着脸骂人，反而笑容满面地......叫他先闭上嘴。

“咱将军这是怎么了?不会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吧?”

从营帐出来的时候，廖旬还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我小时候隔壁住了个.………”

后头的话廖旬不敢说，就指了指自己的头：“他当时见人就这么笑，跟咱们将军一样。老曾，你说要不要叫个神婆来收一收?”

“还收一收，小心将军先叫人来把你收了。”

曾校尉心里猜想，八成这回又是跟将军夫人有关，成了亲的男人就是这样，他懂的。

云铮傻乐了一整天，晚上要回家了骑，上马才想起来正经事儿，他该去趟医馆的。

他听说昨日去府上把脉，还是上回他来医馆找的那位大夫，所以这回他去保济堂，依旧找她。

大夫看见云铮来，其实并不意外，从之前的事儿就知道了这位云将军是个疼媳妇儿的，不过大夫原本以为，将军来会问有孕了要注意些什么，没想到并不是。

云铮一见到大夫，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怀孩子是个什么感觉?肚子疼吗?难受吗?”

云铮当然见过妇人家有孕的样子，他娘怀云锐的时候，他也记得，他只记得后来娘的肚子就很大，走路都很累的模样，可是问他娘，他娘总是说自己不累。

但是那么大的肚子在身上，怎么会不累。那会儿云铮还问为啥不是他爹怀孩子，反正爹力气大不怕累。

他娘听了就笑，说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但是云铮觉得他娘说这话也不对，有些事儿他长大了也不知道，还是得靠大夫。

大夫听见云铮的话，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跟云铮说:“这妇人家有孕，每个人感受不一样，但有些反应是差不多的。”

大夫自己是女子，也生过孩子，再加上这些年看过的妇人也不少，便将自己知道的这些都细细跟云铮讲了。

说完，茶都添了两回：“将军，妇人家有孕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多多少少都会有不舒服的时候。做丈夫的要多关心，夫妻俩一起把这段日子度过去就好了，这是个有苦有甜的事儿，光看人怎么做了。”

云铮听了大夫的话，出医馆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

崔琳琅原本还在想，云铮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谁知他一进门，就把崔琳琅给抱住了，不过也不敢使劲儿，生怕把人碰坏了。

“你怎么了?”

“阿留，我才知道生孩子竟然要经历那么多苦楚。”

崔琳琅这下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背，问他:“你去医馆了?”

“嗯，大夫跟我说了很多。咱们就生这一个吧，好吗?”

“这事儿.……大夫之前不是说过，那些法子也不是一定就能挡得住的。再说这个还没生出来，就先别想下一个的事儿了。”

“唉，要是我也能生就好了，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崔琳琅被云铮的话逗笑：“你当爹的也有当爹该做的事儿，我辛苦生出来，你就记得多多疼爱咱们的孩子就是，等孩子长大些，你还需多多教导他。”

“我会的，我肯定会好好疼爱他，教导他。”

第142章 特殊的生辰礼

很快，便到了云铮生辰的时候，崔琳琅本来还想像上回一样，去给云铮做碗面的，但是云铮一大早起来就跟崔琳琅说，让她别去厨房。

“吃的时候阿留喂我一口就行，我就心满意足了。”

崔琳琅也答应了，做面条本身也就是个心意，也不是一定要去。

这两日，她有时候会觉得困倦，大夫说了这是有身孕之后常有的反应，所以她自己心里也已经差不多确定了，只等过些日子再叫大夫来看一回。

晚膳时，云锐自然也在，崔琳琅本来是不好意思当着云锐的面，喂云铮吃面的，可早晨自己答应的话，她也不想食言。

“我今日听说一个习俗。说过生辰的人，若是有最亲近的人喂他吃一口长寿面，这长寿面就更灵了。”

崔琳琅有些讶异，云铮这话说的，她甚至分不清是真的假的。

“真的?那哥你今天生辰，我得喂你一口，我可是你唯一的最亲的弟弟!”

听到这话，崔琳琅侧头看向云铮，就见他跟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云锐一手拿起筷子，一手端起面碗，夹起一大筷子就往云铮嘴边送。

“哥，你一定得长命百岁。”

或许是将为人父，也或许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云铮看见自己的弟弟，突然想起来从前他在襁褓中的可爱模样，看到递到嘴边的这一筷子面条，他还有些感动。

“哥谢谢你。”

感动间，云铮张开了嘴，然后就差点儿被一筷子捅进嗓子眼儿，最后还是他抓着云锐的手腕上，才有惊无险地把这口面吃了。

吃完云锐的，崔琳琅接过筷子，喂云铮吃了一口面，对云铮的生辰祝愿，也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平安到老”，什么都比不过平安。

“哥，要不叫小饼也来喂你一口，它不是你儿子吗?”

云铮: ......

这顿生辰宴，虽只有他们三个人吃，但有云锐在，一顿饭还是吃得十分热闹，吃过饭，云锐就迫不及待拿出自己要给他哥的生辰礼。

“哥，我给你写了一篇文章，《颂云铮》。”

“大好的日子，你要给我送哪儿去?”云锐一听这话，急得声音都拔高了。

“是颂扬的颂，不是送走的送!哥你多读点书吧。”

“多新鲜，竟然有一天你跟我说这种话。”

云锐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始读：“云铮者，京城人也，生而俊朗，身如青松，面若......”

“停停停。剩下我自己看吧，好吗?”云铮发觉，自己跟云锐比起来，还算不上脸皮厚的。

“夸你长得俊呢，哥。”

“这事儿我自己知道，就不用你夸了。”

不让读了，云锐还颇为遗憾：“那你记得给嫂子也看看，我写了一晚上呢，写可好了。”

“知道了，赶紧坐下吧你。”

“还有呢!你急什么。”

云锐又掏出一个荷包来：“哥，这是我之前去寺里给你求的平安符。我给佛祖磕了十几个头呢，差点儿给我磕晕了，特别诚心!”

云铮握着平安符，突然心里头有点儿酸涩：“你小子……这个哥以后都随身带着，肯定平安一辈子。”

云锐闻言，高高兴兴站起来对两人说:“好了，我生辰礼也送完了，就不打搅哥哥和嫂嫂了，我遛小饼去了。”

还不等两人讲话，他就跑了出去，他年纪小但是不傻，这个时候，哥哥和嫂嫂肯定要讲悄悄话的。

云铮看着弟弟欢快的背影，笑道:“这小子，懂得还挺多。”

“四弟一直都很懂事儿，你这个当哥哥的，可不能像从前那么看人家了。”

崔琳琅说完，也递上自己送给云铮的生辰礼。

是一幅画，画中的他们穿着喜服，并肩而立。

“画的是咱们成亲的时候?真好看，要不挂咱俩床头吧。”

崔琳琅哭笑不得：“要挂挂你自个儿床头。”

云铮笑得开怀，逗她说:“我床头不就是你床头嘛，阿留。”

“真好看，我现在知道了会画画多好，有什么事儿想记住就画下来。阿留，我一定好好学画，以后我也给你画。”

“行。所以云铮，你要不把画放下睡觉吧，看一晚上了，又没人跟你抢，明日你再接着看就是了。”

听了媳妇儿的话，云铮才依依不舍放下画上床，要不是怕压坏了，恨不得把画也一块儿带床上去。

“我来了，今晚还没给孩子读书呢。”

他坐上床，从枕头底下掏出书来，接着之前的头开始读，读完一篇躺下，还不忘伸手摸摸崔琳琅的肚子。

“好了，乖乖睡觉吧。”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云铮又让人去找了大夫来诊脉，这天他还特地没有出门，这回脉象就很清楚了。

“恭喜将军和夫人了，看脉象已经有两个月了。夫人您身子康健，脉象也好，放心吧。”

“多谢大夫。”

“您别客气。”

大夫走后，萍姨上前问:“将军，夫人，现下是不是该开始寻摸乳母和嬷嬷了?特别是这乳母，可不好找，得早些定下摆才好。”

崔琳琅一想，虽说孩子还有挺久才生，但早些准备总没坏处：“我写信回去的时候跟我娘说一声，但是咱们在这边儿也找着。云铮你觉得呢?”

“我待会儿也写信跟祖母说一声，咱们多找几个也没事儿。或者等人来了咱们再看，留最好的就是。”

夫妻俩各自写信回家，告诉家里这个好消息，信送到京城还要好一段时日，现下两家人还不知道，惊喜已经在路上了。

特别是崔家，近日还有另一件大事儿了就是崔知节的任令下来了，现如今身上有了官职，只等年后上任了。

“去那么远的地儿，你这媳妇儿也不用找了。”

李攸竹心中烦闷，原本给儿子说了门亲事，差不多都能定下来了，如今人家一听儿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做官，立马就找了机会委婉地跟她说不合适。

崔知节自个儿倒是挺满意，他得了官职正是满心抱负的时候，压根儿想不到娶媳妇儿的事。

“而且，那地方离京城远，离阿留反倒近了，您不是想年后去看阿留，干脆跟我一块儿走吧。”

第143章希望

“你少扯阿留，如今是在说你的事儿。”

李攸竹本来被人拒绝了就心烦，可回家来看到儿子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这气怪没道理。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我说你也没用。”

崔知节沉默一会儿，对他娘说:“儿子年后过了元宵节便得去上任了，娘您要是跟儿子一块儿去的话，现在就该开始准备了。”

崔知节任官的地方在善州，出了京城一路往西，约莫得走上大半个月的工夫，而从善州继续往西北走，就能到庭州。

因此，崔知节便让母亲跟自己一道去，这样起码有一半的路，他还能照看着母亲。

李攸竹一想，虽然这般是赶了些，但是去看女儿，顺带还能看看儿子上任的地方，这样算倒是挺划得来的。

“娘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顾好你自己就是，去那么远的地方上任，人生地不熟的...…”

晚上躺在床上，李攸竹还跟丈夫说:“咱们俩一共就生了三个孩子，偏偏两个都离我们那么远，老二如今还不知道以后如何，我看他八成也跟老大一样。”

“孩子大了，总归是要飞走的。”

崔博言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孩子走了，不是还有我陪你吗?你放心，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你的。”

“我说孩子的事儿呢？你都一把年纪，不跟我在一块儿还想上哪儿去啊?”

“阿竹啊，不行我就辞官，孩子们不在家也不怕嘛，到时候咱们就先去看老大，再去看阿留，若是老二在外，不管在哪儿，咱们也去看他就是。”

崔博言压低声音，跟李攸竹说:“如今朝廷不太平，老大外放才好呢，还有我这官，若是真到了我这么个小喽啰都要站队的时候，那还不如辞官算了。”

他是想过要好好当官，升官，也不枉费了女儿的一片心意，日后也能为妻子儿女挣脸面，可那也得有命才能挣啊，这官儿能当就当，当不了拉倒，好好活着最重要。

李攸竹闻言皱眉道:“这么严重?我平日出门，怎的没听说。”

“这种事儿谁敢上外头说，那隔墙有耳呢，如今咱们当值时，说笑的人都少了，大家都生怕触霉头。”

“那你.………”

李攸竹看了丈夫一眼，定了定神说:“要么，你趁年前辞官不干算了，过完年跟我一起去看阿留吧。左右我嫁给你，也不是图什么荣华诰命的。”

“我知道，你不图我荣华富贵，你光图我长得好看了。辞官的事儿，下回再说，若是干到干不下去了，自然就会辞了。”

但是甭管朝廷如何，百姓们还是照常过日子，且哪里的百姓都是一样的，只要屋里有粮食，身上有衣穿，那就是好日子，特别是现下到了年关，处处都热闹起来了。

崔琳琅自从有孕，被云铮还有萍姨和院儿里的丫鬟们像眼珠子似的盯着，不许她劳累，看半个时辰书就得放下歇会儿。

原先那些香料，如今也都不许她再碰了，毕竟都是外头来的东西，谁知道对胎儿有没有坏处。

剪子针线，更是不许动一下的，如此一来，崔琳琅只觉得自个儿也没什么事儿可干了，再说现在外头天寒地冻，她也不敢随便出去。

云铮知道她在家待久了憋闷，可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用笨法子来逗崔琳琅高兴了，时不时的，他就到院子里给媳妇儿舞一段，刀枪剑戟都让他使遍了。

这一耍，就耍到了过年，也是到了过年的时候，云锐才知道嫂嫂有孕了。

他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皱着眉头问云铮:“这么大的事儿哥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还是不是你唯一的最疼爱的亲弟弟了?”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啊？你会安胎不成?再说怀孩子的事儿不能随便说，要不是看你是我弟弟，我都得生了再跟你说。不信你去外头问问，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云锐被云铮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都没想起来有哪里不对劲：“我要当小叔.……不对，我又要当小叔啦!哥，嫂嫂，这回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啊?”

“你是不是傻？不生出来谁能知道?”

云铮十分嫌弃，这孩子以后千万不能跟小叔一块儿玩，不然肯定得变笨。

当然，说云锐傻云锐是不会承认的，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他还知道怀胎十月呢：“嫂子，等侄儿出生的时候，我都已经在京城了，我不能陪他玩儿了。”

云锐十分遗憾，他在庭州待得实在太高兴了，都不想回家了，但他也知道，要是不回去，他哥一定会把他揍个半死再扔到回京城的马车上.....

“没关系，小孩子一生下来本也不会玩儿，等他大一些了，你们就能一起玩儿了。”

“好!若是小侄子，我就教他练武，我现在马步扎得可好了。”

“怎的，若是小侄女就不教了?”

云铮听到云锐的话有些不满意：“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呢，你怎么当小叔的?”

“我不是怕我粗手粗脚不会教，再把小侄女教坏了吗?”

崔琳琅看兄弟俩又要吵吵起来，又伸手给自己舀一碗汤，反正日日都是如此，也不必再劝什么了。

“阿留，我来，你别动手了。”

云铮碗，给崔琳琅舀了满满一碗干汤......因为他把汤里的肉全捞给她了。

崔琳琅无奈道:“我就想喝点汤汤水水。”

“没事儿，我再重新舀一碗。”云铮办那一碗干汤倒进自己碗里，又给崔琳琅重新舀了一碗。

被这么一打岔儿，兄弟俩倒是不吵了，不过崔琳琅心里还想着这事儿，晚上睡前就问云铮:“你更希望我生儿子还是女儿?”

“这事儿还能希望吗?那我最希望的是......”

“嗯?”

云铮侧过头，在崔琳琅眉心上轻轻碰了一下：“若是希望有用，我最希望的就是阿留能平平安安，一点儿不疼一点儿不难受得把孩子生下来。姑娘小子，都是咱俩的宝。”

又一个轻吻落在嘴角：“当然了，阿留是我最大的宝。”

第144章热闹

今年庭州的新年，格外热闹，有个从扬州回乡养老的财主，说要在城中大摆三天流水席，二十九除夕初一三天。还要在城里头放烟花给大家瞧。

像过年这样人多的时候，崔琳琅就更不好出去挤了，不过她还是跟萍姨还有几个丫鬟说了，让她们出去玩玩儿，看看热闹。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家待着，你们也一样，明日就是大年三十，想来热闹非凡，你们都去瞧瞧去吧。还有秋果，你娘来了这么些日子，还没出去看看呢，你也带你娘四处看看庭州。”

萍姨连连拒绝：“不用不用，奴婢是来伺候您的，又不是来玩儿的。”

崔琳琅闻言，只好找了个借口说:“庭州的什么事儿你都不知道，你真伺候起我来也不方便不是?”

话说到这份儿上，萍姨好歹是答应了，果然，因为有这位扬州回来的财主在，二十九这天就热闹得不输以往大年夜了。

云锐原先没见过流水席，很是好奇，今日便叫周高陪他出去瞧热闹去了，从外边儿回来之后，手舞足蹈兴奋地跟云铮和崔琳琅说外头如今是什么样子。

“一桌桌的真沿着街摆，都见不到头在哪儿，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有说有笑，还有演杂耍的，可比宫宴热闹多了。”

云铮以前过过人最多最热闹的年就是宫宴了，不过今日瞧见这个，才算知道什么叫热闹，宫宴上那人人都不敢大声说笑，也不敢夹菜吃，只有唱戏跳舞的来了才算热闹一点儿。

他还是喜欢这样的。

但云铮听到弟弟的话，却皱着眉头训道:“在外头可不许胡说，这是好拿来比的吗?”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在外头说。哥，嫂嫂，你们说我以后考试，外放当官好不好?我就到庭州来！到时候我还能给你们带孩子呢。”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兄弟俩不能在一处当官。”

云锐嘴巴张开，刚想回嘴，天上突然炸开一朵烟花来，一时间，三人同时抬起头，一下子，突然就没人说话了，后头，又是接二连三的烟花。

一朵又一朵，直至一炷香后，院子里逐渐沉寂下来，但远方的声响还在继续，直到晚上睡觉的时辰，外头还时不时就炸个烟花。

次日一早，云铮就带着云锐在院子大门口贴对联，云锐在家时，这事儿都有下人做，所以就算这回云铮只让他贴了个横批，他也高兴得不得了。

贴完了院门口的还不够，出去到处找能贴对联的地方，最后发现都被下人们贴完了。

他便只能手写了一对小点儿的对联，贴在小饼的门上，那样子看着着实喜庆。

崔琳琅起床之后，还去那儿看了看，小饼看起来也挺喜欢，一会儿围着自个儿的窝摇尾巴，一会儿又高兴地站起来扑云锐的腿。

趁着一人一狗玩着，云铮悄悄跟崔琳琅说:“阿留，咱们晚上不在家吃年饭了，我带你出去。”

“出去? 去哪儿?”

“去瞧热闹去。”

崔琳琅以为他是说上街去，便道:“今日街上人不知道有多少呢，咱们还是别去了。”

就不说怕挤着孩子的事儿，崔琳琅本来也不打喜欢出去跟人挤挤挨挨的。

“再说，咱们家这儿不也能看到外头烟花，就在家待着也挺好的。”

云铮却摇摇头说:“咱们不上街，也不对....去的时候还是要路过的，只不过不在街上跟人挤。”

“哥你要去哪儿?”

云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把云铮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你别管了，你要去哪儿?”

今天，云铮可不打算带云锐：“去哪儿你就不用管了，我也没打算带你去，就我跟你嫂子去，你若是昨夜没玩儿够，还叫周高周远陪你去玩儿就是。若是玩够了，你就在家看书吧。”

“哥你说什么呢?!”

云锐差点儿就跳起来了：“你打听打听，谁大年三十看书啊?哼，我不跟你就是了，我自己出去玩儿。”

云锐转身就走，走出去两步又退回来，一本正经道:“嫂嫂有孕了，哥你出去可得好好保护嫂嫂!”

“嘶....这话用你说?我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崔琳琅忍笑忍了半天，这会儿才开口道:“多谢四弟关心了，你放心吧。”

“嫂嫂客气了，我应该做的!”云锐这才又高高兴兴地走了。

流水席开席之后，肯定是人最多的时候，因此，半下午的，日头还挂在天上的时候，云铮就带崔琳琅出门儿了。

这会儿出来，街上人虽然也多，但是还不到人挤人的程度，如今街道两边儿，摆的都还是各种年货摊子，而不是云锐说的流水席的桌子。

云铮小心把崔琳琅护在道路里侧，慢慢牵着人往前走，可是崔琳琅这会儿还是不知道，云铮带全带她去哪儿。

“阿留你累不累?累了咱们就在这儿坐会儿，你歇歇脚。”

“不累，还有多远?”

许久不出门，出来走走崔琳琅反而觉得很舒服，并不觉得累人。

“就快了，转过前边儿街角就是。”

前边儿街角?

崔琳琅顺着云铮指的方向看过去，再看看这街边各式的铺子，倒是有了个猜测。

“那咱们赶紧过去吧，到了地方再歇。”

“好。”

转过街角，便是一个三层高的屋子，方才她看过来时看到的最高的屋顶，应该就是这个了，再看这门上挂着的牌子....

崔琳琅问云铮:“你今日就是想带我来酒楼啊?”

“是。”

云铮一开始没多说，牵着崔琳琅进到酒楼里，他早已经定好了今日的雅间，在楼上。

等到进了雅间，云铮才跟崔琳琅说:“你看，对面那块台子，晚上有戏班演出，还有相扑赛，这儿底下的街道，也会摆流水席。咱们到时候就坐在这儿....…”

云铮扶着崔琳琅，在窗边的软椅坐下：“坐在这儿就能看戏，又能看相扑，还能看流水席的热闹了。”

第145章 新年好

崔琳琅依言低头朝云铮所说的地方看去，这个时候晚间的热闹尚未开始，但是在上边儿能很清晰地看到人群走动。

挑着扁担的男人从西走到东，推着小车的女人从东往西走。相扑台子上暂时还没有人，如今只有一只黄毛的猫儿坐在上头悠闲地梳洗自己的毛发，偶有人路过还会伸出手逗弄一番。

这是，从前看看起来觉得稀松平常的画面，如今站在高处看，倒觉得这街道人流、小猫小狗的都成了一幅流动的画卷。

“你怎么想到到这儿来的?”

“其实，我昨日抽空在街上转了转，就想看看哪儿你能来坐坐，就是光看看也好。”

云铮伸手抚上崔琳琅依旧平坦的肚子：“因为这个小家伙，你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辛苦你了。”

“我还觉得孩子来的日子巧呢，这寒冬腊月的，本也做不了什么。再说等到三个月之后，稳当点儿了就好了。不过..…”

崔琳琅也很认真地对云铮说:“谢谢你呀，从这里看到的庭州，与先前的都不一样，真的很有意思。”

“阿留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这不都是我这当夫君的应该做的吗?你喜欢咱们以后常来，听说这儿的菜做得也不错，待会儿咱们尝尝。”

“好。”

两人坐了小半个时辰，底下临街的摊子开始收摊了，大家拱着手互道新年好，便收拾着自己的摊子往家去了。

又过了会儿，街边开始摆桌子，为今儿个的流水席做准备了，相扑台子上的小猫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臭小子，你看他像什么样子!”

崔琳琅听见云铮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云锐和周远他们，云锐手里还牵着小饼，后头还跟着周高周远两人，云铮看他这样儿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怎的跟那些京城纨绔子弟似的!”

崔琳琅失笑：“你不能因为他牵了小饼就这么说。咱们家小饼还是小狗呢，京城的纨绔子弟可不牵这么大点儿的狗。”

京城那群纨绔，要出门都是三五成群招摇过市，牵着狗带着护院打手，还得是目露凶光的大狗和一身腱子肉的护院，让人见了就想躲。

被崔琳琅这么一说，云铮再看就勉强觉得顺眼了点儿，主要是他们家小饼长得比较纯良。

云锐并没有发现哥哥嫂子也不远处看着他呢，依旧牵着小饼往前走，不过他没发现，小饼好像是发现了，转过街角走到酒楼门前的时候，它就想往里冲，云锐差点儿都没拉住。

周高周远自然也发现了，还抬头看见了云铮和崔琳琅，不过他俩十分有眼色的，并没有告诉云锐这件事。

两人坐在楼上，都听得见云锐跟小饼说话的声音:“你这就馋了?还不到你吃饭的时候了，快走，不许馋。”

之后，就直接将小饼抱起来走了。

崔琳琅觉得他俩这样子特别有意思，就问云铮:“四弟跟没和你说过，什么时候回京城?”

“没有，你看他玩儿得不亦乐乎，哪里想得起这个。不过六月他就得去国子学了，最晚三四月份也得回去了。”

“嗯，那时候开春了，赶路也舒服些。估摸着到时候，四弟得舍不得小饼了，小饼也舍不得四弟。”

崔琳琅本意是想说，到分别的时候这一人一狗都得伤心了。

没想到，云铮说:“你说得有道理啊，到时候我得看着，别让他把狗偷走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崔琳琅没忍住笑，她也不知道云铮是怎么歪到这个上头的。

天刚擦黑，街两边儿家家铺子都点起了灯笼，摆在路边的流水席也开始有人落座，这时候看看街道，就能发现人群都向这里涌来，没一会儿就都坐满了。

晚上外头还是很冷的，但大家坐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说笑，好似一点儿感觉不到似的。

楼下桌子上的菜肴刚上桌时还冒着热气儿，直往上蒸腾，都飘到了崔琳琅他们窗前，云铮也出去叫了酒楼小二来点菜。

吃饭的时候，窗子关着都能听到底下的谈笑声，他们在上边儿坐着，也好似身处其间。

“阿留，这是咱们在一块儿过的第二个年了。你高兴吗?”

“嗯，我很高兴，以后还会有很多个的。”

“是。而且这也算是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云铮弯下腰，轻轻摸着崔琳琅的肚子,小声说:“你要乖啊，别闹你娘听到没?”

“孩子现在还小呢，可能听不见。”

“那我每天都跟他说话，总有听见的时候。”

两人边吃边说笑，也没特意去注意时辰，也不知到了何时，外头开始放起了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给这年味又添上了几分。

京城的年，比庭州还要热闹得多，街上无论哪儿都挂着亮堂堂的灯笼，直把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吃过年饭的百姓，也都到街上来走动，看看杂耍小戏，买点儿零嘴吃食。

“大哥儿年后就要上任去了，明年新年时估摸着就回不了家过年了。不过祖母还是高兴的，只要你们过得好，飞得再远也不打紧，不过在外头要好好照顾自己的。”

“是，祖母，孙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崔老夫人慈爱地笑了，给孙子夹了块肉：“我最大的期望，不过就是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老二媳妇儿。”

“诶，母亲。”

李攸竹赶紧答应一声，其实决定要年后去庭州之后，她就等着什么时候婆母来找自己，毕竟这事儿是挺任性的。

但是，李攸竹管不了那么多了，被说两句又不痛不痒，看见女儿才是实在的，这会儿被老夫人叫住，她心里也在想，老夫人会说自己些什么。

“庭州路途远，你去的路上也得小心，去一回也不容易，既然去了就多待些时日陪陪阿留，家里你不用操心。”

李攸竹实在没想到婆母竟然能说这话：“多谢母亲。”

“谢什么，快坐下吧，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预知后续，精彩明日继续……

来源：九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