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收到宋瑶婚礼请柬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擦着被儿子弄洒的牛奶。
收到宋瑶婚礼请柬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擦着被儿子弄洒的牛奶。
“妈,你看你,又跪着擦地,膝盖还要不要了?”我老公周诚走过来,把我拉起来,语气里带着点宠溺的责备。
他顺手接过我手里的抹布,三两下把地擦干净,然后把请柬递给我。
那张烫金的红色炸弹,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宋瑶要结婚了?这么快?”我有点惊讶。
宋瑶,我最好的闺蜜,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的交情。
周诚笑了笑,揽着我的肩膀,“你最好的朋友结婚,可得好好准备个大红包。”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该送什么礼物。我们这种全职主妇,手里没什么活钱,每一笔大额支出,都得提前跟老公报备。
周诚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给我。
“密码你生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衣服、包、礼物,别给我省钱。我老婆去参加闺蜜婚礼,必须得是全场最漂亮的。”
那一刻,我心里暖洋洋的。
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可爱的儿子,有体贴入微的老公,还有一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闺蜜。
生活,简直完美得像个童话。
直到婚礼那天,童话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稀碎。
婚礼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场面很气派。
我特意穿上了周诚给我买的那条香槟色长裙,化了精致的妆。
宋瑶在微信上催了我好几次,说给我留了娘家人的主桌位置,让我一定要早点到。
我到的时候,婚礼还没正式开始。
迎宾处巨大的婚纱照展架上,宋瑶笑得像朵花,依偎在新郎身边。
新郎……
我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僵住。
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不是我老公周诚,又是谁?
怎么可能?
我第一反应是,我看错了。或者,只是长得像而已。
世界上人有相似,不奇怪。
我往前走了几步,凑得更近了些。
照片是高清的,纤毫毕现。
男人手腕上那块表,是我去年生日,咬牙花了三个月生活费给他买的。表盘侧面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是他不小心磕在门框上留下的。
连划痕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周围宾客的谈笑声、悠扬的背景音乐,都像潮水一样退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刺眼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周诚,低头看着宋瑶,眼神里的深情,和我看过的无数次,一模一样。
不,甚至更浓烈。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住了旁边的一根罗马柱,才勉强站稳。
怎么会是周诚?
他明明早上还亲吻我的额头,说要去邻市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要三天才能回来。
他还叮嘱我,参加婚礼别喝酒,结束了早点回家。
所以,他的“学术会议”,就是在这里,和我最好的朋友,举办另一场婚礼?
荒唐。
太荒唐了。
我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没有冲进去。
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歇斯底里地质问,或者掀翻整个婚礼现场。
我只是默默地退到角落,找了个不被人注意的位置坐下。
手在抖,抖得连手机都快拿不稳。
我点开和周诚的聊天框,我们最后的对话,停在他早上发来的那句“老婆,等我回来”。
后面还跟了个“飞吻”的表情。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我又点开宋瑶的朋友圈。
背景图,就是那张婚纱照。
往下拉,是她这半年来的“幸福分享”。
“我的宝藏男孩,谢谢你为我准备的惊喜。”配图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包包,那是我让周诚给我买,他说“太高调不实用”而拒绝了的那款。
“纪念日快乐,往后余生,都是你。”配图是两张电影票,和一份烛光晚餐。那天,周诚告诉我,他要加班。
“终于要嫁给你啦!”配图是一枚硕大的钻戒。
时间线拉下来,桩桩件件,都和我这边周诚的“加班”、“出差”、“开会”完美重合。
我一直以为,他是在为我们的家辛苦奔波。
原来,他是在为他们的家,奔波操劳。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甚至能清晰地回想起,宋瑶在我面前,是如何“不经意”地提起她的神秘男友。
“晚晚,我男朋友对我可好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晚晚,我男朋友说,女人就该被宠着,不能下厨房,会伤手。”
“晚晚,你看我这皮肤,都是用最好的护肤品养出来的,我男朋友买单。”
那时候,我一边羡慕她,一边还傻乎乎地劝她:“对你好就行,别太物质了,男人赚钱不容易。”
现在想来,我活得像个笑话。
她炫耀的资本,全都是我老公给的。
而我,这个正牌妻子,却在家里,穿着几十块钱的旧T恤,用着打折的护肤品,为了省几块钱菜钱,跟小贩磨半天嘴皮子。
我甚至因为周诚偶尔给我买支口红,而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笑不可笑?
婚礼进行曲响起了。
司仪用饱含深情的声音喊道:“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郎周诚先生,新娘宋瑶女士,闪亮登场!”
我抬起头。
聚光灯下,周诚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挽着穿着洁白婚纱的宋瑶,缓缓从红毯那头走来。
他脸上的笑容,幸福又灿烂。
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和我结婚的时候,我们只是简单领了个证,在老家摆了几桌酒席。
没有婚纱,没有钻戒,没有这么盛大的仪式。
他说,我们是过日子,不搞那些虚的。
我信了。
原来,不是不搞,只是不想跟我搞。
他把所有的浪漫、仪式感和金钱,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一个我当成亲姐妹的女人。
宾客们都在鼓掌,欢呼。
我的儿子,还在家里等他“开会”的爸爸回来。
我的公婆,还在家里等着我,这个他们眼中“懂事贤惠”的儿媳妇,给他们做晚饭。
而我的丈夫,正在这里,许给另一个女人一生一世的承诺。
我看着台上的两个人,交换戒指,拥抱,亲吻。
司仪高声问:“周诚先生,你愿意娶宋瑶女士为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周诚拿起话筒,声音洪亮而坚定:“我愿意。”
三个字,像三把淬了毒的尖刀,齐齐插进我的心脏。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我站起身,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反胃的宴会厅。
走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外面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我没有哭。
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哀伤和愤怒过后,我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醒。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能。
我打车回了家。
家里静悄悄的。儿子被我妈接走过周末了。
也好。
我走进我和周诚的卧室。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我熟悉的样子。
衣柜里,他的衣服和我的衣服,亲密地挂在一起。
床头柜上,摆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青涩和满足。
我走过去,拿起相框。
看着照片里年轻的自己,再想想刚才在婚礼上看到的那个光芒万丈的周诚,一种巨大的讽刺感和悲凉感,席卷了我。
我曾经以为,我嫁给了爱情。
我为这个家,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朋友,我的一切。
我从一个前途光明的服装设计师,变成了一个围着灶台和孩子打转的家庭主妇。
我以为,我的付出,是值得的。
周诚总是说:“老婆,辛苦你了。家里多亏有你,我才能在外面安心打拼。”
我信以为真。
现在我明白了,我不是他的后盾,我只是他的保姆。
一个免费的,还好用的保姆。
一个能帮他照顾父母孩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以腾出手去跟别的女人花前月下的工具人。
我把相框,狠狠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像是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碎成了千万片。
摔完,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离婚。
必须离婚。
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我要让他,让他们,为他们的所作所vei,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银行。
查账。
周诚的工资卡,在我这里。每个月,他会把工资打到这张卡上,然后我负责家里的所有开销,包括给他父母的伙食费。
他自己手里,还有一张卡,他说那是他的项目奖金和提成,有时候应酬需要,让我别管。
我一直很“懂事”,从不过问。
现在看来,这张我从不过问的卡,才是他的小金库。
给宋瑶买包、买钻戒的钱,想必都出自这里。
我快速地翻看着工资卡的流水。
每个月一万五的工资,雷打不动地进来。
然后,我一笔一笔地支出。
物业费,水电煤,儿子的兴趣班,家里的日常采买……
还有,每个月五千块,准时转给我婆婆的“伙食费”。
我婆婆总说,她和公公身体不好,吃不了我们年轻人吃的东西,要单独开火,吃点好的补补。
我心疼他们,也为了让周诚安心,每个月这五千块,我从没断过。
哪怕有时候家里手头紧,我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也要保证公婆的“营养”。
现在想想,我真是孝感动天。
他们儿子在外面彩旗飘飘,我还在这边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老的。
凭什么?
我找到转账记录,看着那个熟悉的账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打开手机,拨通了我婆婆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我婆婆懒洋洋的声音。
“喂,林晚啊,什么事?我跟你爸正准备午睡呢。”
“妈,”我的声音很平静,“没什么大事,就是通知您一下。从这个月开始,您和爸的五千块伙食费,我断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
然后,我婆婆尖锐的声音,像钻头一样刺进我的耳朵。
“你说什么?断了?你凭什么断了我们的伙食费?林晚,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妈。”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周诚的工资,以后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们了。你们想吃好的,喝好的,找你们的好儿子要去。哦,对了,他今天可能没空,他忙着结婚呢。”
说完,不等她反应,我直接挂了电话。
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她,会是怎样一副气急败坏的嘴脸。
果然,不到一分钟,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我没接。
她就一遍一遍地打。
我嫌烦,直接把她和公公的号码,都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一场硬仗,还在后头。
但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怕。
当一个人,连心都可以不要了的时候,就真的无所畏惧了。
接下来,我开始盘点家里的资产。
房子,是婚后买的,写的是我和周诚两个人的名字。
车子,在周诚名下。
存款,除了这张工资卡上剩下的几千块生活费,我一无所知。
我必须在周诚回来之前,找到他的小金库,并且拿到他婚内出轨,甚至是重婚的证据。
重婚。
这个词,在我脑子里盘旋。
如果他跟宋瑶也领了证……
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但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现在,我要的是钱,是抚养权,是让他们身败名裂。
我开始翻箱倒柜。
周诚是个很谨慎的人,重要的东西,他不会随便放。
书房。
我把目标锁定在了书房那个带锁的抽屉。
以前我打扫卫生,想让他打开清理一下,他总说里面是重要的商业文件,不让我碰。
现在看来,里面锁着的,恐怕不是商业机密,而是他的个人机密。
我找不到钥匙。
但这难不倒我。
我从工具箱里,找出一把螺丝刀和一根细铁丝。
感谢我那学机械出身的老爸,从小就教我这些“旁门左道”。
没几下,锁“咔哒”一声,开了。
抽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银行卡或者现金。
只有一个文件袋。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
最上面的一份,是房屋购买合同。
地址,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高档小区。
购房人,是周诚和宋瑶。
购买日期,是半年前。
全款付清。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原来,他们连爱巢都早就准备好了。
我继续往下翻。
是一份财产赠与协议。
周诚,自愿将他名下的一辆价值五十万的宝马车,无偿赠与宋瑶。
日期,是三个月前。
我记得,那天他回来,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谈成了一个大项目,公司奖励了他一辆车。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为他高兴。
原来,那辆车,从始至终,都不是为我,为这个家准备的。
文件袋的最底下,是几张银行卡的流水单。
就是他那张我从不过问的“奖金卡”。
我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每一笔支出,都触目惊心。
给宋瑶转账的“52000”、“131400”。
在奢侈品店的大额消费记录。
在高端餐厅、五星级酒店的刷卡凭证。
还有……在一家私立妇产医院的缴费单。
缴费项目:高档产检套餐。
缴费人:周诚。
孕妇姓名:宋瑶。
日期,是一个月前。
宋瑶,怀孕了。
这个认知,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瘫坐在地上,手里的那些纸,散落一地。
像一只只嘲笑我的眼睛。
他们不仅有了一个新家,还要有一个新的孩子了。
而我,和我的儿子,算什么?
是要被彻底清除的垃圾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划开接听,里面传来周诚气急败坏的声音。
“林晚!你对我妈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有病!”
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柔体贴,而是充满了暴躁和不耐烦。
看来,婚礼结束了。
我婆婆,也成功地向他告了状。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妈说你把她的伙食费给断了?你凭什么!那是我挣的钱,我孝敬我爸妈,天经地义!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还有,我妈给我打电话,你居然把她拉黑了?林晚,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他还在那边咆哮着。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笑了出来,笑得很大声。
电话那头的周诚,愣住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周诚。”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笑你,还有脸来质问我。”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拿起那份房产合同,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念出上面的地址,“周诚,金茂府十八栋2单元1101,这个地方,你熟不熟?”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血色尽失的表情。
“还有,宋瑶,我最好的闺-蜜。”我加重了“闺蜜”两个字,“她的肚子,也快藏不住了吧?恭喜你啊,周先生,双喜临门,新婚大喜,还喜当爹。”
“你……你怎么知道?”周诚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冷地说,“周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演技这么好呢?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晚晚,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开始语无伦次。
“解释?”我打断他,“好啊,我给你机会。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我们当面,好好解释解释。”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会回来的。
他必须回来。
因为他的软肋,还握在我手里。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用手机拍了照,上传到云盘,然后又复制了一份到我的私人邮箱。
做完这一切,我走进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我必须吃点东西,保持体力。
接下来的,是一场恶战。
面条刚吃了一半,门铃响了。
我通过猫眼,看到了周诚那张惶恐不安的脸。
他身边,没有宋瑶。
很好。
我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一进门,就想来拉我的手。
“老婆……”
我侧身躲开。
“别碰我,我嫌脏。”
周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看着客厅地上的玻璃碎片和那张被摔碎的结婚照,眼神闪烁。
“晚晚,你都知道了?”他试探着问。
“不然呢?”我抱着双臂,靠在墙上,冷眼看着他,“你还指望我被你蒙在鼓里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全家,然后你拿着我的血汗钱,在外面养小三,办婚礼,生孩子?”
“不是的,晚晚,我和宋瑶……我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我被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气得笑了出来,“周诚,你管这叫一时糊涂?你跟她买房买车,给她办这么盛大的婚礼,你让她怀上你的孩子,这叫一时糊涂?”
“那你在婚礼上,当着几百个宾客的面,说愿意娶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也是一时糊涂?”
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尖锐。
积压了一下午的愤怒、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周诚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跟她断,我马上就跟她断得干干净净!”
他抱着我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爱的人是你啊,晚晚!我跟她只是玩玩,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
“是吗?”我看着他这副虚伪的嘴脸,只觉得恶心,“你没想过跟我离婚,那你跟她结什么婚?周诚,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
“我……我是被逼的!”他急中生智,找到了一个借口,“是宋瑶,是她用孩子逼我!她说如果我不娶她,她就去把孩子打掉,然后到我们公司闹,到爸妈那里闹!我怕啊,晚晚!我怕她影响到你和孩子,我才不得已,跟她演了这么一出戏!”
演戏?
说得真好听。
“那你买房子买车,也是她逼你的?”
“是……是她逼我的!她说没有房子车子,就没有安全感!我都是为了稳住她,才暂时妥协的!”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宋瑶身上。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恋爱脑的林晚,说不定,真的会心软,会相信他的鬼话。
但现在,不会了。
“周诚,”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起你那套说辞吧。你不觉得累,我都替你觉得累。”
“我们,离婚吧。”
听到“离婚”两个字,周诚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恐慌。
“不!我不离婚!我死也不同意离婚!”
“这可由不得你。”我甩开他的手,“周诚,你这是重婚,是犯法的。只要我拿着这些证据去起诉,你不仅要净身出户,还要坐牢。”
“你……”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你敢!”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面目狰狞地指着我,“林晚,你别忘了,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你就是一个家庭主妇!离了我,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想带走儿子?做梦!”
“你以为我不敢?”我冷笑,“周诚,你太小看我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儿子,我也要定了。房子,车子,存款,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我还要告你重婚,让你身败名裂,让你丢掉你那份体面的工作!”
“你这个毒妇!”他气急败坏,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打。你今天只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立刻报警。家暴加重婚,你的罪名,又多一条。”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知道,我说到做到。
“林晚,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一点都不值得你留恋吗?”
感情?
“从你在婚礼上,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或许,他从来都没变。
只是我以前,眼瞎心盲,看不清而已。
我们的谈判,陷入了僵局。
周诚死活不同意离婚,开始打感情牌。
他一会儿回忆我们刚认识时的甜蜜,一会儿畅想我们未来的美好生活。
他说,他会马上处理好宋瑶那边的事情,让她把孩子打掉,把房子车子都要回来。
他说,他以后会加倍对我好,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我管。
他说,他不能没有我,不能没有这个家。
声情并茂,感人肺腑。
要不是我亲眼见证了他的另一场婚礼,我差点就要信了。
我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表演。
等他说得口干舌燥,我才悠悠地开口。
“说完了?”
他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说完了,就滚吧。”
“晚晚……”
“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指着门口,“在你同意离婚,并且签好财产分割协议之前,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爸妈那边……”
“那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他们的伙食费,你这个好儿子,自己想办法吧。”
我下了逐客令。
周诚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我靠在门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为我死去的爱情,为我喂了狗的青春,也为我那看不清未来的明天。
我以为周诚会消停几天,给我点时间冷静。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我的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不是周诚,而是我的公公婆婆。
婆婆一见到我,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林晚!你这个丧门星!我们周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
我公公也在一旁帮腔:“就是!阿诚都跟我说了,都是那个狐-狸-精勾引他的!他心里只有你!你还在这闹什么闹!还不赶紧把我们的伙食费恢复了!”
我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的嘴脸,只觉得好笑。
“哦?周诚跟你们说了?”我慢悠悠地问。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们,他跟那个‘狐-狸-精’,昨天刚办了婚礼?”
“他有没有告诉你们,那个‘狐-狸-精’,已经怀了他的种?”
“他有没有告诉你们,他背着我,给那个‘狐-狸-精’,全款买了套大平层?”
我每问一句,他们的脸色就白一分。
显然,周诚只跟他们说了对自己有利的部分,把脏水,全都泼到了宋瑶和我身上。
一个“-狐-狸-精”,一个“搅家精”。
他自己,倒是干干净净。
“你……你胡说!”婆婆色厉内荏地反驳,“阿诚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你,是你这个做老婆的没做好,他才会在外面犯错!”
“对!”公公找到了新的攻击点,“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能把他伺候好了,他会到外面找人吗?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问题!”
听听,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儿子出轨,是儿媳妇的错。
千错万错,都是女人的错。
我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一家人的嘴脸。
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行,你们说的都对。”我点点头,不想再跟他们废话,“既然都是我的错,那我就更没有理由,再用周诚的钱,来孝敬你们二老了。”
“你们的好儿子,现在可是有两头家要养,负担重得很。你们就别给他添乱了。”
“你们要是真缺钱,就去找他,或者去找你们那个即将过门的,怀着金孙的新儿媳妇要去。别来找我,我这里,一分钱都没有。”
说完,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把他们的咒骂和咆哮,都隔绝在了门外。
我知道,这家人不会善罢甘休。
我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我联系了一个我大学时的学姐,她现在是一家知名律所的金牌律师。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并且把所有的证据,都发给了她。
学姐听完,气得在电话那头直骂。
“这个周诚,简直是个人-渣!林晚,你别怕,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重婚罪是公诉案件,一旦立案,他跑不了。我们不仅要让他净身出户,还要让他进去蹲几年!”
听到学姐的话,我心里有了底。
“学姐,钱的事情,我暂时……”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现在手里,只有几千块钱,连律师费都付不起。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学姐很仗义,“等你打赢了官司,从他那里分到财产,再给我也不迟。我们姐妹,不说这些。”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在我最落魄无助的时候,拉我一把的,不是我爱了八年的丈夫,不是我孝顺了多年的公婆,而是许久不曾联系的同学。
何其讽刺。
挂了电话,我开始思考我未来的路。
离婚后,我不可能再做家庭主妇了。
我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要有独立的经济来源。
这样,我才能给我儿子一个好的生活,才能把他的抚养权,牢牢地握在手里。
我学的是服装设计。
毕业那年,我还拿过全国大学生设计大赛的金奖,好几家大公司都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是我自己,为了周诚,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那些机会。
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荒废了这么多年,我的专业能力,还剩下多少?
我打开电脑,下载了最新版的制图软件。
看着那熟悉的界面,我的心里,既陌生,又亲切。
我试着画了几张设计稿。
一开始,有些生疏。
但慢慢地,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那些线条,那些色彩,那些曾经在我脑海里翻涌的灵感,一点点地复苏。
我画了一整个下午。
直到天黑,我才停下来。
看着屏幕上那几张还算像样的设计稿,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晚,你还可以。
你没有被这几年的油盐酱醋,彻底磨平棱角。
你的梦想,还在。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疯狂地画设计稿。
我把这几年积压的,所有对美的感知,对生活的理解,都倾注在了笔尖。
我画了一个系列,主题是“新生”。
寓意着挣脱束缚,破茧成蝶。
画完后,我把它们整理成一个作品集,投给了几家我以前心仪的设计公司。
我没有抱太大希望。
毕竟,我已经脱离这个行业太久了。
投完简历,我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开始专心准备打官司的事情。
没想到,三天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国内一家顶尖的原创设计师品牌,“初见”。
他们的HR,在电话里告诉我,他们的设计总监,看了我的作品集,非常欣赏,希望我能去公司面试。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初见”!
那是我上学时,就梦想要进入的公司!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告诉自己,林晚,这是你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
面试那天,我特意穿了一件我自己设计的白色衬衫。
简约,但不失设计感。
“初见”的设计总监,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干练的女人。
她叫苏晴。
她拿着我的作品集,问了我很多专业的问题。
从设计理念,到面料选择,再到市场定位。
我虽然有些紧张,但都一一回答了上来。
这些东西,早就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苏晴听完我的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晚,你的基本功很扎实,设计也很有灵气。尤其是你这个‘新生’系列,我很喜欢。里面有一种力量感。”
她顿了顿,看着我,“但是,你已经脱离行业六年了。这六年,时尚圈瞬息万变。你确定,你还能跟得上吗?”
这是一个很现实,也很尖锐的问题。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苏总监,我承认,我脱离了六年。这六年,我是一个家庭主妇。我每天想的,不是T台上的流行趋势,而是菜市场里哪家的菜更便宜。”
“但是,”我话锋一转,“也正是这六年,让我对生活,对女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我知道,一个普通的女人,在不同的场合,需要什么样的衣服。我知道,什么样的设计,能让她们在感到舒适的同时,又能找到自信。”
“我或许不了解最新的流行元素,但我了解人性。我觉得,这比流行,更重要。”
我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苏-晴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欣赏。
“说得好。”她合上我的作品集,“林晚,我决定,录用你。”
“不过,不是设计师,而是我的助理。”
“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你能证明你的价值,我会让你转正,成为真正的设计师。”
“你,愿意吗?”
助理?
说实话,我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以我当年的资历,直接做设计师,是绰绰有余的。
但现在,此一时彼一时。
我没有资格挑剔。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谢谢苏总监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走出“初见”公司大楼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林晚,欢迎回来。
我找到工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周诚和他家人的耳朵里。
估计是他们在我家门口堵我的时候,看到了我穿着正装,拿着公文包的样子。
周诚又给我打了电话。
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再是哀求,而是充满了嘲讽。
“林晚,听说你出去找工作了?怎么,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早就过时了。哪个公司会要你?别到时候,连自己都养不活,灰溜溜地回来求我。”
我懒得跟他废话。
“周诚,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学姐说了,你的重婚罪,证据确凿。下周,法院的传票,就该寄到你公司了。”
“你!”电话那头的他,气得说不出话。
“哦,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忘了告诉你,我找到工作了。在‘初见’,设计总监助理。试用期工资,虽然不高,但养活我和儿子,绰绰有余。”
“什么?‘初见’?”他显然很惊讶。
“初见”在业内,是数一数二的品牌。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可能!”他失声喊道,“他们怎么会要你!”
“为什么不会?”我反问,“周诚,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我告诉你,离开你,我只会活得更好。”
说完,我再次挂了他的电话。
这一次,我的心里,没有悲凉,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上班的第一天,我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司。
苏晴给了我一堆资料,让我熟悉公司的产品线和设计风格。
工作是繁琐的,也是充实的。
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新的知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在公司的茶水间,听到了几个同事在八卦。
八卦的主角,是宋瑶。
“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宋瑶,被开除了!”
“真的假的?她不是号称自己是某某集团的千金吗?怎么会被开除?”
“什么千金啊,都是装的!听说她得罪了客户,还把公司的重要设计稿给泄露了!”
“不止呢!我还听说,她私生活特别乱,在外面当小三,把人家正室都逼得要自杀了!”
“天哪!这么劲爆!”
我端着咖啡,默默地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看来,周诚所谓的“处理”,已经开始了。
他为了保全自己,把宋瑶当成了弃子。
也好。
狗咬狗,一嘴毛。
我倒要看看,他们俩,能演出一出怎样的大戏。
下午,我正在整理面料卡,苏晴突然叫我。
“林晚,跟我去趟会议室。”
我跟着她走进会议室,里面坐着一个客户。
看到那个客户的脸,我愣住了。
居然是宋瑶。
她看起来很憔ăpadă,化着浓妆也掩盖不住眼底的青黑。
她看到我,也愣住了,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怨恨。
“苏总监,这位是?”她指着我,明知故问。
“我的新助理,林晚。”苏晴淡淡地介绍。
“哦?助理?”宋瑶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林晚,真没想到,你居然沦落到给人当助理了。你当年,不是挺清高的吗?”
我没理她。
苏晴皱了皱眉,“宋小姐,我们今天,是来谈合作的。如果你是来叙旧的,那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宋瑶的脸色,僵了一下。
她今天,是代表她“父亲”的公司,来跟“初见”谈一个联名款的合作。
这个项目,对他们公司很重要。
“抱歉,苏总监,我失态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接下来的谈判,很不顺利。
宋瑶仗着自己是甲方,处处刁难。
她一会儿说我们的设计稿没有新意,一会儿又说我们的报价太高。
苏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做着会议记录。
在宋瑶第N次否定了我们的方案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宋小姐,”我放下手里的笔,看着她,“你真的懂设计吗?”
宋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小小助理,也敢质疑我?”
“我不是质疑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
“你说我们的设计没有新意,那请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新意?”
“你说我们的报价高,那请问,你觉得,什么样的价格,才配得上我们‘初见’的设计和品质?”
我一边说,一边在白板上,快速地勾勒出几个新的设计方案。
“这是根据你们公司的品牌定位,和我们这一季的主题,我刚刚想到的几个初步构想。在保留你们品牌元素的同时,也融入了我们‘初见’的风格。并且,在面料和工艺上,我们可以做一些调整,在保证品质的前提下,把成本控制在你们的预算之内。”
我的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我镇住了。
包括苏晴,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赞许。
宋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个调色盘。
她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她那点所谓的“专业”,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宋小姐,”我放下笔,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合作,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专业的基础上的。如果你只是想利用甲方的身份,来发泄你的私人情绪,那我只能说,你找错地方了。”
“我们‘初见’,不伺候。”
说完,我对着苏晴,微微鞠了一躬。
“抱歉,苏总监,我越界了。”
苏晴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她笑了。
“不,你没有越界。”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
然后,她转向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宋瑶。
“宋小姐,我助理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这个项目,我看,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送客。”
我和苏晴,并肩走出会议室。
公司的走廊里,阳光正好。
“林晚,”苏晴突然开口,“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当我的助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我还是太冲动了。
“你去设计部报道吧。”
“啊?”我愣住了。
“你的试用期,提前结束了。”苏晴转过头,看着我,嘴角带着笑意,“恭喜你,林晚设计师,欢迎正式加入‘初见’。”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谢谢……谢谢苏总监!”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叫我苏晴姐吧。”她笑了笑,“我早就看那个宋瑶不顺眼了,你今天,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跟她,还有那个周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苏晴听完,气得直拍桌子。
“简直是禽兽不如!晚晚,你放心,以后有姐在,没人敢欺负你!”
我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原来,被人撑腰的感觉,是这么好。
法院的传票,如期而至。
一张寄给了在公司的周诚,一张寄给了宋瑶的“新家”。
周诚彻底慌了。
他和他爸妈,开始对我进行轮番的电话轰炸。
内容无非是那几套。
先是骂我恶毒,不念旧情。
然后是求我放过他,说他还年轻,不能留下案底。
最后,是拿儿子来威胁我,说如果我非要告他,他就跟我抢抚养权,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儿子。
我一概不理。
所有电话,直接拉黑。
所有信息,看也不看。
我知道,他们这是黔驴技穷了。
真正该害怕的人,是他们,不是我。
开庭前一天,宋瑶突然约我见面。
我本来不想去。
但她发信息说,她有关于周诚转移财产的重要证据,可以帮我。
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咖啡馆。
几天不见,宋瑶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再也没有了当初在婚礼上,和在会议室里的嚣张气焰。
“林晚,”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周诚他……他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他跟我说,他早就跟你没有感情了,只是因为孩子,才没有离婚。他说他会尽快处理好,然后风风光光地娶我!”
“他说他爱我,会对我好一辈子!结果呢?一出事,他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他让我去把孩子打掉,说那个孩子是孽种!他还威胁我,如果我敢把事情闹大,就让我身败名裂,在A市混不下去!”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我看着她声泪俱下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她没有插足我的婚姻,如果她没有在我面前炫耀,如果她没有伤害我……
可惜,没有如果。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我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问。
“不,不是。”她擦了擦眼泪,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周诚这两年,所有的银行流水,和他跟其他女人暧昧的聊天记录。还有……他为了骗我,伪造的单身证明。”
我愣住了。
“他不止我一个?”
“何止!”宋瑶冷笑一声,“据我所知,光是跟他有不正当关系的同事,就不下三个!他就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暖!”
“他之所以愿意跟我结婚,不过是看中了我爸公司的资源,想走捷径罢了。现在,他觉得我没利用价值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我怎么能让他如愿!”
“林晚,我知道你恨我。但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联手,一起把他送进地狱!”
她看着我,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看着那个U盘,沉默了。
我承认,我心动了。
这些证据,足以让周诚,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跟她联手?
我做不到。
“宋瑶,”我拿起U盘,站起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盟友。”
“你对我的伤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至于周诚,他欠我的,我会亲手,一点一点地讨回来。不劳你费心。”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看她一眼。
身后,传来她不甘的哭喊声。
但我没有回头。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的复仇,必须是干干净净的。
开庭那天,天气晴朗。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走进了法庭。
周诚和他父母,还有宋瑶,都来了。
周诚看到我,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婆婆看到我,依旧是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我公公则是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宋瑶坐在旁听席的角落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法庭上,我的律师,有条不紊地陈述着案情,一件一件地出示证据。
房产合同,车辆赠与协议,银行流水,婚纱照,婚礼视频……
每一件,都是铁证。
周诚的律师,试图辩解,说周诚只是一时糊涂,是被宋瑶勾引。
我方律师立刻拿出了宋瑶给我的那个U盘。
当周诚和其他女人的暧昧聊天记录,以及那份伪造的单身证明,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整个法庭,一片哗然。
周诚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
他瘫坐在椅子上,像一滩烂泥。
我婆婆的咒骂声,也戛然而止。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副烂人嘴脸。
最终,法官当庭宣判。
周诚重婚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我与周诚的婚姻关系,解除。
婚内购买的房产,归我所有。
周诚名下的车辆,以及他那张“奖金卡”里的所有存款,作为对我的精神损害赔偿,也归我所有。
儿子的抚养权,归我。周诚需每月支付抚-养费,直到儿子年满十八周岁。
宣判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我婆婆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法庭里,一阵鸡飞狗跳。
我没有回头,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法庭。
外面的阳光,真好。
一个属于我的,全新的世界,正在向我招手。
故事的结局,很圆满。
周诚进了监狱,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他的父母,因为受不了打击,也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搬去了别的城市,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宋瑶,因为泄露商业机密和伪造身份,被她父亲的公司开除,名声也彻底臭了。听说她后来远走他乡,不知所踪。
而我,在“初见”的发展,越来越好。
苏晴姐非常器重我,给了我很多机会。
我设计的“新生”系列,一经推出,就成了当季的爆款。
我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设计师,变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新锐。
我用自己赚的钱,给儿子报了最好的兴趣班,带他去世界各地旅行。
我给他买了一个更大的房子,有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温暖的家。
有时候,儿子会问我:“妈妈,爸爸去哪里了?”
我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爸爸犯了错误,需要去一个地方,好好反省。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会永远爱你,陪在你身边。”
我没有教他去恨。
因为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只想让他,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健康快乐地长大。
至于我自己。
我没有再开始新的感情。
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觉得,现在的我,更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自由,且充实。
周末的时候,我会约上苏晴姐,或者大学时的几个好友,一起逛街,喝下午茶,聊聊工作,谈谈人生。
她们都说,我变了。
变得比以前,更自信,更从容,也更漂亮了。
我想,是的。
一个女人的光芒,从来都不是任何男人赋予的。
而是来自于她自己的内心。
来自于她的独立,她的坚强,和她对生活永不熄灭的热爱。
那天,我整理旧物时,翻出了那张被我摔碎的结婚照。
照片上,年轻的我和周诚,笑得那么灿烂。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我把它,连同那些破碎的过往,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再见,周诚。
你好,林晚。
来源:Outsider.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