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方CEO周成刚:它让我惦记三十年,托举起和老俞四十年情谊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12 12:39 2

摘要:数字时代,人工智能日益改变着沟通方式,真正的人与人的对话是我们区别于机器的重要标志之一。三十年前,年轻的周成刚怀着引入西方思想的热忱,废寝忘食地完成了《如何说如何听》的翻译;三十年后,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他怀着责任感重译这本书。

数字时代,人工智能日益改变着沟通方式,真正的人与人的对话是我们区别于机器的重要标志之一。三十年前,年轻的周成刚怀着引入西方思想的热忱,废寝忘食地完成了《如何说如何听》的翻译;三十年后,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他怀着责任感重译这本书。

语言的魅力在于沟通,而沟通的本质不止是“说”,也在于“听”。这本书不仅仅是一册指导有效沟通的指南,也是对我们在这个信息爆炸时代如何保持真实对话能力的思考,艾德勒的经典智慧,指引着我们在喧嚣的世界中找回真正的倾听与表达。

《赢在对话 如何说如何听》

译者序

30年后重译这本书,有不少感悟和思考,我和这本书的因缘也有必要向读者做一个交代。

1984年,我大学毕业,留校任教。80年代流行的事不算多,读书却蔚然成风,大家渴望了解外面的世界。从西方译介过来的书,尤其是人文书籍,都特别受年轻人追捧。无论看得懂看不懂,大家都热衷于讨论,这种讨论在大学校园里常常持续到凌晨,讨论中谁能搬出几个学界的大师或名人,再引用几句作者的金句名言,其他人就会肃然起敬,啧啧称羡。我就是其中一位称羡者。

在大学里任教,每周的教学任务不算重,平时总有时间在外国语学院的教师图书室里浏览,也能接触到不少英语原版图书,很多书都是当时市面上不常见到的哲学和文学名著。受当时读书风尚的影响,也自觉有中英文的优势,于是我萌生了译书的冲动,想把自认为或读过的好书翻译介绍给更多的中国读者,也想由此让自己从一个被动的羡慕者变成一个主动的参与者。于是,我和很多青年教师一样,跃跃欲试。

80年代末的一天,有位同事告诉我说读到一本不错的书,让我帮忙判断一下是否值得翻译成中文。我大致阅读了该书的前言和目录,感觉这本书就是冲着我这种想读书又不会读书的人来的,而且相信像我这样的蹩脚读者也绝非少数。于是,说干就干,我和这位同事连夜翻译样张,提炼整书的概要,最后在方格纸上誊写清楚,一切准备就绪。然后问题来了,去哪里投稿呢?找谁联系呢?苏州当地没有像样的出版翻译作品的出版社,我们也没有认识的渠道,更是没人帮助推荐,唯一有的就是译书的激情和决心。无知者无畏,我们决定干脆投稿到上海译文出版社,琢磨着这是一个大社,出过很多家喻户晓的名著名译,社里的编辑一定独具慧眼,能看到这本书的价值,加上上海离苏州不远,方便联系。于是,我们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样稿投出去了。接下来就是杳无音信的等待。

不知道最终是我们的信念感动了编辑,还是书的内容确实切合时代的需求,我们居然收到了出版社的答复,并要求我们尽快启动,甚至可以考虑删除原书的附录,加快出书进程。接下来就是连续几个月的废寝忘食,挑灯夜战了。我已经记不清当时一共花了多少时间把书稿译完的,我和同事分别负责一半内容,全书约30万字。我们在方格纸上翻译一遍,老师帮我们修改一遍,最后我们再重新誊写一遍,其中的苦和乐也只有译者自己能够体会。就这样,我参与翻译的第一本书终于在1991年10月由上海译文出版社正式出版。这本书就是《如何阅读一本书》,它是美国哲学家、教育家莫提默·J·艾德勒的经典名著,也是他出版的众多著作中重印次数最多的一本。

▲芝加哥大学(周成刚/摄),莫提默·J·艾德勒在此任教期间撰写了《如何阅读一本书》

真是无巧不成书,几年后,另一位同事在图书馆找到了《如何阅读一本书》的英文姊妹篇《如何说如何听》。我们既激动又兴奋,琢磨着这又是一次尝试的好机会。要知道八九十年代,年轻人能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文章或译文,是一件多么让人自豪又让人羡慕的事。我至今依然觉得,能把一种语言转换成另一种语言,把原作者的思想和观念介绍给另一种语言的读者,这是一种多么神奇、又有意义的跨文化交流呀。你看,即使是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翻译成中文的一些优秀名著,至今还有很多读者在拜读研讨。由古及今,从苏格拉底、笛卡尔和康德,到罗素、黑格尔和维特根斯坦,从哲学、文学和历史,到音乐、艺术和美学,我们多少次思想启蒙都和翻译引进的书籍分不开。于是,我们有了和上海译文出版社的第二次合作,该书于1995年12月正式出版。随着这两本书的顺利出版,我也成了一个真正的翻译新手。这下如愿了吧?当然没有。

首先,出于当时的实际情况,很多海外书的引进和出版并不正规,出书求快不求精,所以这两本书出版的时候都把附录给删掉了,现在想想实在不应该。其次,当时的出版印刷业正处于向数字化转型的前夜,大部分书还是传统的铅字印刷,排版费时费力,印刷效果差,加上纸张、设计和装帧也没有现在这样考究,所有这些不利因素都直接影响了书的品质和阅读体验。再则,由于当时的媒介远没有今天发达,两本书出版后都没有得到太广泛的传播,也就谈不上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了。

你可能会问,这两本书后来没有出别的译本吗?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回答的问题。我和我的两位前同事确实是这两本书最早的大陆译者,但这两本书后来在国内都有了新译本。《如何阅读一本书》的新译本是2004年出版的,应该是从台湾引进的一个译本。不可否认的是,这个译本卖得很好,但批评声也不少。卖得好可能是因为这本书的内容确实经典,在科技和人工智能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书的核心内容丝毫没有过时,今天的读者依然受用。真正意义上的积极阅读,不仅让我们增长知识、提升理解力,更重要的是促进读者与伟大著作的思想交流,最终可能会坚定或改变我们的观念和立场,从而使我们成为一个真正受过教育、能独立思考的人。说它在豆瓣上的批评声不少,是因为今天读者的中英文水平在不断提升,他们的鉴赏力和批判力也在提升,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也会反过来推动翻译事业的进步和发展。说到这里,我必须补充一句,我绝不是说我的第一个译本更好,可能正是因为当时的传播不够广,所以我就幸运地逃脱了读者的犀利批判。我只是想说,这么一本经典的书,如果翻译不尽如人意,多少有点遗憾。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有重译这两本书的念头的原因。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我曾经托朋友去询问过该出版社,自荐是这本书的首译者之一,表示愿意重新翻译这本书,既想修正自己的旧译文,也想弥补其他译本的缺憾,至少可以不再重蹈覆辙,少犯一些不该犯的错误。可惜我的建议被婉拒了,我也只得作罢。我知道翻译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自己也经常在读一些译著时感到云里雾里,最后被迫放弃,甚至干脆去找英文原版书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埋怨这些,但确实希望有越来越多的好译作,至少能让人一口气读下去,能读懂读通。既然暂时没有机会重译《如何阅读一本书》,那么它的姊妹篇《如何说如何听》有没有重译的机会呢?这本书在我之后有两个译本,书名略有差异,但其实都是同一本书。

第一个译本就是来自出版《如何阅读一本书》的出版社,该社于2008年正式推出了它的姊妹篇《如何听如何说》。这个译本的版权到期后出版社应该没有续约,原因到底是书的销量不尽如人意,还是译本不受欢迎,我不得而知。不过,这个中译本的部分内容我对照英文版本读过,译文里确有张冠李戴的现象,把麦尔维尔的小说《比利·巴德》误译成他的另一部小说《白鲸记》,把亨利·乔治的《进步与贫困》翻译成了《进步与财产》(英文中财产和贫困这两个单词的拼写有点相似),至少这类错误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后来,另一个出版社又出了一个新译本,这个译本我没有细读过,但我发现这个译本将书的附录Ⅱ删除了,这是一篇有关如何有效组织及推进苏格拉底式问答研讨会的范例文章,和正文的读书方法论前后呼应,可以说写得相当精彩。该书译者和我当初一样,删除了这个附录,实在可惜。不管怎样,这个出版社购买的版权也到期了,所以我今天终于有机会重译《赢在对话 如何说如何听》一书。

▲哥伦比亚大学(周成刚/摄)在1983年向莫提默·J·艾德勒授予了荣誉学位,这一年艾德勒出版《如何说如何听》

为什么要在30年后坚持重译这本畅销书呢?原因有如下几点:

1.90年代中期,自己还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虽有读书和译书的热情,但理解力有限,生活阅历不够,见识浅薄,文字表达更是力不从心。当时的译文今天读来确实显得幼稚,有些地方甚至有点滑稽可笑。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自己有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总想把过去没有做好的事重新做一遍。加上现在还有互联网的加持,能帮助我们解决不少翻译理解中的困惑,所以总觉得应该能比以前翻译得更好。一旦有机会,总想出一个更加负责的全译本。

2.别人的两个译本各有千秋,但有一点似乎译者都没有过分在意。那就是原作者的行文风格,本书作者艾德勒是20世纪一位著名的教育家和哲学家,他一辈子从事教育和哲学研究,一辈子都是在为普通读者写书,倡导通识教育,倡导通过阅读西方世界的伟大名著来提升思辨力。他的巡讲、电视节目或是著作都体现出了其他作者所不及的普适性和严谨性。前者更多体现在他对大众教育一以贯之的关注上,后者体现在他的行文风格上,那就是一个哲学家谈教育问题时体现出的严谨。他的文字表述虽然通俗易懂,但对许多关键词的定义却始终一丝不苟,阐释更是环环相扣、有条不紊。希望我的译文不是随心所欲、松松垮垮的转译,而多少能够体现出作者这种严谨的写作风格。

3.最重要的还是本书的内容。我相信,无论世界如何变幻莫测,技术发展如何日新月异,人工智能如何一日千里,真正的对话始终是人类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也是我们人类区别于动物和所有智能机器最重要的标志之一。这种对话每天都在发生,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学习和工作。试想一下,我们和朋友间的谈话、家庭成员间的聊天、课堂上老师和同学的问答、读名著时与主人翁的情感交流、公司会议上的讨论、网友的互动,甚至政府间的谈判,这些都离不开真正的对话。成功的对话不仅能让我们受益良多,还能让我们身心愉悦,最关键的是,它还将提升我们倾听别人说话和表达自己的能力。这种富有成效的信息交流、思想交汇与观念碰撞,直至探索真理的对话,无疑会让我们的个人生活和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变得愈加美好。这或许就是作者当初撰写这本书的动机,也是我30年后重译这本书的动力。

交代到这里,心中依然抱有一点遗憾和一点担忧。遗憾的是,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重译《如何阅读一本书》。它和《如何说如何听》是姊妹篇,希望它们有一天能以崭新的面貌一起出现在读者面前,而它们的译者是30年前就喜爱它们,今天依然没有忘怀它们的我。担忧的是,虽然过去几十年来自己也在努力学习,砥砺前行,但问学之路漫长,不知道我今天的译文再过30年来读,会不会又是那般幼稚可笑呢?!

就此打住,是为译者序。

周成刚

2025年1月18日于北京

来源:周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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