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也是，我之前一直纠缠她不肯离婚，她恨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给我好脸色看呢。
顾姿婉一直盯着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下的名字，看了好久。
“你想好了？”她声音低沉，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签了可就没法反悔了。”
“我可没闲工夫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她一直板着脸，好像从我们结婚开始，就很少对我露出笑容。
也是，我之前一直纠缠她不肯离婚，她恨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给我好脸色看呢。
我镇定地从无名指上摘下戒指，放在茶几上，冲她笑了笑说：“我想好了。”
“离吧。”
听到我的回答，顾姿婉眉头皱得更紧了。
“徐浩，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想好了？”
她神情冷漠，我知道，她反复问我，不过是想警告我别中途变卦。
毕竟，我听她提过，她初恋说我们离婚后，他们打算去国外定居。
不过，看她态度这么坚决，我反而觉得轻松了。
以前我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但现在，我已经能放下了。
“姿婉。”我握住顾姿婉的手，最后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眼睛微微一闪：“你要是放不下……”
她话没说完，我就帮她摘下了结婚戒指。
顾姿婉一愣。
我释然地把那对结婚戒指扔进了垃圾桶。
三年前，我满心欢喜，亲手给顾姿婉戴上了戒指。
三年后，我又亲手给她摘了下来。
从此，这段感情就彻底结束了。
“我们结束了。”我说。
2
和顾姿婉结婚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田宇瑞的存在。
我以为，我们的相遇、相识、相知都是缘分。
可婚后田宇瑞一出现，我才发现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常听姿婉说起你，说咱俩很像。这次我回国，无论如何都得见见你。”田宇瑞自来熟地跟我打招呼，“你好，我是田宇瑞，姿婉的朋友。这些年多谢你照顾她了。”
我愣在原地。
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假装没听见。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都把我手握红了，他都没察觉。
顾姿婉热情地招呼田宇瑞，把本来要送给我爸的茶叶拆开，给他泡上。
田宇瑞接过杯子的时候，还顺便碰了碰顾姿婉的手。
就算顾姿婉很快把手缩了回去，这一幕还是被我看见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种茶啊。”
“以前一起旅游的时候，你就说过这茶很香，我一直记着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过去。
那些没有我，只属于他们的过去。
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婚姻有危机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顾姿婉吵了起来。
顾姿婉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不安，她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
我越想越气，抓住她的手腕问：“你和田宇瑞是青梅竹马，也是彼此的初恋。你们接过吻，谈过恋爱，还发誓要在不能离婚的地方结婚。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顾姿婉，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顾姿婉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
她连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
只是冷冷地说：“徐浩，我要是想和田宇瑞有什么，早就有了。你别这么敏感行不行？”
3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我和顾姿婉的婚姻长不了。
可我就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太爱她了，爱得无法自拔。
要是没了她，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或许是我爱得不够深？
或许是我终于能冷静下来，发现她根本不值得我留恋？
总之，要是早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我肯定不会拖到现在。
顾姿婉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觉得我提离婚伤了她的面子。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
都无所谓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把时间空出来。”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
没想到顾姿婉竟然追了出来，拦住我的去路：“徐浩，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看，都到这份上了，她还觉得我同意离婚是另有目的。
可我能有什么目的呢？
我就是想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
我叹了口气，挣开顾姿婉的手说：“你放心，这次我是认真的。离婚后，我不会再纠缠你和田宇瑞。当然，如果你们决定去国外定居，我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盲目地追过去。”
“定居？什么定居？”
顾姿婉一脸茫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答应离婚让她太兴奋了，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我也懒得解释了。
“顾姿婉，你先回去吧。”我冲她挥了挥手，“我也要走了。”
4
顾姿婉眼眶红红的，一直盯着我。
“你怎么突然同意了？”她问。
“累了。”我平静地说。
“就因为一顿饭？”
一顿饭？
亏她还记着。
要不是因为那顿饭，顾姿婉也不会多次提离婚。
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我起早去菜市场买菜，想在结婚纪念日那天，亲手给她戴上买好的金项链当礼物。
我有什么错？
我满心期待地准备着，结果呢？
她只留下一句话：“宇瑞发烧了，我陪他去医院输液，今晚不回家。”
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看着满桌的菜，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田宇瑞。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是朋友发来的消息。
【纪念日快乐！虽然你现在可能在享受烛光晚餐，看不到这条消息，但还是祝你开心。唉，你真的好幸福啊！】
这条消息，现在看起来格外讽刺，就像在嘲笑我一样。
第二天，顾姿婉回来了。
她看着满桌的菜，先是一愣，然后责备我说：“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做这么多菜又没人吃，多浪费啊。”
我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爆发了。
我和她大吵了一架，甚至生平第一次在吵架时说了脏话。
顾姿婉很生气，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在意吗？”
“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吃醋也得有个度吧！”
我真不想再听她说话了，就说：“你不过是想和田宇瑞和好而已，装什么装？！”
“徐浩，你发什么疯！”
顾姿婉冲我大喊。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我闭上嘴，决定等冷静下来再和她好好处理这件事。
可她却突然说：“对，我就是想和田宇瑞旧情复燃，你满意了吧？”
“田宇瑞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有涵养、比我大度，而且我只爱过他！你满意了吧？”
5
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往哪儿捅刀子最疼。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绑在刑台上，顾姿婉的话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肉。
“这样生活确实没意思。”
顾姿婉骂累了，声音沙哑，冷冷地瞪着我。
“一顿饭就能吵成这样，我真累了。”
“干脆离婚吧。”
最后，她还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那顿饭上。
可她不明白，事情根本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
从那以后，顾姿婉又两次把离婚协议书递给我。
每次递给我，她都会嘲讽地说：“徐浩，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怪你。”
“我们根本不合适，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要是我早知道你会因为一顿饭就大吵大闹，我绝对不会和你结婚。”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顿饭。
现在，顾姿婉又提起来了。
“就因为一顿饭？”
我没吭声，她又问了一遍。
好像非要问个清楚才肯罢休。
可那又怎样呢？
就算我把所有理由都说出来，她也不会听。
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对我们来说，那顿饭重不重要，已经不重要了。
也许，在分别的时候，总得找个理由把错推给对方吧。
“对，就因为一顿饭。”
我顺着她的话，笑着说。
6
顾姿婉愣愣地站在那里。
我不知道她想跟我说什么。
只见她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我们互相看了很久。
顾姿婉才开口说：“你留下吧，房子本来就是你的。”
她开始收拾行李：“我要搬去和宇瑞一起住，明天去民政局。”
听她这么说，我反而觉得轻松了。
我本来还担心，当她再次在我面前提起田宇瑞时，我会不会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醋意和心痛。
不过还好——
我没感觉了。
“好，明天几点？”
我问她。
顾姿婉正在收拾行李，手突然停住了。
她愣了一下，像泄了气一样把行李箱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看着我。
像是在质问。
又像是在责备。
她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被一层薄薄的冰霜包裹着。
我看不清。
“明早八点。”
她回答我。
我一直盯着她，没移开过视线。
八点，民政局刚开门。
她是有多想和我离婚啊。
我心里一阵苦笑。
不是不舍。
而是觉得不值。
为以前的付出不值。
也为这段纠缠了三年、让我痛彻心扉的经历不值。
“行，那明天民政局见。”我点点头，“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需不需要我给田宇瑞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徐浩……”
顾姿婉欲言又止。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其实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
“都要怪我吗？”我抢先问道。
她惊讶地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
“三年前你就说过了。”我打断她的话，苦笑道，“我从来没回应过。不过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想我还是为自己辩解几句吧。”
我笑得坦然，就像在谈论别人的感情一样。
就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笑话。
我平静地说：“这不是我的错，顾姿婉。”
“是你先松开了我的手。”
“不过现在，我也该放手了。”
“希望离婚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7
田宇瑞开车来接走了顾姿婉。
是我通知的。
顾姿婉自己都不知道。
临走前，她再三跟我说：“徐浩，我走了。”
“我就不送你了。”
“……那我走了？”
“嗯。”
“我走……”
她第三次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我堵在门口说：“你走吧。”
她失落地低下头。
田宇瑞细心地帮她把行李搬到车上。
她一步三回头。
我干脆关上了门。
关门的瞬间，我看到顾姿婉带着留恋的眼神看过来。
而我，就像没看见一样转身走了。
这一晚，我睡得特别香。
心里平静了下来。
好像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搬走了。
我可以喘口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穿得很正式。
去参加那场迟了三年的仪式。
顾姿婉在田宇瑞的陪同下走进民政局。
而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我并不觉得孤单。
反而神清气爽。
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早上人不多，我和顾姿婉很快就办完了手续。
临别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出了大门。
顾姿婉一句话也没说。
田宇瑞在旁边嘘寒问暖，她却像没听见一样。
我打算去附近随便找个地方吃饭，突然看到一个女人朝我走来。
她身材很好，冲我笑了笑。
我的大脑突然短路了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她走到我面前，摘下墨镜，用眼角瞥了瞥身后的顾姿婉，不屑地笑了一下。
然后对我说：“没赶上你结婚，没想到却赶上了你离婚。”
“徐浩，离婚快乐。我请你吃饭啊。”
8
孟然的到来让我很意外。
算算时间，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上次见面，还是在我结婚那天。
我到现在还记得，结婚前一天晚上，王庚给我打电话，说孟然在我们常去的那家火锅店喝醉了。
我问她为什么喝这么多，王庚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孟然：“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孟然接过电话，醉醺醺地笑着说：“徐浩，祝你新婚快乐！”
我问她：“你为什么喝这么多？明天还能起来当伴娘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孟然哼唧了两声说：“你结婚，我开心！我喝酒，我也开心！我开心不行吗？”
孟然的声音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听起来有点闷。
我叹了口气说：“再开心也不能这么喝啊，会伤胃的。”
“……看你开心，我就开心呀……”
我想过去劝劝她，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了王庚的声音，说孟然已经睡着了。
他安慰我说不用着急，已经联系了孟然的哥哥。
第二天，孟然像没事人一样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她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好像昨晚那个烂醉如泥的孟然只是一场梦。
孟然热情地接待来参加婚礼的嘉宾，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套流程下来，她完成得非常好。
就连顾姿婉都忍不住感慨：“孟然怎么这么用心，就像要跟自己结婚一样。”
一旁的王庚只是意味深长地摇摇头说：“肯定是放在心上了，但放在心上并不等于就能开心……”
我没明白王庚的话外之意。
刚想开口问，孟然就跑过来岔开了话题，她一会儿跟我说婚礼的安排，一会儿又安慰我不要紧张。
她看着我，用最真诚的语气祝我一生幸福。
婚礼结束后，我还没来得及换下礼服，孟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国了。
听她哥哥说，是准备出国深造。
我拨通了孟然的电话，但她没接。
我以为她没注意到，就又发了一条消息：【怎么这么着急走，我还想着咱们几个能好好聚一聚呢。】
一直到晚上，她才回我：【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时间过得真快，孟然一直在国外没回来，王庚忙着工作，还要应付家里人催生二胎的事，我呢，更是被感情折磨得身心俱疲。
曾经的约定已经过去三年了，还是没实现。
9
再次见面，我竟然有点恍惚。
“都三年没见了，不会把我忘了吧？”孟然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胸口，假装生气地说，“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和王庚一起去机场接你。”
孟然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还开玩笑说：“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我现在就打车去机场，你再接我一次好了。”
我被她逗笑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她。
离婚的事，我只跟王庚提过。
“不是说好是偶遇了吗？”孟然潇洒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咱们有缘分啊。”
顾姿婉警惕地看着孟然，虽然没说话，但我明显感觉到她眼里的敌意。
田宇瑞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顾姿婉则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你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我问孟然，“叫上王庚，咱们一起好好聚一聚。”
“不用你提醒，我都安排好了。”孟然把我从顾姿婉身边拉走，“我已经跟王庚说好了，今晚去他家吃火锅，还特意叮嘱他多加了个清汤锅底。不过眼下，你得先跟我去吃早餐。”
“清汤怎么吃？徐浩根本就不喜欢，你干嘛非要拉着他去呢？”顾姿婉突然插了一句。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和孟然同时看向顾姿婉，就连正在接电话的田宇瑞也感觉到了动静，下意识地朝这边看来。
顾姿婉有点尴尬，转过头去，努力避开我的目光。
孟然来了劲，直接迎上她的目光：“你真是多管闲事。都已经离婚了，怎么还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顾小姐，你说说，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
10
孟然戏谑的笑声让顾姿婉觉得很不舒服。
“距离领离婚证还有三十天，我们目前还不算离婚！”她咬着牙说。
顾姿婉说得也有道理。
可前三十天和后三十天有什么区别呢？
明明以前我们吵架的时候，她自己也说过：“你以为你很了不起？要不是离婚手续麻烦，我早就跟田宇瑞走了！”
非要说的话，她可能比我更着急拿到离婚证。
“哦，你的意思是不打算离婚了？那你去问问正在打电话的那位，他同不同意？”孟然又问道。
她挡在我面前，接着说：“哈哈，不离婚就方便你占尽便宜是不是？咱们都是女人，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假深情，恐怕连狗都会不屑地扭头走开。”
孟然一向说话很犀利。
我以前总是跟她说，以后说话要注意点，别人不会把你当大小姐，小心在别人那里吃亏。
孟然却不以为然地拍了拍胸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有人踩到我头上，那我就得骂到他服气为止。”
王庚眯着眼睛笑着说：“还是做女人好啊，我们男人可不能这么直接，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三年了，她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
孟然骂完，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我一眼。
她知道我不喜欢她这样。
但今天我却意外地觉得有点爽。
好像人一出生就被贴上了各种标签。
男人应该让着女人，应该大度。
我也努力在这段失败的婚姻中保持理智。
可真的太累了。
各种枷锁把我困住。
我被关在笼子里，沉在海底，说不出话。
现在，有个人站出来，替我出出气，评评理。
挺好。
11
田宇瑞打完电话，走到顾姿婉身边。
很明显，他刚才听到了顾姿婉和孟然的争吵，但他选择了装作没听见。
他对顾姿婉说：“姿婉，我公司还有点事，要赶紧去处理，不能送你了。”
“你说什么？”顾姿婉难以置信地看着田宇瑞。
可田宇瑞没给顾姿婉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跑了。
“哦吼，原配跟你离婚了，就连小三也跑了。”孟然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还伸手捂住嘴巴，“你好可怜啊。”
顾姿婉气得脸都红了。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以前总是她让我难堪，不管不顾地发脾气，在家庭聚会上挑剔我的长辈，在我的朋友面前说我的不是。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而现在，我不用再这样了。
“孟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顾姿婉青筋暴起，大声喊道。
“咦，你还会读心术啊？看你这么防备我的样子，要不你猜猜我心里在想什么？是想给你一巴掌出出气，还是想趁机对付你前夫啊？”
孟然说完，还挑衅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你！”
“你什么你？出轨还有理了？好意思在这吵吗？真是给你点面子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建议你啊，回家往锅里倒桶油，看看是油溅还是你贱。”
顾姿婉气得不行，骂道：“神经病！”
“顾姿婉，说话归说话，别骂人。”我严肃地说。
顾姿婉惊讶地看着我：“她刚刚还在骂我——”
“之前我没听到，现在听到了。”
顾姿婉被噎住了。
孟然得意地笑了笑。
她趴在我肩头，冲顾姿婉翻了个白眼说：“活该，讨骂了吧。”
吵也吵累了，我说请孟然吃饭，就把她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孟然又转身警告道：“徐浩是个老实人，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我可不一样。顾姿婉，你最好别再招惹他。不然，后果自负。”
顾姿婉不甘心地看着我，好像希望我能帮她说句公道话。
但我没有。
她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车渐渐远去。
她走的时候，身边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就像我来的时候一样。
12
晚上，我按照约定和孟然一起去王庚家吃火锅。
他老婆走出来热情地招待我们，孟然还专门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王庚把烫好的毛肚夹到我碗里，笑着调侃道：“给你，这可是你最爱吃的。这次可别说我跟你抢了哦。”
孟然眨了眨眼睛问：“徐浩现在还是喜欢吃清淡点的吗？”
王庚听后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啊，孟然？咱们之前不是经常一起吃火锅吗？徐浩连肉都只放到清汤里涮，因为他吃得太油腻，肠胃会不舒服，你忘了？”
“那顾姿婉还一本正经地说徐浩不喜欢吃清汤，装得好像很了解他一样。”孟然挠了挠头，“我当时还以为徐浩真的改口味了呢。你不知道，今早我和顾姿婉吵架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没底。”
孟然说完，却没人接话。
王庚咳了两声，示意孟然别说了。
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地往我碗里添了两块牛肉。
我理解王庚的苦心。
顾姿婉喜欢吃辣，总是嫌我口味太淡，甚至到了只要觉得饭菜味道淡就不肯吃，直接倒掉的地步。
结婚后，我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喜好，陪她一起吃辣。
可能吃得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忘记我是为了她才改变饮食习惯的。
我其实并不爱吃辣。
我甚至对辣椒有点轻微过敏。
但这些她都不知道。
她从来都不在乎。
13
酒过三巡，孟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我和王庚去劝她，她只是摇摇头，笑着说：“你离婚，我可开心了呀……”
“我喝酒，我高兴呀……”
“看到你开心，我也跟着开心起来……”
跟我三年前结婚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无奈地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解酒：“以前我结婚你还挺开心的，现在我离婚了，你怎么反而开心了？”
孟然却没说话，只是自己笑着。
“她呀，以前是装作开心，现在才是真的开心。”
这时，王庚的老婆突然开口说道。
她把桌上的垃圾扫进垃圾桶，然后说：“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徐浩，你送孟然回去吧，剩下的我和老王来收拾就行。”
“……哦，行。”
我站起来去扶孟然，王庚也过来帮忙，可他老婆却拍开他的手说：“孟然有徐浩照顾，你别掺和了，过来帮我刷锅。”
王庚搓了搓手：“那、那我送送他们……”
他老婆又把他往厨房里推：“省省吧你，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我和王庚对视了一眼，都尴尬地笑了笑。
他老婆把我送到门口，拍了拍我的肩膀：“开车慢点儿，路上注意安全。”
“哎，好。”
我把孟然送到她家，出来接她的是她大哥。
看到孟然醉醺醺的样子，他竟然一句话都没问，而是接过孟然，问我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我摆手拒绝，又寒暄了两句，就回家了。
14
第二天中午，有人来敲门。
我打开门一看，是顾姿婉。
“什么事？”我问。
“我……我有些东西落下了，回来拿一下。”
“你自便。”
我侧身让她进来。
她刚走了两步，就突然停住了。
“这些……都不要了吗？”
顾姿婉低着头，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都发白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我扔到垃圾桶里的杂物。
大部分都承载着我们的回忆。
只是现在我不需要了。
“对，不要了。今天早上收拾了一下，家里干净多了。”我说。
顾姿婉背对着我，肩膀一下子绷紧了。
她没说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蹲下身子，把那些杂物从垃圾桶里一件一件地翻出来。
里面有我们刚开始交往时互送的手串，有约会时一起做的手工陶器，有结婚当晚她喝醉了心血来潮画给我的表白贺卡，还有按照她喜好买的小摆件。
这些曾经让我视若珍宝的东西，现在已经一文不值了。
甚至拿去废品站都不一定能卖几个钱。
想想还真是可笑。
我付出所有精力去维持这段感情，结果还是比不上人家重逢时对视的那一眼。
我像个输得精光的赌徒。
“你不要就给我吧……”顾姿婉扭过头，看着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以吗？”
这样的顾姿婉真的不好看。
甚至可以说有点狼狈。
可能是她也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奇怪，所以她也不强装笑脸了，而是自顾自地去翻看那些刚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的杂物。
“你要就拿走吧，也省得我扔了。”我语气平淡地说。
15
顾姿婉抬眸，眼里似有泪花。
「你真的不要了？」她再次问我。
「怎么了，你也反悔不想要了？那你搁这吧，我待会儿扔垃圾的时候把这些一道带出去。」
「不用……我要，我全都要，你……你帮我找个袋子，我装起来带回去……」
「茶几底下有垃圾袋，你自己找吧。」我随手一指，就去厨房里忙着烧菜了。
没过一会儿，我转身端菜的功夫，却瞧见顾姿婉正坐在凳子上，怔怔地盯着我看。
像被抽了魂似的。
莫名其妙。
我喊了她两声，她回过神来，朝我歉疚地笑了笑。
「我记得以前你经常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想着法儿地哄我开心。刚才看你在厨房炒菜，仿佛我们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真的很快乐……」
「顾姿婉。」我打断她的话，「你说来拿落下的东西，拿到了吗？」
顾姿婉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嗯，拿到了。」
「没什么东西再落下了吧？」
「应该没了……」
「哦。」我洗了碗筷，添了碗饭坐下，「那还有事吗？」
顾姿婉顿了顿，忽然问我：「介意我留下吃饭吗？」
我望着桌子上的蚝油生菜和清蒸鱼不解。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符合她的口味。
她又何必特意留下来，和不喜欢的人面对面吃不喜欢的食物呢？
「不好意思，我只煮了一人份的饭。」我不留余地地说。
顾姿婉听出我话里赶客的意思。
「抱歉，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了？」
「是。」
「……」
她沉默。
「你可以走了。」
我提醒道。
顾姿婉苦笑了两声：「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想了想，回答她：「对。」
「你对我还真是惜字如金……」
真是稀奇。
竟然能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以往都是我抱怨她的。
顾姿婉怅然若失地望着我，细细端详了两秒，才落寞的提着她那一袋子的垃圾转身离开。
走至门口，她忽然回头，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其实那天我给你离婚协议书并不是……」
她的话没说下去——
孟然来了。
16
「不是什么？」孟然走到我面前，饶有兴致地问。
顾姿婉不悦地蹙起眉头：「你来干什么？」
「嚯，真搞笑。」孟然白了顾姿婉一眼，「那你又来干什么？」
「你！真是冤家路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僵持了半天，顾姿婉率先败下阵仗，和我打了招呼后便走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吃饭了？」孟然坐在椅子上，「我哥还说喊你去我家吃饭呢。」
我笑了笑：「给你添点儿？」
「好啊。」孟然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我，「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我添了一碗饭递给孟然。
孟然吃得津津有味。
「你饭做这么好吃，以后谁要跟了你可就享口福了。」
她一边说一边扒拉了一口饭。
孟然向来不吝啬夸奖。
从前我遇到挫败时，她也这样给我提供情绪价值，一次又一次地举例说明我身上的优点，告诉我不要气馁。
跟她在一起时很舒服。
「以后说不准，不过现在你有口福了。」我笑着同她开玩笑。
孟然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我以后也想有口福啊。要不这样，我嫁你吧？」
孟然两手托着脸，抬头看向我：「反正你也是要找人再婚的，我呢又被家里催婚，干脆我俩凑一对喽？这样我不就天天有口福了。」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的意味，和平常说话并无二同。
可当我与之对视时，却发觉她的眼神炽热如炬，不像开玩笑。
我愣怔片刻。
孟然率先错开视线。
她突然大笑起来，但笑得有些吃力：「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吓到你啦？」
17
孟然说假话时，会不自觉地咬嘴唇。
这些微动作骗不了她。
即便她在强颜欢笑地掩饰，但我心下已经了然。
「你怎么不说话了？真被我吓到了？」孟然担忧地望着我，「对不起啊，想跟你开个玩笑的，是我玩过了，你别生我的气。退一万步说，就算咱俩成不了，我们还是朋友嘛，对不对？」
我很清楚，为一个人而妥协的时候，心里是极其不好受的。
孟然一直在笑，我却清晰看到她隐约泛红的眼角。
「孟然，别说了。」我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以表安慰，但手停在空中才意识到这有些失格，于是又收回，「聊聊你在国外的这几年吧，聊点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孟然盯着我看了半天，才点点头：「好呀。」
我陪她聊了很久。
从东边的朝阳聊到西边的落日，从向日葵聊到星星，兴致勃勃，不知疲倦。
将孟然送走后，我坐在沙发上，又想起吃饭时她对我说过的话。
但我却无法回应她。
我不知道我应该再用什么身份和她相处。
孟然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可我也无法刚结束一段感情就抽身去投入另一段感情。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接下来几天，不知是不是孟然也无法处理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她干脆对那天的事闭口不提，我也默契地配合着她。
我们就像从未聊过那个话题一样，隔着那张窗户纸，心照不宣地继续做朋友。
直到三十期满，我和顾姿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18
踏入大门前，顾姿婉问我。
她满眼希冀地望着我：
「徐浩，只要你说——」
「顾姿婉。」我喊住她，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早点领完证，我待会儿要和王庚还有孟然出去吃饭。」我说。
「又是孟然？」
顾姿婉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对。」我点点头，「怎么，有问题？」
顾青姿眉头紧锁：「你离婚是为了孟然？」
我笑了：「你忘了吗？离婚是你先提的。」
「我……那只是失误……」
失误？
在感情里，也能谈得上失误吗？
但我暂且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总归三次提离婚，次次为了田宇瑞。
我累了，厌倦了，答应离婚，两方达成一致，这也没什么问题。
「都到这一步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我拍了拍顾姿婉的后背，催促道，「快进去吧，我赶时间。」
「徐浩，我们何必要搞成这样……」
「你什么意思？就差领个证了，难道你要在这时候告诉我你对我余情未了吗？」我戏谑道。
「我……」顾姿婉纠结片刻。
最终，她低下头，虚声呢喃：「我对你余情未了？怎么可能……」
我很清楚顾姿婉的脾性。
她从不会低头认错的。
就如同现在一样。
不过也好，省得我多费口舌了。
「那走吧。」我说。
花了不多时，我们终于领到了离婚证。
从此以后，我和顾姿婉就再无瓜葛了。
离开前，她忍不住叫住我：「如果我没有递给你那张离婚协议书，你还会提离婚吗？」
「会。」我一刻没有犹豫。
顾姿婉顿了顿，又问：「那……如果我和宇瑞没有重逢呢？」
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离婚的直接原因就是田宇瑞的出现。
但彼此也更加清楚，即便没有田宇瑞，还有田之瑞、田代瑞……
总之，感情一旦出现裂痕，就无法修复如初了。
19
我没有回应顾姿婉的提问。
并非是逃避，而是认为不必要。
说再多也是枉然。
和顾姿婉分开之后，我前往老地方找到了王庚和孟然。
没想到王庚临时被叫去公司处理事务，只剩下孟然一人。
她见到我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王庚不在，要是你有别的安排……咱们可以另找时间见面。」
孟然变得小心翼翼，脚步轻悄，全然没了起初的洒脱模样。
我这才明白，我们无法对之前发生的那件事置之不理。
这不得不让我正视这个问题。
「不用。坐吧，我们两个人吃也挺好的。」我坐在她对面，为她擦碗筷。
孟然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孟然。」我喊她。
「嗯？」
「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你说。」
我迟疑片刻，思考如何委婉地表达。
略作思考后，我问道：「我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噗！」孟然一口水喷了出来。
所有人把目光聚集过来，她涨红了脸，擦拭着湿掉的衣服和桌面。
「你、你是不是没睡醒？怎么问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我挠了挠头说：「抱歉，可能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
孟然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探过身来问道：「那你到底想问什么呢？」
「你喜欢我对吗？」
「……」
滴答，滴答……
秒针默默地转了一圈。
孟然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庚的电话：「出大事了，徐浩可能烧坏脑子了……」
「什么？」电话那头的王庚一脸困惑。
我平静地拿起孟然的手机：「不用管我，你继续忙你的。」
然后掐断了电话。
20
孟然不得已与我对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问道。
「前几天，你开玩笑说要嫁给我时。」
「但是当时我不是已经说过这只是开玩笑吗？」
「你在说谎的时候会咬嘴唇。」
孟然沉默了两秒。
「所以你今天跟我坦白，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低下了头，随后嘴角勉强勾起一抹苦笑。
「早知道就不跟你开这个玩笑啦，至少还能做个朋友。现在可好，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半开玩笑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样子，我的心猛地一紧。
我叹了口气：「胡思乱想些什么。」
孟然一愣，抬起头看着我：「你……」
「我本打算和你好好谈一谈，但从没想过要和你绝交。自从上次事情之后，你似乎一直在有意疏远我。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亲密了，我心里有些……」
我迟疑了片刻，试图找到一个最贴切的词语来表达。
「有一点儿……寂寞。你不像以前那样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我现在反倒觉得不太习惯了。」
「孟然，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但我不小心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
「没关系！」孟然激动地说，「我愿意等的！」
她的眼里仿佛有星星。
我突然在想，孟然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呢？
要是在我认识顾姿婉之前就好了。
不过我想，即便从此时此刻起开始相信，也应该不算太晚。
21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度回到了以往随性自在的状态。
几天后，顾姿婉突然打来电话，说她要和田宇瑞出国，问我要不要见面聊聊。
我拒绝了。
「见一面吧，就当是最后一面。」
「不用了。」
「你只管开门，我在门口等着。」
「……」
顾姿婉不停地敲门，我被吵得不耐烦，只能起身给她开门。
「你终于肯见我了。」她说道。
「见过之后，你也该离开了。」
我正要关门，她却堵在门口说：「等等……」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语气不佳地对她说道。
顾姿婉停了一下，把一枚袖扣放到我手中，说道：「留作纪念。」
我以前很喜爱收藏袖扣，不过顾姿婉并不喜欢。
在她看来，这是挥霍钱财。
有一次，朋友从外地捎回一枚非常特别的袖扣赠予我，我将其精心收藏于盒中。
可偏偏那天，顾姿婉和田宇瑞一同外出，声称有公事相商，谁知天气突变，她被淋得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
她狼狈地回到家，看到我桌上摆放的袖扣，更加气愤，责怪我只是留意到了袖扣，却没有注意到外面正在下大雨，更没有及时去接她。
「你如此在意袖扣，干脆跟袖扣一起生活得了，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她一怒之下，拿起锦盒，特意跑下楼把它扔掉了。
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感慨万分。
看着这枚与之前毫无差别的袖扣，我忍不住笑了：「你从哪里弄来的？」
「托朋友带的。」
我将袖扣归还给顾姿婉，说道：「抱歉，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袖扣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22
顾姿婉满心期待地看着我，然而当我回应她时，她的失落情绪立刻显而易见。
「你……你不喜欢吗？我再给你买一个，你想选哪个都行。」她显得有些着急。
我摆摆手说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我真的不需要纪念品。」
顾姿婉愣在原地。
她疑惑地望着我，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之前明明很喜欢的啊……」
「你刚才提到的是过去的事，现在不喜欢了。」
她紧紧攥了攥手，按捺住内心的波动，苦涩一笑：「是不喜欢袖扣，还是不喜欢我？」
顾姿婉凝视着我的眼睛，眼角隐约泛红，眼神里透着不甘，又仿佛带着无奈。
就连向来冰冷倨傲的声音，此刻也变得沙哑了。
「都有。」我回答她。
她依旧不甘心，再次问道：「我马上就要和田宇瑞一起去国外了，你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吗？只要你说一句别走，我就会留下来……」
「顾姿婉，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年，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
她完全崩溃了，歪着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她声音沙哑地说：「你、你……」
顾姿婉捶了捶胸口，堵在喉间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据说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会丧失声音。
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把“痛苦”两个字和顾姿婉画上等号。
她扶着门框一直傻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
23
顾姿婉过了许久，才苦笑着按住胸口说：“我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田宇瑞，对你最多只是依赖。就连当初与你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你和田宇瑞长得很相似。”
「可直到离婚后我才意识到，我爱的并不是田宇瑞，而是你。我知道自己很卑贱，可我无法控制……」
「顾姿婉，你现在情绪不太理智，继续说下去也没有意义。我这就打电话给田宇瑞，让他来接你，你跟他回去吧。」我开口说道。
我实在受不了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要！」顾姿婉挣脱我的手，拿起我的手机，「徐浩，要是我早些向你坦白，早些承认错误，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不会。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你了。」
我不能讲出违背内心的话。
我对她说：“顾姿婉，可能是我一直没有明确回应关于我们之间感情的事情，让你至今仍有误会。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了，我不再爱你了。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互相忘记，你和田宇瑞去国外定居，我也开启新的生活。”
「你以为我未曾努力试着把你忘掉吗！」
顾姿婉突然大吼起来。
她的嘴唇在颤抖。
她摊开双手，摇摇头说：“我做不到……”
「我也希望能成全彼此，也不想每天魂牵梦绕，如今却像泼妇般跑来找你……」
「可是我实在无法做到。我来到你这儿，是想把话说清楚，我想，要是你对我仍有几分眷恋就好了？要是……要是你还爱我的话？」
「徐浩，我已经错失过一次，我不想再次错失……」
24
此刻，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顾姿婉瞥了一眼备注，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但没过几秒，孟然便乘着电梯来到我家。
她见到顾姿婉后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她走了过来，随意地搭住我的胳膊说：「你又是来寻徐浩的吗？」
顾姿婉发现我和孟然关系密切，竟笑着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这与你有何干系？」孟然说道。
顾姿婉绝望地望着我：“昨天田宇瑞要带我去国外，我拒绝了。我来找你，因为我想见你，现在也确实见到你了。可是……或许真的不该见面。”
她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只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顾姿婉踉跄着转身，按住电梯门：「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错……」
「我活该。」
电梯上行到站，顾姿婉迈入电梯，倔强地拭去眼泪，向我挥了挥手，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说：「徐浩，我走了。」
那天田宇瑞接她搬出去住的时候，她也同样跟我打了招呼。
不过这次不一样。
我听得出来。
她是真的要走了。
我的心结终于打开。
我紧紧搂住孟然。
她一脸困惑，轻拍我的后背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轻轻摇了摇头，带着笑意说道：「孟然，谢谢你。」
天朗气清，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照射进来，将我们的影子拉长。
往后的生活，希望可以继续保持这样的平淡与安逸。
【全文完】
创作不易，每天熬夜头发都要掉光啦，希望各位宝宝能多多支持，右上角点开可以打赏咯，一分二分我感恩，好运常伴诸位行
来源：小娜情感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