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 | 许倬云生前最后动态曝光!胡适为其申请奖学金!曾说“我对伟大人物已不再有敬意与幻想”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05 10:47 1

摘要:许倬云是学贯中西的通才、大学知名教授、历史学家。许倬云拥有长达七十多年的学术生涯,著作等身,获得亚洲学会杰出贡献奖、“影响世界华人终身成就大奖”等多项国际荣誉。他以“大历史观”闻名,著作《万古江河》销量超百万册,晚年仍通过《往里走,安顿自己》等作品为现代人提供

8月4日
知名历史学家许倬云逝世

许倬云生来残疾,长于战乱,颠沛流离,贫弱相随。他生在中国大陆、长在中国台湾、居住于美国。

许倬云出身无锡官宦世家,是清代布政使许松佶的后代,远祖为宋代状元许将。父亲是辛亥革命功臣许凤藻。

许倬云是学贯中西的通才、大学知名教授、历史学家。许倬云拥有长达七十多年的学术生涯,著作等身,获得亚洲学会杰出贡献奖、“影响世界华人终身成就大奖”等多项国际荣誉。他以“大历史观”闻名,著作《万古江河》销量超百万册,晚年仍通过《往里走,安顿自己》等作品为现代人提供精神指引,思想影响远超学界,成为华人世界的文化标杆。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许卓云致力于将一生经验和所思所感分享给年轻一代,希望在专业领域之外还有所贡献。

就在许倬云去世的11天前,许倬云在其微博@许倬云说历史 发出了生前最后一条微博,微博中他仍在回忆川军出川抗战。

许倬云去世前11天更新了最后一条微博动态

在2024年播出的《十三邀》中,年过九旬的许倬云表达了死后落叶归根的愿望。如今,他回家的时候到了。

许倬云是王力宏的舅爷,父亲是辛亥革命功臣许凤藻

1930年,许倬云生于福建厦门,家在江苏无锡,祖籍却是河南固始。许氏先祖是典型的江南士族家庭,世世代代以读书入仕为业。

许家在无锡的旧宅“既翕堂”可以居住两百多人,许倬云小时候,还有上百人同住其中。许倬云从三四岁起开始待在无锡,抗战时到重庆住过几年,后来又在无锡一直住到19岁。

许倬云的父亲许凤藻早年从江南水师学堂毕业后,在炮艇上服役。1911年武昌起义时,许凤藻所在的炮艇已经暗中与革命军联络,逼退了清廷前来镇压革命的军舰。辛亥革命之后,许凤藻一度官至民国的海军少将。

当许凤藻在厦门海关任职时,许倬云跟双胞胎弟弟许翼云一起降生了,分别排行老七、老八。但许倬云出生时因患有先天性肌肉萎缩,他的手脚是弯曲的,肌肉细胞功能的受损使得他一生需要借助双拐行走。许倬云到6岁都动不了、7岁才能坐在椅子上,到13岁才能拄着棍子勉强走路。

因为向来重视教育,许倬云的哥哥姐姐都很优秀。

大姐许留芬毕业于清华经济系,大姐夫王纯一毕业于黄埔军校,他们的孙子是王力宏。

二姐许婉清学法律出身,二姐夫李模就读西南联大,他们的孩子李建复多年之后写了一首著名的歌《龙的传人》

许倬云曾说:“王力宏是我大姐的孙子,音乐细胞遗传了他妈妈家的,王力宏的妈妈很喜欢唱歌。我们许家没有音乐细胞。不过也难说,李建复也是我们许家的,他是我二姐的儿子,唱《龙的传人》。”

幼年:看见死亡和战火,知道了什么叫饥饿和恐惧

许倬云的童年时光伴随着抗战的时代巨变,当时他的父亲许凤藻担任第五战区经济委员会委员,工作职责是保障前线军粮民食的供应。许倬云因身体残疾不能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去上学,所以只能随同父母沿战线四处迁徙。

为了逃离日本人的侵犯,许凤藻需要不断变更办公驻点。在许倬云的回忆中,八年抗战期间除了最后一年多能够安顿在重庆,其他时候都要“跑来跑去”。在抗战逃难的过程中,许倬云总是被父亲单位身强力壮的同事背着移动,因为身体的不便,他常常只能“被摆在某个地方”。

许倬云与小姑妈、八弟及凌弟在沙市江边(1937)

“因为我一辈子不能动,不能和人家一起玩,所以永远做一个旁观者,这跟我一辈子做历史研究有相当的关系,历史学家也做旁观者”,许倬云曾这样说道。

许倬云一家停驻在四川时,他的母亲常带着许多女工为赶赴前线的川军烧热水。坐在门口的抱鼓石上,看着那些多得望不着边的军人,当许倬云听到其他人说这些军人“一个都回不来的”,他说自己就是在这时“真正有记忆,忽然从小娃娃变成有悲苦之想”。

在《许倬云谈话录》一书中,许倬云说抗战是自己非常重要的记忆,“看见人家流离失所,看见死亡,看见战火,知道什么叫饥饿,什么叫恐惧,这是无法替代的经验”。抗战的经验让许倬云看到了在离乱岁月中普通百姓的牺牲与苦难。

青年:半路转学历史系 胡适亲自为他申请奖学金

在无锡时,许倬云读的是当地的辅仁中学,由当地士绅沈、唐、钱、杨四家合办,其中钱、杨两家就是钱钟书和杨绛所在的家族。学校隔壁就是著名的东林书院。明代东林党以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名留青史,因此辅仁的学生都以东林后人自勉。

许倬云在辅仁时,读司马迁《史记》、顾炎武《日知录》和钱穆《国史大纲》,埋下了日后专研历史的种子。

1948年底,许倬云全家迁往中国台湾地区。全家十九口人挤在一间很小的宿舍内。

在台湾完成高中学业后,1949年8月,他考入台湾大学外文系,因为考虑到行动不便,学外文将来可以在家里写写外贸商务稿件,再翻译一点文章书籍,也能自食其力。当时外文系的教授有英千里、梁实秋等等,梁实秋翻译过莎士比亚全集,英千里就是英若诚之父。而余光中是比许倬云高一年级的学长,常到许倬云宿舍来聊天。

但因为许倬云历史和中文的考卷都很令阅卷者满意,因此他被特别推荐给了校长傅斯年。自己就是历史学家的傅斯年找到许倬云,希望他考虑转历史系。在校长的劝说下,许倬云在大一下期转入历史系。

许倬云在历史系选的课都是古代史,很多跟考古系一起上,由李济这样泰山北斗级的大学者担纲开课。当时令许倬云印象深刻的历史系学者还有两位:一是讲三国的黎东方,一是讲《通鉴纪事本末》的陈致平。陈致平的龙凤胎女儿陈喆,从事写作后大红大紫,笔名即“琼瑶”。

求学时期的许倬云

1953年许倬云本科毕业,虽考取留学深造奖学金,却一度因为身体原因被淘汰。研究生毕业后,许倬云便进入了史语所(“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

1957年夏,工作第二年,胡适专门出面为他募集奖学金,许倬云得以赴美留学,进入芝加哥大学就读,师从汉学家顾立雅。

顾立雅曾参加安阳殷墟考古,但一本“The birth of China”的考古简报写完,他就研究孔子和西周金文去了。顾立雅教许倬云读法文汉学著作,想让他知道欧美汉学家对中国古史研究是如何开始的,“要试着跳出中国本位来审视”。

许倬云后来回忆,“我在美国接受的学术训练相当散乱,没有什么系统,但散乱也有散乱的好处,因为散乱之中临时发现缺口,就可以立刻再寻求补足。大部分的训练是在课堂里得到启发,然后再从老师指定读物里面一篇一篇地读。读完之后,老师们在课堂上解释这些材料,自己会有一些反省,并不完全是在课堂上照单全收。另外,同学之间的辩论启发,极为重要。”

1962年3月2日,许倬云回到台湾,那天正好是胡适出殡的日子。他直奔南港送胡适最后一程,但因为没法爬山,只能送到山下。

中年:对伟大的人物已不再有敬意与幻想

学成归来,许倬云先是在台大历史系任教,后来成为系主任,同时也参与各种学术交流事务,但大学研究院派系林立、暗流涌动。

孙曼丽(左二)毕业留影,许倬云当时为台大历史系主任(摄于1965年)

1970年,在与妻子孙曼丽结婚的第二年,许倬云接到美国匹兹堡大学的聘书。40岁的许倬云辞去了台大历史系主任的职务,带着妻儿飞赴美国匹兹堡大学担任历史系及社会学系访问教授、东方研究评议会主席,此后便定居于美国,这一住居然就是半个多世纪。

许倬云夫妇于匹城住宅(1977)

许倬云还是作家王小波的老师。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王小波在美国匹兹堡大学东亚系留学,导师是许倬云。在文章《许倬云问学记》中,许倬云写到他与王小波的这段师生情谊,“小波每周三的下午上课,照章办事,应是两小时讨论,我们两人其实都不在乎规定,有时一拖就会谈一个下午。有时也会因事停一次,下周补足,再加上一个下午。……四十年的教学生涯中,我教过专业上有了成就的学生,总是彼此启沃,帮助了我学术生命的不断更新。 王小波不在我的专业领域之内,他却是一位情深义重、好奇心切、求知若渴、领悟力强的青年人。我也难得有一位学生不受专业课题的拘束,东提一问,西提一问,从四面八方‘突袭’。 我因此十分感激他的刺戟,也十分怀念那些问答中埋伏的机会与对人间的深情。”

许倬云的治史重点为社会史和文化史,在写著作《西周史》时,他一改过往史书对周公等政治大人物着墨的书写方式,将目光聚焦于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最后一章他是流着泪写的,尤其写到“板荡”时非常伤感。因为周人经历的离乱岁月,跟许倬云自己在生命里亲眼所见的并无二致。

许倬云屡次强调“为常民写作”,他认为,在历史学家的各种著作里,写作者通常只注意到台面上的名人。他们讲堂皇的大道理,却看不见老百姓的日子。所以,在许倬云的许多通俗性历史著作里,会特别关注普通老百姓是如何过日子的。如在《中国文化的精神》里,许倬云从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和安身立命、处事做人的态度出发,并归纳这些平民背后的文化精神。

这种书写方式遭到了部分史学同行的批评,面对诸如“居然连周公的事迹也不提!”等质疑,许倬云回应道:“在英雄和时势之间,我偏向于观察时势的演变和推移——也许,因我生的时代已有太多自命英雄的人物,为一般的小民百姓填了无数痛苦,我对伟大的人物已不再有敬意与幻想。”

这种写通俗历史著作的方式,填补了中文世界通俗历史著作的空白之处,也让大众对其内容更具亲近感。许倬云虽然身处精英知识分子的位置,但他在大时代动荡下的阅历,使他比其他知识分子更有能力“接地气”。“为常民写作”的背后,就藏着许倬云这一辈子对中国百姓传统日常生活的观察和对历史传承深深的责任感。

暮年:笔耕不辍 希望帮助年轻人安顿身心

跟很多传奇人物晚年逐渐淡出大众视野不同,晚年许倬云依然活跃在公共平台上,出新书,讲在线课程,在网上与其他学者对谈,接受新媒体采访,成为年轻人眼中的“宝藏爷爷”。

2019年,许知远的《十三邀》首访在匹兹堡的许倬云,那时他还能拄拐走路。2012年之前还能写字,后来就只能口述笔录了。即便如此,许倬云依然笔耕不辍。

节目中,许倬云结合个人经历,从全球政治局势谈到个人的精神危机,一句“我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残缺,不去争,不去抢,往里走,安顿自己”为一些人如何在快速变动的时代,找到自己的内心安顿和人生意义提供了些许指引。很多年轻观众在看过节目后纷纷在社交媒体上表示自己很受感动,称许倬云用他的人生智慧疗愈了年轻人的“精神内耗”。

2023年,许知远再访许倬云,此时的他已经在电动轮椅里呆了4年,只有右手两个指头能自由活动。他说自己左侧身体越来越麻木,“随时可能完蛋”,所以要赶时间,把想做的事尽量做完。

尽管日常生活几乎完全依赖于太太的照料,仅剩两根手指尚能活动,许倬云却从未放弃对知识的追求和对社会的发声。

许倬云坚持写作、录短视频、直播、开课,用年轻人的方式与大众对话,传授智慧与力量。一年中,他相继出版了《经纬华夏》《许倬云文明三书》等大作,以一位94岁老人不相匹配的工作量,践行着他的诺言。

许倬云说:“我94岁了,但该做的事情不能耽搁。”他努力留给这个世界一些东西,为当下的年轻人们安顿身心。

许倬云的个人微博上经常更新他出镜的视频。其实每次录制视频、线上谈话,他都要以手臂靠在桌子边缘,勉力支撑一小时。“我的身体表面看还不错,其实已经只剩一个空架子,不知道哪天就走了。所以我不愿意欠债,总想赶着把事做完。”

被问到这一生最大的遗憾,许倬云沉默了十秒钟,“但悲不见九州同”。

从1965年出版第一本著作以来,许倬云这一生写了几十本书,这是他为自己的国家和这个世界留下的东西。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他尽可能告诉年轻一代:当你完整回顾自己的一生时,“利害以外金钱以外,还有些什么。”

“假如占全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中国能找到一条路,这四分之一就可以影响到全世界。”

2022年,病中的许倬云说:“我真正的归属,是历史上的、永远不停的中国。不是哪个点、任何面,是一个文化体,那是我的中国。那个中国里有孔子,有孟子,有董仲舒,有司马迁,有苏东坡,有杜甫,有辛弃疾,有杨万里,有范文正公,有黄山谷,有王阳明,有顾亭林等等。那个中国里有经书、诗词、戏曲、建筑,有人性,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还可以回到那里去。”

“中国两个字,刻在我心里的。”

来源:天津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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