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病房里，赶来的爸妈哭，她也哭，还闹着喝农药，我问她：「你到底要怎？」
我救下了割腕的姐姐。
病房里，赶来的爸妈哭，她也哭，还闹着喝农药，我问她：「你到底要怎？」
她目光决绝：「我要死，我要让你姐夫后悔。」
我给了她一巴掌：「起来，我给你找个班上。」
正文
出差至市区，我购买了礼物前去探望姐姐。
电话无人应答，我直接驾车前往她家，大门虚掩，我推门而入，屋内光线昏暗，一片寂静。
按常理，周五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难道外出用餐了？
我又拨打了一次电话，铃声在楼上回响。
我将礼盒放在地上，走向姐姐的卧室，门敞开着，姐姐蜷缩在角落，沉默不语，手垂在地上，血液四溢，手机在血泊中响起。
我脑中一片空白，立刻冲进洗漱室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压在她手腕上，拨打了120。
她抬头：「卫妍？怎么是你？」
随即哭泣出声：「别管我了，我活着毫无意义。」
「别乱动！120马上就到。」
她不听劝，情绪激动地想要挣脱我。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紧紧按住她的手腕，在医生到来之前，按压可以止血。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严厉，愣了一下，眼中满是委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靠在墙上，气息微弱地说：「宋境出轨了，两年前就开始了，对方还是一个离过婚且有孩子的女人……」
宋境是我的姐夫，但此刻这些都无关紧要。
见我沉默不语，她皱眉：「你怎么不说话？」
我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叹气：「少说些话吧，姐姐。」120迅速到达，姐姐的伤口不深，她并无大碍。
我拨通了父母的电话，电话那头，两位老人既愤怒又心痛，立刻订购了飞往此地的机票。
我回到了病房，姐姐清醒后，她不停地拨打电话，电话那头始终是宋境。
电话一直在拨，一直在通话中。
她的眼泪滑落：「他为何会如此改变？」
我无言以对。
她又追问：「卫妍，他真的不再爱我了吗？」
我轻轻地为她整理好被角：「嗯。」
她仿佛没有听见，一边擦泪一边自言自语：「你不知道，他以前对我多么体贴，我打的电话他若未接，回家便会写800字的检讨书，逛街时我若累了，他便会背我走，我稍有不适，他比我还要难过，尽管他是个堂堂男子汉……」
我当然清楚宋境对她的宠爱，毕竟她每天至少发布五条朋友圈和两条抖音。
难怪她最近的更新频率有所减少。
我左耳进右耳出，提醒她关注重点：「嗯，那是以前。」
她低声自语：「他是否也对那个女人如此体贴？你看我，是不是我变胖了？或者不再像以前那样美丽了？」
我：「……」
理智何在？算了，只要人平安就好。
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试图休息。
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她又开口了：「他们说男人的爱情和欲望是分开的，男人可以喜欢很多人，但真正爱的只有一个，我是不是……」
我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开了四个小时的会议，忙前忙后安排会场，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实在感到疲惫，我眯起眼睛：「姐，你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父母恰好到达。我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腾出空间。
妈妈冲到床边，眼睛还是红肿的，把我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说Ťüₙ你！做这种傻事是为什么！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让我和你爸怎么办！」
爸爸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怜惜。
终于有了片刻的闲暇，与我不同，我的父母是出色的倾听者，他们总能对我姐姐的话语给予及时的回应。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姐姐的情绪突然爆发。
这就像是，明明可以抑制住的情感，一旦有人安慰，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泪如雨下，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我妈妈的声音更加洪亮：“我们都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无论你想做什么，你爸爸和我都会支持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这几个月来，他和那个女人都不避讳我了，既然他这样对待我，我也无所谓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妈妈，你给我买瓶农药吧，我活着也失去了意义。”
我妈妈也哭了起来：“哎呀！我的宝贝受苦了！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会陪伴你，如果你心情不好，我就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你想去哪里玩？还是想买些什么东西？你先安心养好身体，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
“我真的不想活了，妈妈，他这样对我，我就死给他看！”
四周充满了噪音，一声比一声高，让人烦躁不已。
我睁开眼睛，看到大家都在哭泣，都在哀嚎，我姐姐却油盐不进。
特别、特别、心、烦。
我问她：“你到底想要怎样？”
她语气坚决：“我要死，我要让你姐夫后悔。”
怒气冲天，我给了她一巴掌：“起来，我给你找个工作。”
这一巴掌声音响亮，我姐姐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明显的巴掌印，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妈妈反应过来，把我姐姐紧紧抱在怀里：“你为什么要打她？好好说话不行吗？”
“嗯，我现在好好说。
“姐夫找了小三，你就要死，他后悔？你死了他能后悔多久？你就只指望他在你坟前哭泣？他能做出那种事，到你坟前哭泣的时候怀里也得抱着另一个。
“姐姐，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死之前至少应该对得起父母吧？”
「难道要让他目睹你的离去吗？你瞧，他此刻身在何处？」
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的朋友经营着一家4S店，你明天就到那里去工作。」
保管她会因劳累而无暇顾及其他。
我的姐姐蜷缩在母亲的怀抱中。
母亲心软地说道：「你姐姐哪里是适合工作的人啊？还是等她康复了，我和你父亲带她出去散散心。」
我微微一笑：「她正是因为太过清闲才生出这些毛病，医生刚才已经确认她并无大碍，出去时你和父亲，或者找个人照看她，而且，一分钱也不准再给她。」
「妈～」姐姐想要反驳，我严厉地瞪了她一眼，顿时无人敢再出声。
毕竟，这个家的决定权现在掌握在我手中。我返回公司，又主持了一场晚会，洗漱完毕后躺下已是深夜一点多，【你提到的那个4S店，是要我去做什么？】
【销售汽车。】
她迅速回复：【我怎么能够去销售汽车？那太……你给我重新找一个。】
【派发传单。】
【你不能为我找一个更好的工作吗？我看你的职位就很不错，把我安排进去吧。】
【就这两个选项，明早给我答复，中午准备去面试。】
并不是我不想为她寻找更好的工作。
而是她的学历摆在那里，只有初中。
她从小就害怕吃苦，因此从未真正吃过苦，初中一毕业就嫌累回家依赖父母，成年后遇到宋境，又开始依赖丈夫和父母。
不是吃饭睡觉，就是逛街打麻将。
我快要入睡时，手机再次响起。
姐姐：【我不去。】
我没有回复。
她的经济来源完全依赖家庭，切断她的经济来源非常简单。
她终将明白，没有金钱比没有爱情更加致命。
不出三天，姐姐就来找我：【卖车的地方在哪里？】
【［定位］请着正装。】
【……】一个月的时光悄然流逝，我邀请周震共进晚餐，他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姐姐真是个有趣的人！不是九点上班吗？她每天却总是中午或下午才姗姗来迟，脸上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然后坐在那里玩手机。但是，她并不与大家同坐，而是选择独自一人，看起来弱不禁风、无助又可怜，哈哈哈，我跟你说，你姐姐那副表情！”周震皱起眉头，模仿给我看。
我忍不住笑出声：“她的车卖出去了吗？”
“还没有呢，车都没记全，我找人带她，她倒是都跟着，就是一直嘟着嘴，就像这样，像这样……”他再次变换表情，显得十分滑稽：“反正特别委屈！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你说你，这样折磨她干嘛？”
“她有闲病。”
“哈哈哈，好好的大小姐日子不过，要出来当牛马。”他拿出手机，“你说个数，我把这个月的钱发给她。”
“该发多少就发多少。”
他露出震惊之色：“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销售底薪很低的？”
“没忘。”
“那连一千块都没有，你姐姐能活得下去吗？”
“富有富的活法，穷有穷的活法。”
他笑得像打鸣一样：“你回去她肯定跟你闹，就这点钱，我要是她我都不干了。”
我挑眉：“让她赔违约金。”
“哈哈哈你真损啊你。”
我被逗笑：“没办法，我姐姐命中缺苦，我得给她补点。”周震刚把钱打过去，我姐姐后一秒就找来了。
【［截图］。
【我拼死拼活一个月，864？你朋友怎么回事？吃顿饭都不止这个数！
【我不干了！这b班谁爱干谁干！】
周震把手机递给我看：“你姐姐真的说不干了，我跟她提了啊，违约金20w。”
我轻轻点头，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好的。”
饭桌上的佳肴已接近尾声，我如同完成一场仪式般结账，随后掏出手机，如同探秘者揭开谜底。
【合同不是你亲自过目的吗？为何辞职还需赔偿20万？这难道是真的？他不是你的挚友吗？是否只是在戏弄我？】
她的语音信息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带着哭腔，显得无助而凄凉：“妹妹，我真的不想继续了，我早晨根本无法醒来，还要不停地打电话，仿佛成了诈骗犯，呜呜呜，我错了，请你帮帮我，让你的朋友不要这样欺负我，还有，能否恢复我的银行卡功能？美容院的卡都快用尽了。”
“哦，我们可是正派公司！”周震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悄悄靠近我，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这也太悲惨了，可不是我干的！我从不欺负女士！”
我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以后就规矩些，你发几份文件给我。”离开饭店，我将周震提供的文件打印出来，如同携带着秘密信件，前往我姐姐的家。
她正以一种忧郁的姿态，45度角仰望着窗外，如同一幅静止的画。看到我的到来，她立刻从忧郁中解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被打破：“卫妍，你没看我的消息吗？卖车的事我不去，根本赚不到钱，还要我赔偿他20万，这是什么道理？张口就来！你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他根本不是善类！”
父母听到争吵声，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我摇了摇头，如同拨开迷雾，将复印件递给她，如同递交一份重要的证据。
她的考勤记录、工作日志，还有公司其他销售人员的工资表。
销售冠军，七万多，她上面一位也有一万五。
我的朋友只招募精英，若非关系，她连门槛都难以跨入。
她迅速地将考勤和工作记录藏于身后，指着工资表，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马娇？七万三？她那样的人能赚七万三？
“还有这个赵东，不也是整天玩手机？怎么也能拿到一万五？
“你的朋友肯定是故意针对我，他对我有成见！”
我轻轻应了一声：“请让我瞧瞧后面的两张。”
她带着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抽出了那两张纸，只见上面满是鲜红的标记。
我母亲惊叫道：“天哪！”
我父亲则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责备：“我就说，你每天下午才去公司怎么行？公司有它的规章制度，我和你妈也不是没经历过职场，我们的话你总是不听。”
她虽然理亏，却依旧倔强地说：
“我确实没有卖出车，也的确迟到了，但我每天都在那里至少坐了五个小时，难道连一千块都不值吗？
“我并不是不想卖，如果我愿意卖，肯定比马娇做得更好！”
她总能用她的方式让我发笑，我问她：“哦，那你为什么不想卖呢？是因为钱已经足够了吗？”
她沉默了，紧紧抓住我的袖口：“你先帮我把银行卡解冻吧～”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等你超过马娇，我就帮你解冻。”
她咬着嘴唇，声音低沉：“我不想干了。”
“违约金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可能，合同不是你帮我看的吗？”
我母亲也觉得困惑：“哎呀，这赚的钱还不够赔的零头，我也没听说过辞职还要赔钱的，妍妍，这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一个月30天，她每天都迟到，去了也不做任何事，正常上班肯定不用赔钱，再说签了一年，她提前离开……这真的没办法，人家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
我姐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早告诉我，我就不签了。那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不能离开了？”
“哎，我和你爸倒是有……”我妈话还没说完，被我一个眼神制止，她便不再出声。
我姐姐又开始撒娇：“妈！爸……卫妍！”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嗯，不能离开了，我们家穷，赔不起，你留下来，超过马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姐姐深吸一口气，如同暴风前的宁静，然后爆发出绝望的呼喊：“就算是死，也不让我死得痛快！连这点钱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吧！”话音刚落，她就像一阵旋风般冲进了卧室，母亲紧随其后，如同影子般不离不弃。
我在她身后大声呼唤：“难道你不比马娇更坚强吗？”她的回答是“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如同一记耳光，打在了空气中。
父亲留在客厅，向我汇报着情况：“她这个月还是老样子，在家里不是发呆就是寻死觅活的，上班你也看到了，下午才去，这像什么话？”我躺在沙发上，如同一滩泥，问道：“离婚的事怎么说？”
“你妈跟她提过，但每次一提，你姐就支支吾吾的，也不说行还是不行。”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仿佛姐姐的心结难以解开。
我轻声应了一声：“从今天开始，你和妈吃饭去外面吃，别带她，也别买菜了，她工资发了，自己能养自己。”“哟，她那能发多少钱？”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怀疑。
“几百块，那里中午包饭的，住的也有地方，饿不死。”我回答得坚定，如同磐石。
父亲沉思了一会儿，仿佛在权衡利弊，最后说：“听你的。”这个决定如同尘埃落定。
没过多久，上班的时候我妈给我打电话：“妍妍，我给你姐转点钱行不？她昨天一天没吃饭。”“啊？”我故作疑惑，仿佛这个问题从未想过，“她不饿吗？”“不是，她没钱啊，她说她钱拿去充卡了，你不是让我跟你爸到外面吃吗？她昨天还是磨蹭到下午才去上班，公司那顿饭也吃不上，下午回来也没吃的，昨天喝了几大杯水，又说我们要逼死她。”
“别给钱，买几块压缩饼干在家放着吧。”我建议得冷静，如同冬日里的冰霜。
“哎，我觉得对她太严厉了，你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
我打断了她的话：“妈，你跟爸又不能照顾她一辈子。”这句话如同警钟，敲响了现实的残酷。
“哎……对了，你姐今天早上就去上班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
我挑眉，如同发现新大陆：“没迟到？”这句话中带着一丝惊讶和好奇。
「十点抵达的，大概心里只惦记着那顿美食。」我忍不住笑出声，「好吧，就这样，我手头还有事要忙。」
一个月零二十天的光阴流转，我的姐姐已经逐渐习惯了朝九晚五的工作节奏。这是周震告诉我的。
午后闲暇，我漫步至4S店，姐姐并未察觉我的到来，我径直上了二楼寻找周震。
他激动得口沫横飞：「哎呀，我的天，你究竟对你姐姐施了什么魔法？她竟然连续五天准时到达！几乎是掐着点来的，之前也是，大约十点就到了，来了之后也不碰手机，而是跟着大家一起学习，仿佛彻底变了个人。」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过些日子她就会安分守己的。」
踩点上班可能是我姐姐最后的坚持。
「嗯。」周震咂了咂嘴，「你姐姐的食量……是不是挺大的？看起来不像啊，那么瘦弱的一个人，昨天我和她一起吃饭，她竟然吃了三大碗，我都看傻眼了。」
我强忍着笑意：「是的，她的消化能力……确实很强。」
「对了，你姐姐还是有点本事的，上次那个工资你也看过了，我这里卖车最厉害的就是马娇，就是下面那个，你姐姐旁边的那位。」
我透过玻璃窗向下望去，我姐姐旁边坐着一个短发，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女生。
「你姐姐真的很会撒娇，虽然都是女性，但马娇却被你姐姐迷得神魂颠倒，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她，刚才还耐心地教了你姐姐三小时的金融知识，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我微微一笑，我的姐姐是个聪明人，只是习惯了懒散。
正当我要开口说话时，周震突然大声惊呼：「哎呀，你姐姐有客户了？」
我挑了挑眉毛，门口走进一个男人，门口的销售员喊了一声，我姐姐便迎了过去。
我和周震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观望。
「说实话，你姐姐的形象真的很适合做销售。」
我轻轻应了一声，透过窗户，只能捕捉到姐姐的举止和表情，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她的话语如同飘渺的风，无法捕捉。
我偏转了头颅，问道：“你们这里可以让别人帮忙吗？”
周震嘴角一扬，豪情满怀地说道：“凡是踏入我店门的客户，我是绝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的。”
他话音刚落，便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说道：“我得下去一趟。”
“你去做什么？”我好奇地问。
“如果谈判没有达到预期，我得把客户重新拉回来。”他坚定地回答。
我在楼上观望，周震在楼下忙碌。
不久之后，周震又回到了楼上。
“结束了吗？”我问道。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顺手递给我一根：“没有，去试驾了，看起来有戏。”
我们两人在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但这笔交易相当惊人，零首付！贷款五年，你姐姐的运气真是不错。”他补充道。
我对4S店的运作知之甚少，只关心提成有多少。
“大概3000多，再加上一些奖励和装潢费用，差不多快4000了。”他回答。
我就这样在周震的店里度过了一个下午。
交易最终达成了。
周震带着我姐姐上楼来签字，她看到我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怎么在这里？”
我双手一摊：“我一直都在这里。”
“你偷窥我！”她脸上带着不悦，瞪了我一眼，然后仿佛我不存在一般，转而与周震交谈，“周总，那个客户说如果送他一个电饭煲。”
周震一边签字一边回答：“去找钟龙说一下就行。”
“好的。”她拿着文件，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她的背影仿佛在说：“看我多厉害。”
我微微一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今天下午我们出去吃饭吧，叫上我姐，不要告诉她我也在。”
我预订了饭店，并让工作人员帮忙布置了一下，拉起了一条横幅“恭喜卫佳瑶女士开单成功”，还增添了一些装饰，营造出了喜庆的氛围。
我提前到达，远远地就听到我姐姐在向父母炫耀。
她踏入门槛，目光与我相遇，又一次露出惊愕之色：“你怎么又在这里？”
我轻挑眉毛，回答道：“我来支付账单啊。”
她不屑一顾地翻了个白眼，环视四周后落座，轻哼一声：“算了，不和你计较。”
她的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却还假装镇定，手中把玩着手机：“哎呀，这菜怎么还没上啊？我得赶紧吃完，好多消息没回复呢，还得帮人看看置换。”
我母亲坐在她旁边，轻声安慰：“哎哟，吃饭很快的，不差这一会儿嘛。”
我父亲则以一种正式的口吻说：“今天是我们家庭为你庆祝的日子，希望你未来越来越好。”
她显得有些别扭，撅起嘴：“我知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庆祝的。”
我拉开事先准备好的礼花筒，向她祝贺：“恭喜你了。”
碎纸片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她放下手机，催促道：“哎呀，快点吃饭吧，搞这些干什么！”
大家哄堂大笑，我母亲揭穿了她的伪装：“不好意思了吧。”
她面红耳赤地反驳：“我哪有不好意思？我早就说过，我要是想卖，肯定能卖出去的。”
我母亲捂着嘴笑：“哎这就对了！以后一天卖一辆！”
她撅嘴：“倒没那么厉害。”
我父亲也兴奋起来：“什么一天一张！一天两张！”
这顿饭吃得大家心情愉悦。
回家的路上，父母走在前面，我和姐姐走在后面。
我先找话题：“适应了吗？”
她哼了一声：“一般般。”
“感觉如何？”
“别用这种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笑了笑：“那我该怎么问？上班感觉如何？”
她瞪了我一眼，呼出一口气：“累，累死了的累，刚才还有点精神，现在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那我背你？”
“得了吧。”她揉了揉眼睛，“你不也上了一天班。”
“我让他们预支了工资给你。”
“请尽快将我的银行卡恢复原状。”
“请你早日超越马娇。”
“卫妍，你是想要命丧黄泉吗？”
“卫佳瑶，我渴望生存啊。”
“离开这里。”
近日，我夜夜寄宿于我姐姐的家中。
门一开，宋境正端坐在客厅之中。
我与父母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我的姐姐。
她面如止水，声音冷冽：“请离开。”
宋境显得十分困惑，未曾料到我们全家都在场，一时间手足无措。
父亲率先走向前，面色阴沉：“我们来谈谈。”
他们一同走出了门外。
母亲紧握着姐姐的手，我则倚靠在沙发上询问她：“关于离婚的事情，你打算何时去办理？”
“下个月吧。”
我本想发怒，她却显得十分无奈：“明天就要上班，这个月的假期我已经休完，请假会扣工资的。”
“……”
真是典型的社畜言论，让人无法反驳。
这时，父亲带着宋境回来了。
宋境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姐姐只是淡淡一瞥，便说感到疲惫，先去休息了。
宋境试图拉住姐姐的手，却被她甩开。
“我错了，瑶瑶。”他泪眼婆娑，自扇耳光，“我真的不是人，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我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以后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你可以打我骂我，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是我意志薄弱，做了那些荒唐事。”
我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想笑。
姐姐面无表情：“下个月一号，去办理离婚。”
天哪，她终于恢复了理智。
宋境跪在地上：“起初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我没想到她会……当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想告诉你，但我知道你肯定无法接受，我想和她说清楚，但那天我又喝醉了……”
姐姐长叹一声：“你们先上去吧，我和他谈谈。”
母亲犹豫了片刻，我轻声道：“我们走吧。”
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我姐姐，我们的存在与否似乎并不重要。
楼上的响动清晰可闻。
我们三人静静地站在楼梯的转角处观望。
我姐姐无力地倚靠在沙发上，问道：“究竟该如何是好，你说说看。”
“瑶瑶，我渴望得到你的宽恕，我真心悔过，这几个月里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每天都在思念你，想象你的生活如何，这几个月我没有回家，就是为了和她彻底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瓜葛。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拿走我的手机，随意查看。”
我姐姐轻揉着太阳穴，无力地说：“我没有那个精力。”
“我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老婆，无论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我姐姐一脸的疲惫，语气平静：“宋境，我曾以为，没有你我无法生存，但在医院生死攸关的时刻，你连电话都不接，却陪着那个女人去看演唱会。”
宋境惊慌失措：“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去了医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小声点，吵得我头疼，其实那些都不算什么，我原本还心存幻想，认为你不可能真的弃我于不顾吧？
“但是，我给你发了短信，请求你转给我五百块，我只需要五百块，你却视而不见，这难道有趣吗？”
原来在她食不果腹的那几天，她曾寄希望于宋境。
竟然是区区五百块，粉碎了她对爱情的坚持。
多么悲哀，我真想给我姐姐转些钱。
幸运的是，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
“我回复你了啊，我回复你好几天了，你一直没回复我！我没注意到短信，你知道的，我平时不看短信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爸妈和你妹妹不都在你身边吗？”
宋境说着就要上前拥抱，我姐姐尖叫一声，吓得他停在了半路。
“别碰我！
“下个月一号我们离婚，不要再说了，我累了。”
宋境的脸本就肿胀，哭泣的样子更加难看：
“瑶瑶，我们共同走过这么多年，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姐姐的脸上如同冬日的湖面，平静无波，她打了个哈欠，仿佛是夜的叹息。
“你若愿意跪，就继续跪着吧，我要去梦乡了。”
她起身走向楼梯，如同一位高贵的女王，在我们三人身边轻轻掠过，眉头紧锁，仿佛在审视着什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有些口渴，想去楼下倒杯水。”
“嗯。”她轻轻点头，步伐拖沓地向卧室走去，“早就该休息了，明天早上八点就得起床。”
我也为她倒了一杯水，只是当我打开门时，她已经沉浸在梦乡之中。
连泪水都因疲惫而无法流淌，这正是工作的力量。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的小六岁的男友打电话来，哭泣着说不想分手，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
实在太困了，我将手机放在一边，沉入了梦乡。
清晨醒来，手机依然显示着通话中。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昨晚睡前没有忘记充电，我挂断了电话，起床去叫我的姐姐，顺便送她上班。
宋境还在楼下跪着，我姐姐面色阴沉地从他身边走过，手里拿着两片吐司。
他站起身，眼底布满了血丝：“这么早你们要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我姐姐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他用讨好的语气说：“瑶瑶，你不是最讨厌早起的吗？”
我们没有理会他，打开门就走了，他追了出来：“我送你们吧。”
“就你有车？别逼我打你。”我姐姐非常不悦，因为她还带着起床的怒气。
宋境试图拉车门，却被她踢了一脚。
“他是想疲劳驾驶让警察抓，然后害我迟到是吧？”
我点头：“更严重点，他想让我俩死。”
在车上，她玩着手机，突然发出一声惊讶：“他真的回复我了。”
我转动着方向盘：“谁？”
“宋境啊。
“客户太多了，还加了几百个群，根本没注意到。”
“你还看他的消息干什么？”
“我得让他把东西收拾好滚出去，难道还要我给他收拾吗？我一天到晚已经够累了！”
车辆刚刚停稳，站在门口的销售员便热情地向我姐姐打招呼：
「哟，瑶姐光临了？」
「瑶姐今日如此之早，没有踩着点来啊。」
「今日是否又有什么大生意？」
我姐姐微笑着回应，顺便问了一句：「马娇还没到吗？」
「没有呢，可能要迟到了。」
「嘿嘿，她的全勤奖看来是保不住了。」说完她转过头来向我打招呼，「你慢慢去吧。」
我点头，调侃她一句：「今天中午可以少吃一些了吧？」
众人哄堂大笑。
她面红耳赤：「卫妍，你这是要命啊！」
我挥挥手，留给她一串汽车尾气。
下午时分，我姐姐提着购物袋回到了家。
我瞥了一眼：「发财了？」
「要你管。」
好吧，预支了点工资就想开始消费了。
她从袋子里拿出东西：「妈，这是给你买的墨镜，前几天你不是在看吗？」
我妈接过，喜笑颜开：「你给我买什么？我自己知道买，你自己赚的钱花在自己身上就行。」
我爸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眼睛却一直瞟向我姐姐的袋子。
「爸，我给你挑了件卫衣，你试试，尺码合适不？」
衣服还没完全拿出来，我爸就说：「合适合适，看着就合适。」
「你穿上试试嘛。」
「诶，好！」
我爸立刻穿上，我妈帮他整理袖子：「可以，看着精神多了！」
我爸乐呵呵：「那当然，女儿买的能不精神嘛！」
我站在一旁笑，我姐姐朝我走过来，有些尴尬地递给我一个东西：「你的。」
「我也有？」我看了一眼，一支护手霜，「买东西送的？」
「买的！不要就算了！」她作势就要把东西拿回去。
我躲开：「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我呢？」一道期待却又突然的声音响起——宋境从楼上走下来。
我姐姐无奈：「你怎么还在？」
我哑口无言，他为何仍旧在此徘徊？
母亲轻声细语，如同夜风中的蛐蛐鸣叫：「我让你们父亲去劝说，他却只是哭泣，不愿离去，我看着也无从开口。」
父亲眉头紧蹙，如同乌云密布：「他不停地对我哭泣，我实在无法忍受，便不再理会他。」
宋境带着笑意，「每个人都有份，那我的呢？」
姐姐伸出手，如同指挥家般果断：「停——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
宋境摇头，「瑶瑶，我……」
姐姐闭上眼睛，深呼吸，突然间，如同火山爆发，将手中的杯子猛地摔在地上：「本就因工作烦恼重重！」
杯子碎片四溅，惊得众人一跳。
宋境惊慌失措：「瑶瑶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佳？工作，你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无人向他解释。
姐姐疯狂地掀翻桌上的物品，如同狂风暴雨：「我真的筋疲力尽！别再逼我！给你一个小时，收拾完你的东西，立刻离开！」
场面如此疯狂，宋境立刻承诺，迅速开始收拾，不到半小时便打包离去。
之后，姐姐平静地吃完饭，上楼休息。
母亲靠近我，轻声说：「你姐这样……或许不该让她去上班了。」
我平静地抿了口水，「比起她之前想要放弃生命，如何？」
「还是让她继续工作吧……」
我安慰道：「没事的，妈妈，工作哪有不让人疯狂的。」
闲暇时，我便来到周震这里品茶。
周震戏谑地问我：「怎么，在我这里不放心吗？」
「只是无事可做。」
「以前无事可做时，也未见你找过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姐姐控呢？」
他用这个词，我瞪了他一眼。
步入社会后，我最深的感受是人们会变得冷漠，对许多关系视而不见，除了亲情。
只是姐姐早已嫁人，且距离遥远，我与她的关系也随之变得淡漠。
与周震的对话中，我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门外姐姐那鬼鬼祟祟的身影，于是我站起身，推开门，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立刻装作若无其事：“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我挑起眉毛，追问道：“究竟有什么事？”
她脸上的表情一紧：“我想问你一件事。”
“进来坐下说吧。”
她瞥了一眼周震，显得有些犹豫，我便开口：“尽管说，他大概都知道。”
“你……”
“他是我的朋友，离婚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周震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自己就离过两次，深有体会。不过，你们俩在工作时间在我的眼皮底下聊私事，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们俩默契地忽略了他的话。
姐姐显得十分焦虑：“现在不是冷静期了吗？但我总觉得，这样对他太宽容了，是他出轨，我差点连命都没了，他离婚后，却还有一大笔钱，想想就让我感到难受。”
我忍不住调侃她：“哪里宽容了？你只是差点丢了性命，他可是失去了他那所谓的伟大爱情。”
周震放声大笑，姐姐则瞪了我一眼：“哎呀，你还开玩笑！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周震举起手来：“这方面我还真有点了解。”
姐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他，周震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你前夫现在对你的态度如何？”
提起这件事，姐姐就感到烦躁：“他天天来找我，哭着闹着求我不要离婚。”
“很好，这说明他现在对你感到非常愧疚。”
姐姐皱起眉头：“愧疚？或许有吧。”
“男人出轨后对原配通常会感到愧疚，所以你现在是最有话语权的时候。
“首先，你得让他写一份保证书，这份保证书可以作为他婚内出轨的证据；其次，让他签署一份婚内协议，明确你们的财产分割。
“这一切，必须在他以为你们还有可能复合，不会真的离婚的情况下进行。”
“自然，如果你的前夫是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你直接提出让他一无所有地离开，他也会同意。但说实话，这样的男人凤毛麟角，我自己也做不到。”我姐姐沉思片刻，咂了咂嘴：“我还得给他留点面子呢！”
周震无奈地摊开双手：“如果你想要让他不好过，就只能这么做。什么样的人会不好过？当然是那些身无分文的人。”
我姐姐一脸决绝地点头，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真是烦透了，一个月只有四天休息，还得被他霸占两天。”
周震微笑着说：“请个假吧，我来批准。”
“他配让我请假吗？马娇都不请假，我更不会请！”
在登记离婚的那天，我们全家都陪伴着我姐姐。
宋境一脸震惊：“瑶瑶，你之前跟我说的考虑，我才签了那些文件，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最终一无所有地离开了。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非常自信，认为我姐姐不会真的选择离婚。
所以签署那些文件，在他看来，不过是安抚我姐姐的小情绪。
我姐姐冷笑着回应：“是你先在外面找情人，现在却怪罪于我？”
宋境愤怒地冲过来，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你想要钱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难道我还会不给你？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从未想过离开你，你做出这种事简直是对我们感情的极大侮辱！”
我姐姐指着他的鼻子痛斥：“侮辱？你和别人上床就不是侮辱？还给我钱？当初我找你借五百块你给了吗？呸。”
五百这个数字，我姐姐将铭记一生。
“卫佳瑶，这么多年来，我辛辛苦苦地赚钱，你只需要在家等着花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你这样对我，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我的钱，凭什么给你！”
我的姐姐紧握着那些证明她付出的证件，她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清晰：「你以为你投入了多少金钱在我身上？那座房子是我出资购买的，那辆车也是我慷慨解囊的，而你，却在外面寻找新欢。这是我应得的补偿！」她的话语如同利剑，直指人心。
她随即拿出手机，仿佛那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你的女人要求我成全你们，什么断不断的，宋境，你这是贪得无厌，令人作呕吗？
「记得上次我们一同去看电影，你却一直沉迷于手机，原来你是在向她表忠心。你的身体在这里，你的心却飞向了她，你怎么不把自己劈成两半呢？」
这场离婚，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结束得既不光彩也不体面。
但我的姐姐，至少赢得了金钱的补偿。
在全家人的注视下，我将那些银行卡塞进了我的包里。
「只要超过马娇，这些我都会还给你，包括你之前的银行卡。」我坚定地说。
我的姐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我已经放弃了死亡的念头，我们能否回到过去的日子？」
我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自己挣来的钱，不是更加甜美吗？」
「但是太累了！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去美容院了！看看我的黑眼圈！」她抱怨着。
父母在一旁偷偷地笑着，我推着她上楼：「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清晨八点，我敲响她的房门，呼唤她：「姐姐，该起床上班了！」
来源：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