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妈拉着我的手,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认命般的疲惫:“晴晴,你姐走了快一年了,秦浩那孩子一个人带着外孙,太苦了。妈想来想去,这亲不能断,要不……你就给你姐夫做续弦吧?”
我妈拉着我的手,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认命般的疲惫:“晴晴,你姐走了快一年了,秦浩那孩子一个人带着外孙,太苦了。妈想来想去,这亲不能断,要不……你就给你姐夫做续弦吧?”
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连墙上挂钟的秒针走动声都清晰可闻。
我看着我妈,又看了看旁边坐着、一脸悲痛又带着期许的姐夫秦浩,他眼底深处那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像根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笑了,笑得特别灿烂,一口答应下来:“好啊,妈。我早就想嫁给姐夫了。”
我妈和我姐夫都愣住了,可能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我站起身,走到秦浩面前,故意用一种天真又崇拜的语气说:“姐夫,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得对我好点。”
说完,我在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毕竟,我早就想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亲手揍你一顿了。而这一切,都要从我姐苏婉的葬礼说起。
01
我姐苏婉,人如其名,温婉善良,是那种典型的为了家庭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她嫁给秦浩的时候,我们全家都觉得她找到了良配。秦浩,在我们那个小城里可是个名人,名牌大学毕业,在一家大公司做销售经理,能说会道,长得又一表人才。
我妈刘桂芬,更是把这个女婿当亲儿子疼,逢人就夸:“我们家婉婉有福气,找了秦浩这么个金龟婿,人品好,能力强,对婉婉更是没得说。”
一开始,确实没得说。秦浩追我姐的时候,那叫一个轰轰烈烈。每天一束花,风雨无阻地接送上下班,我姐稍微皱下眉,他都能紧张半天。他们的婚礼办得风光无限,秦浩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握着我姐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婉婉,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我发誓会用我的一生去爱你,保护你。”
当时,我坐在台下,感动得稀里哗啦,觉得我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可这道“光”,好像没亮多久就暗了。
婚后第二年,我姐辞了她那份清闲的会计工作,专心做起了全职太太。秦浩说,他赚钱养家,老婆就该在家享福。我妈听了,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说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担当。
可我每次去我姐家,都觉得不对劲。秦浩的衣服鞋子全是名牌,几千块一件的衬衫说买就买,可我姐却好久没添过一件新衣服了。我问她,她总是笑着说:“我又不出去上班,穿那么好给谁看?给秦浩省点钱,他工作压力大。”
有一次我撞见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就着白开水啃干面包。我问她怎么不做好吃的,她说秦浩晚上有应酬,她一个人懒得做。可我分明看见,冰箱里除了几根蔫了的青菜,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着她说:“姐,秦浩是不是不给你钱花?你跟我说实话。”
我姐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强撑着笑脸:“瞎说什么呢,你姐夫的工资卡都在我这儿,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是最近想减肥。”
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越是发毛。我记得清楚,她以前最爱吃零食,怎么可能为了减肥这么委屈自己。
更让我起疑心的是她身上的伤。一开始是胳膊上,有一块青紫,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撞门上了。后来是额角,贴着创可贴,她说是在厨房滑了一跤。再后来,我甚至看到她脖子上有浅浅的掐痕,她却用丝巾遮住,说是皮肤过敏。
我不是傻子。我把我的怀疑告诉了我妈。可我妈这人,一辈子要强,最看重脸面。她听了我的话,脸一沉,把我训了一顿:“苏晴!你是不是看你姐过得好,你嫉妒?秦浩那孩子多好啊,彬彬有礼的,怎么可能动手打人!你姐自己都说了是不小心的,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妈!那不是普通的伤!你没看到姐看他那眼神吗?是害怕!”我急得直跺脚。
“我看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胡思乱想!”我妈一句话就把我堵死了。
从那以后,我姐在我面前,更是把一切都伪装得天衣无缝。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日渐消瘦,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变成了一潭死水。
02
我姐走了。
在她三十岁生日后的第三天,走的。官方给出的结论是,长期抑郁,加上误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导致的心脏衰竭。
葬礼上,秦浩哭得像个泪人,他抱着我姐的遗像,一遍遍地嘶吼:“婉婉,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等我!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他演得太真了,那份撕心裂肺的悲痛,让所有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都为之动容。我妈更是哭得几度昏厥,全靠秦浩在一旁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才勉强撑着。
亲戚们都在安慰我妈:“桂芬啊,别太难过了。你看秦浩这孩子,对婉婉的感情多深啊,婉婉走了,最痛苦的就是他了。”
“是啊,这孩子有情有义,以后你们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可得把他当亲儿子看。”
我妈握着秦浩的手,老泪纵横:“好孩子,你放心,以后妈就是你亲妈,这就是你家。”
只有我,站在人群里,浑身冰冷。我看着秦浩那张悲痛欲绝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因为就在我姐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给她打电话,我还清楚地记得她跟我说:“晴晴,我给你织的毛衣就快好了,等天冷了你就能穿了。我还跟你姐夫说了,下周末我们一起回妈家吃饭。”
一个准备给妹妹织毛衣、计划着周末回家吃饭的人,会突然想不开,重度抑郁到自杀?
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从那天起,秦浩就成了我们家的“准儿子”。他隔三差五地拎着大包小包来看我妈,陪她聊天解闷,把老太太哄得服服帖帖。他对外的形象,永远是那个痛失爱妻、独自抚养孩子的深情好男人。所有人都同情他,赞美他。
而我,则开始了我自己的调查。我以帮忙收拾我姐遗物为由,拿到了她公寓的钥匙。
那套曾经被我姐擦得一尘不染的房子,此刻却透着一股死气。我一间一间地看,一件一件地翻。秦浩的东西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名牌西装、高档手表、限量版的球鞋。而我姐的东西,少得可怜,大多是些旧衣服和便宜的护肤品。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在衣柜最底层,一个塞满了旧床单的压缩袋里,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划开压缩袋,里面是一个不起眼的旧款MP3,还有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我心脏狂跳,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我把东西带回家,用锤子砸开了铁皮盒子。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日记,还有一沓沓的银行转账记录和医院的验伤报告。
我戴上耳机,按下了MP3的播放键。
“秦浩,你不能再拿钱去赌了!那是我妈给我应急的钱!”是我姐带着哭腔的声音。
“臭娘们,老子的事要你管?!”是秦浩暴躁的怒吼,紧接着,是清脆的巴掌声和姐姐压抑的哭泣,“我告诉你苏婉,你敢把这事说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一段又一段,全是他辱骂、殴打我姐的录音。
我颤抖着手,翻开那本日记。字迹从一开始的娟秀,到后来的潦草、颤抖。
“今天,他又打我了,因为我没把饭做好。脸好疼,可是心更疼。”
“他输光了钱,逼我回娘家要。我怎么开得了口?妈会看不起我的。”
“我怀孕了,他好像很高兴。他说,以后会对我好。我信了。”
“孩子出生后,他变本加厉。他说,反正我现在离不开他了。我真的好累。”
“他把我的积蓄全都转走了,说要去做大生意。我知道,他又是拿去赌了。我不敢说,我怕他打孩子。”
“晴晴好像怀疑了,我不能让她知道。秦浩说,如果我敢乱说,他会让我和晴晴都不得好死。我好怕,我不能连累妹妹。”
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字迹歪歪扭扭,被泪水浸得模糊不清:
“他让我去死,他说他已经想好了,就说我是抑郁症。这样他就能拿到保险金,还能落个好名声。妈,晴死,如果我不在了,保护好自己,千万别信他。”
看到这里,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原来,我善良的姐姐,不是自杀,是被这个禽兽活活逼死的!那份一百万的人身意外保险,就是他作案的动机!
我把所有的证据小心翼翼地收好。悲伤过后,是滔天的恨意。报警?不,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我要让他从云端跌入泥潭,我要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让他被所有人唾弃!
03
所以,当我妈提出那个荒唐的“续弦”建议时,我没有半分犹豫。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秦浩见我答应,喜出望外。他大概以为,我跟我姐一样,是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他开始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送花、请吃饭、看电影,复刻着当年追我姐的套路。
我照单全收,并且表现得比我姐当年还要“恋爱脑”。
“姐夫,你真好,比我姐在的时候对我还好。”我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
秦浩很受用,拍着胸脯说:“那当然,以后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晴晴,你放心,我公司的项目最近谈成了,赚了一大笔,以后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脸崇拜:“姐夫你真厉害!不像我,在一家小律所当个助理,一个月就那么三瓜两枣,什么都不懂。”
我故意表现出自己涉世未深、头脑简单的样子,这让秦浩对我更加放松了警惕。
我们“恋爱”期间,我用我当法务助理学来的知识,一步步地设下了圈套。
我假装无意间提起:“姐夫,听说现在结婚都要做财产公证,免得以后麻烦。”
秦浩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晴晴,你这是不相信我啊?我的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撒娇道,“我是觉得,我姐留下的那套房子,还有她那个保险金,总得有个说法吧?不然以后我们孩子出生了,这账算不清,多麻烦呀。”
我故意把“孩子”两个字说得很重。
秦浩一听,眼睛都亮了。他大概觉得,只要把我哄到手,不仅能免费得个保姆,还能再生个儿子延续香火。他立刻满口答应:“你说得对,是该理理清楚。这样,我们先把证领了,然后我把房子和钱都转到你名下,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真的吗?姐夫你对我太好了!”我激动地抱住他,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心里却在冷笑。禽兽,你终于上钩了。
领证前,我让他签了一份婚前协议。协议上写明,他自愿将我姐名下的房产和那笔一百万的保险金,全部无偿赠予我,作为彩礼。并且,他还签了一份声明,详细“回忆”了我姐生前是如何“抑郁”,他是如何“尽心尽力”照顾的。
我让他把这份声明的每一个字都亲手抄写一遍,录下音来,美其名曰:“留个纪念,也让那些说闲话的亲戚看看,你对我姐有多好。”
他被我捧得晕头转向,毫不犹豫地照做了。他不知道,这份他亲手写下的“深情回忆”,将会成为钉死他的棺材钉。
0g4
一切准备就绪,我跟秦浩说,我们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宴吧。
“不用那么麻烦吧,我们直接领证就好了。”秦浩有些迟疑,他怕夜长梦多。
“那怎么行!”我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我第一次结婚,当然要风风光光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嫁了个多好的男人!你那些生意上的朋友,还有我们家所有的亲戚,都得请来!让他们都给我做个见证!”
我这番“虚荣”的话,正中秦浩下怀。他巴不得在所有人面前炫耀自己,一个深情丈夫的形象还没淡去,马上又要抱得美人归,这多有面子。
他立刻拍板:“好!都听你的!就办我们市里最好的酒店!”
订婚宴那天,酒店里人声鼎沸。秦浩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容光焕发地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我妈坐在主桌,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酒过三巡,秦浩拉着我的手走上台,拿起了话筒。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来参加我和晴晴的订婚宴。”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深情的表演,“大家都知道,一年前,我失去了我的挚爱婉婉。那段日子,我痛不欲生,是晴晴,是她像一道光,重新照亮了我的生活……”
他讲得声情并茂,台下不少感性的女宾客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完,我接过话筒,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谢谢大家,也谢谢我未来的丈夫秦浩。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也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想送给我的姐夫,也想和我最亲爱的姐姐,分享一下我们的喜悦。”
说着,我转身示意酒店的工作人员,将早已准备好的投影仪打开。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大屏幕。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我们甜蜜的合照,而是一张医院的验伤报告,上面“多处软组织挫伤”的字样清晰可见。
秦浩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音响里传出了声音,那是我姐压抑的哭声和秦浩恶毒的咒骂。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钱呢!我让你去拿的钱呢!”
“我妈真的没钱了,秦浩,求你了,别再赌了……”
“闭嘴!再废话我弄死你!”
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我妈更是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指着屏幕,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冷冷地看着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秦浩,按下了遥控器的下一个按钮。
屏幕上,是我姐日记里的一页页记录,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伴随着我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
“……这就是你们眼中的深情丈夫,好男人秦浩!他长期对我姐姐家暴,掏空她的积蓄,逼得她走投无路!最后,为了骗取那一百万的保险金,他设计逼死了我的姐姐!”
“你胡说!”秦浩终于反应过来,嘶吼着想冲上来抢我的话筒。
两个高大的男人拦住了他,那是我提前请来的安保。
我举起手上那份他亲手签下的赠与协议和那份“深情回忆录”,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他亲手签的协议,为了得到我姐的房子和保险金,他迫不及待地想娶我。这也是他亲手写的‘证据’,详细描述了我姐是怎么‘抑郁’的。大家看看,一个口口声声爱着我姐的男人,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用她的死亡赔偿金来当做娶她妹妹的彩礼!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吗?”
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射向秦浩。
“你……你算计我!”秦浩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走到他面前,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这一巴掌,是替我姐打的!你这个禽兽!”我红着眼,对他吼道。
也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秦浩先生,我们接到报案,怀疑你涉嫌故意伤害、诈骗及过失致人死亡,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秦浩腿一软,瘫倒在地。
05
秦浩被警察带走了。那场盛大的订婚宴,成了一场揭露罪恶的审判会。
我妈看着眼前的残局,再也支撑不住,当场昏了过去。等她醒来,看到我递到她面前的那些证据,她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傻女儿啊……是妈错了,是妈瞎了眼……害了婉婉,还差点害了你……”
我没有安慰她,我知道,这份悔恨和自责,她需要用余生去背负。有些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被原谅的。
后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有了我提供的录音、日记、验伤报告,还有邻居们的证词,秦浩的罪行被一一证实。虽然最终因为直接证据不足,没能定他故意杀人,但虐待罪、诈骗罪、伪造文件骗保等多项罪名叠加,也足够让他在牢里待上十几年了。
他名下的财产被冻结,用来赔偿。他那些生意伙伴,知道他的人品后,纷纷与他划清界限。那个曾经在小城里风光无限的秦浩,彻底身败名裂。
我用那笔追回来的钱,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基金,专门为那些遭受家暴却无力反抗的女性提供法律和心理援助。我把它命名为“婉晴基金”。
很多人都说我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居然能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我从不反驳。
我只是常常会想起我姐,想起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她让我保护好自己,我做到了。我还替她讨回了公道。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没有错,但善良必须带上锋芒。面对豺狼,你不能指望用眼泪和忍让去感化它,你必须拿起武器,比它更狠,更冷静,才能保护好自己和你在乎的人。
你们说,我做错了吗?
来源:智商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