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富二代太嚣张,不遵守古宅规则,下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04 20:02 1

摘要:我后退时撞到茶几,一个相框掉在地上。照片里,张煜和几个古宅幸存者站在一起,其中马尾女生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

"铜钱是钥匙铜钱是钥匙铜钱是钥匙..."

我后退时撞到茶几,一个相框掉在地上。照片里,张煜和几个古宅幸存者站在一起,其中马尾女生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

铜钱突然剧烈震动,我掏出来一看,红点已经扩散到半个铜钱。与此同时,张煜的无脸头颅缓缓转向我,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她...要...出...来..."每个字都伴随着黑色液体从嘴角溢出。

我转身就跑。电梯下到一楼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陈默?"是马尾女生林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出事了...王哥和李姐都...都死了!他们脸皮被...而且警察说张煜三天前就..."

"你在哪?"我打断她,"别单独待着,我马上过去。"

"我在清虚观。"她的回答让我愣住,"有个白胡子老道今早突然来我家,说能救我...他让我告诉你,'铜钱认主,大劫将至'。"

挂断电话,我望向北方。青云山笼罩在罕见的红雾中,即使相隔数十里也清晰可见。更诡异的是,雾的形状像一扇缓缓开启的门。

铜钱在我口袋里发烫,仿佛在呼应远方的红雾。我拦了辆出租车,司机听说去青云山,连连摇头:"封山啦,说是地质灾害风险。"

我掏出三张百元钞票,他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车驶离城区时,后视镜里,城市上空不知何时也飘起淡淡红雾。司机嘟囔着"奇怪,天气预报没说雾霾啊",打开了收音机。

"...近日我市连续发生多起离奇死亡事件,死者均失去面部皮肤。专家初步判断为新型病毒所致,请市民减少外出..."

我握紧铜钱,感受着它不祥的脉动。爷爷的信中说铜钱是钥匙不是锁,而厉鬼说它已经"认主"...

车突然急刹,我差点撞上前座。道路中央站着个人影,穿着鲜红雨衣,低头一动不动。

"找死啊!"司机探头大骂。

那人缓缓抬头,雨帽下没有脸,只有一团蠕动的黑影。司机惨叫一声,挂倒挡猛踩油门。我回头看去,"红雨衣"依然站在原地,举起一只苍白的手,指向青云山方向。

铜钱烫得我大腿生疼。掏出一看,黑色已经完全覆盖青铜,只剩下边缘一圈暗红,像干涸的血迹。

"师、师傅,就在这下吧。"我声音发抖。

司机巴不得我赶紧下车,没等找钱就一溜烟开走了。我站在盘山公路入口,红雾已经浓到能见度不足十米。奇怪的是,空气中没有雾气应有的潮湿感,反而干燥得让人皮肤发紧。

路牌显示距离清虚观还有五公里。我刚迈步,铜钱突然跳出口袋,悬浮在空中,指向山路方向。

"带路?"我试探性问。

铜钱向前飘了约一米,等我跟上后又继续前进。就这样,我在红雾中跟着一枚漂浮的铜钱艰难前行。

约莫走了半小时,铜钱突然停住,剧烈颤抖起来。前方雾气稍淡,露出一个佝偻背影——穿红衣的老妇人蹲在路边,似乎在挖什么。

我想绕过去,她却突然转头。那张脸我永生难忘——正是古宅里见过的半腐烂脸,只是这次她穿着现代老人的花衬衫。

"陈家小子..."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来送钥匙了?"

铜钱猛地射出一道黑光,老妇人尖叫着化为红烟消散。但下一秒,四周红雾中浮现出数十个同样的人影,渐渐围拢过来。

"滚开!"我抓起铜钱对准它们,铜钱却突然变得冰冷刺骨,黑色纹路开始逆向消退。

人影趁机扑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劈开红雾,将最近几个人影斩为两段。其余人影发出不甘的嘶吼,重新融入雾中。

"小默,这边!"

白胡子老道站在不远处,手持桃木剑,剑尖还残留金光。即使过了二十年,我依然一眼认出玄阳子——爷爷的师兄。

"师伯!"我跌跌撞撞跑过去。

玄阳子一把抓住我手腕,盯着铜钱脸色大变:"这么快就认主了?糊涂!你爷爷没告诉你这铜钱的来历?"

我摇头,他叹息一声:"先回道观,它们暂时不敢靠近。"

清虚观比想象中破败,大门漆皮剥落,匾额斜挂。一进门就看到林雨瘫坐在石阶上,脸色惨白如纸。她手腕上的红绳已经变成黑色,像一条死蛇缠绕着。

"陈默..."她虚弱地抬头,"它们...它们一直在梦里叫我开门..."

玄阳子示意我扶她进屋。正殿里点着七盏油灯,排成北斗七星状。灯光不是常见的橘黄,而是诡异的青白色。

"坐。"玄阳子指向蒲团,"时间不多了。"

他从我手中接过铜钱,放在灯阵中央。铜钱一接触灯光就悬浮起来,缓缓旋转,表面的黑色如活物般流动。

"这枚'通幽钱'是你曾祖父所铸,共两枚,一枚镇在古宅地下,一枚由陈家人保管。"玄阳子沉声道,"它既是锁,也是钥匙。"

"爷爷信上说它是钥匙不是锁..."

"半对半错。"玄阳子摇头,"它本为锁,但认主后就会变成钥匙。你用它封印红门,等于认了主。"

我心头一颤:"那会怎样?"

"通幽钱认主,阴阳路开。"玄阳子指向铜钱中心的小红点,"看到没?这是'门眼',当它完全变红时..."

林雨突然抽搐起来,手腕黑绳寸寸断裂。她尖叫着抓向自己的脸:"它们在扯我的皮!"

玄阳子迅速将一张黄符贴在她额头,念咒镇压。林雨昏过去,但更可怕的事发生了——铜钱上的红点扩大了一圈,而观外红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

"来不及细说了。"玄阳子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我那半块完美契合,"你爷爷和我当年分掌阴阳,就是为了防止今天。现在必须重新封印'门'。"

"怎么封印?"

老道沉默片刻:"需要钥匙持有人...也就是你,带着通幽钱进入红门,从内部封印。"

我浑身发冷:"那还能出来吗?"

玄阳子没有直接回答:"二十年前,你爷爷本应这么做,但他...舍不得你。"

观外笑声越来越近,红雾开始渗入殿内。七盏灯中已经熄灭三盏。

"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姓陈?"

"不。"玄阳子苦笑,"因为通幽钱选择了你。从你出生那刻起,它就等着这一天。"

铜钱突然发出刺目红光,映得整个大殿如血海。观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像有什么巨物在撞门。

"它们来了。"玄阳子抓起桃木剑,"小默,决定吧。带着铜钱从后山逃走,或者..."

一声巨响,观门四分五裂。红雾如潮水般涌入,雾中无数人影攒动。最前面的几个已经显形——有古宅里的红衣厉鬼,有没有脸皮的张煜,还有更多我不认识的死者,全都穿着红衣。

铜钱飞回我手中,滚烫如烙铁。红点已经占据半个铜钱,而且扩散速度肉眼可见。

玄阳子挥剑斩退几个扑来的亡魂,道袍已被汗水浸透:"小默!"

我看着手中的铜钱,突然明白了爷爷当年的选择。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见不到我长大成人。

"师伯,照顾好林雨。"

没等玄阳子回应,我咬破手指将血涂满铜钱,高喊:"以吾之血,唤汝真名!通幽钱,开——"

铜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将整座道观照得如同血狱。所有亡魂同时发出兴奋的尖啸,红雾中心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逐渐扩大成一扇门的样子。

不是普通的红门,而是一扇雕刻着无数痛苦人脸的巨大门扉,中央有个铜钱形状的凹槽。

"不!太早了!"玄阳子想阻止我,却被几个亡魂缠住。

我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林雨,将铜钱按向门上的凹槽。

完美契合。

"咔嗒。"

门开了。

红门吞噬我的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种奇怪的失重感,仿佛跌入一池浓稠的血水。铜钱在我掌心发烫,红光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罩。

当我终于能看清周围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是江城的商业街,但又不太一样。店铺招牌残缺不全,霓虹灯闪烁着不自然的血红色,天空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暗紫色,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一团模糊的光晕悬在头顶。

最诡异的是行人。他们来来往往,却都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有的甚至是民国装束。所有人都低垂着头,脚步拖沓,像一群提线木偶。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小道士。"

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马路中央,盖头已经掀开,露出那张半腐烂半完好的脸。和古宅里不同,此刻的她更加...真实。腐烂部分的蛆虫蠕动清晰可见,完好部分则美得惊人,皮肤如瓷器般光滑。

"苏婉清。"我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

她瞳孔微缩:"你爷爷告诉你的?"

我没回答,悄悄握紧铜钱。这里应该是红门后的世界——亡者的领域。铜钱的红光保护罩外,隐约有黑色丝线试图渗透进来。

"把铜钱给我。"苏婉清伸出手,指甲乌黑发亮,"它本就属于这里。"

"然后呢?放我回去?"

她笑了,腐烂的半边脸肌肉扭曲:"当然...不。陈家欠我的,该由你来还。"

我后退几步,突然冲向路边一条小巷。苏婉清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笑,笑声如无数玻璃碎裂。

小巷比看上去长得多,我跑了至少五分钟仍看不到尽头。两边的墙壁渐渐变高,最后在头顶合拢,形成一条隧道。隧道尽头有光,我冲出去,却骇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商业街起点——苏婉清依然站在那里,仿佛我从没离开过。

"跑啊,继续跑。"她歪着头,"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爷爷说过,在灵异空间里,物理规则不适用。铜钱是唯一能保护我的东西,但它表面的红光正在缓慢减弱。

"你想要什么?"我直视她的眼睛,"如果只是要报仇,二十年前就可以杀了我爷爷。"

苏婉清的表情变了,完好的半边脸闪过一丝痛苦:"聪明的小道士...没错,我要的不只是报仇。"

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腐烂的手指轻抚我的脸,冰冷刺骨:"我要离开这里。而你是钥匙,也是...容器。"

铜钱猛地发烫,苏婉清尖叫着后退。我趁机转身再逃,这次没跑向街道,而是冲进一家开着门的店铺。

店内是家老式钟表行,所有钟表都停在三点零五分——正是古宅挂钟停止的时间。柜台后坐着个老人,正在修理一块怀表。听到动静,他抬头,我差点叫出声——是张煜的脸,只是苍老了三十岁。

"又来了一个。"他声音沙哑,"坐吧,时间还早。"

"张煜?你还认得我吗?"

他困惑地眨眼:"谁是张煜?我姓王,在这修了四十年表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虽然有张煜的脸,但神态举止完全不同。墙上镜子映出我的倒影,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脸也在缓慢变化——皱纹正悄悄爬上眼角。

"这里的时间是混乱的。"老人——或者说有着张煜脸的人——继续摆弄怀表,"有人刚死就老了,有人死了几十年还像活着时一样年轻。全看她的心情。"

"她?苏婉清?"

老人手一抖,怀表掉在地上:"别在这里提那个名字!"

我捡起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赠爱妻婉清"——落款是"陈"。

"这是...我曾祖父的东西?"

老人突然抱头尖叫,皮肤如蜡般融化。我后退着撞上货架,数十块怀表同时坠地,表盖弹开,每一块里面都刻着同样的字。

店外传来苏婉清的笑声,由远及近。我慌不择路地冲向后门,撞进一条漆黑的小巷。黑暗中,无数双手从墙壁伸出,抓挠我的衣服和皮肤。铜钱红光闪烁,那些手如触电般缩回。

"陈默!这边!"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不远处招手。我跑过去,发现是赵明凯——或者说他的残魂。他的身体半透明,胸口有个大洞,脸上还带着死前的恐惧。

"你...?"

"没时间解释!"他拉着我钻进一扇小门,"她暂时找不到这里。"

门后是个简陋的房间,像是某个地下室。墙角蜷缩着几个人影——是古宅的其他死者,包括那对情侣和林小萌。他们看起来比死亡时更憔悴,魂体残缺不全。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避难所。"赵明凯苦笑,"新死的鬼魂大多浑浑噩噩,重复着生前最后的行为。但有些...像我们,还保留着意识,就成了她的玩物。"

我注意到他手腕上拴着一条红绳,另一端消失在墙壁里:"她囚禁你们?"

"不只是囚禁。"林小萌抬起头,她半边脸已经腐烂,"她在吸收我们的怨气...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铜钱突然震动,指向房间另一侧。那里堆着些杂物,最上面是个生锈的铁盒。我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些泛黄的纸片——似乎是日记残页。

"...老爷发现我和陈先生的事了,命我穿上嫁衣..."

"...陈先生说会来救我,但我等不到他了..."

"...他们说穿红衣死会变成厉鬼,那就如他们所愿..."

纸片上的字迹娟秀却凌乱,最后一张只有半句:

"...铜钱有两枚,一枚在..."

"她来了!"赵明凯突然紧张起来,"快藏起来!"

铜钱变得滚烫,红光剧烈闪烁。墙壁开始渗出血液,天花板传来抓挠声。

"没用的,她感应到铜钱了。"林小萌绝望地说。

我握紧铜钱,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铜钱是钥匙,那它能打开离开的门吗?"

"理论上可以。"赵明凯点头,"但所有出口都被她控制着。"

"不一定。"我回忆着玄阳子的话,"铜钱认主后,理论上我能控制它打开的'门'..."

话没说完,整个房间剧烈震动。一只苍白的手穿透天花板,苏婉清倒挂着探下身子,长发如蛛网般铺开:"找到你了,小道士。"

我举起铜钱对准她:"退后!"

铜钱爆发出刺目红光,苏婉清尖叫着后退,但随即冷笑:"你以为这就够了?这是我的地盘!"

她一挥袖,整个房间如积木般解体。我们全部跌入虚空,坠向一个巨大的红色空间——那里摆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个红漆盒子,正是古宅里那个。

"知道这是什么吗?"苏婉清出现在桌旁,轻抚盒子,"我的嫁妆盒,也是我的棺材。"

盒子自动打开,里面是具穿着红嫁衣的小巧骸骨。骸骨手腕上拴着红绳,绳的另一端...连着铜钱形状的烙印。

"当年你曾祖父骗我穿上嫁衣,说陈师兄会来救我。结果等来的是勒紧脖子的白绫。"苏婉清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他们把我活活勒死,就因为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我这才明白,她口中的"陈师兄"不是我曾祖父,而是...玄阳子?

"你爱的是我师伯?"

苏婉清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一瞬,随即又变得狰狞:"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家把我埋在地下,用我的怨气镇压其他亡魂。现在,该轮到陈家人尝尝这种滋味了!"

她伸手抓向我,铜钱的红光几乎被压制到熄灭。千钧一发之际,赵明凯突然扑向她:"跑啊!"

苏婉清愤怒地一挥袖,赵明凯的魂魄如烟雾般散开。但这一干扰给了我喘息之机,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铜钱上:"以吾之血,开吾之路!"

铜钱剧烈震动,一道红光射向虚空,撕开一条裂缝。我隐约看到裂缝那边是清虚观的样子。

"不!"苏婉清尖叫着冲来。

我纵身跃向裂缝,却感觉脚踝被冰冷的手抓住。回头看到苏婉清狰狞的脸:"你逃不掉的,通幽体!"

裂缝开始闭合,我绝望地挣扎。就在即将被拖回去的瞬间,一道金光从裂缝那边射来,正中苏婉清眉心。她吃痛松手,我趁机完全钻入裂缝。

"小默!抓住!"

玄阳子的手穿过裂缝抓住我,用力一拉——

我重重摔在清虚观的地板上,裂缝在身后闭合,最后看到的是苏婉清怨毒的眼神。

"师伯..."我大口喘气,"她...她认识你..."

玄阳子面色灰败,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扶我坐起,递来一碗符水:"喝了它,驱阴气。"

林雨还昏迷在一旁,但气色好了许多。铜钱躺在我掌心,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只有边缘残留一丝青铜色。

"她说的没错,你确实逃不掉。"玄阳子叹息,"通幽钱认主后,会不断把你拉回那里,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你成为新的'镇物',或者...彻底封印她。"

我看向铜钱,突然明白为什么爷爷当年选择逃避。这不是简单的生死抉择,而是永恒的囚禁。

"还有多久?"

玄阳子掐指一算:"下次月圆之夜,铜钱会完全变红。届时要么你主动进去,要么它强行带你回去。"

窗外,紫色的月亮已经升起,边缘泛着不祥的红色。距离月圆,只剩七天。

铜钱在我掌心脉动,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清虚观的烛火在无风的夜里摇曳,投下扭曲的影子。玄阳子坐在我对面,白胡子似乎一夜之间失去了光泽。距离月圆只剩三天,铜钱已经红得发黑,只有边缘残留一丝青铜色。

"师伯,是时候告诉我全部真相了。"我直视他的眼睛,"苏婉清口中的'陈师兄'是你,对不对?"

玄阳子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起身走向祖师像,从香案下取出一个尘封的木匣。

"我本名陈玄阳。"他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和半块玉佩——与爷爷留下的正好是一对,"和你爷爷是亲兄弟。"

我震惊地看着他。烛光下,老人沟壑纵横的脸确实与爷爷有几分相似。

"百年前,江城地下发现了一座古祭坛,释放出某种...东西。"玄阳子声音低沉,"你曾祖父——我们的祖父——发现只有用特殊命格者的魂魄才能重新封印它。苏婉清就是那个命格。"

"所以你们骗了她?"

"不!"玄阳子突然激动起来,"我爱她!我本想带她远走高飞,但..."他颤抖着展开那封信,是苏婉清的笔迹:

"玄阳,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老爷已起疑心,陈师爷说我若自愿为祭,可保你平安。我只有一个请求——让我穿着你送的红嫁衣走..."

信纸上有干涸的泪痕。

"她...是自愿的?"我喉咙发紧。

玄阳子摇头:"她以为只是普通祭祀,不知道会被活活勒死制成厉鬼。我曾祖父骗了她,也骗了我。"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只能按照秘法铸了两枚通幽钱,一枚镇住她的怨气,一枚留给后人作为钥匙。"

"所以古宅其实是..."

"一座巨大的锁魂阵,用她的怨气镇压更可怕的东西。"玄阳子指向地下,"那东西现在正在苏醒,所以铜钱会变黑——它在预警。"

仿佛印证他的话,铜钱突然变得滚烫,表面浮现出细小的裂纹,黑红色液体从中渗出。观外传来诡异的呜咽声,像成千上万人同时在远处哭泣。

林雨从内室跌跌撞撞跑出来,手腕上的黑绳已经消失,但脸色惨白:"陈默...我梦到她了...她说月圆之夜要来取走你..."

玄阳子迅速画了道符贴在门上,哭声稍弱,但铜钱的震颤更剧烈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他严肃地看着我,"带着铜钱逃得越远越好,赌她找不到你;或者月圆之夜主动进入红门,尝试彻底解决这件事。"

"怎么解决?"

"要么取代她成为新的镇物,要么..."玄阳子犹豫了一下,"尝试超度她。但风险极大,一旦失败,不仅你会死,那东西也会彻底苏醒。"

我低头看着铜钱,它已经烫得在我掌心留下烙印。逃?像爷爷一样把问题留给下一代?还是...

"如果我超度她,地下那东西怎么办?"

玄阳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七枚铜钱——普通的铜钱,但每枚都刻着细小符文:"这是我百年来的准备。若成功超度苏婉清,这些可以暂时替代镇压。但最多维持七七四十九天,届时需要新的镇物。"

四十九天。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最终都需要有人牺牲。

林雨突然抓住我的手:"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们去找更多法师,或者..."

"没用的。"玄阳子苦笑,"通幽钱已经认主,只有陈默能进入那个深度的幽冥。其他人连门都找不到。"

窗外,月亮已经趋近圆满,泛着诡异的红色。铜钱的脉动与我的心跳逐渐同步,一种奇怪的感应在我体内苏醒——我能感觉到红门后的世界在呼唤我,不是威胁,而是某种...共鸣。

"我是通幽体,对吗?"我突然明白过来,"所以铜钱会选择我。"

玄阳子缓缓点头:"百年一遇的体质,能自由穿梭阴阳两界。苏婉清之所以想要你的身体,就是为了彻底摆脱束缚。"

我站起身,铜钱的红光在墙上投下巨大的影子:"那就月圆之夜做个了断。"

玄阳子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长叹一声,从祖师像后取出一把古朴的短剑递给我:"这是'斩缘',能暂时切断魂魄与怨气的联系。关键时刻或许有用。"

短剑入手冰凉,剑身刻满细密符文。林雨突然哭了起来,我轻轻拥抱她:"帮我个忙——如果我回不来,每月十五给我点盏长明灯。"

她咬着嘴唇点头,眼泪打湿了我的肩膀。

......

月圆之夜来得太快。

清虚观外的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月亮大得不自然,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悬在头顶。铜钱已经完全变成黑红色,裂纹中渗出的液体越来越多,散发出铁锈般的气味。

玄阳子在观内布下七星阵,七盏油灯按照北斗排列。我和他站在阵眼处,林雨被安排在阵外护法。

"记住,"玄阳子最后一次叮嘱,"幽冥世界的时间是错乱的,你的每一秒都可能是一小时或一年。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除了铜钱的指引。"

我点头,将铜钱贴在额头上,念出他教我的咒语:"通幽达冥,以血为引..."

铜钱爆发出刺目红光,整个道观剧烈震动。地面上裂开一道缝隙,迅速扩大成一扇门的形状——不是普通的红门,而是一扇雕刻着无数痛苦面孔的巨大门扉,中央正是铜钱大小的凹槽。

"陈默!"林雨在阵外大喊。

我没有犹豫,将铜钱按进凹槽。

门开了。

这一次没有失重感,而是像穿过一层粘稠的水膜。睁开眼时,我站在一座桥上——江城有名的"姻缘桥",但桥下的河水是血红色的,水面漂浮着无数红绳。

桥中央站着苏婉清,这次她没穿嫁衣,而是一袭素白长裙,黑发披散,若不是惨白的肤色,几乎像个普通女子。

"你来了。"她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就知道你会来,陈家人总是这么...负责任。"

"苏婉清,我知道真相了。"我小心地向前几步,"玄阳子——陈玄阳他爱过你,你被欺骗了,但骗你的不是他。"

她眼神闪烁:"不重要了。百年孤寂,爱与恨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我继续靠近,"爱可以解脱你,恨只能囚禁你。"

河水突然沸腾,无数红绳如毒蛇般窜起,缠绕我的四肢。苏婉清的脸开始腐烂,白裙染上血色:"解脱?像他们'解脱'我一样勒断我的脖子?"

剧痛从被缠处传来,但我没挣扎:"你手腕上的红绳...是玄阳子送你的定情信物对吗?他至今还留着另一半。"

这句话像按下了暂停键。苏婉清僵住了,腐烂暂停蔓延。我趁机取出玄阳子给我的半块玉佩:"他让我带给你看。"

玉佩出现的刹那,整个幽冥世界震动了一下。苏婉清颤抖着伸出手,她手腕上果然缠着半截红绳。

"他...还留着?"

"他一直后悔没能救你。"我小心地向前,"但他现在有个机会弥补——超度你,让你真正安息。"

"然后让地下的东西出来?"她突然冷笑,"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东西比死可怕千万倍,我宁愿永世为厉鬼也不让它现世!"

红绳再次收紧,我几乎无法呼吸。挣扎中,"斩缘"短剑从袖中滑出,我一把抓住它砍向红绳。绳子应声而断,苏婉清发出痛苦的尖叫。

"你伤了我!"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腕上断裂的红绳,"你怎么能..."

"对不起!"我也愣住了,没想到会真的伤到她,"我不是故意的!"

苏婉清的表情从震惊变成狂怒,白裙完全变成血红色,长发如活物般暴涨:"陈家人果然都一样!谎言!背叛!"

整个幽冥世界开始崩塌,桥面裂开,血河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我转身就跑,但四面八方都开始出现红门,每扇门里都探出苏婉清的部分身体——这里完全是她的领域。

铜钱从门上的凹槽脱落,飞回我手中。它现在滚烫得几乎握不住,裂纹中渗出的液体开始逆流向上,像无数细小的红色触须。

"接受命运吧。"无数个苏婉清同时开口,"成为新的镇物,这是你们陈家的宿命!"

我背靠一扇红门,无路可退。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冲出来撞开最近的苏婉清——是赵明凯!他的魂魄比上次见更透明了,但眼神清明。

"快!"他对我大喊,"用铜钱吸收她!通幽体可以做到的!"

"什么?"

"你不是锁也不是钥匙——你是容器!"赵明凯被苏婉清的一缕头发刺穿,开始消散,"她当年...也是通幽体..."

这个信息如闪电劈中我。玄阳子没说过这个,但突然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必须是她,为什么铜钱会选择我...

苏婉清已经逼近,无数红绳如箭矢般射来。我没有躲避,反而张开双臂迎上去,同时将铜钱按在自己心口:"以吾之躯,纳汝之怨!"

铜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那些红绳在接触我身体的瞬间全部转向,被铜钱吸收。苏婉清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整个幽冥世界开始向内坍缩,所有景物都化为红黑色的能量流,被铜钱疯狂吸收。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被撕裂重组。我看到无数记忆碎片——苏婉清与玄阳子的初遇、他们的秘密约会、她被欺骗穿上嫁衣、被活活勒死的痛苦...百年的孤寂与怨恨全部涌入我的身体。

铜钱已经嵌入我的胸口,像一颗畸形的心脏跳动。苏婉清的本体就在眼前,她挣扎着想要逃脱这股吸力,但已经晚了。

"为什么..."她痛苦地质问,"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咬牙坚持,感觉身体正在被撕裂又重组,"不是被迫,不是宿命...是我的选择!"

最后一刻,苏婉清的表情突然变了,怨恨褪去,露出一瞬的清明。她伸手轻触我的脸,指尖冰凉:"玄阳...是你吗..."

然后她整个化为红雾,被完全吸入铜钱。幽冥世界彻底崩塌,我坠入无边黑暗。

......

刺眼的光。

我睁开眼,看到清虚观的天花板。玄阳子和林雨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一个满脸泪痕,一个泣不成声。

"成功了?"我虚弱地问。

玄阳子扶我坐起来。铜钱嵌在我胸口,已经变成暗金色,表面布满蛛网般的红纹。我的身体有种奇怪的透明感,能隐约看到身后的墙壁。

"部分成功。"玄阳子声音嘶哑,"你吸收了她的怨气,但没有成为镇物...你成了'界碑'。"

林雨哭着解释:"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维持两界平衡..."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半透明状态时隐时现。铜钱在我胸口平稳跳动,每一次脉动都能感知到两界的状况——幽冥的怨气,人间的生机,某种微妙的平衡。

"苏婉清...?"

"还在铜钱里。"玄阳子轻触铜钱,"但怨气已经被净化大半。假以时日,或许..."

他没说完,但我懂了。这是个漫长的救赎过程,对我,对她,都是。

"那地下的东西?"

"暂时被七枚镇魂钱压制。"玄阳子看向西方,"四十九天内,我会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他在说谎,但没拆穿。有些责任需要分担,有些路要一起走。

林雨扶我站起来。我的身体时而实体时而虚幻,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玄阳子在祖师像前点了盏长明灯,火焰是奇异的青金色。

"从此你驻守两界之间。"他声音哽咽,"会很孤独..."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已经恢复正常颜色。铜钱在我胸口微微发热,仿佛有另一个心跳与之共鸣。恍惚间,我似乎听到苏婉清的声音,还有赵明凯的,和其他无数亡魂的低语。

"不会太孤独。"我笑了,"毕竟有这么多'人'陪我。"

林雨突然抱住我,尽管她的手臂有一半穿过了我的身体:"我会常来看你,每月十五...不,每周都来!"

玄阳子背过身去,肩膀微微抖动。长明灯的火焰突然窜高,在墙上投下我们三人的影子——以及隐约可见的第四个身影,一个穿白裙的女子轮廓。

我伸手触碰铜钱,闭上眼睛。百年的恩怨,千年的平衡,一切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来源:青草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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