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个月了,自从那场车祸后,我的丈夫就一直躺在这里,靠着各种仪器维持生命。
01
我放下手中的百合花,例行公事地整理了一下季砚礼的病房。
三个月了,自从那场车祸后,我的丈夫就一直躺在这里,靠着各种仪器维持生命。
"季太太,您来了。"护士小姐微笑着走进来,熟练地检查着各种数据,"季先生今天的情况很稳定。"
稳定。这个词在医院里往往不是好兆头。
"谢谢。"我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就像过去三年婚姻中我一直在做的那样——扮演好季太太的角色。
护士离开后,我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季砚礼苍白的脸。
曾经让商界闻风丧胆的季氏总裁,现在就这么安静地躺着,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只是睡着了。
我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你说你,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我低声说着每周探望都会说的台词,"公司现在一团乱,你二叔天天想着接管你的位置..."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季砚礼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
"其实这样也好。"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反正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你心里有人,我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句话是真的。
三年前,林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季氏伸出援手的条件就是两家联姻。
婚礼很盛大,婚后生活却很冰冷。
季砚礼心里有个大学时的白月光,而我...我只需要季太太这个头衔带来的利益。
"等一切结束后,我就能自由了。"
我喃喃自语,伸手轻轻碰了碰季砚礼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曾经签下过无数商业文件,现在却只能无力地垂在床边。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突然吹过我的后颈,我猛地回头,却发现窗户关得好好的。
"奇怪..."
我转回来,差点尖叫出声——床边站着一个男人,正低头看着我。
季砚礼。
但不是病床上那个。
这个季砚礼穿着出事时的西装,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双腿一软,我跌坐回椅子上。
"你能看到我?"季砚礼开口了,声音和记忆中一样低沉悦耳,却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
这不可能。我一定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季砚礼向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碰我,却在即将接触时停住了。
他的手指穿过了我的肩膀,没有触感,只有一阵刺骨的寒意。
"看来你真的能看到我。"他收回手,表情变得复杂,"我还以为..."
"你...你是鬼?"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季砚礼摇摇头:"我不确定。医生们说我的身体还活着,只是...意识不在里面。"
他指了指病床上的自己,"而我现在这样,似乎只有你能看见。"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
作为林家的女儿,我从小就知道如何控制情绪。
几秒钟后,我已经能相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灵魂?
"所以,你这是灵魂出窍?"我皱眉,"为什么是我能看到你?其他人..."
"试过了。"
季砚礼苦笑,"这三周我一直在尝试和医生、护士、甚至我父母交流,没人能看见或听见我。直到今天你走进来..."
三周?也就是说,季砚礼的灵魂已经游荡了三周,而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医院时独自一人——平时都有助理或家人陪同。
"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我警惕地问。
季砚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确定你是否愿意看到我。我们的婚姻..."
他说得对。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我们可能已经在商讨离婚协议了。
商业联姻的目的已经达到,两家公司都得到了想要的利益,这段婚姻也就没有了维持的必要。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状态?能离开这里吗?"我换了个实际的问题。
季砚礼摇摇头:"我试过。最远只能到医院门口,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拴着我。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我下意识地看向病房门,生怕有人突然进来看到我在"自言自语"。
"放心,有人来之前我会消失的。"季砚礼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不过...我有个请求。"
我就知道。季砚礼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哪怕是变成灵魂状态也一样。
"什么请求?"
"带我离开这里。"他直视我的眼睛,"我怀疑我的车祸不是意外,而如果我继续躺在这里,某些人很可能会采取进一步行动。"
我心头一震。季砚礼的车祸确实疑点重重,但警方调查结果是普通交通事故。
"你是说...有人想杀你?"
季砚礼点点头,表情凝重:"出事前我正在调查公司内部的财务异常,已经接近真相了。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我沉默了片刻。如果季砚礼的怀疑是对的,那么这不仅关乎他的生死,也关乎林氏集团的利益——我们两家的商业合作项目金额巨大。
"你要我怎么帮你?"我终于问道。
季砚礼的眼睛亮了起来:"带我回家。我的灵魂似乎能跟着你移动,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突破医院的限制。"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找出真相。"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理解..."
我看着病床上的季砚礼,再看看站在我面前这个半透明的季砚礼,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我可能要开始和丈夫的灵魂"同居"了,尽管我们生前的婚姻形同虚设。
"好吧。"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但有个条件——在外人面前,你要保持隐形状态。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疯子。"
季砚礼微微一笑,那个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笑容:"成交,季太太。"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按响了呼叫铃。当护士走进来时,季砚礼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但我能感觉到一股凉意紧贴在我身后。
"我想带丈夫回家休养。"我对护士说,"请准备一下转院手续。"
护士惊讶地看着我:"这...需要医生评估..."
"那就请医生来。"我拿出季太太的威严,"我相信家庭环境对病人的恢复更有利。"
当医生来检查时,我站在窗边,感觉到季砚礼的气息就在身旁。
"你确定要这么做?"一个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意味着你要亲自照顾我。"
我望着窗外,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回答:"别想太多,这只是为了查清真相。等事情结束,我们的协议照旧。"
季砚礼没有回应,但我感觉到那股凉意更贴近了一些,仿佛一个无声的拥抱。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我们的关系,以及...我对这段婚姻的所有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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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季砚礼回家比想象中麻烦得多。
医疗团队、专用设备、护理人员...我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感觉自己接回来的不是丈夫,而是一尊易碎的艺术品。
"季太太,生命体征监测仪放在卧室还是客房?"护士长问我。
"卧..."我话到嘴边突然哽住。结婚三年,我和季砚礼一直分房睡,他的卧室对我来说是禁地。
一股凉意贴上我的后背,季砚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主卧吧,那里空间大。"
我咬了咬下唇:"放主卧。"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终于能瘫在沙发上喘口气。
季砚礼的身影渐渐在我对面显现,半透明的姿态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虚幻。
"没想到你真的带我回来了。"他说,声音里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谁想杀你。"
酒精灼烧着喉咙,给了我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毕竟如果真有凶手,说不定也会对我下手。"
季砚礼飘到窗前,背对着我:"我研究过了,我的活动范围是以你为中心,半径大约20米。超出去就会像撞到一堵无形的墙。"
"所以我现在成了你的拴魂桩?"我自嘲地笑了笑,又倒了杯酒。
他转过身,表情严肃:"这意味着你会有危险。如果真有人想置我于死地,现在你成了我唯一的'联系人'..."
"停。"我抬手打断他,"别说得这么瘆人。先说好,白天我要工作,没空陪你玩侦探游戏。晚上...晚上再说。"
季砚礼挑了挑眉——那个熟悉的、让我火大的表情:"当然,季太太的事业最重要。"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上楼,故意走得很快。结果在楼梯转角差点撞上一幅画——那是我们结婚时拍的婚纱照,两个人站得能再塞进一个人,笑容假得令人心疼。
"要摘下来吗?"季砚礼突然出现在照片旁,手指轻轻划过相框,"反正也没什么意义。"
我胸口莫名一紧:"留着吧,做戏做全套。"
说完我就后悔了。果然,季砚礼的眼神暗了下来,身影变得更透明了些。
2.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季砚礼的卧室门前犹豫不决。
过去三年,我从未踏足过他的私人空间。现在要每天进出,感觉像在侵犯某种禁忌。
"进来吧,我又没在里面换衣服。"季砚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揶揄。
我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面墙的书架,摆满了书籍和资料,简洁的灰白色调家具,落地窗前放着一架三角钢琴,琴盖上积了薄灰。
"不知道吧,你丈夫会弹钢琴。"季砚礼飘到钢琴前,手指虚按在琴键上,当然发不出声音。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床边查看他的身体。护士已经来过,各项指标稳定。
沉睡中的季砚礼看起来比醒着时柔和许多,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真奇怪,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感觉。"季砚礼站在我身旁,我们一起低头看着他的身体,"像在看一个逼真的蜡像。"
我伸手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背面朝外。出于好奇,我把它翻了过来——
是大学时的季砚礼和一个女孩的合影。
女孩穿着白裙,笑容灿烂,季砚礼搂着她的腰,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苏玥..."季砚礼的声音变得很轻,"我的大学女友。"
我猛地放下相框,像是被烫到了手指:"我知道,你的白月光嘛。"
转身走向书房,"我去处理些文件。"
季砚礼跟了上来:"林晚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用解释。"我打开电脑,故意把键盘敲得很大声,"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交易,记得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白天我去公司,季砚礼的灵魂被迫跟着——虽然他抱怨像个气球一样被拴着走很没尊严。
晚上回来,我会简单汇报公司情况,他则分析可能的内鬼。
3.
周五下午,我在办公室审阅季度报表,季砚礼飘在窗前看风景。
"这份账目有问题。"
我突然发现异常,把屏幕转向他,"你看这里,原材料采购量和实际消耗对不上。"
季砚礼凑近查看,半透明的脸几乎贴到屏幕上:"至少有两千万的差额...这手法很像我二叔的风格。"
"季宏远?"我皱眉,"他不是一直负责海外业务吗?"
"正因如此,他熟悉跨境资金转移的把戏。"季砚礼的眼神变得锐利,"继续往下挖,肯定能发现更多。"
正当我准备深入调查时,秘书敲门说季宏远来访。我和季砚礼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他能和活人交换眼神的话。
"请他进来。"
季宏远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晚棠啊,辛苦你了。"他笑容和蔼,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办公室每个角落,"砚礼出事这段时间,公司多亏有你。"
我微笑应对:"二叔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寒暄过后,季宏远切入正题:"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讨论一下砚礼的...状况。"
他叹了口气,"医生说苏醒的可能性很小,长期维持生命体征对病人本身也是一种折磨..."
我握笔的手紧了紧:"二叔的意思是?"
"家族开了个会,认为或许该考虑...拔管。"
他说出这个词时,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反应,"让砚礼走得体面些。"
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笼罩了整个办公室,我余光瞥见季砚礼的身影变得异常清晰,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我不同意。"我放下笔,声音坚定,"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治疗。"
季宏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晚棠,我理解你的感情,但也要为集团考虑。群龙无首的状态已经影响到股价了..."
"那就按砚礼之前立的遗嘱执行。"
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他去世,由我暂代CEO职位,直到董事会选出新的人选。"
办公室温度又下降了几度,我能感觉到季砚礼就站在我身后,像个冰冷的守护天使。
季宏远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遗嘱?他从没提过..."
"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出事。"我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需要过目吗?"
季宏远离开后,我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季砚礼的身影完全显现出来,脸色异常苍白。
"我什么时候立过那种遗嘱?"他问。
我喝了口水压惊:"你没立过,那份是假的。"
季砚礼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我从未听过他这样开怀的笑声。
"林晚棠,你胆子不小。"他飘到我面前,眼中闪烁着赞赏,"不过伪造遗嘱是违法的。"
"那就快点醒来自己处理烂摊子。"
我合上电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财产会怎么分配?"
季砚礼耸耸肩:"按照法定继承顺序,你作为配偶是第一顺位,能拿到大部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离婚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起来,车祸前一周,你是不是约了陈律师谈离婚事宜?"
我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的?
看到我的表情,季砚礼苦笑:"看来是真的。我原本打算那天晚上回家和你谈谈的,结果..."
结果出了车祸。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4.
周末,我决定整理一下季砚礼的书房,寻找可能与财务问题有关的线索。
书房比卧室更私密,处处体现着主人的性格——每样东西都井井有条,文件按颜色标签分类,连笔都按长短排列。
"强迫症。"我小声嘀咕,开始检查文件柜。
季砚礼飘在一旁监工:"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那里有我的私人账本。"
我拉开抽屉,果然找到一本黑色账本。翻开来,里面记录着各种汇款和投资,金额之大令我咋舌。
"你私下在做投资?"我问。
"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季砚礼突然停住,"算了,没什么重要的。"
我继续往后翻,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阳光儿童福利院。过去三年,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汇款,金额逐年在增加。
"这是..."我的声音哽住了。那是我大学时常去做志愿者的福利院,从未对季砚礼提起过。
"你知道的,就是...捐款。"季砚礼突然变得不自在,身影开始变淡,似乎想消失。
我快速翻看其他记录,发现不止一家福利院,还有几家流浪动物救助站和助学基金——全是我曾经在社交媒体上点赞或转发过的机构。
"你...在关注我的社交账号?"我抬头看他,心脏砰砰直跳。
季砚礼的身影已经完全淡到几乎看不见,只有声音飘在空中:"只是...偶然看到而已。"
我呆坐在原地,账本摊在膝上。这三年来,我以为我们形同陌路,他却一直在默默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甚至偷偷资助我关心的慈善机构。
"为什么?"我轻声问。
没有回应。季砚礼彻底消失了,不知是能力耗尽还是故意躲着我。
5.
发现账本秘密后,我和季砚礼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尴尬。
他变得很少现身,即使出现也刻意保持距离。
周一早晨,我刚到公司就接到紧急通知——审计部门发现林氏集团的一批珠宝原料不翼而飞,价值近五千万。
"不可能!"我拍桌而起,"那批原料我上周亲自验收过!"
财务总监战战兢兢:"但仓库记录显示,是您签字的出库单..."
我立刻意识到中了圈套。季砚礼的身影突然在我身旁显现,脸色凝重:"要求查看监控和签字样本,这明显是栽赃。"
按照季砚礼的建议,我迅速采取了危机处理措施,但局面依然对我不利。董事会要求我暂时停职配合调查,公司内外流言四起。
晚上回到家,我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季砚礼罕见地完全显形,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这不是巧合。"他说,"我刚发现财务问题,你就被栽赃,明显是有人要转移注意力。"
我揉着太阳穴:"你二叔?"
"可能性很大,但没证据。"季砚礼沉思片刻,"明天我去公司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我猛地坐直:"你能离开我身边了?"
"最近发现活动范围在扩大,现在能达到50米左右。"他解释道,"而且我能穿墙,适合当间谍。"
第二天,季砚礼的灵魂在公司各处游荡,而我则假装整理办公室,实则等他带回情报。
傍晚时分,他飘回我身边,神情兴奋:"找到了!财务部的李总监和你仓库的王主管有秘密接触,我跟踪李总监,发现他电脑里有伪造的出货单模板。"
"这不够。"我摇头,"需要确凿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以及幕后主使。"
"继续监视会有收获的。"季砚礼自信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形成了奇特的合作模式——他利用灵魂优势收集情报,我则分析整理,准备反击。
6.
周四晚上,加班到很晚。离开公司时已是深夜,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
我走向自己的车位,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不是季砚礼带来的那种,而是危险的预感。
"晚棠,不对劲。"季砚礼的声音紧张起来,"右边柱子后面有人。"
我刚要转身,三个蒙面人就从不同方向围了上来。其中一人亮出刀子:"季太太,请跟我们走一趟。"
"跑!"季砚礼大喊。
我拔腿就跑,但没几步就被抓住。挣扎中,包掉在地上,手机滑了出来。
"救命!有人绑架!"我尖叫着,希望保安能听见。
一个绑匪捂住我的嘴,另一个捡起我的手机砸了个粉碎。我被拖向一辆黑色面包车,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这时,停车场灯光突然剧烈闪烁,温度骤降。绑匪们惊恐地四处张望,因为一阵强风凭空卷起,吹得他们站立不稳。
"什么鬼..."领头的绑匪话没说完,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般涨红了脸。
其他两人见状松开我,惊恐后退。我跌坐在地上,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季砚礼的身影完全显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几乎与活人无异。
他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手指虚扣在绑匪脖子上。
"滚。"他的声音低沉如雷鸣,在整个停车场回荡,"再靠近她,我要你们的命。"
绑匪们吓得屁滚尿流,仓皇逃窜。等他们消失后,季砚礼的身影突然变得极度透明,摇摇欲坠。
"砚礼!"我扑过去想扶住他,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只是有点累..."话音未落,身影就完全消散了。
我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保安闻声赶来,我才勉强镇定下来,谎称遇到了抢劫但吓跑了歹徒。
回到家,我守在季砚礼的身体旁,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但他的灵魂没有出现。
那一夜,我第一次为季砚礼流泪。
7.
三天后,季砚礼的灵魂才重新出现,而且变得比以前更透明,时隐时现。
"你吓死我了!"我红着眼眶骂道,"谁让你逞强的?"
他虚弱地笑笑:"保护妻子不是丈夫的责任吗?"
"谁是你妻子!"
我嘴上这么说,却小心地不敢动作太大,生怕带起的风会把他吹散,"医生说你身体各项指标都下降了,是不是因为灵魂消耗太大?"
季砚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飘到窗前看着夜色:"晚棠,如果我永远醒不过来..."
"闭嘴!"我打断他,"你一定会醒的。在那之前...我会替你守着公司和秘密。"
他转过身,眼神温柔得让我心碎:"谢谢。"
那晚我辗转难眠,半夜起来去厨房倒水。经过季砚礼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响动。
推开门,月光下我看见季砚礼的灵魂坐在自己身体旁边,手指虚抚过脸庞。
"...一定要醒过来。"他在自言自语,"为了她...为了能真正拥抱她一次..."
我屏住呼吸,躲在门外偷听。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好好爱你..."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
我捂住嘴,轻手轻脚地退回走廊,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回到床上,我盯着天花板直到天明。那个曾经在我心中冷酷无情的季砚礼,原来一直藏着这样深沉的感情。
而我,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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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泉水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