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期待到失望!《酱园弄》犯了哪些错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27 15:11 1

摘要:上映前,这部电影和很多“女性赛道”的账号合作,宣传侧重点在于“女性觉醒”,“girls help girls”。导演陈可辛本人也曾在宣传时表示,自己愿意跟妻子姓,做妻子背后的人。

《酱园弄·悬案》(以下简称《酱园弄》)可能已经提前锁定了年度最令人失望电影。

本来它是暑期档阵仗最大的电影,首日排片占比将近40%,片方和院线都信心满满,期待这部全明星巨作,能拉动低迷的电影大盘。

上映前,这部电影和很多“女性赛道”的账号合作,宣传侧重点在于“女性觉醒”,“girls help girls”。导演陈可辛本人也曾在宣传时表示,自己愿意跟妻子姓,做妻子背后的人。

作为一部悬疑片,《酱园弄》的宣传重点没有放在逻辑、推理和人性黑洞上,转而营销爱女标签,像开饭馆的宣传厨子会写毛笔字,底气不足,只好欲盖弥彰。

果然上映后,口碑崩盘,豆瓣开分5.9,观众的评价没有迎合片方的想象。这场营销闹剧最讽刺之处在于:它本想利用女性主义赢得票房,最终却成了反女性主义的典型案例。

01.

“爱女”成为遮羞布

《酱园弄》首波口碑崩塌来得比预期还快,就像片中女主角挨打的频率一样密集。

被“爱女营销”骗进来的观众们,愤怒地发现,它打着女性题材旗号,却把”虐女”拍成了全片最大的卖点。

《酱园弄》的原型是民国四大奇案之一的酱园弄杀夫案,1945年,上海酱园弄的詹周氏杀害了自己的丈夫。片中,这场杀夫案以三条叙事线索展开:警察薛至武的调查、詹周氏的闪回、以及西林与王许梅对她的声援。

这种多线叙事虽在形式上增加了复杂性,但实际效果却削弱了案件本身的悬疑性。例如,詹周氏的杀夫动机在影片前期已通过闪回揭示,导致后续庭审与调查的戏剧张力不足。

影片采用了“悬置”策略,将案件的次级悬念(如是否存在共犯、分尸手法等)作为叙事动力,但这些悬念多服务于时代隐喻,而非案件本身的逻辑推进。

整部电影更像是一部借案件外壳探讨社会议题的类型片,只注重以案载道,不仅忽视悬念搭建和逻辑推理,同样忽视了詹周氏杀夫案的特殊之处。

章子怡饰演的人物原型詹周氏,一位原本应该充满故事和情感的角色,被陈可辛拍成了毫无灵魂的挨打机器。

詹周氏长期遭受丈夫的家暴,可以挖掘出很多关于女性苦难、反抗和觉醒的元素。可电影不语,只是一味让她挨打。

上世纪80年代港产邪典片充斥着类似的表现方式,例如《老虎出更》,镜头像打了鸡血似的围着挨打的女人转圈,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淤青和血迹。或许这种拍摄手法在多年前能够吸引观众猎奇,但在2025年继续这样做,是不合时宜的。

而家国叙事的过度铺陈,大大削弱了詹周氏的主体性。影片虽以詹周氏杀夫案为核心,却试图将这一个体悲剧升华为时代寓言,通过警察薛至武的调查、法庭辩论、社会舆论等线索,展现1945年上海的动荡和大时代的风云。

然而,这种宏大叙事策略让詹周氏的个人命运被置于时代洪流之中,她的主体性在历史与社会的宏大框架下逐渐模糊。

章子怡在表演的时候,虽然努力地表现出痛苦和绝望,但无奈角色本身缺乏深度和内涵。她像一个被编剧和导演随意摆弄的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整个人显得空洞。

观众只能看到一个被虐待的女人,却无法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整部电影只是停留在表面,没有深入挖掘她的内心世界和背后的社会原因。

最讽刺的是,片中那些施暴的男性角色每一个都形象丰满。有酒醉打人的丈夫,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还有趁机占便宜的流氓,他们打人时的表情之生动,动机之流畅,把主角章子怡衬托成了会呼吸的道具,詹周氏在片中几乎唯一的功能,是展示不同款式的伤痕。

预告片里选取的是女主角的坚毅眼神,正片里呈现的是女主角的软弱和伤痕;宣传稿件里写的是”女性反抗”,银幕上播出的是”女性挨打”。《酱园弄》的内容与宣传是完全割裂的。

女性在现实中遭遇的困境在电影中得到了另一种再现——成为被剥削、被消费、被用来博眼球的工具。

02.

明星定制作业

《酱园弄》中,很重要的一条线是杨幂饰演的王许梅、赵丽颖饰演的西林与章子怡饰演的詹周氏之间的女性友谊。不难看出电影想要从叙事上展现出女性互助的力量,但在角色塑造与情节设计上,这种表达是失效的。

看上去,杨幂饰演的王许梅,是本片较为完整的角色,有起承转合。她以狱中“精神导师”的形象出现,通过教詹周氏识字、分享蛋糕等情节,试图构建一种“底层女性互助”的叙事。

然而,这种互助更多停留在表面,王许梅的背景设计虽为角色增添了悲剧色彩,但其在狱中的“乐观”与“智慧”却缺乏足够的行为动机支撑,使得其角色形象趋于符号化。她为什么要帮助詹周氏?她为什么会进监狱?又为什么上黑警的当?每一点都被轻轻带过。

王许梅的塑造过程,像是复杂人设的堆积,她有着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却并不是一个完整而丰满的人物。

西林作为作家,以笔为武器为詹周氏发声,其造型与台词设计(如“女人杀夫,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奸夫”)虽具有先锋性,但其与詹周氏的互动更多服务于剧情推进,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情感共鸣。

例如,西林在法庭上为詹周氏辩护的情节,凸显了女性在公共领域的抗争,不过,两人之间的情感联结缺乏相关铺陈,显得单薄。

剧本对西林与其它角色的互动描写很少,她是性感交际花,也是犀利作家,但像独立存在于整部电影中的孤岛,和其它角色没有产生有效的化学反应。这也让她拯救詹周氏的计划,变得没头没尾,缺乏可信度。

在《酱园弄》这场“女性苦难奇观”的大戏中,每个女性角色,都是残缺、断裂,没有灵魂的工具人。

从情节设计来看,影片试图通过三位女性的互动,展现女性在父权社会中的相互扶持。然而,这种“互助”更多体现在“拯救”与“被拯救”的二元关系中。

王许梅与西林对詹周氏的帮助,更多是单向度的“托举”,而非双向的情感交流。例如,詹周氏在法庭上的觉醒,更多依赖于西林的舆论声援与王许梅的狱中鼓励,而非其自身内在的意志转变。詹周氏的感受是怎样的?我们不得而知。

影片虽试图通过女性友谊的叙事,反思旧社会对女性的压迫,但其对女性关系的处理却过于理想化。詹周氏、王许梅、西林各自代表着不同阶层的女性,但她们的互动像空中楼阁。女性友谊的平等性与自主性被削弱,女性互助沦为了工具化表达。

真实生活中的女性,不会突然在买菜时朗诵波伏娃,也不会在拯救女性朋友前先写下两千字行动纲领。真正的女性力量,从来不需要依靠浮夸的表演来证明。

03.

观众要的不是标签,而是诚意

据《2024中国电影观众变化趋势报告》,女性观众已经成为电影市场观影主力。

电影圈逐渐出现了一套新的财富密码,似乎只要在影评上映前的宣传期大肆宣扬“女性主义”,就能自动获得豁免金牌。当观众评价片子拍得不够好,容易被印上反对女性主义的标签。

《酱园弄》想获得女性观众的支持,却并不理解和尊重她们的诉求,只简单地归为,在片中加入“女性解放”“女子反抗”之类的口号,女性就会被打动,认为它是一部好电影。

但2025年的观众已经能够分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女性叙事,什么是“伪女性主义”的障眼法。女性主义可以是一个严肃的选题,也可以完全不是电影的主题。但它绝对不是商业片的“调味料”。

这几年在商业上获得成功的女性电影,都做对了这一点,它们真正地理解了女性观众的诉求。

《芭比》展示了现代女性的真实心理:我们要的不是被王子吻醒的公主,而是可以自己开车门、自己买房子、自己决定人生的芭比。芭比那句“我不想当完美玩偶了”,也是替观众说的。

《冰雪奇缘》让姐妹情拯救世界;《海洋奇缘》让公主自己出海冒险;《疯狂元素城》让女主角追求梦想而不是王子;《好东西》讲的是女性互助,打造了一个乌托邦,让不同年龄、背景的女性,在面对困境和挑战时,能够互相治愈、托举。

女性观众是通过支持票房来支持女性力量的,不是来看家暴纪录片的。女性观众需要看到女性的主体性,而不是纯粹被虐、被拯救。

《酱园弄》的做法,透支了观众对女性题材的信任。当越来越多的片方发现“贴女性标签就能赚钱”时,真正关注女性处境的电影反而会被淹没在噪音中。

观众可能会被骗进电影院一次,但不会永远被骗。把女性主义当作时尚单品的结果,就是迟早要被时尚淘汰。毕竟在这个连AI都能写剧本的时代,真诚才是最新鲜的人设。

来源:看理想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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