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火车缓缓开动了，树斜楼移，窗口外人的脸一闪而过，栗小原觉得象家里种的一株株向日葵，脸上带着阳光的模样。火车发出有节奏的＂哐哐＂声，车厢里嘈杂声渐渐安静下来，好似欢蹦乱跳的小溪流进了深深的大海。列车员的声音响起，介绍着刚刚离开的这座城市一一潍坊。潍坊既是世界风筝

夕别玉门关

火车缓缓开动了，树斜楼移，窗口外人的脸一闪而过，栗小原觉得象家里种的一株株向日葵，脸上带着阳光的模样。火车发出有节奏的＂哐哐＂声，车厢里嘈杂声渐渐安静下来，好似欢蹦乱跳的小溪流进了深深的大海。列车员的声音响起，介绍着刚刚离开的这座城市一一潍坊。潍坊既是世界风筝之都，又是全国十大园林城市，北靠北海，东接青岛，地理位置优越，发展也是日新月异！栗小原靠在窗边，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定定望着窗外发呆……

栗小原是在郑州读的大学，当时朝气蓬勃幻想着一朝腾飞，为自己为父母改善生活荣耀家乡，哪知毕业时大病一场。半年后同学们都找到了工作，只有他身体依然虚弱，为了治病父母辞去工作，竭尽所能的照顾他。在这期间， 粟小原找到村里卫生室的医生问：

叔，有医书 吗？

有啊，小原，在这里，胖娃娃般的医生说着拿出几本中医书。

栗小原也没看，一古脑全抱了回家，没日没夜翻阅。不久，为自己开了第一副中药，母亲不敢去，栗小原就自己去取。月余后，身体渐渐痊愈，竟行走自如了。一家人兴高彩烈，父亲邀了近邻亲朋畅饮而大醉。栗小原和母亲也没劝阻父亲，知道父亲许久未如此舒快。谁料，一场灾难又不期而至！

当夜父亲突然眼斜嘴歪，手脚失灵，忙用车拉到医院，后被诊断为脑溢血，虽然抢救及时被控制住，却右边身体已是失灵，父亲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

之后，栗小原不再去应聘公差闲职，他需要钱，需要养家糊口，于是干起了来钱快的玻璃钢。

玻璃钢（FRP）亦称作GFRP，即纤维强化塑料，一般指用玻璃纤维增强不饱和聚酯、环氧树脂与酚醛树脂基体，以玻璃纤维或其制品作增强材料的增强塑料，称为玻璃纤维增强塑料，或称为玻璃钢，不同于钢化玻璃。

由于所使用的树脂品种不同，因此有聚酯玻璃钢、环氧玻璃钢、酚醛玻璃钢之别。质轻而硬，不导电，性能稳定，机械强度高，回收利用少，耐腐蚀。可以代替钢材制造机器零件和汽车、船舶外壳等。

近些年家乡安丘市蓬勃发展起了近百家这种玻璃钢厂，且用途愈加广泛，尤其在环保设备中，大显身手。栗小原就依托这些厂家，一年之中几乎全在外面按装设备，不管东西南北，不管春夏秋冬，象一只候鸟，哪里需要就迁徙到哪里。栗小原曾自嘲的说，旅馆是我家，我家是旅馆。每次回来，待不了几天，就与伙伴们又匆匆踏了旅途，好在父亲病情稳定，日益好转，母亲总是千叮咛万嘱咐，深深的情感流淌在每次分手送别之中。

火车象撞开闸的蛟龙，离开车站就肆意奔腾起来，那有节奏的＂哐哐＂声就连成一片，好似一首小夜曲，在夜色渐暗中，催眠了车厢中的众人。窗外忽然飘过一片白，那白无边无际，在视野所及处无尽的漫延。栗小原知道，已到了寿光的蔬菜大棚。寿光市有全国菜蓝子之称，这里出产的蔬菜应有尽有，且一年四季鲜菜不断，每一年的蔬菜博览会，吸引大量游客参观，各种奇异蔬菜犹如进了热带雨林，成为一大景观！曾经有一个东北人对栗小原说：他坐火车到山东青岛，醒来已是夜里，外面月光皎洁，却看到一片的白，他吓了一跳，揉揉眼惊的目瞪口呆，以为火车开进海里了。

经过一天两夜的行程，渐渐向目的地靠近，窗外郁郁葱葱的绿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荒凉的戈壁滩，偶尔闪过一座村庄，也是低矮的土屋，周围散落着几片开垦出的玉米地，那绿也是灰蒙蒙的，没有赏心悦目的翠绿，只有满眼的老气横秋。栗小原脑海里马上闪出两句诗：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栗小原他们此行的地方正是玉门市，准确的说是玉门东镇，叫它镇也只比家乡的村庄大不了多少。这里还有一座车站，现今已废弃了，只留下几幢楼和楼前的一个微缩版的公园，公园有一凉亭，雕梁画栋倒也曾精心倒饬过，四面有题词，词曰：南望祈连，北达额济，东进雄关，西近敦煌。

祈连就是祈连山，额济，栗小原不解，用手机查了下百度，方知是属于内蒙古的额济纳旗，多是无人居住的浩翰沙漠，以额济纳胡扬林为著名景点，这让他心驰神往了一番。雄关便是赫赫有名的长城嘉峪关，离镇仅几十公里，比去玉门市还要近。敦煌自不必说，这是最让栗小原心驰神往的地方，他原本就对画画感兴趣，能去敦煌观摩一下，那既使不给工资自费他也愿往。

栗小原他们一行四人，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安排好后便倒头就睡，他们要好好补一下觉，火车上的喧闹是无法让人睡安宁的。第二天，他们便赶往工地。工地是一座化工厂，正在全面建设。这是一片开发区，地势平坦，满目戈壁，撒满碎石，稀疏野草灰绿。南面层层叠叠便是祈连山，山顶处白雪皑皑，终年不化，山峰寸草不生，光秃秃如头发褪尽，站在远处，便一目了然。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东部沿海已率先完成了制造业的辉煌，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为了共同富裕发展，这几年国家加强了对中西部的开发。西部地广人稀，环境条件比较恶劣，但对制造业来说，这里却有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廉价的土地，原本寸草不生的地方，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带动了当地经济的腾飞！

栗小原所在的这个小镇，方圆几十公里除了碎石戈壁，不见一个村庄一棵庄稼，起风处，黄沙漫漫，断草横飞。正如唐朝诗人王之涣所写：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玉门东镇虽然不大，却商铺挨挤，人来人往，车辆如追尾的鱼，一辆接一辆熙攘不断，而车牌如东北的大锅饨，五湖四海什么地方的车牌都有。这里99％都是外地人，操着不同的方言，聚在一起，搅动着这片无人的碎石滩，升腾起人间烟火。

早餐，是离旅馆不远的一家早餐店吃的，饭店不大，只有几张桌子，桌子摆布的挺整洁干净，室内装饰也让人颇感温馨，做的馅饼有各种口味，这让栗小原非常喜欢。吃饭不仅仅是吃，更是吃的一种环境，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大酒店，明明菜品一般，却仍让许多人留恋忘返，主要是环境，能让人心情愉悦，不吃便醉在其中。

栗小原点了两个西葫芦馅饼，一碗小米粥，一个鸡蛋。三个同伴，有点韮菜馅的，也有点甘蓝馅的。这时进来许多人，都是穿着工作服，高喊着：老板，上馅饼！不大的小屋顿时拥挤热闹起来。

饭吃毕，栗小原用手机付款后，转身出屋，这时身后一个娇脆的声音响起：师傅，你还没付钱呢！他一愣，转身向后看，一个带眼镜的女孩从厨房里跑出来，向他笑眯眯看着。

嗯？是吗？栗小原在众人的注视下，满脸泛红的掏出手机看，可不是，手机正在一轮一轮不慌不忙地画着圈，象一个刚学会了溜冰的人，在溜冰场上炫耀自己的技术。他急忙又输入了一遍，不行，还是在划着圈圈。女孩提醒说：这里太偏僻，信号不好，你关机再开机试试。栗小原抬头看女孩，带着一副近视镜，清秀的脸上依旧微笑着，望着他，他竟有些莫名的慌乱起来。开机，关机，一番捣腾，终于可以顺利付款，而付款金额显示已不足。栗小原的脑门沁出了汗，他感觉在女孩子面前，自己已丢尽了脸面。他只能结结巴巴说：不好…不好意思，我…我手机没钱了，让我朋友付给…付给你吧！

女孩咯咯笑起来：没事，没事，你明天来吃饭时再还也不迟。又问：你从哪里来？栗小原低头挠挠发梢说：山…山东潍坊。女孩说：老乡啊，我临沂的！栗小原望着女孩惊喜道：真的？千里之外竟在这里能碰到老乡，还真是缘分啊！女孩脸上迅速有一丝羞红闪过，栗小原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话，忙又结结巴巴解释说：是朋友的缘分，是…是普通朋友的缘分！女孩看到栗小原的冏况，又咯咯笑起来：还用解释吗？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

栗小原他们离化工厂还有十多里路程，虽说全是柏油路，也不能步行吧，招手坐了出租车，车行半程，被工业园路卡拦下，没有证明服务车辆不准入内。四人只好下车，徏步前行。路两边全是戈壁滩，只生长着灰蓬蓬的几种野草，草茎坚硬，不适放牧。瞅了半天，也不见一只鸟雀，只有路边一排干瘦的细杨，吐着蒙满尘沙的叶片，偶尔无力地摇几下，便又寂寞的垂首而立。

同行的老焦边走边摇着头说：这真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换我，打死也不在这种地方生活！

圆圆脸的小胖道：焦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在这儿，就是这儿的人，就象生你养你的娘，你会嫌娘丑？

栗小原捅捅小胖道：呦，没看出来，小胖说出的话，还蛮有哲理呢！又想起什么，说：焦叔，要不我们让早餐店里的那个老乡，帮咱们买两辆电动车，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老焦思忖一下说：嗯，对，小原，要不你回去找找她，我们先去厂里看看情况。

侯军绰号猴子，眨眨眼说：栗子，你可要保持情操啊，别让那临沂妹子给拐跑了！

小胖撇撇嘴道：栗哥那像你，见了女人毛就迈不动腿，去年在云南武靖市，你……

去，去，去。猴子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栗小原回到早餐店时，拥挤的客人已散去，女孩正在收拾碗筷，看到栗小原一愣，随即笑道：这么快又回来了，欠钱不还心难安吗？

栗小原摸摸后脑勺道：不是，是想让你帮一下忙的。

女孩莫名的问：我能帮你们什么忙？把手洗净，大方的站在他面前，笑笑说：我猜你一定没女朋友！

栗小原惊奇的说：你怎么知道的？说完脸泛红，双手交搓着。

咯咯咯，女孩又笑起来嗔道：看你那害羞样，就知道是小纯男一枚！

栗小原辩解道：不…不…不是的，我…我只是在你…你面前…

话还没说完，一杯热茶已递在手上，女孩眼里含笑的说：说吧，有什么事吗？不会是回来专程看我的吧？

栗小原这才想起正事，急忙说：噢，差点忘了，我回来就是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租两辆电动车，这儿离工厂太远了。

女孩说：租车是租不到得，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没人出租。如果想买，也要到嘉峪关市去买！

说完又想想说：嘉峪关市有二手车，你们不妨买两辆旧车，这样既便宜也可完成工程后，再卖给别人。

栗小原点头道：对，这办法好，我这就跟焦叔说。

一辆出租车在路上急驶，车窗外是大片的戈壁滩，黄色就在这戈壁滩上绵延无尽头，远处的祈连山层层叠叠，光秃秃的山石裸露着筋骨，一丝不挂的暴露在强烈的阳之下，威严而又焦躁的沉默着。最高处隐约露出一片洁白，那是终年不化的积雪，滋润着祈连山焦躁的心。

栗小原和女孩并排坐在后面，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似是各自想着心事。司机偶尔说两句，因带着口罩，栗小原也听不清他那带方言的普通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笑笑应付。

许久，女孩收回视线，看着栗小原说：他们都叫你栗子，是外号吗？

栗小原脸上泛红，尴尬的扶扶眼镜框，憨憨一笑道：是也不是。我姓栗，他们叫习惯了就叫成栗子了。

还挺好听的，女孩说。

那…那你叫什么名字，栗小原问。

叫我阿珠好了。

栗小原认真的看看女孩，小声嘟嚷说：听着像南方女孩的名字。

阿珠眉毛一挑，道：许你叫栗子，不许我叫阿珠？

司机这时插话道：栗子阿珠，珠连栗合，你们真是一对玉人啊！年轻真好！

听着司机的感慨，栗小原急忙说：师傅，你弄错了，我们昨天才认识，我是在这里搞玻璃钢按装的……

话还没说完，脚面传来一疼，低头看时，阿珠的脚已收回去，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嘉峪关，是明长城最西端的关口，历史上曾被称为河西咽喉，因地势险要，建筑雄伟，有连陲锁钥之称。嘉峪关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塞，中国长城三大奇观之一（东有山海关、中有镇北台、西有嘉峪关）。向东五公里便是嘉玉关市，是一个没有下辖区县的地级市。

栗小原和阿珠东转西转，终于来到二手市场的时候，已是下午。市场上人不多，经营的店铺一家挨一家，但很多却已关门上锁，或许是疫情的原因，显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栗小原与阿珠肩并肩走着，闻着阿珠身上淡淡的香味，脸上不时被阿珠的发丝撩拨着，恍然间感觉天高地阔，气清风柔，喧闹中只有他和阿珠在相依着行走。这是他二十三年来，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涌动在心中，无法言说的感觉。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以一千五百元，买下两辆七成新的电动车，老板也爽答应用轻卡车送到玉门东镇去。此时已近中午，栗小原感激的说：阿珠，多亏你，今中午我请客，咱们…咱们去吃饭。

阿珠歪歪头，撩一下额前的发丝，笑道：请我吃海鲜吗？

栗小原怔了怔，一下子低下了头，嗫嚅着说：如果…如果回山东，我…我保证让你吃个够！

看你那傻样，阿珠拽拽他的衣服：走吧，开个玩笑。尔后又补了一句：和你在一起，我吃什么都行。

玉门东镇是一条东西街道，东面多是饭店超市，人流旺盛，向西却以五金商店居多，虽一个比村庄还小的镇，却多达十几家五金店，这些都是服务于几里外玉门工业园区。再向西，路两边栽了茂盛的柳树，枝繁叶茂，浇着滴灌。向外便是直溜溜的杨树，成片散开，晚霞映照，有鸟雀在枝头跳跃，鸣叫婉转。

栗小原吃罢晚饭，看着三个同伴倒在床上，看手机刷视频，便无奈的笑笑，独自一人在杨树林间的小路上，徘徊着，欣赏着西部风域的夕阳西照，兴奋来了，掏出笔，在纸上勾勒着，这长城塞外的风情。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待栗小原察觉，慌忙起身，不想正和俯身的身影撞个满怀，那熟悉的淡淡香味，又一次飘进他的心里，竟迷醉了。

怎么？搂着人家还上瘾了。

经阿珠的提醒，栗小原才意识到自己正搂着她的身子而不自知，手足无措的撒了手，那张画也随之飘到地上。

阿珠捡起画，惊讶的望着他道：

行啊，看不出来还是一个才子呢！又嗔道：这几天怎么不见人了？是不是过河拆桥，拋之脑后了，还老乡呢！

栗小原着急道：不是，不…不是，我们…不吃早餐，这几天又忙，所以…所以没去找你。

你是真忙吗？那还有兴致在这儿画画？那打忧了，我走了。

栗小原急了，一下抱住了阿珠：我…我找过你好几次，看你忙，就…就不好意思打扰，原想画一幅画给你，不想…不想你就来了。

真的吗？

是真的！

那你咋又搂人家了？

生活就象溪水，每日在喧闹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虽然忙碌，收获的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随了日月，度过一个季节又一个季节。

但对栗小原来说，却截然不一样，每天早晨醒来，浑身充满阳光，那激情无法掩饰的外溢，可把猴子羡慕的不要不要的，他对小胖说：我有点想念云南武靖妹了。

小胖揉揉眼睛，睡眼懵懂道：别提了，就你那两把刷子，还好意思说，你忘了亲了人家一口，被人甩了一耳光的事？

猴子急道：你懂什么？那叫打是亲骂是爱！

小胖嘘了一声，不再理会，拿牙膏进了洗手间。

栗小原早早来到阿珠的早餐店，十分默契的打着下手，几天的相处，仿佛就是彼此最熟悉的人，就像几十年来一直认识相处在一起，突然间就把两人的陌生感挤的一丝不剩，那种贴实、慰心、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也能心灵神会。

或许，这就是爱情吗？

栗小原没有想过，他也来不及想，他只是和阿珠相识在塞北戈壁，一个远离繁华喧嚣的大漠深处，亨爱着最底层的朴素的美好情感，虽然卑微，却依然倔强的生长，汲取着点滴的滋养，开出壮烈的希望之花。

栗小原所在工地，是一家生产灭草剂的化工厂，叫西部宇鑫，是安徽的一家分厂。这里仅外协人员就上千人，此时正是疫情期间，管理比较严格，上面不时有领导检查。于是下午接到通知，不能上班，放半天假。老焦、小胖、猴子吃过午饭，倒头便睡，似乎在梦中，什么都会有。

栗小原骑上电动车，来到阿珠的早餐店，阿珠正在把餐盒用塑料袋装好，去送外卖。看见栗小原两眼一亮，问：咦？今天怎么没上班？

栗小原得意地说：领导检查，今下午放假呢！

阿珠把餐盒装在电动车前面的蓝子里，笑道：那好啊，你陪我把外卖送下吧。说着跳到栗小原身后，蹦上后座，双手搂在了栗小原的腰。

栗小原内心一荡，似涟漪无限荡漾起来，他一拧电动车把，便飞驰而走。阿珠惊叫一声，粉拳便落在他的背上，之后上半身便紧紧贴了上去。

来源：璐涵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