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奈被挤得肋骨生疼，几乎喘不过气。当手机第四次震动着弹出宣梁川的语音通话请求时，她积攒整日的烦躁终于突破阈值。
声明：本篇文章为虚构故事取材网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在地铁上收拾流氓时
不小心流了鼻血
还不小心蹭到了一个人的脖子上！
我抬眼一看，愣住：……完了，是我暗恋已久的男神！
1
下班高峰的地铁车厢里，人群密得像刚开罐的沙丁鱼罐头。
林奈被挤得肋骨生疼，几乎喘不过气。当手机第四次震动着弹出宣梁川的语音通话请求时，她积攒整日的烦躁终于突破阈值。
"催魂啊！真要饿死投胎的话，黄泉路上的孟婆汤管够！"
听筒里瞬间炸开连珠炮似的咒骂，她冷着脸直接掐断通话。刚把手机塞回手提包，头顶忽然飘来声带着戏谑的轻笑，那音量那语气，分明是等着看热闹的架势。
林奈条件反射般仰起脖颈，正对上身后站着的中年男子。对方生着张其貌不扬的脸——塌鼻梁配地中海发型，胡茬青渣爬满下巴，偏生嗓音清冽如少年，形成诡异反差。多看两眼都算对视网膜的酷刑，她佯装研究地铁线路图，准备体面地结束这场视觉暴击。
"看来大叔我宝刀未老啊。"沙哑笑声突然在耳畔炸响，"瞧把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都流鼻血了喂！"
林奈僵在原地，指尖沾上温热血迹。果不其然，老毛病又犯了——这具身体只要情绪波动剧烈，鼻腔毛细血管就会集体造反。她镇定地抽出纸巾堵住鼻孔，余光瞥见那位"芳心纵火犯"正搔首弄姿："可惜叔叔我偏好御姐款，不然倒可以加个微信，尝尝老牛啃嫩草的滋味。"
林奈被这番油腻发言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往前蹭了两步拉开距离。她撕开新纸巾，突然转身抬手，隔着纸巾在那颗锃亮的光头上不轻不重拍了两下，唇角扬起甜美弧度："巧了，我最讨厌秃头星人。不过看在您这么热情的份上，免费科普个冷知识——人被蠢到极致时，真的会气到鼻血喷涌哦。"
话音未落，右侧又传来声压抑的笑。这次林奈准确捕捉到声源，刚要转头，列车忽然停靠站点。蜂拥而出的人潮裹挟着她撞向右侧，温软唇瓣不偏不倚贴上处温热突起。
"唔！"
方才的闷笑声化作短促闷哼。地中海大叔的狂笑震得车厢嗡嗡作响："哈哈哈！老少通吃啊小姑娘！"
林奈感觉脸颊烧得能煎蛋，鼻血在双重刺激下愈发汹涌。她埋着头，捏着染血的纸巾，在车门关闭前最后一秒冲出车厢，徒留站务员举着扩音器追在身后："那位穿碎花裙的乘客！请勿在站台奔跑！"
2
满腹怨气地踏入餐厅。
大厅里人声鼎沸，林奈暗自嘀咕，这"沙丁鱼罐头"还真是无处不在。沿着逼仄的木质楼梯拾级而上，刚转过拐角，险些与端着餐盘的服务生撞个满怀。
胸腔里的火苗蹿得更高。
真不知宣梁川哪根筋搭错了，非把聚餐选在这种闻所未闻的犄角旮旯。四块钱地铁票打水漂不说，先是被油腻大叔调戏，后是反将一军占了陌生男人便宜。指尖抚过唇瓣，那处肌肤残留的触感仿佛还黏腻未消。
她较真地琢磨着，这算不算初吻。
若对方是个秃头大叔……胃部立刻泛起生理性痉挛。
包厢门被粗暴推开，宣梁川的大嗓门劈头盖脸砸来："女魔头！您可算露面了！让我们这帮人望眼欲穿，待会必须自罚三杯！"
鹦鹉都没他聒噪！
林奈飞过去一记眼刀，瞥见这厮已经拎着啤酒瓶晃到跟前。菜未点酒先干，两坨酡红浮在脸上，衬得那身扎眼的亮紫色卫衣愈发蠢笨，活像只开屏的火鸡。
"新裙子挺别致啊，走可爱路线？"他眯着眼打量半晌，突然转头吆喝："秦州！速来观摩！"
秦州？！
林奈猛地转头，这才发现满屋子木球队熟人里，竟混着位场外嘉宾。白衣少年端坐角落，指尖捏着罐装椰奶，周身气质与喧闹的饭局格格不入。
幸好今早换了新裙子！
她慌忙低头抚平裙摆褶皱，再抬头时，长腿少年已踱至跟前。
"介绍下，我铁磁秦州！这位就是咱们队大名鼎鼎的女魔头！"宣梁川的破锣嗓子震得人耳膜发痒。
"闭嘴！我有名字！"林奈恨不得用胶带封住这张乌鸦嘴。余光偷瞄秦州，见他眼底泛起笑意，暗道这该死的初见仪式算是彻底搞砸。
"现在满意了？装完可怜还要扮无辜？"宣梁川夸张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女魔头你今天吃错药了？"
林奈恨不能将这聒噪的鹦鹉塞进椰奶罐。在木球队被喊绰号无所谓，可秦州是她手机壁纸的主角啊！
"其实……挺可爱的。"清冽声线淌入耳膜，秦州笑着伸出右手，"你好，林奈同学。"
林奈头回觉得握手是项神圣仪式，简直该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指尖相触的刹那，她讶异于对方掌心的凉意，像含着块沁凉的椰奶冻，夏日暑气都消融在这方寸之间。
可惜凉意转瞬即逝。
她盯着对方收回的右手，遗憾在心底泛起涟漪。
"两位小朋友叙完旧没？要不要再焚香沐浴拜个把子？"宣梁川拍着瘪下去的肚皮阴阳怪气，"不急，我备了碗孟婆汤，运气好能续杯呢。"
"抱歉来晚了，你肯定饿了吧？"林奈冲秦州绽出甜笑，顺手将宣梁川按回座位，"快坐回去点菜！"
"还好，我也刚到。"秦州唇角噙着笑意。
林奈扭头瞪宣梁川：看看人家！
"……再拿孟婆汤泼我试试？"宣梁川往嘴里塞了三块腌萝卜，瞬间呸呸吐出来，"这萝卜咸得能腌恐龙！猪都不吃！"
3
"林奈！这儿给你留着宝座呢！"胡青颖反手一巴掌拍开借敬酒之名行揩油之实的二把手，对方脸上顿时浮现半枚红掌印。
"迟到自罚三杯！去墙角扎马步！"二把手捂着脸嚷嚷，转眼又蔫成霜打茄子，"开玩笑的，谁敢罚我们队花……不过位子真被姐占了，要不委屈您坐学长腿上？"
林奈攥紧拳头才忍住没给他另一边脸补个对称妆容。
天！这群活宝知不知道今天有尊大佛驾到？是她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啊！
丢人现眼！简直丢到太平洋！
她悄悄瞄向秦州，对方正垂眸划拉手机点餐，唇角噙着抹清浅笑意。
看来心情尚可？
罢了，姑且饶这帮憨憨五分钟。
林奈磨蹭着往胡青颖方向挪步，冷不防被宣梁川拽着胳膊拖到身旁座位——正卡在他和秦州中间。
"瞎啊？没见这儿空着？"宣梁川大喇喇拍着椅子。
行吧，这猪队友总算办了回人事。
林奈揉着发疼的手腕落座，拆餐具时手肘不慎蹭到秦州小臂。
"抱歉！"她忙不迭挪椅子，腾出半米宽的楚河汉界，生怕挤着这位金尊玉贵的爷。
谁知半杯柠檬茶下肚，宣梁川那厮突然发难，连人带椅把她怼回原位。这回整条胳膊结结实实贴上秦州的手臂，温热触感惊得她险些打翻茶杯。
"亲密点！你俩这夫妻相多登对！"
林奈被柠檬水呛得涕泪横流，咳得惊天动地。
"注意形象！别喷鼻血影响食欲。"宣梁川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给。"
骨节分明的手递来素白纸巾，林奈受宠若惊地接过，刚要道谢，就听宣梁川咋呼："秦州你招蚊子啊？这包得跟吻痕似的！"
吻痕……
林奈僵着脖子抬头，正对上秦州喉结处那抹刺眼的红。
嚯！这蚊子够狠，吸血还带返场的？
"是挺毒，专挑细皮嫩肉的叮。"秦州轻笑一声，尾音带着清冽的颤。
林奈攥着纸巾的手陡然收紧。
……毒个鬼！
那分明是她地铁上造的孽！
等等——
苍天啊！初吻对象竟是暗恋对象！这什么神级运气！
4
美食当前却食不知味，林奈的视线像黏在秦州颈侧的502胶水。
那抹红痕分明是命运馈赠的朱砂痣，是丘比特射偏的浪漫箭矢。偏生宣梁川那土老帽非说是蚊子包，气得她暗戳戳磨后槽牙。
窸窣响动打破旖旎，秦州正拆一包独立包装的湿巾。他修长指尖捏着包装袋撕扯两下，湿巾抽出的瞬间，喉结上的红痕恰好落入他眼底。
没有镜子又何妨？男人漫不经心抬手，湿巾一角精准压上那点殷红。不过蜻蜓点水般一拭，朱砂痣便化作虚无。
林奈鼓着腮帮子生闷气，活像被抢走松子的花栗鼠。好歹是她留下的印记，连合影留念的机会都不给！
"女魔头今天转性了？光顾着喝闷酒。"宣梁川的聒噪炸响耳畔。
林奈正要发作，瓷勺突然撞上碗沿。抬眼望去，秦州正往她碗里搁圆滚滚的琵琶腿："农家散养鸡，尝尝看。"
见她睁着圆溜溜的杏眼发怔，秦州轻笑出声："不爱吃？那换鸭腿？"筷子作势要夹回鸡腿。
"要要要！"林奈忙把瓷碗搂进怀里，啊呜咬下块喷香腿肉，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
满桌人唯独给她开小灶，四舍五入就是偏爱！
林奈美滋滋啃着鸡腿，活像只摇尾巴的萨摩耶，直到杯中酒液见了底。她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抬头，才发现半桌人早已消失无踪。
"健美操队在隔壁包厢，花孔雀去串门了。"秦州端来盅老鸭汤，热气氤氲了他清俊眉眼。
林奈捧着汤碗小口啜饮，酒意上头时打了个秀气的小嗝。她晃晃悠悠起身，裙摆扫过桌腿："我去趟洗手间，汤给我留着哦。"
"慢些走，汤凉了热。"秦州眼底漾着笑意，像春日里化开的溪水。
林奈扶着墙往外挪，三步一回头地偷瞄秦州。那人坐在暖黄灯光下，周身都泛着柔光。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5
走出包厢门，林奈老远就望见宣梁川杵在走廊尽头，正同三位身着健美操队服的姑娘侃得眉飞色舞。
"女魔头出巡啊！这回可看准了门再进，别又闹出'男厕惊魂'的乌龙！"他扯着嗓门调侃。
"托您的福，现在看门比查户口还仔细。"林奈皮笑肉不笑地扫过他下盘，嫌弃地抖了抖肩。
宣梁川脸色瞬间比苦瓜还绿，碍于有女士在场，到底没敢掰扯"男性尊严"的陈年烂账。
话虽如此，林奈行至盥洗室门前仍仰头确认了三遍标识，活像只惊弓之鸟。
在厕所磨蹭三分钟才得空位，出来时正撞见秦州立在洗手池前冲手。
林奈慢悠悠踱过去，隔着两个身位开始没话找话："秦同学也来……释放内存？"
"椰奶灌多了。"秦州关上水龙头，转身时神色微滞。
林奈当他还记挂着地铁上的"亲密接触"，忙抽张纸巾赔笑脸："地铁那事真是意外，我发誓没想玷污您清白！"
话音未落，秦州已迈着长腿逼近。温热呼吸扑在耳尖时，林奈慌不择路地扬手，纸巾啪地甩在他脸上。
"光天化日！禁止打击报复！"
熟悉的清冽笑声震得耳膜发痒。
腰间蓦地泛起凉意，是秦州指尖勾住她裙侧拉链。金属齿牙相扣的轻响里，他附耳低语："林同学怕是记错了，我们之间哪来的仇？"
林奈只觉胸腔里的活鱼正疯狂扑腾，拉链本就是装饰，她手欠拉它作甚！
若问天地间最社死场景，此刻便是巅峰——
两道鼻血又探头探脑地蹿出来，活似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林奈：已卒，勿cue，请直接火化。
6
纸巾终究派上了止血的用场。
秦州大约是头回遇见动辄喷鼻血的姑娘，回包厢路上追问三回："真不用去校医院？"
"老毛病，遗传的。"林奈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暗自嘀咕：亲喉结才致命，碰腰窝更要命。
篮球运动员的手掌都这般宽厚么？指节缠着层薄茧，划过腰际时带起串酥麻。她咽了咽口水，作势晃了晃身子："血流太多会晕眩，我和我妈都习惯牵手走，彼此有个照应。"
暗示够直白了吧？快把爪子递过来呀！她随时能表演个弱柳扶风！
"可伯母不在场呢。"秦州瞧见她瘪嘴，这才慢悠悠补完下半句："要不……先借我的手用用？"
林奈向来很好哄。
"要牵！"
"女魔头矜持些！"
宣梁川的声音阴魂不散。林奈气得牙痒，却也只能悻悻缩回手。
就差临门一脚！
"正好你俩都在。"宣梁川勾住秦州脖颈，"哥们儿先撤了，劳驾送送这醉猫。平时就够迷糊，喝了酒怕不是要被熊瞎子拐跑。"
"市区哪来的熊？"林奈不服气地反驳。
"那你自己回。"宣梁川的塑料队友情堪比蝉翼。他转向秦州："健体操队四朵金花在隔壁，走不？"
那怎么行！
林奈盯着秦州游移的目光，当机立断栽进他怀里："头晕……想妈妈……"
温热胸膛震出闷笑，秦州轻抚她后脑勺："你们玩，我送她回去。"
"得嘞。"宣梁川瞥了眼赖在秦州胸前装死的林奈，嗤笑："还熊呢，分明是挂树袋熊！"
林奈把脸埋得更深：树袋熊就树袋熊，起码挂对了树。
7
手终究没敢牵，但难得争取到独处机会，林奈挽紧秦州臂弯，踱到餐厅门口等车。
活脱像对热恋小情侣。
就这般静立路肩，晚风拂面都裹着蜜糖香。
网约车来得忒快。
林奈鼻尖微蹙，暗道扫兴。
秦州替她拉开后座车门，她道声谢矮身钻进车厢。待他绕到另一侧落座，司机已从储物格抽出张名片，笑眯眯递来："我妹夫新开的情侣酒店，主题房应有尽有，包你俩度过浪漫良宵。"
烫金名片瞬间成了火炭。
林奈烫手山芋般甩开："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抱歉抱歉。"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二人，"不过你俩真有夫妻相，都单身的话不妨试试？住一晚保管促成良缘！"
"师傅！麻烦专心开车！"林奈捂着发烫的鼻尖催促，"再磨蹭室友要报警了！"
再聊下去，她怕鼻血能灌满整辆出租车！
车厢归于寂静。
林奈扒着车窗看了会儿霓虹夜景，终究按捺不住，偷瞄起身侧人。
秦州正支着额角望向窗外，街景在他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都说有夫妻相，她倒要瞧瞧怎么个相法。
林奈蹑手蹑脚挪动屁股，伸长脖颈端详，却只看清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以及喉结处那抹淡红。
她鲜少观察自己的侧脸，真像吗？
恍惚间竟觉这轮廓有些眼熟，仿佛在镜中见过千百回。林奈无意识抬手抚过颧骨，整个人越凑越近。
"我脸上有东西？"
清冽声线惊得她浑身一抖。
"有蚊子！"林奈反手拍在自己脸颊，疼得眼泛泪花。
机智如我，就是脸有点遭罪。
8
当霉运达到巅峰——
林奈盯着从凉鞋带断裂处耷拉下来的搭扣。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社死现场堪称年度大戏。
赤脚尚能跋山涉水，可没走三步就得追着甩飞的凉鞋跑，活像只追逐飞盘的哈士奇。
她宁可效仿原始人，光脚蹚草坪爬楼梯。
正弯腰脱鞋，秦州已蹲下身："上来，背你到宿舍楼下。"
欧耶！本汪今日转运啦！
林奈乖巧趴上他后背，还不忘声明："这次绝不再把鼻血蹭你脖子上！"
秦州轻笑托稳她腿弯："一回生二回熟。"
熟了好哇！饭菜要熟透，男人要混熟……
林奈美滋滋晃着小腿，冷不丁想起猪八戒背媳妇。可秦州比天蓬元帅俊朗百倍，她连人家女朋友都算不上呢。
耳尖耷拉下去，她张嘴作势咬他后颈，假牙磨得咔咔响。
手机在裙兜震动。
"喂？"她没好气接通。
"火气这么大？真被熊叼走了？"宣梁川的聒噪震得耳膜疼。
"查岗？"林奈瞥见秦州滚动的喉结，语气骤软："少喝点，明早训练别迟到。"
"稀罕事！女魔头转性——"
秦州忽然踉跄半步。
"哎！"林奈慌忙要跳下地。
"碎石子扎脚。"秦州稳住身形，将人往上颠了颠："宣梁川托我护送你，木球赛在篮球赛前头吧？有空去给你助威。"
"我也去！"林奈瞬间雀跃："等我比完赛就给你加油！"
她还有件顶要紧的事要说呢。
快乐时光总如白驹过隙。
宿舍楼转瞬即至。
秦州止步于女生宿舍大门，林奈住二楼，单脚蹦跶倒也轻松。她扒着门框磨蹭半天，才憋出句："今天谢谢呀，晚安。"
"晚安，好梦。"秦州目送她蹦跳进楼，忽被宿管阿姨叫住。
"小情侣甜蜜哟。"阿姨拎着垃圾袋打趣。
"还没追到呢。"秦州望着楼梯间笑道："打算赢了比赛再告白。"
"输赢都要说！"阿姨笑得意味深长："方才趴你背上那姑娘，笑靥如花呢。"
秦州愣怔片刻，朗声笑道："借您吉言，今夜好梦。"
9
林奈蹦跳着窜进宿舍。
胡青颖正盘腿坐在桌前泡脚，指尖夹着张塔罗牌晃悠："舍得回巢了？也不知是谁豪言壮语，说要捧着金牌再去表白？"
"就等金牌到手呢！"林奈扑通栽到床上，甩飞另一只凉鞋："到时候他若回我句'心悦君兮'，这金牌就是定情信物！"
"若被拒了呢？拿金牌砸他个脑震荡？"
"闭嘴！乌鸦嘴！"林奈捂着发烫的脸颊，又忍不住傻笑："他方才还背我回来呢。"
胡青颖泡脚水差点洒出来："从饭店背到学校？！"
"想什么呢！"林奈甩着脚丫比划："打车到校门口，我的凉鞋半路罢工，才让他背了最后两百米。"
"车是他叫的？"胡青颖挑眉。
林奈猛点头。
"要微信的绝佳契机啊！"胡青颖猛拍大腿，水珠溅到塔罗牌上。
"宝贝你简直是当代月老！"林奈尖叫着扑过去，险些撞翻泡脚桶。
她摸出手机就给宣梁川狂发消息："速交出秦州微信！不然大刑伺候！"
七分钟后。
"通过了！"林奈盯着新消息通知，指尖发颤。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Yes！"她攥着手机在床上翻滚，转念又把转账界面关掉。
金牌计划要紧！先设为置顶再说！
10
睡眼惺忪地熬过早课，林奈背着球袋往木球场挪。再困也得撑着，锦标赛金牌势在必得。
草坪上早有人影晃动。
"楚游！你出院啦！"林奈飞扑过去，险些将人撞个趔趄。这小子上周割阑尾，看着倒圆润三分。
"谋杀啊！"楚游扒开她八爪鱼似的胳膊，苦着脸掏出手机："见鬼了，都说我有主了，吉他社那学妹非要面基。女侠行行好，假扮我女友成不？"
林奈抱臂斜睨："给多少劳务费？"
"两百，管顿食堂。"
"成交！"
三菜一汤摆上桌，林奈直撇嘴："您老就请女友吃这个？"
"演戏懂不懂？"楚游抖落满身鸡皮疙瘩，筷子刚伸向红烧茄子，余光瞥见秦州与同伴进门，忙不迭缩回手。
林奈秒变脸，掐着嗓子晃他胳膊："亲爱的~人家也要吃茄子~"
"给给给！"楚游筷子抖如筛糠，趁机揽住她肩头。
"谢谢宝贝！"林奈甜腻腻转头，正对上秦州探究的目光。
天要亡我！
她触电般弹开，义正辞严怒斥："光天化日！禁止性骚扰！"
楚游目瞪口呆："您这变脸速度不去唱戏可惜了！"
"渣男活该！"学妹摔筷而去，楚游却乐得直拍大腿："得嘞！省了顿饭钱！兄弟们撸串去——哎你杵这儿当门神呢？"
"我爱上食堂了！"林奈眼见秦州要绕道，急得跳脚："你快滚！"
待楚游溜得没影，林奈深吸口气摆出标准微笑："秦州！好巧啊……"
秦州晃晃手机，对同伴道："遇着熟人，你们先吃。"
那男生挤眉弄眼比划OK，林奈望着满桌饭菜，灵机一动："我朋友放我鸽子，要不……拼个桌？"
"求之不得。"秦州落座，自然地将楚游那盘菜挪到面前，另取双干净筷子，匀出半份茄子推给林奈。
"谢谢。"林奈戳着米饭偷笑："你总记得我爱吃茄子。"
"暗中打听的。"秦州突然抬眸："毕竟某人昨晚除了转账，连句晚安都吝啬。"
林奈耳尖泛红，摸出手机晃了晃："这就补上！"
秦州低笑："静候佳音。"
11
披星戴月刻苦训练五日，终迎赛事日。
碧空如洗，林奈轻取桂冠。她攥着金牌朝篮球馆飞奔，云絮在湛蓝天幕上洇开，整颗心轻飘飘似要乘风而起。
上回踏足这方赛场，恰逢风雨如晦。
那是她首次冒雨参赛，更兼带病上阵。低烧烧得她脚步虚浮，勉强撑完全场，拎着球杆往休憩棚挪时，头顶倏然笼下片阴翳。
讶然抬眸，正对上少年清俊面容。
仅两秒光景。
"秦州！教练催集合！"
黑伞塞进她掌心，那人已转身汇入人流。唯余伞骨上残留的体温，与那个如清泉般沁入心扉的名字。
此刻秦州正在赛场飞驰。
他运球突破的模样较平日寡言形象判若两人，眉峰锐利如出鞘利刃，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故而三个月来，她始终踌躇未敢搭话。
可她从未质疑过，这个在雨幕中为她撑起晴空的少年，骨子里始终淌着温热。
起跳，投篮。
篮球划过完美弧线坠入网窝，终场哨声撕裂长空。欢呼声浪如潮水漫过观众席，明明相隔数十米，篮球砸筐的闷响却似在耳畔炸开。
林奈攥紧金牌，指节泛白。一刻也按捺不住奔向他的冲动。
12
返程大巴仅稀稀拉拉坐满半车人。
林奈踱至末排，秦州身旁的空座在阳光下泛着光。她深吸口气，攥着背包带挪过去："这里……有人吗？"
"你坐下就有了。"秦州抬眸轻笑。
"恭喜夺冠。"她抿唇道。
"同喜金牌。"他自然接过她手中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还："比赛紧凑，没能去观战，抱歉。"
"理解理解！"林奈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从背包侧袋摸出金牌，正要告白，却听他突然抛出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宣梁川为何唤你女流氓？"
林奈动作僵在半空，金灿灿的奖牌磕在椅背上发出闷响。这茬得追溯到去年寒冬——
彼时她内急误闯男厕，为掩尴尬，竟冲着目击者吹了声口哨，还学周杰伦的腔调甩了句"哎呦不错哦"。待她夺门而出，宣梁川追着讨要微信，坚称那声口哨是给他的赞美。
"我当场否认！"林奈比划着解释，"那人侧身而立，我压根没看清脸，只记得穿身黑衣服。"
而宣梁川素来爱穿暖色调，绝非他本人。
"可你当时盯着他……"宣梁川曾咬牙切齿。
"我那是看尺寸！"林奈脱口而出，旋即露出标准假笑："小小的，也很精致呢。"
自此，"女流氓"之名不胫而走。
"真没看见！"林奈急得直摆手，余光瞥见秦州滚动的喉结，气势瞬间矮了半截。此刻告白，倒像坐实了这荒唐名号。
她默默把金牌塞回背包，暗自松了口气。
车程过半，林奈枕着玻璃窗昏昏欲睡。迷糊间感觉脑袋一歪，正巧磕在秦州肩头。他垂眸凝视她的睡颜，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什么也没看见啊……"他轻叹着勾起嘴角，"小笨蛋，究竟是谁忘了我们的初遇？"
13
下车时才惊觉靠在秦州肩头睡了整路，林奈顶着发烫的脸颊暗自懊恼。万一打呼噜说梦话可怎么好？满脑子都是告白场景，万一睡梦中脱口而出……
她正胡思乱想，忽见秦州拐进隔壁包厢。
四舍五入也算同床共枕过啦！
餐厅是学校商圈新开的云南菜馆。林奈刚要推门，就被宣梁川的洪亮嗓门震得缩回手。这货今日也斩获个人金牌，正炫耀得如同开屏孔雀。
"恭喜夺冠啊，女朋友。"楚游从背后冒出来，吓得林奈差点砸了手机。
"闭嘴！再敢乱叫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她急得直跺脚，第一声"女朋友"必须留给未来真命天子！
"又发什么疯？"楚游习以为常地推着她往里走："跟我见个发小，你俩有夫妻相。"
"我长得很百搭？"林奈刚要反驳，冷不丁瞧见包厢里的人影，顿时瞪大眼："你发小在篮球队？"
"怎么，你也有相好在队里？"楚游推开门的刹那突然坏笑："老秦！兄弟我可完成任务了，至于能不能成……"
林奈望着三分钟前刚分别的秦州，险些咬到舌头。
这人居然换了件禁欲系衬衫！
衣领扣得一丝不苟，袖口还缀着暗纹。林奈盯着他滚动的喉结，醋意翻涌——这副模样要勾引谁？
"介绍下，我发小林奈。"楚游话音未落，秦州已晃了晃手机屏幕。
锁屏壁纸赫然是她在雨中挥杆的特写，水珠溅在球杆上，折射出细碎光芒。
"我球迷！"林奈指尖发颤，险些捏碎手机壳。
偷偷用对方照片当壁纸，这算……双向奔赴？
喉间迸出破音尖叫，她慌忙捂住嘴。
14
木球队和篮球队一起出去比了两次赛，基本都混了个脸熟。
楚游干脆和老板换了一个最大的包厢，两队人即兴来了次联谊。
幸运的是，林奈又被安排在秦州旁边。
迷惑的是，楚游干的。
自从楚游拉着秦州去了一趟男厕所，出来之后，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
“老秦最爱吃牛肉丸。”
看看，又在炫耀了。
你这么了解他也没见他背你回寝室啊？
林奈白楚游一眼，转头给秦州夹了一颗牛肉丸。
牛肉丸很是劲道，掉进碗里更是弹性十足，啪叽，酱汁飞溅到色气衬衫上。
“哇靠！学妹你完啦！这可是秦州刚买的宝贝衬衫，刚非得跑去厕所换上！”这位学长明显看热闹看得起劲儿，一口白牙乱龇。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林奈手忙脚乱拆了湿巾帮他擦汤汁，不小心用力过猛，扯开两颗衬衫扣子。
紧实的胸膛直逼眼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奈红着脸要帮他系回去，背后不知被谁撞了一下。
吧唧。
嘴唇跌倒在他胸口上。
“呦，这么早就开玩啦！”
楚游说的是木球队的传统节目。
每次庆功宴都会选两个幸运儿出来秀恩爱，无论男女。
其实玩得也不大，只是亲额头而已，旨在促进队友情，雅俗共赏。
“来来来，开玩开玩！”宣梁川凑热闹第一人，挥起手里喝空的啤酒瓶，问楚游：“这次轮到谁转瓶了？”
楚游邪恶一笑，兰花指一翘，“女流氓呗。”
林奈看向楚游的眼神里藏着两把明晃晃的飞刀。
刚才推她的人绝对是这货！少了阑尾而已，怎么跟被割了命根子一样，竟然开始心理变态！
托这货的福，她到现在都没敢抬头看秦州一眼。
还玩个屁的游戏啊！
然后，下一秒，楚游就把啤酒瓶递到了她眼前。
“弃权的人要亲一整个木球队哦。啊，不对，这次还要再加上一整个篮球队～”
起哄声猛地奏响，林奈听出了领头的那只破锣嗓鹦鹉。
你俩从今天起最好别走夜路！
林奈怒瞪楚游，拽过酒瓶，假装摸到阿拉丁神灯，用手心搓了搓。
拜托拜托，拜托让她转到秦州吧。
她深呼一口气，酒瓶放桌上，用力旋转。
瓶口每次转过秦州，她都祈祷下一次能定点停下。
可惜，祈祷只灵了一半。
瓶口最后对准了宣梁川和秦州中间。
副队长哈哈笑道：“果然是我们女流氓，选什么选，人家两个都要！”
这位副队长请你闭嘴！
林奈现在听到“女流氓”三个字就应激。
亲过秦州的喉结，亲过他的胸肌，这次她要是选他的额头来亲，估计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称呼的诅咒了。
虽说亲宣鹦鹉估计得连做三宿噩梦，但是亲秦州——
她的鼻子太不争气，估计得糊他一脸血。
于是林奈视死如归地伸手指向宣梁川，张嘴说——
“林奈。”
秦州喊她。
林奈终于抬头看向他。
“哎，我！”
真是见了鬼了。
楚游你不去考杀手执照就太可惜了你知道吗？！
再推她一下试试，她能直接把脸嵌进秦州身体里去。
要不退后一步吧……
“亲吗？”秦州说。
退个毛线，女流氓要大胆地往前冲！
“亲！”
吻落在额头上。
不是出于任何一种意外。真诚的。可爱的。
像是伞上滑落下来的一滴雨。划过她的嘴唇，她又将这一点清凉反赠给面前火热的人。
亲完，林奈默默低头，吐出一口气。
她头顶上好像开天眼了，因为她清楚地感知到秦州热乎乎的视线直白地落在她的脸上。
这太不妙啦！
因为脸红的像是猴屁股，听起来并不美丽！
听起来美丽的是秦州的轻笑声。
无论是此刻害羞到耳朵根红透的模样，还是当初在雨中见到她一脸厌世却雷厉风行地将球击入球门，喜欢上她，是无关早晚的事。
“老秦，收收嘴角吧，有点傻。”楚游笑眯眯搭上秦州的肩。
“咦？”宣梁川说：“楚阑尾，你怎么也和我哥们认识？”
“什么你哥们？这我发小。”楚游说：“不准再叫我楚阑尾！”
宣梁川乐了，“这么说，女流氓当时耍的是你发小的流氓？”
“你不要乱说！”林奈立马扭头喝道。
刚才和最近的流氓行为她都认了，怎么当时的事情也要算在她的头上？
“我乱说什么了？你别敢做不敢承认好吧？”宣梁川说：“当时你冲进来的时候，厕所里就我和秦州两个人。”
他也是前几天在篮球场上碰到秦州才想起来。
林奈闻言彻底呆住。
但是Jay Chou不愿意放过她——
“哎呦，不错哦。”
她忏悔。
她错了，真的，她不该贪小便宜全款购入买一送一的红枣味豆浆。
15
被当场揭穿，林奈捂着脸逃到了胡青颖那一桌，离秦州远远的。
吃完饭，队友们三三两两搭伴儿离开。
林奈浑浑噩噩跟着小伙伴们走进电梯，楚游提议去楼上看电影。
宣梁川：“行啊。”
胡青颖：“看什么？”
林奈戳戳室友的腰，希望她有点默契。
她才被当众揭穿恶行，还没法自然地和当事人共处一室。
想起那一记响亮的口哨，她就想买块豆腐撞了。
一戳。
手感不对啊？
再戳一下。
最近去健身房了？
还是训练练狠了？
林奈戳完腰，手探究地往下摸去。
然后就被猛地包握住了。
“林奈同学，公共场合，禁止耍流氓。”秦州扣住她的手，说完悄悄话也没松开。
林奈脸热透。
但经历了这许多，她已经能够平淡地看待社死。
她的手一直很空她知道。
电梯到了顶楼。
大伙儿陆续往外走。
秦州站着没动，说：“我和林奈有点事要说，你们先去买票吧。”
“请随意，你俩不来也行。”楚游还特好心地帮两人按合电梯门。
坐电梯到三楼。
秦州牵着林奈去了一家鞋店。
“上次来商场的时候路过，一眼就觉得适合你。”秦州从导购手里接过预留的凉鞋，“试一下尺码，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的！”
笨蛋才会不喜欢呢。
林奈穿上之后就不愿意脱了。
这可是秦州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哎！
她也要送！
两只手伸进裙子口袋里掏啊掏，最后只掏出一团被遗忘的破烂纸屑。
“你，你要吗？”林奈不好意思地说：“本来要送你金牌的，但是背包还在车上。”
秦州接过面目全非的纸团，试图辨认出它的本体，“这是？”
“司机大哥塞的酒店名片，洗衣服的时候忘记拿出来了。”林奈说。
秦州闻言一愣，带点无奈地笑道：“你这算是邀请吗？”
“当然不是！虽然我对你吹过口哨，还说了……但是我真的不是流氓！”
“我知道。比起你来，每次都偷偷去看你训练的我才更像一个流氓。”秦州坦白说：“还有，对不起，偷拍了你的照片，还设置成了壁纸。”
“……不用，我们追星人都这样。”她万分理解并支持！
秦州笑着把纸团塞回她口袋里，“留着吧，等下次，你再来邀请我一起去好吗？”
“那你可能要等很久。”她真的蛮纯洁的。
“没关系，我不急。”他蹲下来，拎起地上的球鞋，“等凉鞋穿旧了也不迟。”
“……应该也不会这么久。”林奈小声地说。
秦州付好钱，拎着鞋盒往外走。
林奈穿着新凉鞋，踢踢踏踏走在他身后。
他突然转头看她，说：“林奈，你知道我刚才是在向你告白吧？”
林奈点点头。
他笑了笑，转头继续走，却没有和来时那样，牵她的手。
林奈快步走到他身边，拽拽他的手，说：“秦州，你知道我刚才是答应你的意思吧？”
“嗯。”秦州孩子气地笑了起来。
十指相扣是比进球更令人心跳加速的奖励。
来源：勇往直前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