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月蛾娘见蛾扑灯灯油饮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27 09:35 1

摘要:苏绾青执剑立于塔前,素白衣袂猎猎作响,袖口金线绣的镇魂咒在暗处泛着微光。

暮色如墨,自青冥山巅倾泻而下,将整座镇妖塔浸得漆黑如渊。

苏绾青执剑立于塔前,素白衣袂猎猎作响,袖口金线绣的镇魂咒在暗处泛着微光。

她抬眼望见塔顶琉璃瓦上凝着的血痂,那是三日前第七任守塔人殒命时溅落的。

“蛾娘该现身了。”她喃喃自语,剑锋轻颤,惊起檐角铜铃叮当。

这镇妖塔关押的妖物何止千百,偏生那饲月蛾娘最是诡谲——每月朔夜必化人形,以蛾翼扑灯,饮尽灯油方休。

偏生那灯油乃修士心头血所炼,饮得越多,蛾身便越似活人。

子时三刻,塔内忽起阴风。

苏绾青瞳孔骤缩,但见东南角烛火倏地转青,灯芯竟凝出半寸蛾翅虚影。

她旋身踏罡步,剑尖挑起三枚铜钱钉入地砖缝隙,霎时金光织网将那方寸之地罩住。

忽闻环佩叮咚,暗香浮动,一袭茜色罗裙自虚空踏出,女子云鬓斜簪金步摇,眉心朱砂艳若凝血。

“好俊的剑招。”蛾娘指尖抚过金网,指尖竟渗出细密血珠,“可惜困不住我。”话音未落,她广袖翻飞,万千银蛾自袖中涌出,所过之处铜钱嗡鸣着裂作齑粉。

苏绾青急退三步,剑锋挽出北斗七星阵,银蛾撞上剑气便化作磷火纷扬,却仍有数只穿过罡风,扑向她颈间命门。

蛾娘轻笑出声,腕间银铃随笑声震颤。

苏绾青忽觉脚下土地松软,低头竟见万千蛾蛹破土而出,黏腻蛹液裹住她绣鞋。

蛾娘已欺至身前,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眉骨:“小道姑生得这般好颜色,不如随我去做灯奴?”

剑锋陡然暴涨三寸青芒,苏绾青咬破舌尖,血珠溅在蛾娘袖口竟燃起幽蓝火焰。

蛾娘面色微变,旋身退至梁柱之上,茜色裙裾无风自动:“好个以血饲剑的疯丫头!

可知你师父便是这般耗尽寿数?”

此言如惊雷劈入苏绾青识海。

三年前师父闭关前那句“莫要追查蛾娘来历”忽在耳畔炸响,她手中剑势一滞,竟被蛾娘寻到破绽。

万千银蛾化作锁链缠上四肢,苏绾青只觉丹田真气凝滞,眼睁睁看着蛾娘取下发间金步摇,尖端抵住她心口。

“你师父当年饮过我的灯油呢。”蛾娘俯身耳语,呵气如兰,“他说要炼什么万灯朝元阵,结果灯油里掺了情丝,倒把自己炼成了灯奴。”她指尖轻点,苏绾青怀中忽有物什发烫——竟是师父留下的半枚玉珏。

玉珏腾空而起,在蛾娘掌心碎作齑粉。

苏绾青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岁那年师父带她观星,说镇妖塔下镇着上古魔神残魂,饲月蛾娘实则是魔神精血所化灯灵。

每逢朔夜便要饮修士心头血续命,若能集齐七盏本命灯油,便能破塔而出。

“原来你早知我身份。”蛾娘指尖凝出银丝,缓缓缠上苏绾青脖颈,“那老道倒是痴情,临死前把本命灯油渡给你半盏。

可惜啊……”她突然面色大变,银丝寸寸断裂——苏绾青心口处亮起金色符印,竟是师父以魂飞魄散为代价种下的镇魂咒。

塔外忽起惊雷,苏绾青趁机挣脱束缚。

她咬破指尖在剑身疾书,血符成时剑气暴涨,将满殿银蛾绞作齑粉。

蛾娘踉跄后退,茜色罗裙渗出墨色黏液:“你竟敢……竟敢毁我百年修为!”

“师父说魔神残魂在等蛾娘破塔。”苏绾青剑指苍穹,引动九天玄雷,“可他没告诉我,蛾娘破塔之日便是魔神重生之时。”雷光映亮她眉间英气,蛾娘突然放声尖笑,面容在雷光中寸寸皲裂,露出底下青面獠牙的真容。

塔内骤然阴风大作,地面裂开万丈深渊。

苏绾青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却见深渊中升起无数青铜灯台,每盏灯芯都燃着幽蓝火焰——竟是历代守塔人的本命灯。

蛾娘立于灯海之上,蛾翼舒展遮天蔽日:“你看这些灯奴,哪个不是心甘情愿?”

苏绾青忽觉心口剧痛,半盏本命灯油在体内翻涌。

蛾娘说的不错,师父当年确实将灯油渡给她续命,却也种下心魔。

此刻灯油与魔神残魂共鸣,她眼前闪过无数幻象:师父在灯海中对她微笑,转瞬又化作骷髅白骨;蛾娘的面容时而温柔时而狰狞,最终定格成她自己的模样。

“破!”苏绾青突然反手将剑锋刺入心口,金血顺着剑槽喷涌而出。

她以血为墨,在虚空绘出破魔符咒。

蛾娘惊怒交加,万千银蛾化作利箭射来,却在触及符咒的刹那灰飞烟灭。

灯海开始剧烈震颤,青铜灯台次第熄灭,每灭一盏,蛾娘的蛾翼便残缺一分。

“你疯了!”蛾娘凄厉嘶吼,“没有本命灯油,你活不过月圆!”

苏绾青抹去嘴角血迹,剑尖挑起最后一点本命灯油。

那是师父留给她的,也是魔神重生的关键。

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师父握着她的手在观星台画符,说茅山弟子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苍生,便是要有人做那扑火的飞蛾。

“师父曾说,饲月蛾娘见蛾扑灯,灯油饮尽方得圆满。”苏绾青将灯油掷向深渊,金芒炸裂的瞬间,她看见师父站在光影里对她颔首。

蛾娘发出非人的惨叫,青面獠牙的躯体寸寸崩解,最终化作万千银蛾扑向灯油。

塔外晨钟骤响,苏绾青自半空坠落。

她最后看见的是朝阳刺破云层,将镇妖塔照得通明如昼。

那些银蛾在金光中化作星尘,而她心口那半盏本命灯油,终究没有饮尽。

三日后,新任守塔人踏入塔内。

只见满地青铜灯台皆已损毁,唯东南角残留着半幅未燃尽的茜色罗裙。

夜半时分,总有人听见环佩叮咚,却再不见银蛾扑灯之景。

有人说曾在月圆夜见白衣女冠立于塔顶,剑尖挑着盏青灯,灯芯燃着的,是七分剑气三分月光。

残阳如血,将镇妖塔投下的阴影拉得老长,似条蛰伏的玄色巨蟒。

新任守塔人李寒舟提着盏青铜灯笼,踏过满地碎瓦,靴底碾碎的银蛾鳞粉在暮色里泛着磷光。

这灯笼是前日里从老猎户手中换来的,灯骨以百年雷击木雕成,灯罩却是用东海鲛绡所制,能照见三丈内妖邪本相。

“李小哥当心脚下。”沙哑嗓音自塔门后传来,走出个驼背老者,手中竹杖点地,杖头铜铃竟无风自鸣。

老者自称陆九公,三十年前曾是茅山外门弟子,因犯戒被逐出师门,却仍守着这镇妖塔方圆百里。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灯笼纹路,浑浊眼珠映出鲛绡上流转的星图:“好物件,可惜镇不住塔底那位。”

话音未落,塔内忽起呜咽风声。

李寒舟手中灯笼骤然转暗,鲛绡上的星图竟开始逆行流转。

陆九公面色大变,竹杖重重顿地,七枚铜钱应声飞出,在半空结成北斗七星阵。

铜钱与无形妖风相撞,迸出串串火星,映得老者沟壑纵横的脸忽明忽暗。

玉佩光芒暴涨的刹那,黏液中升起道人形黑影。

那人影披散长发,双目空洞如渊,指尖却生着三寸长的幽蓝指甲。

李寒舟瞳孔骤缩,认出这是三年前被蛾娘吸干精血的第五任守塔人。

此刻黑影发出非人的嘶吼,周身缠绕的怨气凝成实质,化作万千利箭射来。

“闭眼凝神!”陆九公厉喝一声,竹杖横扫而出。

杖身刻着的“卍”字金印脱体飞出,在空中化作百丈金轮。

利箭撞上金轮,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李寒舟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玉佩之上。

玉佩嗡鸣着浮空而起,射出青蒙蒙的光柱,将黑影牢牢钉在原地。

黑影突然发出凄厉长笑,怨气如沸水般翻涌。

李寒舟只觉识海剧痛,眼前闪过无数残破画面:师父在观星台呕血而亡,前几任守塔人化作枯骨,蛾娘的银蛾在月光下织就血色罗网……他手中灯笼脱手坠地,鲛绡灯罩应声而碎,露出内里封存的半截青铜剑。

“这是……”陆九公浑浊的眼中闪过精光。

那青铜剑不过尺许,剑身却布满雷纹,剑格处嵌着颗鸽血红的宝石。

老者颤抖着指尖抚过剑身,雷纹竟如活物般游走,在他掌心烙下焦痕:“是雷击木心所铸的斩妖剑!

当年茅山掌教以三昧真火炼了七七四十九日,怎会在此处?”

剑身突然震颤不休,剑尖直指塔底。

李寒舟脑中轰然作响,无数记忆碎片纷至沓来:他原是掌教私生子,出生时天降异象,被视为不祥。

师父为保他性命,将他送至凡尘,却暗中将斩妖剑封入他命格之中。

而那蛾娘,竟是他生母的一缕残魂所化!

塔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整座镇妖塔开始剧烈摇晃。

李寒舟突然福至心灵,咬破指尖在掌心绘出血符。

符成刹那,斩妖剑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

他双目骤然化作鎏金色,额间浮现雷纹印记,周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如旗。

“原来如此。”陆九公望着少年周身流转的紫电,露出释然又悲怆的笑,“你师父当年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将魔神残魂与蛾娘分开镇压。

却不知这斩妖剑本就是为你而生……”老者话音未落,塔底突然炸开道冲天血光,万千银蛾自裂缝中涌出,每只蛾翼上都映着张人脸。

李寒舟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双臂展开如大鹏展翅。

他指尖结出茅山秘传的“九霄引雷诀”,紫电自云层中倾泻而下,却在触及银蛾的刹那化作万千金莲。

银蛾触到金莲便发出惨叫,化作星尘消散。

但更多银蛾前赴后继,竟在虚空中凝成蛾娘的面容。

“我的儿……”蛾娘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你当真要弑母?”她广袖翻飞间,露出腕间那道狰狞伤疤——正是三年前李寒舟以斩妖剑所伤。

李寒舟心神剧震,识海中浮现出无数温馨画面:母亲在月下教他识字,为他缝制新衣,却在某个雷雨夜突然化作万千银蛾……

“假的!”他猛然咬破舌尖,腥甜血气冲散幻象。

额间雷纹大盛,斩妖剑自虚空凝形。

剑锋所指之处,银蛾纷纷爆裂,露出底下青面獠牙的真容。

蛾娘发出非人的嘶吼,周身怨气凝成实质,化作九条黑龙扑来。

李寒舟旋身踏罡步,剑走游龙。

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黑龙撞上剑气便化作黑烟。

但黑龙生生不息,他的真气却在急速流逝。

塔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魔神的低语混着血气涌出:“待本座脱困,定要这世间化作焦土……”

“休想!”清冷女声自云端传来。

李寒舟抬眼望去,但见白衣女冠踏月而来,手中拂尘扫出万千银丝。

银丝缠上黑龙,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女冠面容与蛾娘有七分相似,眉心却嵌着枚冰晶似的符印。

“师姐?”李寒舟认出这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云清,二十年前为封印魔神自愿镇守塔底。

云清却不答话,拂尘猛然一震,九条黑龙竟被生生拽回塔底。

她反手掷出枚玉简,简身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这是师父留下的九霄封魔阵,需以心头血为引。”

蛾娘突然发出凄厉惨叫,万千银蛾化作锁链缠上云清四肢。

李寒舟目眦欲裂,斩妖剑脱手飞出,剑光如匹练般斩断锁链。

云清借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玉简之上。

玉简腾空而起,化作百丈金符,将整座镇妖塔笼罩其中。

魔神的咆哮震得地动山摇,塔身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云清面色惨白如纸,却仍强撑着结印:“师弟,快取雷击木心!”李寒舟这才惊觉斩妖剑已化作雷光没入塔底。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却在触及雷光的刹那,看见无数记忆碎片:

原来二十年前云清便知自己是蛾娘转世,为压制魔性自愿成为阵眼。

而师父所谓“魂飞魄散”,实则是将一缕残魂寄于斩妖剑中,等的就是今日。

雷光中浮现出师父慈祥的面容,老人将掌心按在他胸口:“寒舟,记住,茅山弟子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师父!”李寒舟泪流满面,却觉体内真气暴涨。

雷击木心与他命格相融,斩妖剑自心口浮现。

他手持神剑逆流而上,剑锋所过之处,魔气尽数消散。

塔底传来魔神最后的嘶吼:“待本座冲破轮回,定要……”

话音戛然而止。

李寒舟一剑刺入魔神眉心,剑身雷纹大盛,将魔神残魂绞作齑粉。

塔身轰然倒塌的瞬间,他看见云清化作漫天星尘,蛾娘的残魂自星尘中浮现,对他露出释然的微笑。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陆九公佝偻着背,将散落的星尘收集进鲛绡灯笼。

三年后,青冥山巅立起座无名碑。

李寒舟一袭青衫立于碑前,手中灯笼散发着柔和青光。

陆九公已坐化于塔基旧址,灯笼里封存着云清与蛾娘的残魂。

山下传来孩童嬉闹声,几个垂髫小儿举着自制的灯笼跑过,灯笼上歪歪扭扭画着北斗七星。

“师父,您看。”李寒舟将新采的野菊放在碑前,指尖抚过灯笼上的星图,“如今人间万家灯火,可还比得上当年那盏引魂灯?”夜风拂过,灯笼中的星尘微微闪烁,似是无声的回应。

他忽然轻笑出声,想起师父常说的那句话:“这世间最亮的,从来不是灯,而是人心里那点光。”

远处传来悠扬钟声,惊起林间宿鸟。

李寒舟转身走向下山的小径,青衫渐融入暮色。

他身后,无名碑上的青苔又厚了几分,唯有灯笼中的星尘永远明亮,如同那些为苍生燃尽自己的飞蛾,在轮回中化作永恒的星光。

暮鼓自云隐寺传来时,李寒舟正蹲在青冥山断崖边擦拭灯笼。

鲛绡灯罩上的星图被山雾浸得朦胧,内里星尘却愈发璀璨,宛如银河碎玉。

忽有阴风贴着崖壁掠过,灯芯猛地蹿起三寸青焰,映出崖下深潭中浮起的青铜棺椁——棺盖缝隙正渗出缕缕黑烟,在潭面凝成张狰狞鬼脸。

“第三具了。”李寒舟指尖抚过灯笼纹路,青衫被山风灌得猎猎作响。

自半年前魔神残魂消散,方圆百里接连有青铜棺椁现世,棺中尸身皆呈跪拜状,眉心嵌着枚与鲛绡灯笼同源的星纹玉珏。

他记得师父手札里提过,茅山开山祖师曾以七枚星纹玉珏镇压过上古凶兽“九幽”,难道……

正思忖间,身后传来枯枝断裂声。

李寒舟旋身甩出灯笼,青焰化作火凤扑向来人。

却见个蒙面女子轻盈后掠,腰间银铃叮当,惊起满林寒鸦。

她广袖翻飞间,十二枚透骨钉破空而至,钉尖竟泛着幽蓝,显是淬了剧毒。

“阁下何人?”李寒舟并指为剑,斩落三枚透骨钉。

女子却不答话,足尖点地腾空而起,袖中飞出条血色长绫,绫面绣着百鬼夜行图。

长绫缠上灯笼的刹那,鲛绡星图骤然亮起,将百鬼虚影灼得嘶鸣溃散。

女子闷哼一声,露出半截皓腕——腕间赫然戴着枚与棺中尸身相同的星纹玉珏。

李寒舟瞳孔骤缩,剑气暴涨三丈。

女子却突然抛来块青铜残片,残片上刻着半幅星图,与他灯笼纹路严丝合缝。“要解九幽之谜,子时三刻来乱葬岗。”她声音清冷如碎玉,话音未落已化作万千银蝶消散。

李寒舟握紧残片,指腹被星纹硌得生疼——这纹路分明是茅山失传的“北斗倒悬阵”。

乱葬岗在青冥山西麓,终年笼罩着墨色瘴气。

李寒舟踏入瘴气的刹那,怀中灯笼青焰暴涨,在身前辟出三尺净土。

坟茔间磷火飘摇,忽有孩童啼哭自地底传来。

他剑尖轻点地面,青石砖缝中渗出汩汩黑水,黑水汇聚成个无面人形,张开双臂扑来。

“装神弄鬼。”李寒舟并指在灯笼上虚画符咒,青焰化作火龙缠上人形。

黑水在烈焰中发出滋滋声响,却化作万千蛆虫涌来。

他正要结印,忽闻身后传来破空声——竟是那蒙面女子掷来柄青铜古剑,剑身刻着“荧惑守心”四字。

古剑入手的刹那,李寒舟识海剧痛。

无数记忆碎片纷至沓来:百年前茅山内乱,七位长老为争夺掌教之位大打出手,最终引动九幽凶兽破封。

而那位本该镇守星纹玉珏的守阵人,竟是他的师祖……

“小心!”女子突然将他扑倒在地。

李寒舟抬眼望去,但见方才站立处插着七根骨钉,钉身刻满梵文,却透着股妖异血光。

女子扯下面巾,露出张与云清师姐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眉心多了道猩红疤痕:“我叫云岫,是守阵人血脉最后的遗孤。”

话音未落,坟茔间钻出七具青铜傀儡。

傀儡眼眶中跳动着幽蓝鬼火,手持的竟是茅山失传的“七星诛魔阵”。

李寒舟挥动荧惑剑,剑气与傀儡相撞迸出火星。

他忽然发现傀儡动作暗合星位,每踏出一步,地底便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他们在唤醒九幽!”云岫甩出十二枚透骨钉钉住为首傀儡,却被另六具傀儡的剑气所伤。

她肩头绽开血花,染红的衣袖拂过李寒舟面颊时,他闻到股熟悉的冷香——与灯笼中星尘的气息如出一辙。

剑阵最凶险处,李寒舟瞥见云岫后颈的星纹胎记。

那胎记与他怀中残片纹路完全一致,却比玉珏上的星纹多出三点朱砂。

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呓语:“九幽非兽,是人心……要解此劫,需得守阵人自愿……”

“接着!”云岫突然将块青铜令牌抛来。

令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北斗七星,背面却是幅星图,与灯笼、残片拼合后,竟显出条通往地脉的密道。

傀儡的剑气已至背后,李寒舟来不及多想,拽着云岫跃入密道。

地脉中阴风怒号,两侧岩壁嵌着无数青铜棺椁。

云岫点燃火折子,微光照亮棺盖上斑驳铭文:“永徽三年,茅山七子以血饲阵,镇九幽于地脉……然星纹有缺,每甲子需守阵人献祭……”她指尖抚过铭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那献祭者的生辰八字,竟与她完全一致。

李寒舟心中惊涛骇浪。

他想起云清师姐化作星尘时的微笑,想起师父将斩妖剑封入他命格时的决绝,终于明白所谓“九幽之劫”,不过是茅山先祖为保镇派之秘设下的死局。

而他们这些后人,不过是棋盘上被摆弄的棋子。

“往前百步是阵眼。”云岫突然停住脚步,火折子映出她惨白的脸,“但需要两个守阵人同时献祭。”她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枚完整的星纹玉珏,玉珏正中央有道裂痕,与李寒舟怀中残片完美契合。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剧烈震颤的声响,九幽的低语混着血气涌来:“终于来了……本座等你们好久了……”李寒舟握紧荧惑剑,剑身雷纹与地脉中的煞气共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云岫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温度灼热如火:“其实还有个法子。”

她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符咒成型时,地脉中所有青铜棺椁同时炸开。

七道血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阵。

云岫将玉珏按进李寒舟心口,星纹与雷纹交织的刹那,他看见无数画面:

百年前茅山七子为争夺掌教之位,私自解开九幽封印。

为掩盖罪行,他们将最年幼的小师妹制成守阵人,却不知小师妹早已与九幽定下血契。

每甲子献祭的守阵人,不过是九幽的养料。

而那七枚星纹玉珏,实则是打开九幽牢笼的钥匙。

“以我之血,重铸星纹。”云岫将匕首刺入心口,鲜血如注浇在玉珏上。

李寒舟想要阻止,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他的血脉正与玉珏共鸣,额间浮现出与云岫相同的星纹胎记。

地脉深处传来九幽的狂笑,锁链一根根崩断,岩壁上的青铜棺椁接连炸裂。

千钧一发之际,李寒舟怀中灯笼突然飞出。

鲛绡星图与血色玉珏在半空交融,化作百丈金轮。

金轮旋转间,地脉中的煞气被强行压回棺椁,九幽的嘶吼渐渐微弱。

云岫的身影开始透明,她将染血的掌心按在李寒舟眉心:“记住,真正的封印不在玉珏……”

话音未落,地脉深处传来清越剑鸣。

李寒舟识海轰然炸响,无数封印的记忆苏醒: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守阵人血脉,云岫不过是师父为保他周全设下的替身。

当年魔神之劫,实则是九幽为破封印布下的局。

而那盏灯笼,是茅山初代掌教以心头血炼制的本命法器。

“原来如此!”李寒舟突然放声长笑,笑声震得地脉簌簌发抖。

他反手将荧惑剑刺入自己心口,剑身雷纹与星纹玉珏产生共鸣,化作紫电没入金轮。

云岫惊呼出声,却见李寒舟周身燃起金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茅山开山祖师的虚影。

“以吾之魂,重定星轨。”祖师虚影双手结印,金轮化作漫天星斗。

李寒舟的血肉在火焰中消散,唯有额间星纹愈发璀璨。

云岫想要抓住那缕残魂,指尖却穿过虚影。

她突然明白,从百年前师祖献祭那刻起,这场宿命便已注定。

星斗归位的刹那,地脉中所有青铜棺椁化作齑粉。

九幽的嘶吼彻底消散,唯有李寒舟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告诉后来者,九幽非兽,是执念……”云岫跪坐在地,掌心还残留着他最后的温度。

她忽然轻笑出声,将染血的玉珏按进自己心口——既然无法改变宿命,那便由她来完成这场轮回。

三年后,江湖上多了个游方女医。

她背着药箱走遍大江南北,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在荒山野岭点起盏青铜灯笼。

灯笼青焰照亮之处,邪祟尽退。

有樵夫曾见她在乱葬岗独坐整夜,天明时坟茔间开出朵并蒂莲,一红一白,似在演绎着永世纠缠的宿命。

这日女医行至青冥山脚,忽闻山间传来清越剑鸣。

她抬头望去,但见云雾深处有道青衫身影踏月而来,手中灯笼青焰如旧,额间星纹却已化作朱砂痣。

女医怔怔望着那人走近,忽觉心口玉珏发烫——原来这世间最精妙的阵法,从来不是北斗倒悬,而是两颗愿为苍生赴死的心。

“姑娘可识得此物?”青衫人举起灯笼,青焰映出灯罩上新添的星纹。

女医指尖抚过纹路,泪水忽然夺眶而出。

她知道,这星纹是用李寒舟的三魂七魄所刻,而她的玉珏,则是他留下的最后执念。

山风掠过林梢,带起阵阵松涛。

女医将玉珏按在灯笼星纹之上,两道光芒交融的刹那,整座青冥山都亮如白昼。

山下村落里,孩童们指着天际惊呼:“快看!

有流星落进灯笼里啦!”唯有村口老槐树下的瞎眼婆婆颤巍巍起身,朝着山巅方向跪拜——她虽目不能视,却听见风中传来熟悉的剑鸣,那是茅山弟子归魂的丧钟,亦是新生的号角。

来源:方向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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