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八年前的那个秋天,太岳山里的枫叶还未染红山峦的时候。我背着简单的行囊,像一片被风吹远的叶子,飘进了太岳山中的古县农信社。车轮碾扎在山道的声响渐渐消散在山雾里,陌生的山区公路、陌生的方言,还有陌生的办公桌椅,将我与生长了二十余年的城市彻底隔开。
闫 京
十八年前的那个秋天,太岳山里的枫叶还未染红山峦的时候。我背着简单的行囊,像一片被风吹远的叶子,飘进了太岳山中的古县农信社。车轮碾扎在山道的声响渐渐消散在山雾里,陌生的山区公路、陌生的方言,还有陌生的办公桌椅,将我与生长了二十余年的城市彻底隔开。
我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望着窗外蜿蜒的山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工牌,心底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怅惘——这座藏在群山褶皱里的小县城,没有熟悉的霓虹灯,没有课间嬉笑的同学,山与水,人与物,一切对我都是那样的佰生。那时的我,一个心思就是盼望着能早日回到平坦开阔的城市工作和生活。
但命运的转折就在一个瞬间。有一天,领导让我整理挡案室,我在整理那些资料时,意外翻开了一本还在征求修改意见稿的《山西农信史》,我很是有兴趣的一页一页的看下去。在这里,我才知道山西农信的光荣历史。
似乎硝烟与烽火扑面而来:1945年代的屯留县,八路军战士用粗布缝的背包里,算盘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钢笔尖在账簿上沙沙游走。第一代农信人在这太岳山的屯留县诞生了。
那时候,他们就背着这些简陋的“武器”,蹚过结冰的溪流,翻越积雪的山梁,将救命的银元送到抗日前线,把希望的种子播撒在贫瘠的土地上。我抚摸着书中夹着的老照片,照片里穿着粗布制服的前辈们目光如炬,背包上的补丁像勋章般闪耀。我这的才知道。原来,我脚下这片土地,早与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血脉相连。
山西农信的“背包精神”,不再是历史课本里的空洞词汇,而是化作了真实可触的力量。记得,我调任石必信用社那年深冬,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将群山裹进了白色棉被。凌晨五点,我被窗外呼啸的风声惊醒,手机屏幕亮起同事的短信:“主任,山路封了,实在不能上班了。”望着窗外积雪没过脚踝的街道,我想起曾在档案室里,看到过老一辈山西农信人那张背着背包翻越山梁的老照片,心中的血液突然沸腾起来。
“走!咱们得开门营业,咱们今天就蹚出一条路来!”我拽上值班的二位同事,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出发。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睫毛上结满冰碴,每走一步,积雪都要灌进鞋窠。小王摔进路边的雪坑,爬起来时棉袄沾满雪花;老李的围巾被树枝勾走,却笑着说正好凉快。我们互相搀扶着,在蜿蜒的山路上留下歪歪扭扭的脚印,汗水与雪水混在一起,湿透了贴身的毛衣。当信用社的红色招牌终于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时,晨雾正从山谷里缓缓升起,屋檐下的冰棱折射着金色的朝阳。
后来有人问我,值得吗?我总会想起那个雪夜,想起老李沾满泥浆的笑脸,想起小王被冻得通红却始终紧握算盘的手。在这片浸润着先辈热血的土地上,“背包精神”早已融入每粒泥土、每缕山风。它是算盘珠子在指间跳跃的韵律,是账簿上工整的阿拉伯数字,是深夜加班时同事递来的一碗热汤,更是山西农信人用脚步丈量大地的执着。如今,当乡亲们握着我们发放的助农贷款,眼里燃起希望的光;当“百姓自己的银行”的赞誉在田间地头流传,我终于明白,那个装着算盘与账簿的背包,原来承载着比任何勋章都厚重的荣耀。
在这个夏日的傍晚,站在古县农商银行办公室的窗前,遥望着茫茫的太岳大山,我不由的感慨万千:在这个太岳山区县城和乡镇里,我奉献了自己美好的青春十八年。山西农信的“背包精神”,是您在每时每刻的激励和鼓舞着我。
来源:晋南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