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8个人去送别战友的父亲,每人给了1千,临走时战友叫住了我们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10 16:46 1

摘要:"李磊,你们欠我爹一个道别。"战友阿强在电话那头说完这句话,声音就断了线,只剩下沉默的电流声,像是戈壁滩上的风沙,无声却沉重。

"李磊,你们欠我爹一个道别。"战友阿强在电话那头说完这句话,声音就断了线,只剩下沉默的电流声,像是戈壁滩上的风沙,无声却沉重。

那个夜晚,我久久无法入睡。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我军旅时的老照片上,那张照片已经泛黄,边角也有些卷曲,但里面的笑脸依然清晰。

相框里,我们八个人站在戈壁滩上,年轻的脸庞被风沙磨砺得黝黑发亮,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那是1992年的夏天,骄阳似火,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拉练,累得腰酸背痛,却还是挤在一起,冲着相机咧嘴大笑。

阿强的爹——李来福老人站在我们旁边,黝黑精瘦的脸上皱纹纵横,手里提着一大壶自家酿的杏皮茶,说是给"娃娃们解暑"。

回忆里的老人总是笑呵呵的,像块坚硬的石头,扎根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任凭风吹日晒也不曾动摇。

接到阿强电话的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行李,买了去西北那个小城的火车票。

妻子在一旁不解:"好端端的,请什么假啊,这个月奖金还没发呢。"

"阿强他爹走了,"我叹了口气,"当年在部队,是他爹冒着风沙给我们送水送饭,就跟亲爹一样。"

妻子不再说话,默默帮我整理行装。

火车上,我给战友们挨个打了电话,马大勇、王小辉、张国强、刘铁柱、孙文斌、赵德山,电话那头的声音从惊讶到沉默,再到坚定。

"我请好假了,明天到。"马大勇正在深圳跑运输,电话里嘈杂的背景音里,能听出他声音的哽咽。

"我这就买票。"王小辉在东北一家工厂做技术员,刚接了个大项目,但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大家都二话不说放下手头工作,从全国各地往那边赶,就像当年集合号一响,我们立刻放下饭碗冲向操场一样。

火车摇摇晃晃开了一天一夜。

窗外的风景从南方的绿水青山,慢慢变成了黄沙漫天的荒凉,偶尔能看到远处的戈壁丘陵,在夕阳下像一条沉睡的巨龙。

这片土地勾起了我们当年的回忆,当兵那会儿,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戈壁滩上摸爬滚打了整整三年。

记得有一次拉练,我们走了一整天的路,口干舌燥,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完了。

眼看天色渐暗,指导员正准备命令我们就地露营,远处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骑着自行车,逆着风沙向我们这边艰难地骑来。

那是阿强的爹,他得知我们要路过这片地区,愣是托人帮忙照看果园,自己骑了四十多里的土路,给我们送来一大桶水和两筐自家种的杏子。

"娃娃们辛苦了,"老人说话时眼角的皱纹堆成一团,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混在一起,"多喝点水,晚上气温低,别着凉了。"

说完,他就又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消失在漫天的风沙里。

阿强在火车站接我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他来。

才三十出头的人,两鬓已经斑白,眼角的皱纹里积着说不清的疲惫,嘴唇干裂,脸色黯淡无光,像是被风沙磨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接过我的行李,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圈红了一圈。

西北的春天,风依然很大,裹挟着细沙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刺。

阿强开的是一辆旧面包车,车窗上的橡胶条老化了,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呜呜作响。

"你爹怎么突然就走了?"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终于忍不住问。

"心梗。"阿强简短地说,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前一天还在院子里劈柴,说着今年杏花开得好,一定能有个丰收年,第二天早上就不醒了。"

他抿了抿嘴,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爹走得太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他说说话。"

"前段时间你爹身体不好?"我问。

阿强摇摇头:"一直挺好的,去年我回来的时候,他还跟我说想去城里看看,想坐火车去趟北京。"

"谁知道......"他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被风吹散了。

阿强的家在城郊一个小村子里,土坯房顶上长着几簇野草,院墙已经斑驳,但被人用白灰重新粉刷过,在灰扑扑的村庄里显得格外显眼。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几棵老杏树开着粉白的花,轻轻摇曳,像是在送别故人。

老人的遗体就停在正屋里,周围点着几盏长明灯,几位上了年纪的乡亲围着说话,脸上都带着那种乡村人特有的朴实悲痛。

"来福老汉走得安详,闭眼前还念叨着阿强和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对我说,她的眼角湿润,"他老人家就这一个心愿,想再看看你们这些兵娃娃都成啥样了。"

看到阿强领着我进来,大家都让出一条路。

我走到老人面前,鞠了一躬。

老人的脸色安详,好像只是睡着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依然带着我熟悉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笑着喊我一声"李娃"。

记得当年我们退伍那天,老人是专门从家里赶到部队来送我们的。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站在营门口,手里提着几个布包,里面装着自家晒的牛肉干。

"路上饿了就吃一点,"他硬塞给我们每人两包,粗糙的手指微微颤抖,"娃娃们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有空就回来看看。"

那是1995年的冬天,戈壁滩上刮着刺骨的寒风,我们几个大小伙子眼眶都红了。

第二天,其他战友也陆续赶到了。

马大勇第一个到,他开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货车,风尘仆仆,眼睛里布满血丝,一进门就红了眼圈。

王小辉和张国强一起来的,他们在一个城市工作,专门请了假,连夜赶来。

刘铁柱的腿上还缠着绷带,原来前几天刚做了个小手术,但他执意要来,说什么也不肯在家休息。

孙文斌从地级市的机关单位请了丧假,破天荒地穿了一身便装。

我们八个人,重新站在了一起,只是缺了阿强的父亲在一旁喊我们"娃娃们"。

看着阿强憔悴的面容,我们都沉默了,当年那个在部队里总是笑呵呵的小伙子,如今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葬礼很简单,按照当地的习俗办的。

西北的春季,风沙大,天空灰蒙蒙的,仿佛也在为老人哀悼。

我们几个轮流帮着抬棺材,送老人最后一程。

阿强走在最前面,背影瘦削却挺拔,像块戈壁上的石头,任凭风沙也不曾弯腰。

村里的乡亲们站在路两旁,默默送别,他们朴实的脸上流露出真诚的悲痛,老人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早已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者。

"李来福老汉是个好人啊,"路过的时候,一位老人摇着头说,"去年旱灾,是他把自家水井的水分给大家用,自己却舍不得多用一桶。"

一位妇女抹着眼泪补充:"他对阿强娘去世后,一个人把阿强拉扯大,从来没让孩子受过委屈,村里人没有不敬重他的。"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对阿强的父亲了解得太少了。

回来后,我们几个凑了钱给阿强。

每人一千,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这钱我不能要。"阿强推辞,眼睛红红的,"你们大老远赶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拿着吧,算是我们给老人家的一点心意。"马大勇把钱塞进阿强手里,声音哽咽,"我记得当年咱们训练受伤,是你爹大老远骑着自行车给我们送药来着。"

"对啊,那次我脚扭伤,是你爹背着我去医务室,"王小辉也说,"他那么大年纪了,还非要背着我走,说怕我走路加重伤势。"

"你爹待我们比亲爹还亲,"张国强拍拍阿强的肩膀,"这是我们作为他儿子的兄弟应该做的。"

阿强终于不再推辞,接过钱,眼中含泪:"谢谢你们......"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轮流守灵。

深夜时分,只有我和阿强坐在灵堂里。

屋外风沙呼啸,屋内蜡烛摇曳,墙上老人的遗像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慈祥。

"你知道吗,我爹这辈子就没离开过这个村子。"阿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从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从这里当兵入伍,退伍后又回到这里,一辈子跟这片土地较劲。"

他顿了顿,眼神茫然地望着墙上的照片:"可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却是'要多出去看看',每次我回来,他都会问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点点头,想起那年冬天,我们几个战友回阿强家过年,他爹包的饺子,北方大馅儿,一口下去满嘴流油。

老人一边包饺子一边听我们讲大城市的见闻,眼睛里闪着向往的光。

"你们娃娃有出息,走南闯北的。"老人当时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那双粗糙的大手灵活地包着一个又一个饺子,像是在塑造着他未曾实现的梦想。

"我常想,要不是为了照顾我,我爹会不会去过更大的世界,"阿强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可我现在才明白,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

窗外的风突然停了,夜晚变得出奇的安静,只有蜡烛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李磊,你说我爹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阿强问我,声音里带着几分迷茫,"我总是报喜不报忧,怕他担心,可我有时候想,他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老人肯定看出来了。

阿强这些年在外面并不顺利,工厂倒闭,生意亏损,结婚又离婚,生活像一团乱麻,可每次回来,他都装作一切顺利的样子。

但父亲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儿子的疲惫和失落?

只是他选择了沉默,用那种老一辈人特有的方式守护着儿子的尊严。

第三天,阿强开始整理父亲的遗物。

那是一间小小的侧屋,除了一张床,一个旧柜子外几乎没什么东西。

老人的生活简朴得让人心疼,床单已经洗到发白,枕头也是旧的,唯一像样的就是墙上挂着的一张全家福,那是阿强母亲还在世时拍的。

当阿强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时,我们都愣住了。

箱子看起来很旧了,上面还贴着解放军的标志,显然是从部队带回来的老物件。

阿强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里面有一本发黄的日记本,还有一些老照片和文件。

阿强翻开日记本,声音突然哽咽了:"这是...我爹的军旅日记。"

我们围过去,只见那本日记的扉页上写着"西北某部五连三班,李来福"几个字,字迹刚劲有力,像是要刺破纸面。

原来,阿强的父亲李来福也曾是一名军人,而且就在我们当兵的那个师。

只是他从未对阿强提起过这段经历,就像是刻意将这段往事埋藏在心底,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提及。

阿强翻着日记,手不住地发抖。

"1976年11月15日,今天执行运输任务,在山口遭遇塌方。我和老张被困三天,能活下来真是命大。回想起来,我们当时就靠一壶水和两块饼干撑了过去。老张说他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带着全家去北京看看。"

"1977年5月3日,今天连里搞射击比赛,我拿了第一名。排长说要给我荐个立功表扬,我推了,这有啥好表扬的,会打枪不是咱当兵的本分吗?"

"1977年8月17日,收到家里来信,说媳妇怀孕了。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觉,明年这个时候,我就是当爹的人了。已经跟连长申请了探亲假,等孩子出生就回去看看。"

"我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阿强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好像刻意把这段往事藏起来了。"

"也许他不想让过去的荣光给你太大压力。"我轻声说,回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从不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功绩。

我们继续往后翻,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掉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群年轻的战士,站在我们熟悉的那片戈壁滩上,背后是连队的营房,几棵孤零零的白杨树在风中摇曳。

照片背面写着"五连三班全体战友合影,1978年"。

"看这个!"王小辉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说,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这不是咱们的老连长吗?"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

年轻版的朱连长站在队伍中间,笑得阳光灿烂,虽然少了如今的那头白发和脸上的皱纹,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和挺拔的身姿是不会认错的。

"你爹和咱们连长是战友?"我惊讶地问阿强。

阿强摇摇头,他和我们一样困惑。

那张照片里,年轻的李来福站在朱连长旁边,两人勾肩搭背,笑得无比灿烂,显然关系不一般。

"可老连长从来没提起过啊,"张国强挠挠头,"当年他明明知道阿强是李来福的儿子。"

"肯定有原因。"我说。

翻到日记后面,我们找到了答案。

1978年冬天的一次演习中,李来福冒着暴风雪救出了被埋在雪堆里的战友——正是还是普通战士的朱连长。

"暴风雪里找了整整一晚上,我的手都冻僵了,可总算在一个雪坑里找到了小朱。他已经失去知觉了,我背着他走了四十多里山路,到医院的时候,他的脚趾都冻伤了。医生说如果再晚半小时,他可能就没命了。"

后面还记录了朱连长康复后,如何拍着李来福的肩膀说"老李,这条命是你给的,我欠你一辈子"。

"原来如此。"刘铁柱恍然大悟,眼睛湿润,"难怪当年咱们分配到五连时,朱连长对你特别照顾。"

阿强沉默了。

他捧着父亲的日记,像捧着一块烫手的炭。

"二十多年了,我爹从没跟我说过他当过兵,更没说过他救过人..."阿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以为他这辈子就只会在这片土地上种地,只会在果园里修剪枝丫,只会给我们这些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讲些乡野故事..."

他呼了一口气,眼睛直视前方:"可他居然是个英雄,他居然救过咱们老连长的命..."

"伯父是个不愿张扬的人,"孙文斌轻声说,"当年我们都觉得他就是个普通的农民,没想到他身上有这么多故事。"

当晚,我们联系上了已经退休的朱连长。

电话那头,老连长沉默了很久,最后声音哽咽地说:"我明天就到。"

那一晚,我们几个聚在阿强家的院子里,借着月光,继续翻看李来福的日记和照片。

日记里记录了他的军旅生涯,从新兵到老兵,从懵懂少年到坚毅军人,每一页都写满了对军营生活的热爱和对家乡的思念。

"1979年10月8日,今天收到家里来信,说儿子会叫爸爸了,还会向大人要糖吃。真想回去看看这个小家伙,不知道长得像谁。"

"1980年6月15日,又是一年夏收时,不知道家里地里的麦子收得怎么样。昨天做梦梦到了金黄的麦浪,还有媳妇和儿子在地头等我回家吃饭,醒来后枕头都湿了。"

阿强读着这些文字,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他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这样思念家乡和他们的。

"我爹这一生,真的太辛苦了。"阿强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愧疚,"当兵那会儿思念家乡,退伍后又整天惦记我。"

"他就是太爱你了,不想你为难。"马大勇说,"当年我爹也是,生病了都不告诉我,就怕影响我工作。"

"这就是父亲啊。"我叹了口气,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像是老人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第二天中午,朱连长来了,带着一身军人的气质和一个旧皮箱。

虽然已经退休多年,但他走路依然是那种部队里的步伐,稳健有力,不拖泥带水。

看到李来福的遗体,朱连长的眼眶瞬间红了。

"来福,我来看你了。"他站在灵前,声音低沉而哽咽,像是在跟老友私语。

"来福是我的救命恩人。"朱连长转向我们,擦了擦眼角,"那年要不是他背着我走了四十多里山路,冒着暴风雪,我早就成了雪下的一堆白骨。"

阿强沉默地站在一旁,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朱连长打开皮箱,里面是一枚军功章和几张老照片。

"这是你爹当年荣立二等功的奖章,"朱连长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银光闪闪的勋章,"除了救我那次,他还在一次抢险中救出了被困的村民,冒着生命危险。"

他又拿出几张照片:"这是我们当年的老照片,这张是你爹教我射击,这张是我们一起执行任务,这张是..."

朱连长的声音哽咽了:"这张是我结婚那天,你爹是我的伴郎。"

照片上,年轻的朱连长穿着军装,旁边站着李来福,两人笑得灿烂,青春洋溢。

"这些年我一直想亲自感谢他,可他退伍后就杳无音信。"朱连长苦笑,"直到十年前我当了你们连长,看到阿强的名字,我才知道他的下落。"

"那您为什么不跟我说?"阿强问,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责备。

"你爹不让。"朱连长苦笑,"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说他做的事不值一提,不想让你因为这些事而选择从军。"

朱连长回忆道:"他说'我这辈子就是个庄稼汉,当兵那几年是意外,我不想让儿子因为我的缘故走弯路,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他希望你能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像他一样,一辈子守在这片土地上。"朱连长看着阿强,眼神温和,"他是怕你受他的影响,选择从军,吃苦受罪。"

阿强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可我最后还是当兵了,还是回到了这片土地..."他的声音颤抖,"我本可以多陪陪他的,我本可以让他知道我以他为骄傲的。"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朱连长拍拍他的肩膀,"你爹很骄傲,只是他从不说。每次我来看他,他都会偷偷给我看你的照片,说'我儿子在城里有出息了'。"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你爹这一生,活得值。"朱连长说,声音坚定,"他做了一名优秀的军人,又做了一个好父亲,他没有什么遗憾的。"

听到这些,我们都沉默了。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如果能再给老人一次机会,我们会怎么做?

也许会多听听他讲过去的故事,也许会带他去看看北京的天安门,也许只是静静地陪他在院子里喝杯茶,听他讲那些我们曾经以为无聊的往事。

葬礼最后一天,朱连长带来了一套崭新的军装,给李来福换上。

"这是他应得的荣誉。"朱连长说,声音里满是敬意。

当老人穿着军装,胸前别着那枚尘封多年的军功章安静地躺在那里时,我们八个战友和朱连长一起,向他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阿强站在前面,挺直腰杆,泪水无声地滑下脸颊。

村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从未知道,那个每天忙着在果园里劳作的李来福,居然曾是一名荣获过军功章的军人。

"我就说李来福老汉走路一直带着军人的样子,"村里的老支书感叹,"没想到他真的当过兵,还立过功。"

葬礼结束后,我们在院子里喝茶,听朱连长讲述他和李来福当年的故事。

那些在戈壁滩上的训练,在雪地里的执行任务,在篝火旁的畅谈,在边境线上的站岗,每一个片段都鲜活生动,让我们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李来福,意气风发,充满活力。

告别时,阿强把我们送到村口。

他看上去疲惫但平静了许多,眼神里的迷茫被一种坚定所取代。

"我决定了,"他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笃定,"我要回部队工作。那边有个军属工厂在招人,就在我爹当年服役的地方。"

"好啊,"我拍拍他的肩膀,"戈壁滩欢迎你回家。"

"我一直以为我了解我爹,"阿强看着远处的山峦,声音低沉,"可直到他离开,我才发现我几乎不了解他。他一辈子都在为别人付出,却从不张扬。"

阿强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我们:"这是我爹记的你们的住址和电话,十年没变过,每年春节他都要问我你们过得怎么样。"

我接过那个泛黄的小本子,翻开一看,里面工整地记录着我们每个人的住址和电话,字迹清晰,显然是经常翻阅的。

"我爹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再见你们一面。"阿强说,声音哽咽,"他总说,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除了把我养大,就是认识了你们这些好娃娃。"

夕阳下,我们八个人又一次站在了一起,和十年前在戈壁滩上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我们的身后多了一位老兵的灵魂在守望。

群山如墨,残阳如血,气势恢宏的自然景象下,我们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因为彼此的陪伴而变得坚强。

"李磊,你们欠我一个承诺。"临行前,阿强喊住了我们,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每年清明,咱们在这里见,给我爹和那些离开的战友上一炷香,好吗?"

我看着阿强手里捧着的军功章和我们的合影,点了点头。

西北的风依然很大,吹在脸上有些生疼,却也让人格外清醒。

人的一生很长,又很短。

但有些东西,比如战友情,比如军人的荣誉和责任,却能穿越时间,永不消逝。

就像那片戈壁滩上的风沙,看似无情,却塑造了最坚韧的灵魂。

曾经年轻气盛的我们,如今也都步入了中年,开始理解父亲这个角色的艰难和伟大。

也许多年后,当我们的鬓角也开始斑白,当我们的孩子也像我们当年一样踏上远行之路,我们才会真正明白李来福老人的一生。

那是一种无言的爱,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的奉献。

那是中国父亲的样子,也是一个老兵的模样。

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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