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这一生，有时候真是说不清楚。十五年前，我从省城最好的医学院毕业，满怀理想地进入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却没想到会遇到赵月红这个人。她让我的医生生涯变得暗淡无光，最终不得不选择辞职。可是命运总爱跟人开玩笑，十五年后的今天，我的儿子成了医院的分管领导，而当年咄咄逼人的
人这一生，有时候真是说不清楚。十五年前，我从省城最好的医学院毕业，满怀理想地进入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却没想到会遇到赵月红这个人。她让我的医生生涯变得暗淡无光，最终不得不选择辞职。可是命运总爱跟人开玩笑，十五年后的今天，我的儿子成了医院的分管领导，而当年咄咄逼人的赵月红，如今见了我却是另一番模样。
那是2009年的春天，我刚进医院不久，被分配到了心内科。作为一名新人，我每天都把病人的病情记得清清楚楚，生怕出一点差错。可是科室副主任赵月红似乎总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挑我的毛病。
记得有一次查房，一位老年患者突发心绞痛。我立即按照规范给病人服用硝酸甘油，可病人的症状并没有立即缓解。赵月红突然出现在病房，看到这种情况，当着病人家属的面就把我臭骂一顿："李明芳，你这是怎么当医生的？连个心绞痛都处理不好，你还读什么医科大学？"
我憋着一肚子委屈想解释："赵主任，我已经按照规范用药了，可能需要再观察一会儿......"
"别解释了！"她粗暴地打断我的话，"你这种态度，早晚会出大事！"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后来病人的症状确实在用药后得到了缓解，可赵月红却好像抓住了我的把柄，从那以后处处针对我。
科室里的老医生王大爷私下告诉我："丫头，赵主任这人心眼小，听说你爸是省城有名的心内科专家，她怕你来抢她风头。再说了，你年轻漂亮，又有能力，她这是眼红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可我哪里是来抢她风头的？我只想好好做个医生，救死扶伤而已。
有一次夜班，送来一位急性心梗的病人。我迅速做出判断，准备进行溶栓治疗。可赵月红却在电话里质疑我的判断，硬是拖到她来了才开始治疗。结果因为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病人的心肌受损严重，康复起来很是费劲。
这件事之后，我彻底对这份工作失去了信心。我不明白，医院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却处处充满勾心斗角。
辞职那天，我把工作交接材料放在赵月红办公桌上时，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年轻人，有时候要懂得审时度势。这医院啊，不是谁都能在这儿站住脚的。"
我强忍着泪水离开了医院。在家里躺了三天，实在憋不住了，对着我妈痛哭了一场。我爸知道后，叹了口气："闺女，你要是早说，我帮你调到省医院多好。"
"不用了爸，我想换个工作。"我擦了擦眼泪，"医生这行，我干够了。"
后来我去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做销售，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公陈建国。他是公司的技术总监，为人老实本分，对我特别好。结婚后，我们有了儿子小凯。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要不是去年发生的事，我都快忘了赵月红这个人了。
那天，我正在家里准备晚饭，接到小凯的电话："妈，我要调去市一院当副院长了，主管医疗质量这块。"
我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到地上。市一院，不就是我当年待过的医院吗？
"妈，你怎么不说话？"电话那头的小凯有些疑惑。
"没...没事。"我定了定神，"挺好的，妈为你高兴。"
放下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的儿子要去当年我离开的医院当领导，这算不算是老天爷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小凯上任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下去参加就职仪式。说实话，我就是想让那些当年看不起我的人看看，我李明芳的儿子，现在可是他们的领导。
在医院大厅，我远远地看到了赵月红。十五年过去了，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但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她正跟几个医生说说笑笑，突然看到我，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这时，主持人宣布新任副院长致辞。小凯穿着笔挺的西装走上台，侃侃而谈地说着自己的工作设想。我注意到赵月红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悄悄问旁边的人："那个新来的副院长，姓什么？"
"陈凯啊，"旁边的人说，"听说他爸是省医疗器械公司的技术总监，他妈以前好像就是咱们医院的......"
赵月红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偷偷看了我一眼，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灰溜溜地往后面躲。
会议结束后，我正准备离开，赵月红却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李医生...李明芳......"她的声音颤抖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这么多年没见，你气色真好。"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赵主任还认得我啊？我以为您早就把我这个'不称职'的医生忘了呢。"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年轻人嘛，难免有点冲动......"
"是啊，"我冷笑着说，"年轻人要懂得审时度势，这可是您教我的。"
赵月红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时，小凯从会议室出来，远远地喊了声："妈！"
赵月红一激灵，赶紧欠着身子说："小陈院长好！"
小凯走过来，疑惑地看着我们："妈，这位是......"
我正要开口，赵月红抢着说："我是心内科的赵月红，以前跟你妈是同事。你妈是个好医生，当年要不是家里有事，她肯定能在医院发展得很好......"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好笑。这个赵月红，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哦，原来是这样。"小凯点点头，"赵主任，我听说心内科最近的医疗质量考核不太理想，下周我要去科室检查，希望能看到改进。"
赵月红的脸瞬间煞白："好的好的，我这就去督促......"
看着她慌张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过去的种种委屈，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晚上回家，陈建国听我说起这事，笑着说："你呀，就是太要强。当年要是跟我说说，我去找院长说理去。"
"算了，"我靠在他肩上，"现在想想，还要感谢赵月红呢。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去医疗器械公司，也不会遇见你，更不会有小凯。"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小凯在医院干得有声有色，医疗质量有了明显提升。赵月红对我的态度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见了我总是笑脸相迎。
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前几天，我去医院找小凯，无意中听到护士站的人在议论："赵主任现在可老实了，连抽烟都躲着走廊尽头去了。"
"可不是嘛，听说她申请提前退休了。"
"这么说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随风轻轻摇曳。想起十五年前，我也是在这个季节离开的医院。
那时的我以为自己是个失败者，可现在才明白，人生没有真正的输赢，关键是经历过后，我们都在成长。
一个月后，赵月红的退休申请批下来了。听说临走那天，她在办公室里收拾了整整一天的东西，谁也没敢去打扰她。
我原本不想去送她，但小凯说作为分管领导要去送送。我想了想，也跟着去了。毕竟这些年过去，心里的那些芥蒂也该放下了。
赵月红的办公室里，厚厚的病历本堆得到处都是。她见到我们，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苦笑："李医生，小陈院长，你们来送我啊。"
我注意到她桌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二十多年前心内科全体医护人员的合影。那时的赵月红正当壮年，站在第一排中间，笑得格外灿烂。
"那时候，我刚当上副主任，"她看着照片喃喃自语，"觉得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就特别害怕有人来抢我的位置......"
她抬头看着我："李医生，对不起。这些年，我总是想给你道歉，可又拉不下那个面子。"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其实你走后，我就后悔了。你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年轻医生，要不是我的嫉妒心作祟......"她的声音哽咽了。
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曾经让我痛苦万分的人，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
"赵主任，"我轻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擦了擦眼泪："谢谢你，李医生。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带过很多年轻医生，可再也没有一个像你那样，对病人这么用心。"
小凯在旁边听着，突然说："赵主任，我们医院最近在筹建老年医学科，需要有经验的专家来做顾问。您退休后要是有兴趣，可以来帮帮忙。"
赵月红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们。
我笑着说："医院还是需要您这样有经验的老专家。"
那一刻，我看到赵月红的眼里闪着泪光。她颤抖着说："谢谢...谢谢你们......"
从医院出来，夕阳正好。我和小凯并肩走着，他突然问："妈，你为什么要原谅赵主任？"
我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说："因为人生太短了，没必要永远活在仇恨里。再说了，要不是当年的事，我可能就遇不到你爸，也不会有你。"
"可她当年那么对你......"
"是啊，"我笑了笑，"但现在想想，她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为了一点权势，把自己困在了一个狭小的圈子里。而我，反而因为离开那个圈子，遇见了更好的人生。"
走到医院大门口，我回头看了看这座承载着我太多记忆的建筑。曾经，我带着委屈和不甘离开这里；如今，我带着释然和豁达重新面对。
或许这就是生活给我们的礼物吧。当我们以为是最坏的结局时，却往往是另一个更好的开始。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快递。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赵月红的名字。
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些年她总结的临床经验。最后几页，竟然还夹着一封信：
"李明芳同志：
这些年的临床笔记，我想送给你的儿子。他年轻有为，相信能把这些经验用在更好的地方。
说起来，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对你的所作所为。那时候，我刚从一个普通医生熬到科室领导，就特别害怕有人超过我。看到你年轻有为，病人都爱找你看病，我就觉得自己的位置受到了威胁。
现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我费尽心思排挤你，到头来伤害的却是病人。你走后，很多老病人还经常问起你。每当这时，我就感到特别愧疚。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能够放下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医院里不就多了一个好医生吗？我们要是能够真诚合作，何愁心内科发展不起来？
现在看到小凯这么优秀，我特别替你高兴。你培养出了一个好儿子，他不仅继承了你的医术，还有着超乎常人的胸怀和格局。这些都是我这辈子都学不会的。
临退休前，我翻看了这些年的笔记，觉得还是应该物尽其用。你儿子年轻有为，希望这些经验能对他有所帮助。
另外，老年医学科的事，我想试试。余生能为医院出一份力，也算是对得起这身白大褂了。
赵月红
2024年10月28日"
看完信，我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曾经让我痛苦不堪的人，终于放下了内心的执念。
第二天，我特意买了些水果去看望赵月红。她住在一个老小区里，房子收拾得很整洁。看到我来，她有些惊讶，但很快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我们聊了很多，从过去聊到现在，从医院的变迁聊到医疗的发展。她说现在的年轻人真好，有知识、有眼界，不像她们那一代，总是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着。
临走时，她拉着我的手说："李医生，这些年我总是做噩梦，梦见当年对你做的那些事。现在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笑着说："赵主任，来日方长，您还要在老年医学科帮我们呢。"
从那以后，赵月红真的变了个人似的。她每周都去医院的老年医学科坐诊，对年轻医生也特别耐心。有时候我去找小凯，还能看到她在教年轻医生看心电图。
前几天，小凯告诉我，赵月红帮着医院建立了一个老年心脏病防治中心，效果很不错。
"妈，"小凯说，"赵主任现在对年轻医生可好了，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个样子。"
我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人都是会变的，关键是愿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愿不愿意改变。"
窗外的阳光正好，我看着医院的方向，心里充满感激。原来，宽恕别人，何尝不是在善待自己？
来源：温谟享高中物理课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