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典型的淄博家常菜,烩的就是一锅乡愁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10 11:33 1

摘要:博山城里的梧桐树叶子黄了又绿,大街巷口有口铁锅日夜飘着烟火气。那年秋深,我跟着大勇第一次去他家吃饭时,勇爸正支着老榆木案板在切豆腐。案边竹筐里堆着炸丸子、排骨、海带、粉条,褐色陶盆里浸着发好的干豆角。"叔,你这是要炖大锅菜吗?""小子,这可不是简单的炖菜,一会

《柳泉路杂记之博山烩菜》

博山城里的梧桐树叶子黄了又绿,大街巷口有口铁锅日夜飘着烟火气。那年秋深,我跟着大勇第一次去他家吃饭时,勇爸正支着老榆木案板在切豆腐。案边竹筐里堆着炸丸子、排骨、海带、粉条,褐色陶盆里浸着发好的干豆角。"叔,你这是要炖大锅菜吗?""小子,这可不是简单的炖菜,一会让你尝尝咱博山正宗的烩菜。"

勇爸嘴里说的"烩菜",源头得从山城的青石巷里慢慢寻。博山县城原来是鲁中的煤都,早年矿工们下井前,家家户户都要备一锅热腾腾的烩菜。陶土砂锅架在煤炉上,咕嘟声响过巷口的火车鸣笛。女人们把昨日剩的炸货、新摘的时蔬统统投进去,把日子里的酸甜苦辣,加把胡椒粉一并熬成新景色。

讲究些的烩菜选料见功夫。炸肉丸子要七分瘦三分肥,滚油里转三圈就得捞起;老豆腐得用孝妇河上游的水,切作半寸厚的三角块;白菜只取嫩黄菜心,海带要选胶东贩过来的厚海带片。勇爸说早年间他就在胶东随船赶过海,那时候吃不起生猛海鲜,海带就是老百姓最好的菜肴,如今想来,海带那带点腥味的咸涩,倒像是长辈衣襟上曾经历过的风霜。

起锅时先煸五花肉,猪油在铁锅里化开,香味漫过整个房间,惹得家里的小黄狗转着圈的嗅鼻子。葱姜蒜在油里跳着舞,黄芽白菜下锅的刹那,水汽蒸腾如原山的晨雾。这时候该加高汤了,勇爸说他家的老汤是用猪骨鸡架煨了一下午,汤色奶白比得上孝妇河上皎洁的月。

加汤后下炸豆腐。豆腐块顺着勺沿滑进汤里,溅起的水花都带着韵律。勇爸说从前夏庄煤矿的伙房铁锅能炖下整扇猪肉,他们工人们捧着粗瓷碗就蹲在煤堆旁吃,煤灰和着汗珠子落在汤里也成了佐料。这般粗粝的吃法,吃出了我们山东老辈人的一身豪气。

待得粉条吸饱汤汁,海带舒展成黛色云片,用一勺老抽点染春秋。出锅前必要撒把青蒜苗,碧莹莹浮在汤面,像极了樵岭前飘落的柳叶。勇爸从黑陶罐里舀勺自酿的酱,说是用他老一辈从王村捎来的方子——豆酱里掺了些炒熟的芝麻与辣椒,闻着确有几分旱码头酱园的韵致。

砂锅端上桌时还咕噜作响,蒸汽模糊了勇爸的老花镜片。我和大勇急不可待的开吃,哈着热气小心翼翼的咬开炸丸子,肉汁混着白菜的清甜瞬间在舌尖化开,勇爸乐呵呵的抿了口景芝老白干,说你俩多吃点,这烩菜离开老家就再也吃不到这种味道了。

这话教我忽然想起临淄儿时的庭院。天井里的磨盘粗的苹果树挂果的季节,母亲热剩菜时总爱加几片紫苏叶。粗茶淡饭穷苦的岁月里,那已经是她能给我的世间最好滋味了。如今吃过好多大饭店,但任是如何珍馐,总觉少了一味——许是缺了那疼爱我的温情眼神吧。

某年外地出差,参加了个山东老乡的聚会。有人端出个陶罐,说是用博山丸子炖的烩菜。揭开时香气惊动了半桌山东的客。众人围炉分食,有人吃出干豆角便落泪——原来他逝去的娘亲总会在秋阳里晒豆角,晒足了阳光的干豆角,每一根都沾染着故乡亲人的味道。

勇爸几年后的一个冬天走了,他留下的瓦罐也不知丢在了何处。后来去博山,大勇请我在清梅居酒店也吃过砂锅。情形不同味道也不同,言语间腾起的热气漫过了博山陶瓷厂的那些待拆的老烟囱,时间恍惚又回到几十年前——勇爸笑吟吟的往汤里撒了把蒜苗,看细碎的金黄在淡琥珀色的汤汁里漾开,像极了童年被妈妈追着喂饭时那洒了一地的夕阳。

这道典型的淄博家常菜,烩的就是一锅乡愁,文火慢炖了我再也回不去的离合与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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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咩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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