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丈夫去南方闯荡,他衣锦还乡儿孙满堂,而我只是农村老太太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3-10 09:30 2

摘要:他用婆婆身体不好,公公粗心大意,家里需要一个主事儿人的理由让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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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齐音

结婚三天,丈夫要去南方闯荡。

「你照顾好家里,等我回来。」他说。

五十年后,他终于回来了,

衣锦还乡,儿孙满堂。

而我只是个贫困潦倒的农村老太太。

五十年等待,

我成了个笑话。

再睁眼,我回到了二十年前。

1

睁眼看到破旧的屋顶,我脑袋还懵了一阵子:

我在哪儿?

我不是被何照山那个畜 生活活气死了吗?

跳动的心脏、不再酸软的胳膊腿儿、镜子里年轻了些的脸和老年机里的日历,

都在跟我说着一个事实,

我重生了!

还回到了二十年前,我五十岁这一年。

我的身体还没有因常年辛苦劳作彻底破败。

婆婆还没有瘫痪在床,

一切都还有机会!

天菩萨保佑!

老婆子我躺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2

上一世,刚结婚三天,

何照山说要去南方闯荡。

那是个刚经历了高考恢复、改革开放的年代,

全国都掀起了一阵淘金热。

用后世的话来说,遍地黄金。

新婚燕尔,我想跟他一起去。

他用婆婆身体不好,公公粗心大意,家里需要一个主事儿人的理由让我留下。

「你照顾好家里,等我挣了钱就接你们过去。」

「等我回来。」

婆婆体弱,我包揽了家里的家务。

公公大男子主义,做甩手掌柜,于是地里的活也慢慢都落到我头上。

这一伺候就是五十年。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把我这没有娘家的孤女牢牢捏在掌心,

困在这落后封闭的村子,

给他们当牛做马了一辈子。

不是没托村里去南方打工的人打听,

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村里人都私下传言说他死了,跟人打架不知道被埋到哪个山旮旯里。

也不是没动过去南方寻找何照山的心思,

可每次都有意外绊住脚,最后不了了之。

婆婆泪眼婆娑,

「照山没了信儿,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可叫我跟你爹怎么活呀!」

她又骂,

「没信儿也好,没信儿就有希望。那兔崽子,指不定躲哪儿吃香喝辣。」

「把老娘和媳妇儿抛在家里,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五十年后,何照山一家开着名车,带着儿孙浩浩荡荡的进村了。

他比我大三岁,却衣着光鲜,

满头银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大背头,戴着金属框眼镜。

而我因为常年劳作,

满脸皱纹,黒瘦,背也佝偻的厉害。

和他坐在一起,看起来像两辈人。

他瘫痪在床的老娘,九十多岁的高龄了,

被我伺候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异味儿,从来没长过褥疮。

他爹脸庞红润,精神矍铄。

他们祖孙四代同堂,好不热闹快活。

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怎么样。

他们劝我,

盼了这么多年,人总算盼回来了。

真到临老那一天,也没遗憾了。

我可去他爹、去他祖宗十八代的!

我情愿他是死了!

死外边!

腐烂生蛆!

他叫我一辈子的等待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叫我在活了一辈子的村子里,抬不起头。

我把他们一家子赶了出去。

何照山那个狼心狗肺的畜 生,晚上却悄悄溜进来,

恬着一张老脸,略带得意和深情的说什么,

他也没想过我给他守了一辈子,

他感谢我的付出,

下辈子他一定不辜负我之类。

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老脸,

我一口气儿没上来。

3

我死后魂儿跟在何照山身边。

看他假惺惺的流了几滴猫尿,

转头继承了我爹娘留给我的宅基地。

他刚回来那天,我见到他,

震惊、委屈、怨愤捶打他的那一幕,

被村里的后生用手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引起了一阵热议。

何照山的二儿子趁机开了直播,

讲述他爹这些年的坎坷经历,

他爹跟我的爱恨情仇——

反正我已经死了,脏水还不是随便他们泼。

他趁机赚得盆满钵满。

几个月后,村子拆迁了。

何照山一家美美领了一大笔拆迁款,开开心心回城了。

怪不得五十年没信儿的人突然回来,

原来搁这儿呢。

我恨得咬牙切齿,却什么都做不了。

老天爷,你不长眼啊!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赶紧在心里默念:

天菩萨勿怪,信女无意冒犯,以后定好好供奉您。

我把头发弄乱,揉红眼睛,

一瘸一拐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何照山的老爹,我的好公公何老根。

我红着眼,掐了一把大腿,苦巴巴的开口:

「大,我犯事儿了!人家要抓我去蹲监狱!」

说着泪就流了下来。

正打算开口问我要钱的何老根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

我呜咽呜咽地地跟他解释,

「前儿我骑着电三轮去县里看腿,路上救了个出车祸的老大姐去医院,其实那老大姐是我撞的。」

「我想着没人看见,就算那老大姐在医院里抓着不让我走,我也没认。」

「我哪儿知道有监控啊。」

我抹泪,「刚才老大姐的儿子来了,说要我赔六万块钱,不赔就报警抓我蹲监狱!」

「大,你知道,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救人是真的,老大姐迷糊时把我当肇事者也是真的,

医院里有不少人看见,不怕他们打听。

人是我撞得是假的,他儿子也是来道歉和感谢的。

「六万!」何老根倒吸了一口气,「他们这不是讹人吗!」

「人今天来还带了医院的缴费单给我看,老太太伤了头,说现在还住什么艾菲油呢。」

「我明儿得去医院一趟,去找医生打听打听,别给他骗了。」

我苦兮兮的瞅着他,

「这么些年,我手里就两万块钱,大,你和娘有没有,先给我拿四万?」

何老根脸色难看的很。

我装没看见,在他说没钱之前,自言自语道:

「不然就把这两万块钱和庄稼抵给他算了,希望警察少关我几年。」

我勤快得很。

天天跟老黄牛一样,一个人侍弄好几亩庄稼。

再过俩月就要收麦了,这几亩怎么也得卖两万多块钱。

何老根吃了苍蝇一样,急忙开口,

「那你明天去瞧瞧。实在不行,我跟你娘还有点棺材本,先借给你。」

我走了就没人伺候他俩。

再说我每年除了种地,农闲时零零散散做小工,也能挣个万儿八千。

这些年我自己省吃俭用,

挣得钱除了手里存下的这两万,不都进了他老何家的口袋?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倒分得清。

当然要不是今天闹了这一出,

前世我手里这两万不就给他诓走了?

我使劲给了自己俩巴掌,

「你个蠢才!叫你不长脑子!」

4

第二天我去医院瞧了瞧之前扭伤的腿,

顺道拐去看了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正抹眼泪的老大姐赵金花。

一个年轻人撞了她后,肇事逃逸,

路上没监控,前世到最后也没抓到。

回家后我怂眉耷眼的去公婆院里要钱。

公公拿出一个存折,依依不舍的摩挲着。

「要不,写个欠条吧桂香?这可是我跟你娘一辈子的棺材本儿。」

我白着脸,不可置信,

「大,你让我写欠条?从前哪次你们找我要钱,我问你们要过这东西?」

我转头问婆婆,

「娘,你也是这么想的,让我写欠条?」

她身体不好,不说家务了,前些年洗衣机还没普及,她的衣服都是我一件件给她搓出来的。

「原来平常说把我当亲闺女,都是唬我的?」

婆婆假意白了公公一眼,安抚我,

「你大他老糊涂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们俩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不然你大怎么舍得给你拿钱?」

她又卖惨,

「我们人老了,不中用了。棺材本没了,哪能安心呐?」

公公也在旁边唉声叹气,「等你卖了麦子,可得给我和你娘补上呐!」

我嗯嗯答应。

心里冷嗤。

进了我口袋,以后再给你们花一分,我张桂香自个儿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屁股墩儿坐。

对我们这些穷人,钱就是他的命。

把他的钱拿走,比要他的命还让他难受。

他难受了,我就开心了。

5

我在县里医院住了一周,检查身体,挂营养针,休养。

对外就说赔了一笔钱,身体受不住病了。

大病目前倒没有,小毛病一大堆。

我把地里的庄稼直接私底下卖给了庆华家, 卖了两万。

他家里年年在村子里做收粮食的生意。

刨除医院的花费,

加上之前手里的两千多现金,

现在我手里一共八万一千零三十二块钱。

我盘算着,晚饭时登了何照山的大哥、何照水家的门。

何照水一家正吃得开心,当没看到我。

「大哥,我来要账,还我四万块钱。」我幽幽开口。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

何照水眉头紧皱。

「哟,弟妹啊。要什么账?」

「何伟、何苗结婚,你找我借了四万块钱。」

「弟妹你糊涂了?那不是你给小伟和苗苗结婚添的礼吗?」

何照水的媳妇杨小镯开口。

「礼我是另外添的。当时大哥说钱不够,找我借点。我东拼西凑才给他借出来。」

她孙子平平忽然朝我朝我跑过来,

「死老婆子!你这个坏人!滚!别来我家!」

杨小镯跟何照水就看着,不说话也不制止。

「行!」我推了那熊孩子一把,作势扭头走。

「明天我就去何伟跟何苗单位去问问,他俩结婚,我一个婶子,礼也上了,还要再出四万块钱是什么理儿?」

「我这个婶子就跟他叔过了三天,他叔一走三十年,我没花过你们老何家一分钱!」

「他何伟、何苗跟着我,从小学三年级我带到高中毕业。家长会都是我开!」

「你俩出去打工,一毛钱没给过我,我供他俩吃穿。我倒要去问问!这是个什么理儿!」

何伟、何苗是村里的出息孩子。

一个考进了县政府;

一个做老师,嫁了县里的富二代。

何照水呵斥住了平平。

杨小镯陪着笑「哎!弟妹,没说不还,这不是手头紧嘛!都是一家人……」

「别!」我躲开她的手,

「明天十点,要是见不着钱,我就去县政府找何伟掰扯!」

「我一个半截身子埋土里的老婆子可不怕什么!」

第二天,在县政府的门口,脸色黑沉的何照水拿钱拦住了我。

我心情颇好的存到卡里,给村里的老闺蜜兰芳留了个信儿,

怀揣着上辈子从没拥有过的巨款,踏上了去省城的路。

6

一路上,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风景。

眼睛都不舍得眨。

外面的路这样宽阔平坦,楼这样高耸入云,人们这样光鲜幸福。

越看越发觉自己上辈子被困在一个小村子,多么可悲!多么可恨!

我这次并不是去南方找何照山。

如今的我并没有给自己讨回公道的能力。

最重要的先保全自己。

金花大姐的外孙女儿刘小雅在省城读大学。

她接到我后,把我带到了省城大学一附院。

我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治疗、调理身体大大小小的毛病。

小雅和她的同学们轮流来陪我,

给我买饭、教我用智能手机、给我讲学校、生活中的各种事儿。

我给她们每天开一百块钱的工资,不多,但对她们来说也算是一份收入。

小姑娘 们花儿一样的年纪,

各个像百灵鸟天天叽叽喳喳,说话好听又耐心。

不像某些白眼狼,连吃带拿,还要压榨你。

知道我只有小学水平,她们还给我推荐了适合的书来自学。

同病房的病友们、家属们也常聚在一起唠唠嗑。

我像被泡在菜汤里的馍馍,尽情地吸收着知识的汤汁。

眼界和想法都开阔起来。

再回次回到家,我已经是和从前完全不同的心境了。

公公婆婆在我回家的第一时间上了门,掩饰不住怒气:

「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一个人往南方跑?」

我很无辜,

「什么南方?我之前在县医院,医生说我身体不好,得转到省城看,我去省城瞧病了。」

公公的怒气还在脸上,「那你也不能不跟家里说一声!」

我漫不经心,「许是传话的人传错信儿了吧?」

「不过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我在县医院住院时,也没人去看过。」

婆婆拽了拽公公的袖子,朝我笑,「回来就好,你大也是担心你。」

「不过你庆华家怎么说你把庄稼卖给他了?」

「是,没钱看病就卖了。」

婆婆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没钱?」

「你不是刚从老大那儿拿了四万块钱。」

「娘你说话注意点儿,」我嗔她一眼,

「那是大哥还我的钱。被人听见了,还以为小伟、苗苗借结婚贪我这个婶子的钱呢!」

「我可不舍得他们被人编排。」

婆婆深吸了一口气,「那行,剩下的拿给我吧。还有,地该种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儿种上。」

我两手一摊,「花完了。」

又给他们看我身上的刀口子,「省城的医院贵啊!你看我这又是做手术又是住院的,烧钱的很。」

「我正想问问你和大有钱没,再给我拿点儿花花。」

「地不种了。我明天就赁出去。大夫说我不能干重活。」

「这阎王殿里走一遭,我这才发现,啥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才是自个儿的。」

公婆好赖话说尽,但我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没钱、种不了。

这是我三十年来头一次忤逆他们,

他们打定主意要冷我一段时间,给我个教训。

笑话!

没人对我指手画脚、颐指气使,我只会很快乐、更快乐好吗!

我速度地给自己注册了一个视频账号,叫「张桂香奶奶」,

正是开始了自媒体之路。

7

回忆起前世,村里后生们提到这几年,

「短视频蓬勃发展」、「一头猪都能飞起来」

我没有文化,没有知识,

前世虽然多活了二十年,可终其一生都在这个村子里打转。

自媒体是我这个农村老太太能想到的,唯一、也是最便捷的路了。

我的视频主要分享我的做饭、种菜、打扫、日常生活。

在这个全民自媒体还没彻底拉开帷幕的时候,

我一个农村老太太在一众俊男美女中格外显眼。

视频的播放量、点赞和评论非常多,粉丝也开始迅速增长。

某日我在院子里跟老闺蜜兰芳唠嗑,公公上门了。

他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那是当然,他跟婆婆都已经七十多了,之前在我的伺候下享了三十年清福。

家务、地里一概不用管。

饭菜每日做好了,他们等着吃。

我自己省吃俭用,却时常给他们改善生活。

现在一朝从天上落到地下,怎么可能受得了、不狼狈?

「桂香啊,你怎么不去给我和你娘做饭了?你娘她身体不好,家里也乱糟糟的。」

这不是来得正好吗,我开口,「大,这不还有你吗?大夫说叫我好好养着,我现在啥也干不了。」

「不说这个了,大,我最近寻思一件事儿,我得去南方一趟。」

我瞅着他,「这三十年了,照山一直没个信儿。我心里记挂啊。」

「我现在身子骨不好,家里没了个进项。他要是活着,我是要把他揪回来,问问他把爹娘和媳妇都撇家里是个什么理!也叫他回来养家!」

我又抹泪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要是没了,我得把他带回来。别哪天我腿儿一蹬,心里还记挂着这事儿。」

老头子看来吓得不轻,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让我别去,看我态度坚定,失魂落魄的走了。

我大张旗鼓的买了去广市的票。

当天晚上,老两口带着何照水就来了。

俩人期期艾艾,说何照山十年前就没了,是何照水去料理的后事。

担心我受不住,就没告诉我。

我先是震惊不相信,后又哭得可怜,

心里冷笑,看来这大一家子都知道何照山没死,在外面娶妻生子。

现在还编故事糊弄我一个没见识的农村老婆子呢。

生怕我找过去了。

我可不就是好骗么,被骗了整整五十年啊!

送走他们,我因「伤心」闭门谢客了一周,视频都不更新了

重新开门后,我转头去派出所注销了何照山的户籍,

另外买了两条膘肥体壮、凶悍的大狼狗养在院子里。

又不经意的在直播时透漏了些信息。

我在互联网的热度越来越高,粉丝们亲切的叫我「互联网妈妈」。

大量商家开始找我合作。

我秉持着做人做事要有良心的原则选品,。

不到一年时间,我很快就赚到了一个我从没敢想过的数字。

甚至,有媒体不远千里来采访我。

果然,努力重要,选对方向更重要。

我在县里买了房,考了驾照,买了车。

翻修了村子里的小院。

让兰芳向外透漏我赚了大钱。

兰芳点着我脑门骂我,

「财不外露懂不懂!才夸你这一年不像以前犯蠢了,怎么又活回去了!」

我故作高深,「你不懂,山人自有妙计。」

何照山,我准备好了。

你等着接招吧!

8

先出手的是公婆。

这一年多来,多次向我索要钱财未果,他们的不满、怨恨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们集结了村民在门口,撒泼打滚。

骂我不孝,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给钱,不给他们养老。

我有理有据反驳,

过去三十年我是如何对他们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孝不孝,公道自在大家眼里。

至于现在不干活了,也是因为做了手术,医生嘱咐不能干活。

何况二老耳聪目明,还并没有到需要人伺候的时候。

至于钱,我有记账的习惯。

我拿出账本传给大家看,看看这三十年我所有的进项,给了他们多少钱。

「你是我们老何家的媳妇,你挣钱给我们老何家不是应该的吗?谁家媳妇挣钱不给家里花?」婆婆振振有词。

行,我是老何家的媳妇,我倒霉,我认。

「这些钱,给三十个你养老都绰绰有余!我是你老何家的媳妇儿,可你儿子、你们老何家可从来没养过我一天!」

「反倒是我,养了你们三十年。你自己去看看,村子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子女们一个月给多少钱?」

「现在照山也死了,我养你们三十年仁至义尽了。反正以后是没钱了!」

「大哥一家都不管,你们现在找我闹?凭什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就算有一天我死了,钱我都捐出去!一分都不给你们留!」

我气急,「你去告我吧!」

我是一块滚刀肉,谁劝也不听。

反正只要没道德,谁都绑架不了我。

9

那一日,我正在直播。

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

那声音,变成鬼我都认得,是何照山。

二十年后,他们一家能为着拆迁款回来,没道理现在放过我这头肥羊对吧?

鱼儿这不就上钩了?

我扬声道,「你是谁?别进来,我没见过你!」

大门虚掩着,没关上。

「我照山啊,你老公,我回来了!」

「滚!死骗子!」我怒了,

「我家照山早死了!滚出去!再往里走我家狗咬你!」

何照山不信邪,嘴上解释着,脚步一刻不停往里走。

我给两只狗做了个手势,可爱的狗子们冲着何照山就蹿了过去。

何照山被两只狗撕扯得捂住脑袋顾不上屁股的。

等公婆、何照水赶到的时候,何照山已经被狗咬得血迹斑斑,躺在地上只剩哀嚎了。

我只觉得痛快!

要不是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恨不得亲自生啖何照山的血肉!

婆婆上来便撕扯着我骂,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是照山呀,你老公!你怎么能放狗咬他!」

我嗤笑一声,「娘,你可别被骗了!照山十年前就死了,这是你跟爹亲口跟我说的。」

「还是大哥去给他办的后事!」

何照水附和着,「弟妹,真是照山,之前是我弄错了,你好好看看。」

「你们之前跟我说他死了,现在又说没死!骗傻子玩呢?」

「别是看我赚钱了,找个人来骗我钱吧?」我狐疑,

和狗子一起把他们轰出了家门。

无论村里谁来说情,我都一口咬定何照山死了。

这是个骗子,是来诓公婆和我的钱来的。

他们甚至报了警,试图让警察来说服我。

我哭得哀切,拿出了何照山的死亡证明,恳求他们彻查何照山,别让我公公婆婆被唬了过去。

虽然他们对我不仁,我也不忍心他们受骗。

我咬死了不认何照山。

警察也没法。

他们总不能硬按着牛头强喝水吧。

何照山一家找来了媒体。

头发花白的两位古稀老人、被狗咬得缝了许多针包着纱布的何照山,

面对镜头可怜兮兮的讲述了何照山外出闯荡养家结果遭遇意外失忆,近来才想起来往事回来认亲,

结果被发达了的妻子放狗咬、赶出家门、翻脸不认人的人间悲剧。

还放出了何照山和公公婆婆的亲子鉴定书。

呵,他这记忆恢复的可真是时候。

上辈子是二十年后、拆迁之前,这辈子又是我发达之后。

合着这记忆还会弹性恢复呢!

可世人总是同情弱者。

视频一经发出,引来了许多不明真相之人的支持。

我也顺势放出了死亡证明、当日何照山被狗咬得院内监控,能清楚的听见我不认识他、让他别进来。

甚至还有大半年前,公婆带着何照水来找我时,亲口承认何照山已死的视频——

谁让我当时在录视频素材呢。

我可爱的粉丝们,更是扒出了过往的直播录屏。

画面里我有几次略带哽咽的提及去世的丈夫。

不是,这你们都有?!

我当时其实是希望,如果这件事爆出来,能有人给我做证,这就够了。

怪不得村里的后生们说网友神通广大呢!

随着时间过去,何照山一家不但没看到想要的结果,

甚至何照山本人多年来在广市的经历、他妻子、儿女的信息都被人肉了出来。

嗯,不合法但解气。(违法的事情不要模仿)

结合他多年的经历、在广市成婚的时间,

现在他说失忆、恢复记忆这件事儿就很耐人寻味了。

再也没人替他说话。

10

何照山和公婆请了了村长、村支书等人来说和。

「我要告你重婚罪,让你蹲监狱!」

我盯着他开口,「我知道你在广市结婚了,孩子都有仨。」

于是众人的工作重心从和「都是一家人,各退一步」稀泥,变成了和「都是一家人,打官坐牢就没必要了」稀泥。

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规劝后,

我面带犹豫,让了步,

「把何家的宅基地过户给我,我不告你,还有,我们离婚。」

老两口目前名下有两块宅基地,一块个是他们住的,另一个是何照山的。

不过何照山走后我一直没住,现在住的,是我早逝的爹娘留给我的。

「呸!这么大年龄了,离婚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何老根骂我,

「除了我儿子,还有谁要你!」

我一口唾沫吐他脸上,

「老不 死的!老币登!我这么大年龄是被哪个糟心烂肺的狗东西耽误的!」

「你们一家子合起伙来骗我,让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也不怕我爹娘夜里坐你床头找你索命!」

「还有你!」

我抡圆胳膊一巴掌呼何照山脸上,

「狗八玩意儿,长了副人样不干人事儿!我看你就是想蹲监狱!」

何照山脸色难看,一个眼色制住了他爹娘。

「行!宅基地过户给你!」

「离婚!」

11

在村里的公证下,两块宅基地很快过户到我名下。

单独属于我。

我跟何照山的离婚也进行到最后一步。

何照山名下的资产分我一半。

至于我,我哪有什么资产呀!

何照山想用离婚来分我的财产,

想屁吃呢他!

离婚前,我拿出小半财产,给粉丝、网友们办了好几次抽奖。

剩下的,包括县城的房子、名下的车,都折现捐给了贫困山区的女童们,资助她们读书。

她们要多读书,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才不会被骗,才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也算是我对重生、对社会的回馈。

何照山名下的那部分资产,我转手也捐给了慈善基金会。

他们拿回来的效率,想必会很高。

我把自己的捐款记录晒到了网上,

君子论迹不论心,

做好事为啥不晒呢!

收获了一部分质疑,当然更多的是支持和赞美。

拿到离婚证书的当天,我开了直播,

收到的礼物数额让我震惊。

我捐出去的财产,以另一种方式,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理解了那句话,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12

何照山的大儿子本来在公示期,但是由于网上他爸闹得沸沸扬扬的失忆、恢复记忆、重婚绯闻,被竞争对手举报,上岸的机会没了。

金花大姐在手机上看到他们一家几口的照片,认出当日撞她的,就是何照山的二儿子。

原来当日他就是在去看望何老根两口子的路上撞了人。

有了目标再找证据就容易多了,他喜提赔偿+拘留。

何照山一家鸡飞狗跳,再无宁日。

何伟的工作也受了点影响,反正总没之前顺利了。

何老根老两口的宅基地,百年之后本来应该有何照水一份,现在赔给了我,

老两口跟何照水也生了嫌隙。

现在老两口没地儿住,何照山失了一大笔钱,更不愿意接他俩过去了。

老两口只能住到何照水家里,整日互相埋怨,口角不断。

老太婆很快瘫痪在床了,比前世提前了有半年。

只是这一次,没人再任劳任怨的伺候她了。

老头子也精神头不太好。

我的账号越做越好,于是请了团队,也轻松了一些。

另外我把每年的收益拿出来一部分,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基金会,专门资助贫困儿童读书。

现在我要离开村子,

去京市读老年大学了。

活到老,学到老。

我的生活继续,学习继续,

未来都是好日子等着我呢。

五十一岁,正是勇闯世界的好年龄。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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